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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14 23:26:36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1-11-14 23:28 編輯

前言:

噢~~~這人簡直笨到無藥可救
不但翻牆誤闖「舞龍堂」
被好友賣掉、順道幫人數鈔票
還倒過來賴著他這個救命恩人要當他情婦
讓他這被人美譽為冷靜斯文的「笑面冷公子」
每每被她氣到臉部抽搐、橫眉豎目
這個像戴著天使面具的女撒旦、磨人精
顯然腦袋裝的都是豆腐渣,真是有理說不清!
既然她意志如此堅定,那就耍個計謀嚇嚇她:
要她脫衣受檢有無當情婦的資格……


第1章(1)

  隆冬時節,陰濕的空氣中帶著濃濃的寒意,杜煙寒身上的薄衣根本抵擋不住嚴冬的侵襲,冰冷的空氣從她的衣領悄悄地溜進衣內,滲透她的皮膚,進而讓她屈服地打了個冷顫。

  其實,寒冷的氣溫對她構不成威脅,打冷顫的主要原因是緊張。

  仰望這堵高聳的圍牆,令人望之卻步,她在估計自己是否有把握攀越過去。

  夜慢慢降臨,黑開始籠罩這座大宅院,增添了幾分陰森,似在無言地散發某種警告訊息。

  杜煙寒咬咬下唇,拿出隨身攜帶的繩索,用力在半空中轉幾圈,拋向圍牆邊的大樹,迅速地攀爬上去。

  她順利地爬上去,但卻被牆頂上的玻璃劃破好幾處,單薄的外衣也被割破了。她沒有絲毫怯意,卻多了更堅決的心。

  稍事喘息之後,杜煙寒居高臨下地坐在樹上,臉上充滿自信的笑容,只要下定決心,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她觀察四周,這座大宅子似乎沒有安裝監視器和保全系統,至少她爬上來的這面牆沒有,否則怎麼不見有人出面制止?

  進行得太順利,心中難免燃起一絲不安。

  沒有保全裝置是否因為太自信?或者根本沒將侵略者放在眼裡?是因為無人敢捋虎鬚?還是因為這裡生人止步?會不會在她雙腳落地的同時就被逮個正著?還是某處架有霰彈槍,準備將私闖者轟成蜂窩?

  她用力甩甩頭,不想再自己嚇自己,快速把頭殼裡的胡思亂想全搖掉。

  還在猶豫什麼?頭都洗了,不剃行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縱身一跳,以優美的姿勢輕盈落地,無視於門口「內有惡犬」的警告標示,躡手躡腳地小心行走,生怕踩壞腳下的草皮那才叫罪過!

  糟糕!沒走幾步路就開殺戒,可憐的韓國草,含冤莫白地就上天國去,害她身上又多背一條罪名。

  杜煙寒小心翼翼地埋掉死於非命的韓國草,雙手合十,暗念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她鬆了一口氣,希望草兄草弟們原諒她一時失腳踩爛它們。

  黑色的緊身衣緊緊包裹住嬌小玲瓏的身段,濃密的紅色長髮綰個髻在後腦,全身的黑彷如夜神,一瞬間就融入漆黑的夜色裡。

  杜煙寒警覺地觀察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繼續邁步前進。

  忽然,一陣狗兒的叫吠聲讓她欣喜若狂。

  她神情興奮地看著毛黑如絲緞的獒犬從夜色中奔來,她的心在狂舞。

  「好漂亮的狗兒!」杜煙寒不畏三隻壯碩如虎的獒犬逼近,反而雀躍地迎上前去,那些吠叫的聲音在她聽來像是充滿歡迎的熱情。

  它們的面目有點兒嚇人,體型龐大如虎,伸長著舌頭散熱,對著杜煙寒做出不可思議的動作。

  三隻狗將她撲倒在地上,流著口水在她身上、臉上猛舔。

  屋裡的人正透過監視系統看著一切。

  寒龍察覺這名女子冷靜異常。

  「這個小女孩是誰呀?簡直膽大包天!」他似在詢問身旁的同伴。

  「該不會又是一個自以為有本事闖進來,就能加入舞龍堂的笨呆瓜吧?」寒龍仔細看著螢幕上那個和獒犬玩得不亦樂乎的女人。

  「身材不錯,臉蛋姣好,眼睛水靈靈的,只是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非常要不得。」天龍沈靜的看著螢幕上的她,沈默得出奇。

  自從下午這個女孩在圍牆外徘徊不去的時候,天龍就已經發現她的形跡可疑,只是她並未有逾矩的行為,所以他交代守在屋外的弟兄別為難她。沒想到入夜以後,她居然裝備齊全、訓練有素地翻牆入內。

  天龍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眼了,瞧她似乎是吃這行飯的料,連訓練嚴謹的獒犬都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只見她安撫了獒犬,越過花園,繞過錦鯉魚池,她的髮髻被樹枝鉤住,她停下腳步,拆下髮簪,讓濃密的長髮掙脫束縛散開來。

  「她為什麼不怕獒犬?」寒龍問道。

  「雲龍,那些狗不會傷她吧?」天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擔心一個私闖者的安危?但是一想到雲龍餵食它們的情形,就讓他毛骨悚然。他不敢想像銳利森白的牙齒咬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雲龍淡淡地笑著,臉上有一抹佩服的神色。

  「她有著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動物的敏銳度遠遠超過人類,它們能感受人類心跳的脈動,判斷你的敵意或緊張。」那三隻獒犬由他一手養大、訓練,他非常清楚它們的習性。

  知道她的安全無虞,天龍的表情寬慰不少。

  看她手拿一張地圖東指西點、搖頭晃腦,模樣十分好笑,沒見過當賊的還得像開車一樣看地圖!

  她是誰?

  天龍的腦海似放著幻燈片般極力搜尋此人資料,卻發現那是一張無紀錄的臉。

  他確定她沒有前科,因為沒有人能逃過他的X光眼,和如電腦般強的記憶力。那雙勾魂眼閃著動人的電波,沒有人能在被電到之後,甘心就此走開。

  此時,杜煙寒的眼眸露出一抹光芒,她找到通往客廳的路。

  她小心折好地圖放進口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

  她手握匕首,慢慢靠近落地窗。

  「大概就是這裡!」她露出如中「賓果」的笑容,緩緩靠近門邊。

  在她將要打開門之際,獒犬一擁而上,不停地吠叫。即使它們再怎麼喜歡她,也不能侵犯它們最後的防線。

  「它們要開始攻擊了嗎?」天龍在螢幕前替她擔心。

  「有可能,如果她仍試圖打開客廳的門。」雲龍做出判斷。

  能讓入侵者安然無恙的潛入內院,照理說,那些狗都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如果再讓她進入屋內,它們可要關禁閉三天了!

  不曉得這女孩是從哪兒冒出來?也沒摸清楚要偷的對象,就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還是她存心要與舞龍堂為敵?否則怎敢不離這座宅邸三公尺遠,還膽敢深入虎穴?

  不過別擔心,以五龍的個性,越是大膽、離奇的事就越令他們感興趣。

  他們的堂主飛龍就是基於這個原則,選定他們為中堅份子。不容否認的,飛龍是一個非常有前瞻眼光的領導者,他不僅漂白了父執時代的黑社會身份,年紀輕輕就發展多元化經營企業,以致風靡了不少女人,不過這會兒各家名媛淑女都沒望了,當家大嫂石冰心虎視眈眈隨侍在側,誰敢放電試試看!

  眼前這個女孩,具備了舞龍堂人員的特點,膽大、心細、有特殊的魅力,最重要的是她有著亦正亦邪的性格。

  天龍的臉上罩著愁雲慘霧,他可不想看見一個被狗啃得慘不忍睹的女孩。

  「雲龍,把狗支開。」天龍淡淡地開口,目光沒有離開監視器上的螢幕。

  圍在她身邊的三隻狗,狺狺地咆哮著。

  杜煙寒知道,如果她不妥協,那麼獒犬將會攻擊她。冷汗順著她的兩鬢慢慢滑下,頭髮裡的汗水像萬蟻鑽動,其癢難耐,粉嫩的雙頰沁出滴滴汗水。

  僵直的身子有些疲軟乏力,狗兒卻無動於衷地繼續與她對峙,就在她準備放棄對峙之時,突然聽見一口哨聲,三隻獒犬快速地往花園奔去。

  杜煙寒放鬆地倚在門邊吐一口氣。

  「總算碰上了狗對手。」做人的先決條件就是要懂服輸,不管是對人或對狗。

  「飛龍要見你。」身後的大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一名十七、八歲的青年面無表情,臉冷得讓人不捨,不知道小小年紀的他內心何來的深仇大恨?

  杜煙寒愣愣地望著男孩。在她眼中,他簡直可愛得像神話裡的愛神丘比特。她的視線移到他手上,腦袋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影像,如果他手上真有愛神的箭,他會射向何方?

  想到這裡,她突然臉紅心跳,二十歲的她還沒談過戀愛呢!

  哎呀!自己的腦袋瓜是怎麼搞的,差點就被人贓俱獲,還有閒工夫幻想愛神的箭會不會射在她的心坎上!還是想想該怎麼自圓其說比較實在。

  剛剛他說飛龍要見她?

  飛龍是哪一號人物?好歹她也闖蕩江湖多年,怎會有她不知道的事?

  杜煙寒瞪大雙眼,正好看著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地從腋下拎起她,輕輕鬆鬆地將她架進屋裡。

  也好,折騰了一夜,能少走幾步就算幾步,反正什麼也沒得手,頂多是個私闖民宅的罪名。沒達到目的,總算也沒吃什麼虧。

  雖然此行以入火影門為目的,但是這樣被人像提行李般的拎來拎去,頗讓她下不了台。

  在飛龍的示意下,她被放置在柔軟的沙發上。

  「你們可以下去了。」一道冰冷低沈的聲音傳來。

  三人恭敬地點點頭,看也不看杜煙寒一眼就轉身離去。

  「將人當行李拎來拎去,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她先聲奪人,企圖以嗓門壓住對方的氣勢。

  一個清亮的嗓音莞爾道:「小姐,要不是我們及時制止那群狗,此刻你恐怕難逃狗齒犬爪,你非但不銘感五內,還抱怨我們的待客之道?」石冰心搶在飛龍前面一探究竟。

  杜煙寒從沙發上站起來,認真地打量她。

  一身水藍的緊身洋裝,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精雕細琢的面容,美麗脫俗得猶如維納斯。她是一個大多數男人都喜歡的典型美女,微揚的嘴角似乎正展示著她過人的智慧。

  她漫不經心地瀏覽著,心中卻惦念著那道冰冷低沈的聲音。客廳那盞微弱的檯燈,只能讓她看清楚那名女子的模樣,而暗處似乎還有其他人。一想到暗處有人窺探,杜煙寒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銳利的眼光正上下掃視著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想我記錯地方了,這裡不是我朋友的家。」她刻意說得破綻百出,以便拖延時間尋求脫身之道。有句名言說,想要圓謊就必須扯更大的謊。「我向來都是用這種方式在朋友家走動。」飛龍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女人在動什麼腦筋。

  「通常只要是翻牆而入的不速之客,不是偷、便是盜,而且下場也只有兩種——一是讓狗解決,二是上警局吃免費的便當。你任選一種!」天龍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哼!」杜煙寒努力在沙發上站穩,把腰桿挺直,好讓自己能與他平視。她的鞋子沾滿泥土,踩在黑色的小牛皮沙發上,弄髒了高級的沙發。「就算我進來的手段有點不適當,也不必拿我來餵狗。」

  「哦!言下之意你是想吃免費的便當囉!」天龍對她的興趣大增。

  杜煙寒深吸一口氣。她彷彿陷入一張緊密織成的網裡,牢牢地被圍困在網中央。

  「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能隨便羅織入罪!」她強作鎮定。

第1章(2)

  寒龍淩厲地看著她,半晌之後低聲喝道:「說!你有何目的?」杜煙寒努力保持鎮定,倔強的不讓對方知道她已經嚇得在發抖。

  整個客廳一片寂靜,幾秒鐘之後,黑暗中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就連杜煙寒都能聽出聲音中所包含的領袖威儀。

  「寒龍!」突然間,客廳的另一個角落出現另一名男子,想必聲音即是屬於他所有,他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杜煙寒。

  這個男人體格健碩,比一般人高大,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嚴,卻也透著誘人的親和力,讓周圍的人對他又愛又怕。看著他,杜煙寒不知所措,尤其那雙銳利如鷹般深不可測的目光,像x光般似能透視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拉拉衣角,證實自己不是衣不蔽體。

  金框眼鏡上沒有反光,他戴著一副無鏡片眼鏡,讓他的目光柔和許多,挺直的鼻樑、刀削的輪廓,在光線中顯露出他深不可測的表情。

  「你又是誰?」再次深吸一口氣,杜煙寒有些震驚自己的遭遇。她到底落入什麼人手中?這些人的氣勢一個比一個強,只需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她就感覺得到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讓她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他繼續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她身上四處梭巡,最後對上她那雙茫然的眼眸。

  「我是他們的老闆。」他強迫她直視他,不讓她躲避他的眼神。

  杜煙寒看著他的眼,一陣睡意席捲而來,待她發覺有異時,早就被飛龍催眠了。

  石冰心不禁搖搖頭,她親愛的老公居然把哄小孩睡覺的絕招拿出來逼供!

  天龍見杜煙寒呈昏迷狀態立即保握時間。

  「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來借一樣東西。」杜煙寒半瞇著眼。

  「你想借什麼?」翻牆借東西?這可鮮了!

  「一個小孩。」飛龍挑起眉毛,很意外她的回答。他不解地搖搖頭,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化著。

  「什麼小孩?」

  「我老姐的小孩。」她姐姐的小孩?

  飛龍的劍眉因她的話而緊皺在一起。

  「你姐姐的小孩怎麼會在這裡?」天龍十分納悶。

  「因為你們其中一定有一個是孩子的爸爸。」飛龍暗自覺得好笑。

  整個舞龍堂只有兩個小孩,一個是他的兒子衛無極,一個是寒龍的兒子尹浩涵,而且這小傢夥還不在堂裡,遠在美國。今天這個小妮子如果改口說是來找她哥哥的孩子,也許事情還會大條一點!

  「天龍,放她走,你負責盯住她。」說完,飛龍摟著石冰心沒入黑暗中。

  天龍覺得自己很無辜。

  老大無緣無故就丟個爛攤子給他,他就這麼倒楣「你自個兒保重!」夥伴們樂得沒事,各自回房睡大覺。

  見眾人走光,他只得搖醒杜煙寒。

  「我睡著了嗎?」她敲敲自己的腦袋,結果越敲越昏。

  天龍握住她那只正在敲腦袋的手。

  「你走吧!」

  「嗄?」杜煙寒雙手護胸,想制止失速的心跳,但是效果不彰。略帶顫抖的聲音,臉上充滿不信任的神情。「真的要放我走?」

  他實在不明白她在想什麼,聽她的語氣,好像他是個極度不能信任、說話不算數的男人。「沒錯!有條件的放你走。」

  杜煙寒聽他開出條件,嚇得趕緊抓住薄薄的外衣,彷彿他會一撲而上,撕毀她僅存的衣物。

  「我可不會為了保命而犧牲色相。」如果真要以身體交換,她寧願去吃免錢飯。

  她當他是什麼人?

  「這倒是不錯的建議,下次有機會可以討論。這次的條件是,你不能再接近舞龍堂一步。」杜煙寒放下心中大石,卻又不願意放棄尋找侄兒的機會,她偏著頭,「這裡是舞龍堂,不是火影門?」慘了!這下擺了一個大烏龍。

  天龍撇撇嘴,非常訝異她的說法,她居然搞錯對象!

  「你是說,你姐姐的兒子在火影門,而不是在舞龍堂?」天龍的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

  「我……好像搞錯地方了喔!」糗死了!

  天龍故意不回答。

  「你叫什麼名字?」他銳利的眼光像是在下戰書。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杜煙寒倔強的擡起下巴,以強硬的姿態掩飾自己的糗態。

  「你不說也沒關係,信不信我半個小時以內就可以讓你的祖宗十八代來列隊報告?」天龍絕對不是嚇唬她。舞龍堂絕對有本事將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他不過是想聽她親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杜煙寒萬般不情願地說出名字:「杜煙寒。」他眼中散發出一絲溫暖,拉近兩人的距離。她訝異的發現,他在無意間已撩撥她的心弦,進而奇異的安撫她不安的心。

  杜煙寒發現蟄伏在自己心中的情感,正被這個陌生的男子一點一滴的汲取出來。真可笑,她根本不認識他,更不可能與他有未來,為什麼心中會浮現這種可怕的念頭?

  「我可以走了嗎?」她睇睨若有所思的天龍。

  「我提出的條件你若是答應,隨時可以走。」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杜煙寒。

  「怎麼樣?」天龍繼續追問。

  「我有選擇的權利嗎?」她非常克制地扮出笑臉,小心地將怒氣藏在心底。

  天龍但笑不語,性感得迷死人的薄唇斜斜勾起。

  「你的髮帶呢?」天龍靠近她,伸手撫摸她火紅的長髮,享受絲緞般的觸感。

  「大概掉在池邊的樹枝上。」她只求能快點離開這裡,哪有時間管身上的配件。「你那些狗真乖。」提到狗,她的精神振奮。

  「那是雲龍的寵物。」他頓了下,審視她那雙有著靈活神韻的眼睛。「順便阻擋不受歡迎的人物來訪。」嬌小的身材、纖細的骨架,像禁不起風吹般,她的外表楚楚可憐,猶如亟需人呵護的金絲雀,讓他產生難以言喻的憐惜之心。

  天龍皺緊眉頭,他是否被她外表的纖弱所蒙蔽,因而激起他男性本能的保護欲。

  但是,一接觸到她的眼神,他的挫折感就加深了!此刻那雙黑眸裡迸出的火花,只能稱之為狂怒。

  「想當然耳,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惡客。」她怒眼瞪視天龍,「不是我喜歡爬牆,而是你們不近人情!像現在,說好了要放我走,又提出一大堆條件為難我。」

  「我沒送你去吃免費便當,已經對你仁至義盡,誰知道你是不是火影門派來的探子!」天龍故意冤枉她。

  杜煙寒聞言,氣得火冒三丈。「我才不是什麼奸細咧!」

  天龍又瞥她一眼,「唉!叫你這麼笨的女人當探子,我看火影門離滅門恐怕不遠了!」

  杜煙寒忍無可忍的大聲叫囂:「是,我就是笨,你滿意了嗎?」

  「怎麼會?瞧!這會兒不是很聰明,還知道自己笨。」他的語調輕緩,口氣卻足以致人於死。

  該死!他比凶殘的青焰更可惡!

  如果青焰是邪惡之徒,那他一定是惡魔的化身。

  杜煙寒眼角含著淚。「我的難堪讓你很快樂嗎?」天龍也懷疑自己為何喜歡逗弄她?他不是一向自詡冷靜、精明,怎麼會有心思和一個小女孩擡槓?

  不過偶爾脫軌一下也不錯,像現在,不是挺有趣的。

  「我倒不覺得是難堪,應該說是生活的樂趣。」他看見杜煙寒的眼裡又閃起怒焰。就是這雙眼睛,讓他忍不住想逗她。

  杜煙寒冷哼一句:「你的生活樂趣原來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她一副生氣又不太敢發作的模樣實在讓人發噱。

  「如果你捨不得走,我很樂意你留下來。」他的話未竟,杜煙寒即一溜煙地跑得不見蹤影。

  看著她飛奔而逃的身影,天龍直覺飛龍丟給他的恐怕是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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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14 23:27:50

第2章(1)

  鈴——鈴——鈴——杜煙寒拉過棉被摀住耳朵,完全不理會響得快燒掉的電話。

  鈴——鈴——鈴——還真不死心!

  她奮力翻開棉被,怒氣沖沖地接起電話劈頭大罵:「不管你是誰,聽清楚,姑奶奶我正在睡覺,不要再吵了!」她隨即掛上電話。

  還沒走兩步路電話又響了。

  她再次拿起話筒,尚未說話,對方搶先開口:「別發火,有好康的。」死小三,總算出現了。

  「唷,你還沒死啊!」

  「喂!你的嘴巴也未免太毒了」小三忍不住抗議。

  「我還沒罵你祖宗十八代咧!騙我去什麼勞什子火影門,結果根本就是錯誤的情報,害我差點被送去「內籬」吃免錢飯,若不是姑奶奶我機警,我的錦繡前程就毀在你手上了。」想起來就一肚子火。

  「先別發火,當下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想不想知道?」

  「你的話能聽嗎?」杜煙寒鄙視的說。

  「門主想見你,你去不去?」

  「青焰幹嘛要見我?」她有這麼出名嗎?

  「你不是想加入火影門?這是一個好機會。」小三努力說服。

  什麼加入火影門,她才不屑咧!要不是想替大姐頭討回公道,火影門算老幾?「好吧,在哪裡?」

  「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吧。」昨晚她才在那裡鬧過場,不要命了今天還去?

  「換個地方好不好?」如果再碰到那群混蛋,她可沒昨晚的好運氣了。

  為了逼真,小三不敢隨便換地點。

  「如果我能決定,門主就換我當了。」也對!小三若是門主,她就可以欺負著他玩。

  「三十分鐘到。」杜煙寒掛斷電話,伸伸懶腰,走進浴室梳洗。

  當她脫下外衣準備換裝,鏡子裡反射出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

  她停下動作,讓外衣罩在胸前。

  「你是誰?」她沒有拉下衣物的準備。

  天龍瞠目,不敢置信眼前這個有著一頭紅髮的女孩竟然健忘到這種程度!不過三天不見,她就忘得一乾二淨?

  難道是他有一張大眾臉,讓她過目即忘?

  縱然內心不平,但長年的訓練讓他壓抑住心中的不滿。

  「能不能請你將衣服穿戴整齊?」杜煙寒噘噘嘴,眼中滿是不贊同的目光。

  「是我請你進來參觀的嗎?居然敢批評我衣衫不整!」她的反應讓他哭笑不得,他是不願佔她便宜看盡她的春光,但她居然對他的動機有意見?

  「如果你不介意我欣賞,我是無所謂你的衣衫整不整齊。」天龍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準備繼續欣賞她的後續動作。

  這時杜煙寒才發覺事有不妥。

  「你無恥,孤男寡女共處一間浴室,莫非你想非禮我?」她已經拉下衣服,穿回外衣。

  天龍覺得他實在無法與她溝通。

  「杜小姐,煙寒姑娘,如果我要非禮你,現在你已經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了。」實在拿她沒辦法,這個小丫頭不但健忘,恐怕還是屬於神經大條型的小迷糊。

  「為什麼我會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笑話,她好歹也學過一招半式,他說壓就壓啊!

  果不其然!

  依照經驗,對付這種女人通常都需要以事實證明,她才會信服。

  天龍二話不說,左手摀住她的嘴,右手圈住她的腰、控制她的雙手,抱起她朝雙人床走去,將她丟在床上後,他的腿迅速夾住她的雙腳,同時壓住她的雙手。

  「因為我若想非禮你就會將你壓在床上,我這樣示範懂了嗎?」天龍一氣呵成的動作嚇呆她了。

  哇嗚!太崇拜他了!

  她才發愣三秒鐘,人都尚未回神就被他制伏在床上。

  「快告訴我你是誰?」她雙眼興奮的放射出誘人的光芒。

  天龍非常無奈。

  這麼曖昧的肢體接觸,她不但不害怕,還急著想知道一個見過面的陌生人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想知道我是誰?」天龍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而她也沒有掙扎的傾向。

  「你這麼厲害,當你的情婦一定沒人敢欺負我。」杜煙寒的眼裡淨是嚮往。

  在微黃、昏暗的燈光照耀下,她像個瓷娃娃,握在手心怕自己無法保管,放任她又怕被別人摔碎。她說的話能聽嗎?誰會相信她有過目即忘的本事?

  「你不覺得女孩子含蓄、矜持一點比較討人喜歡。」他放開她,逕自坐到椅子上。

  杜煙寒微微一皺眉,不解的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的問題考倒他了。

  三天之前,他一直以為女人是一種令人煩心的動物,當床伴可以接受,至於其他——敬謝不敏。

  「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與你有關嗎?」天龍叼根煙在嘴上,眼睛梭巡四周,在找不到煙灰缸的情況下,他收起香煙。

  「當然有。」杜煙寒認真的回答。「如果我是你喜歡的類型不就大有希望,若不然,我只好趁早死心,另尋目標。」這是什麼論調?

  就像是在找工作,而唯一的選擇是情婦這項「職業」。「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你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他還真懷疑情婦這個工作能否排進三百六十行之內。

  杜煙寒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我還沒談妥,不過就快了。」

  「什麼意思?」看她一臉懊惱遲疑,好像很難下決定。

  「意思就是已經找到人選,正要……」糟了!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杜煙寒急忙打開衣櫥,毫不避諱地背著天龍脫下身上的衣物。

  光裸的背部、纖細的腰身、渾圓的臀部……

  天龍光看到這些,眼前就已經出現限制級的火辣畫面,若是讓她轉過身,他不就要撲上前去辣手摧花?

  她也未免太大膽了,居然當著男人的面寬衣解帶?

  沒幾下,她已換好外出裝。

  「都是你啦!沒事來我家耽誤我的時間,如果害我遲到,我要你賠。」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才懶得理她。

  不過老大交代的事他可也不敢打折。

  「聽說你打算和火影門的人接頭?」天龍依然坐在椅子上,完全看不出被她剛才當面更衣的舉動驚嚇到。

  杜煙寒愣在一旁。

  她才和小三通過電話,他怎麼就知道了?

  邪門!

  先別管這些,準時赴約最重要。

  「你是想留下來看房子,還是跟我一起走?」天龍摸著下巴沈思。也好,陪她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啥?你要跟我一起去赴約?」這……怎麼成?她只是想誆他走出屋外,並不想邀他同行。

  這次的會面是她計劃許久的,小三好不容易才安排成功,他若跟去還有什麼搞頭?

  「不行!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就是不準跟著我!」杜煙寒雙手叉腰,瞪大眼睛。

  不行?他還求之不得呢!

  要不是飛龍吃錯藥,硬是要他掌握這個笨女孩的行蹤,他才懶得放棄大好時光和她瞎攪和。

  「好吧!我走了,不過有事記得大喊一聲哦!」天龍瀟灑地擺擺手,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沒想到他這麼好打發!

  不對呀!他剛剛說什麼?

  有事大喊一聲?這是什麼意思?

  杜煙寒懶得揣測,匆忙上路。已經遲到了,希望對方有耐心等待。

  杜煙寒匆匆趕到約定地點,小心地在四周查看一會兒,確定昨晚和她發生衝突的混混不在現場,才安心地進入。

  只見小三和一個長得不怎麼樣的男人坐在酒吧的隱密處,她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當下舉步朝小三走過去。

  小三的神情有些緊張,大概是難得見到大人物吧!

  近兩年來,火影門的勢力大增,不但往股市發展,甚至有野心跨足政治界。

  在股市撒錢當黑手擾亂行情,還和一些握有實權的官員勾搭,企圖擾亂金融秩序以中飽私囊,不僅黑心地賺取投資人的血汗錢,鈔票也大把大把的洗。光憑這一點就很令人反感。

  但是這些都不關杜煙寒的事,火影門的作為也與她無關,可是青焰千不該、萬不該惹上杜水寒。

  當年,十五歲的杜水寒,仗著老子有錢,在外胡作非為,成天呼朋引伴,四處招搖、目空一切。

  沒錯!她就是有本錢胡作非為,一家子全是優良人種容易令人眼紅,出現一個離經叛道的女兒平衡一下也不錯。

  她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反正也沒人會關心她、注意她。

第2章(2)

  杜家有龐大的經營體系,遍及各行各業。杜其風行事謹慎、為人多疑,真正的大權絕大部分緊握在自己手中,以致杜家的小孩一滿二十歲,就必須一邊唸書、一邊到公司實習,以求能早日進入狀況接掌公司。

  這麼嚴苛的生活環境下,杜水寒當然享受不到天倫之樂、手足親愛之情。哥哥、姐姐回到家不是累了,就是有做不完的功課、看不完的會議紀錄和寫不完的報告。誰也沒時間陪她,更別談指導她的功課。她不想請家庭教師或上補習班補習,惡性循環的結果就是——念不會、不想念、蹺課、蹺家……

  這也是杜水寒會沾惹上青焰的原因。

  至於她和杜水寒的相識也算是有緣吧!

  她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自幼家庭失和,母親再嫁、父親再娶,於是她就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孩子,被父母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為了生活不得已,獨自在犯罪的邊緣徘徊。

  那一天是杜水寒回國的第一天,在機場她扒走杜水寒的皮包,當場被杜水寒人贓俱獲。但杜水寒放她一馬,之後她就賴上杜水寒。漸漸熟稔後,杜水寒才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外表開朗、內心很自卑的女孩。她常說自己像一棵野草,孤獨的生活在牆角,任憑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從來沒有人在乎她,也不會有人心疼。

  也許是她眼中的那抹淒苦讓杜水寒想起自己的遭遇,竟毫無保留的對只認識幾天的她說出自己的遭遇,而她也因此瞭解,這世界存在著許多的不公平與更多的不堪際遇,漸漸的,杜煙寒不再埋怨,嘗試接受自己的不幸,臉上閃耀著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就因為她們都曾經是缺乏別人愛心的孩子,所以杜水寒盡力的開導她,勸她不要怨天尤人,既然傷害、遺憾已經造成,為什麼還要為自己製造更深的痛?

  此後她便以杜水寒的妹妹自居,畢竟,天下之大能夠不經安排地便認識和自己同姓、又只有一字之差的名字實屬不易。

  但這也帶來一些後遺症。

  譬如,有人就指證歷歷地說,杜煙寒是杜其風的私生女。

  媒體訪問杜其風時,也沒見他否認或澄清,讓一件不是事實的事,在媒體的渲染下弄假成真。

  這些風風雨雨並沒有干擾到杜煙寒,反正她是一個無名小卒,人家杜老闆都沒否認,她又何須操心?

  至於杜水寒的小孩被青焰扣留的事,並非杜水寒親口告訴她的,而是小三給她的消息,而這種傷心事,她也不敢向杜水寒求證,所以只能私下自己解決。

  既然她有心替大姐頭報仇,當然不會錯過認識青焰的機會。

  杜煙寒忍不住將眼前這個青焰仔細打量一番。

  嘖嘖嘖!一副獐頭鼠目的樣子,如果讓她選擇,她情願選天龍。

  坐在不遠處的天龍皺著眉頭,這個笨女孩不是要和火影門的人接頭嗎?怎麼蹦出一個跳樑小醜?

  火影門成軍的時間和五龍合作的時間差不多,大有互別苗頭的趨勢,所以成員也有五人,只不過他們柔和了些,成員之中有一名女性。

  兩個幫派的所作所為也是呈兩極化。火影門從事走私之業,舉凡毒品、槍枝、販毒的勾當無一放過,才幾年光景,儼然已成為財勢驚人的大哥級幫派,近兩年更以錢滾錢的方式大玩金錢遊戲,現在可謂如日中天,只要一跺腳,股市可以說跌就跌、說漲就漲。

  這陣子,青焰更是運用自己在白道的影響力量,想站上國會殿堂。也許這也是飛龍注意他的原因吧!

  「你來遲了!」小三的音調怪怪的。

  「忽然來一個訪客耽誤一些時間。」杜煙寒指指一旁的男人。「他就是青焰?」杜煙寒左瞧、右看,他怎麼也不像是雄霸一方的黑道角頭。

  「怎麼?你懷疑?那這次的交易就作罷!」那人囂張得很。

  「我又沒說不信。」其實她心裡真的很懷疑。「小三說出我的條件了嗎?」

  「我……說了。」小三的聲音抖得厲害,「你們自己談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小三幾乎是落荒而逃。

  一旁的天龍拿出大哥大,撥通之後只說了一句:「把他抓起來。」就掛斷手機。

  杜煙寒則在一陣沈默後再度開口:「我先和你交往三個月,如果可以的話,再正式成為你的情婦。」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可以讓她找出杜水寒的兒子了。

  小三一走,那男人的手開始不規矩。

  「你以為我是開救濟院嗎?付了錢還要我忍三個月?那我會慾火焚身而亡的。」說著,他的手往杜煙寒的大腿內側進攻。

  她拍開他的手,強忍心中怒氣,臉上陪著笑,心裡則大罵他是大色狼。

  「我又沒要你什麼!」他付什麼錢?

  「再裝就不像了。小三已經拿走我二十萬,今天說什麼都要你上我的床。」他再次向她進攻,這次不是斯文地偷摸,而是將她強壓在座位上。

  這是什麼笑話?

  小三拿他二十萬關她屁事?

  她掙扎著想推開他,可是他幾乎是全身貼著她,讓她連反抗的空間也沒有。

  好死不死的,這個座位又是酒吧裡的死角,昏暗的燈光下根本沒有人會發現,就算發現,人家也會以為是喝醉了的情人在親熱,誰會看別人吃米粉喊燙?

  緊急之下,杜煙寒想起天龍的話,不自覺地大喊:「天龍,救命啊!」她才喊完,身上的重量就不見了。

  她張開眼一看,只見天龍正拎著那男人往地上摔。

  其實天龍在小三離去時,就已經移位到他們左邊的桌子,看見杜煙寒被壓在座位上,他就已經衝過來,才會動作迅速地在她呼救的同時抵達。

  杜煙寒驚魂甫定地衝到天龍身後,嚇得手腳發軟。

  很奇怪,天龍也做過這種動作,怎麼她就不覺得噁心?會不會她是以貌取人的一族,看見帥哥就暈船?

  場面一時變得很混亂,沒有時間讓她多想,那男人已經被天龍踢個半死。

  「說,你到底是誰?」好大的膽子,連青焰也敢冒充。

  那男子雙唇緊閉,堅不吐實。

  「不說是不是?沒關係,也許青焰有辦法叫你說。」天龍轉頭對著吧台喊:「打電話叫火影門的人過來。」天龍才剛合嘴,躺在地上的人即驚慌地吐出三個字:「王邦仁。」原來是火影門護法的兒子,難怪有膽子拿著青焰的名號招搖撞騙!

  天龍為了不想和火影門有正面衝突,決定放他一馬。

  「滾!不要再來騷擾她。至於你的二十萬,就順便帶走吧!」天龍以眼神示意手下,將小三交給王邦仁。

  王邦仁走後,杜煙寒才有膽伸出頭來。

  「都走了嗎?」她籲了一口氣。

  辦完正事,接下來就是開罵時間。

  天龍把杜煙寒抓到椅子上坐下,神色非常不悅。

  「杜小姐,煙寒姑娘,你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嗎?」這個小白癡八成搞不清楚狀況。

  杜煙寒囁嚅地開口:「想不到他是個無恥之徒,居然想佔我便宜。」老天哪!誰來救救這個小白癡!

  「你的腦袋瓜經過剛才那件事,思考的只有這些?」天龍實在不願意相信世界上還有這種人存在。

  「還有別的嗎?」除了被那個男人摸幾下覺得很噁心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需要思考。

  天龍很光火。

  「小姐,你被人家賣了,還差點幫人家數鈔票耶!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誰?是誰賣了我?」她驚慌的轉頭往四周瞧一遍。「你誆我對不對?誰有膽子賣了我?」

  長這麼大,天龍第一次有想撞牆的念頭,碰上她,他算是栽了!

  好吧!既然她實在笨得無藥可救,他就挑明了講。

  「小姐,那個名叫小三的混混,以二十萬的代價把你賣給假的青焰,這麼說你明白了嗎?」杜煙寒猛一拍桌,氣得七竅生煙。

  「小三怎麼可以這樣!」孺子可教,總算沒有浪費口水。

  「他怎麼可以把二十萬獨吞?至少也要分我一半。」杜煙寒如是說。

  噢!他快抓狂了。

  不行!他一定要回去要求飛龍撤換任務,他情願去守邊防,也不要受這種折磨!

  「你是真笨,還是假糊塗?清白都快被毀了,還在乎一點錢?」他的尺度未免太嚴格了!摸幾下就算毀了清白?那她唸書的時候天天擠公車,早八百年前她的清白就被推來擠去地擠丟了。

  「好嘛!你怎麼說怎麼是。」這下總該沒事了吧!

  「什麼叫我怎麼說怎麼是?要不是我,你就被他吃了!」天龍臉色黯淡,無法和她再溝通下去。

  他要換任務!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0 14:50:29

第3章(1)

  「嗨!天龍,今天不用當門房?」雲龍一踏進會議廳就出聲調侃他。

  「我當門房你很樂嗎?」天龍反唇相稽。

  不得了了,他居然會擡槓?

  剛進來的寒龍好奇地盯著雲龍。

  「你做了什麼?讓他的毒舌用來擡槓?」這小子的心情郁卒好幾天,大夥兒都快以為他變啞巴了。

  「很平常的話呀!」雲龍攤攤雙手,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天龍雖然和他們感情甚篤,但是心裡的話卻從不曾輕易吐露,生活重心也全放在工作上,雖然說話有點毒,不過從來不曾過火,今天的反應倒是顯得有些怪異。

  「那個笨姑娘搞定了嗎?」寒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天龍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奇怪了,你們是不是太閒,只會注意我的事?」呵!還真是統統有獎。

  近來悶悶不樂的他,可把一個月份的氣全給出光了。

  飛龍一走近,天龍方纔的冷靜全不見了,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

  「我要換任務……」飛龍單手一揮,打斷天龍的話,「先談正事。」他將一堆電腦紙發下去,眾人低頭研讀。

  沒待眾人看完,飛龍就開口:「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火影門發生經濟拮據的窘狀,極有可能在近期內尋求財物上的支援,最有可能的對象就是杜家。」這早已不是新聞了,飛龍幹嘛又翻冷飯出來炒?

  飛龍意有所指地看著天龍。

  「你最好看緊杜煙寒,因為青焰極有可能從她下手。」天龍雙手捂著太陽穴,費力的揉捏。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我實在無法和她相處,你另請高明。」他不能再碰見她,他雖然不是堂裡最冷靜、沈穩的人,但起碼也是一個兼具幽默、氣質的人,可是碰上杜煙寒,他就全亂了方寸,大腦也不肯正常運轉。這種照顧小女娃的事,打死他都不再干。

  「你倒是說說看,除了你誰有空?」總不能要他這個剛結婚不到一年半的新郎,拋妻棄子去黏住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吧?如果真是那樣,恐怕兄弟們得盡快替他兒子無極找個娘了。

  天龍仔細的想推舉適當人選。

  飛龍第一個被排除在外,他可不願再和石冰心有任何新仇產生;道上這陣子不太平靜,各個幫派鬧得凶,寒龍是不可能離開崗位去照顧一個娃兒;雲龍拜他義父之賜,已經有個麻煩女在手,被整得焦頭爛額,他也不行!那麼就只剩下蒼龍……

  「他!」天龍指著蒼龍,「他最閒了。」

  「你才是閒人。」蒼龍不慍不火地說。

  「什麼我最閒?」他拿出身上的記事本,「你給我仔細的瞧、用力的看。我們那位可敬可佩的堂主夫人闖下的禍,到二○○一年我都修補不完,你居然敢說我是閒人?」天龍提到石冰心可是一肚子氣。

  打從一開始,她就聯合青焰拆他的台,嫁進舞龍堂之後還不知道收斂,成天找他麻煩,讓他引以為傲的保全系統到處癱瘓,使他淪為笑柄,所以他現在正在潛心研究,立志要替自己扳回一點顏面,以免無法在舞龍堂立足。

  飛龍可愛的妻子遭人汙蔑,他心裡可是老大不高興。

  石冰心是被他寵壞了一點點,但這對天龍來說卻不是壞事。

  「自己技不如人就得認輸,別往別人身上推卸責任。」

  「是!堂主夫人厲害,厲害到只搞破壞不懂修護。」打從石冰心進入舞龍堂,天龍和她就一直不對盤。

  關於這點飛龍無話可說。

  在結婚之前,石冰心因愛生恨,與舞龍堂作對情有可原,但是自從她進了舞龍堂之後,還處處挑剔舞龍堂的保全缺失,美其名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實則看不慣天龍的囂張。

  天龍只想解決自己的問題,可沒興趣討論龍頭的女人。

  「不管你們怎麼吵,我就是不接這個任務。」他一點也不想為那個笨丫頭折壽。

  「如果我要以堂規處置你的抗命呢?」飛龍雙眼微瞇,語氣堅定。堂規絕不容許抗命行為。

  「我願意接受堂規處置。」天龍寧願受罰也不願接任務。

  「你……」連堂規都約束不了他,看來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算了!既然你這麼強硬,堂裡又只有我和你有空,那就民主一點吧,靠運氣定勝負!」他實在不想以這種方式決定任務歸屬,但在無計可施之下,這卻是消弭爭執的最好方法。

  飛龍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是人頭就你去,是文字就我去,能接受嗎?」天龍雖然覺得讓硬幣決定任務歸屬是種荒謬的行為,但是這百分之五十是他唯一拒絕的機會,老天爺總不會真跟他完全過不去吧!

  「我接受。」他無異議接受。

  飛龍帶著一抹微笑丟出硬幣。

  眾人的視線隨著硬幣的拋物線起伏,就在錢幣落地的那一剎那,天龍頹喪地坐在椅子上。

  老天!他真的擺脫不掉那個笨姑娘嗎?

  天龍沮喪地起身掉頭就走。

  大家一哄而散之後,飛龍拾起硬幣放進口袋。這可是他的幸運幣。

  「又在唬人了?」石冰心走進會議廳。

  「噓!千萬別扯老公的後腿,要不然可得有當寡婦的打算。」

  「知道啦!」石冰心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一下。「我要到妮娜家去看乾兒子,要不要一塊兒去?」

  「去,當然去。我可不準你開車。」他這個小妻子開起車來絲毫不輸賽車手,啟動一百、轉彎一百二的時速好嚇人喔!

  外頭謠傳杜煙寒是杜家的私生女一事,完全是空穴來風、子虛烏有。

  杜家只有三個孩子,老大杜雲寒長年待在國外打理杜家的跨國企業,在商界是一個頗富盛名的女強人;老二杜雨寒是個沒有商業企圖心的男人,卻因背負杜家的傳承,不得不扛起責任在國內的公司坐鎮;至於杜水寒……該說她離經叛道,或者是壓力過重?也許是見仁見智的事吧!

  至於杜其風不對外澄清杜煙寒與杜家的關係……就頗令人猜疑。

  還有,資料中說,火影門發生財務危機,將矛頭指向杜家之事,他也覺得不可信,他認為所有問題的根源出在杜水寒身上。

  值得懷疑的應該是杜其風的動機,但他又苦無證據證明杜其風這種行為是有計劃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杜煙寒的安全。

  但是應該從何處著手?

  當天龍正在苦思時,門鈴在此時響起。

  會是誰?

  他喜歡獨來獨往,住不慣嘈雜的舞龍堂總部,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父親留下來的破屋子裡,需要沈思時,就回到自己的小窩。照理說,除了堂裡的弟兄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住處。

  天龍疑惑地打開門,只見杜煙寒拎著行李站在門外。

  「你來這裡幹嘛?」

  「依親呀!」杜煙寒說得天經地義。

  「依什麼親?」他和她非親非故的,依哪門子的親?

  「你是我的第二順位情夫,我當然是來依你的親。」杜煙寒說得理直氣壯,誰教他破壞她的計劃杜煙寒完全忘記天龍替她教訓的那傢夥是冒牌貨,就算能追回來,她也不可能達成願望。

  天龍不回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杜煙寒。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發現杜煙寒長得還不賴,只不過太主動了一點。他並不太在意她的長相,但今晚的她卻散發出一股說不上來的氣質,一雙黑眸靈活地閃動,十分吸引人。

  杜煙寒看著天龍迴避的眼神,仔細地打量他,她發現天龍是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只可惜太拒人於千里。

  「先生,我能進去嗎?」杜煙寒有禮貌地詢問,試著改變天龍對她的壞印象。

  天龍讓開到一旁,讓她順利進入屋內。

  杜煙寒拖著兩大皮箱的行李進屋。「我睡哪裡?」天哪!這麼小的空間怎麼住人?

  「我答應讓你住下了嗎?」她太令人害怕了。

  天龍不是沒碰過為了錢投懷送抱的女人,但她為的是什麼?

  「那天我們不是說好了,你是我的第二人選,現在輪到你了呀!」杜煙寒輕佻的笑兩聲,挑高眉看著天龍滿是疑惑的臉。

  「你知道情婦需要做什麼事嗎?」天龍可不想擁有一個麻煩情婦。

  杜煙寒搔搔頭想了想。「燒飯、洗衣服、打掃……還有……哎呀!乾脆你明說好了,當你的情婦該做哪些事?」

  「洗衣、燒飯我自己會做,至於其他的我也會找別人解決。」他不屑地說。

  杜煙寒見自己這麼低聲下氣都無法打動他,不得已只好使出苦肉計。

  「如果你不幫我就別為我出頭!現在害我有家歸不得,這筆帳你怎麼跟我算?」她氣憤地指著天龍的鼻子罵。

  見她蠻橫不講理,天龍的火氣也上來了。

  「你搞清楚,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賣了,不感謝我就算了,居然還登堂入室指責我?」冷靜理智,一遇上她就完全蕩然無存。

  「就算我被賣了也不關你的事,既然你插手了,就必須負責到底。」杜煙寒盡可能的用最不潑辣的態度罵他,可是瞧他快噴出火的眼神,似乎很生氣。

  「不是我愛多管閒事,是你自己笨。」要不是她笨到搞不清楚方向,誤闖舞龍堂,他也不會這麼倒楣和她攪和在一起。

  「你不用白費心機,說什麼我都賴定你了。」接近青焰的線索斷了,她非得找個有實力的人才能和火影門對抗,否則說什麼都是白搭。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既然說不通,那麼就換個方式吧!

  「你不是想知道情婦該做什麼事嗎?」他的目光忽然變得邪魅。「把衣服脫光。」

  「嗄?」杜煙寒張大嘴巴。「脫衣服做什麼?」

  天龍奸笑兩聲,「當然是看看你的身材是不是當情婦的料,若是乾巴巴的,睡在一起多不舒服。」「真的要看?」她有些猶豫。

  讓他看看是無所謂啦!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可是她記得他不喜歡太前衛的女性,她是不是應該扭捏作態一下?

  這會不會是天龍的奸計?先引誘她犯下他的大忌,然後再編個理由名正言順的趕她出去。

  天龍點點頭,執意要她脫衣服。他就不信嚇不跑她。

  「先說好,這是你要求的,不能把帳算在我頭上喔!」杜煙寒以警告的口吻對他說。

  她才不怕他鑒定咧!她的女性象徵一向都很明顯。

  接著,她真的開始動手脫衣服。

  天啊!她還真的脫。這下子沒嚇跑她,自己反而嚇一大跳。

  「行了!」天龍別開臉,阻止她再脫下去。

  「這樣就看得出身材?」好厲害喔!她今天穿著寬寬鬆松的休閒服,才剛拉起外衣,他就已經看得出她身材的好壞。「怎麼樣?通過了嗎?」天龍真是被她打敗!怎麼會有這麼脫線的女孩,人家叫她脫就脫?

  「沒通過,你走吧!」不管怎麼拗,他一定要擺脫她,再這麼讓她糾纏下去,他一定會精神衰弱。

  聽見他的回答,杜煙寒十分不服氣。「就知道你沒誠意。」說著,她快速除去上衣,露出渾圓、豐滿的**,順便驕傲的擡頭挺胸。「看見沒?這麼完美的身材,我就不信你瞎了眼,敢說我沒通過?」天龍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反常的行為,而且她……她居然沒穿胸衣皮膚還白皙、滑嫩得令人垂涎三尺……胸前那兩團發達的肉球,起碼要用三十四c的內衣罩杯才能裹住她的風情萬種。

  天龍盡量裝得一副不動如山、一點也不驚為天人的表情,生怕她會因此而賴著不走,那他不就慘了?

  杜煙寒見天龍臉上沒啥表情,一時氣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除去身上所有的障礙。

  「把衣服穿好!」天龍閉上眼睛。

  老天!為什麼不訂一條法律,制止專愛引人犯罪的女人誘人犯罪?

  她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在男人面前展現**?難道她毫無羞恥心?

第3章(2)

  杜煙寒堅持要他張開眼看清楚。

  「就算你身材再好,衝著你這麼不知羞恥,就令我倒胃。」他冷冷地道,縱然對她垂涎三尺,也絕不會說出口。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傢夥!」杜煙寒生氣地大叫。「是你要求人家這麼做的,現在又罵我不知羞恥?」

  「我叫你脫你就脫?太沒原則了。」他不承認這和信用有何關聯。

  「原則?我的原則就是不計任何代價當你的情婦!」要不是懷有目的,他以為她是這麼隨便的人嗎?

  自有長眼睛以來,還沒見過如此大膽、死皮賴臉的女人。顯然她的腦袋裡裝的都是豆腐渣。

  好,既然她這麼不怕死,就試試她的底線到什麼程度。

  天龍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她,折磨人似的盯得她心裡直發毛,最後她跌坐在床上,天龍將她壓倒,姿勢曖昧地疊臥在床上……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離開她的身上。

  「你可以留下來,但不準再沒穿衣服。」天龍轉頭不去看她的魔鬼身材和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天使臉孔。

  「那……洗澡的時候怎麼辦?」總不能要她穿著衣服洗澡呀!

  「只要別在我面前不穿衣服,其他的時候隨便你。」要不是有命令在身,他一定在第一時間就把她轟出門。

  杜煙寒的眸光一閃,詭譎的笑了起來。「是你說的,千萬別後悔。」一抹不安襲上他的心頭。「要住下來就不要打歪主意,否則我隨時都會請你走路。」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他太熟悉了,那和石冰心如出一轍的眼神讓他害怕,為了避免她在字面上吹毛求疵,他自然要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好嘛!」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應允。若不先安撫他,恐怕連一秒鐘他都不肯給她,馬上就拿起掃帚轟她出去。

  「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嗎?」她惡作劇的笑一笑。

  「可以。」他不敢再看她一眼,迅速奪門而出。

  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就是賴你,怎樣?」杜煙寒準備和天龍展開長期對抗。

  可惡的天龍,竟然敢徹夜不歸!

  好在她有靠山,否則還真拿他沒辦法。

  也不知道那個堂主夫人吃錯什麼藥,居然會主動通風報信,告訴她天龍的行蹤。

  不管她了!反正只要能黏著天龍,管他是誰,她都會由衷地謝謝他。

  杜煙寒走進如同皇宮般,華而不實的酒店,嫌惡地看著圍在公關小姐身旁上下其手的男人們。

  她真是替這些女人可憐,宛如玩物一般地任男人擺佈,不但不能有怨言,還得裝出樂在其中的表情取悅男人。

  據石冰心表示,天龍在這家酒店有一個相好的女人,要找他非常容易,但是她已經來了好一會兒,全場找透透,就是不見天龍的人影。

  難道石冰心在騙她?

  不可能呀!她與石冰心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幹嘛要騙她?但是天龍不在這裡也是事實呀!

  不行!既然進來了,就不能空著手回去。今晚沒找到他,以後也可能找不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到包廂去找找。

  只見她忙碌地穿梭在各包廂之間,卻沒有任何保鏢或經理前來阻止,讓她如入無人之境般騷擾客人,不過也引來許多好色之徒的覬覦,雖然只是吃吃口頭上的豆腐,不過也夠嚇人的。

  正當她想逃離虎視眈眈的狼群時,冷不防地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團團圍住。

  杜煙寒看見一堆男人向她靠近,嚇得差點把口香糖吞下去。

  「小姐,我大哥想請你進去坐坐。」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說。

  其他幾個人都對她流露出色迷迷的眼神,縱使她見過的場面不少,但這種場所她還是第一次進來,不免心驚膽戰。

  「神經!」她又不是這裡的小姐,幹嘛進去坐?

  「你說什麼?」其中一個脾氣火爆的男人衝上前抓住她的手。

  杜煙寒謹記氣勢比人強的道理,所以不知死活的又重複說一次,只見眼前四個男人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酒店的經理見狀連忙趕過來。

  「山哥,你弄錯了,她不是酒店的小姐。」經理忙著打圓場。

  那些男人的火氣已經被杜煙寒挑起,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哪個良家婦女會在深夜來酒店逛,就算不是酒店的小姐也可以買。說說看,你要多少錢才肯陪我大哥?」四個男人邪惡地看著杜煙寒。

  「去你的狗臭屁!我不賣可不可以?」杜煙寒完全不怕自己人單勢孤地頂回去。

  「不賣也可以,我們用強的。」說著,四個人動手將她橫擡起來。

  四周的人似乎都畏懼於他們的惡勢力,沒有人敢出聲制止。

  忽然,救星出現了。

  「把她放下來。」天龍慢條斯理地走過來。

  酒店經理恭恭敬敬地在天龍耳邊低語幾句,之後就離開。

  「你是什麼東西,叫我放下我就放下?」那群男人不吃這一套。

  「我不是什麼東西,是那個女人的男人。」天龍指一指被架著的杜煙寒。

  杜煙寒看見天龍興奮地大叫:「honey,你總算出現了。」不過他們並不相信。

  「你們以為唱一段雙簧我就會相信?」他們將杜煙寒放下由其中一人看管,另外三人則捲起袖子準備和天龍幹上一架。

  杜煙寒看見天龍為了自己要和這群人渣打架,不但心裡樂,嘴裡更是大聲為天龍加油:「龍,待會用點力多打幾下,連我的份一起討。」

  天龍狠狠地瞪她一眼。「你閉嘴行不行?」長眼睛沒見過這種女人!不擔心他的安危也就算了,還一副只準贏、不準輸的表情,真要當上她的男人,早晚會死得很難看!

  在亂轟轟的當口,包廂裡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出聲制止滋事的四人。「放開她。」

  「大哥,這小子太囂張了。」四個人都不服氣。

  高大的男人看著天龍。「他有囂張的本錢。」他轉身看著四個手下,「快向舞龍堂的天龍道歉。」他才說完,四人立即面色慘白地低頭道歉。

  天龍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還是青焰厲害。」不愧是火影門的門主,眼睛一轉就知道這是他的地盤。

  鮮少有人知道這家「溫柔鄉」酒店是他的私人事業,若不是因為這個麻煩精,他也不會現身。

  「好說。」青焰禮貌性地打過招呼後即離去。

  這時天龍垮下臉,拉著杜煙寒進包廂,反手將門鎖住。

  「說!你來這裡做什麼?」杜煙寒在聽見青焰兩個字後就一直心不在焉,急著想弄清楚剛剛那個人的身份。

  「剛剛那個人是不是火影門的門主?」好可惜喔!早知道就答應進去陪酒,也好套套消息。

  剛剛差點身陷虎穴,這會兒居然關心起青焰的身份?

  天龍原本壓抑下來的火氣頓時爆發。

  「我在問你話!」天龍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這麼凶如果她實話實說,他會不會殺了她?

  還是不要承認自己是到這兒來找他的好,免得他氣得腦中風。真不知道外頭的傳聞怎麼說他是個冷靜、斯文的笑面虎,從認識到現在,哪一次他不是氣得臉部抽筋,外加橫眉豎目,一點都沒有外傳的彬彬有禮。

  「我來看看青焰有什麼三頭六臂。」雖然青焰長得還算俊俏,不過比起天龍就差了點。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麻煩精還不肯死心,居然跑到風月場所來找青焰?

  「現在看見了,還滿意嗎?」想起她一心想當青焰的情婦,天龍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氣積在心中。他壓根忘了杜煙寒抵死不進去包廂的事,否則怎會沒發覺她在說謊。

  不知道為什麼,天龍始終沒給過她好臉色,說起話來更是句句帶刺,完全沒有一點男人該有的風度。

  相形之下,思緒簡單的杜煙寒就顯得氣定神閒得多,面對天龍不友善的態度,依然神情自若,完全不受影響,臉上還浮出令人猜不透的微笑。

  一開始她就沒對青焰有什麼幻想,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杜水寒。如今見過青焰,他並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惡劣,想替杜水寒出氣的心緒也平息不少,她犯不著再為此而委屈自己去引誘青焰;杜水寒也說過她自己的事自己處理,況且有些事並不是杜水寒親口所說,她犯不著太多事。

  「他已經從我情夫的名單中除名了,你不必擔心會有情敵。」杜煙寒開始盤算該怎麼纏住天龍。

  沒等他反應,她又說:「你為什麼會開酒店?」她一向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剛剛那一肚子火,全被她這句話給衝散了。

  他莞爾,唇邊那抹淡淡的微笑很吸引人,也可能會迷死許多女人。

  「人生就是舞台,能在舞台上找到自己喜歡扮演的角色,為什麼不演?」

  「哦?」杜煙寒似懂非懂。

  「你喜歡在酒店上班,還是喜歡在舞龍堂當差?」問清楚,以便決定日後自己的走向。

  「都喜歡!」他說的是實話。不過他沒空聽她鬼扯,因為酒店出了一點問題,經理正在叫他呢!

  「我叫人送你回去。」杜煙寒就這麼被他驅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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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20 14:52:04

第4章(1)

  從那天之後,杜煙寒幾乎每天都到酒店報到,而且不厭其煩地纏著經理,積極地表明想在酒店裡工作的意願。

  經理當然很想留下這種美人兒,但是察言觀色的結果確認,老闆非常重視她,所以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天龍卻被她煩怕了,他決定要好好給杜煙寒一點顏色瞧瞧,看她還敢不敢纏著他?

  天龍一改往日的態度,帶著杜煙寒到一家咖啡廳裡,十足紳士地替她拉開座椅,讓女士優先坐下後,他才坐下來。

  「想喝什麼?」天龍客氣地問道。

  「兩杯曼特寧。」杜煙寒不客氣地順道替他做了主。

  杜煙寒非常疑惑,一向對她火爆惡劣的天龍到底吃錯什麼藥?雖然英俊斯文的相貌配上溫柔有禮的個性非常貼切,但他表現得太不自然了,擺明是矯揉造作下的產物,她開始懷疑他的動機。

  待服務生送上咖啡,天龍對著發呆的杜煙寒一笑,緩緩地開口:「兩顆糖夠不夠?」他顯得非常和善。

  杜煙寒回過神,甜美的笑著,「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我不是那麼容易勸服的,你別浪費時間了。」她開門見山地說。

  「我知道你非常有毅力,所以我並不想讓你打退堂鼓;不過我也是一個非常堅持的人,既然你想成為我的情婦,就必須改造自己,成為我心目中的女人。」天龍的使壞本性已經顯露出來,或許他看起來溫文儒雅、彬彬有禮似謙謙君子,但是犯在他手上,包準讓人受不了。

  「為什麼你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杜煙寒興味十足地盯著天龍。

  「我們兩人之中總要有一個人退讓才能讓事情有轉圜的餘地,既然你不肯讓步,就由我退讓,誰教我是男人。」天龍說得冠冕堂皇。

  「是這樣嗎?」杜煙寒搖搖頭。「你該不是又想使壞吧?」石冰心叮嚀過她,要她千萬別讓天龍的笑臉攻勢給騙了。

  原來她不笨嘛!

  「隨便你怎麼想,如果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須接受我的條件,否則從今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這樣最好,一拍兩散。

  「這才是你的目的對吧!想辦法整我,然後讓我自己打退堂鼓。」杜煙寒識破他的壞心眼,情緒有些激動。

  「別激動,生意不成仁義在。」天龍淡淡的笑。她畢竟年輕沈不住氣。

  「生意?你拿我的感情當生意?」好,算他狠!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杜煙寒決定卯上他。「可以,隨你怎麼辦都行,不過總有個期限吧!到時候是不是你也隨我怎麼辦?」有趣!這個女人很不怕死。

  「可以,以三個月為限,如果你能做到我所要求的事,要我娶你都行。」天龍不信一個小太妹能成什麼大事?

  杜煙寒看出他眼中的鄙視。「所謂的標準因人而異,是不是該找個公證人?」

  「行!你想找誰?」她跟孤兒沒兩樣,也沒什麼朋友,就算有,天龍也不認識,恐怕會讓他質疑,最好的人選就是他也認識的人。

  「就找舞龍堂的堂主夫人。」

  「不行!」天龍大吼一聲,引來別桌客人的注意和低聲議論。

  杜煙寒的食指抵在嘴唇中間。「小聲一點行不行?你我共同認識的人只有她,為什麼不行?」

  天龍狠狠地瞪她一眼,方纔的君子風度全不見了。「我說不行就不行!」

  杜煙寒嘴角微扯,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你和她有仇?」難怪石冰心會向她通風報信。

  「那是我的事。如果你堅持讓她評審,那我們的約定取消。」他絕對不能讓石冰心有機會整他。

  「要不然再增加一個你認為可以信任的人選。如何?」杜煙寒暫時退讓一步,只要有機會,她一律不放棄。

  她還真的不怕死。

  「好,就讓雲龍擔綱。」相信雲龍會站在他這一邊。

  那個養三隻獒犬的雲龍?

  「好,成交!」杜煙寒開心地和天龍擊掌為證。只要她堅持下去,誰來裁定她都不怕。「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去勾引一個人。」天龍一語驚人。

  「有沒有搞錯?我是你的情婦耶!你居然要我去勾引別人?」杜煙寒很吃驚。

  「就是因為要證明你是一個稱職的情婦,所以你要先學會勾引人的功夫。」

  「要勾引誰?」杜煙寒不怎麼情願的問。

  「飛龍!」

  「什麼?你要我當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而且還是公證人之一的丈夫。

  「情婦本來就是第三者,有什麼好驚訝的!」天龍的話極盡諷刺。「如果你覺得做不來,就當我沒說過,你乖乖的離開吧!」話一說完,他便起身離去。

  「好啦!我答應。」杜煙寒追上他。

  「想清楚了?」天龍停下腳步。

  「嗯!我願意接受。」她點點頭,就當是訓練吧,也許哪一天會用得上。

  「很好,不過千萬不要讓石冰心知道,否則你會有苦好受。」當然不只她,連他都會有事。

  「你為什麼要我破壞人家夫妻的感情?」走出咖啡廳,杜煙寒開口追問。

  「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其他不需多問。」天龍詭譎的揚起嘴角,拉著杜煙寒另覓住處。

  她真的不敢相信,第一回合她就敗在天龍的手下。

  他居然將她掃地出門,自作主張的替她租下這間套房,不讓她與他同住。

  不行!她一定得討回公道。

  於是她守在他家門口,執意等到他為止。

  深夜,天龍拖著蹣跚的步伐回家,遠遠的就瞧見杜煙寒坐在門口,像是睡著了。

  這丫頭有病啊?

  這麼冷的天,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也不懂得加件衣服。

  天龍快步走過去,拎起她。

  「起來!不要睡在這裡。」冷冷的聲音,聽得出他十分生氣。

  「我又沒睡著。」杜煙寒抗議他的說辭。

  「回你住的地方去!」一個女孩子家,守在男人的家門口像什麼話?

  「我不要,說好了要住在你這裡,誰要你黃牛,把我趕到套房去住。」瞧她說這什麼話?要勾引飛龍還跟他住在一起,莫非是想讓他們兄弟鬩牆?

  「你這個白癡!你若和我同居,你想飛龍還會受你勾引嗎?」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勾引飛龍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她又不想做,如果讓石冰心知道了,包準她會吃不完兜著走。

  「我不管!我就是要住這裡。」說不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杜煙寒只好耍賴。

  「你煩不煩啊!」好不容易想出一個三全其美的辦法,讓她不會走出舞龍堂的勢力範圍、不會整天纏著他不放、又可以藉機報復石冰心。誰知這個女人竟然還是死纏爛打的纏著他不放。

  「不管你煩不煩,只要你不讓我住在這裡,我就不答應先前的約定。」

  「你是哪一國人?台灣話聽不懂嗎?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須接受我的條件,否則從今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我當然記得。我答應你的條件,所以你必須讓我住在這裡。」杜煙寒有另一番解讀的方式。

  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自有解套的辦法。

  「你確定要住在這裡?」天龍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很確定。」

  「ok!這裡讓給你。」天龍說完,頭也不回的又走出去。

  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裡讓給我?」莫非他不住這裡?

  那怎麼行!這跟她一個人住套房有什麼兩樣?

  不行!明天她要開始千里尋情夫。

  杜煙寒找了一整天,連酒店都去過了,就是找不到天龍的人影。

  淩晨兩點,忍受著冰冷的寒風,杜煙寒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向便利商店,想買個熱呼呼的包子。

  這家便利商店是老字號的雜貨店改變經營方式而重新營業的,老闆是個非常和氣的歐吉桑。

  結帳時,歐吉桑忽然開口:「小姐,你是阿天的女朋友嗎?」阿天?誰呀?

  歐吉桑看她一臉迷惑,不由得伸出手指向天龍的房子。「就是那房子的主人啦!」

  「你認識他?」太好了!也許可以從他這裡多知道一點天龍的事。

  「認識,當然認識。我在這裡住了三十年,看著附近的小孩子長大,這裡沒有我不認識的人。」歐吉桑非常自豪。

  「那你知不知道他平常都去哪些地方?」

  「平常去哪裡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歐吉桑打開收銀機結帳。

  「他在哪裡?」挖到寶了,難怪古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時候他大概在他爸爸的墓前懺悔。」他將包子交給她。

  爸爸?懺悔?

  「他有爸爸?」她還以為天龍是個孤兒。

  「當然有爸爸,阿天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這女孩說話顛三倒四的。

  是喔!每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即使是孤兒也有爸爸媽媽。

  「老伯,你知道他爸爸的墓地在哪裡嗎?」

  「知道啊!」便利商店的歐吉桑很熱心的畫了一張地圖給她,還算不難找。

  遠遠地,杜煙寒即看見天龍跪在那兒,他的身前有一堆熊熊烈火。

  陰天,下著綿綿的細雨,絲絲雨滴不斷地將他的世界打成碎片,熊熊的烈火融不掉他眼中的寒霜,颼颼的冷風捲起片片的紙灰飛向黑暗的天際,一切的一切彷彿像被定格的黑白電影,只有燃燒過的灰土色冥紙,以鮮血般的烈焰祭向蒼穹,但他只能無語問蒼天。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才會三更半夜還跪在這裡向他老爸懺悔。可是他做了什麼?好奇心在杜煙寒心裡滋長,她非要把它挖出來不可!

  「你在這裡做什麼?」杜煙寒走近天龍身邊。

  是討厭的天氣,或是悲傷的心情讓他變得遲鈍,以致沒發現有人靠近。

  「你來做什麼?」想必是那個多管閒事的便利商店老闆告訴她的。

  「來找你呀!」藉著火光,她看見墓碑上的名字。「席永得是你父親?」天龍繼續燒著紙錢。

  「聽說你是來懺悔的?」杜煙寒很不禮貌的問。

  就像剛結痂的傷口忽然又被揭掉瘡疤,令人痛徹心扉。

第4章(2)

  天龍轉過身狠狠的盯著她。「是不是來懺悔和你有關嗎?」杜煙寒彷彿看見一隻受傷的野獸,在發飆前顯現出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不寒而慄。但是她不怕,各形各色的人皆有隱藏自己心事的方式,如果能釋放他心中的苦,那麼往後的日子必定能海闊天空,她自己不就是這樣?

  「當然有關係,別忘了我立志當你的情婦,而情婦就必須讓男人開心、忘憂,既然要讓你快樂,就有必要找出使你痛苦的源頭對症下藥。」杜煙寒一副很內行的樣子。

  此時此刻,這個女人讓他心煩。

  他忽然站起來,逼向她。「你知道嗎?情婦要討好男人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只要輕解羅衫,就能帶領男人進入天堂。」這個女人不會瞭解的,男人與女人的構造天生不同。他對愛情的態度隨緣,而男女關係就不是那麼有原則。

  男人可以毫無理由的和女人上床,只因為生理需要;女人則不然,一旦看對方順眼,給了身體之後,整個人、整顆心就全交付到男人手裡。所以他不敢輕言談情感,只談交易式的一夜情。

  「你真的想?在這裡?」杜煙寒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一步。

  天龍看見她的反應,輕揚嘴角。「早說過你不是當情婦的料。」他並不想要她的身體,因為他不是禽獸,不會像公狗一樣,在路上看到母狗就追、就想上!

  杜煙寒鬆了一口氣。

  天龍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還是不要發揮太多同情心,免得好心沒好報。看來,想知道天龍的事,還是得從別處下手。

  大約清晨五點,他們回到天龍的住處,梳洗過後,兩人累得倒頭就睡,不再爭執誰睡沙發、誰睡床。

  大約睡到晚間八點。

  天龍又夢見不願想起的那一幕,一個年輕人將一名老漢推開,老漢冷不防地一個踉蹌往前撲,正好跌在馬路中央,一個亡命飆車族朝老漢駛來,摩托車輪輾過老漢……

  「不——」天龍淒厲的大喊。

  杜煙寒在睡夢中驚醒。「怎麼回事?」尚未完全清醒的她,張著矇矓的眼,看著滿頭大汗的天龍。

  「沒……沒什麼!」他痛苦的將臉埋於手掌中片刻,隨即又換上一張玩世不恭的臉。「你該去執行答應我的任務了。」杜煙寒不情願的回嘴:「一定要這樣嗎?」雖然她一心想當天龍的情婦,但並不代表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當然不一定要這樣,不過只要能讓石冰心難過,他不惜代價也要一試,誰教她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不但可以試你的定力,還可以知道你是不是萬人迷?」最重要的是讓女人去斗女人,以免有失男人的尊嚴。不過這些都得瞞著石冰心進行,免得讓她知道以後惹來無謂的麻煩。

  「我該怎麼開始?」總不能無緣無故出現,然後對著飛龍說我愛你吧?

  「我會安排你住進舞龍堂,然後你自己找機會藉故接近他。」天龍一改方才驚慌的模樣,又露出壞壞的笑容。人家說,得罪土地公做什麼事都不會成功。

  隔天,杜煙寒和天龍來到舞龍堂。

  她遵照天龍的指示,穿著一身桃紅色的低胸洋裝,窈窕的身材、清麗的面容,一點都不輸給石冰心。

  就像大家事先知道她會來一樣,整個舞龍堂像在開party一樣,熱鬧非凡。

  「怎麼人這麼多?」杜煙寒摸摸那頭被強迫減短、染黑,剛整理過的俏麗短髮,臉上出現難得羞怯的表情。從剛剛踏進舞龍堂到現在,她渾身感到不舒服,過多注視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像眾矢之的,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逃!

  「今天剛好是聖誕節,應兄弟們之要求,特開先例舉辦聖誕舞會。」天龍雖然不是十分情願,但卻不至於惹眾怒。

  「這麼說,你是特地選擇在今天讓我搬進來的?」難怪他會讓她穿上這彆扭的衣服,原來是有特殊原因。

  「沒錯!舞會剛好可以成為一個不惹人注目的開端,待會你就乘機和飛龍共舞,開始你的任務。」天龍對這件事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執著,和平常的謙謙君子模樣迥然不同,「笑面冷公子」的封號還真的非常適合他。

  「我會盡力做好你交代的事,希望你也別忘記自己的承諾。」杜煙寒無奈的提醒他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你昨晚沒睡好啊?」石冰心的聲音忽然從天龍身後傳來。

  天龍愣了一下。

  「幹嘛對我的事有興趣?」他拉下臉,突出警戒心。

  「因為你沒開口批評會場!」石冰心哀怨的站在他身邊說。

  整個舞龍堂就屬天龍最不尊重她,凡是她經手的事務,他都會評頭論足、雞蛋裡挑骨頭一番,這次這麼輕易放過她,倒讓她有點不適應。

  「我懶得跟你擡槓。」天龍沈著臉,沒有好臉色。

  「我也不是很愛理你,我只是來帶這個小美人去認識大家一下,順便替她介紹一個男朋友。」石冰心和他鬥出興趣來了。

  「不用你多事。」天龍冷冷的回她一句,拉著杜煙寒的手離開,擺明不接受她的好意。

  「她只不過想盡堂主夫人的地主之誼,你何必處處和她針鋒相對?」杜煙寒不懂他們之間的過節,好心的替石冰心解釋。

  「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用管。」天龍雖然討厭石冰心,但至少不會影響別人,於公於私他還能夠公私分明。

  舞會開始進行,他們沒有機會再交談,因為天龍必須忙著替杜煙寒拒絕前來邀舞的兄弟們。

  另一頭和飛龍共舞的石冰心覺得很奇怪。

  「老公,你看天龍帶了個美人,自己又不用,又不準別人接近,不知道安什麼心?」石冰心一直對天龍很好奇。

  「你少去惹他!」飛龍警告愛妻。

  「為什麼?難道他敢動我?」她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主夫人、龍頭之妻,難不成他敢打她?

  「明的是不敢動,暗的我就不敢擔保。」飛龍很誠實的據實以告。

  「我才不怕他咧!」石冰心眼珠子一轉。「你去請杜煙寒跳舞。」

  「我?」飛龍不敢相信老婆大人會說這種話。

  婚後的冰心對他越愛越深,他連批評指教的稱讚一下別的女人身材都會被她大加撻伐,現在她居然要他和別的女人跳舞?

  「你沒問題吧?」

  「我正常得很。叫你去就去,囉唆個什麼勁?」石冰心乾脆拖著他過去。

  「杜小姐,我想跟天龍跳支舞,你陪我老公一下。」石冰心不由分說的拖著天龍進舞池。

  石冰心對於天龍不反抗也沒有出言回絕的舉動相當詫異。

  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尤其是他那麼討厭她。

  事情越來越奇怪,難道真的如飛龍所說,他在打什麼歪主意?

  這時她看見天龍對望著杜煙寒使了一個眼色。

  天龍果然有陰謀!

  沒關係!好戲才剛上場,鹿死誰手還沒有定數呢!

  事情並沒有天龍想像中順利。

  看著杜煙寒如花蝴蝶般的在堂內四處飛舞,天龍簡直就快抓狂了。

  他是要她去勾引飛龍,可不是要她勾引舞龍堂裡的每一個弟兄!

  「杜小姐,煙寒姑娘,請你收起花枝招展的肢體語言,認真的執行你的任務。ok」

  「你瞎了嗎?我不是正在做嗎?」杜煙寒不贊同的搶白。

  「你正在做?我記得你執行任務的對象是飛龍,而不是這些不相干的人。」天龍非常不悅的指正她。

  「我又不是職業蕩婦,隨隨便便就能勝任,我現在是在實習,以求能一次手到擒來。」杜煙寒嬌媚的用食指戳他的胸膛一下。

  杜煙寒看著他鐵青的臉,笑得花枝亂顫,毫無氣質可言。

  「你究竟在搞什麼鬼?」面對天龍的咆哮,杜煙寒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搞什麼鬼?天知道她在搞什麼鬼?

  天龍要她勾引飛龍,好氣死石冰心;石冰心則要她完全展現出自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而且還交代堂裡的弟兄們,不時要來獻一下慇勤。她才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呢!

  「你的目的只是要我勾引飛龍,所以你只需等著看結果,其餘的過程不必太在意。」杜煙寒已經提不起勁兒。

  「我怎麼可以不管!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可以任你為所欲為?如果出了事誰負責?」為了避開弟兄們的耳目,天龍拉著她進房間。

  「這是你的房間耶!你不怕別人閒言閒語嗎?」杜煙寒用著極諷刺的口吻提醒他先前提出來當擋箭牌的借口。

  「你到底想怎樣?」天龍盡可能壓低聲音。

  「不想怎樣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怎樣。

  原先她只是想替水寒姐出氣,可是自從見過青焰之後,她就接受了水寒姐的說法——感情的事外人很難斷言,一切都應該由當事人自行解決。

  但後來卻因天龍對她的不在意、不感興趣,無疑傷到她脆弱、幼小的心靈,自尊心毫無保留的被踐踏,讓她很沒面子,所以她才想賴著他。沒想到他也心懷鬼胎,只想利用她打擊石冰心,這教她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雖然她是有父有母的「孤兒」,但也不是隨便的人,說要應徵情婦是因為她真的喜歡天龍,沒想到天龍會拿她當報復的工具。

  還好石冰心有先見之明,知道天龍肯定在使什麼詭計,否則她真怕自己無法全屍走出舞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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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20 14:53:11

第5章(1)

  一離開天龍的房間,杜煙寒就被石冰心抓進堂主的臥室裡。

  「怎麼樣?反應如何?」石冰心急著想知道天龍的反應。

  杜煙寒無精打采。

  「還不是那個樣,不是催我快行動,就是罵我招搖,像只花蝴蝶。」天知道這一切都是天龍的主意,這會兒卻全變成她的錯。

  「很好啊!很正常的反應。」石冰心顯得相當興奮。

  「這算正常?那天下恐怕沒有不正常的男人了。」杜煙寒苦笑著。

  「今天晚上你就睡在我房裡,讓他更著急。」石冰心很久沒整天龍了,心裡怪不舒坦的。

  自從她進入舞龍堂之後,就時常挑剔天龍在保全措施上的瑕疵,以致他花了加倍的時間在改進舞龍堂的安全設施,讓她想玩都沒得玩。

  「你……你沒說錯吧?」石冰心是想讓出丈夫,還是三人同行?

  石冰心彷彿看穿她的想法。

  「不是你想的那樣。今晚我讓飛龍睡在書房,我們倆擠一擠,明天可能會有更精采的劇情出現。」在飛龍的引導下,石冰心已經慢慢顯露出真實的本性,有時連飛龍都會招架不住,更遑論和她不對盤的天龍,教他如何抵擋她三不五時的惡作劇?

  「不可以!」飛龍在聽完她的想法之後,鐵青著臉拒絕。

  這種玩笑怎麼能開?

  撇開他個人的人格掃地不談,還有可能會因此導致兄弟反目,如果傳到太上皇的耳朵裡,他肯定會被削死。

  石冰心十分清楚他的顧慮。

  「媽那裡我會先去打招呼,至於兄弟反目的事你大可放心,是他對不起你在先,他有何立場質問你的不是?杜煙寒不是他唆使的嗎?」飛龍啞口無言。

  這次天龍是過火了點,就算冰心得罪他,也不該以破壞他們的婚姻為報復的手段,萬一假戲真做了,誰來為這個錯誤負責?

  「就依你,不過別太過火。」飛龍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警告似的又捏她的臉頰一下。

  「安啦!經過這件事,我擔保那個壞胚子一定會痛改前非。」石冰心胸有成竹的拍拍飛龍的背。

  她總覺得天龍那小子分明是在吃味兒。

  自從寒龍有了歸屬之後,就成天和張勝男黏在一起,天龍少一個可以打架、可以擔心的人,心裡就變得十分不踏實,加上整天看見她和飛龍卿卿我我的模樣,不嘔得他吐血才怪!

  「堂主夫人,這樣行得通嗎?」杜煙寒有點擔心。

  「叫我名字就可以。」她成大字形的躺在床上。「行得通,除了教訓教訓他之外,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什麼收穫?」杜煙寒不敢妄想別的,只希望天龍和冰心之間的嫌隙能化解,還有,他的夢魘能消除,這樣她就十分感謝神佛了。

  「以後你就會知道。睡吧!」

  隔天一早——「你昨晚去哪兒了?」昨晚,他每隔一個小時就到她的房間巡視一次,可就是不見她的蹤影,他找遍堂裡各個地方,還是找不到,最後的結論就是她在龍頭的房裡,因為那裡是他觸及不到的地方。

  杜煙寒打一個呵欠。「哪有去哪裡,只不過是趁著堂主夫人去陪太上皇時執行任務。」

  「你……真的在堂主的房裡過夜?」天龍不相信飛龍會那麼容易就受誘惑。

  「是啊!你那麼急切,我只好使一些手段。」杜煙寒照著冰心的話說一遍。

  「你說……」完了!他原先只是想讓石冰心吃吃飛醋,根本不是真心想讓飛龍出軌,怎麼會弄假成真呢?

  「你快點收拾行李。」他拖著她進房間。

  杜煙寒甩開他的手。

  「你是不是反悔了?我為了完成任務不惜犧牲色相,現在你的大仇報了,就想一腳踢開我?」她表現得十分生氣。

  都怪自己,沒事幹嘛想出這種餿主意?現在事情大條了,他怎麼收拾殘局?

  歎著氣,天龍以最快的速度替她整理完行李。

  「快走吧!免得那隻母老虎發現,到時候你就小命難保。」

  「我為什麼要走?」杜煙寒將天龍塞進皮箱裡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又拿出來。「我當初想當你的情婦時,你推三阻四的推諉,現在我不希罕你,要fire掉你。」言下之意她是想當飛龍的情婦?

  「那怎麼行?」天龍以斬釘截鐵的語氣,想斷了她的念頭。

  「為什麼不行?」杜煙寒挺起胸膛。

  「因為……因為……」號稱有毒舌功的他,第一次詞窮。

  「說不出原因我替你說,因為你不是我的什麼人,所以沒資格管我的行為。」

  「你走不走?」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就不相信她膽子有多大!

  杜煙寒確實被他的嚴厲表情嚇了一跳。

  不過她的打手此刻及時出現。

  「煙寒妹妹。」石冰心站在房外許久,一直等到杜煙寒無力招架時才出現。「我來找你去逛街。」她優雅的進門,假裝吃驚的看著床上的行李。「怎麼?你要走了?」

  「嗯,她正要走。」天龍再次把衣物塞進皮箱。

  「誰說我要走!」有石冰心撐腰,杜煙寒的膽子又回來了。

  「你……」天龍氣得七竅生煙。

  「對啦!留下來我也多一個伴。」石冰心拿起衣物,一一的吊回衣櫃裡。「這樣好了,我們也別逛什麼街,乾脆讓飛龍帶著我們和無極出去玩。」石冰心背對著天龍,向杜煙寒使了一個眼色。

  「好啊!我喜歡小孩。」兩個女人高高興興的牽著手離開。

  很好,把情敵當成姐妹,石冰心呀石冰心,將來欲哭無淚的時候可千萬別怪他!

  這算是他報復成功,還是惡夢的開始?

  自從天龍認為她已經和飛龍「怎樣」了之後,杜煙寒出入「龍頭居」的頻率就高得嚇人,甚至常常就在「龍頭居」裡過夜。

  可憐的天龍,毫無察覺的落入石冰心的陷阱裡,並讓自己的情緒一直處於暴怒的狀態中。

  石冰心這女人也太奇怪了,明明是一個大醋桶,卻甘心與杜煙寒以姐妹相稱,不但和杜煙寒共享親情,還將老公奉獻出來一起用?

  一想起他們三人同睡一張床的情景,他簡直想闖進去,將杜煙寒從床上挖起來教訓一頓!

  他從來沒把杜煙寒成天掛在嘴上的話當真,也不相信杜煙寒會這麼聽話的去執行他所賦予的任務,原以為她說想以情婦為職業,只不過是玩笑話一句,沒想到她竟然是當真的。

  她……真是貝戈戈!

  這一天,天龍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單,立即盯住她。

  杜煙寒頂著剛去染成水晶紫的短髮,眼睛四周塗黑擦白,一雙性感的唇也用不協調的紅黑色塗滿,整個造型就像天使與魔鬼齊聚,毀滅與熱情同在,充滿美麗與墮落的矛盾。

  她一身火紅的緊身迷你洋裝,紅色的玻璃絲襪,紅色的高跟鞋,走著模特兒的台步,讓窈窕的身材展現出婀娜多姿的誘人姿態。

  杜煙寒做如此吸引人的打扮,無非是想達到吸引男人視覺的目的,而她也確實做到了。

  她在舞龍堂裡四處和站崗、巡邏的弟兄聊天,而且還故意選擇天龍視線可及之處大聲嬉鬧。

  其實她不過是和弟兄們寒暄打屁,但看在天龍的眼裡卻不是如此,直覺的認定她是一個水性楊花、行為不檢的放蕩女人。

  真不知道石冰心在幹什麼?

  她既然默許飛龍有情婦,就應該好好教教杜煙寒為人情婦應該有的分寸,怎麼可以放任她四處飛舞、招蜂引蝶?

  天龍咬牙切齒的一掌拍在圓木柱上,忍不住低咒一句。

  他在涼亭裡來回踱步,說有多郁卒就有多郁卒,明知道這不關他的事,但是他就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眼前放浪。

  「不行,無論再怎麼說,她會變成飛龍的情婦都是我造成的,怎麼可以放任她繼續墮落下去?」再三思忖,天龍決定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保護她,即使會招來眾兄弟的白眼,他也不在乎。

  「你們嫌工作太輕鬆了是不是?」他已經很努力壓抑自己臉上不爽的表情,但還是難掩語氣中啟人疑竇的醋意。

  只是連他自己也覺得這醋意來得莫名其妙,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這根本不關他的事,要戴綠帽子的也不是他,他幹嘛雞婆、自告奮勇的護衛別人的財產?

  天龍大喝一聲之後,所有的人全都悶聲不響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杜煙寒見天龍衝出來趕走和她合作的臨時演員,便假裝生氣。

  「我看太輕鬆的是你,才會整天沒事等著堵我!」

  「誰說我在堵你?我……我只是替龍頭抱不平,像你這種輕佻的女人,在自家的地盤都能和男人眉來眼去,要是真讓你出了舞龍堂那還得了!」雖然勾引飛龍的主意是他出的,可他沒要她假戲真做呀!所以也不完全是他的錯。

  天龍不顧眾目睽睽,也不管飛龍會不會來興師問罪,拖著杜煙寒就往他的房間去,直到將她與自己關進屋子裡後,才放開她轉身將門鎖住。

  「怎麼?等我成了別人的情婦之後就後悔了,想讓我回心轉意啊?」杜煙寒十分隨性的坐在他的床上,拿起隨身攜帶的粉盒,細細的在臉上撲上一層粉。

  「別再擦了,你的臉皮已經比城牆還厚了。」天龍一語雙關的挖苦她。

  「我的臉皮比城牆厚?那你呢?」杜煙寒不以為然。

  「我差你差得遠了!起碼我還知道羞恥,不敢隨便答應當人家的情夫、不敢隨便養情婦。」

  「你憑什麼批評我?」杜煙寒因他的舉動覺得好笑。

  「憑你是我保護的人,你的安全由我負責,就不許你太招搖、太引人注目,尤其你還在舞龍堂裡招蜂引蝶。」天龍說得理不直氣很壯。

  「你忘了嗎?我現在是堂主的人,我的安全自然歸堂主負責,勸你還是別越權,免得惹堂主夫人不高興。」杜煙寒表現得漫不在乎。

  「我答應過你,事成之後收你為情婦。」天龍搬出當初的約定。

  「現在想履約了?抱歉,我對你已經失去興趣,飛龍看起來比你可口多了。」她存心挫挫他的銳氣。

  「難道你就不能放棄飛龍,好好找一個愛你的人共度一生嗎?」既然女人的最終目的都是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為什麼不願意好好的選擇一個平凡的歸宿,而一定要搞得滿城風雨、臭名萬世?

  「你這是在奢求殘花敗柳變成一朵清高潔雅的百合,你認為有可能嗎?」杜煙寒不接受他帶著同情、憐憫的眼光。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冰心的大力贊助,她豈可半途變節?

  「既然你知道結果,為什麼還讓自己墮落?難道你願意這樣過一輩子?」說著說著,安慰變成責備,刻薄尖酸的話語不覺由天龍的口中滑出。

  「我為什麼要墮落?那要問你囉!是誰一直拒絕我?是誰慫恿我做損人不利己的勾當?是誰為了一己之私將我推進火坑?是你、是你,一切都拜你所賜!現在你倒好,把一切推得一乾二淨,滿口仁義道德,好像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杜煙寒毫不客氣的把所有罪名冠到他身上。

  「是你自己作……不自愛……」他說不出難聽的字眼,只好跳過去不說。「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一旦說出口,那種難堪卻是很難讓人接受,人總是苛責別人容易,檢討自己難。

  天龍緊握雙拳,怒氣勃發的走向她。

  杜煙寒睜著瑩亮的雙眸,懼意顯現在發抖的手上。

  「你不用害怕,正常的男人是不會打女人的。」天龍直直的走進浴室,他必須用冷水沖掉自己無法駕馭的怒氣。

第5章(2)

  杜煙寒呼一口氣,鬆懈的躺下。

  好險!

  冰心教她的方法會不會太激烈了?

  天龍剛剛的模樣太嚇人了,那生氣的樣子就像頭頂在冒煙。

  接下來呢?

  天龍不是省油的燈,早晚會識破她的詭計,到時候她會有什麼下場?

  男人都是愛面子的,要是他知道她和冰心聯合起來騙他,自己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尤其這幾天和堂裡的兄弟混熟了,居然有人對她說,天龍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難怪天龍會在三更半夜跪在他父親的墳前懺悔。

  這傳聞若是屬實,她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她打了一個呵欠。

  昨晚和無極那個小鬼奮戰一夜,現在疲累的她只想睡覺。

  她覺得小孩兒實在很奇怪,想睡覺就睡嘛!又沒有人禁止他睡,偏偏一定要哭鬧一番,等哭累了、吵累了才肯睡。她真的不懂!

  像她,一著床倒頭就睡,從來都不囉唆……

  天龍沖完冷水走出浴室,看見的就是如此這般的春色無邊。

  現在的她多好,安靜、甜美,不會跟男人勾三搭四,不會用言語刺激他。

  她的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冷嘲熱諷的言語?還是滿腦子報復他的詭計?真的如她所說,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嗎?

  天龍坐在她身旁,仔細的思考自己生氣的原因。真的只是單純的怕她吃虧嗎?

  他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真的想嘗嘗她的滋味。

  天龍超乎常理的吻上她的唇,愛恨交織的滋味讓他暈頭轉向,分不清他到底是以何種心態吻上她的唇?

  睡得正香甜的杜煙寒,順應夢中的渴望,享受被天龍摟在懷中憐惜呵護的疼愛感受。

  受到杜煙寒的回應激勵,天龍的手一寸寸的撫上杜煙寒的嬌軀,他吻得更狂野、更大膽,甚至將她超迷你的短裙撩上了小腹……

  砰的一聲,驚醒的杜煙寒一把推開天龍,讓他滾下床。

  「怎麼回事?」尚未從激情中回神的天龍氣急敗壞的大吼。

  杜煙寒沒有回答,站起來拉下裙擺,一刻也不敢停留的衝出天龍的房間。

  天龍歎一口氣。

  他到底怎麼了,居然飢渴的攻擊一個處於睡夢中的女孩?

  「他攻擊我了。」這是杜煙寒見到石冰心的第一句話。

  石冰心聽完之後倒在床上大笑不止。

  一向自詡有性潔癖的天龍,從來不隨便與來路不明的女子接吻、上床,唯一能上他床的只有一個麗麗,沒想到他居然會趁人不備?

  「幹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她都快嘔死了。

  全天下大概找不到像她這麼烏龍的女人,居然躺在男人的床上就睡著,擺明了請君攻擊嘛!害她連賞他一個耳光都不敢。

  「我敢肯定,他一定對你有意思。」石冰心依然在笑。

  「不要尋我開心了,他要是對我有意,也不會要我去勾引你老公。」這樣安慰人的話也未免太遜。

  「你不知道啦!天龍這個人呀,別看他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他一向對人都沒什麼耐性,尤其是女人。

  你大概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幫你吧?因為我想找一個可以轉移他注意力的人,免得他成天找我麻煩,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而最好的人選就是你。你是這一輩子讓他氣死最多細胞的人,所以你會是整治他的最佳人選。」石冰心非常自豪於自己識人的本事。

  不是杜煙寒不相信她的話,而是一開始他就沈淪於報復的遊戲中,壓根就沒想過他自己的角色定位,更沒用心想過她的心意,他只是單純的利用她、指使她,多半時候也都在挑剔她、嫌棄她,所以她實在看不出他有哪一點表現出他喜歡她。

  石冰心見她不相信,更加用力的傳道:「哎呀,愛情原本就是千變萬化,誰能斷定今日的恨不會是明日的愛呢?」聽著冰心似是而非的道理,她也迷糊了。

  石冰心當然是這麼想呀!當初她也恨飛龍恨得牙癢癢的,結果還不是冤家變親家。

  「別遲疑了,等你搞清楚的時候,說不定機會已從身邊溜走。你雖然覺得天龍討厭你,但起碼你比他外面那一票女人幸福,他還願意花心思干涉你,而不是拿你當洩慾的工具。」石冰心一心一意想撮合他們,一時情急就把所有天下男人的拈花惹草艷事,全都用在天龍身上,希望他不會到法院告她譭謗!

  「你說他有一大票女人?」杜煙寒聽到這個消息,手腳無力的跌坐在地。

  是她自己傻,哪個男人會憋住生理**替將來的另一半守身如玉?天龍的良心早被狗啃掉了,否則又怎會要她去勾引別人的老公?

  此刻她的眼睛居然有些濕潤,她拚命忍住鼻頭的酸楚,不準淚水溢出,強力壓制心湖為他泛起的漣漪。

  她的決定沒有錯,做一個情婦不會受感情牽絆,不必擔心老公偷腥,更不用擔心該弄什麼東西填飽他的肚子,多逍遙自在!

  想了這麼多好處,為什麼她的心頭還是沈甸甸的?

  喔!煙寒愛天龍比她想像的來得深!

  石冰心暗笑在心中。

  「我該怎麼辦?他一見到我不是罵就是諷刺,他根本不會接納我,現在又忽然蹦出一大票女人……」一時間,杜煙寒的臉滿是委屈,眼眶發紅。

  「別怕,那些只是他發洩生理需要的補給站,對你構不成威脅。」石冰心扶著她坐起來,握著她的手安慰。「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

  石冰心所謂的辦法是——轉移目標。

  問題是那個邪魅、詭異、乖張的蒼龍讓她十分害怕,怎麼去和他演這齣戲?

  此刻,她像只小綿羊似的跟在蒼龍身後,活像他是一隻專吃綿羊的野狼。

  她真搞不清楚,世間怎麼會有這種男人?

  不說話的時候,冷得像冰棒,開口說的話又句句帶刺,若是他想做的事,卯起勁來活像拚命三郎……

  她忽然想到,要是蒼龍以這樣的三部曲去追女孩子,成功的機率不知道有多少?

  噢!她又天馬行空的想到哪裡去了?現在她該傷腦筋的是天龍,不是這個和她不相干的男人。

  蒼龍轉頭看一下杜煙寒。

  女人真是麻煩,兩人距離那麼遠,鬼才相信他們現在是一對戀人!

  他可是最無辜的一個,愛泡妞、愛結婚都是他們的事,偏偏石冰心拿出「至高令」威脅他,如果他不幫忙,就要他在三個月內結婚。

  這擺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他卻不得不從,誰讓石冰心掌握了他們的婚姻大權。

  他停下腳步。「你能不能快點跟上來?」杜煙寒見他一臉陰沈,快步的走到他身旁。

  蒼龍遠遠的看見天龍走過來,立刻親熱的摟著杜煙寒,並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警告:「我也是被逼的,希望你好好合作,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唯你是問。」他的一生幸福都掌控在她的手上,不對她耳提面命一下是不行的。

  杜煙寒嚇得直點頭。

  遠遠即瞧見他倆的天龍,不悅地皺起眉。這個女人當真是大內高手,連蒼龍她都勾搭上了?「你可真是葷腥不拒啊!」天龍淩厲的目光讓杜煙寒難以招架。

  蒼龍看不慣天龍的態度。「你有意見嗎?」

  「我怎麼敢有意見?女人嘛!天生就是靠男人吃飯,而且賺錢之餘還可以比別人享受更多不同的滋味,金錢與享受兼顧,多好啊!」這句話當然是想引杜煙寒發脾氣,但是他沒得逞。

  天龍以那樣不屑的眼光看她,一點都不心虛嗎?

  「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我嗎?」杜煙寒嘻笑著。

  噁心!

  天龍不理她,逕自與蒼龍說話:「沒想到你對龍頭的東西會有「性趣」?」蒼龍本是對處理男女之間的糾紛沒興趣,但天龍說話實在太沒分寸,害他遭池魚之殃也就算了,還居然對杜煙寒做這麼嚴厲的人身攻擊?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二話不說的揮拳過去。

  「不要!」杜煙寒驚叫一聲。

  「你為什麼打我?」天龍撫著差點歪掉的下巴。

  「因為你的嘴欠揍。」蒼龍一反常態的嘲諷。

  杜煙寒奔過去,想看看天龍的傷勢,卻被他一掌掃開,左腳似乎扭傷了。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天龍低咒、咆哮著,而且止不住心煩意亂。

  蒼龍太反常了。

  杜煙寒跟飛龍的事可以歸咎於他,但跟蒼龍又是怎麼回事?一個女人的性關係可以亂到這種程度,他實在也沒什麼好說的。

  「如果你覺得她應該離開這裡,那就直接開口吧!我會勸她早點死了這條心離開這裡。」蒼龍可不像石冰心,搞那麼多名堂。他只知道,天龍如果喜歡她,就不該在意她的過去。

  天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她離開,他只是……只是不希望她亂搞男女關係。

  為什麼不希望她走?是因為不在乎她的行為?還是因為在乎過了頭,所以想糾正她的行為?

  唉!清楚也煩,不清楚更煩。

  「她走不走都不關我的事!」男人有男人的自尊,他不可能當著兄弟的面承認一些他自認為丟臉的事。

  蒼龍自然知道他的顧慮。

  「你們先談一談,我去逛一逛,待會兒再過來。」他將空間留給他們。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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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20 14:54:44

第6章(1)

  「為什麼又去招惹蒼龍?難道飛龍不能滿足你?」沒有詢問,沒有給她說話、解釋的機會,有的只是汙辱。

  「因為我愛、因為我喜歡,只要一天沒有男人,我就渾身不對勁。」杜煙寒豁出去了。

  「你實在……」難聽的話他說不出口,惡毒的形容詞他缺乏研究,所以只能張著口瞪著她。

  「我怎樣?你們男人就會說女人,沒有好色的男人,女人怎麼會出賣自己?尤其是左擁右抱的男人更可惡!」面對杜煙寒的咄咄逼人,他居然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明明是她將男人當白癡耍,現在卻又把所有的責任推給男人。

  杜煙寒忍住即將逸出口的笑容,心底笑著他的無措,笑他被她胡亂一搶白,就失去原有的精明能幹。

  「你沒話說了?」杜煙寒揚起嘴角。「還是你也想參一腳?」

  「你實在有夠……」他硬生生把「貝戈戈」三個字吞進胃裡,有些話一說出口就一輩子無法挽回,他不想逞口舌之快。

  「我怎樣?」杜煙寒豈會不知他嚥下的是什麼字。「你以為自己有多偉大?開一家什麼爛酒店腐化民心,騙一些無知少女為你工作,而你呢?什麼也不用做,整天蹺著二郎腿等收錢,以此類推,你也高尚不到哪兒去!」

  「酒店裡的小姐每一個都是成年人,沒有你說的無知少女,而且酒店的收入全數捐給各個養老院,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簡直是無理取鬧!

  舞龍堂裡的每一個人,所賺得的每一分錢,除了本身的必須開支之外,幾乎全數投入社會貧瘠的角落,雖然不敢自稱仁慈,但卻也實在的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不像某些人滿口仁義道德,骨子裡卻淨做偷雞摸狗之事。

  天龍說的這些她心中都有數,只不過她必須這麼說,因為唯有這樣,他們兩人才有話題可談,否則,他罵完她之後,總是冷著一張臉掉頭就走,根本沒有機會讓她聽到他心裡的話。

  「誰看見了?有證據嗎?」杜煙寒幾乎是開心的,因為她找到能夠探知他心裡的話的方法了。

  「我沒有辦法拿出證據。」舞龍堂一向秉持為善不欲人知的情操,何況是他的個人捐款,他才不會學人家沽名釣譽,捐個幾毛錢就開記者會大肆渲染。

  心情奇好的杜煙寒決定不對這個話題窮追猛打,展開笑容靠近他,將手伸進他的臂彎裡。「你是不是要我別惹蒼龍?」天龍賞她一個白眼。「廢話!」

  「可是我不能一天沒男人……」她故意停頓一會兒。「如果你答應再次收留我,我保證不再搞七撚三。」

  「你要我收留你這種女……」天龍才開口就被杜煙寒打斷了。

  「哪種女人?是誰先闖進我的屋裡看我換衣服?是誰逼著我脫光衣服讓他鑒定?要不是你先玷汙我,我才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言下之意她是被他給糟蹋了!

  玷汙?

  多嚴重的指控!

  他闖進她的住處時,根本什麼也沒看到,反倒是她將他當成隱形人。至於叫她脫衣服鑒定的事情,也是因她不聽他的阻攔和規勸,自己硬要脫到一絲不掛,這也能牽扯到他的頭上?

  他真的是碰上女人番了!

  「天龍……」杜煙寒軟聲細氣的。「我一定會努力改變自己,你相信我。」

  「這……」天龍還在猶豫。

  「好啦!就這樣說定!」杜煙寒一溜煙的就不見人影。

  天龍知道這下子完蛋了。

  她一向都是自己怎麼想就怎麼做,神經又出奇的大條,除非狠狠的拒絕她,否則恐怕等到世界末日她也不會死心。

  天龍在酒店躲了幾天,決定暫時不回舞龍堂,眼不見為淨嘛!

  這一天,他心血來潮,回到他的住處,一進門就讓他傻眼了。

  原本破舊的房子,牆壁換上新壁紙,新的傢俱、燈飾、廚具……

  一切煥然一新,要不是他頭腦清楚,非常確定他沒有走錯地方,否則他真會以為自己進錯了別人的房子。

  沒一會兒,杜煙寒穿著一襲中規中矩的襯衫、長裙,一臉素淨的從門外走進來,臉上揚溢著純真善良的笑容。

  但是,天龍沒心思欣賞,只因此刻他正在盛怒中。

  他並非沒有錢整修這間破房子,而是這裡留下太多他與父親的回憶,留著舊樣子,就像父親還在他的身邊,讓他有一個可以贖罪、避風雨的地方。

  可是,看看現在的房子,讓他根本記不起原來的模樣。

  杜煙寒發現他的眼神不對。

  他沒有她預期中的感動、興奮,反而像是在生氣!

  為什麼?她做錯了嗎?

  「誰允許你亂動我的房子?」她以為她是誰?

  「你不高興?」滿心期待他的讚美,如今卻換來冷言相對。她含著兩汪眼淚,低頭啜泣。

  「你到底想幹什麼?」天龍生氣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問。

  「沒幹什麼呀,只不過是想討你歡喜,給你一個驚奇而已。」杜煙寒忍著痛皺眉,語氣十分委屈。

  「這次你馬屁拍到馬腿上了!你以為我窮得無法翻修這房子,還是我喜歡住在破房子裡?都不是!因為這裡的一桌一椅,都有我爸爸的影子。你妄想以這種方式討好我,太差勁了!」狠狠的,天龍將她甩到床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要不是念在她是一個女人,他真想海扁她一頓。

  「對不起,我不知道……」杜煙寒不怪他的粗暴與惡行惡狀,到底是自己做錯在先。

  男人嘛!總是禁不起女人以柔克剛的手腕,加上她那張無辜的臉,天龍找不到持續生氣的理由。

  「你應該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她蓮步輕移,溫柔的靠近他,完全不同於以前天龍所認識的杜煙寒。

  一提到這件事,未滅的火花又燎原成焰,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燒上心頭,便又讓杜煙寒給徹底滅掉。

  她冰涼的小手從身後抱住他,臉頰靠在他發熱的背上,疼惜又溫柔的輕輕貼著,小手不停的撫弄他的前胸。

  「我幫你忘掉這件事。」她的語氣充滿不捨。

  天龍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自己也處在混沌未明的情緒中,聽著她哀傷的口吻,他發現自己竟無法怪罪於她,彷彿她是上天派來解救他的天使。

  「為什麼你可以一面扮著撒旦,一面又以救世主的身份降臨在我的生活裡?」天龍歎著氣,輕輕的轉身面對她,一雙手不知不覺的滑上她清秀美麗的小臉蛋。

  他不想探討這個舉動背後的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渴望擁抱她。

  他總覺得自己處在矛盾中——因為她的出現。

  他渴望見到她,但一見面卻又忍不住與她拌嘴、生氣。

  「那是你的錯覺,我一直都是我,從來不曾改變過。難道你一直都是一個樣子?不論人前人後?不論有形無形?」人可以是複雜,也可以是單的,任何時間、任何人都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別人都不認識的人。

  很矛盾吧當然矛盾,因為這原本就是一個矛盾的世界,百姓期望政府為民眾做很多很多的建設,可是一提到納稅,鮮少有人會以愉快的心情去繳納,這就是人性。

  現在的杜煙寒展現出乖巧天真的神采,臉上有著柔和的色澤,既無叛逆也不搞怪,令人為之心折。

  美麗的女人有吸引男人的魅力,如果再加上天真爛漫,則擁有無懈可擊的吸引力,若再加上複雜的性格,那這美麗天真爛漫的複雜女子,對男人絕對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仰著頭的她清純可愛,性感迷人的嘴像在對他索吻,天龍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身體機能都亂七八糟的不聽指揮,所以,他的唇不顧一切的向她飛奔而去……

  被壓抑許久的渴望,如排山倒海之姿朝兩人席捲而去,杜煙寒早已經甘心隨波逐流,根本不想抵抗心中的**,就像無尾熊攀附尤加利樹一般,拚命攀住天龍的脖子,任由他狂烈的吻灼熱自己冰涼許久的身軀。

  天龍的內心在掙扎,本能的他早已迷失在愛慾的狂流中,無法脫身;但道德卻不贊同他與杜煙寒如此放浪的親熱。

  他是她的第幾號情人?

  天龍喘著氣,推開衣衫已經半敞的杜煙寒。

  他故意忽視兩人之間那股滔天般的澎湃吸引力和欲罷不能的**,指著她的鼻子說:「我不想進入你的**排行榜。」杜煙寒先是一愣,臉色隨即在紅、白、青三色間轉換,她顫抖著手,將衣衫整理整齊,不爭氣的淚水成串落下。

  「你一輩子都必須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她再怎麼差勁,也沒有被人如此汙辱過,她倔強的抹去臉上的淚水,迎視他憤怒的眼神。

  杜煙寒的目光,刺得他心裡隱隱作痛。

  他拒絕去思考、拒絕去感受,只是一味認定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樣的她讓他無法忍受,那樣的她讓他無法去愛……

  愛?這個字讓他心驚!

  難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

  杜煙寒整理好衣衫之後,彎腰撿起剛才被天龍拍落的購物袋,那裡頭有著今天的晚餐。

  她面無表情的走到狹小的廚房,開始動手做兩人的晚餐,對於呆立在一旁的天龍不理不睬,恍若他是隱形人。

  杜煙寒再也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忍受他的汙辱?

  她應該識相的離開他,這一生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但是她沒有,反而平靜的留下來。

  看著好了,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

  杜煙寒是留下來惹他生氣的!

  天龍為杜煙寒的行為下了註解。

  瞧瞧!這是什麼陣仗?

  滿桌的杯盤狼藉,滿地的啤酒罐,滿屋子橫七躺八的男男女女……

  他才一夜沒有回來,她就把他的住處給翻過來了。最忍無可忍的是這一票人當中,居然還有小三在內?

  難道她忘記這個小三差點把她給賣了!

  年紀輕輕的,不但不學好,而且還分不清楚好人、壞人。

第6章(2)

  「你給我起來!」天龍搖晃著睡在沙發上的杜煙寒。

  「別吵啦!我還沒睡夠。」杜煙寒翻身拿起沙發上的墊子蒙著頭。

  「叫你起來,聽見沒有?」天龍狠狠扯住她的手。

  睡眼惺忪的杜煙寒痛得瞌睡蟲全跑光了。「討厭!你弄痛我了啦!」她瞪他一眼。「幹什麼啦?」

  「把這些人全給我弄走。」天龍指指那些尚在睡夢中的人。

  「有本事你自己叫醒他們,只會凶我有個屁用!」好爽喔!這才是她,幹嘛為了某些事而改變自己?從今以後,她就是杜煙寒,不會再為誰改變。

  天龍瞪大眼睛,他知道她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平常除了一些比較大而化之的舉動之外,沒聽過她說什麼粗話,怎麼……

  杜煙寒見他一副吃驚的樣子,一掃這些日子所受的鳥氣。「怎麼?現在見到我的樣子很吃驚嗎?」是有點吃驚,也許是年紀的關係吧!他早就不說粗話了。

  他恢復鎮定,伸腳踢醒睡在地上的人。「起來,統統回家去。」也許是心中有一股氣,力道不免重了些,讓這些睡死的小傢夥一個個睜開眼睛,喃喃自語、搖搖晃晃的回家去。

  「這樣你高興了?」其實她也並不是一定要和這些人在一起,主要原因還是想惹怒他,誰讓他時常不回來。

  「以後不準這些人進來!」房子是他的,他有決定權。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反正你又不常回來,大不了像今天這樣,被你掃地出門。」杜煙寒就是不肯乖乖聽他的話。

  「你要是不遵守,就請你搬出去。」天龍實在氣不過。

  「好啊!你以為我愛待在這裡啊?舞龍堂比你這破房子強多了,而且又有一大堆人哄我開心。」

  「你……到底想怎樣?」讓她到舞龍堂招蜂引蝶?還不如把她關在這裡較安全。

  「要是怕我作怪,很簡單,只要你每天回來陪我,我保證不作怪。」杜煙寒舉起手,信誓旦旦。

  天龍捺著性子。「我又不是閒人,怎麼可能整天陪著你?」

  「沒關係,我陪著你也一樣。」杜煙寒露出一抹笑容。

  天龍覺得她別有所圖。

  「算了,明天再說,今天乖乖在家等我。」看著天龍轉身走出去,杜煙寒的心裡升起淡淡的哀愁。

  她到底在做什麼?天龍要的又是什麼?為什麼他們互相又放不開?是否真的要把事情弄得複雜又悲哀,兩人才肯靜下心好好想清楚?

  整個下午,她一面收拾屋子,心思還是繞著天龍打轉,心不在焉的,情緒低落,好不容易準備好飯菜,開始等待天龍歸來。

  六點、七點、八點……

  杜煙寒在客廳裡踱步,先是著急,再是生氣,然後是怨懟……最後,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她把桌上的餐具一一收回櫃子裡,將所有已經冷掉的食物收進冰箱,然後開始拿起奇異筆,在牆壁上塗鴉,寫上一堆發洩的氣話。她必須藉著發洩來調整自己。

  該死的!該死的天龍該死一千次、一萬次!

  此刻她才明白,她是真的對天龍用下心思。

  十二點,杜煙寒完全放棄了,她打開衣櫥,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她不容許自己在這裡丟臉。

  就在她整理好衣物時,大門終於有了聲響,她看看手錶,大概已是淩晨一點。天龍所謂的乖乖在家等,原來是要她等到淩晨!他當她是什麼人?

  杜煙寒索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天龍給她一個解釋。

  門開了、燈亮了!天龍一身酒氣,由一個頭髮染得火紅的肉彈尤物扶進來。

  「嗨!你還沒睡呀!」天龍口齒不清的介紹:「這是麗麗。」他並無意向麗麗介紹杜煙寒。

  杜煙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天龍麻煩你照顧,我走了。」

  「走?」天龍提高音量。「你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杜煙寒簡單的回答。

  「不準走!」天龍搶下她的行李。「我才回來你就想走?」

  「我不想和一個醉鬼討論去留問題。」杜煙寒心碎了。「如果你還有一點知覺,等酒醒了再說。」

  「哦!你吃醋了對不對?麗麗,你告訴她,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是床伴而已。」麗麗沈默不語。

  「你們是什麼關係我無權過問。」杜煙寒不想在離去前,破壞彼此在對方心目中的印象,即使當不成朋友,也沒有必要反目成仇。「我只是想開了,不想再這麼渾渾噩噩過日子。」

  「誰說你無權過問?」天龍忽然將整個身子往杜煙寒的身上靠過去,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她。「你不是想當我的情婦?你當然有權利質問我。」

  杜煙寒有點惱了!看一眼始終站在門邊不發一語的麗麗,又看一眼存心惹事的天龍,她無奈的笑自己傻、笑自己癡,為什麼會讓自己捲入他製造出來的漩渦中,讓自己如此狼狽?

  「房子讓給你們,我走了。」她奪回自己的行李。

  「她只是送我回來的,馬上就回去是不是?麗麗。」發覺杜煙寒是認真的,天龍似乎清醒不少。「回去吧!」

  麗麗哀怨的點點頭,轉身出去。

  「這麼晚了,你不應該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杜煙寒從來不知道他這麼狠心。

  「如果這個說法能成立,這麼晚了,我是不是也不該讓你走?」天龍眼裡充滿譏諷的光芒,緊盯著她的臉。「或者我應該在今晚讓你成為名正言順的情婦。」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杜煙寒想推開他,可是卻推不開。「算我怕了你,今天之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在路上相遇,我也會當作不認識你。」杜煙寒越說越替自己感到悲哀,聲調也越來越哽咽。「難道你沒發覺嗎?眼前這個你所鄙視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照著你的話去做,而你現在的舉動,只會逼得你自己發狂,逼得我難堪……」

  天龍掩住耳朵,痛苦不堪的閉上眼睛,狂亂的說:「我不要聽,別把所有的責任推給我!」

  杜煙寒哀傷的看著他,失望的心情漸漸擴散,眼前的天龍不再是她一心一意想跟隨的人,現在他已經變成一個陌生的人,他沒有自我反省的能力,一味將不如意遷怒於他人身上,不管是任何原因,別人都沒有理由忍受他的無理取鬧。

  最讓杜煙寒感到悲傷的,是她已經放下去的感情,即使她深深明瞭天龍的內心世界有一個打不開的結,而這個結會讓她心碎,也會讓天龍痛苦不已,但她還是選擇離開。

  她知道他正處在矛盾的煎熬中,因為他放不下內心那一股想報復的**,誰得罪了他,他就要討回來,他不是天生的無情者,卻為了內心一個解不開的結,而將自己囚鎖在回憶裡出不來。

  杜煙寒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對他投降,想將他抱在懷裡安慰,但是她不能,既然沒有辦法讓他釋放內心的苦,就別再待在他身邊看著他痛苦。

  不是她想做偉人,而是她不願意成為傷害天龍的人。

  也許會有個他鍾愛的女人,能夠化解他內心的痛苦,因此她又何必為了待在他身邊而遺憾終生?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的心告訴我,要你、要你、要你!」天龍不由分說的抱起她走進臥室,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你……你想做什麼?」杜煙寒從沒有看過這樣的天龍。

  「做一件我很早就想做的事。」他伸出舌頭,以折磨人的速度,壞心的舔弄著杜煙寒粉嫩的臉龐。

  那好似有魔力的舌,沿著她滾燙的耳垂劃著圓圈,挑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頸部……一路蜿蜒而下,最後落在她那令人著迷、膚色白皙、弧線優美的乳溝上。他溫柔、不疾不徐的想褪去包裹在她身上的衣物。

  「住手!」杜煙寒羞愧的拉住他正在解扣子的手。

  「為什麼?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可以是不是?」一股聚集的熱流已經激起他的**,使他的下腹抽緊,讓他的**淩駕於他的理智之上,讓他說出不該說出口的話。

  「你……」杜煙寒舉起手,想甩他一個耳光,但是沒有得逞,天龍以更快的速度抓住她在半空中的手。

  「我偏要試試這令大家著迷的身體,看看是否真的有過人之處,否則飛龍怎敢冒著太座發威的危險動你?」天龍的話讓她心碎,他的模樣也讓她心驚。「放開我、放開我!」她的兩隻手胡亂揮舞,讓沒防備的天龍挨了一巴掌。

  杜煙寒的舉動讓已經失去理智的天龍更加憤怒。

  經過一番拉扯,天龍終於將她的雙手制伏在床上,順便將她牢牢的壓在自己身下,讓她完全動彈不得。「你竟敢打我?」天龍的聲音冷得宛若地獄使者,讓杜煙寒打了一個冷顫。

  「就憑你現在的舉動,就該再挨一巴掌!」杜煙寒氣不過地說。

  「是嗎?」就像老鷹緊盯獵物一般,天龍惡狠狠的盯著她,嘴邊透著一抹詭異的邪笑。

  杜煙寒開始後悔了,她不應該逞口舌之快,讓自己陷入進退不得的境地,一股恐懼和不安感從腳底竄起,直達腦門。

  「你想怎樣?」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她鎮定的問。

  「這還用問!」天龍的笑聲好恐怖。「當然是做天下男人都想做的事。」他又俯下頭,舔了舔她的臉頰。

  「你……」她嚇壞了!「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只想和你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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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0 14:57:40

第7章(1)

  杜煙寒不禁再打一個寒顫,瑟縮了一下。

  「怎麼?大眾情人也會害怕做那件事?你不是最愛招蜂引蝶?」他毫不留情的譏諷,舔吻的動作也沒停過。

  杜煙寒不斷的掙扎,頭也不斷的閃躲,但就是躲不過他噁心的動作。

  就在他吻上她的唇之時,杜煙寒失聲大叫:「蒼龍,救我!」蒼龍是唯一真心拿她當妹妹看的人,平常他雖然很乖張,但是對她倒是很照顧,也鮮少對她擺臉色。

  「蒼龍?你居然在這種時候想起他?」此時此刻聽見她喊別人的名字,對天龍而言,無疑是火上加油。

  杜煙寒慌亂的哭泣著,嘴裡喃喃的叫著:「蒼龍救我、蒼龍救我……」

  「不準你叫別人的名字!」天龍像發瘋似的嘶吼:「只準你的腦袋裡想著我!」他將她的雙手壓在頭頂上,以一隻手揪住,騰出另一隻手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禁不起嚇的杜煙寒,更是沒命的叫著蒼龍。

  天龍簡直是氣瘋了,不但緊緊的壓住她,更是不停粗魯的吻著她的唇,不讓她出聲喊蒼龍的名字。

  她幾乎失去所有的知覺,嚇得不知道要反抗,只是嘴裡不停的求救。

  但是她越求救,天龍就越是發狂,不停的拚命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頸,繼而扯開她的衣服。

  他霸氣的吻上她的酥胸,熱情的吻遍她胸前的每一寸肌膚。

  看著他邪氣的笑容,她只能低聲下氣的哀求:「求求你放了我……」

  他的飢渴讓他無法停止。「別怕!我又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誰說不是!」她現在只求逃出魔掌,不敢再逞口舌之快。

  「你以為我會相信?」其實也難怪天龍會這麼想。因為她不但在飛龍的房間住了一段時間,連蒼龍那兒也是她常去的地方。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記得冰心說過,他們全都是正人君子,對未經世事的處子絕對不會耍強硬的手段。

  「是不是真的,試過了便知。」彷彿久旱逢甘霖,他飢渴的撕毀她下身僅存的衣物,讓自己勃發的**抵在她的私密處,一陣燒灼的濕熱讓他興奮不已。

  「還說你不期待?」又是男性的自以為是在作怪。

  基本上,女人的大腦和身體機能有時候會不同步,尤其是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如此這般的折磨你,內心的反抗並不代表身體機能會接受大腦指揮。

  天龍瘋狂的挺進,動作純熟且賣力,只想好好愛這渴望已久的軀體,卻沒察覺杜煙寒所說的話——她是一個處女。

  杜煙寒雖然怒氣滿胸,說的也都是事實,但是她卻緊閉上嘴,不敢因為痛楚而叫出聲。

  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不願意看天龍內疚。

  如果天龍沒被妒火和怒火燒得理智全無,那麼他應該可以從杜煙寒的表情和反應判斷她所言的真實性。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是,杜煙寒終於屬於他了……

  天亮了!溫煦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穿透過來,在天龍的臉上閃爍著。

  他伸手觸到冰冷的床,驚恐的睜開眼睛。杜煙寒已經不見蹤影。

  天龍翻開被單下床,尋找四散的衣褲,在回首時,卻看見床單上的點點殷紅。

  「這……」他傻了!

  原來杜煙寒說的都是真的。

  「天啊!我做了多麼傷天害理的事!」天龍恨死自己,他埋著頭痛苦的嘶吼。

  他為自己犯下的錯誤痛不欲生、後悔不已。

  「煙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懊悔不已。

  但是大錯已經鑄成,後悔已莫及,就算他恨死自己,於事又有何補?

  這件事都是石冰心惹出來的。

  要不是她亂教煙寒,煙寒也不會耍詭計騙人!

  對!就是石冰心!

  他一定要找她算帳。

  「有事嗎?」石冰心看著氣急敗壞的天龍問道。

  「想問問你,為什麼故意製造假象,讓我以為煙寒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天龍的語調還算平穩。

  「有嗎?」石冰心等待他的下文。

  「你讓她住進你們的房裡。」天龍的神色嚴肅。

  「飛龍在書房裡忙,我讓她來陪陪我,順便和無極玩,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石冰心還在耍他。

  「那她和蒼龍出雙入對的事怎麼說?」他深深的望進石冰心的眼中。

  「男未婚、女未嫁,讓他們親近、親近也無可厚非呀!」蒼龍和雲龍聞風而至,坐在一旁看好戲。

  「可是你卻誤導我!」天龍面色陰沈,瞎子都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我哪裡誤導你?又誤導你什麼?」石冰心認真的看天龍一眼。「難道你已經把她給……」她嚥下一口口水。

  「已經怎麼了?」雲龍搞不清楚石冰心在說什麼。

  一旁的蒼龍拉拉雲龍,要他閉上尊口。

  「你說呀!有沒有?」石冰心緊張的問。

  天龍拒絕回答,但是臉上的表情已明白的告訴眾人答案。

  「你實在可惡!」石冰心氣瘋了。

  這小子連自己的感情都還沒有釐清,竟然就對煙寒亂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好吧!既然連這種事你都下得了手,那麼我就告訴你。」可惜了這齣好戲,她編導俱佳,偏偏就有他這麼爛的演員,害她又得改劇本。「誰教你學不乖,居然敢跟我鬥?還讓煙寒勾引飛龍,還好她先通知了我,所以我們才排演一場戲讓你看!」那陣子看天龍皺緊眉頭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天龍微瞇著雙眼,眸中迸射出狂怒的光芒。

  石冰心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當一回事,興高采烈的繼續描述:「你大概不知道煙寒有多吸引人吧!連蒼龍都深受她吸引,所以她才會和蒼龍走得這麼近、又談得來。不過就是有你這麼笨的呆瓜,硬要把她往外推。」

  「喂!別玩得太過火。」蒼龍知道她一向都喜歡將事情鬧大,特地出聲提醒她,別把事情搞得無法收拾。

  石冰心白了蒼龍一眼。「你想公親變事主嗎?」

  蒼龍愛莫能助,不想繼續留下來。「雲龍,你走不走?」

  「嗄,我還沒搞懂耶!」雲龍搔搔頭髮。

  「到了結局就懂了。」蒼龍硬拖著雲龍離開。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天龍氣憤的瞪視一臉得意的石冰心,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來。他的確是想藉著煙寒報復石冰心,但是那又如何?一切還不是石冰心咎由自取。

  「生氣了?」石冰心笑了笑。「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我不懂,為什麼我們兩人的恩怨要扯上煙寒?」女人心真是又狠又毒辣。

  「你可別冤枉我。是你先把她扯進來的,而且要了人家清白之身的可是你,現在你又有何資格指責我?」石冰心越說心情越好。

  天龍經她這麼一點醒,有些心慌。「如果不是你煽動她,怎麼會發生這些事?」他討厭這種屈居下風的感覺。

  「你還是沒長進,出了事情就會往別人身上推,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擔待?」唉!可能是她異想天開,太上皇花了那麼多心思,都沒有辦法讓他從惡夢中醒來,她大概也無能為力。

  「我沒有!」天龍氣憤的叫嚷。

  「有沒有你自己去想,我懶得跟你說。」

  杜煙寒待在屋子裡發呆。

  她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讓她想起天龍說要她幫他生個孩子的玩笑話可能會實現。

  他們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像她這樣迷糊?還是像天龍那樣衝動?

  杜煙寒不覺莞爾,她想得太多了,也許月信只是例行性的慢幾天,根本不必大驚小怪。

  但是,自從天龍在她耳邊說了那些話之後,她上了癮似的不停幻想著baby可愛的模樣,既然天龍不愛她,生個他的兒子來玩玩也不錯,也許她這輩子不談婚姻,等老了也不至於太孤單。

  打定主意,她只要baby不要爹!

  像天龍那麼難以控制的非理性動物,她不想再將感情浪費在他身上,以免徒增悔恨。

  她看多了會打老婆的男人,更有一些男人不聲不響的在半夜離奇失蹤,留下一大堆的債務讓妻子償還,她不想成為其中一個。

  天龍的相貌在水準之上,也算頗有才幹,如果能生下他的孩子,想必會符合優生學的角度。

  現今的台灣法律根本不準單身女子以人工受孕的方式懷孕,所以如果能一舉得子,倒也不失為一個補償她的方法。

  想要有個baby的瘋狂想法突然佔據她整個腦海。她的孩子會不會像無極一樣,白白胖胖的,有細嫩粉紅的皮膚,嘴裡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難道就因為她一心一意想做天龍的情婦,所以老天就不願意讓她循正常的途徑戀愛、結婚、生子?或者她必須再經過愛情長跑的磨練,才能達到她的願望?

  是不是相處久一點,才會知道男人是否真的可靠?

  杜煙寒沒料到,天龍竟然會找上門來。

  剛開始的那幾天,她每天都會哭著醒來,以為這一切都是電影裡才有的情節,但自己卻真實的經歷了,所以才會淚流不止的從夢中醒來。

  醒來之後才意識到那是一場夢,外頭白花花的陽光灑進來,麻雀正不厭其煩的叫著。

  自從離開天龍之後,她早已明瞭,每一個夜裡,她都會一再提醒自己,這裡不是天龍的家;更不只一次告訴自己潛意識裡拒絕承認的事實——這裡不是天龍的家,天龍不在這裡,這裡更沒有天龍的氣味。

  而現在他就站在眼前,她卻沒有一絲喜悅,有的只是無地自容。

  有幾秒鐘的時間,她甚至想轉身逃走,但她還是選擇勇敢面對,畢竟犯錯的不是她。

第7章(2)

  「你來做什麼?」她冷冷的望著站在門口的人——那個強暴她的男人。

  她冰冷的態度,摧毀他充滿愧疚的心情。

  「我來看看你是不是會脆弱的尋短,我可不希望男歡女愛的事搞出人命。」天龍又展現一抹無賴的笑容。

  其實他是費了好大的心思,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才找出她的行蹤。

  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嗯,

  杜煙寒緊閉雙眼,不想再面對另一次打擊。

  「現在你看見了,我很安全,而且也保證不會做傻事。你可以走了!」她慘白著臉說道。

  「沒想到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非常抱歉,那天對你太粗暴了,希望不會影響你以後的性生活。」天龍伸出手想摸她的臉頰。

  「別碰我!」她一把揮開他的手。他居然一點都不在意對她造成的傷害,甚至還特地跑來取笑她。

  「別這麼見外,有機會我們還可以重溫舊夢,何必這麼絕情?」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毒舌功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知道我在你眼裡一文不值,但是我已經離開了,不敢再纏著你,難道你不能放過我嗎?」她已經沒有力氣和精神與他相抗衡。

  天龍看見她受傷的眼神,張狂的臉上閃過一絲歉疚,不過那只是一瞬間。

  「不,你不是一文不值,我想實踐我的諾言,收你為情婦。」雖然他的語氣不全然是誠懇,但他卻是真心想要她留在身邊。

  「我是曾經那麼想過,因為你的正直讓我不知不覺……」杜煙寒自憐的苦笑,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何用?在他做了傷害她的事之後,他的正義早已蕩然無存。「算了,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不會過去的,既然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就必須跟著我。」為什麼她要如此任性?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極力爭取?只要她開口,他甚至願意為她拋棄單身生活。

  「你這是在懺悔?還是在贖罪?」她不需要同情與憐憫。失去貞操沒什麼大不了,可恨的是他如此作踐她。

  「我不需要懺悔或贖罪!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引誘我,而我只是被動的接受。」他維持一貫的表情,死不認錯,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你走!」杜煙寒雙眼緩緩落下兩行清淚,心中悲傷萬分。就算她原本心裡對他仍存有一絲愛意,也都在此刻消失無蹤。

  天龍靜靜的看著她,強裝無所謂的臉幾乎要軟化了,但是,他心底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告訴他:是杜煙寒的錯,不要讓她的眼淚軟化。

  但是,她的憔悴撼動了他。

  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不吵名分、不求金錢,他應該軟化的……

  但是他又不甘心她的背叛。

  她不該將他的計劃告訴石冰心,讓他在石冰心面前擡不起頭。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要我鍾愛你一生嗎?」他更無情的刺傷她。

  天龍無情的言詞,將她已死的心撕得支離破碎。

  杜煙寒倒退兩步,倚靠在牆上。「我不希罕你的愛!」她幾乎無力支撐自己。

  「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天龍終於為自己惡霸的罪行找到解釋。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杜煙寒冷冷的問,淚水不曾停止,但她已經麻木。

  「那是你的想法,我倒覺得對你已經很寬厚了。」天龍仰頭大笑,不過笑聲顯得淒涼。「我走了,自己保重。」

  「你要小心點!」她舉起手拉住他。

  天龍有一瞬間的錯愕。

  杜煙寒發現自己的動作失常,懊悔的放開手。

  她還關心他幹什麼?

  「小心?」天龍思索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你是指火影門?」傳聞,杜水寒知道他對煙寒做了不該做的事,便跑到青焰面前要求,如果能殺了他,杜水寒就答應回到青焰身邊。

  「是啊!我忘了你有杜水寒撐腰,而杜水寒有青焰當靠山。不過你放心,我就像九命怪貓,沒那麼容易死。還有,我比較想死在你手裡,希望你對我的命有興趣。」他冷漠說完,毫不留戀的轉頭離去。

  就算煙寒不知道石冰心的心機,但要他此刻向她示愛,無疑是向石冰心屈服,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至於煙寒……她會有新的人生,會有新的對象,新的戀人來愛她、疼她。不久之後,她將會忘了這件事。

  「好了!這下子你滿意了吧又惹上火影門。你就不能乖乖的做你的堂主夫人,非要搞得雞飛狗跳才甘心。」飛龍在臥房裡數落妻子的不是。

  「說完了嗎?」石冰心躺在床上,慵懶的翻一個身。「我原本也是好意,想撮合一段良緣,誰知道他們那麼難搞。」

  「算了!先不談那些。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杜煙寒是不可能輕易原諒天龍,火影門又對天龍的命十分有興趣……我……真的會被你氣死。」飛龍真是拿她沒辦法。

  「放心!你以為青焰會來真的?就算杜水寒在氣頭上,青焰可沒有。我打賭,青焰不可能為了得到杜水寒而殺死天龍,這樣不但得不到杜水寒,還有可能讓杜水寒更恨他。」石冰心胸有成竹。

  「怎麼說?」飛龍著急不已,要是天龍被火影門的人傷害,舞龍堂勢必得與火影門勢不兩立,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

  「很簡單。」她招手要飛龍過來床邊坐。「你想想,青焰會傻到不知道天龍和煙寒之間的情愫嗎?如果他殺了天龍,煙寒必定傷心欲絕,到時候杜水寒可會原諒青焰?」

  「為什麼不?是杜水寒親口要青焰動手的,憑什麼怪罪於青焰?」女人!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嘛!總會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以求自己十全十美,天龍是個男人,都逃脫不開這個人性的弱點,更何況杜水寒是個正在氣頭上的女人。」女人心海底針!聽她的話不對,不聽她的話也不對。真是難伺候!

  「你肯定?」青焰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他實在無法斷定。

  「我非常肯定!」石冰心笑著拉他躺下。「別‾人憂天了,先想想怎麼擺平你老婆吧。」她說著曖昧的言語引人遐思。

  飛龍一面輕吻著她,一面低聲說:「希望一切如你所料,能有個圓滿的結局。」

  「會的!」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她的心願。

  天龍沒有走,他一直在杜煙寒的住處外徘徊。

  這些天他想了許多,也許他應該向她敞開心胸,好好的和她溝通,讓彼此能夠更瞭解,免得誤會不斷產生。

  他在這個花花世界遊戲人間許久,許多事對他而言都已不再具有吸引力,最近他也提不起勁到店裡去,就像他的身體機能提前老化,變成無所求的老頭子般。

  或許心中那團解不開的結,將他纏得透不過氣來,讓他不得不靜下心來仔細思考。

  他之所以會在煙寒的屋外徘徊,無非是怕她會出事,會因為他而做出傻事,但他卻沒有勇氣面對她。

  他毫不留情的傷害她,把她的真情放在地上踩,對她所做的事,又豈是卑劣二字足以形容?

  他一再折磨她、羞辱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向她道歉?只能躲在她的屋外,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如果一死能謝罪,他希望火影門的人快取走他的性命,讓煙寒可以消消氣。

  他蹙蹙眉,說不定此刻火影門的殺手已經埋伏在四周,就等時機成熟,一舉將他殲滅。

  天龍越想越不對勁,他環顧四周,感覺空氣中有肅殺的氣息。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就在一瞬間,黑暗中發出一絲閃光,雖然他警覺的往旁邊跳,但好像還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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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20 15:01:16

第8章(1)

  杜煙寒聽見屋外有聲響,打開門觀看,只見門前不遠處,有個人躺在血泊中。

  她一向大膽,緩緩的走向出事地點,擡腳輕輕踢地上的人。

  好像沒什麼反應。

  杜煙寒蹲下身子,伸手將他的頭扶正。

  「天龍?」她往後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瞪視那張滿是鮮血的臉。

  怎麼會是他?

  他在這裡做什麼?

  早告訴他要小心,他居然還站在這麼明顯的狙擊位置,等著人家動手?

  「你是白癡啊!這些年都白混了,連這麼點小道理都不懂?」她應該高興的,這種人死有餘辜!

  但,為什麼她有的只是悲傷,沒有絲毫的快感?

  當初得知杜水寒想要他的命時,她也沒阻止過,甚至還樂見其成。

  她淚眼婆娑,洩漏出心中的悲痛,就算他無情的傷害了她,但她還是……愛他,是啊!她是愛他的,沒有理由、毫無條件的愛他。

  是!她就是笨、就是不知死活!明知道他瞧不起她,明知道他在玩弄她,她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他。

  現在她才知道,過往的歲月和荒唐都不具任何意義,剎那間,以往的一切計較、爭吵都無所謂,在這個生離死別的時刻,她感觸良多。驚覺時光飛逝的同時,才知道自己多麼不懂得珍惜……

  「你一定會恨我沒能及時阻止,才會讓事情發生得這麼突然……」

  「趕快送他回舞龍堂。」蒼龍的聲音忽然從她身邊傳來。

  他蹲下身檢視傷口,發現子彈只是輕微的從他的額頭擦過,傷勢並不嚴重。不過,看杜煙寒的樣子,彷彿像死了丈夫般傷心,為了激出她內心的情感,他決定不將事情說破。

  緊張的心情因見到蒼龍的出現而緩和,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天龍對她做過的種種惡行,她負氣的站起身,轉頭要離開。

  蒼龍已經來了,自會處理一切,不需要她多操心。

  就讓蒼龍帶他回去吧,他是死是活都不關她的事!

  但,她放得下心嗎?

  他的傷勢到底重不重?

  該死!

  她為什麼要心痛?像他這種只會傷害女人的薄倖男子,死一個少一個,她又何必為他傷心?

  她擦掉淚痕。

  哭什麼哭?這種人死了活該!

  杜煙寒走了幾步後,發現蒼龍扛著天龍仍停留在原地不動。

  「不是急著送回去醫治嗎?」她看見鮮血一滴、一滴的從天龍的臉上滴落在地,擔心他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她不瞭解自己是什麼心態,也不想分析自己的情緒,只知道救人第一。「快呀!你在發什麼呆?」第一次發覺蒼龍原來也不過爾爾。

  「你不一起來嗎?」見她已經急得亂了方寸,蒼龍才慢條斯理的邀約。

  她想了想,與其待在看不到他的地方擔心,不如跟去看看情況,也許他福大命大,會安然度過危機。

  「傷口不深,沒什麼大礙,不過……」舞龍堂的特約醫師仔細的檢查傷口,卻語帶保留。「頭上有被撞擊的痕跡,很可能是受傷跌倒時撞上石頭或者鈍物之類的東西,恐怕會有腦震盪的危險。」

  「腦震盪?會有什麼後遺症?」蒼龍瞥一眼杜煙寒,口氣緊張的問醫師。

  舞龍堂的特約醫師顏慶璋,在醫學界沒沒無聞,不是因為他的醫術差,而是他不喜歡爭功、出風頭,即使有什麼重大的學術見解,多半也都拿出來和一些年輕醫師共同研討,不過,不爭功並不代表他就能與世無爭,醫界對他的評價一樣是褒貶不一,甚至有人懷疑他的醫師執照是借來的,根本就是密醫一個,總之,他雖然不出名,但是關於他的傳說卻很多;尤其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傳聞顏慶璋當年橫刀奪愛,硬生生拆散別人的家庭,不過這也都只是傳聞,沒有人證實過。

  只見杜煙寒將頭轉向另一邊,不敢看著奄奄一息的天龍,怕自己會因天龍的傷勢而情緒失控。

  「輕則暫時失去記憶,重則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他自己是誰。」顏慶璋的表情凝重,彷彿世界末日到來。

  杜煙寒鬆一口氣。還好,總算留下他一條命。

  飛龍和雲龍接到通報,匆匆趕至。

  「情況如何?」飛龍擔心的不只是天龍的傷勢,萬一真是火影門下的手,他應該怎麼做?

  「還算穩定。」顏慶璋做完簡單的包紮,又幫天龍打一針。

  「這樣就行了?」杜煙寒質疑顏慶璋的能力。

  打中他的可是子彈耶!

  「只是一些皮外傷,現在該擔心的是他醒來之後會六親不認,而不是擔心這死不了人的皮外傷。」顏慶璋看杜煙寒一眼。

  聽說這陣子天龍為她惹了一些事,也許天小子紅鸞星動了卻還不自知。

  「他什麼時候會醒來?」杜煙寒瞟一眼躺在手術台上的人。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會在明天早上醒來。」顏慶璋收拾醫療器材,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不留下來?萬一他的傷勢惡化怎麼辦?或者臨時出狀況、引發併發症……」她越想越害怕。

  「好了!」顏慶璋打斷杜煙寒的話。「他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杜煙寒就是不放心沒有醫師在身邊。

  「我當然知道。第一,他只是一些皮外傷,根本不嚴重,況且我幫他注射了破傷風疫苗;第二,不會有任何狀況發生,也不可能引發併發症,而且這點小傷舞龍堂的每一個人都有能力處理。」她真是難纏。「你這麼關心天龍,你是他的女朋友嗎?」

  「誰是他的女朋友!他……」杜煙寒呆愣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定位兩人的關係。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對天龍有著很深的感情,但她卻口是心非的否認。

  「既然沒事就好,杜小姐,你就留下來照顧天龍,其他的人可以去休息了。」飛龍揮手叫大家退下。

  「我……不適合留下來。」一看到天龍,就會讓她想起他那天的暴行,雖然**的傷口痊癒了,但是心靈上的痛楚卻無法磨滅。

  「留下來吧!你也聽見醫師的話了,說不定他醒來的時候,連你都認不出來了,你還計較什麼?」飛龍試圖軟化她想離開的決心。

  「我……」杜煙寒離去的決心在他鼓勵的眼神中軟化。「我只照顧到他醒來,他一醒我就離開。」

  「好!」飛龍揚起嘴角。如果天龍醒來她還走得了,那就隨她的便。

  沒多久石冰心也進來探望。

  「他……還沒醒?」

  「嗯!」杜煙寒點頭回答。

  石冰心臉上閃過一絲歉意。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一己之私想教訓他,也不會害你被他欺負。」杜煙寒甩甩頭,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都已經過去了,追悔無濟於事。」

  「謝謝你大人有大量。」石冰心漾出笑容。「你餓不餓?我讓人替你準備。」

  杜煙寒搖搖頭,這時候她怎麼吃得下?一想到天龍醒來,可能會忘了她是誰,她的心就感到一陣撕痛。

  「怎麼了?」見她臉色不對,石冰心關心的問。

  「如果他醒來卻忘了所有的事,那該怎麼辦?」石冰心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卻十分冷靜的安慰她:「那麼你就幫助他恢復記憶,找回自己,同時你們也可以重新開始。」杜煙寒聞言不禁感歎,他們兩人的關係居然要用血光之災來換取?如果早知如此,她寧願選擇不要認識天龍。

  石冰心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肯再和天龍有所交集。「你不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幫他找回記憶。」杜煙寒毫不猶疑的回答。

  「那……如果……」石冰心極不願意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但是為了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她不得不先預設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如果天龍完好如初的醒來,沒有失去記憶、傷勢也沒問題,你是否會留下來?」

  「這……」她可以接受腦中一片空白的天龍,但無法與一心傷害她的天龍在一起。「我會離開!」石冰心望向床上的天龍,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他能忘記所有的事。

  不是她壞心腸,而是唯有如此才能留住佳人。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萬一天龍需要你照顧,你卻病倒了那可不妙。」她們一前一後的走出去。

  天龍在隔天早晨醒來。

  「醒了、醒了。」杜煙寒高興的叫聲傳遍舞龍堂的每一個角落。一干人等就像傳令似的,一聲接一聲的傳呼,直到所有的人都知道為止。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杜煙寒神色焦急的詢問。

  天龍一臉茫然的看著杜煙寒。

  「快呀!快去請顏醫師來。」杜煙寒像失火般的怒吼。

  「來了、來了!這不就來了嗎?」顏慶璋算準今天會兵荒馬亂,一大早就跑來舞龍堂吃早餐兼待命。

  他拿出聽診器,東聽聽、西聽聽。

  「要不要緊?」飛龍問。

  隨後趕來的其他人,將整個房間佔據得滿滿的。

  「你記得我是誰嗎?」顏慶璋對著天龍問。

  天龍搖搖頭,兩眼呆滯的看著一屋子的人。

  顏慶璋忽然拉著杜煙寒來到他的眼前。「這個女人你總該認識吧!」天龍只見到顏醫師站在杜煙寒的背後,對著他猛眨眼。

  他先搖頭,再點頭。

  顏慶璋他學他搖頭、點頭。「你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天龍茫然無措的回答他:「我應該認識她嗎?」顏慶璋笑著說:「你當然應該認識她。」他清清喉嚨繼續說:「因為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他的話才說完,全體一聲驚呼。

  幹嘛!這群人是羨慕還是嫉妒?

  「真的嗎?」天龍似是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顏慶璋面有難色。「人家還沒答應你。」他的話引來哄堂大笑。

  「沒關係,現在你當著眾人的面向她求婚,她一定會答應你的。」顏慶璋笑呵呵的說。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如果能完成這小子的婚事,也好了卻每一個關心他的人的心願。不過,這樣算不算趁人之危?

  天龍看著杜煙寒,真誠的問:「可以嗎?我可以向你求婚嗎?」杜煙寒只是傷心的流淚。這個失去記憶的人,心裡真的愛她嗎?或者只是應觀眾要求?

  一見杜煙寒流淚,天龍驚慌的說:「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不記得任何事,你們不需要為**心,或者我可以重新追求你,直到你真的愛上我。」天龍失望的低著頭說。

  「不!我願意。」管他有沒有記憶,她只知道現在他需要一個人照顧。

  天龍不費吹灰之力就擄獲她的心,就算他變成殘廢,她都無法丟下他不管。

  希望他恢復記憶之後,還記得他今天所說的話。

第8章(2)

  如果可以,杜煙寒寧願天龍不要恢復記憶。

  這些日子,天龍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再對她嚴詞厲色,眼底總有說不盡的濃情蜜意,就像……就像是在追求她一樣,讓她心裡甜甜的。

  這是她盼望已久的結局,也許從此他們可以天長地久。

  杜煙寒手裡端著魚湯,喜孜孜地往天龍的房間走去,不經意的與迎面而來的麗麗碰個正著。

  「杜小姐。」麗麗在杜煙寒面前停下來。

  杜煙寒覺得非常疑惑。是舞龍堂可以隨意出入?還是麗麗的身份特殊,可以毫無阻攔的在這裡來去自如?

  「你找我?」她和麗麗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她找她做什麼?

  「有事嗎?」

  「是有些事想麻煩你。」麗麗顯得彬彬有禮。

  她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為她效力。

  「我不認為我幫得上忙。」杜煙寒急著將魚湯端進房讓天龍喝,不願意為了這個女人而讓魚湯變涼。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麗麗接過她手上的魚湯放在一旁,拉著杜煙寒在一旁的樹下坐下。

  杜煙寒總算有點明白了,輕輕的歎口氣。

  「好吧!有什麼事就說吧!」麗麗站起來,在杜煙寒面前來回踱步,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你能不能離開天龍?」她鼓起勇氣問道。

  「我為什麼要離開他?」杜煙寒就像在捍衛自己的財產一樣,全力防備她將使出的任何手段。

  「因為……」麗麗激動的轉過身面對杜煙寒。「因為我很喜歡天龍,我不能沒有他。」

  「你喜歡他是你的自由,與我離不離開他沒有關係!」杜煙寒表面不為所動,心裡可是五味雜陳。

  麗麗愛天龍,她也愛呀!要她成全他們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是偉人,也沒有那種胸襟。

  麗麗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回答,難道她也愛上天龍?

  麗麗的表情很奇怪。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杜煙寒伸手想摸她的額頭,卻被麗麗擋掉了。

  她認為杜煙寒在裝瘋賣傻,有誰不知道她是天龍最寵愛的女人?她為了要接近天龍,不惜放下身段,到天龍開設的酒店下海當小姐,做一個隨傳隨到的情婦。

  「你並不是真心愛天龍,為什麼還要纏著天龍?」麗麗睜大眼睛,想以氣勢壓過杜煙寒。

  「我愛不愛他與你無關,你愛不愛他也與我無關,我們不能替他決定誰該走、誰該留。」就算自己要退出,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麗麗而退讓。

  聽見杜煙寒的回答,她顯得有些支撐不住。

  「你知道嗎?在你還沒出現之前,天龍一直是我的。可是自從你出現之後,他就鮮少出現在我的住處,他為你生氣、為你發怒,所有的情緒都只為你。而你呢?你給了他什麼?四處招蜂引蝶,讓他擔心兄弟為了你反目成仇……總之,你帶給他的只是痛苦,從來不是快樂!」麗麗觀察杜煙寒很久,知道她雖然不服輸、有點迷糊,但還算是個善良的人,只要她緊緊抓住她的弱點下手,相信過不了多久,天龍就會回到她身邊。

  杜煙寒猶豫了一下。

  她說的都是事實,她和天龍的相處模式實在稱不上愉快,更別提能培養出什麼感情;連最神聖的男女之歡,都是在最不愉悅的情形下發生……

  麗麗見機不可失,隨即展開第二波淚水攻勢。

  「你知道我是用什麼方式在愛他嗎?」從她一連串的談話中,杜煙寒可以斷定,麗麗就是石冰心口中所說——天龍的老相好。

  「我是個研究生,因為資訊課程的需要,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和天龍相識,為了要接近他,我在課餘時間到他的店裡兼差,也因而失去研究生的資格。你知道嗎?我為了愛他,放棄到手的碩士學位,甘心當他的情婦!」好個癡心女子,好個感人肺腑的故事,就不知道天龍能否回報以相同的愛?但她非常明白,愛情不是單方面的付出,必須兩情相悅才有幸福可言。如果天龍真的愛麗麗,任何人的出現都不會動搖天龍的心意。

  「我不能承諾什麼,天龍有他的自由意志,愛情是不長眼的玩意兒,愛神的箭要射在誰身上,也不是你我所能控制。」她在想,如果天龍沒有受傷,她是不是會甘心退出?

  她不知道!

  就像她此刻一樣無法得知天龍心裡的想法。

  「我原本連表白都不需要,因為我只想待在他身邊,可是你的出現卻破壞了一切。」麗麗聲淚俱下,那情景讓人看了、聽了都會為之心酸。

  但是,她不能因為這樣就出讓天龍,他又不是禮物,說送人就送人。

  麗麗見她沒有軟化的跡象,突然在她面前跪下懇求。「求你離開吧!」杜煙寒沒想到她會有此驚人的舉動,嚇得往旁邊站。

  「麗麗,這樣是行不通的!如果天龍他愛的人是你,我當然會無條件離開,但是如果他不愛你呢?」

  「我管不了那麼多,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麗麗耍起賴來。

  杜煙寒端起一旁的魚湯。

  「要不要起來隨便你,我是不可能拿天龍的感情私相授受。」

  「杜煙寒,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何必一定要跟著一個殺父的兇手?」麗麗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杜煙寒心痛的看著她。麗麗真傻!

  說這些往事想嚇退她嗎?不!她反而會更加珍惜,甚至明白為何天龍會有偏激的個性。

  「你在乎過他是個殺人犯嗎?」杜煙寒反問她。

  麗麗啞口無言。

  杜煙寒決定讓她明白愛的真諦。

  「我相信你聽過愛是犧牲不是佔有這句話,你認為我們三個人之中應該由誰來犧牲?決定權又在誰手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如果天龍愛的是你,他也選擇你,這樣我的犧牲才有意義。」

  「你的意思是不肯退讓?」麗麗陰狠的盯著她,根本聽不進任何大道理,此時她的心中只有天龍。

  「不,我的意思是,天龍如果開口選擇你,我馬上離開。」為了結束這樣的糾纏,她只給得起這個承諾。

  夜闌人靜,一個身影悄然走入杜煙寒的房間,站在床邊駐足凝望,床頭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床上沈沈入睡的恬靜臉龐。

  「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天龍低喃著。

  為了挽回煙寒的心,他不惜假扮失憶,但是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女人,竟然允許麗麗在他的身邊打轉,她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天龍伸出厚實的手掌,輕撫著杜煙寒的臉頰,她嚶嚀一聲,自動偎向他的手,就像一個渴望大人憐惜的小嬰兒一樣,用粉嫩的臉頰細細摩挲著他厚實的掌心,滿足的漾開一抹醉人的笑容。

  天龍放柔目光,任深情滿溢眼中。

  也只有在沒人的時候,他才能毫無顧忌的釋放自己的愛,才會忘了多年前令他悔恨的夢魘。他真的無法忘記自己是一個沒有血、沒有淚的禽獸,當年害死父親,現在又讓她傷得這麼重。

  杜煙寒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掌,不想讓他離開。

  其實門被打開時她就醒了,她只是想知道失去記憶的天龍為什麼會在深夜出現在她的房間?

  當他伸出手輕撫她的面頰時,難以言喻的辛酸猛然向她襲來,天龍從不曾這麼溫柔對待過她,她多想緊緊的擁住他,溫柔的躺在他懷裡。

  天龍緊緊的反握住她的手,側身在她的身畔坐下,右手輕柔的撥弄她額前的髮絲,低聲的說:「現在誰在你的夢中?你手中緊握的又是誰的手?會是我嗎?」杜煙寒屏住呼吸,他想起所有往事了嗎?否則為什麼用這種口吻說話?

  天龍俯下身,輕輕吻著她的唇,炙人的氣息漲痛她的胸臆。

  「你能不能忘記我對你所做的事,重新接納我……」他低語著。「我不敢清醒,生怕你掉頭而去,你可知道?」杜煙寒忍住即將出口的哭泣聲,不讓哽咽的聲音洩漏她早已清醒的事實。就讓他今晚打從心底的疼愛她吧……

  麗麗跟在天龍的身後,在杜煙寒的房門口站了許久,久到一切都落入她的眼中。

  沒想到天龍竟然沒有失憶,一切的謊言只為了留住杜煙寒。

  天龍深情款款的吻著沈睡中的杜煙寒,這幅深情感人的畫面讓她肝腸寸斷。

  不!天龍愛的是她,是她陪天龍度過每一個有惡夢的夜晚,是她放棄所有來服侍他的……

  麗麗不相信,她付出所有,得到的竟是天龍如此的回報!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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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1-20 15:02:45

第9章(1)

  杜煙寒努力睜開酸澀沈重的雙眼,但觸目所及是一片陌生,這裡不是舞龍堂,也不是她的房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只記得天龍來過她的房間,之後又出去了,然後她就又睡著,那麼為什麼醒來會在這個地方?

  門喀的一聲被打開,一道背光的身影輕緩的向她接近。

  「你是誰?」杜煙寒的聲音破碎、沙啞。

  「殺你的人。」藍焰的口氣相當不耐煩。

  「為什麼要殺我?」如果死能解脫一切,她寧願選擇死亡來忘卻人世間的情愛苦痛。

  「當然是受人之托。」

  「為什麼我還活著?」

  「因為我又接下保護你的工作。」提起這殺與赦的亂帳,他就一肚子火。

  青焰明知道杜煙寒與杜水寒的私交甚篤,卻自找麻煩的接下暗殺杜煙寒的買賣,然後用休假的大餅計誘他潛入舞龍堂擄人,要不是有人當內應,他恐怕會栽在舞龍堂的保全系統下。

  「是誰要殺我,又是誰想救我?」

  「我老闆想救你。」有恩於她的就透露一點讓她知道,至於想殺她的人暫時保密。

  美其名是休假,但青焰卻要他包吃、包住、外帶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和保證她和天龍會百年好合,當成青焰和未來門主夫人的結婚賀禮。

  「你的老闆是誰?」她不記得有誰重視過她。

  「這你不需要知道,現在你只需要好好調養身體,別讓胎兒營養不良。」

  「胎兒?」她摸摸平坦的小腹,她的月信確實一直沒來,難道她真的有了「是真的嗎?」杜煙寒喜不自勝。

  「你懷的是頭一胎,才兩個月,不太容易看得出來。」藍焰就像個醫生。「你的狀況不太好,需要好好調理。」

  「我不能回去嗎?」不知道天龍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是什麼表情?

  「不可以!」藍焰冷冷的說。

  杜煙寒沒再問為什麼,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說。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她的最後一個問題。

  「日本。」

  錄影帶中,杜煙寒靜靜的坐在空曠的房裡微笑著,臉頰顯得豐潤許多。

  天龍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早上剛收到的錄影帶,手忍不住撫摸著冰冷的螢幕,想藉此安慰自己,假裝她還在他身邊。

  每個星期一,快遞公司會固定送來一卷錄影帶,每一次總是煙寒的臉部大特寫,她總是笑,笑得那麼愉快,讓他幾乎認為煙寒離開他是對的。

  煙寒離開後,他的心幾乎死了,他不敢相信,一個誓言要用一生一世來幫助他恢復記憶的人就這麼平空消失?如今他真的是一無所有。為什麼?每當他開始體會出某一個人的重要性之時,他就會失去那個人,為什麼?難道老天要他習慣失去?

  如今煙寒不在他身旁,對她的思念卻無聲無息的不時在他心頭出沒,慢慢啃蝕著他永遠無法痊癒的傷口,加深心頭的傷痛。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承受多少傷痛?可是他知道滿滿的相思再也無法讓他不想煙寒。

  「煙寒……」他將臉貼在電視螢幕上,對著她微笑的唇親吻,彷彿如此便能感覺到她甜蜜的氣息。

  「我已經學會如何檢討自己,也學會如何好好愛你,但是你又在哪裡?」錄影帶由世界各地寄出,尋人網絡密如舞龍堂,依然無法查出其正確地點,彷彿是有人帶著錄影帶在旅遊,每到一個地方,就在當地郵寄,是以始終無法查到寄件人的地址。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進入他的私人空間「冰冷的電視螢幕親起來是什麼滋味?」嘲弄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天龍擡起頭,對上藍焰戲謔的眼眸。

  「我記得我們沒什麼交情。」天龍迅速起身,關掉電視,取出錄影帶。

  「我們是沒什麼交情,不過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藍焰無視於天龍眼中的怒焰,悠哉的在沙發上坐下來。

  藍焰不提起,他還真的忘了質問。「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除了舞龍堂的兄弟之外,唯一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是煙寒。

  難道……

  「你知道煙寒在哪裡?」天龍衝上前抓住藍焰的衣襟。

  藍焰拉開他的手。「你是這樣對待恩人的?」

  「她在哪裡?」天龍再次衝上前。

  藍焰連忙身形一閃,躲過天龍的攻擊,跟著又退開幾大步。「想知道她在哪裡得自己去找。」

  天龍聽見他的話後垂頭喪氣的坐下。「人海茫茫、天地無邊,我上哪兒去找?」

  「我當然會給你一點提示,不過……」藍焰支吾其詞。

  「不過什麼,你快說呀!」天龍說著又想動手。

  「別來了!」藍焰喝住他。「你知道我這個人的,一天沒見到「蔣中正」就渾身不舒服,為了杜煙寒,我可是損失慘重。」

  「要錢是嗎?」只要能找到她,多少錢他都給!

  「別說得這麼難聽。你想想,我管吃、管住、伴遊加保護,還得當司機送她到醫院做產檢,你自己算算要多少錢?」如果能從他這裡撈回來,他才算不虧本。

  產檢?藍焰在說什麼?

  「不明白?」藍焰見他一副呆愣樣,覺得非常奇怪。「難道杜煙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她懷了他的孩子?「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我又沒有在現場觀摩,我怎麼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

  天龍瞪他一眼。「我是說,她真的懷孕了嗎?」

  「超音波都照出孩子的心跳了,應該假不了。不過……孩子真是你的嗎?」藍焰繼續火上加油。

  天龍不理會他的話,拿出支票簿撕下一張空白支票蓋上印章。「隨你填,把提示給我。」

  哇!杜煙寒可真值錢!

  「萬一我填個天文數字怎麼辦?」藍焰望著那張空白支票流口水。

  「那就等著跳票!」天龍搶過他拿在手上的錄影帶,順便將他推出門外。

  日本藍焰帶她來日本已經有一段時間,她卻一直沒有機會到外面透透氣,早上管事終於答應讓她出來透透氣,她才知道自己住在本洲的宮城縣。

  大腹便便的杜煙寒從花店走出來,手裡捧著一大束香水百合。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想買束鮮花慶祝自己的生日。

  她一走出花店,便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這裡是日本,不可能遇見熟人。」她強迫自己承認眼花。

  杜煙寒慢慢走向座車,打開門坐進車子裡。

  「回去吧!」她心不在焉的自言自語。

  會是她嗎?那身影像極了麗麗。

  但是她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一大串的疑問在心裡盤旋,車子也在不知不覺中進入「焰居」,也就是她所居住的地方。

  有人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她擡起頭——這一看,嚇得她張口不能言語。

  「不高興見到我?」天龍笑著說。

  他千辛萬苦的找到她,而她似乎不怎麼高興。

  杜煙寒明白了,因為天龍在這裡,所以麗麗也來了。

  這項認知掩蓋了她見到天龍的喜悅。他竟然帶著麗麗來找她?難道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孩子是她的,她絕對不可能給他。

  「嗨!好久不見。」杜煙寒防禦的問候著。

  天龍不在乎她的冷漠,先前他不也是如此對待她,現在該輪到他嘗嘗這種滋味了。

  「幾個月了?」天龍伸手想摸她的肚子。

  「不要碰我!」杜煙寒像是躲開厭惡的東西似的跳走。

  已經發紅的眼睛,淒楚的深望他一眼,她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用厭惡的眼光看他,她知道天龍和麗麗的事已不是一天兩天,但她不曾像今天這麼厭惡過。

  天龍不要她沒關係,要和麗麗在一起也可以,但不應該想搶走她的孩子。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傻到天天期盼著他能找到她?

  現在他出現在她的眼前了,但卻讓她等到幻滅,讓她清楚的認知,她永遠無法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天龍望著她許久,她的眼神、她的話語讓他覺得陌生,原本興奮的情緒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罵人的衝動,他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開。

  「你怎麼了?就算不想看見我,也不必一臉慘白。」天龍實在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他不過是想感覺一下胎動的情形,體會一下做父親的喜悅而已。

  「你麼會來這裡?」這會兒她才想到這個問題。

  前些日子她吵著要回台灣,藍焰就是不肯,最後乾脆避不見面,聽管事說他已回台灣了,難道是藍焰告訴他的?

  「用一張空白支票換來的消息。」天龍並不是想顯示自己的財力,而是想讓她知道她的重要性。

  奈何她還是不夠纖細。

  「你是說我被綁票了?而你用一張空白支票贖我?」老天!她的想像力可真豐富。

  「雖然不是綁票,不過我確實被要求償還你所有的食宿費用。」

  「你的意思是你買下我了?」杜煙寒雙手抱著圓滾滾的肚子。

  天龍沒有察覺出她的恐懼,開玩笑的道:「如果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不!你休想!」杜煙寒嚇得往裡頭跑。

  天龍一頭霧水的想追她,卻被「焰居」的管事攔下來。

  「先生,杜小姐需要休息,我想你也是。」

第9章(2)

  天龍真不明白,為什麼煙寒一見到他就想逃?從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唉!是不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現在輪到他倒大楣?

  這會兒她又不知躲到哪兒去了?而這裡的僕人似乎天生愛和人作對,對於他的問題一問三不知,不得已他只好自己繼續尋找。

  好不容易,終於看見煙寒站在櫻花樹下賞櫻。

  日本人賞花謂之「花見」,最重要的就是賞櫻花,櫻花盛開,艷麗異常,但是盛開之後就迅速凋零;也許生命就像櫻花,活著就要像櫻花盛開,盛開之後就可以功成身退。

  也許是受櫻花的影響,杜煙寒不再逃避,知道他來到身邊,反而侃侃談起櫻花:「你知道嗎?日本的櫻花有二十多種,但是只有吉野櫻和八重櫻最受人喜愛。吉野櫻顏色粉白,盛開時遠遠望去,有如一片雲霞,日本人稱它為櫻雲;八重櫻的花色較紅,是復瓣,開得較晚卻更為濃艷。全日本的賞櫻時節,從南部的九州到北部的北海道,連續有一個月之久,南部先開,北部後開,吉野櫻先開,八重櫻後開。日本人稱這時節為「花見時」,也稱作「狩櫻節」;屆時櫻花怒放,賞花的紅男綠女醉舞於櫻花樹下,讓人有「人醉、花亦醉」的感覺,滿天是花,滿地是酒,那場面只能以「花天酒地」來形容。」

  「沒想到才幾個月的時間,你就變成日本通了。」天龍有些取笑的意味。

  也許是想緩和兩人之間的尷尬,杜煙寒逕自說著:「花見是日本人及時行樂的方法,古時候的平民是無權享受這種快樂的,只有貴族和武士以上的階級才能攜酒獵櫻,平民只能在遠處眺望,不準上前欣賞。」這是不是就像她此時的心情?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還拚命想留下與他的結晶。

  杜煙寒忽然話題一轉:「你……自己一個人來?」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她心裡還記掛著別人?

  天殺的女人!為什麼老是當著他的面想別人!

  「沒什麼,隨口問問。」他不願意說,表示他有顧忌。

  顧忌什麼?孩子嗎?

  天龍氣她為什麼變得吞吞吐吐、不幹不脆。「算了,自己去想吧!」他一氣之下就拂袖而去。

  吃晚飯的時間已經到了,但是一直不見杜煙寒出來,天龍急得想往她的房間沖,卻被管事攔了下來。

  「我派人去看看。」管事淡淡地說。

  不一會兒,下人急匆匆的回報杜煙寒不在房間裡。

  管事急著派人四處尋找,天龍則試著找藍焰問清楚。

  下人找遍整座宅院都沒找到杜煙寒,而藍焰也在此時回到焰居。

  心焦的天龍在客廳來回踱步,藍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我已經發動分部的弟兄出去找,應該很快就會有線索。」

  「我的一家大小全不見了,你要我怎麼不緊張?」天龍急得團團轉。

  「我瞭解。」他何嘗不緊張?青焰要是怪罪下來,他一樣擔待不起。

  天龍的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恐懼感。「會不會是遭人綁架?」藍焰忽然想起早上收到的傳真。「是麗麗!」今天早上火影門內部傳來一份麗麗出境的消息,目的地就是日本。

  「不可能,麗麗在台灣。」天龍不相信。

  「你知道杜煙寒為什麼會來日本嗎?因為麗麗委託火影門取她的命,而我負責執行。」這樣總該相信了吧!

  「你胡說!」打死他都不相信溫柔的麗麗會這麼做。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只好等電話了。」藍焰靜下心想對策。

  天龍也沈默下來,冷靜的評量藍焰所假設的狀況是否有可能。

  鈴聲大作,劃破了沈靜、死寂的空氣,藍焰飛快的接起電話。

  「喂!」藍焰相信打電話的人一定是麗麗。

  「藍焰,好久不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麗麗。」藍焰才喚出對方的名字,話筒便被激動的天龍搶了過去。

  「你在哪裡?」天龍的音量之大,足以震破麗麗的耳膜。

  「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擔心杜煙寒?」麗麗以聽不出情緒的平板聲音回答。

  「我要見你。」天龍誠懇的說。

  「見我?什麼時候我在你心目中忽然變重要了?哦!是因為杜煙寒和你的孩子在我手上,所以我變得重要了。」麗麗淒涼的笑了起來。「你想保住他們的命嗎?」

  「你想幹什麼?」天龍聽見有飛機起降的聲音,連忙在紙上寫下「機場」兩個字。

  看完後,藍焰飛也似的衝出去。

  「我不想幹什麼,只要你還我一個公道。」她略微提高聲音。

  「你說,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照辦。」天龍頭痛萬分,希望藍焰能趕得上。

  「我要你回台灣和我結婚。」麗麗堅決的說。

  「你明知道我並不愛你,何苦……」麗麗打斷他的話。「只要我愛你就夠了!你可以視我的感情如糞土,我卻無法豁達的捨棄多年來對你的付出。」說完,電話掛斷了。

  天龍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發呆,早知有今日,他絕不想有當初。

  緊緊的鎖著眉,他那從沒有為愛擔憂過的心蠢蠢難安。

  如今只有回台灣找老大商量了。

  回到台灣之後,青焰、飛龍帶著天龍,來到陽明山的一棟別墅裡,準備拜訪黑鷹幫的前任幫主賀進潤。

  「今天真是蓬蓽生輝呀,能讓台灣頂尖的兩大角頭同時光臨寒舍。」賀進潤從樓上下來,未見人影聲先到。

  「好說,我們無事不登三寶殿。」青焰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表明有事相求。

  賀進潤慢條斯理的點燃雪茄,沒怎麼把小輩們放在眼裡。

  「席慕天,你坐下。」青焰刻意將天龍的真實姓名喊出來。

  「嗄?」自從父親死了之後,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叫他了。

  賀進潤聽到「席慕天」三個字,神情略微激動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恢復。

  「有什麼事就開門見山的說。」賀進潤大口吸著雪茄,神情有些緊張。

  青焰以眼神示意飛龍說話。

  飛龍點點頭。

  「麗麗是你的乾女兒對吧?」

  「沒錯!不過有好一陣子沒跟我聯絡了。唉!人老了不中用,年輕人根本就忘了老頭子的存在。」他刻意將自己說成風燭殘年,好省掉麻煩。

  「她綁走我的女人。」天龍幾乎跳起來。

  「小子,如果我沒記錯,麗麗好像也是你的女人?」賀進潤反諷天龍喜新厭舊。

  「我從來沒當她是我的女人,充其量,她只能算是我的床伴。」這句話讓賀進潤大為光火。

  「你敢糟蹋我女兒?」青焰見場面火爆,對著天龍喝道:「天龍,說出你父母的名字。」天龍不知道青焰在搞什麼鬼,但是為了救杜煙寒,要他背出族譜都行。「我席慕天,父親席永得,母親林春悅。」

  「他……」賀進潤看著他,眼角突地微潤。

  青焰沒有忽略賀進潤眼角閃爍的淚光。「是不是覺得他很面熟?」

  賀進潤眼中精光射向青焰。「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青焰鄭重聲明:「我不是刻意調查的。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不明白你怎會容許麗麗和天龍在一起廝混,所以才進而查查天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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