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查看: 777 | 回覆: 9 | 跳轉到指定樓層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19:21

前言:

就因為年輕時的一句完笑,
惹的這為霸道男幾年後竟已和她結婚為由向她尋仇。可笑死了。
以為她不是處女,就毫不憐香惜玉的在新婚之夜要了她,
害她在碰見老朋友時,一時忍不住向他訴苦,
卻被這惡棍碰見,又發醋威,
可在她知道他這幾年百手起家的辛酸,
他又好心疼,命苦呀。


楔子

  十八歲的馮薇是因為要參加好友的婚禮才特別由美國舊金山回到台灣來,對於二十歲就打算結婚,而且是由已移民美國再嫁回到台北,馮薇實在不得不佩服史嘉綺的勇氣,這真的是需要勇氣的。

  馮薇和史嘉綺有著差不多的背景,只是史嘉綺一家人是在嘉綺念小學時全家移民到舊金山,而馮薇是因為父母離婚,她的媽媽帶著她獨力到美國打天下的,經過了近十年的經營,她媽媽的事業也小有局面,所以十八歲的馮薇過著的是被驕寵、被照顧的千金小姐日子,因為沒有爸爸陪伴她成長,所以於莉蓮對這個女兒可說是「百依百順」,只差沒有把全世界送到她的手上。

  而偏偏除了西方人的開朗、獨立,馮薇還有著東方人的含蓄古典美,她美得令人動容、令人印象深刻,再加上高挑、纖細的身材。暑假過後就要進大學的她已被預料將會引起一場大騷動。

  這會馮薇陪在史嘉綺的身邊,看著好友打點著她未來的新居,嘉綺—臉的幸福,馮薇實在無法去接受好友這樣的滿足,所以也不顧這會還有兩個正在裝保全設備的人在場,馮薇用有些譏誚的口吻,大聲的說著。

  「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幫你付回舊金山的機票!」

  「茱麗……」史嘉綺叫著馮薇的英文名字。「我當然會回舊金山,但那是偶爾回去玩玩的。」

  「但如果你離了婚……」

  「你好惡毒!我都還沒有結婚,你竟然……」因為顧慮到現場還有兩個工人,所以史嘉綺以一連串流利的英文數落著馮薇。「我再和你算帳!」這是她最後的結論。

  「安妮塔,你才二十……」馮薇歎了好大一口氣,惋惜的看著大她兩歲的好友,為了結婚,嘉綺甚至連大學的學業都中途放棄了。

  「我愛家明。」史嘉綺很堅定、很神聖的表情。「他三十了,是到適婚年齡了,我必須替他著想,不能讓他再等我個五到十年。」

  「那他有沒有替你著想?」

  「茱麗,反正我們相愛,我現在就要嫁給他!」

  馮薇先是用英文說了聲史嘉綺瘋了,然後才又用中文慢條斯理的繼續挖苫。「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又或者該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瞎子、傻子、瘋子,要換成是我……那真是到下輩子都不可能。」

  「茱麗,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就有。」

  「你太『鐵齒』了,說不定有天你就會從舊金山嫁回到台灣,而且你最排斥的人或事說不定就是你非接受不可的人或事,命運往往就是這麼的奇妙,你不要不信邪。」史嘉綺因為大馮薇兩歲,老以「姊姊」自居的說道理。

  「我就是不信邪。」馮薇固執的說。「我就不相信舊金山找不到一個好男人來讓我嫁。」

  「說不定……」

  「接下來你說不定會說我會因為愛情或是什麼人生際遇,而不得不嫁給什麼我以前認為絕對不可能的男人?」

  「茱麗——」

  馮薇絕不是有意的,但是她有些驕縱的隨手指著正在裝保全設備的那個男人。「你怎麼不說我搞不好會嫁給這種工人……」

  「茱麗……」史嘉綺馬上使著眼色。「你說話可不可以經過大腦,也許你說的人無意,但是聽的人……」

  「我就這意思——」馮薇仍堅持著。「打死我都不會……」

  結果馮薇話未說完,就被史嘉綺拉進廚房裡,自然她是少不了被史嘉綺「刮」一頓,但是她怎麼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給客廳裡那兩個男人不小的影響。

  俞至剛是比較高大、比較英挺的這一個,念完了專科,服完了兵役的他,才剛在這家保全公司服務,之前他也換過了幾個工作,但總覺得無法學以致用,接觸了這家公司,開始學會安裝、維修之後,他覺得自己找對了路,他可以好好的從這行發展下去,因為治安問題、世界潮流趨勢,保全將是充滿前途的行業。

  但是剛剛那個女孩的話……俞至剛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怒氣,若不是蔣明拉著他,他真的很想教訓一下那個驕傲、自以為是、眼高於頂的女孩,她空有一張漂亮、絕美的臉孔,但她那趾高氣揚的態度……

  「至剛,你和她計較什麼?」蔣明雖然和俞至剛同年紀,雖然都只是二十五歲,但蔣明比較老成、比較實際。「她看得出來和我們不同,那是個有錢人家的女孩……」

  「有錢人家的女孩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俞至剛有些壓抑不下自己的怒氣。

  「至剛——」

  「而且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俞至剛冷冷的說,「人總會轉運的。」

  「別理她就是了。」

  「不……」俞至剛的眼中爆發出一股異樣的、憤怒的火花。「我不想就這麼算了。」

  「至剛……」蔣明苦笑。

  「如果命運之神是站在我這邊……」俞至剛的嘴角有一抹奇特、詭異的笑容。「那麼有天我將要娶這個女孩為妻,好好的『教』她一些事。」

  俞至剛看向廚房的方向,看到那一臉任性、一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她美則美矣,但她是令人不敢恭維的,最好她是別落人他的手裡,否則……舊金山?!只要他有能力,天涯海角他都會「逮」到她。  

第1章(1)

  於莉蓮在第一眼就對這個男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只是因為他那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下的自信,她又再看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俞至剛……的確是人如其名,這個男人不只是架式高人一等,連那成熟的男人風格、瀟灑的調調兒、很陽剛的臉孔,都會教人在心裡讚歎,這是一個可以給女人一切的男人,如果讓她再年輕個二、三十歲,說不定她會迷上這個男人。

  但是她知道前提是要她再年輕個二、三十歲,這會只怕她只能當他的媽了,一點也不明白他的來意,但在商場上打滾了快二十年,於莉蓮也是精明、幹練,沒有一絲的軟弱和低能。

  「俞先生……」於莉蓮客氣但有些戒心的請他坐下,自己亦很正襟危坐的坐在辦公皮椅上,她直覺他不是一個好應付的男人。「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地方嗎?」

  俞至剛從西裝內的襯衫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然後將支票放到於莉蓮面前的辦公桌上,未置一言。

  「這是……」於莉蓮只瞄了一眼,但是沒有碰。

  「五十萬美金的即期支票。」他說話了。

  「五十萬美金……」於莉蓮表情一變。

  「我相信你會需要這筆錢。」

  「你是誰?」並沒有被這五十萬美金弄昏了頭,於莉蓮更加小心的問,這事不簡單。

  「俞至剛。」他一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坦然,很自在、很率直的臉。

  「我是問你的目的。」於莉蓮這會的臉上已沒有笑意,這個男人很顯然是知道她的事業出了問題,而且需要一筆差不多近五十萬美元的周轉金,那麼……「你調查過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沒有什麼嚇人的目的或什麼惡意的企圖,我只是……」俞至剛一向有話直說,不喜歡在那顧左右而言他。「我只是想娶你女兒。」

  「什麼?!」於莉蓮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她一雙眼睛直直的瞪著這個叫俞至剛的男人。「你要娶茱麗?!」

  俞至剛只是微微的頷首。

  「你認識茱麗?」於莉蓮完全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至少她沒有聽過女兒提起過這個男人,而在舊金山的華人圈子裡,她甚至沒有聽過俞至剛的名號,這個男人教她心裡打了好幾個問號。

  「見過一面。」

  「見過一面?!」於莉蓮愈來愈害怕,她怕自己是碰上了什麼瘋子、變態的男人。「你只見過茱麗一面,但是你就要……你什麼時候見過茱麗的?」

  「七年前。」

  「七年前……」於莉蓮傻了。

  「是的,七年前。」俞至剛的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笑意。「在台灣。」

  「台灣……」於莉蓮是有些年紀了,但是她的記憶力一向過人,想了一下,她立即能明確的指出。「那年她回去參加安妮塔的婚禮。」

  俞至剛還是那笑容。

  「既然只見過一面,那麼……」於莉蓮覺得這件事一點也不合理,漏洞太多,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把女兒交給這個危險又意圖不明的男人,哪怕她真是迫切的需要這一筆五十萬美金。「我想茱麗也不會點頭的。」

  「為了她母親的事業,我想她會點頭的。」俞至剛一臉的篤定,他經由調查得知她們母女的感情極好。

  「你——」

  「於女士,我做過調查,我知道你現在正面臨資金上的周轉問題,如果沒有這五十萬美金應急,那麼你這間公司就會關門大吉,到那時只怕有個美艷如花的女兒也救不了你。」俞至剛說得一針見血。

  於莉蓮雖然很氣,但這是事實。

  「我是有備而來的,我知道馮薇有很多追求者,但是並沒有定下來,她好像很樂於當一個驕縱、目空一切、任性的富家千金。」他冷冷的笑意。

  「既然你知道她是驕縱、目空—切、任性的富家千金,那麼你為什麼……」於莉蓮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這男人有什麼過節,茱麗是怎麼惹上他的?

  「我正好知道怎麼去應付這種富家千金。」他一句話就展現了自己的權威、霸氣。

  「俞至剛,你到底想……」於莉蓮的心裡發毛,她真想馬上就找女兒來問個清楚。

  「我只想娶你的女兒,這一天……我已經等了七年。」他的眼中有一種很特殊的情緒在。

  「我完全不明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需要明瞭,你只要把女兒嫁給我就是了。」

  「你真以為我會把女兒嫁給你,在你這麼語焉不詳的嚇我之後?」於莉蓮也冷冷的說。

  「你會的。」他肯定的說出這一句。

  「我不會。」

  俞至剛起身,一派的自信、優雅,好像於莉蓮只是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終究她一定會投降似的,因為他有把握自己是拿到了王牌,於莉蓮急需一筆錢,而這會的他……最多的就是錢。

  「這是我住的飯店……」他交給了她一張飯店的名片。「隨時歡迎馮薇來找我。」

  「茱麗不會去找你的。」雖然接過了名片,但是於莉蓮仍頑強的道。「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些?」

  「我等她。」俞至剛淡淡說了句。

  「你——」

  「打電話給你的律師,我留了一份資料在他那裡,資料中包括了我在台灣的企業、財產,我的一些個人資料、健康報告,甚至是我的精神狀態,你都可以去查,我歡迎你去瞭解。」俞至剛正大光明的神態。

  於莉蓮這會真是無言以對又心慌意亂,只能目送著他離去,但是當她一眼瞥到桌上那張五十萬的美金支票時,她立刻開口叫住了他。

  「你忘了帶走你的支票。」

  「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俞至剛回頭,絲毫不在意的表情,好像那只是一張五千塊台幣的支票似的。

  「我不會白拿你五十萬美金。」

  「你會把女兒嫁給我。」

  「我——」於莉蓮要氣瘋了。

  「如果你真的不需要這筆錢,那麼叫馮薇拿來還我好了,我確信她會想見見我的。」俞至剛知道情況對他有利,上帝現在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你好像吃定了我們母女似的?」於莉蓮冷漠的說。

  「我不會這麼想,但是風水輪流轉,也該換人風光一下了。」說完俞至剛朝於莉蓮點個頭,然後從容的離去。

  於莉蓮拿起桌上的那張支票,沈思了良久,如果能知道這個俞至剛的真正意圖,如果能確定他並沒有什麼惡意,那麼他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女婿人選,以他的強勢,他一定能「管」得住馮薇,但是,他的意圖是坦蕩蕩的嗎?

  決定走一趟律師那裡,於莉蓮說什麼都得弄清楚這個男人的底細,而在弄清楚這些之後,她還要和女兒好好的談談,談談七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在怎樣的狀況之下女兒會去「犯」到了這個男人……

  她非弄明白不可。

  ☆☆☆

  剛遊過泳,馮薇這會只穿了件白色的大浴袍,微濕的頭髮,她正小心翼翼的在給自己的手指甲和腳指甲上指甲油,一個漂亮的女人自然是很愛漂亮的,所以對於各種能使自己看起來更美、更亮、更搶眼的東西,她都不會錯過的,再加上晚些她得去參加一個Party,所以一會她還得弄個頭髮……

  聽見開門聲,看母親走進客廳,馮薇微笑的和母親打著招呼。「嗨,我今晚不在家吃晚飯。」

  「你今晚哪兒都不要想去!」

  馮薇有些迷惑,她知道這些日子她媽的脾氣是有些大、有些不好,但是從來也沒用過這種嚴厲而且沒有一絲商量餘地的口吻和她說過話,所以她真是一頭霧水,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怎麼了?我的信用卡帳單被你發現了?」馮薇不知事態的嚴重性,還很俏皮的自我消遣。

  「俞至剛是誰?」於莉蓮不知道女兒為什麼還這麼輕鬆、自在,難道她不知道問題大了嗎?

  「誰是俞至剛?」馮薇困惑的問,她把指甲油的瓶蓋拴緊,比較嚴肅了些,因為她媽不曾臉色如此凝重過。

  「是我問你啊!」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於莉蓮快昏過去了。

  「我該知道嗎?」馮薇仍是一臉的無辜。

  即使在自己剛離婚時,即使在自己必須帶著女兒獨力到美國打天下,於莉蓮都不曾怕過、恐懼過,但是這一會,看著☆掃:meifong校:婷兒女兒這副「死到臨頭」都還毫無所覺的模樣,她真是欲哭無淚。

  「媽,他的英文名字是叫什麼?說不定我知道。」

  「他是從台灣來的。」

  「台灣?!」

  「他說要娶你。」

  「娶我?!」馮薇先是被嚇了一跳,但她隨即恢復了平日的高傲、驕縱。「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他憑什麼?」

  「憑他有錢。」於莉蓮快要用吼的了。

  「有錢?!」馮薇一聲冷哼,有些不以為然的。「我們家也不窮啊!而且他也不在舊金山打聽一下,我茱麗·馮是那麼隨便就嫁人的嗎?有幾個錢又有什麼了不起?」

  「他說他見過你……」還不敢讓女兒知道自己在事業上的財務危機,她無模糊了事件的重點。

  「見過我的男人多了。」

  「茱麗,他說是七年前的事,那時我記得你是在台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於莉蓮狐疑的問。

  「我沒有瞞你什麼。」馮薇有些不高興了。「那年就是回去參加史嘉綺的婚禮,在台灣待了三個星期,然後就回來上大學了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俞至剛的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知道女兒從來不說謊,所以於莉蓮這會也有些不知所措。「會不會是弄錯了?」

  「可能。」馮薇一臉的雨過天青狀。「那今晚我可以出門了嗎?我已經答應了喬安娜……」

  「茱麗,我也希望是弄錯了,但他似乎調查過我們,對我們母女倆的事都一清二楚。」於莉蓮不認為像俞至剛那樣的男人會犯錯。

  「是不是什麼瘋子或神經病。」馮薇有些厭惡的表情。「還是什麼有點錢又想娶年輕老婆的糟老頭?」

  「茱麗……」於莉蓮失笑叫道。

  「不是?」

  「我認為你該見見他。」

  「你希望我去見他?!」馮薇感到意外。

  「我去見過我們的律師,俞至剛留了一份個人資料在他那,那個俞至剛……三十二歲,事業有成,長相一流,他不像是個壞人或是什麼心理變態的人,雖然他的來意有些令人不解。」於莉蓮對女兒坦白的說。

  「這就奇怪了。」馮薇有些不屑的笑。

  「他說了七年前……」

  「但是七年前沒有發生什麼要我特別記住的事。」馮薇並不是一個健忘型的女人,如果值得她記或是她應該記住的事,她相信自己絕不會忘,但她的確不記得姓俞的台灣男人,而且現在還是三十出頭的,在她認識的男人裡,現年最老的也不過三十歲而已。

  「所以要弄清楚嘛!」

  「媽,如果這個人是什麼……」馮薇並不想去。

  「茱麗,我見過他,和他也有一番的交談,媽自信自己的眼力不差,我不認為他會傷害你,而且……」於莉蓮從皮包裡拿出屬於俞至剛的那張支票。「我需要你把這張支票還他。」

  「支票?!」

  於莉蓮把支票交到女兒的手中,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瞞女兒。「我的公司出了問題,需要一筆錢來渡過難關,而他……他拿了五十萬美金要給我。」

  「媽,你的公司……」馮薇心驚的問。

  「經濟不景氣再加上整個大環境的問題,我本來以為可以撐下去,但是……如果有這一筆錢自然是好,不過我也不會為了這筆錢而『賣』女兒,茱麗,我希望你明確的知道我的態度和感覺。」於莉蓮溫和但堅定的說。

  馮薇看著母親,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原本她的世界是那麼的富足、那麼的美好,但是在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好像被收回了好多東西。

  「茱麗,如果你不想去……」

  「媽,我會去。」馮薇被自己的母親呵護、縱容了那麼久,這會也該是她有所回報的時候,而且她也要去會會這個神秘客。

  「我可以陪你去。」於莉蓮想想還是這樣比較好。

  「不!我要單獨見見他,我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你會意外的。」

  「我懷疑我會。」

第1章(2)

  ☆☆☆

  但馮薇的確是意外的,本來她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奇貌不揚或是有什麼身體缺陷的醜男人,但站在她面前的明明是一個高大、英武而且帥氣逼人的成熟男子,這真是出乎她之前的假設和想像。

  「請進。」打開飯店房間的大門,俞至剛面露微笑的請她進入,但他這麼微笑是有些耐人尋味的,七年了……馮薇更美、更艷了,但是她的氣質沒有什麼變,還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千金小姐。

  「你就是俞至剛?」站在房間的中央,馮薇有些盛氣淩人的問著他。

  「如假包換。」他沈靜的回答她。

  「我媽要我還你這張支票。」馮薇拿出放在皮包外層的支票,然後隨手往房間的大床上一丟。

  俞至剛無言的看著那張飄落在床上的支票,他沒有說話,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再看看馮薇,這會她還能囂張,但是以後呢?

  「我們不需要你的錢。」馮薇自大的表情。

  「真的不需要嗎?」

  「就算我們真的需要錢,舊金山也有的是有錢的男人,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是惟一的救世主?」馮薇嘲弄著這個男人,不相信自己拿他沒辦法。

  「所以你這會是抱著『待價而沽』的心情?」他也回以一句並不客氣的話。

  「我抱著什麼心情並不干你的事,而你又以為你是誰?隨便亮一張支票就以為你可以主宰一切、予取予求嗎?」馮薇也是口齒伶俐的。

  「我並不想主宰一切,也沒有打算予取予求,我只是……」俞至剛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笑意。「只是想幫一下你母親罷了。」

  「真的只有這個『高貴』的動機嗎?」

  俞至剛笑而不語,挺含蓄的。

  「俞先生,我母親的公司或許真出了問題,但我相信我們可以自己解決,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不必你費心費力。」馮薇果然是好強的氣焰,一點也沒有謙遜的模樣。

  「馮薇,大話不要說得太早……」俞至剛一臉的保留。「現在我是願意對你們伸出援手,但是以後呢?我就不敢打包票了,看你這種態度……」

  馮薇知道事情並不單純,這個身份有些神秘的男人似乎是衝著她來的,而且他還對她媽提過七年前的事,不要說她媽會好奇,連她自己都納悶得要命,明明她是不認得他的,她很肯定。

  「你認識我?」馮薇單刀直人的問。

  「見過。」他還是模稜兩可的說。

  「在哪?」

  「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俞至剛有些遺憾的表情。「我還以為自己是能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那麼你可能很自戀哦!」她不留情面的說。

  「史嘉綺家。」俞至剛不想再玩猜謎的遊戲,所以他揭開底牌,決定開門見山的把所有的事攤在陽光下。

  「你是史嘉綺的朋友?」

  「不!」俞至剛笑笑。「你真的是一點概念也沒有,你真的是什麼都想不到嗎?」

  馮薇從來不覺得自己智商低,但是在這個俞至剛的說法之下,她好像是什麼低能兒或是癡呆者,她真的是不記得有他這個人,她真的拼湊不出任何的畫面和可能的過程及情節。

  「俞至剛,你明說好不好?」她有些沈不住氣了。

  「七年前那天我在史嘉綺的新居裝保全,而你……」俞至剛露出一個有些諷刺的神情。「你曾經指著我說你絕不會嫁給一個工人,更不會從舊金山嫁回台灣,而我當時就發了一個誓……」

  馮薇並不是很清楚或是很記得她當時說了什麼,但是瞧瞧俞至剛的當時反應和此刻態度,她這才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

  「你發了什麼誓?」她有些傲傲的問。

  「你真想知道?」

  「這不是廢話嗎?」她自我意識很強的說。

  「我要娶你。」他若無其事的說。

  馮薇被嚇到了!

  一直以來,馮薇受的是西方教育,她也一直自許自己是一個有智慧、有膽識而且從不懼怕任何事、任何人的女人,但是這一瞬間,她還真是被俞至剛給嚇到了,就因為她當時可能無心的一些話,居然讓他……

  「你要娶我?」她一臉的無法置信。

  「沒錯。」

  「但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她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如果我當年真說了什麼話傷到你,那我可以很坦然的對你說我是無心的,我沒有……」

  「你真的沒有傷人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傷你?我和你又沒冤沒仇的,而且你為什麼不說你自己沒有胸襟、沒有氣量,我說什麼是我的事,我又不是針對你說的。」馮薇瞪著他,好像是在怪他無聊、小心眼。

  而俞至剛只是笑,不予置評。

  「現在既然我們把話講明白了,所以……」馮薇眨了眨眼,好像萬事都OK似的表情。

  「我還是要娶你。」他的口氣很平靜。

  「你——」馮薇咬著她的唇,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發過誓,而且今天的我也已經不是七年前的那個我,今天我絕對夠格、夠條件來娶你。」

  「你真的有些……」馮薇一直搖頭、一直喃喃自語的。「你應該去接受心理治療的。」

  「馮薇,我沒有瘋,我也不需要任何的心理治療,我只是要娶你。」俞至剛很明確的再表示。

  這會馮薇正視著俞至剛,她知道自己正面對著一個好看、有男人成熟魅力的異性,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或許會被他吸引,但是他的動機實在……

  「但我一點也不想嫁你。」她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只怕由不得你了……」他很傲慢的一笑。

  她氣憤道:「你憑什麼這麼有把握?」

  「如果你打通電話給你媽的會計師,如果你真的清楚你媽公司的狀況,那麼……」他有所保留的把話說完。

  「而你就真的那麼富有?」馮薇很冷漠的看他。「你已經到了『富可敵國』的那種程度了嗎?」

  「這你可以打通電話問你家的律師。」

  「就算你有錢……」

  「馮薇,我不只是有錢,我是很有錢。」俞至剛一臉已打贏的神態。「而且我年輕,我不是什麼糟老頭,我沒有過婚姻紀錄,事實上我甚至可以說是白馬王子人選,對你而言,這婚姻你應該不吃虧的。」

  「我不會嫁你。」

  「只要我放出風聲,舊金山不會有多少華人可以對你媽伸出援手,而你媽苦心經營、一手建立的公司……」俞至剛聳聳肩。「我自然是不可能強娶你,也不可能威脅你,決定權在你手中。」

  馮薇的眼中此刻有怒、有恨、有不滿,但更有些無奈。

  馮薇的確是有一些無奈,由這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勢作風在在都告訴她,他所言應該屬實,而雖然他是把決定權給了她,但其實他早已操控了一切。

  「俞至剛,你實在不必為了一個發誓就非要娶我,如果你真的如此富有、如此的有主宰權,那麼你應該可以娶到任何你想要的女人,我對你——」

  「我只要你。」他還是堅持這個。

  「我並不想嫁你。」她也如此堅持。

  「我說過這已由不得你。」

  馮薇看著他說道:「我不愛你。」

  「我也是。」

  「那你為什麼非……」

  「我說過我發了誓,我一定要娶到你……」他眼神灼熱、犀利的望著她。「也因為我有這個堅持,所以這七年下來我成功了,借由你給我的刺激,我奮鬥、努力、抓住時機,然後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面前,所以我不會也不準自己空手而歸。」

  馮薇沒有碰過這麼可怕、頑固、不可理喻的男人,她真的是被他給震懾住了。

  「你得和我回台灣。」他又說。

  馮薇聽不下去了,這會她只想逃,她只想離這個男人遠遠的,最好是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碰到,她不在乎他多有錢、多帥、多強勢、多有地位,她只想躲得遠遠的,她不要嫁給他。

  而就在她要逃離這個男人、這個飯店房間時,俞至剛一個箭步的擋住了她的去路,他沒有碰她,但是他給了她一種她自己無法再擁有自主權和自由的壓迫感,他正向她展示出了他的「力量」。

  「你躲不掉的。」

  「你不是上帝。」

  「你不會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媽的公司垮臺的,你不可能這麼的冷血、麻木不仁,你不會的……」俞至剛在利用人性的弱點和母女親情「勒索」她。

  「俞至剛,就算你真的如願的娶了我……」馮薇一張很嚴厲、很批判表情的臉。「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嗎?」

  「我不怕你。」他笑著說。

  她負氣說:「我也不怕你!」

  「你真的不怕?」

  「你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

  「那就嫁我……」俞至剛「誘惑」她。「證明你一點也不怕我,證明我的執著佔不到你任何的便宜,證明我只是在愚弄我自己。」

  「還有我!」她很不客氣的吼。

  「隨便你怎麼想、怎麼告訴你自己,總之我非娶你不可,而為了你媽的公司、未來,我認為你會嫁我的,因為你終究會瞭解只有我可以幫你媽,而且七年前……這結果好像就已經注定了。」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http://mybid.ruten.com.tw/user/zerosmall

http://zerosmall.pixnet.net/blog
回覆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20:52

第2章(1)

  「我決定嫁給俞至剛。」馮薇宣佈。

  於莉蓮說真的並不會很意外,因為她自己就「領教」過俞至剛,他絕對是個能達到目的,而且會徹底貫徹自己意志的男人,他是絕對的強勢、絕對的剛硬,她相信沒有什麼人會去違抗他或是和他作對,但問題是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娶她的女兒?

  「茱麗,七年前是怎麼回事?」這是於莉蓮比較好奇的,俞至剛明明是衝著她女兒來的。

  「根本什麼事都沒有。」馮薇有些沮喪、疲倦的說。當年她怎麼會招惹上他的?

  「但是——」

  「他認為我說話傷到了他。」馮薇很快的說。

  「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的,是他自己太……」馮薇不知道這會是該怪自己心直口快、口無遮攔,還是要怪俞至剛沒有氣度。「總之我要嫁他。」

  「可是你並不愛他。」於莉蓮提醒著女兒,雖然俞至剛很強悍,但她相信自己還是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的女兒,頂多是犧牲掉公司,一切從頭來過罷了,她可不要為了一家公司而毀掉女兒一生的幸福。

  「因為相愛結婚而又離婚的滿街是,所以有沒有愛並不是那麼重要的。」馮薇有點吊兒郎當的態度,一臉的無所謂。

  「茱麗,你這種荒謬又錯誤的論調……」

  「媽,當年你也是因為愛爸爸才會嫁給他,但你們還不是離了婚。」馮薇很簡單的說,一副她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的模樣。

  「你舉的是錯誤的例子。」

  「我舉的是真實的例子。」

  「茱麗……」於莉蓮歎息的喚。

  「而且這個傢夥有錢、年紀不大、魅力十足,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馮薇安慰自己也安慰她媽。「能嫁給這種男人,很多女人都會為之羨慕、嫉妒、跳腳的,我只能說我很幸運。」

  「你不是因為要救我的公司才……」

  「媽……」馮薇走過去摟著她媽的肩。「不要把我想得如此崇高,如果我真的受不了這個男人、這整件事,那麼打死我我都不會點頭的。」

  「所以你對這個男人……還是有好感的?」於莉蓮心裡是放心了一些,馮薇一向也是有主見、很挑剔的,如果真是她不願意的事,那麼誰都別想勉強她。

  「至少他像個男人、是個男人,沒有一丁點軟弱和脂粉味,我覺得我可以接受。」這倒是事實,說真的她並不是那麼的排斥俞至剛,雖然他有時強勢得令人反感、教人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他來自台灣……」

  「所以我得嫁到台灣。」

  於莉蓮有些吃驚的,但這又是她早該能料想得到的。「你要……」

  「我想這是他的主要目的之一吧!」

  「茱麗……」

  「媽,其實你沒有什麼好擔心或是悲觀的,我已經二十五歲,早就不是小女生了,我相信俞至剛不管有什麼企圖,他都傷不了我的,我也不會那麼呆呆的就被他牽著鼻子走,這點你絕對可以放心。」馮薇也不是弱女子,如果俞至剛以為自己吃定了她,那他鐵定會跌破眼鏡。

  「可是我……」一想到女兒可能會嫁回台灣,於莉蓮不能自己的眼眶紅了起來。

  「媽,我們兩個都不是婆婆媽媽型的女人,而且舊金山與台北也不過才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又不像是古時候被發配到邊疆,沒那麼傷感的。」馮薇還哄起了母親。

  「茱麗……」於莉蓮有些哽咽。

  「而且搞不好沒多久我就又回到舊金山來了。」馮薇大膽、有些不懷好意的慧黠神情。

  「你不要滿腦子離婚……」於莉蓮有些氣不過。

  「我只是先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真是這樣,我倒寧可你嫁給麥克,至少他家住舊金山,至少我瞭解他這個人,甚至你若和他離了婚,我都還可以把他當女婿看。」於莉蓮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吳麥克的家世也不差,而且還是中國人,又對茱麗一向死心塌地的。

  「但我就是不愛他嘛!」

  「你也不愛俞至剛。」

  「可是俞至剛比麥克有挑戰性。」

  「茱麗,你是在……玩火嗎?」

  「這算是玩火嗎?」馮薇給了她媽一個笑臉,事實上在和俞至剛「交手」過,在回來家中的這一路上,她都能用比較有意思的心情去看待這件事,如果俞至剛的目的是報復、傷害,那麼他是絕對佔不了便宜的。

  「如果麥克知道你要嫁給別的男人……」

  「那就別讓他知道,反正我又沒有欠他什麼,更沒有和他怎麼樣,我怕什麼?」馮薇很問心無愧的道。

  「不過他一向對你……」

  「我和他沒緣吧!」馮薇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甲。「讓他死了這條心也好,我可從來沒打算要嫁給他的。」

  「茱麗,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於莉蓮不是衝動型的女人,而且身為人母,她必須要女兒想得透徹些。

  「當然還有一些條件要和俞至剛談清楚。」馮薇絕不會隨隨便便或是馬馬虎虎,俞至剛說出了他想要的,而她也會讓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茱麗,我真的……」於莉蓮真希望自己的公司沒有出問題,真希望自己能一輩子把女兒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現在她卻得面對女兒必須為了自己的事業而離開舊金山嫁回台灣的事實,這教她情何以堪?

  「媽,樂觀點,沒這麼恐怖的。」馮薇很有自信的笑。

  「你有把握可以……」

  「就算俞至剛是個強者,那我馮薇也不是弱者。」馮薇很強悍的表情,在美國能生存得下來的中國人,沒有一個是弱的。

  「你難道不知道硬碰硬的結果?」

  「媽,你就交給我自己處理,我不會害我自己的。」

  「你當然不會,但問題是俞至剛……」於莉蓮苦笑。「他可不是你平日碰到的那些普通男人,他不一樣。」

  「更好。」馮薇也激起了全身的旺盛鬥志。「我也會讓他知道我不是普通女人。」

  ☆☆☆

  約在俞至剛所住的飯店咖啡屋裡,在這家五星級飯店出人的東方人並不多,而看看服務生對俞至剛那種必恭必敬的態度,這些老外顯然知道俞至剛是來自台灣的「豪客」,他的小費一定給得不少。

  馮薇知道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雖然她並不認同有錢就是大爺這句話,但她也是富家千金,她也享受著眾人的奉承、巴結,而雖然這會她媽的公司出了問題,可是如果她嫁了俞至剛,那麼她又可以過好日子了,就衝著這一點,她應該沒有什麼好委屈的。

  「你決定了?」雖然他的話裡有一些問號,但他的語氣卻是肯定的、有把握的。

  「我會嫁你。」她用一種超然而高傲的口吻說。

  「如我所料。」他的笑容是自負的。

  「但有條件……」

  「我知道。」俞至剛的一雙眼睛比探照燈還銳利,他自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想必你和你家的會計師和律師連絡過了。」

  「我的確是打了電話給他們。」馮薇也承認。

  「那我們可以說是知己知彼了。」他欣賞她的誠實、直接,很多女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我就有話直說、有條件直開了。」

  「很好。」

  「既然你在這七年內累積了那麼多的財富,所以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除了我媽公司需要的五十萬美金,我還要二十萬美金的『安家費』,給我媽以後養老用的,其他的我都無所謂。」馮薇輕啜了口咖啡,神態是優雅的。

  「所以你的『價錢』並不低嘛!」

  「你可以拒絕,我沒有要你非接受不可的蠻橫在,你可以掉頭走人。」馮薇一向不求人的。

  「我說了要娶你。」

  「那你就只好接受這條件了。」馮薇甩了甩頭髮,以她的年齡稱不上是風情萬種,但絕對是嬌麗可人的。

  「七十萬美金……」俞至剛故作一副心裡正在乘乘除除的表情。「以現在的匯率算起來,折合台幣大約兩千四百萬左右,馮薇,你好『貴』,不過我花得起,我答應你這個價錢。」

  只有一種「成交」了的悲哀,馮薇覺得自己好像是售出了一件商品,好像她成功的把自己給「賣」了出去,這滋味絕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

  「馮薇,我也有條件……」輪到他作主了。

  馮薇武裝起自己,堅強但不吭聲。

  「你沒有權利開口說要離婚,除非是我主動提起。」他一副在談合約般的公式化。

  「即使你虐待我?」

  「馮薇,我從不虐待女人,而且我也沒有任何變態的思想和言行,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知道他不是那種男人,但是為了給自己一點心裡保障,她不得不出聲抗議一下。

  「如果在我們的婚姻裡有孩子,那麼我完全擁有孩子的所有權利,你不能爭、不能搶、不能有任何的要求,這點我會寫在一份協議書裡,如果你不願簽字,那麼也就沒有七十萬美金。」俞至剛有些冷酷的表情。

  「如果有孩子……」馮薇嘲弄的口吻,她根本還沒有想到那麼遠的事,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孩子,再加上一向她對小孩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她的態度是完全滿不在乎的。「不會吧?」

  「你不想生?」俞至剛皺眉頭。

  「我不會現在就去想那個問題。」她故作嬌柔的一笑。

  「還有你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事或是我的行蹤,我不接受你的任何盤問和無理取鬧。」他又說。

  「我也是。」馮薇刁蠻的說了一句。

  「馮薇,我是絕對有資格過問你的事和你的行蹤,我希望你自己清楚這一點,你休想給我搞什麼把戲或是給我戴綠帽子。」俞至剛講得很明白、很果決,可以要他的頭,但是不能讓他男性的尊嚴掃地。

  「這不是有些不公平?」輪到她皺眉。

  「馮薇,今天如果是我拿你七十萬美金,那麼我會聽你的,問題是我是付錢的那一個。」

  「所以你是大爺?」

  「我只是講明遊戲規則而已。」

  「那麼就算是你在我的面前和其他的女人親熱,我也得視而不見的微笑走人,抑或是我還得鼓勵你,繼續?」她很辛辣的說。

  「我想我還不至於那麼的惡劣。」

  「俞至剛,反正你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要聽你的、照你的意思去做,你的命令就像是聖旨,是不是這意思啊?」她機靈的神情。

  「可以這麼說。」

  「俞至剛,我只能說我不是洋娃娃,我也有感覺的。」馮薇展現她的個性。「我認為合理的我會照做,如果我覺得不合理,那麼即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吃你那一套,這樣我們有共識了嗎?」

  「你很驕傲。」他短短的說了一句。

  「會比你驕傲嗎?」

  「馮薇,這會我們不去爭誰比較驕傲,反正日後生活在一起之後……」俞至剛不喜歡逞口舌之利。「就會見分曉了,不是嗎?」

  馮薇露出一個傲慢的表情,並不示弱的。

  「至於婚禮……」俞至剛沈吟了下。

  馮薇脫口而出。「愈少人知道愈好。」

  「這點我們是不謀而合。」

  「那好。」

  「我決定在美國注個冊,然後回台灣登記一下,我並不想大肆鋪張的宴客,所以如果你有任何的建議,那麼你最好現在提出來,又或者你媽會有什麼想法,我希望你再和我聯絡,一完成了註冊的手續,我就會把錢匯到你媽的戶頭裡。」俞至剛有條有理的說。

  「我媽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要嫁給你的人是我,所以我說的都算數。」馮薇很獨立的。

  「那麼我就選一天去完成註冊的手續了。」

  「我配合。」

  「和你談……」他差點說出生意。「和你決定事情是個很愉快的經驗。」

  「希望你永遠都有這感覺。」她明顯是在挖苦他。

  俞至剛並沒有反擊回去,本來他的確是抱著要報復她,要完成自己七年前所發的誓,他要教訓她,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想娶她,和她共同生活的畫面似乎也很誘惑人,總之,他要定她。

  ☆☆☆

  注完冊,只剩「剛剛好」的時間讓馮薇和她的母親道別,因為俞至剛早就畫好了機位,一天也不想多待,更不想在舊金山過他的新婚之夜,所以在告別了於莉蓮之後,他們直奔機場……

  坐的是飛機的頭等艙,享受的是機上最好、一流的服務,但是戴著墨鏡的馮薇始終是不發一言的,她既不要飲料也不要雜誌,更拒絕了正餐,她的心事似乎都擺在她的心底深處,眼神也藏在墨鏡之後,沒有人知道這會她的感受。

  俞至剛看著自己的老婆,這個女人現在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但他們之間顯然是少了很多東西,體諒到她剛離開母親、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他的神情多了溫和,少了嚴厲,語氣也是平順的。

  「你不喝點水嗎?機艙內的空氣比較乾燥,多補充水分會對你好些。」他建議她。

  「謝謝。」

  「那我請空服員送水?」

  「不必了。」

  「或者你想來點酒?」他有些微諷意味的問。「可以幫助你度過飛行的這十幾個小時。」

  「我不需要酒。」馮薇回答了他。

  「希望這會你心裡不是在詛咒這架飛機墜機。」

  「我還沒有這麼絕望。」她微微的牽動嘴角。

  「這倒是好消息。」俞至剛笑著說。

  馮薇沒有再搭腔,這會她的心裡是百味雜陳,沒有人可以知道她真正的感受,而她又絕對不可能去對俞至剛說,即使這個人現在已經是她法定的丈夫。

  「拿下墨鏡好嗎?」俞至剛實在不想對著墨鏡講話,他要看著她的眼睛,他要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她問。

  「因為你這樣不太禮貌。」

  「我需要和你講禮貌嗎?」

  「不需要嗎?」說完俞至剛伸手逕行拿下她臉上的墨鏡。「既然我們之間不講禮貌,所以我也不需要問過你是否可以摘下你的墨鏡了,畢竟現在並沒有陽光,你不需要這副墨鏡的……」

  馮薇沒有料到俞至剛會有這種突兀的動作,所以她只來得及把臉別開,她絕不要他看到她紅腫的眼睛。

  可是俞至剛並沒有這樣就算了,他扳過她的下巴,強迫她來面對他,當他看到她紅腫的眼睛,他的確是頗為意外的。

  「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還以為你是堅強、世故、獨立的。」他並不想心疼她,因為她是一個驕縱、刁蠻、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但是她這一副飽受折磨的模樣,好像心中隱忍了很多的委屈,著實教他有些不忍。

  「現在你知道我不是,是不是打算休了我?」她邊說邊搶回她的墨鏡,但是並沒有再戴上。

  「然後讓你白賺了七十萬美金?」他不是有意如此的刻薄,但是這話很自然的就到了他的舌尖。「馮薇,我是生意人,賠本的生意……」

  「你絕不會做?」她替他說了。

  「我沒道理做賠本的生意。」

  「我想也是。」她冷冷的一句。

  「其實你也不必這麼的感傷,說不定你很快就能重獲自由……」俞至剛有些門是心作。

  「會嗎?」她的語氣有一絲絲的興奮。「我從來都看不起換女人像換襯衫那麼快的男人,但是對你,我絕對可以破例,而且希望你盡快的把我換掉。」

  「所以你會不擇手段的讓我對你產生厭惡感,讓我對你倒足胃口?」他笑著問她。

  馮薇只是聳聳肩。

第2章(2)

  「錢並不好賺,就算我再有錢,七十萬美金也都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我會好好的享受我們的婚姻,從來沒有過老婆,我想體會一下已婚男人的感覺,也期望你做個盡責的妻子。」他表明了態度。

  「盡責……」她低吟。

  「有問題嗎?」

  「你是說……我們會有……」馮薇說話有些困難似的。「我們會有真正的……夫妻關係?」

  「難道你認為我是把你娶回去,然後放著好看的?」他側過頭看她一眼,有些失笑。

  「但是我……」雖然覺得不太合理,而且他也似乎不太可能答應,不過她還是提了出來。「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畢竟……」

  「畢竟我們還算是陌生人。」

  「對!甚至是不太友善的陌生人。」

  「馮薇,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俞至剛,我們是夫妻,但除了這一點法律上的約束外,我們對彼此……根本所知不多。」

  「所以就從我們的身體開始彼此熟悉好了。」俞至剛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對柏拉圖式的婚姻沒有興趣。」

  馮薇咬著唇,一時無言。

  「你是在美國長大的,難道你還會怕性那回事?」

  馮薇依然沈默。

  「你放心,我沒指望娶個處女,如果這是你憂慮的。」俞至剛這個男人並不冬烘更不迂腐,所以他不在乎這個,畢竟這是個新時代,誰沒有一些過去,更何況馮薇又是在性開放的舊金山長大的。

  「我並不擔心這個。」她低低一句。

  俞至剛不知道她是指她並不在乎他的感覺,還是她在說她是處女,可是俞至剛認定了可能是前者,因為馮薇都二十五了,又是如此的嬌艷、爽朗,她不可能沒有一丁點的經驗,所以他沒有多加詳問。

  「真的不能給我一點時間?」她硬著頭皮又問。

  「我會給你時間的。」他換了個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一直到我們飛回到台灣,你都不必擔心這個,我不會現在就撲到你身上或是把你拖進機上洗手間,你還是有一些時間瞭解我,只要你好好的把握飛行的這段時間。」

  「很好笑。」她的臉和身體僵硬著。

  「會嗎?」

  「非常好笑。」

  「很高興你是一個有幽默感的女人。」

  「俞至剛,我或許有幽默感,但是你說的話一點也不幽默。」她不再和他打商量,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他付了七十萬美金,而她也該付出她該付的代價。

  「既然你這麼覺得,那我就不知道我該再說些什麼了。」俞至剛放低了椅子,好像想休息了。

  「這會我倒真的希望飛機會墜機了。」

  他學她的口氣。「很好笑。」

  「會嗎?」她和他一樣的回應。

  「非常好笑。」

  「很高興你是一個有幽默感的男人。」

  俞至剛大笑不已,他真的覺得自己並沒有娶錯人,馮薇或許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但是她有個性、有脾氣,而且能令他發笑,這點比起其他女人,真是強得太多了,在他閉上眼睛之前,他的眼中是充滿笑意的,他真的是開心的。

  ☆☆☆

  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所以對於俞至剛在陽明山的豪宅、華屋,馮薇並沒有太強烈的印象,因為她原本在舊金山就住得很舒服,所以即使俞至剛的家有資恪上裝潢雜誌,有遊泳池、有網球場,她還是只覺得尚可而已,沒有嚇到她。

  帶著自己的行李,站在偌大的客廳中,馮薇是有一些失措的,這裡畢竟不是她真正的家,而俞至剛雖然是個正派的男人,但他們之間並沒有夠深的感情基礎,一起生活實在是有些……

  「平日在屋子的另一邊有傭人房和司機房,他們可能在這屋子裡進出,但是並不會住在這裡。」俞至剛向她介紹環境。

  馮薇點點頭,表示知道的表情。

  「我帶你去我們的房間。」他準備帶她上樓。

  「我們的?」她並沒有動。

  「有什麼問題嗎?」他耐心的問。

  「你是說我們要共用一個房間?!」馮薇訝異的問。「我難道不能有自己的房間嗎?」

  「你想要自己的房間?」

  「我希望能有自己的隱私。」她勇敢的說,「而且我不認為你會真的想和我共有一個房間。」

  「但你不是我,你並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俞至剛強硬的神情,但他的心並沒有那麼硬。「好吧!暫時我會讓你擁有自己的房間。」

  「謝謝你……」馮薇的表情可以用感激不盡來形容,不管日後的處境如何,至少她擁有自己的空間。

  「你不必謝我,我說了只是暫時的。」

  接著俞至剛把馮薇帶到客房,這是一間有獨立浴室廁所的套房,床上鋪著乾淨、雪白的床單,傢俱、電視、放影機一應俱全,是個要什麼有什麼的房間,所以馮薇的神情是滿意的。

  「可以嗎?」他問道。

  「太好了。」

  「所以至少這會你還是樂觀的。」他取笑她。

  她頂回去。「悲觀改變不了任何事。」

  「很好。」俞至剛意味深遠的看著她。「在機上你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吃,所以行李先放著,梳洗一下,我去煮點麵食給你填肚子。」

  「你居然會進廚?!」她又嚇了一大跳。

  「我可不是含著銀湯匙出生的,事實上我有今天,還要謝謝你呢!」他又揶揄起她。「七年前如果不是有你那些話,今天我說不定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工人,每個月領個三、四萬的薪水,所以全要感謝你。」

  「你到底要記仇多久啊?」馮薇有些兇惡的說,「一個十八歲女孩的話……」

  「十八歲……可不是八歲,你該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

  「你……」她氣結。

  「一會飯廳見。」俞至剛先停戰。

  這會獨自身處於自己暫時的房裡,馮薇有著片刻的放鬆,她一直安慰自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俞至剛也是個講理的男人,她甚至應該慶幸自己七年前說了那些話,只是面對不確定的未來,她還是有些躊躇的。

  簡單的整理了下東西,洗了把臉,她立刻下樓,還沒有來到飯廳,就已經聞到了香味,看來這個男人十八般武藝樣樣行。

  「坐吧!」他指了張椅子,但是並沒有為她拉開。

  馮薇倒也識趣的自己拉開椅子坐下,重要的戰爭還沒有開始,所以她必須保留所有的實力,爭一時的勝利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應該不難吃的。」他還算很溫和的說。

  馮薇拿起筷子,也難得溫馴的吃了起來,的確是不難吃,雖然面裡只有一些肉片、幾隻蝦子,但是口味極佳,所以也不知是自己真的餓了,還是想要給他一些和平的訊息,她把一碗並不小的面都吃得精光。

  俞至剛的神情則是滿意的,他不喜歡那種為了保持身材而幾乎什麼都不吃的女人,那真的是違反自然。「我相信你是真的餓了。」

  「你的面也煮得很好吃。」

  「這是讚美?」他問她。

  「我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她回他。

  「那好,以後就看你的表現了,我雖然請了傭人,但偶爾還是希望你會下廚。」俞至剛畢竟還是很傳統的。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馮薇馬上言明,他對她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幻想?「舊金山的家裡有個大陸籍的傭人,我和我媽都不進廚房的。」

  「難道你連燒開水都不會?」俞至剛一副實在很難想像的表情,現在的女人真的都這麼懶,還是都太好命了?

  「家裡一向都有開水啊!」她理直氣壯的說。

  「那你成天都在幹什麼?」他質問。

  「我……」她瞪他一眼。「我有很多的事要做,我是很忙的。」

  「忙著逛街?忙著打扮自己?忙著玩樂?」

  馮薇知道自己是有些嬌生慣養、有些不務正業,但是她有這個環境嘛,本來是想到公司去幫母親的忙,但她媽只要她好好的過日子,挑個好男人等著嫁就好,所以她也就一直在混日子了。

  「真給我說中了?」他有些不屑的問。

  「我命好、我有個好媽媽,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她自衛的反擊。「我再差、再糟都是我自己的事,沒有人逼你娶我啊!」

  俞至剛一個淡淡的笑意。

  「這世界本來就不可能公平,有人好命、有人不好命,有人成功、有人失敗,有人富有,有人貧窮,有人快樂、有人不快樂,難道你要因為我的好命而怪我嗎?」她振振有辭的道。

  「你實在是辯才無礙。」他搖了搖頭。「黑的都能給你說成白的。」

  「我想你是在說我很會狡辯。」

  「去了美國那麼久,沒想到你對中國的文字還這麼能靈活的運用。」他笑著損她。

  「你這個人罵人也不帶髒字的。」馮薇也馬上損回去。

  「所以說我們兩個是旗鼓相當。」

  「至少平分秋色。」她的確是很會用成語。

  俞至剛又再一次的開懷而笑,他實在沒有想到馮薇能一再的令他發笑,他只把她往任性、刁蠻、驕縱上面去想,卻沒有去想她的機智、幽默、活潑,她真的是一個很活的女人。

  「能不能談談你是怎麼成功的?」她很好奇他是怎麼由一個工人而成為大亨的過程。

  「選對了行業,努力再加上拚勁,我先是成立了一家保全公司,然後再又成為電子零件的製造商,接收了一家即將倒閉的企業,重新整頓又加上用人得當,很快的我就扭轉了乾坤、公司上市,我又再去投資其他的東西,很幸運的,老天始終是站在我這一邊……」俞至剛很簡略的說,過程自然不是如此的輕鬆。

  「是啊!有些人做什麼都不順,有些人就是做什麼都順。」她斜睨了他一眼。「還怪我不會燒開水。」

  「這是兩碼子事。」他失笑的看她。

  「基本上是同一件事。」她堅持。

  「你這是哪一門子的歪理?」

  「今天如果我歹命一些,不要說是燒開水,我可能有本事自己開一家餐館,然後所有的事都能一手包,但我好命,而你也是好命的,做什麼就成功什麼,如果你的命不好,只怕你現在根本就是一事無成。」馮薇這番話也不無道理,沒有什麼破綻。

  「我……」俞至剛發現自己居然說不過她,一向他也是有理走遍天下型的人,但碰上馮薇,他好像被她贏了一局。「我不想和你爭這個,不過你以後可能不會再這麼好命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瞇著眼睛問。

  「到時你就知道。」

  「俞至剛,我絕不是被嚇大的。」

  「我也懶得嚇人。」

  馮薇有些不安,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俞至剛似乎並不可怕嘛,她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而可能是吃飽了,又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所以她很自然的打了個哈欠。

  「累了?」他的眼神有些亮得過火。

  「你不累嗎?」難不成他是鐵人。

  「是有點……」他笑得有些曖昧,然後他瞄了下腕上的手錶。「也十點多了,是該上床了。」

  「上床?」她低呼。

  「有什麼問題嗎?」他仍是那自負的口吻。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22:34

第3章(1)

  「你剛剛說了上床?」馮薇這會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睏,瞌睡蟲全都在瞬間被消滅。「你是說……」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但你說了要給我時間。」

  「我是給了你時間啊!我有一進門就拉你進房間上床嗎?」他的話也很有道理,好像他並沒有欺騙她似的。

  馮薇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住了,她本來以為可以拖上一段時間,至少要等她喜歡上他、接受他,而不是在……她根本就不瞭解他,她對他的接受度也僅只於可以一起生活在一個屋子裡。

  「馮薇,你不是小女孩了。」俞至剛注視著她,不希望自己看起來像是什麼採花大盜似的。

  「那又怎樣?」

  「做愛並沒有那麼恐怖,難道你以前有的都是不愉快的經驗嗎?」俞至剛總認為她不是處女,他壓根兒沒想到她一點經驗也沒有。

  「真的要現在嗎?」她只是說出麻木的一句。

  「我是你丈夫。」他刻意強調。

  馮薇的態度是頑強的,雖然她知道這是躲不過的,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要給一個她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的男人,她就有一肚子的怨,俞至剛或許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但她根本不愛他。

  「鎖門是沒有用的。」他警告她。

  「因為你有鑰匙?」

  「因為一扇門根本擋不住我,而且我覺得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俞至剛已經把話講明了。

  「在台灣,做妻子的可不可以告自己的丈夫強暴?」馮薇故作冷靜、優稚的微笑問。

  「好像是有做妻子的告過丈夫這樣的罪名,但結果似乎是不了了之,只成笑話一樣,因為即使清官也斷不了別人家的家務事。」他也很正經的回答她。

  馮薇很想發一頓脾氣,但是這又能改變什麼嗎?

  「我向你保證我會盡量溫柔的。」他好像是在嘲弄她似的。「說不定從此你會對做愛的感覺……」

  「夠了!」她打斷他。

  「給你三十分鐘準備夠嗎?你到我房間……」

  「我房間。」馮薇一點也不想去他的房間,那種感覺讓她好像是什麼應召的女人似的,在她的房間至少……至少她可以有一些安全感、一些自尊,而且事後她還可以趕他出去。

  「馮薇,那不是你的房間,這屋子裡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明知不需和她爭這個。

  「如果你要我和你上床,如果那不會是強暴,那麼你就要照我的意思,否則……」她一副有可能抵死不從的模樣。「俞至剛,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人,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試試。」

  這一步俞至剛覺得他可以讓,畢竟在哪一個房間或是哪一張床都一樣,他不必去破壞她的感覺,只要她覺得好就好。

  「這個就照你的意思……」他稍稍妥協,面露笑意的望著她。「但不會事事都照你的意思的。」

  馮薇不再說話,她只是很勇敢的站起身。

  「三十分鐘後見。」他又再提醒一句。

  馮薇只是無言的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

  ☆☆☆

  沐浴了一下,馮薇並沒有換上什麼性感的睡衣,相反的,她穿了件過膝的長T恤,最好是可以令俞至剛興趣缺缺,掉頭走人,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如此親密的行為。

  馮薇並不是思想保守的人,但如果要她奉獻出她的第一次,那應該是要給她認為值得的男人,而在舊金山雖然追她的人很多,但並沒有哪一個男人能贏得她的心,所以她仍是完璧之身,可是俞至剛並不瞭解,她也不屑拿出來說。

  而分秒不差的,三十分鐘一到,她的房門上就響起了兩聲的敲門聲,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準時。

  「門沒鎖。」馮薇機械化的音調。

  俞至剛緩緩的扭轉門把,他一派輕鬆的推門走進,赤裸著胸膛,他只穿了件黑色的長睡褲,看起來危險而性感,他的頭髮是微濕的,好像也剛洗過澡。

  面對馮薇的穿著,俞至剛並沒有任何的評語,而且似乎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這會她是一襲透明而撩人的睡衣,他才要去懷疑她的改變。

  「好了嗎?」他知道自己問得有些滑稽,但是在此刻的情景中,他總要說些什麼,畢竟他們並不是熱戀結婚的男女,而且他這才想到他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也沒有吻過她的唇。

  「你這樣不冷?」她並沒有直視他的胸腔,只是望著他的頭頂而已。

  「我馬上會熱起來的。」他明明語帶雙關。

  「我要關燈。」

  「我不喜歡摸黑做。」

  「那麼你在娶我之前,為什麼不多瞭解一下我呢?」她出言諷刺他。「我們真的需要一些時間……」

  「上床!」他命令她。

  「俞至剛——」

  「你想關燈就關吧!反正這改變不了任何事。」俞至剛一臉的堅決,事實上關了燈也好,因為他們之間的第一次,還是需要一些保留、一些想像的空間,不過不會每一次都在黑暗中進行。

  馮薇隨即關了燈,她才不會去想他的專利、他的霸道,這會她只想減少自己的受辱情形,將傷害減到最低的程度,至少她不必去看他的反應。

  「你的衣服是要自己脫,還是……」在黑暗中,俞至剛的聲音是異常的性感。

  「我自己脫。」她用吼的,一邊摸黑上了床。

  「馮薇,沒有這麼可怕的。」他哈哈笑。

  「閉嘴!」她快抓狂了。

  而俞至剛的確也不再說話,這種事本來就是要多做少說,如果把時間浪費在口舌之爭上,那真是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而黑暗中躺在床上的馮薇可以感覺到俞至剛上了床,可以感覺到他強壯的身體,他已經扯掉了自己身上礙事的長睡褲,所以這會他亦是赤裸的,當兩具赤裸的身體要接觸時,馮薇的第一個反應是想逃。

  「你做什麼?」俞至剛可以感覺到馮薇的企圖,所以他雙手壓住她的肩頭,不讓她動。

  「我不要……」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叫。「我要回舊金山,我不要和你……」由於她的下半身還是自由的,所以她的雙腳開始扭動、踢打、掙扎。「俞至剛,我叫我媽把錢還你。」

  「你到底在怕什麼?」俞至剛有些發火,他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去壓制住她,當他們全身貼在一塊,當他結結實實的覆在她的身上,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僵硬、她的顫抖、她的溫熟。

  「我不要!我是——」

  「不要裝得像處女好嗎?」

  「但我——」她急於想解釋清楚,可是他壓在她身上的身體己令她有些意識迷亂。

  「我會慢慢來的。」他也低吼,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即使在黑暗中,他也知道這是個有國際曲線,而且絕對是凹凸有致的軀體。

  「俞至剛——」

  「你不要掙扎……」

  「我拜託你。」

  「閉嘴!」他大吼一聲,然後他調整自己的身體,直接進入她,而當他以為應該是通行無阻但是卻碰到一層「障礙」時,他真的是當場愣住了,而在他愣住的同時,他的耳邊還傳來馮薇一聲淒厲的慘叫,那絕對是在極痛之下才會發出的叫聲。

  「天啊……」他一個無聲的自語,馮薇居然是個處女?!她居然是處女!

  「痛……」她哭出了眼淚。「真的好痛!」

  俞至剛這會就算是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再做下去,他一個翻身離開了她,並且抄起被他扔在床邊地上的長睡褲,很快的穿上,接著他扭開她床頭的小檯燈,怎麼會是這樣?

  突如其來的光亮令馮薇本能的翻了個身,她側縮成一團,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從她緊閉雙眼的臉上,只看到兩道淚痕,這使她看起來異常的嬌弱、異常的楚楚可憐,令俞至剛滿心的柔情和不安。

  「茱麗……」他很自然的叫起了她的英文名字,不再連名帶姓的叫她。

  「走開!」她哭泣的聲音,然後準備用腳勾來被子為自己蓋上,她這個幾乎不曾受過什麼挫折和打擊的千金小姐這一會只想死了算了。

  俞至剛見狀立刻上前想幫忙,當他瞥到雪白床單上的紅色血漬時,他的心只能用震撼來形容,但他只是很輕、很柔的為她蓋上被子,一句話也沒有辦法說,現在真還有二十五歲的處女?!

  「出去!」馮薇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其實這整件事並沒有這麼的戲劇化,只是一想到她的第一次居然是這樣的情形……真是好慘。

  「茱麗——」

  「不準你叫我茱麗,我是馮薇!」她還是有力氣大吼大叫。「我希望你爛死在地獄裡!」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

  「我說了不要。」

  「我怎麼知道……」他居然有些自責。

  「去死吧你!」她邊哭邊說,「我會一輩子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總有第一次。」他平靜的說。

  「但不應該是和你。」她突然坐正了身體,並且瞪大了眼睛,即使這會使她是狼狽的,但她看起來亦美得不可思議。「我的第一次應該是給一個愛我,而且我也是由衷深愛的男人,那絕不是你!」

  俞至剛可以諒解她此刻的心情、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以他只是把頭一揚,沈默的離開了她的房間,愛……她剛剛提到了愛,但這是他眼前還給不出來的東西,他相信她亦給不出來。

  ☆☆☆

  詹啟峰是俞至剛國小時的好友,他們一直都是維持著很深的友誼,始終保持聯繫,感情從來沒有斷過,所以對馮薇的事、對俞至剛奮鬥的動力和過程,他是從頭到現在都清清楚楚,所以當俞至剛要到舊金山娶老婆時,他也抱著樂觀其成的心情,畢竟這是俞至剛的心願,但他不知道這到底成不成。

  所以當這會已是三更半夜,當他被俞至剛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時,詹啟峰這個一向老實、樂天、很有幽默感的男人也只是給自己加了件衣服,已經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任何的狀況了。

  俞至剛也不是很想這麼打擾老朋友,但是,現在他實在需要一個可以分享他心情的人。

  「這麼糟嗎?」詹啟峰不曾見俞至剛如此挫敗、如此心虛、如此沮喪的表情。

  「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他自嘲的說。「我想喝一杯烈酒,我需要……」

  「你並不喜歡喝酒。」

  「但我現在需要。」

  詹啟峰也不愛酒,但是不管是哪種男人,家裡至少都有個一兩瓶的酒,所以詹啟峰從書櫃的上層找出一瓶洋酒,直接的放到俞至剛的面前。

  「我明天還要上班,我沒有辦法陪你喝。」詹啟峰在一家環保工程公司擔任工程師,是個很自律、很負責、很正經的男人。

  「你只要聽我說就可以了。」拔出酒瓶的瓶蓋,俞至剛直接將酒灌進喉嚨裡。

  「你這一趟到舊金山……」

  「我結婚了。」

  「你真的結婚了?!」詹啟峰還是有些吃驚俞至剛的本事,這畢竟不是很簡單或是很普通的事,雖然女主角的媽有財務困難,雖然俞至剛很有錢,但事情的成功機率……因為總得考慮女主角的感受。

  「在美國注的冊。」俞至剛很單調的聲音。

  「那是不是該對你說一聲恭喜?」詹啟峰苦笑,雖然他不知道這樣的婚姻值不值得恭喜,這好像是在用錢買一樁婚姻,不管俞至剛的動機如何。

  俞至剛沒有接話,只是又灌了一口的酒。

  「新娘呢?」

  「在家裡。」

  「那你這會……」自然是有什麼狀況,否則俞至剛不會在三更半夜往他家跑,而且還向他要酒喝,這一點也不合常理。「至剛,新郎好像不應該像你現在這德行,出了什麼事?」

  「我想她恨……她一定恨死我了。」俞至剛有自知之明,完全可以理解的表情。

  「誰?」

  「馮薇。」

  「新娘?!」

  「不然還有誰?」

  「她為什麼要恨死你?」詹啟峰問了,因為他知道俞至剛很想他問,否則俞至剛要如何說出自己的感覺。

  「因為我沒有給她時間。」

  「那你為什麼不給她時間?」

  「因為我不知道……」

  詹啟峰更納悶了,「你不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她是處女。」

  詹啟峰不太好意思再往下問,因為這太隱私了,而且這也是俞至剛和他老婆之間的自家事情,自己這個外人根本沒資格說什麼、問什麼,更何況老婆是處女該算是好事,俞至剛有什麼好愁眉苦臉的。

  「啟峰,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想我會給她一些時間來適應我。」俞至剛內疚的說。

  「你是說……」詹啟峰這個老實人也不知該怎麼講。「你沒有徵得……你硬是……」

  「馮薇很美、很嬌、很有個性,我是個男人,更何況她是我的老婆,雖然這整件事有點快、有點荒謬、有點不太可能,但她的的確確已經是我的老婆,而我有絕對的權利……」俞至剛為自己找借口。

  「絕對的權利怎麼樣?」

  「和她上床。」

  詹啟峰想笑但不敢笑出來,實在很想跟俞至剛說他自己根本前後矛盾,既然他覺得自己有權利,那他還內疚什麼?而如果他真的自責不已,那他又幹嘛把丈夫的權利掛在嘴邊。

  「那是很平常的事……」俞至剛又為自己找理由。「她在美國那種地方長大,而且她都二十五歲了,我怎麼知道她還是……」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詹啟峰很中肯的說了一句。

  「我不是存心的。」

  「是嘛!反正上床是很平常的事,每天都有上億的人在上床,不足掛齒。」詹啟峰微諷的說。

  「啟峰!」俞至剛已經夠煩的了,他實在不需要這個哥兒們這會還落井下石的給他罪受。

  「我想你欠她一個道歉。」詹啟峰比較正經了些,他很認真的建議。「跟她說聲對不起嘛!」

  「可是——」

  「你也知道這整件事太快、太荒謬、太不可能,但你還是把她娶到手了,並且把她帶回台灣,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嫁你,我想她的內心都有許多需要克服的情緒,結果才一到台灣就被你……」詹啟峰打了個哈欠,很困的模樣。「我想你至少該給她一句對不起。」

  「我該嗎?」

  「我認為這至少會讓她心裡舒坦一些。」

  「如果她根本不接受呢?」

  「你在乎她的感覺嗎?」

  俞至剛自然是在乎馮薇的感覺,但他並不打算讓詹啟峰知道他是這麼的在意她,今天他才是復仇的人,怎麼馮薇倒成了受害者似的,所以他搖搖頭,應該是馮薇來在乎他的感受、來討他歡心的才對。

  「那你跑來這裡幹麼?你沒理由喝悶酒嘛,反正你也奪走了她寶貴的貞操,現在直接把她遣返回舊金山就是了。」詹啟峰故意說反話。

  「啟峰,我真的是這麼冷血的男人?」

  「那就低個頭,道聲歉,這不會減少你的男人威風的。」詹啟峰很本能的站在離鄉背井的馮薇那邊,而且女人是弱者,本來就需要多點的呵護。

  俞至剛思考著……

  「至剛,你這個企業總裁什麼時候進辦公室無所謂,但我這個小工程師可不能遲到,而且我認為你該回去看看她,搞不好這會她已經離家出走了。」詹啟峰隨口說了個可能性。

  「會嗎?」俞至剛一驚。

  「你自己回去看啊!」

第3章(2)

  ☆☆☆

  馮薇並沒有離家出走,她只是好好的洗了個澡,並且把那床染了血漬的白床單給丟進大垃圾袋裡,對她而言,最壞的應該已經過去了。

  七十萬美金——這八成就是她該付出的代價!

  而正當她坐在窗口,對著窗外的夜色沈思時,俞至剛連門都沒有敲的就闖了進來,他似乎是一臉的焦慮,可是在他見到了馮薇時,他立刻就定下了心。

  馮薇冷冷的瞪著他,似乎他是這個地球上最可鄙的生物似的,她沒有招呼、沒有一個微笑,只是冷眼看他,而且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

  俞至剛知道自己不會受到什麼熱情的待遇,所以他也不苛求她什麼,只是不由自主的轉頭看著他們不久之前才發生……發生關係的床上,只見這會只剩一個床墊,床單則已被她不知丟哪了。

  「如果你……新的床單你要向傭人要,她姓王,你可以稱呼她王太太,她做人很好。」俞至剛淡化問題的說。

  馮薇聽而不聞似的。

  他有些忐忑的問:「你……還好嗎?」

  「你認為我好不好呢?」

  「我是說……你沒事吧?」他受不了她的冷淡、無情目光,他不認為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他只是行使他為人丈夫的權利罷了,他沒有什麼好抱歉的。「你不要恃寵而驕。」

  「我恃寵而驕?!」

  「不要因為我對你友善、客氣,你就以為你可以……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明知這樣說於事無補,反而只是挑起戰端,但他不想太矮化自己。

  「俞至剛,你到底是把我當老婆還是當你花錢買回來的妓女?就算是妓女,你也要問問她肯不肯賣!」馮薇尖刻的道。

  「馮薇,你別忘了,我早就付了錢。」既然她要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他也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所以你沒有什麼肯不肯的問題。」

  「那麼我比一個妓女還不如?」她悲哀的說。

  「你要這麼想的話……」

  「妓女也需要休息,可不可以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間?」她的心在淌血,這幾天的變化實在令她應變不及,先是她媽的公司出了問題,她則不得已的嫁給這個有錢、好看又高高在上的男人,沒想到才剛來台灣就被迫失身,她真是恨不得時光能倒轉,她七年前沒說過那些不經大腦又傷人的話,她真的希望能一切重來。

  「馮薇,我不要再聽到妓女這種字眼。」俞至剛不忍她如此侮辱自己。

  「刺耳嗎?」

  「你不是妓女。」

  「但我不是賣了七十萬美金嗎?算是超高價了。」她在他的面前反正也沒有什麼尊嚴可以談,她永遠都矮他一截,在他的面前,她永遠都擡不起頭,而除非他說離婚,否則她根本就沒有脫身的一天。

  俞至剛走到窗邊,來到馮薇的面前,他不再是主人般的臉孔,而是有些謙卑的,他的眼中有溫暖,不再以自我為中心。

  「如果我向你道歉呢?」他低聲的問她。

  「你會向我道歉?」她的情緒已緊繃到極點,雙眼充滿懷疑的看他,她才不相信,

  「如果你要我道歉。」

  馮薇並不打算相信他,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她真的看到了歉意,而不知為什麼,她竟然真的原諒了他,她不再滿心的恨意和憤怒,看他的目光也不那麼犀利了,她感覺到自己正一點一點的軟化。

  「只要你說一句話……」

  「算了!」馮薇有些自憐的說。「就算你向我道一百次的歉,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

  「所以你會待下來?」他脫口而出。

  「你本來以為我會走?」

  「我不知道……」俞至剛知道自己不該自掀底牌。「但你說對了一件事,我想我們並不瞭解對方。」

  「如果你決定要離婚……」

  「沒那麼好的事,馮薇。」俞至剛很高興她的心情平復了些,至少她的眼光不再那麼冰冷。「我說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飯,對稍早的事……我或許欠你一個道歉,但是其他的事……我們還沒完沒了。」

  「所以我剛剛是太快原諒了你。」她後悔的道。

  「我們明天……」但意識到現在是淩晨,已經是新的一天,所以俞至剛改口,「不!好好睡一覺,我們天亮以後吃早飯時談。」

  「談什麼?」

  「談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這有什麼好談的,你這麼有錢,我當然是在家當少奶奶嘍!」馮薇有些自我安慰的道,因為俞至剛真的是有錢,他不可能不讓她用他的錢。「俞至剛,難道你只有七十萬美金,現在只是個空心大老倌?」

  「馮薇,我有錢。」

  「那還有什麼……」

  「可是天底下並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俞至剛很怕這個千金小姐在知道自己必須自食其力時,不知道會不會昏倒在他的腳邊。

  「俞至剛,可不可以把你的意思說得清楚一些,我怕我這個覺會睡不著、會失眠。」她已經開始憂慮了。

  「如果需要我說床邊故事……」

  「俞至剛,不要讓我又開始恨你!」

  「其實在習慣了你的恨意之後……」俞至剛管不住自己眼睛看向了她的嬌軀。「我想我一點也不怕你會再恨我……」

  ☆☆☆

  不知道當自己睜開眼睛時已日上三竿,就在馮薇想伸個懶腰時,她覺得下腹有些疼痛,似乎是在提醒她昨晚的事,但既然過去的已經過去,她也只有以堅強的心情去面對未來、面對俞至剛。

  當她來到飯廳時,只見到一個年近五十,而且面貌慈祥的婦人,交談得知她就是王太太,王太太告訴馮薇說俞至剛會回來吃午飯,希望她在飯廳等他,他有些事要跟他的太太談。

  馮薇的反應是有些尷尬、有些自怨自艾的,不管這個王太太對她這個女主人到底知道多少,但王太太聰明的什麼都沒有問,而俞至剛不知道是體貼還是想彌補昨夜對她昕做的,早上他並沒有吵她,反而讓她睡個夠,中午才和她談。

  問題是他們能談出什麼?現在的她只能用籠裡的金絲雀來形容,而除非俞至剛肯給她自由,讓她隨心所欲的飛,否則她將永遠被他關在他為她所設的牢籠裡,她不會忘記在美國註冊前所簽下的婚前協議書,一旦反悔……俞至剛甚至連她的母親都會拖下水,告到她們母女永無翻身之日。

  只隨便的喝了杯咖啡,馮薇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俞至剛回家,王太太在弄完午飯之後,就回到她在豪宅另一端的傭人房,獨自一人面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馮薇反而有一種自在感。

  一直等到十二點半,馮薇聽到了開門聲,她立刻就進入備戰的狀態,幸好俞至剛有自己帶鑰匙的習慣,因為她可沒有習慣為任何人開門、等門。

  見到馮薇一派優閒的坐在客廳裡,俞至剛心中的一顆大石頭在瞬間就消失,不再壓得他有些難以呼吸,至少她沒有被嚇跑、沒有任何故意反抗他的舉動,就衝著這一點,他給了她一個親切的笑意。

  「睡得好嗎?」他放下西裝外套和大哥大,主動的詢問著她,有股衝動想要吻一吻她的臉頰,但是他畢竟還是忍住了,他沒有理由把她當愛妻看。

  「如果你是想問我幾點起床……」她有些防衛性的說。「我一向晚起。」

  「這可不是好的生活習慣。」他笑說。

  「但這是我的生活習慣。」

  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俞至剛知道馮薇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就由千金小姐成為溫馴的小女人,所以他會給她時間,但他也不可能給她太多時間,當他的視線停駐在她的身體時,他的眼光一緊。

  「你還好吧?」他輕聲的說。「我是指……」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她悍然的打斷他。

  「還會痛嗎?」他不該如此親密的問她,但是他又不能不問,因為他真的在乎。

  「一點點。」她低頭。

  「如果需要看個醫生……」俞至剛這輩子有過很多女人,尤其是在他成為有錢人之後,但是他還沒有碰過任何的處女。

  「俞至剛,你不要笑死人,照你這意思,那每個女人在她的『第一次』發生之後,都需要看醫生。」馮薇並不需要他對她這麼好。

  「但你昨夜好像痛得……」

  「我們能不能不要談昨夜?」馮薇視昨夜的經驗為一次不愉快的經驗。「我只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

  「你是說我們以後不再上床?」

  「至少你要徵得我的同意。」

  「如果你始終不同意呢?」俞至剛有點逗她的意思。「那我就永遠都別想碰你?」

  馮薇知道這樣扯下去沒完沒了,所以她站起身,她不想破壞自己的胃口,從醒來到現在只喝了杯咖啡,她現在餓得可以好好的飽餐一頓,而且王太太的廚藝好像棒得很,菜餚是色香味俱全。

  「可以吃飯了嗎?」她話題一轉。

  「我是餓了。」他順著她。

  「那還等什麼?」她自顧自的往飯廳走,桌上已擺好了碗筷,只要她盛個飯即可。

  俞至剛走進飯廳,只見餐桌上擺著五菜一湯,王太太似乎為新娘多加了兩個菜,每一道菜看起來都很可口,他拉開椅子坐下,今天中午大概可以多吃一碗飯。

  馮薇本來並不想為俞至剛盛飯,因為她一向覺得男女平等,做女人的不必伺候男人,但一見他已坐得四平八穩,好像就等她把飯送上時,她還是為他盛了飯,違反自己的原則。

  「謝謝!」俞至剛並沒有視她的舉動為理所當然,所以向她道了謝,知道這會令她心裡舒服點。

  「不客氣。」

  兩個人接著沈默且專心的進食,好像他們都餓壞了,也好像王太太的菜有多好吃似的,總之這一頓飯沒有任何的火藥味,他們像老夫老妻似的吃了一頓很和平、很安靜的午飯。

  如果往後的每一頓飯都是如此,那馮薇也還可以忍受,反正俞至剛的事業那麼大,他在家的時間一定不多,所以她平日還是可以有自己的時間、做自己的事,一想到這樣,她微笑的喝著湯。

  俞至剛很喜歡看馮薇笑,雖然她有著千金小姐的驕氣和高傲,但當她笑起來時,還真是一個甜姐兒,很能令男人為之癡迷。

  「你打算怎麼過日子?」俞至剛已經吃飽,一副話家常似的問她。

  「我不知道你這話的意思?」馮薇放下碗。

  「你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

  她諷刺的說:「但我是你的老婆。」

  「所以你準備當少奶奶?」

  「不行嗎?」

  「不行。」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24:58

第4章(1)

  「不行?!」馮薇知道自己的反應是有些恐懼的,他到底是想怎麼樣?她嫁了個有錢人,自然是可以很舒服的過日子,就算沒有錦衣玉食,但總能不愁吃穿,不用去擔心沒有錢花吧。

  「你帶了多少錢到台灣來?」俞至剛問。

  「一百多塊美金而已。」

  「你打算用多久?」

  「我沒打算會用到我這一百多塊美金,我以為……」她都快哭出來了。「你應該給我錢用的。」

  「我應該?」他陰鬱的神情。

  「你是我的丈夫。」

  「我是你的丈夫,但我卻不能和你上床,除非你高興、你願意、你點了頭?」俞至剛的神情由陰鬱變成了好玩,他在逗她。「需要錢花時,我是你的丈夫,一說到要盡義務,你就變成了馮薇、茱麗……」他親暱又諷刺的叫著她的英文名字。「你這種雙重標準會用在存在我們之間的每一件事上嗎?」

  馮薇不悅的看著他。「就算我雙重標準,但你有那麼多錢,我再怎麼花也不可能讓你破產吧?」

  「我不會破產,但我也不贊成你只會消費卻不事生產,天底下不該有這麼便宜的事,好像女人只要嫁了個有錢丈夫就可以天天等著享福。」俞至剛絕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不能享福,那幹麼要嫁有錢的老公呢?」馮薇的想法很實際,在美國成長的人大多是這麼實際,沒有人一把年紀了還作夢。

  「我不認同你的說法。」

  「所以……」

  「所以你必須去賺你自己的生活費。」

  「你要我……」馮薇跳了起來。「你要我出去賺錢?!」

  「離譜嗎?」俞至剛很平靜的神情。「在就業市場裡,多的是已婚女性,她們必須同時兼顧工作和家庭,而她們不也都做得很好嗎?」

  「可是我沒有上過一天班,從來我都只是……」

  「伸手要錢?」

  「我有那個命。」馮薇吼道。

  「但現在你沒有了。」俞至剛很鄭重的告訴她。「我供你吃、供你住,但是你其他的花費、開銷,你必須自己去張羅,所以不用癡等我會給你一張金卡,然後讓你無限制的刷,沒有這種好事。」

  馮薇這會的反應可以用呆若木雞來形容,這不是她之前預料得到的,他怎麼能這麼對她呢?

  「如果你不出去工作賺錢,那你就要學會省吃儉用,我至少不會讓你餓著。」俞至剛沒有意思寵壞她,這個小女人需要教訓、需要改造,而他將是那個改變她的男人。

  「我不信……」她有些茫然。

  「你最好信。」

  「你不可能這麼對一個漂洋過海而來的無辜女人。」馮薇厭惡自己這樣的對白,但是她不想過苦日子,她也沒有過過苦日子。

  「你無辜?!」俞至剛的笑聲很響亮。

  「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該受到……」

  「馮薇,我只是要你自食其力,又不是要你去養一支軍隊,你到底在擔什麼心?難道你這點能力都沒有嗎?還虧了你是在美國長大,而且念到了大學畢業,英文還呱呱叫的。」俞至剛很圓滑的說,既捧了她也鼓勵了她。

  但馮薇沒有中計,她氣得呼吸急促。

  「你做得到的。」

  「那……」馮薇不能不識時務,她知道他不是在和她說著玩。「我去當你的秘書好了?」

  「馮薇,我已經有個秘書了,她四十出頭,英、日語說寫流利,而且拿到了相關科系的碩士學位,非常的有效率,所以我認為她的能力強過你,所以我並不打算換掉她。」俞至剛公事公辦。

  「那接電話的接線生?」她存心嘔他的。

  「有了。」

  「清潔工呢?我這個有大學文憑的清潔工應該可以進得了你的企業裡吧?」她糟蹋自己。

  「你做得來?要做我們的清潔工可是有試用期,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他要她知道世界可不是她原先想的那麼容易、美好。

  「所以你娶我的真正目的是要懲罰我、虐待我、折磨我?只為了我七年前的一些無心之語?」馮薇如果真的夠強悍,她應該現在就給他一個耳光的。

  「不!我只是想讓你瞭解什麼是真實世界。」

  「那我現在瞭解了,可不可以……」她不屑自己居然在討好他,但是為了生活,她又不得不如此。

  「就算我再富有,那也都是辛苦錢。」

  「我要的不多。」

  俞至剛好奇的問:「你的不多是多少?」

  「一個月只要五到十萬……」

  「五到十萬?!」俞至剛立即打斷她,看來她根本沒有學到任何事,還是活在她千金小姐的美夢裡。

  「你也知道那些名牌的東西……」

  「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用名牌的東西。」

  「但這些名牌的東西耐用、手工細、精緻,一分錢一分貨,你應該知道這道理,而且看看你自己……」馮薇指著他。「你身上穿的、用的,還不都是意大利、歐洲的名睥,所以……」

  「我花得起,但是你呢?你不是我。」

  「俞至剛,告訴我你不可能改變心意。」馮薇已經好話說盡,也搖尾乞憐到今自己厭惡、噁心的地步了。「我不會再求你,但如果你真執意如此,你可不要怪我做出什麼令你沒面子的事。」

  「你能做出什麼?」他看扁她似的。「拿自己的身體去賣嗎?」

  「我沒那麼賤格!」

  「那你能怎樣?」

  「你睜大眼睛看啊!」

  ☆☆☆

  當王綺知道俞至剛已經閃電結婚時,她的心立即為之全碎,這不是在她的料想之中,她一直還以為……

  王綺是蔣明的遣孀,當三年前蔣明出了車禍死亡之後,俞至剛就一直照顧著他們母子,他在自己的企業裡為她安排了一份工作,讓她的兒子蔣威國念最好的幼稚園,在她對蔣明的懷念愈來愈淡之後,她開始編織屬於她和俞至剛的未來,但是這會……

  不敢稱自己是國色天香的美女級人物,但是王綺有張瓜子臉,看起來漂殼、大方,雖然生了一個小孩,可是她把自己的身材控制得很好,她要讓自己配得上俞至剛,而且他一向也很疼多多,他是視這個他始終暱稱威國叫多多的小男孩為自己的兒子,怎麼現在——

  「你真的結婚了?」王綺的情緒是低落的,但是她把這份低落藏了起來。

  「我會騙你任何事嗎?」因為這會多多已經上床睡覺,所以俞至剛把該講的話講完之後,他就準備離開。

  「你娶了誰?」她非知道不可。

  「馮薇。」

  王綺知道這個女孩,七年前她就曾聽蔣明提過,她也知道俞至剛發了什麼誓,但當時他們夫妻都認為這好像是天方夜譚般,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更何況那女孩沒多久就回舊金山。

  但是後來他們夫婦也看著俞至剛的努力、成功,俞至剛並沒有忘記蔣明,他處處照顧著他們一家三口,只可惜蔣明沒這福分,三年前出了車禍死亡,並沒有這麼好的命可以分享自己好友成功後的成果。

  她還記得當年蔣明說俞至剛是怎麼記下馮薇好友家的地址、資料,而在他慢慢的發達之後,他又是怎麼請舊金山方面的徵信社查馮薇在美國的各種訊息,他是那麼認真而且嚴肅的在處理這一件事,而他真的做到了。

  「你真的娶了她?」王綺知道自己敗得無話可說,但她還是不甘心,她一直以為俞至剛會照顧她和多多一輩子的。

  「那是我七年來的目標。」俞至剛一笑。

  「這麼順利?她就那麼無異議的嫁了個陌生人,即使這個陌生男人有錢。」王綺有些不以為然。

  「這中間自然是有些過程。」

  「但都被你克服了?」

  「我非克服不可,如果不是馮薇,我今天也不可能這麼的飛黃騰達,難怪古時候有『一言興邦、一言喪邦』這樣的話。」俞至剛很幽默的說。

  「那……」王綺非問不可。「你對自己這個始終不悔的選擇感到滿意嗎?」

  「我不知道滿意的定義你是怎麼下的?」

  她的喉頭一緊。「那你後悔嗎?」

  「不。」這倒是俞至剛的肺腑之言。

  「那她呢?」

  「或許。」

  「所以你們的婚姻……」王綺好像又見到了一線的光明般,說不定這樁婚姻持續不久。

  「王綺,這樁婚姻肯定是會維持下去的。」俞至剛現在還不敢說他愛馮薇,但是馮薇給了他那麼多強烈、新鮮的感受,對她他不再只存有報復的心情,他更想驕寵她、疼惜她,但是是用他的方式,不是馮薇的方式。

  「你愛她?」王綺的心一滴一滴的正在淌著血,她對蔣明已沒有愛情,她的愛已轉移到了俞至剛的身上。

  「我必須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但我們一向什麼都談的。」王綺忍不住的提高音量。「你一直都沒當我是外人,尤其是在蔣明死後,你一直都對我很照顧。」

  「大嫂……」俞至剛不得不擡出這稱謂。

  「不要叫我大嫂,我是王綺,我們早就協議好你要叫我王綺,我不是你的大嫂,我也不想當你的大嫂,你應該知道我……」王綺真是想哭都哭不出來。「難道你不知道……」

  「我想我該走了。」俞至剛並不是感覺遲鈍的人,但是他對王綺只有尊敬,沒有其他任何的男女私情。

  「至剛——」

  「改天我會帶馮薇來給你瞧瞧。」

  「多多一定會很傷心。」王綺知道自己不該扯到自己的兒子,她痛恨自己拿兒子當武器,但是這是她惟一的自保之道。「他沒有想過……」

  「多一個阿姨疼他有什麼不好?」俞至剛不解的問。

  「馮薇會疼多多嗎?」

  「多多那麼可愛、聰明,沒有人會不疼他的,而且就我得到的資料,馮薇很喜歡小孩,她一定會和多多合得來的,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對你們母子不好,即使是馮薇。」俞至剛給王綺承諾和保證。

  「至剛……」王綺眼眶一紅的喚道。

  「什麼都不會變的,而你也多了一個朋友。」

  「是這樣嗎?」

  「是這樣。」

  王綺在心底搖頭,她絕不是多了一個朋友,她是多了一個敵人,一個妨礙她得到永遠幸福的敵人,她不會當馮薇是朋友……永遠不!

  ☆☆☆

  整幢屋子是靜悄悄的……

  在俞至剛投下了要馮薇自食其力的那顆炸彈之後,他預料她會有些反彈,但會反彈到什麼程度就非他能掌握的。

  想見馮薇的慾望居然是那麼的強烈,雖然中午才和她交戰過,但是之前在王綺家的感覺是沈重的,所以這一會他特別想要見到她。

  跨著大步上了樓,他直接來到馮薇的房門前,如果要問他真有什麼後悔的事,那就是他很後悔讓馮薇擁有單獨的房間,這會要進她的房間之前,還得很禮貌的敲敲門。

  而門俞至剛是敲了,但是並沒有任何的回應,就在他要闖進去時,樓下的大門開了,他立即轉身下樓,但他不忘裝出一臉的自在、輕鬆,他不會在這時候就讓馮薇知道他真正的感受。

  馮薇則是一臉的沮喪,所以當她看到是這個令她產生沮喪最主要原因的男人時,她別開了頭,只想視若無睹的從他的身邊走過。

  但俞至剛扯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你到哪去了?」

  「我去哪都要向你報告嗎?」她很沖的問。

  「對!」他霸道的道一句。

  「我去籌生活費,行嗎?」她火爆的說,想要摔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太大,她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

  「說清楚。」他嚴厲的道。

  她賭氣道:「你管我!」

  「茱麗!」他一火又叫了她的英文名字。

  「我既不是去偷也不是去賣,這樣行了嗎?」馮薇氣呼呼的,既然他不養她,既然她得現在學獨立,那她還怕他做什麼?!

  「你怎麼有鑰匙?」俞至剛記得自己並沒有給她鑰匙。

  「王太太給我的。」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會出門。」俞至剛有些不相信她的道。「你到底去了哪裡?」

  「我不告訴你。」

  「你要說。」

  「不!」

  俞至剛乾脆搶過她斜掛在肩上的皮包,開始不客氣的搜了起來,而皮包中除了她的護照、口紅、一個小錢包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當他接著打開她的小錢包,只見裡頭只有一張百元美鈔和一些硬幣,然後就是……一枚鑽戒,一枚他沒見過的戒指。

  在俞至剛搜皮包的同時,馮薇只是冷眼的看著他,因為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所以乾脆順了他的意,但是在這受辱的過程中,她的眼眶漸漸的紅了,在她的眼中已蓄了些淚水。

  「我可沒有偷你任何的東西。」馮薇冷冷又帶著些鼻音的語氣。「那枚戒指是我媽給我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去了哪裡?」俞至剛將整個皮包還給她,有些良心不安的。

  「我連去哪的自由也沒有嗎?」她快要哭了。

  「茱麗……」

  馮薇一個轉身的要往自己的房裡沖,她不要他看到她的眼淚,不要他的同情,可是她的腰卻被俞至剛一把抱住,她根本是動彈不得的。

  「放開我!」她的手指像有著利爪般的劃過他抓著她的手。「難道我連進房間的自由都沒有?」

  「你去了哪裡?」這是他惟一想知道的。

  「當鋪!」她吼了出來,知道自己拗不過他。「我去了當鋪,行嗎?」

  「你去了當鋪?!」不要說馮薇是個女人家,連俞至剛他這個大男人都沒有進過當鋪,而她居然——

  「我要賣戒指,行嗎?」她流下眼淚。

  「那結果呢?」

  「我捨不得,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茱麗……」

  「你放開我啦……」她不再忍耐、不再假裝堅強,低低切切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不會靠你、我也不屑給你養,你沒有什麼了不起,誰希罕你那些臭錢,我才不在乎你有多少錢……」

  「茱麗……」他除了低喃她的英文名字,一時心竟抽痛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去當鋪,他對她是不是太嚴厲了些?是不是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她的感受。「你應該跟我……商量的。」

  「我要回舊金山啦!」她哭了起來,哭得柔腸寸斷。

  抱著馮薇在階梯上坐了下來,俞至剛並不想對她如此的溫柔,但是她的眼淚扯動了他的心,她的憤怒也令他有些汗顏,所以他摟著她,任由她在他的懷裡哭著,從來沒有女人在他的懷裡哭過,令他有些無法承受。

  「如果你不哭,」他柔聲的和她談條件。「我想我們可以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馮薇微擡淚眼,瞪著他的臉,但是並沒有附和他的話,她不相信他會對她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

  「哭好像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你以為我喜歡哭嗎?」

  「那就別哭了。」

  「如果你是我,如果換成是你身處我目前的處境,我相信你也會哭的。」她得理不饒人。「你放開我!我不要讓你抱,我討厭你!」

  「茱麗,如果你是我,如果你身處我現在這樣的處境,我相信你也會認為自己並沒有任何的錯。」

  馮薇聽了他的話後,開始猛力的掙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但我們可以談——」

  「你去下地獄吧!」

第4章(2)

  ☆☆☆

  俞至剛沒有下地獄,他抱著馮薇起身,然後朝她的房間走去,這會她倒是不掙扎了,她可不想摔成植物人,只要忍一忍、熬一熬,她總還會有希望,她不會永遠困在這裡的。

  輕輕的將馮薇放到她的床上,在放下她的那一刻,他竟有著濃濃的不捨,很想就這麼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直到永遠……天啊!他居然已經想到了永遠。

  而一重獲自由的馮薇立刻跳下床,她站著和他對視,好像想和他大打一架似的,像只小母豹。

  「你打不過我的。」他羞辱她。

  她逞強的道:「你不要太有把握。」

  「你這算什麼?床頭打,然後床尾……」

  「俞至剛,我知道這是你家,但既然你暫時把這個房間借給我,所以我可以擁有這間房間完全的自主權,我要你馬上……」她指著門。

  「出去?」

  「出去!」

  但俞至剛非但沒有出去,他反而在房裡的床上坐了下來,然後掏出他的皮夾,拿出一疊簇新的鈔票,並沒有直接交給她,他只是把錢放在床上,然後看看她,眼裡的神情有些莫測高深。

  馮薇並沒有動,更沒有伸手去拿。

  「不要?」俞至剛笑笑的看她,這會他想死了她的身體、她的曲線,昨夜的經驗並不愉快,他很想給她一次美好的體驗,可是看她這一副想和他拚個你死我活的模樣,他似乎只能另找機會了。

  「給我的?」她不再有眼淚,小心的問著他。

  「借你的。」

  「借?!」

  「我說了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她咬牙切齒的問:「所以還要還你?!」

  「如果借錢可以不還的話,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俞至剛微微的扯動嘴角。「但我不會限制你還錢的時間。」

  「那要不要付你利息啊?」馮薇挖苦著他。

  「我想本金要得回來就可以了。」

  馮薇看著床上的錢,光是她身上這一百多塊的美金實在沒有什麼用處,拿到銀行去換台幣她都還怕會被銀行行員笑,所以在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情況下,她決定接受他的貸款,就當是救急。

  而一當馮薇的手碰到了那一疊新鈔時,俞至剛他的大手蓋上了她的,他笑得有些邪惡,直直的望著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謝謝?」

  「不該嗎?」

  「你這又不是要給我,只是借我而已,有什麼好謝的?」她才不要稱他的意,更不想委曲求全。

  「茱麗,如果你肯……」明知是自取其辱,但是俞至剛還是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你肯和我上床,陪我一夜,那麼……這三萬塊就是你賺到的,你一毛錢都不用還給我。

  「原來你真把我當妓女。」她也直視他,沒有迴避。「我一個晚上值三萬元?」

  「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

  「但你是這意思!」

  「我是你的丈夫……」

  「又來了!」她嚷著道,「如果你真要借錢給我就乾脆一點,不要在這裡和我談條件,我寧可當掉我媽給我的戒指,也不會賣自己的身體。」

  俞至剛聳聳肩,抽回自己的手,如果昨天可以重來,那他會多花一些時間,他會溫柔一些,但……

  「以後不管你去哪裡,我希望你事先告訴我一聲。」他極有佔有慾,並不怕她覺得他專橫、野蠻。

  「即使我是突然必須出門的?」

  「沒有什麼突然的。」他否決她的疑問。

  「但我並不知道你辦公室的電話,而如果你又剛好不在辦公室裡呢?」馮薇不想當犯人,更不希望被別人當犯人看,她是個二十五歲的獨立女人,她不需要連去個超商都得打電話知會他。

  俞至剛則立刻抓過她放在床頭邊上的便條紙,很清楚的寫了他辦公室的專線電話,他的大哥大號碼。「只要你一通電話,絕對可以找到我,甚至我在辦公室裡都會開著我的大哥大,所以不會找不到我。」

  「幹麼這麼麻煩?」她咕噥一句,把錢收到她床邊小櫃子的抽屜裡。

  「茱麗……」他嚴厲的表情。

  「我想打再打。」馮薇不置可否的道。

  「不要逼我交給你一支大哥大,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行蹤,那就只好由我隨時來查你的行蹤了。」俞至剛不想這麼在乎她,但他真的在乎。

  「我給你的觀感真的這麼差?」馮薇有些灰心喪志。「好像我隨時會紅杏出牆似的。」

  「馮薇——」

  「你知道你的表現像什麼嗎?」馮薇並不怕激怒他,因為經過她的觀察和瞭解,俞至剛只是表現得像個大男人,實際上他似乎沒有那麼的令人難以忍受,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她似的。

  「丈夫?」

  「惡棍。」

  「惡棍?!」他想著她這傳神的形容,忍不住的露出一臉笑意。「如果我真是惡棍,只怕你也不是什麼淑女。」

  馮薇有一點想笑,她必須承認他是有幽默感的,但是她還是沒笑,她不該有愉快的感覺,這男人奪走了她的貞操還不給她錢用,這是個絕對該殺千刀的男人。

  「晚安!」她下逐客令。

  俞至剛也真的起了身,接著他出其不意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祝你有個很甜美的好夢,我們明天見了。」

  馮薇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一時……她的感覺居然是甜蜜的。

  ☆☆☆

  已經注意了那個亮麗又帶著一些叛逆、驕縱氣質的女人好一會,陶敏琪是個從事保險的專業人員,雖然外界總喜歡以拉保險這不太尊重的語氣稱呼他們,但只要能令對方買份保險,她是不太在乎被怎麼說的。

  那女人差不多每半個小時就得去打一次電話,而每次講完電話回來總是氣沖沖的,但即使生氣,她依然是美得教人在心裡讚歎。

  陶敏琪之所以會一直注意那女人也有部分原因是自己面前所坐著的人令她感到乏味、無聊,這傢夥說什麼要買她的保險,然後約她到咖啡屋談,結果根本沒有扯到任何有關保險的事,這傢夥是在推銷他自己。

  再也坐不下去,借口碰到了朋友,陶敏琪很快的拿起皮包,走到那個女人的桌邊,也不問一聲,她就滑坐進對方面前的位子。

  「對不起,但你必須假裝一下你是我的朋友。」陶敏琪不希望自己被當成是瘋子,所以她一臉的誠懇。

  馮薇挑挑眉,但是沒有作聲。

  「有個討厭的男人,我必須擺脫他,他就坐在……」陶敏琪指了指她剛剛才坐過的位子。

  「我看到了。」馮薇簡單的說了一句。

  「肯幫忙嗎?」

  「我該怎麼做?」馮薇也爽快的問。

  「微笑,和我說話。」

  馮薇這會笑不太出來,但是既然已經說了要幫她,所以馮薇也只好露出笑臉,然後一副好像很開心的和這個陌生女人交談。

  「有些勉強……」陶敏琪看著漂亮的馮薇。

  「什麼?」

  「你的笑容。」

  馮薇乾脆不笑了,她只是往前坐了一些。「我想只要我們不停的講話,那傢夥會走開的,如果他還那麼不識相,那我就直接告訴他我們兩個是同性戀,他找錯對象了,這樣行嗎?」

  陶敏琪一向以為自己已經很敢講、很現代、很大女人了,但是這個看起來比她還小幾歲的女子一點也不輸她,所以當下她決定交這個朋友。

  「陶敏琪。」她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到對方的咖啡杯邊。「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馮薇拿起名片看了下,然後她看著這個看來成熟、現代感十足、都會女人型的美麗女子,她對陶敏琪亦是有些好感的,感覺就是這麼的難以形容、難以捉摸,她認為自己和這女人合得來。

  「馮薇。」她自我介紹著。

  「很美的名字。」

  「謝謝!」馮薇自嘲的揉揉鼻子,名字美有什麼用,她的命運卻很坎坷,在七年前當她無心的侮辱了俞至剛之後,就注定了她日後坎坷的命運。

  「我是從事保險的專業人員,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買保險的。」陶敏琪知道一般人很怕碰到拉保險的,這個錯誤但根深抵固的觀念似乎一直沒有改變過。

  「你錯了,我有買保險的觀念,只是我怕我沒有錢繳……」馮薇這人很坦白。

  「你……有什麼困難嗎?」陶敏琪這女人是很阿莎力的,碰到對了味的人,她是可以掏心掏肺的。

  馮薇只是苦笑。

  「只要我幫得上忙——」

  「陶敏琪,我們剛剛才認識。」馮薇有些訝異,台北的人都是如此熱情、如此的不設防嗎?

  「我覺得我們兩個很投緣。」

  「你並不瞭解我……」

  「多聊上幾句就瞭解了。」

  「那……」馮薇決定嚇嚇她,她不信這個陶敏琪真的如此心胸開闊、如此輕易就信任別人。「我老公買了巨額的保險,如果我不著痕跡的謀殺了他,那……我是不是可以領到大筆的賠償金?」

  「你要先確定受益人是你。」陶敏琪故作正經的也壓低音量,很小心的回答她。

  「就這樣?」馮薇失笑。

  「而且你要不露任何的馬腳,計劃必須是天衣無縫的,你也知道這些保險公司,只要有一點點的懷疑,他們是不會付半毛錢的,所以除非你確定萬無一失了,否則千萬別輕易嘗試。」陶敏琪似乎是在教她使壞。

  「你……」馮薇開心的笑了出來,她已經很久沒這麼發自內心的笑過、開心過。

  「你真的結婚了?」

  「結了。」她馬上變得悲哀狀。

  「有個很可怕的丈夫?」陶敏琪試探性的問。

  「非常可怕。」馮薇一哼。

  「而你想謀殺他好領保險賠償金?」

  「可是就如你說的,我得確定保險受益人是我,但我們才剛結婚不久,我想……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馮薇的心情其實並沒有那麼差。

  「馮薇,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你了,」陶敏琪故作有些舉棋不定的表情。「你這麼年輕。」

  「二十五了。」

  「那像我們這種三十歲又未婚的女人,是否全該去撞牆?」陶敏琪自我調侃的道。「馮薇,或許你真有個故事、或許你是真的需要幫忙,但就衝著你剛才的熱心、你的爽快,我是交定你這個朋友了。」

  「你沒被我嚇到?」

  「我不嚇人就已經很不錯了,而如果這會你也想交我這個朋友,那麼告訴我你那個悲慘的故事如何?」

  「你有興趣?」馮薇很高興自己這麼快就能交到朋友。

  「我都快好奇死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26:18

第5章(1)

  雖然已經跟俞至剛在電話中報備了要晚些回家,但是馮薇還是沒料到自己會和陶敏琪一見如故,她幾乎把自己的前四分之一世紀的事都告訴了陶敏琪,所以這一聊,她回到家已經九點多,其實這也不算晚,只不過很不巧的,俞至剛已經先她回到家裡。

  而俞至剛也沒有限制她自由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她可以和一個朋友聊那麼久,是在訴苦嗎?還是真有那麼多話可以聊?

  「是個女的。」怕俞至剛會和她沒完沒了的牽扯不清,所以馮薇主動的表明了她聊天的對象。

  「不是安妮塔。」他說的是史嘉綺的英文名字。

  「不是。」

  「新認識的朋友?」俞至剛把剛剛正在看的報紙對折好。「你們好像挺有得聊的嘛!」

  「你有意見嗎?」以為俞至剛是在諷刺她,所以她馬上還以顏色。「還是我連交個朋友都要經過你的同意?」

  「我不會這麼不講理。」

  「那我可以上去了?」她說完欲上樓。

  「你吃過晚飯了嗎?」俞至剛叫住她,他並不是沒有地方去,而他之所以早回來就是想和她聚聚,家裡有個女人在的感覺不一樣,特別是這個女人令自己又愛又恨的話……一想到又愛又恨,連俞至剛自己都怔住了,他怎麼會用到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感覺?

  又愛又恨——這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啊?

  「我喝了一肚子的咖啡,所以並不會餓。」馮薇是真的不餓,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俞至剛單獨相處,他們之間好像不是火爆就是冷漠。

  「那麼……我們聊聊。」俞至剛邀她,看他們這情景實在不像是一對夫妻,而他更不希望馮薇把自己當房客似的。

  她驚異於他會想和她聊聊。「聊什麼?」

  「那你和你的新朋友都聊些什麼?」

  「你若知道我們都聊什麼,那你鐵會傷心的。」她的話有著弦外之音。

  「全是我的壞話?!」俞至剛並沒有生氣的表情。

  「大部分。」她有些俏皮的道,既然他沒有暴跳如雷的反應,那她也就放膽的說了。

  「那你可以現在當我的面再說一次。」

  「真的?」馮薇走到樓梯邊,在第二階的階梯上坐了下來,她這個人並不難搞,只要敬她三分,她絕對可以是溫柔、善體人意的,所以當俞至剛如此隨和時,她也就不把他當仇人看了。

  俞至剛點點頭,接著他起身離開了沙發,居然也來到了階梯邊,而且就選和她同一階樓梯,他也坐了下來,和她肩並肩的靠坐在一起,好像這是最自然、最理應如此的一件事似的。

  馮薇對俞至剛的舉動則投以一個困惑的眼神,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居然成了明友?

  「說啊!」他鼓勵她快說。

  馮薇一時不解的問道:「什麼?」

  「我的壞話啊!」

  「你真的要聽?」

  「我想能當著我的面講出來的話應該就不會多難聽,而且你會有那些反應,我大概也可以猜得出來。」俞至剛用肩膀去頂了她一下。

  「你並不瞭解我,搞不好……」馮薇不想被他看扁了。「搞不好我連你的祖宗八代都罵了進去。」

  「你有嗎?」

  「當然沒有!」馮薇馬上嚴正的抗議。「我這個人向來一是一,二是二,我才不會把一些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不像你。」

  「我牽扯誰了?」他必須弄清楚。

  「我媽。」馮薇一想到她在舊金山的母親,忍不住的就話裡帶著鼻音。「我媽一定很恨自己的公司出了問題,恨她不能保護我,如果她有選擇,她並不缺錢的話,你以為她會把我嫁給你?」

  「馮薇,嫁我真的是那麼糟的一件事嗎?我一直都以為自己的條件不差,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但你的錢並沒有要給老婆用的意思。」她插進話。「或者你根本就是不想給我用。」

  「我不喜歡寄生蟲……」

  「但我不是寄生蟲,我是你的老婆!」

  「那如果我要你現在和我上床,你會肯嗎?」俞至剛立刻逮住這個機會,馬上要她下不了台。「既然你是我的老婆。」

  馮薇除了側過身瞪他,實在無話可說。

  「如果你肯做一個『正常』的老婆,那麼我也可以任你花錢花個夠,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他誘惑她的。「最『糟』的那一次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會不一樣。」

  「俞至剛,性並不是……也不應該是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事。」馮薇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但至少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俞至剛開導她。「我們不是聖人,我既不是和尚,你也不是尼姑。」

  「那你何必非娶我不可?你大可以娶一個喜歡和男人上床、喜歡做那一件事的女人來當老婆啊!」馮薇也給他難看的說。「你幹嘛去想我七年前說過什麼,你為什麼不為你自己的需要著想呢?」

  「我以為……你很行的。」俞至剛不知他們怎麼扯著、扯著,居然又撕破了臉。

  「現在你知道自己錯了,你可以和我離婚……」

  「門都沒有!」

  「那你往後的性生活會很枯燥無味哦,不要怪我害了你。」她恨透了他的冥頑不靈。

  「茱麗,除非你這三萬塊永遠用不完,否則你總會有來求我的一天。」俞至剛絕對有耐心等,他是說什麼都不想再勉強她了。

  「我可以找工作。」

  「如果你這個千金小姐找得到的話。」

  「我可以……去拉保險。」一想到陶敏琪這個朋友,馮薇的膽子就大了。「很多事我都可以做。」

  「你以為拉保險這麼容易?那你來拉我啊!我先當你實驗的對象,如果你連我都搞不定,憑什麼想賺別人的錢?」他又在潑她冷水了。

  馮薇不想再聊了,她站了起來。「聊天結束,我要去休息了,但我必須告訴你一句話,天無絕人之路,你不會天天當勝利者的。」

  「沒風度。」他笑她,但是並沒有阻止她的行動。「對了,明天晚上我會帶一個好朋友回家來,我希望你能扮演好女主人的角色。」

  「你是說我必須笑容可掬、高貴大方、優雅迷人?」馮薇站在高處低頭看他。

  「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俞至剛揶揄她。

  她模稜兩可的說:「看本姑娘高興!」

  「你會喜歡這個人的。」

  「你的好朋友……」馮薇搖搖頭,一個除非天下紅雨的吃驚表情。「叫我去喜歡你的好朋友?俞至剛,我看你要求得太過離譜了,我連你都不喜歡了,我又怎麼可能去喜歡你的好友?」

  「你會收回你的話。」俞至剛胸有成竹的道。

  馮薇只回以一個冷哼。

  ☆☆☆

  馮薇真的得收回自己的話,才吃完一頓飯,她就真的喜歡上詹啟峰,喜歡他的忠厚、不具侵略性、坦率,更喜歡他的幽默、篤實、友善,如果俞至剛是惡棍,那詹啟峰絕對是個神父級的好人。

  「詹啟峰,你真的很有意思……」被他的笑話給笑出了眼淚,所以馮薇給了他最真誠的一句讚美。

  「這笑話真的這麼好笑?」詹啟峰看看俞至剛,有些受寵若驚的問。

  「好笑!」她肯定的點頭說。

  「我從一本雜誌上看來的。」

  「真的很好笑……」

  詹啟峰也是立刻就喜歡上馮薇,他知道俞至剛為什麼娶她,所以他之前假定了她是一個傲慢、難以溝通、驕縱無度的女人,但是在真正的接觸了她之後,他才知道她也只不過是一個直率、自然、自主性較強的大女孩罷了,她一點都不難相處。

  「你老公也很會講笑話的。」怕搶了自己老友的風頭,詹啟峰替俞至剛做面子的說。

  然而一提到俞至剛,馮薇就沒有那麼好的表情,她很快就變了另一張臉。

  俞至剛知道馮薇會有這種反應,而他只是報以一笑,並沒有什麼劇烈的反應,事實上詹啟峰和馮薇能合得來對他是有好處的,至少詹啟峰的話,馮薇比較可以聽得進去,他有了個幫手。

  「我再去切點水果。」馮薇起身,似乎只要一提到俞至剛,馮薇的表現都不會太好。

  詹啟峰看著馮薇纖細、窈窕的背影,接著他不解的看著好友,俞至剛對女人明明很有一套,總是無往不利,為什麼會罩不住馮薇呢?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能對她再做什麼?!從那一次之後,我連碰都沒再碰過她。」俞至剛很無辜的說。

  「那為什麼……」

  「可能因為是我沒有給她錢花,所以她一直忿忿不平吧!」俞至剛發現馮薇還是挺孩子氣的,她的表現有點像是要不到零用錢而鬧彆扭的小孩。

  「你沒給她錢花?!」詹啟事完全不能理解。

  「我為什麼要?我已經花了七十萬美金。」

  「但你那麼有錢……」

  「所以她以為她就該過揮霍無度的生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詹啟峰當然不希望這世界上又多一個只會花錢而從不想努力付出的人,但是一點點的生活費或是零用錢,應該也不過分嘛。「可是你多少可以給一點嘛!」

  「可是她這麼年輕,而且還是在美國受教育、長大的,她應該是一個獨立而且懂得自給自足的人。」俞至剛不要她有手一伸就能要到錢的錯誤念頭。

  「但她嫁了個有錢丈夫……」

  「所以?」

  「所以她至少可過一種……」詹啟峰已經在護著馮薇了。「比普通女人稍微好一點的生活嘛!」

  「她有得吃、有得住,只要她不買些根本不必要的東西,她是不怎麼需要錢的。」

  「但她是女人,女人總會買一些不是必須需要,但是她們卻喜歡擁有的東西。」詹啟峰還是站在馮薇這邊。

  「像鑽石、珠寶?」

  「不,不是那些——」

  「啟峰,你現在到底是誰的好朋友啊?」俞至剛搖搖頭,他知道馮薇是有致命的女性魅力,但是沒有想到連詹啟峰這麼正派、老實、中規中矩的好男人都會豎白旗。「你該替我說話的。」

  「可是女人是弱者,我必須……」

  「馮薇絕不是弱者。」

  「她剛到台灣來……」

  「啟峰,你真的不必去同情她、可憐她,她比哪個女人都強悍、都有韌性,你想打敗她?」俞至剛瞄了廚房一眼。「她或許會哭、會脆弱上那麼三秒鐘,但馬上她又會生龍活虎起來的。」

  「王綺知道嗎?」詹啟峰有些擔心的問。

  「我告訴過她了。」

  「她的反應呢?」

  「啟峰,我要結婚是我的事,我娶了誰也是我的事,為什麼我要去在乎她的反應呢?」俞至剛有些不以為然的,他認為這是他個人的私事。

  「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都知道她對你……雖然她的丈夫曾是你同事、你的好友,但她的丈夫已死,她對你……」詹啟峰很會看人、看事情,他看得出王綺心裡在想什麼。

  「啟峰,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的私情,我只是在照顧一個好友的妻子和兒子,我錯了嗎?」俞至剛問著自己,也同時問著詹啟峰。

  「你是沒錯,但是王綺可沒有這麼想,連多多都把你當爸爸看,叫你一聲乾爹,你說……」

  俞至剛不語的皺著眉。

  「馮薇知道他們母子的事嗎?」

  「我沒提。」

  「為什麼不提?」詹啟峰微微的一笑。「她們遲早會碰面的,只要你和馮薇的婚姻關係可以維持得夠久,而說真的……這到底是一樁懲罰性的婚姻,只是暫時性的而已,還是……你想讓它長長久久?」

  俞至剛一時真的無法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最終要的是什麼,現在還不確定。

  「至剛,我喜歡馮薇,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希望你去傷害到她。」詹敵峰認真的表明。

  「謝謝你。」馮薇沒有出任何聲音的就已經來到客廳,她只來得及聽到這些話,但她已對詹啟峰感謝萬分。「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去喜歡俞至剛的朋友,但是詹啟峰……我也喜歡你。」

  詹敔峰看著俞至剛,有些糗糗的笑。

  「早知道我就和你打個賭。」俞至剛是完全不以為意。「你不是說過……」

  「我知道我說過什麼。」馮薇打斷他。「你不必再提醒我,我收回我的話。」

  「所以我這個無辜的人並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詹啟峰一臉的慶幸神情。「沒有失去一個老朋友,而又多交了一個新朋友?」

  「你的確是交到了我這個新朋友,如果我被欺負了……」馮薇的眼睛瞟了俞至剛一下。「我會去找你的。」

  詹啟峰說著玩的道:「你要我替你出頭?」

  「行嗎?」

  「我怕我會打不贏你老公。」

  「那就和他絕交。」馮薇要教壞詹啟峰似的說道。

  「夠了,我不想再聽下去了。」俞至剛故作嚴肅、不滿。「你們好像是在進行什麼陰謀,要革誰的命似的,拜託,我人還站在這裡,給我一點尊嚴好不好?」

  馮薇先是哼了一聲,但卻又轉頭對詹啟峰一笑。

  「茱麗……」這下俞至剛不得不出聲為自己講句話。「別忘了你是誰的老婆,誰才是你的老公。」

  「只怕我想忘,你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我忘了。」她像個頑皮孩子般的回了嘴。

  「停戰,好嗎?」詹啟峰馬上當起了和平天使。「至少在我還在這裡的時候。」

  俞至剛和馮薇互視一眼,其實情況沒有這麼糟,也許之前他們的開始並不樂觀,但是……再一路走下去的話,未必不會峰迴路轉。

  至少俞至剛是這麼希望的。

第5章(2)

  ☆☆☆

  和陶敏琪一起約了去看目前全世界最熱門的電影「鐵達尼號」,也不知是被動人、深刻的劇情所感,還是想到了自己也不是很如意的處境,馮薇在電影院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只差沒把戲院哭成了一片淚海。

  而一出了電影院,馮薇倒也堅強的,她並沒有陷入悲傷的情緒中,反而拉著陶敏琪逛街買東西,由於百貨公司目前也正好打五折,所以她是有些不顧一切的買著,讓看在眼裡的陶敏琪,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正因為陶敏琪清楚馮薇的經濟狀況,所以她必須勸阻馮薇,當她看著馮薇在售貨小姐的大力推銷之下,準備買下—條並不太適合她的花長裙時,她出聲了。

  「茱麗,這條裙子不適合你。」

  馮薇有了猶豫。「不適合嗎?」

  「太老氣了。」

  「可是打了五折……」

  「你不會真的想穿的!」

  「可是——」

  陶敏琪乾脆把馮薇拖走,由於自己從事的是保險業,有多少業績才能領多少薪水,所以陶敏琪一向是精打細算的,除非真的是她很需要、很滿意、不買就會後悔一生的東西,不然她是不會掏錢的。

  「敏琪……」馮薇有些不甘心的咕噥。

  「不是我想哪壺不闊提哪壺,但是我得勸你看看自己的荷包,你的三萬塊現在可能剩不到一半,而你的丈夫對你好像不是很大方哦!」陶敏琪眨了眨眼。

  「但人應該活在當下的。」馮薇也有她的道理。「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這會畢竟不是站在『鐵達尼號』上,而且只要我們小心的過馬路、不要在天黑之後還在外面逗留、不要碰上精神異常的變態者,那……」陶敏琪有些諷世的說。「我們照理可以活很久的。」

  「你忘了提到癌症。」

  「好吧!只要不莫名其妙的得到癌症,還有我說的那些情形,那我們應該可以活很久。」陶敏琪又說。

  「但活那麼久又如何?我並不快樂……」

  「茱麗,其實說句你不要生氣的話……」陶敏琪沈吟了下。「你老公已經很不錯了。」

  「什麼?!」馮薇差點跳了起來。

  陶敏琪把馮薇拉到這層樓出口邊的一張長椅上,她將馮薇按坐了下去,自己也跟著坐在馮薇的身邊。

  「茱麗,這個男人雖然嘴裡說不給你錢用,但是你這三萬元是哪裡來的?」陶敏琪畢竟世故,而且見識比馮薇要多得多,更何況旁觀者清。

  「是他借我的……」

  「他規定了要你什麼時候還?非還不可嗎?」

  馮薇答不上話。

  「也許他曾在言語上傷了你,也許他硬是把你從舊金山娶到了台灣,也許你們之間的第一次並不是很愉快的經驗,但是這個男人打過你、罵過你、真正的傷害過你嗎?」陶敏琪一件一件的分析著。

  「可是他的動機……」

  「我沒說他的動機值得鼓勵,但是這個男人對你比起很多男人對待女人的方式……」陶敏琪居然有些羨慕。「真的是很好了。」

  「敏琪!」馮薇眼睛冒著怒火。

  「很多男人把女人當垃圾、當花瓶、當洩慾的工具,用了就丟,甚至是根本就不認帳……」陶敏琪感慨的說。「你如果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幸,那你應該去聽聽晚晴協會那些女人的心聲。」

  「照你這麼說……我該覺得自己很幸運?」馮薇哭笑不得,難道她該跪下來吻吻俞至剛的腳趾頭嗎?

  「至少也沒那麼不幸。」

  「謝謝你哦!」馮薇做了個鬼臉。

  「活到了三十歲,我也談過幾次戀愛,只是……」陶敏琪一個又深又長的歎息。「我好像都沒有碰對人,沒有一個好男人被我遇過。」

  「緣分沒到吧?」馮薇反過來安慰起她。

  「緣分?我不知道等到自己四十歲還嫁不出去時,會不會去想到這兩個字?」陶敏琪有些自嘲的說。

  「你會嫁出去的。」

  「你保證?」

  「你漂亮又有智慧,現代又能幹,你為什麼會嫁不出去?」馮薇給陶敏琪打氣,這也是事實啊!

  「茱麗,你這張嘴是很甜,只可惜……」像大姊般的,陶敏琪揉了揉馮薇的頭。「只可惜好男人要不已經是當了某些好女人的老公,就是還沒有從娘胎裡蹦出來,所以……我想我早就放棄了。」

  「我可以幫你介紹男朋友。」馮薇的腦子靈光一閃,立刻就想到了詹啟峰。「我有一個——」

  「算了。」

  「是個好男人。」

  「如果真有這麼好,只怕也輪不到我,如果真有這麼好,只怕他早就被其他女人給訂了。」陶敏琪很看開的說。「其實女人也不一定需要男人、需要婚姻,只要能把自己打理好,單身也是很不錯的一種生活方式。」

  「所以我渴望恢復單身啊!」馮薇鼻子一哼。

  「像你老公那樣的男人……」雖然陶敏琪並沒有見過他,但是她倒也沒那麼排斥。「我勸你還是留著吧,不要等到真失去了才來追悔不已。」

  「這你就太看不起我了,既然我並不愛他,就算真失去了,又有什麼好傷心的?」馮薇倔強的表情。

  「不和你辯了啦,反正你要省點用,否則……」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拉保險啊!」馮薇有些天真的說,在這方面她是完全的樂觀。

  「你以為拉保險這麼容易?」

  「我可以學啊!」

  「你受得了看人臉色或是旁人的冷嘲熟諷嗎?」

  「如果你受得了,那我也可以受得了。」

  「茱麗……」馮薇的簡單令陶敏琪又憐又好笑的。「你這個千金小姐不會知道什麼是人情冷暖,什麼是世態炎涼,當你有求於人時……你會受不了的,說不定你還會哭哭啼啼的跑回家要老公給你安慰。」

  「敏琪……」馮薇真的要生氣了。

  「茱麗,如果我是你,那我會好好的對待我那個多金的老公,到時就不怕他不給我錢用,其實男人也沒那麼難對付,只要嘴甜一點、溫柔一點、聽話一點、撒嬌一點……」

  「你乾脆叫我去跳海算了。」馮薇是完全的嗤之以鼻。「等到我真的沒錢時,我會想出辦法的。」

  「你真的有辦法?」

  「我念的或許不是哈佛大學,但我的每一科成績可都是拿A的。」馮薇一臉的得意。

  「只要你『斗』得過你老公,我完全沒有意見。」陶敏琪攤了攤手。

  「那我們就再去「瞎拼』。」馮薇立刻拉起了陶敏琪。

  「茱麗……」

  「買了再說吧!」

  ☆☆☆

  俞至剛接到了王太太一通哭哭啼啼的電話,逼得他正開到一半的會議不得不暫停,他不知道馮薇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只知道王太太直說她需要這份工作,她不能離開,如果她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她可以改進,總之弄得俞至剛一頭霧水。

  立即要司機載他回家,俞至剛知道馮薇可能任性、刁蠻,但她還不至於到不可理喻或是無法無天的地步,所以他決定當面和這小妮子說清楚。

  當他趕回家時,只見馮薇穿了件圍裙,然後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她正在洗一些清菜,看起來雖然可愛、漂亮得要命,但這還是無法解釋王太太的那件事,而且這個小女人怎麼會想進廚房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很乾脆的質問她。

  她裝傻。「什麼事?」

  「王太太的事。」

  「哦!」

  「哦?」

  「你要我說什麼?」

  「你到底對她怎麼了?」

  「我沒有對她做什麼啊!我只是……」馮薇拿起菜刀,開始切砧板上的—塊豬肉。「我只是請她……我把她辭退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俞至剛真的是很不高興,他雙手擦著腰,好像準備要大發雷霆似的。

  「因為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她。」

  「我們不需要?」

  「我覺得……」先放下菜刀,馮薇對廚房的事一點都不熟,她不希望自己在邊切豬肉邊和俞至剛吵時,把自己的手指頭都給切掉了。「我可以勝任王太太的工作,所以我決定……」

  「你要當傭人?!」如果不是俞至剛太氣了,那他一定會笑翻在地上,這真的是太好笑了。

  「不可以嗎?」馮薇反問他。「只是洗洗衣服、買買菜、弄弄飯、收拾一下屋子,有什麼難的?」

  「你……」☆竹軒墨坊☆

  「我問過王太太了,你給她一個月四萬塊的薪水,而我……」馮薇一副施恩的口吻。「我只要你三萬六千塊,給你打了九折,對於這樣的安排,我想……你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俞至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在聽完了馮薇的話之後,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好好的揍她一頓,還是對她的創舉加以大大的讚揚,她居然想得出這樣的方式?!

  「你同意嗎?」她小聲的問著。

  「你到底是想笑死我?還是想要氣死我?」

  馮薇認真的表情說:「我是認真的。」

  「所以以後你打算自己弄三餐、自己上市場買菜、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掃家裡?」俞至剛冷冷的一笑。

  「我可以。」

  「只是為了每個月的三萬六千塊薪水?」俞至剛真想打她一頓屁股。「如果我覺得你不值這個價錢呢?」

  她嘟著嘴說:「那就三萬嘛!」

  「我說你連三千塊都不值。」

  「俞至剛!」馮薇抓起砧板上的菜刀,她不會砍人,但是她至少可以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他實在是太侮辱人了,她真的是這麼不諳家事的女人嗎?居然被他講得如此一文不值?王太太可以拿到每個月四萬的薪水,而她竟然連三千塊都拿不到。

  「其實你真正的重點是要逼我給你錢,對不對?」俞至剛很瞭解馮薇的心理,她的這個小手段並不是很高明。

  馮薇自然不會承認,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不!我只是覺得我們才兩個人,根本不需要用傭人,你自己也說過,我憑什麼這麼好命,所以我決定自立自強啊!我又錯了嗎?」

  「你這個愛狡辯的……」

  「我可以馬上秀給你看。」對自己未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下的決定,她是急於扳回一城的。「我可以很快就把這些肉切好……」

  「茱麗……」

  「你看!」馮薇很快的在砧板上切著肉,結果因為又急又有些分心,立刻就掛了彩,菜刀非但沒有切到豬肉,反而切到了她的大拇指,她馬上一聲慘叫,只見砧板上是一小攤她的血。

  「茱麗——」俞至剛立刻衝了過來,抓起她被切傷的手。「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看你……」

  「好痛……」馮薇又痛又怕的表情,她的眼淚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掉落,她向來就怕血,更何況是自己的血。「我不知道怎麼會……」

  俞至剛隨即將她拉到餐椅上坐下,並且馬上去找急救箱,他必須看看她到底是傷成什麼程度,如果傷口太大,他只好將她送急診去縫幾針,而一想到她可能切掉自己的手指頭,他就……不該是這樣的!

  而馮薇這一招不是苦肉計,她絕不會傻到拿自己的指頭開玩笑,實在是她太求好心切,想證明她吃得下傭人這工作,結果……她似乎是自取其辱而且傷己又被俞至剛給笑話,一點也得不償失。

  拿到急救箱,俞至剛立即處理她的傷口,當他用棉花拭去依然留在她指頭上的血漬,當他看到了那大約有一公分長的傷口時,他歎息了一聲。

  「你高興了?」他心疼的訓她。

  「你還說?」馮薇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要不是你……都是你害的啦!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你。」

  「但我一點也不高興!」

  「因為我並沒有切掉我的手指頭。」

  俞至剛還是歎息,他先遞了幾張面紙給她,然後才開始處理她的傷口,幸好她的手指頭沒有再流血,幸好她並沒有切到筋,這狀況還在他能掌控的範圍之內,所以他溫柔、細心,而且是無比小心翼翼的幫她消炎上藥、包紮,他做得比護士還專業。

  馮薇在這傷口處理的過程中自然會痛,但是她只是勇敢的擦掉了眼淚,她不能再哭,不能再讓俞至剛看她的笑話,她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女人,可不是一個只有五歲,一受點傷就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這樣應該行了……」俞至剛又仔細的看了下他的包紮成果。「不可以碰到水,如果有什麼感染或是不舒服的地方,我們就得上醫院。」

  「我死不了的!」她負氣的說。

  「我絕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閃失。」

  「所以你一點也不幸災樂禍?」

  「茱麗……」俞至剛歎了一聲。「你贏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29:55

第6章(1)

  「我贏了?」

  「茱麗,你不必再拿你的手指頭開玩笑,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收拾屋子而把自己跌成重傷,所以我一個月給你三萬塊的零用錢。」俞至剛並不想輸,但是他又不能不妥協,他絕不要馮薇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真的要……」馮薇仲了伸舌頭。

  「這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那王太太……」

  「我會去告訴她是她誤解了你的意思,你並沒有要炒她魷魚的打算。」俞至剛替馮薇善後。

  「好啊!我也會再向她說一聲對不起,我絕不是有意要給她帶來困擾,這是一個……小誤會。」馮薇突然變得很識大體、很善解人意。

  俞至剛搖搖頭的看著馮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拿她怎麼辦,他並不想對她這麼好、這麼厚待她,可是到頭來……

  「茱麗,在我盡了我做丈夫該盡的責任之後,而你……」

  「別想!」

  「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但是我不可能永遠等你……」俞至剛也強硬的道。「一個月如何?我想你可以在這一個月之內努力的去瞭解我、接受我,我並不想過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

  「但是我不……」

  「一個月。」

  「時間太短了。」

  「馮薇,你已經佔盡了便宜,所以不要再和我討價還價了,好嗎?」俞至剛很忍耐的說。「我只能再讓到這一步了,不要得寸進尺。」

  馮薇閉上了她的嘴,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能混就混、能拖就拖,誰知道一個月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雖然她沒有點頭,但是她也沒有搖頭,反正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必須再回公司,你想你能遠離血腥和意外嗎?」他不是在諷刺她,只是希望她能小心些。

  「你放心,即使我是嫁給了你,但人生依然是美好的,是值得活下去的,所以你別操心,我不會殺了自己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

  「你……好像是真的關心我?」馮薇明知自己不該這麼問他,這似乎太親密了些,但她還是管住自己舌頭的問了。

  「你不希望我關心你?」他望著她。

  「我以為你根本就不會關心我。」她坦白的道。

  「但如果我真的關心你呢?」俞至剛突然拉了張椅子,坐到她的面前,既然她提出這個質疑。「如果我並不在乎七年前你說過的那些話,如果我並不想懲罰你或是折磨你,你能相信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這個婚姻還有什麼好維持下去的?」馮薇心平氣和的問他。

  「所以如果我們這個婚姻要維持下去的話,我們之間就要有恨、有折磨、有怨?」俞至剛有些落寞的問著她。

  「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愛啊!」

  他問得犀利。「永遠也不會有嗎?」

  「你會愛上我?」她把問題丟回給他。

  「你會愛上我嗎?」他也如法泡製。「如果我不再提七年前的事,如果我讓你花錢花個夠,那麼你是不是會……」

  「俞至剛,我沒那麼虛榮、拜金。」她受不了他一直提到錢。「好像我眼裡只有你的錢似的。」

  「不談錢。那你怎麼說?」

  「我不知道。」她率直的道。「你也沒有回答我。」

  「所以我們暫時先保留我們彼此的答案,給對方多一些時間、包容如何?」不曾這麼理性的和馮薇談過,而他覺得這樣頂好的,他和馮薇總不能永遠的劍拔弩張,像什麼仇敵似的。

  馮薇想了下,終於對他點了點頭,因為如果換成她是他,說不定她沒有他這麼的好風度和修養,因為從種種小事看起來,他真的是挺呵護她的,這個男人或許沒有他平日所表現出來的那麼酷。

  「這算是好的開始嗎?」他露出一笑。

  「我希望是。」

  「我也希望是。」

  ☆☆☆

  因為俞至剛一直沒有安排自己和他的老婆碰面,所以有那麼一天,帶著自己六歲的兒子多多,王綺找上了俞家。

  曾經來過這幢豪宅數次,但那是在蔣明還沒有發生車禍去世之前,在蔣明死後,大都是俞至剛去看他們母子,他們反而很少來,如今再來到這華麗的大屋,王綺不禁有著又羨慕又嫉妒的表情,這應該是她和多多的,不是嗎?

  是個漂亮的女孩來開的門,王綺心想她應該就是俞至剛的老婆,甜美、亮麗、有著千金小姐的氣息,不可能會錯的。

  「你好,我是王綺,不知道至剛有沒有跟你提過我,但我是來看新娘子的。」王綺很落落大方的說。

  馮薇露出了笑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而且還帶個孩子。

  「多多,叫阿姨。」王綺命令著兒子。

  「阿姨。」多多童稚的聲音。

  「你好……多多……」馮薇有些失措的,這對母子和俞至剛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可以進去嗎?」王綺有些客套的問,她的語氣雖然溫柔,但眼神卻是銳利的,不過還不瞭解這個女孩,所以她保持一種並不熟絡而且有距離的禮貌。「很抱歉沒有通知就這麼闖來了。」

  「不會、不會……」馮薇連聲的說。「請進,我只是一時腦筋還有些轉不過來而已。」

  「我們太冒昧了。」

  「哪裡?」

  客氣完之後,馮薇隨即招呼他們進屋,她看得出這對母子對這環境並不陌生,所以在請他們坐下之後,她立刻去張羅了一些吃的、喝的,王太大很會做些蛋糕、小餅乾的,平日馮薇不怎麼吃,但現在可真是派上了用場。

  當馮薇端著東西出來時,只見那叫多多的小男孩四處張望著,有些坐不住的浮躁在。

  「我要找爸爸……」他嚷嚷著。

  馮薇差一點就摔一跤,她有些驚嚇狀的看著多多和王綺,天啊!這種有些像連續劇的情節,難道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多多,是乾爸,不可以叫爸爸。」王綺雖然罵著兒子,但語氣卻是縱容的。

  「我要找爸爸……」多多哪管什麼爸爸或乾爸爸的。

  「多多……」

  「沒關係啦!」馮薇除了這樣說,她又能說什麼?

  王綺搖搖頭,然後從她隨身、不算小的皮包裡,拿出一盒拼圖,似乎很瞭解怎麼安撫自己的小孩,而且她今天是要來和這女孩過招的,可不能讓她的兒子和她過不去,她是有備而來的。

  小男孩在拼圖、餅乾、蛋糕、養樂多的誘惑下,似乎不再去管大人的事,他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吃、安靜的玩著拼圖,可見王綺平日的教育不算太差,她還管得住這個小男生。

  「不好意思……」王綺並不是很真心的道歉。

  「哪裡,他很可愛的。」

  「至剛平日就寵他,所以他有些被寵壞了。」王綺又把俞至剛給拖下水,一副俞至剛和他們母子很親的表情。

  馮薇陪著笑,但沈默不語。

  「沒想到至剛會閃電結婚,連他的喜酒都沒有喝到。」王綺一臉的遺憾。

  「是有些快,以後可能再找機會補請了。」馮薇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她和這女人是不怎麼對盤的,這女人少了像陶敏琪那樣的坦率和熱情、不矯飾。

  「請不請客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只是……至剛不應該把你藏起來,好像有多神秘似的。」

  「我一點也不神秘。」

  「但至剛顯然還沒有把你公開。」

  再也笑不出來了。「也許……」

  「你見過他的家人嗎?」

  馮薇不語,她應該搖頭,她的確是沒有見過他的家人,她甚至連這個問題都沒有想過,因為從到達台灣再到這一刻,她只忙著應付新生活和俞至剛,忙著把自己的感覺處理好,她根本還來不及想他的家人。

  「沒有?」王綺有著猜對了的得意笑容。

  「可能他……」馮薇叫不出至剛這樣的字眼,所以她乾脆用他來代替,她無法像這個女人叫得如此自然、如此親切,好像這女人時時刻刻都這麼叫俞至剛似的。「他太忙了吧!」

  「忙得沒時間讓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家人見面?」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他這個問題呢?」馮薇有些不開心的,但顧慮到還有個小孩在場,所以她並沒有真的有什麼脾氣發作出來。

  「我只是關心。」王綺馬上又收斂了些。

  「我會向他轉達你的關心的。」

  「你一定覺得我太多管閒事了。」王綺馬上又很有分寸的說。「這都只怪我和至剛太熟了。」

  「有多熟?!」馮薇面無表情的問。

  「我們認識都七、八年了,實在是熟得……」

  「請問一下你先生他……」

  「過世了。」王綺很平靜的打斷了馮薇的話。「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沒有拖很久的……」

  「我很抱歉。」馮薇低聲的說,原來如此,看來她是有些多心、有些小心眼。

  「一直都是至剛在照顧我們母子,如果沒有他……」王綺一副楚楚可憐的摸樣。「我真不知道我和多多的日子要怎麼過,在多多的心目中,他早就忘了他爸爸是什麼樣子,只知道至剛這個爸爸了。」

  馮薇苦笑了下,好像是會這樣子嘛!

  「至剛很喜歡小孩,你們有沒有計劃什麼時候……」王綺用有些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管家婆口氣問,她好像很在乎這個。

  「還不知道。」她搪塞。

  「其實你還這麼年輕,的確也不用急。」

  「或許吧……」馮薇很想立刻結束這一切,她實在受不了再和這個女人談下去,她快要抓狂了。

  「而且至剛現在有多多,可能他也不急。」王綺存心製造問題。「他老是說以後他如果有兒子,他希望是像多多這樣的。一

  「那很好。」馮薇擠了個笑。「實在很抱歉,我約了人,我可能不能再留你們了,改天我們再……」

  「你有事?」王綺不信的問。

  「約了朋友……」

  「那我們就改天(掃:meifong)再聊了。」王綺一個陰陰的笑。「反正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是啊!來日方長……」

  ☆☆☆

  陶敏琪沒有見過馮薇如此生氣、如此的滿腔怨恨,這會如果不是在她家裡,只怕馮薇會把這地方拆了,馮薇看起來似乎真想做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茱麗……」陶敏琪都不知該怎麼安慰馮薇了,雖然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應該去死一百次的。」馮薇口不擇言。

  「每個人都只會死一次。」

  「俞至剛應該死一百次。」

  「那他豈不是比九命怪貓還要可怕?」陶敏琪淡淡的說,現在她絕不能再煽風點火,她必須站在馮薇的老公那邊,否則事情會愈來愈糟。

  「他居然讓那女人……居然讓那女人帶著兒子找上我,這簡直是……」馮薇視這為奇恥大辱。

  「那個小孩並不是他兒子。」

  「可是你不知道她那態度,好像——」

  「也許你老公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有鬼!」

  陶敏琪好奇的看著馮薇發這麼大的脾氣,本來以為馮薇一點也不愛自己的老公,她的婚姻是個美麗的錯誤,她要的根本就是自由,但是看她這會的表現,好像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嘛!

  「茱麗,你是在吃醋嗎?」陶敏琪笑笑的問。

  「吃醋?!我?!」

  「不然你生這麼大的氣幹麼?」陶敏琪給了馮薇一杯水,要她歇口氣的。「如果這個女人和你老公真的有什麼,那你應該很慶幸你說不定很快就會重獲自由,而且還可以拿一筆高額的贍養費。」

  馮薇邊喝水邊愣了一下的表情,是啊!她該高興的,她幹嘛要這麼的怒不可抑呢?

  「你應該是跳起來手舞足蹈的。」

  馮薇把杯子放好,對啊!為什麼她不是這樣呢?她不是一直就想擺脫俞至剛的嗎?怎麼現在出現了一線的曙光之後,反而在這潑婦罵街似的?

  「茱麗,用你的腦子想一下。」

  「敏琪,你是在暗示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暗示,我要你用自己的腦子去想啊!」陶敏琪把責任推到馮薇的身上,「感情的事,旁人是出不了任何的意見的。」

  「你是我的好朋友。」

  「但我可不是婚姻咨詢專家,我只是一個拉保險的普通女人哦!」陶敏琪聳了聳肩。

  馮薇不能怪陶敏琪,敏琪說得沒有錯,感情的事旁人是出不了什麼意見的,現在她比較訝異的是她自己的反應,難道她在乎俞至剛?難道她是想保住自己的婚姻?難道她並不想回舊金山?

  俞至剛提到要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而她也很努力的想要適應他、適應這樁婚姻,因為說實在的這個男人還算有情有義,對她也沒多不好,所以她已經在改變自己的心態,但是……

  現在居然殺出個程咬金,一個帶著六歲小孩的俏寡婦,那個叫王綺的女人好像對俞至剛有著很重的佔有慾,而她……她能贏得了這個有著可愛兒子的女人嗎?她想贏嗎?

  「茱麗,你為什麼不和你老公好好的談談呢?」

  「談什麼?」

  「談這個女人啊!」

  「然後讓他以為我在乎、我吃醋,我怕自己有天會成為棄婦,被他掃地出門嗎?」馮薇一副自我防街心很強的表現。「搞不好他還以為我怕會失去他。」

  「你不怕嗎?」

  馮薇抗議道:「敏琪,你這算是火上加油嗎?」

  「茱麗,如果我想火上加油,那我說的話就不是這些了。」陶敏琪一副被寬枉的衷情。

  「但那女人說得也沒有錯,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他的家人耶,搞不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已經結婚。」

  「或許他是想給你一些時間,等列你們成了正常的夫妻之後,他才會帶你去見他的家人。」

  「說不定我們根本就不會有正常的一天,你以為我們真的能撐那麼久嗎?」馮薇自己都沒有把握的說。「說不定他的離婚協議書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我在上面簽個字而已,你以為他會對我那麼好?」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你根本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把這樁婚姻當回事,那他為什麼不昭告天下?為什麼我只見過他的一個好朋友?難道他就只有詹啟峰那個朋友嗎?還是他欺負我?在台灣我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人會替我出口氣。」馮蔽愈說愈感到悲哀。

  陶敏琪罵她。「你太多心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

  「如果你想弄清楚,你就要自己當面質問你老公,而不是在這裡疑神疑鬼,這不是正確的方式。」陶敏琪必須善盡自己為人好友應盡的責任。

  「但我不想面對他。」

  「那就只有氣死你自己了。」

  「敏琪!」

  「如果你以為我會跟著你一起罵、一起神經、一起憤怒……」陶敏琪搖搖頭。「我才不幹這種事。」

  「那你陪我去喝酒,我們去瘋狂一下?」馮薇顯然世沒有打算要回家去暗自飲泣,反而是想和俞至剛互別苗頭似的,她才不做那種小媳婦似的女人。

  陶敏琪訝異的問:「你會喝酒?!」

  「我可以學。」

  「你真是……氣瘋了?」

  「那麼只喝一杯?」馮薇也不是沒有節制的人。「只要陪我喝一杯就好了,我絕不食言。」

  「只一杯?」陶敏琪為了確定的又問一次。

  「一杯。」

第6章(2)

  ☆☆☆

  即使只喝了一杯,即使馮薇並沒有喝醉,但是當她回家時,她身上是帶著些酒味的,而且她一通電話也沒有給俞至剛,完全違反了他們之間的協定,所以當她踏進家門時,她面對的是鐵青著一張臉的俞至剛。

  可是馮薇並不在乎,她冷冷的瞪著他,絲毫沒有要逃的意思,反而就往他的面前一站,好像是什麼打算慷慨就義的女戰士似的。

  「現在幾點了?」俞至剛用一種單調的聲音問她。

  「十一點。」

  「你喝酒了?」他聞到了由她嘴裡傳出的酒氣。

  「一杯。」她倒也很直接的說。

  「你有喝酒的理由嗎?」他也沒有馬上發脾氣,很理智的問著她原因何在。

  「有!」她喊道。

  「我正在等你的理由。」

  「但我並不打算告訴你。」

  面對馮薇的這個回答,俞至剛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她的怒氣來自哪裡?不知道她的勇氣是出自何處?

  「俞至剛,我是你的老婆,我不是你的囚犯,我不必時時向你報告我的行蹤,不必時時讓你知道我是和什麼人在一起,就像你也沒有每個小時打通電話給我,說你是在哪裡、是在做什麼。」她大聲的道。

  「你希望我這麼做嗎?我以為你並不在乎我是在哪裡或是都在做些什麼?」俞至剛反而笑了笑。

  「對!我是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你有個乾兒子、有個……有個……」馮薇不知道該怎麼去稱呼王綺,所以乾脆不說了。「俞至剛,如果我不限制你,那你也不必處處管著我。」

  「你在說什麼乾兒子?」俞至剛不太清楚。

  「你還裝。」

  「多多嗎?」

  「顯然我沒有捏造任何事。」

  俞至剛非常驚訝。「王綺來過了?!」

  「她沒告訴你?」馮薇露出一個嘲笑他的惡意微笑。「我還以為你們什麼事都會互相告訴對方。」

  「我不知道她會突然的……」

  「但她知道你結婚了,不是嗎?她是特別要來看新娘子的,所以不要告訴我她並不知道我的事,因為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真的是在侮辱我的智慧了。」藉著些微的酒意,她發飆著。

  「我是跟她提過我結婚了,她也多少知道你的事,但我還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的就跑來。」俞至剛解釋。「可是就算她來了,那也沒有什麼啊!」

  「沒有什麼?」馮薇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哪門子醋,但她就是有一肚子的怒氣。「難道一點什麼都沒有?」

  「茱麗,你到底是在無理取鬧什麼?」

  「我……無理取鬧?」馮薇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居然惡人先告狀,好像她是什麼無知的潑婦似的。

  「蔣明就是七年前和我一起到史嘉綺家裝保全的那個同事,三年前他出車禍死了,王綺是他的老婆,多多是他的兒子,我和蔣明一直是好朋友,以前他也很照顧我,所以我照顧他的老婆和孩子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俞至剛心安理得的說。

  「如果你是這麼想照顧他們母子,那你為什麼不娶她呢?」馮薇真的是又妒又怒。「既然她的老公死了,她兒子又需要一個父親,那你們三個人為什麼不一起組成一個甜蜜的家庭呢?」

  「馮薇!」俞至剛怒斥道。

  「反正是名正言順,沒有人可以說什麼閒話,而且搞不好人家還覺得本來就該這樣呢!」馮薇才不管俞至剛是不是也生氣了,總之她要說。

  「茱麗,如果我是你,我會現在就閉上嘴。」俞至剛冷冷的警告著她,他的忍耐程度可是有限。

  「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住口!」

  「你該娶的人是她,根本就不是我!」馮薇叫叫嚷嚷的。「連多多都叫你一聲爸爸了……」

  俞至剛絕不是有意要打馮薇,但是當他看到她是如此的不可理喻而且硬把王綺和多多扯進來時,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所以一耳光的,他朝她的臉上揮了去,他必須阻止她再說出任何子虛烏有的話。

  被打的馮薇一時還真是馬上閉上了嘴,她沒有想到俞至剛會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

  「茱麗——」

  「你沒資格打我的,你知道嗎?」馮薇心碎的說。

  「我只是……」

  「你只是不允許我說實話,你只是不允許我去傷害你心愛的人。」馮薇的眼光冰冷,本來對俞至剛才剛培養起來的好感,被他這一耳光全都打散了,她現在對這個男人只有濃濃的恨意。

  「我關心他們,我也愛他們,但那和……」

  「你愛他們?!」

  「馮薇,那是和那種男女之情……」

  可是馮薇才不聽,她一個轉身的就往樓上跑,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妨礙別人,即使是她嫁了俞至剛,但她覺得自己才是第三者。

  而俞至剛也馬上跟了上去,他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麼,但不管她打算做什麼,他都要阻止她,因為他相信在此種狀況下的她是做不出什麼正確的事。

  果然馮薇拿出了她的皮箱,一副非走不可的表情,哪怕她得一路遊泳回舊金山,他都別想再攔阻她。

  「茱麗!」

  「不要叫我!」

  「你不準走!」

  「我倒要看你怎麼留我?」

  結果俞至剛吻了馮薇。

  ☆☆☆

  這是俞至剛和馮薇之間的第一個吻,這個吻並不溫柔、並不浪漫,這個吻甚至是有些野蠻、有些霸道、有些強迫性的,但是俞至剛和馮薇是邊肢體糾纏邊吻的,因為她是不停的掙扎、扭動,但俞至剛也使出了全身的勁去制住她,他早就想吻她了,很早就想了。

  馮薇不知道俞至剛的吻會是這麼的暴力、這麼的有佔有性,她只知道自己到後來是癱在他的懷裡,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回應,她真的已經渾身軟綿綿、六神無主的。

  俞至剛也同樣的感受到了這股懾人的力量,雖然馮薇有張利嘴,但是她的唇卻是又軟又甜,好像有蜜汁一般,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她這溫暖的唇,他要她……從他在舊金山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要她。

  其實和七年前她所說的那些話是沒有什麼相干的,他大可以只是羞辱她、教訓她、教她難堪,但他卻是說什麼都要把她娶回來,其實他對她絕對是有感情的,他絕對是有些愛她的。

  當他將她鬆開了些,當他準備扯去她的衣服時,馮薇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你住手!」她抓住他正在扯她衣服的手。「你不可以!我絕不會讓你……」

  「茱麗,你也要我的。」俞至剛的眼神中儘是情慾,

  「我才不要你!」

  「你要!」

  「我只要你馬上出去!」

  俞至剛放開了她,他不會在此時此刻對她怎麼樣的,因為他知道她還有滿心的怒氣。

  「茱麗,我和王綺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俞至剛再一次的說,他是坦蕩蕩的。

  「你不必跟我說這個。」

  「我可以找王綺來當面對質:」

  「你又何必這麼多此一舉,反正我要走了。」馮薇這會是有些賭氣的,因為頂多她也只能到陶敏琪那,就算最後要回舊金山,她還是得訂個機票。

  「你能去哪?」他不敢笑她的問。

  她對著他吼。「我有朋友!」

  「但我並不會讓你走,哪怕我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把你綁在我的身邊,總之我是不可能讓你離開。」

  馮薇哀怨的看著他,然後她頹然的往床上一坐,想好好的哭上一場,可是她不願意在他面前哭。

  「王綺的事我絕對問心無愧,但如果是剛剛那一耳光……」俞至剛在她的面前半蹲了下去。「我可以讓你打回來,而且隨便你打我幾個耳光我都不會還手,而且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馮薇瞪著他。

  「打不下去?」他問。

  「我不屑打你!」馮薇的氣消了一些。

  「茱麗……」他微微起身,也往她的床上一坐。「如果我想娶王綺,如果我想做多多真正的父親,那我根本就不會去舊金山,你至少要相信我這一點,我是真的……想娶你。」

  「當然,你只想報復我,雖然我自覺沒做錯什麼。」她不想和他坐在一起的猛然起身。

  俞至剛沒轍了,他這會是真的沒轍了。「馮薇,那你到底打算要怎麼樣?叫我去死?」

  「你真會去嗎?」

  「不會!」

  「那你還講什麼?」

  「總之你不準走!」

  馮薇知道自己走不成,而她也不是真的想走,所以她狠狠的踢了下自己的皮箱洩憤,主要目的也只是要做給俞至剛看的。

  俞至剛這會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理虧,馮薇是胡鬧在先沒有錯,但是後來他亦動手打了她,現在誰對誰錯只怕也已扯不清,所以他乾脆拿出皮夾,說不定這可以討馮薇的歡心。

  「要多少你才能消氣?」他無所謂的表情。

  「這算是花錢消災嗎?」她眉毛一揚的問。

  「我聽說女人在瘋狂購物、消費時,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而說不定你只要買得高興,就會忘了我曾經打過你。」他希望真是如此。

  「所以在你的眼中我不只是很會無理取鬧,而且還是個重物慾的購物狂?」馮薇已經氣得快噴出火。「很顯然的我無法做一個賢妻良母或是溫柔、賢淑的女人,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哦,不要又來了。」俞至剛用手撐著頭。

  「我不會拿你的錢,但是我也不會走……」她一副堅強的模樣。「既然我們有過白紙黑字的協議,除非是你叫我走,否則我會留下來,即使我再委屈、再無奈、再心酸,我都會忍辱負重。」

  「馮薇……」俞至剛這會真的不知道是笑好,還是哭一哭、吼一吼會比較愉快?

  「我不會一輩子倒楣的。」

  俞至剛很少頭痛,即使他管理著一個如此大的企業,他一向是連感冒都很少,但是這一會他是頭痛欲裂,馮薇就是有本事把他搞得好像剛被一輛大卡車輾過似的,他只想暫時的遠離她。

  站起身,拖著沈重的腳,俞至剛只想回自己的房裡,說不定來兩顆阿斯匹靈,也說不定來一瓶酒。

  「俞至剛……」她卻突然叫住他。

  「又怎麼了?」他有些無力的問。

  「有關我們一個月的協定,」馮薇給了他一個十足冷漠的瞪視。「我看你就別作夢了。」

  「一個月還沒有到。」俞至剛懶洋洋的對她一笑。

  「不會有用的。」馮薇一副和他全面宣戰的神情。「即使你再有錢、再有魅力,即使這個地球上只剩下你這一個男人。」

  「我不信,我相信你會和我一起圓夢的……」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31:06

第7章(1)

  帶上大門,戴上墨鏡,馮薇正要朝大路上走時,有人出聲叫住了她……

  「茱麗。」

  馮薇知道這聲音她並不陌生,所以她馬上摘下墨鏡,並且立即回頭,在親眼見到這個叫住她而且是她熟悉的人之後,她馬上轉身朝他衝了去,一向和他沒有過仟何身體接觸的她,這會倒將他抱得死緊。

  「麥克、麥克……」她有些忘情的喊著,來自舊金山的前任追求者令她有些失控。

  「茱麗……」吳麥克卻反而有感而發。「如果在舊金山你對我也是這麼熱情,那我即使必須拿槍押著你,我都會把你押進禮堂。」

  馮薇想對著他笑,但她這兒實在是笑不出來。

  「你……你結婚了?」吳麥克還不信的問。

  「你沒問我媽?」

  「我當然是問了,因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失蹤,然後你媽告訴我你到台灣來了。」

  馮薇望著吳麥克,心裡有喜有悲。麥克對她的癡心,她一直都明白,但因為她年輕貌美,有太多的追求者,所以她對他是若即若離的,因為她反正也不愛他,可是現在見到了他,對他的癡情、執著,她反而是心有慼慼焉。

  麥克家的家世其實也不錯,在舊金山也是叫得出名號的華人,但是他上有爺爺、奶奶,下又有弟弟、妹妹,而一向對大家庭視為畏途的她,自然是不敢考慮,再加上麥克雖然長得也很稱頭,但絕稱不上是美男子,所以她的心就一直也沒定下來,可是這一會瞧瞧她的下場,早知道她就……

  「茱麗,你為什麼會嫁回台灣來的?」吳麥克百思不解,一直想不通。「我記得你七年前一直笑安妮塔,笑她居然在移民美國之後又嫁回台灣,可是你……」

  「就當是報應,行嗎?」她不再抱他,反而又像是以前在舊金山的那個茱麗了。

  「我要知道——」

  「你要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你為什麼會閃電結婚。」一向沒有什麼脾氣的吳麥克,這會卻有些個性的說。「我要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天大的理由……」

  「錢!」她很漠然的說了句。

  「你絕不是那麼拜金的女人。」

  馮薇露出一個還算安慰的表情,雖然她一向刁鑽、愛整男生、脾氣大、任性,但她的形象好像還不錯。

  「你媽透露的不多,只說你結婚了。」吳麥克一直以為自己只要堅持得夠久,馮薇就會是他的,所以他耐心、有毅力、有勇氣等待著,結果……「茱麗,你可以自己親口告訴我嗎?」

  「這就是你從舊金山來台灣的最大目的嗎?」馮薇鼻子一酸的問。「只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嫁回到台灣?」

  「我總要知道自己敗在哪裡?」

  「這真的這麼重要嗎?」

  吳麥克脫口而出的說:「這真的很重要!不然我也不會向你媽下跪,硬是要到你在台灣的地址。」

  「哦,麥克……」馮薇是感動不已。

  「我一定要知道。」

  「可是木已成舟……」

  「你就說吧!」他已有些失去耐性。

  「我媽的公司出了一些財務上的危機,她需要五十萬美金來渡過難關,而這個人……我丈夫他拿得出這筆錢,所以我就……」馮薇沒有提七年前的事,反正這對吳麥克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吳麥克氣結的問。

  「我找你有用嗎?五十萬美金不是一筆小數目,不是說有就有的,而且你家的經濟大權又不是在你的手裡,你好意思開口向你媽要五十萬美金嗎?」馮薇在最初的感動後,這會也是又有些不可一世。

  「但我總可以想辦法,我可以向朋友……」吳麥克黯然的低下了頭。「我有一些朋友……」

  「然後全舊金山的華人都知道我媽的公司周轉不靈,正缺錢缺得要跳樓?」馮薇搖搖頭。「麥克,就當是我們沒緣,你就死心吧!」

  「死心?!」吳麥克又猛的擡起頭。「我從你二十歲起就開始追你,而你現在居然叫我要死心?!」

  「我已經嫁人了。」

  「但是你的婚姻沒有愛,你根本就不愛那個人的,不是嗎?」吳麥克很激動。「你自己說你是為了錢才嫁給他的,那你想你們的婚姻能維持多久嗎?」

  「麥克——」

  「我還是要等。」

  「你這傻子……」馮薇決定拯救一下這個男人。「麥克,就算我並不愛我的丈夫,但是我也不愛你,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這五年來都是,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你都看不出來嗎?我不愛你。」

  「不!你是愛我的!你不知道當你剛剛看到是我時,你臉上那種動人的神采,那是騙不了人的。」吳麥克只相信他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事實。

  「麥克,我只是太久沒有見到你。」

  「你愛我。」

  「我不愛你。」馮薇一臉的堅定。「我在台灣是不太快樂,所以看到來自舊金山的你,我自然會雀躍萬分,因為你代表的是我曾經熟悉、喜愛的一切,但那都過去了,我必須待在台灣,而且我並不愛你。」

  「茱麗……」吳麥克很痛苦的表情。

  「麥克,看在好朋友一場的情分上,忘了我吧!給自己找一個好女孩。」馮薇發自內心的說。

  「但我怎麼可能忘得了你。」吳麥克是一往情深,一副始終專心一意的神情。「我愛了你五年,在這五年中追你追得又那麼辛苦,而你就一句簡簡單單的要我忘了你。」

  「不忘了我,那痛苦的人就是你。」

  他居然固執得有些盲目。「我還是要等。」

  「麥克!」

  「你不要想改變我對你的心意。」

  馮薇無奈的吐了口氣,她知道現在和她說什麼都沒有用,所以她轉移了話題,一個比較實際的話題。「你住在哪裡?」

  「我住在飯店裡。」

  「什麼時候回舊金山?」

  他反問她:「你又什麼時候回舊金山?」

  「麥克!」馮薇這會心裡的感受是憤怒,可不純粹是感動了。「你的腦袋裡是都裝了什麼?豆腐嗎?我講的還不清楚嗎?你要在台灣留多久是你的事,但我不會和你回舊金山的。」

  「你媽好想你。」吳麥克將他住的飯店名片交給了她。「上面有我的房間號碼。」

  「你是在浪費時間。」

  「如果無法和你廝守一生,那我這一生就都是多餘的,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浪不浪費了。」吳麥克自嘲的說著。「你還不瞭解我嗎?不知道我是那種只要認真愛上了就不會改變的人嗎?」

  「麥克……」

  「我不會放棄你的。」吳麥克正色的道。「絕不會!」

  ☆☆☆

  俞至剛很少會在白天想喝酒,但是他軟硬兼施的逼了詹啟峰蹺了下午的班,陪著他到一家私人的俱樂部去借酒澆愁。

  詹啟峰很清楚是什麼令至剛如此的反常,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陪著至剛淺酌,也許至剛需要的是一個喝酒的伴,並不真的是需要一個說話的伴,所以他的話不多,況且他挺喜歡馮薇,他並不想站在自己好友這邊罵馮薇。

  「啟峰,王綺找過茱麗了。」俞至剛等不到詹啟峰開口問,所以他自動的自己先說。

  「我就知道她會有這一招,她對你……」

  「茱麗很不爽。」

  詹啟峰很自然很本能的站到了馮薇的那一邊。「她沒理由覺得很爽的。」

  「我和王綺沒有什麼。」

  「我知道、你知道、王綺知道,但是茱麗並不知道。」詹啟峰自然是見過王綺和她的兒子多多,多多是挺可愛的,但是王綺……詹啟峰覺得她有些城府、有些心眼,而且擺明是希望俞至剛給她和多多一個家。

  「我有跟她解釋,但是她好像一點也不相信,而且還和我大吵了一架。」俞至剛很煩的表情。

  「換成了我是茱麗,我也會和你大吵一架的,王綺憑什麼自己找上門去?」詹啟峰有些不屑。

  「她只是想看看新娘子。」

  「和她一樣是女人,又不是多了只手或多了只腳,有什麼好看的?她是想做什麼比較嗎?」詹啟峰毫不客氣的批評道。

  「啟峰……」俞至剛煩惱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也為蔣明的死難過,我知道你和他也是好哥兒們,所以你很照顧王綺母子,我知道這是應該的,而且你做得到,但是她不該對你存有那種心啊!」詹啟峰是就事論事。「你並不愛她嘛!」

  俞至剛是不愛王綺,但是他覺得他對他們母子有責任,特別是在蔣明死後。

  「至剛,說句真格的,你到底在不在乎茱麗啊?」

  「你是我的老朋友,你看呢?」

  「我認為你是愛上了茱麗。」就因為俞至剛是老朋友,所以詹啟峰大膽的預言著。

  俞至剛整個人一震的,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我沒說錯?」

  「我不知道。」

  「茱麗漂亮、有個性、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女性魅力,她有缺點、有脾氣、有些驕縱,但她是令人能接受、喜歡的,我領教過了,不是嗎?我現在完全是心向著她那邊了。」詹啟峰很老實的說。

  「我是不是可以說你見色忘友?」俞至剛苦中作樂的挖苦了詹啟峰。「看來我做人很失敗哦!」

  「至剛,我覺得你必須和王綺說清楚。」

  「說什麼?」俞至剛整個人是浮躁的。「我都已經結婚了,這還不夠清楚嗎?」

  「但她可是知道你為什麼要娶茱麗的,那裡面是沒有愛情的,不是嗎?她就是算著了這一點,而且她知道你愛多多,所以她覺得她可以放手搏一搏。」詹啟峰可以理解王綺的想法和心情。

  「那麼……」

  「其實你為什麼不和茱麗生一個你們自己的小孩呢?」詹啟峰很熱心的建議。「這樣王綺就非死心不可了。」

  「就算我想,你以為馮薇會肯嗎?」詹啟峰的建議,俞至剛自然是心動不已,但是馮薇會肯配合嗎?以他們目前這種充滿了火藥味的關係,他實在……

  「你這個丈夫是做假的嗎?」

  「你要我勉強她?」

  「除了勉強,你難道沒有其他的招數?」

  「茱麗的性子很烈,就算我勉強讓她懷了孩子,如果她硬是不要留下小孩,那……」俞至剛有滿腹的苦水。「我真的能每天二十四小時的把她帶在身邊嗎?啟峰,你講得太容易了。」

  「所以你打算什麼都不做?」

  「我能做的不多。」

  「你這樣逃避、不負責任的話,如果你不做點什麼,只怕你會保不住茱麗。」詹啟峰先提醒他。「她可不是咱們傳統的中國女子哦!」

  「我諒她不敢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她只是一張嘴比較前衛,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否則不會住在美國,都二十五歲了還是處女。」俞至剛並不怕馮薇真造什麼反,她頂多和他嘔嘔氣、冷戰一下罷了。

  「如果她跑回舊金山呢?」

  「我去逮她回來。」

  「如果她逃到我這裡來呢?」

  「啟峰,那我只好決一死戰了。」俞至剛幽默的說,「如果你收留她,決定站在她那一邊的話。」

  詹啟峰輕咳了幾聲,故作一臉的凝重。「你這算是事先警告我嗎?要我自己早點作好選擇?」

  「啟峰,我這會是在向你求救,並不是要你進來攪和的。」俞至剛眉頭深鎖的說。

  「我建議你和王綺談啊!」

  「不然就是讓茱麗懷孕?」

  「對啊!」詹啟峰苦笑。「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

  俞至剛則搖搖頭。「如果我有什麼好辦法,那我還需要和你坐在這裡喝酒?啟峰,茱麗對我而言,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我真的把她看得很重要!我並不想失去她,真的一點也不想。」

  「果然你是愛上了她。」詹啟峰拍拍他的肩。

  俞至剛低低的問:「這很糟嗎?」

  「如果茱麗也愛你那就不糟,但如果你解決不了王綺的問題,那就糟了。」詹啟峰眨眨眼。

  ☆☆☆

  吳麥克的出現給了馮薇不小的心理衝擊,而除了對陶敏琪吐露心聲,她實在世沒有其他人可以說,所以這會陶敏琪不只知道了俞至剛,還知道了吳麥克的存在,而陶敏琪真是羨慕馮薇的好行情。

  「你羨慕我?」馮薇差點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我都快煩死了,你居然還這麼說。」

  「因為沒有男人這麼對我嘛!」

  「那我把吳麥克介紹給你?」馮薇氣呼呼的。「讓你去感受一下那種滋味。」

  「謝了。」陶敏琪立刻揮了揮手。「我對別的女人不要的男人向來沒有興趣,而且如果吳麥克這麼快就能轉移目標的話,那他也不是什麼好男人了。」

  「敏琪,我該怎麼辦?」馮薇這會是有如熟鍋上的螞蟻,她必須快點解決掉吳麥克這個麻煩人物。

  「叫他回舊金山啊!」

  「他不肯嘛!」

  「那你又不能殺了她。」不是陶敏琪不同情,也不是她落井下石,而是像這種微妙的男女之間的事,她實在幫不上忙,而且好像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勸他回去就是了。」

  「如果勸得動,這會我還需要和你在這裡喝這種苦澀的咖啡嗎?」馮薇是真的心亂如麻,她和俞至剛之間的狀況已經很不樂觀了,這會若再加上個吳麥克,只怕是會雪上加霜,愈加的難以收拾。

  「不然你就明白告訴你老公說你以前的追求者找上門來就好了嘛!」陶敏琪乾脆的說。

  「就這麼簡單?」

  「愈簡單愈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產生。」

  「我不以為至剛會接受我的話。」

  「難不成你叫我去說?」陶敏琪搖搖頭,她打聽過俞至剛這號人物,自然是為了馮薇,結果她大略的知道了他的一些事跡,例如他的眼光準,做事有魄力、果決,為人磊落、直接,風評是不差的,但是也絕不允許任何人騎到他的頭上,所以陶敏琪決定明哲保身,如果他說一句話,那她就很難在保險業混下去。「茱麗,我是想幫你,可是……」

  「我並不需要你去為我說什麼,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馮薇也不會強人所難。

  「誠實就是最好的辦法。」

  「但你不瞭解吳麥克的癡心,他是、他是準備帶著我一起回舊金山去的。」馮薇感傷的道。

  「他又不能拿槍押著你回去。」

  「但如果他就是不離開台灣呢?」

  「那就看看他能撐多久嘛!」

  「我怕……」馮薇其實是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俞至剛剛烈,吳麥克則癡心,教她不知道怎麼處理?因為她不可能說走就走,她和俞至剛之間還有份協議書,即使她想回舊金山,但她也不能就樣當逃妻啊!

  「你又不能怪那個什麼麥克的那麼癡心。」

  「但是我也不能阻止俞至剛的怒氣。」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如果你老公知道了吳麥克,他一定會生氣?」陶敏琪不解的皺皺鼻子。「如果你先知會他一聲,如果你好好的跟他說……」

  馮薇還是有所顧慮,「可是我們正在冷戰。」

  「你還在生那個女人的氣?」

  由於馮薇隱瞞了那一耳光的事,所以陶敏琪並不知道她挨了打,而陶敏琪只是覺得把事情公開,很正大光明的攤在陽光下,那又有什麼困難的,俞至剛不像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我現在不生任何女人的氣,我現在只希望解決吳麥克的事,我不要他那麼死心眼,我不要他再那麼執著下去。」馮薇的手指輕彈著桌面。

第7章(2)

  陶敏琪咬著手指頭,好像有了主意。「如果……」

  馮薇馬上眼睛一亮。「如果怎樣?」

  「如果你讓他親自目睹你和俞至剛是一對恩愛、親密、濃情蜜意的夫妻,那他是不是不會……」

  「敏琪,你到底是在扯什麼?」馮薇差點要掀桌子。「我是不是一時閃了神的沒有聽清楚?」

  「我覺得我的主意很好啊!」

  馮薇不贊同陶敏琪的提議。「這是餿主意!」

  「是嗎?」

  「叫我和俞至剛做一對恩愛、親密、濃情密意的夫妻?」馮薇—副自己在水中快要滅頂、溺斃的神情。「敏琪,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脫線了?」

  「你不是要吳麥剋死心嗎?」

  「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茱麗,現在是只有一個吳麥克,但是以後不會再有你以前其他追求者出現嗎?你敢打包票嗎?以後會不會跑出什麼凱文、傑克、安迪、李察的?」陶敏琪不是在講風涼話,有些事是無獨有偶的。

  「敏琪!」馮薇已經快要急瘋了,而她的好友卻還在這裡消遣她。「我會翻臉哦!」

  「這叫作永絕後患,只要讓那個什麼麥克的死了心回舊金山,只要經由他的嘴再說出去,那其他人都會死心的。」這是陶敏琪的看法。

  「但我和俞至剛做不出來……」馮薇這會是可以理解陶敏琪的建議,但她還是有執行上的困難。

  「真的做不出來嗎?」

  「恩愛夫妻?」馮薇一個冷哼,她對俞至剛還是有氣。「一般因為愛情而結合的夫妻都不一定能恩恩愛愛了,更何況是我們這種沒有愛情、沒有默契、沒有共識的陌生人,你別笑死我了。」

  「那我真的沒轍了。」

  「敏琪!」馮薇咬唇喊道。

  「看來你只好靜觀其變了。」

  ☆☆☆

  因為將王綺安排在自己的企業裡上班,所以利用午休的時間,俞至剛特別的來到她所屬的部門,有些話他的確是該和她說清楚,不該有的期待、不該有的盼望,他希望王綺不要再有。

  而俞至剛的出現則讓王綺又驚又喜,驚的是他為什麼會沒有通知的就出現,喜的是他會來找她,因為自從他有了老婆之後,他似乎不再到她家走動了。

  「多多一直問起你,他奇怪你怎麼都不來了?」王綺先發制人的,先引起俞至剛的內疚感,那麼就算他有什麼比較傷人心的話,也只怕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了。「我也有同樣的疑問。」

  俞至剛不語,他指了指這個部門主管的辦公室,因為主管出去吃午飯了,所以他正好用得上,他要王綺進去,自己則隨後進去。

  王綺有著極不祥的預感,她有感覺接下來將發生的事不可能多愉快,她的臉色開始有些發白。

  「至剛,是因為我去找你老婆……」

  「其實我早該讓你們認識的。」

  王綺放心的舒了口氣。「那……」

  「但我不希望你誤導她任何事。」

  「我——」

  「王綺,我可以不叫你一聲大嫂,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嫂,你知道嗎?」俞至剛先把關係講清楚,這樣接著要說的話會比較好說出口。

  王綺把頭別開,她的頂感一向很靈。

  「只要我能力範圍內許可,我會一輩子照顧你和多多,但我亦有我自己的生活啊!」

  「至剛——」

  「我會有老婆、會有自己的子女,這些都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俞至剛又說,

  王綺知道俞至剛的目的了。「至剛,你現在的意思是想和我畫清界限嗎?」

  「沒有什麼界限,只是希望你不要把很多的感覺搞混了。」俞至剛很委婉的說:「我愛多多,我很尊敬你,但這是和男女之間的感情沒有相關的,我不希望我們的認知有差距。」

  「你老婆不喜歡多多?」王綺沮喪的說;

  「這和多多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麼是她討厭我了?」

  「不!她什麼都沒有說。」

  「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冒昧的就去找她,但是,你好像都沒有意思讓我們見面,所以,如果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請你相信我是無心的,我並不想造成你們夫妻之間的任何爭執。」王綺這會是有些逆來順受的表情。

  「我們並沒有爭執。」俞至剛難得說謊,「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

  「至剛,你都結婚了,我還能有什麼不必要的期待和幻想嗎?」她幽幽的說,想教俞至剛啞口無言。

  而俞至剛果然是啞口無言。

  「她在台灣待得慣嗎?」王綺故作親切的問。「如果她需要朋友、需要一個能談談心的伴,那我、我很願意做她的朋友。」

  「謝謝你。」俞至剛微笑。

  「至剛,我並不想與她為敵,也希望她不要把我當敵人看。」王綺擺低姿態。

  「她不會的。」

  「那我就放心了。」

  「王綺,我們都講清楚了嗎?」俞至剛再問最後一次。「我是說我們之間不會再有誤解吧?你明知道我是最討厭誤會那些事,我娶了馮薇,我要的是她,這是我非常肯定的。」

  「我瞭解了。」王綺露出一個飄忽的笑。

  「不會傷感情吧?」

  「你怕傷我的感情?」王綺依舊是莫測高深的笑。「至剛,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感覺,那麼日後如果有什麼得罪你們的地方,你們可別和我計較,我希望我們之間不會傷感情。」

  ☆☆☆

  不能不管吳麥克,所以馮薇總是利用白天的時間和他碰面,也許是吃吃飯、也許是看場電影、也許是喝杯咖啡聊聊的,總之她是很盡地主之誼,但當然她不可能那麼明目張膽的和吳麥克一起出去,所以她總是拿陶敏琪當擋箭牌,雖然俞至剛沒有見過陶敏琪,但因為常聽馮薇掛在嘴邊說,所以對陶敏琪,俞至剛倒是耳熟能詳的。

  而本來也—直沒有出什錯,因為俞至剛和馮薇雖然為了王綺和那一耳光的事晴有著不愉快,但至少她還會告訴他她的行蹤,所以情形還算正常,直到……

  直到有天俞至剛因為有些感冒的症兆而提早回家,然而他偏偏接到了陶小姐要找馮薇的電話,不動聲色的俞至剛並沒有在電話中揭穿任何事,雖然他是很意外、吃驚,但他打算等馮薇回來向他解釋一切。

  之後一直站在樓上的落地窗前,由這裡他可以看到整個院子、看到大門、看到大門之外的情形,他決定要看馮薇是怎麼進屋的?

  就在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

  俞至剛看到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停在大門口,他先看到了馮薇下車,然後是一個男人,一個看起來和馮薇好像很熟的男人。兩人不知在講些什麼,後來那男的有些心不甘情願的上了車,而當計程車一開走,馮薇立刻拿出鑰匙開門進到院子裡。

  俞至剛至此緩緩的走下樓,他的心好痛、好痛,他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而他決定以靜制動,看看馮薇會有什麼解釋。

  一進客廳就見到俞至剛,馮薇自然是有些心虛,她的臉不自覺的泛紅,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逮到了一般,她突然是溫馴不已的模樣。

  「回來了?」俞至剛很平常化的口氣,雖然這會他的心有如波濤洶湧,但他表面上是平靜無波的。

  「你也回來了。」她小聲的說。

  「我有些感冒,所以提早回家來休息。」

  「哦!」

  「你今天又看了什麼電影?」他故作隨口問道,因為馮薇是告訴他說她要和陶敏琪去看電影的。

  「看了……『鐵達尼號』。」

  「但我記得你好像已經看過這部電影了。」他笑說,目光變得有些犀利、嘲弄。

  「我又看了一次。」她立即說。

  俞至剛故意問道:「這麼好看?」

  「很感人。」

  「真的?那看來我得找個機會去欣賞一下,你願意看第三遍嗎?我聽說有人就看了七次之多。」

  其實今天馮薇並沒有去看什麼電影,她只是和吳麥克去喝下午茶,然後又是扯那些沒有結論的事,她要他回舊金山,而他則要求她離開台灣,反正還是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的交集可言。

  「我……」馮薇有些支吾。「我不想再看了,片長三個多小時,所以……」

  「所以你回來晚了?」他替她把話說完。

  「王太太來做飯了?我去幫她的忙。」馮薇有些突兀的反應,她不想再面對俞至剛,所以找了個合理的借口,雖然她很討厭進廚房,但這會她轉身要往廚房走。

  「你給我站位!」俞至剛吼住了她。

  馮薇立刻整個人渾身僵硬的站住,但她仍是轉過身,很勇敢的面對著俞至剛,她不想被他看扁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冷冷的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個人絕不是陶敏琪!」俞至剛凶狠的神情。「除非他是雙性人,可以隨時變男變女。」

  馮薇這下是無以言對了。

  「他是誰?」

  「吳麥克。」馮薇知道紙是包不住火了。

  「吳麥克又是誰?」俞至剛即使有滿腔的怒火,但這會他仍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他必須聽聽她的說法,他必須相信她,她應該不是那種會紅杏出牆的女人,即使這會她是欺騙他。

  「他是我在舊金山的朋友,因為……我並沒有知會他我結婚了,所以,所以他來了一趟台灣,因為他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想知道我到底好不好……」馮薇斷斷續續的說。

  「朋友?」俞至剛很嫉妒的神情。「我剛剛在樓上看著你們道別,所以不要侮辱我的眼睛和智商,他和你絕不只是什麼朋友。」

  「好嘛,他是我以前的追求者,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馮薇不想再唯唯諾諾的,她又沒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頂多她沒有說實話罷了,又不是犯廠什麼殺人放火,得判惟一死刑的罪。

  「你倒說得坦白哦!」他冷聲。

  「因為我和他並沒有什麼曖昧關係。」

  「那你為什麼不敢老實說?」

  「我老實說了你就會諒解嗎?」

  「茱麗,諒不諒解是我的事,但是你沒有理由騙我,你已經壞了你自己的信用,以後不管你再說什麼,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俞至剛對她感到失望。

  「不相信就算了,你以為我那麼在乎你的相信與否嗎?」馮薇知道自己沒有道理這麼理直氣壯,但她仍是高高在上的驕縱模樣。

  「你……你甚至不肯認個錯?」俞至剛有些錯愕、有些咬牙切齒。「你還一副是我在小題大做的表情?」

  「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嘛!」她嚷嚷。

  他的表情一變。「你不該騙我。」

  「那你想怎麼樣?」

  「你馬上就知道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32:14

第8章(1)

  馮薇並不知道俞至剛到底是想做什麼,但她知道俞至剛正扯著她的手臂,而且直接就往樓上走,可是他又不是把她拖往她的房間,而是到了他的……

  馮薇沒有真正的進過他的房間,但是當王太太在打掃時,她曾站在房門外瞄向房裡,他的房間大而且簡單,一張很大的歐洲雙人床、一間更衣室,然後電視、音響設備、一張大書桌,還有一個很漂亮的陽台。

  她所知道有關他房間裡的就是這些,她並不想進去,是曾有念頭想進去看看,但總是被自己的理智制止了,因為她並不想瞭解他,她不想和他那麼親密,所以他的房間對她而言是禁地。

  但是這一會——

  馮薇被他用力的一推,這會正倒向那張很大、很豪華的雙人床上,可是她立即站了起來,她必須鎮定。

  「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一個冷笑。「這不是很明顯嗎?」

  「不!你不可以……」她說完就準備往外衝,但是俞至剛就站在房門前,而且開始解袖口處的扣子。「俞至剛,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麼?」他的語氣有些邪邪的。

  「我們……講了是一個月。」她急切的口吻。

  「就當我沒說過。」他解開袖口的扣子之後,又去解襯衫上的其他扣子。

  「但你是一個講信用的人。」明知這理由有夠好笑、滑稽的,可是現在只要是她想得到的話,她都會說出來。

  「跟一個會說謊的人,我是不需要講什麼信用的。」俞至剛扯去了自己身上的襯衫,然後隨手往地上一扔,他真的是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解釋……」她邊說邊往後退,但是又不知道能躲到哪裡去,優勢是在他那邊,可不是在她這裡。

  「我給你機會,但是你騙了我。」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

  「那是因為我怕你會誤會。」

  「我現在的誤會更深了。」

  「我以為你不會瞭解。」

  俞至剛又朝她逼近,「你根本沒試。」

  「我不會再和他單獨見面。」

  「來不及了!」

  馮薇真是能說的全都說了,她是那麼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擺脫困境,可是俞至剛的表情和眼神明顯的是在告訴她,她只是在浪費力氣,徒做困獸之鬥,她知道這會他是說什麼都不會放過她了。

  而俞至剛也真的是這種心情,其實這個什麼麥克的只是導火線,他要她!他一直就是要她的,只是苦無理由,現在好不容易給他找到了個借口,他怎麼可能會讓這機會溜掉?不可能的!

  「俞至剛,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恨你。」知道求饒是沒有用的,所以她不再當小可憐。

  「你要自己脫?還是由我來?」他邪門的笑

  她大聲的說:「我會抵抗!」

  「對我而言其實沒有什麼兩樣的。」他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眼神充滿了如烈火般濃烈的情慾。

  馮薇沒再逃、沒再躲,她只是擡頭挺胸的瞪著他。「如果你真的對我施暴,那我……」

  「這絕不是施暴,我只是在享受我的權利,而你則是在盡你的義務,我這個人並不暴力,你應該清楚的。」她的衣服被他輕輕的拉下肩膀,而他接著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溫柔的吻了一下。

  「不要……」她抗議,但是渾身那種酥麻的感覺令她有些渾然,她覺得自己好像飄在雲端,她不知道她這會是不是還好端端的站著。

  「你要的!」他的舌頭滑過她的手臂。

  「俞至剛,如果你……我會走!」她威脅他。

  「你能走去哪裡?」

  「總之如果你真的違反了我的意願,那我一定會走。」她說得更加堅定,「我不會離開台灣,但是我一定會離開這裡,我不要和一個會……會強暴我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但這絕不是強暴!」

  她推著他的胸膛。「你沒有得到我的同意。」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俞至剛——」

  「你可以享受,你也可以抵抗,反正這是由你自己決定的,至於我……我決定了要好好的享受一下,畢竟我花了七十萬美金,還有你每個月三萬塊的生活費,我至少該擁有你的身體。」他扯掉了她的上衣。

  「可惡的你,」她怒極。「我絕不會原諒——」

  「我不在乎。」他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

  「我會走——」

  「我以後再去煩這個……」他拉下她的牛仔褲拉鏈。「我現在只想要你,沒有你的心無所謂,我現在只需要你的身體。」

  「你會後悔的……」

  ☆☆☆

  和客戶說保險正談到一半的陶敏琪,B.B.Call卻響了起來,她不得不告罪一下去撥通電話。馮薇的事她管不了但是卻又不能不理會,而馮薇只是要她忙完了事回家一趟,馮薇會在她家門口等她。

  這下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和客戶談保險,而且這女人對保險好像也有很深的排斥感,一副就算她肯買,也只是賣陶敏琪一個面子,並不是她真的需要,所以陶敏琪也乾脆草草的就結束了這個會面。

  當陶敏琪坐計程車趕回家,當她衝上樓,回到自家的門前時,只見馮薇帶了個大皮箱,這會正安靜、面無表情、麻木的站在她家門前。

  「茱麗……」陶敏琪知道事情糟了,但是馮薇這個大皮箱和臉上的表情令她大搖其頭。

  「我不想去住飯店,所以……」馮薇是客氣的。「可不可以在你這借住幾天,一旦我想通、想清了下一步該怎麼走時,我會……」

  「你離家出走?!」陶敏琪打斷她。

  馮薇點點頭。

  「俞至剛知道你來這裡嗎?」

  「我留了紙條。」

  陶敏琪大大的鬆了口氣,這還好,至少馮薇交代了去處,那麼俞至剛就不需要勞動警察了。

  「可以嗎?」馮薇看著陶敏琪。

  陶敏琪立刻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這屋子是陶敏琪租來的,雖然有兩個房間,但是其中一間被她堆了些雜物,而她自己房間的床又是單人床,所以她實在不知道該讓馮薇睡在哪裡?

  看出陶敏琪所煩惱的,馮薇立刻微笑的說:「我睡沙發,你這張沙發是又軟又舒服。」

  「我們可以去買張沙發床……」

  「不!這樣就很好了。」馮薇阻止陶敏琪。「不要浪費錢,我應該不會住太久的。」她離開時並沒有帶走俞至剛給她的生活費,她身上現在只有一百多塊美金,她必須好好的用。

  「茱麗,我也不希望你住久,俞至剛也不可能讓你住久,搞不好他一會就會出現在這裡。」一想到可能將發生的場面,陶敏琪是有些憂心仲仲的。

  「不會那麼快。」今天王太太請假,所以他的房間不會有人進去打掃,至少也要下了班或是他應酬完回家後,他才會發現她不在。

  「你有把握?」

  「除非他突然回家。」

  「他會不會呢?」

  馮薇則拒絕回答,其實是有可能會的,在他昨夜那麼對待她之後,而且從他出門上班到現在,她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她,家裡電話的鈴聲響了,她也沒有去接,因為她知道一定是他,所以從昨夜到現在,他們是沒有講到話的,她甚至不肯正眼去看他!

  「茱麗,這回又是出了什麼事?」陶敏琪歎了口氣。

  「我不想談。」馮薇也沒急著要去打開大皮箱,她只是往沙發上一坐。「也沒什麼好談的。」

  「但你離家出走。」

  「不是離家出走,我是要離開他!」

  「他又對你做了什麼?」

  馮薇實在是難以啟齒,這絕不是什麼光榮或是值得拿出來炫耀的事,這是非常隱私、非常沒有面子的事,所以她不打算說,反正俞至剛不該那麼對她,雖然昨夜的感受和第一次的完全不同。

  「你不說我怎麼幫你?如果俞至剛找上門來要強行帶走你,我才有話好跟他理論啊!」陶敏琪不是個八卦的女人,但她總要弄清是怎麼回事。

  馮薇冷冷的說:「我不會跟他走!」

  「由得了你嗎?」

  「除非他敲昏我,否則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跟他走的!」馮薇這會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或許他就真的會敲昏你哦!」

  「那你可以馬上報警。」馮薇很正經的說,「要警察以現刑犯的理由立刻逮捕他啊!」

  「茱麗,這不是兒戲。」

  「我也沒有當是兒戲,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去坐牢,那他就不會再煩到我了。」馮薇說著氣話。

  「怎麼這回這麼嚴重呢?」

  「他太可惡了!」

  「他是打了你還是罵了你?他……」陶敏琪說著說著,突然眼尖的發現在馮薇雪白的脖子上有數個不是很明顯的吻痕,如果不細看是不會發覺,可是這一發現令她的心整個放下了,她相信問題沒有那麼嚴重了。「茱麗,你們兩個做了什麼好事?」

  「你在說什麼?」當馮薇看到陶敏琪指了指她的脖子時,她隨即羞紅了臉,意識到陶敏琪是發現了什麼,所以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這……反正我一點也不想再待在那個華麗的籠子裡。」

  「他……」陶敏琪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強迫了你?所以你才會這麼的生氣?」

  「敏琪……」馮薇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他看到了吳麥克送我回家,然後,我就不知道他發的是哪門子的瘋,我和吳麥克又沒有什麼。」

  「他只是吃醋、嫉妒,就好像當王綺帶著兒子找上你時,你也是火得不得了。」

  「那不一樣!」

  「那是一樣的!」

  「但我可沒有對他怎麼樣。」馮薇滿腹的委屈。「他不該拿麥克的事來懲罰我,那說不過去。」

  「茱麗……」陶敏琪忍著不敢笑出來。

  「他休想我那麼輕易的就和他算了。」

  ☆☆☆

  俞至剛並沒有提早回家,事實上他還特別在辦公室裡多待了好一會,因為他不知道回家後的第一句話該和馮薇說什麼?

  「昨夜棒極了!我還想再來上個一次?」

  「我迷戀上了你的身體……」

  「我愛死了和你做愛的感覺……」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所以他在拖時間,一直在辦公室混到他實在要抓狂了,也令其他的部門主管要抓狂時,他終於決定回家了,可是當他一回到家裡,當面對漆黑的一片……

  知道王太太請了假,但是這會馮薇應該在啊,所以他一個轉身,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往樓上找,結果馮薇的房間裡沒有人,她的一些衣服和用品也都不在了,這一發現今他非同小可。

  當他再找到自己的房間,希望找尋一些蛛絲馬跡時,在他的床上,他看到了一張紙條和一些錢,紙條上馮薇說得很清楚,她說她到朋友家去住了,是陶敏琪,但她不希望他來找她……

  俞至剛差—點就氣瘋也急瘋了,他並沒有陶敏琪的電話和地址,但這難不倒他,難不倒一個真正的有錢人,所以在半個小時之內,他就查到了陶敏琪的地址和電話,然後他一分鐘也沒有耽擱,安排了司機就直接載他去,他不敢自己開車,他還想要保住這條命。

  當俞至剛去按陶敏琪家中的電鈴時,陶敏琪已做好了心理的建設和準備。

  「俞至剛?!」陶敏琪笑咪咪的問,但一想到她是站在馮薇這邊的,她不敢笑了,俞至剛果然是個男人中的男人。

  「陶敏琪?!」俞至剛一眼就接受了這個女人,她看來成熟、阿莎力、很好溝通。

  「來找老婆?」

  「她在吧?」

  「你自己進來看啊!」知道自己想都別想能攔得住他,所以陶敏琪大方的請他進來。

  陶敏琪所租的房子還沒有俞至剛的客廳大,當他看到這會正躺在沙發上,而且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馮薇時,他的心交織著疼惜和狂愛,他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女人。

  「她剛睡。」陶敏琪輕聲的說。

  「我要帶她走!」俞至剛很強硬的表情和聲音。

  「只要她肯。」

  「我不會問她意見的。」

  「她很累。」陶敏琪似乎意有所指,好像是在糗他有關昨夜對馮薇所做的事。

  已經一、二十年不曾臉紅,俞至剛這會也不想示弱,所以他只是平靜的看著陶敏琪,這是他和馮薇之間的私事,他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告。

  「我會和她溝通的。」俞至剛只有這一句。

  「我相信你是一個很會溝通的人。」陶敏琪還在虧他,她確信這個大男人是愛馮薇的。

  「陶敏琪,如果你肯幫幫我,那麼我會讓你有接不完的Case,會有一堆的人向你投保。」

  陶敏琪帶笑的眼神。「這是利誘嗎?」

  「這是承諾。」

  而當俞至剛伸手彎身準備要抱起馮薇時,馮薇也在這時醒了過來,當她一看到是俞至剛時,立刻跳了起來,而且立刻就離開沙發,她跑到了陶敏琪的身邊,好像陶敏琪是她的支柱和守護神。

  馮薇大聲的宣佈。「我不會和你回去!」

  「你回家再鬧,行嗎?」俞至剛保持風度,他並不想讓陶敏琪看免費的好戲。

  「我的家在舊金山,你會讓我回去嗎?」

  「茱麗,你的家是在台灣。」

  「這是你自己說的。」

  俞至剛可以拖走馮薇,但是這太好笑、太暴力、太荒謬了,他不想這麼做,而且這樣會讓馮薇逮到更多的把柄,正好可以把他形容成一個粗暴、不講理、只會蠻幹的莽夫,所以他看著陶敏琪。

  陶敏琪當然是想幫俞至剛,可是當她一側過身去看馮薇,當她要開口講話時,馮薇立刻給了她嚴厲的一眼,要她不要插手,所以她只能對俞至剛聳聳肩。

  「茱麗,不管你有什麼話或是意見,我們都可以回家之後再討論。」俞至剛捺著性子和她商量。

  「我和你已經無話可說。」

  「所以……」俞至剛眼神一凜。「所以你是說什麼都不和我回去了?我們的協議呢?」

  「不管了!」馮薇任性的說。

  「你就這麼一句不管了就想解決一切?」

  馮薇擡起下巴,很高傲的說:「俞至剛,是你先破壞我們之間一個月的協議,這會你有什麼資格要逼我回去?我就是不回去!我要和你一個了斷,你休想再碰我一下,Never!」

  陶敏琪不知道自己這會是該迴避一下還是繼續的看下去,他們這對白愈來愈直接而且有些限制級。

  「茱麗,我保證暫時我不會再碰你,但是你必須和我回去。」俞至剛已經好話說盡。

  「不!」

  「你寧可在這裡睡沙發?」

  「睡沙發都比睡在那幢豪宅的大床上舒服。」馮薇直截了當的說,「除非你拖走我,除非你是拿刀、拿槍押著我走,否則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看來你還挺怕死的。」俞至剛諷刺道。

  「俞至剛,不如……我看就讓馮薇在這住幾天好了,我會對她曉以大義的。」陶敏琪這會不得不站出來當一下中間人、和事佬。

  「敏琪……」馮薇頓足的突道。

  「那……拜託你了。」俞至剛暫時還是妥協了。

第8章(2)

  ☆☆☆

  但,可能是陶敏琪並沒有很賣力的說服馮薇,也可能是馮薇太過固執,所以當俞至剛等了三天,過了三天,他還是沒有看到馮薇回來,不得已的,俞至剛只好請詹啟峰,他知道馮薇是喜歡詹啟峰的。

  而詹啟峰並不喜歡這種吃力不討好、臨危受命的大任務,但是他又拒絕不了俞至剛的請求,何況他也挺喜歡馮薇,他並不希望他們這一對夫婦真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沒有意義嘛!所以拿著俞至剛給他的地址,詹啟峰跑了一趟陶敏琪的家,再充當一次和平大使。

  沒有料到俞至剛又會派了個人過來,所以陶敏琪是以一種好奇、打量的眼光去看這個男人,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新好男人,老實、忠厚、很溫柔的,而且似乎絕對的正派,現在要找這麼乾淨的男人很不容易。

  「陶小姐?」詹啟峰客氣的問。「我剛來過電話……」

  「詹先生。」她一個請進的手勢。

  「很抱歉來打擾你。」

  「也還好,我並不常碰到這麼鮮的事,」陶敏琪對這男人的印象很好,他幾乎是完全的安全,不會給女人製造任何的不安和不適,不需要去防著他什麼。「詹先生是從事哪一行的?」

  「環保工程師。」

  「很熱門的行業嘛!」陶敏琪請他坐下。「要不要來一杯咖啡或是茶的?」

  「都可以,只要你方便就好。」

  「我都方便。」陶敏琪走向小小的廚房,她拿出了三合一即溶的咖啡包,三秒鐘內就泡好了一杯咖啡。「茱麗找工作去了。」

  「她去找工作?」詹啟峰嚇了一跳。

  「可能是賭氣、可能是真想獨立,所以她一早就出去找工作了,我看也快回來了。」陶敏琪將咖啡遞給他。

  「謝謝,陶小姐從事哪一行呢?」對於陶敏琪,詹啟事也是有些好感和好奇的,

  「我是從事保險業的。」陶敏琪很坦白的說,她不像有些人對於從事這個行業是覺得羞於啟齒,是不敢很大方的說出來。

  「這行業現在也是很熱門。」詹啟峰倒是沒有任何的偏見和成見。「如果我想買保險,那現在我知道要找誰了,你一定可以給我最專業的意見。」

  「好啊!只要你一通電話。」她以為他只是在說客套話,所以漫應著。

  「陶小姐……有沒有男朋友啊?」一向內斂、保守的詹啟峰,這會倒是很放得開。

  「你呢?詹先生。」陶敏琪反問著他。

  「我沒有女朋友。」他不好意思的說。

  「你沒有女朋友?」

  「我……好像有些無趣、呆板,很多女人都這麼覺得,所以,我有女性的朋友,因為我是個好聽眾、好朋友、好男人,但是女朋友……」詹啟峰遺憾的搖搖頭。「我可能不夠壞吧!」

  陶敏琪笑了,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既坦白又直率,不會說些高調,更不會去講一些言不及義的話,很真誠的一個男人。

  「陶小姐,你還沒有說……」

  「我沒有男朋友。」她立即打斷他。「目前沒有。」

  「那我很幸運。」詹啟峰脫口而出。

  陶敏琪很少會用可愛去形容男人,但她真的覺得詹啟峰很可愛,而就在她要回答時,馮薇回來了,一臉沮喪、挫折的馮薇回來了。

  當馮薇見到詹啟峰在場,本來她是一臉意外的驚喜,但是一想到他一定是受俞至剛所托而來的時,她就馬上拉下了臉,不發一言的。

  「茱麗,人家說兩國交戰,不殺來者,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朋友,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嗎?」詹啟峰起身,一臉的誠心誠意。

  「如果你不說任何和俞至剛有關的事,那我就歡迎你留下來。」馮薇也有言在先。

  「這不是有些難為我。」

  「那你回去!」

  「茱麗……」出聲的是陶敏琪。「人家好歹是個客人,你不要這麼教人下不了台,好嗎?」

  「是嘛,陶小姐說得對,你可以氣至剛,但是你不能連我也一起氣進去啊!」詹啟峰很無辜的道。

  「只要你不提那個惡棍!」

  「那個惡棍現在過得很痛苦。」詹啟峰順口說。

  「詹啟峰……」

  「茱麗,我是不小心說出口的。」詹啟峰馬上一副欠揍的表情。「不過就算他現在過得很痛苦,那也是他活該的,對不對?」

  「對極了!」馮薇非常同意他的說法。

  「但是你讓他痛苦一陣子也就算了,何必和你自己過不去呢?」詹啟峰還是若無其事的說,「我聽說你並沒有帶什麼錢走。」

  「我不需要他的錢!」

  「那你找到工作了?」

  「還沒,可是敏琪借了我一些錢,我會還她的,只要我一找到工作。」馮薇對陶敏琪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而陶敏琪只是笑之。

  「工作並沒有那麼好找,而日子是得過下去的,不管至剛再怎麼惡棍,至少他可以讓你衣食無虞,所以看在錢的份上,你都該回去的。」詹啟峰不會講廢話,他反而有些反其道而行的說。

  「我同意詹先生的話。」陶敏琪站在詹啟峰這邊。「回去折磨他不是比留在這裡折磨自己來得好嗎?」

  「我不回去!」

  「茱麗……」詹啟峰和陶敏琪異口同聲的叫。

  「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

  很傲、爭一口氣的馮薇這會是過得有些慘,從來都是千金小姐的她,這會真的是在過苦日子,本來她是可以找吳麥克幫忙,但是這一來只會使問題更加複雜,而且萬一被在舊金山的母親知道……

  所以給了麥克一通電話,就騙他說她暫時(i-zhu.com)要去歐洲玩,要他別找她,或者他乾脆就回舊金山去好了,但麥克居然還是要等她旅遊回來。對這麼癡心的男人,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她和陶敏琪都不進廚房煮飯,所以這會肚子餓了的她,只好在附近小麵攤上叫碗湯麵來吃,在這之前的馮薇是不吃這種東西的,可是此一時非彼一時,在什麼環境她就必須過什麼樣的生活。

  而學會了省吃儉用的她,這會甚至不敢叫滷菜,雖然她覺得鹵蛋看起來很可口,那些海鮮看起來很吸引入,而她卻連豆乾和青菜都不敢叫,這真的是教人會心酸落淚。

  面來了,就在她準備好筷子,正打算一飽口腹之慾時,俞至剛端了一大盤的滷味和一大盤的海鮮拼盤,在她坐的這張小桌子坐了下來。

  這會馮薇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就算她餓得要命,筷子一放,她準備起身。

  「坐下!」他拉著她的手。

  「我不吃了!」

  「你要吃。」他硬是將她拉坐了下來。「我已經叫了這麼多東西給你,你要吃!」

  「既然是你叫的,那你自己吃。」馮薇才不順他的心。「現在我不餓了。」

  「你餓了。」俞至剛替她說道。「如果你不給我好好的坐下來吃,那我就一口一口的餵你,看你吃還是不吃。」

  「你……」

  「和我作對真能給你那麼大的樂趣嗎?」

  「你要我講實話?」

  「先吃吧!」他歎了口氣。

  知道俞至剛不是在唬她的,所以她拿起筷子,有些認命的吃,她不想出醜,但她也只吃她自己叫的這碗湯麵,不管俞至剛夾了多少的菜到她的麵碗裡,她還是連碰都不碰,很有骨氣。

  「茱麗,你這是何苦?」

  「你以為自己是神,每個人都得聽命於你,都得受你的操縱嗎?」馮薇冷漠的說。

  「那一夜……真的有這麼嚴重嗎?你非要這樣的懲罰我、懲罰你自己?」俞至剛有些低聲下氣的說。「如果我……向你道一聲歉呢?」

  「沒有用。」

  「如果承認……如果我承認我是想要你想得有些瘋狂了,那你會不會……」他低聲的說。

  「不會!」

  「茱麗,總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只要你提出來,我會答應你的。」俞至剛這會連什麼男性尊嚴都豁出去了。

  「你肯還我自由嗎?」

  「你不怕這會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嗎?」俞至剛答非所問的道。「馮薇,去想想這個可能,那一夜……沒有做任何預防的措施,你很有可能已經懷孕了,你想過這一點沒有?」

  沒有!馮薇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一直是怪著他,一直是處於憤怒之中,所以她沒有去想這種可能,而經俞至剛這一提,她瞬間就嚇白了臉……老天不會這麼對她的!絕不會!

  「我知道你現在是又懷疑又恐懼的,但事實可能已經造成,你怎麼辦?」俞至剛希望她懷孕了,他多希望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我不會這麼倒楣。」她極力在抗拒、排斥這種可能。「我的身體不會背叛我的,我不會去懷你的孩子。」

  「你這話很可笑,你知道嗎?」

  「就算我真的有了孩子……」

  「我絕不會準你去拿掉的,你最好斷了這個念頭,哪怕我必須把你綁在床上十個月!」他這會已經假設她已經懷孕了,充滿了佔有慾。

  「你……神經病!」馮薇已經被他弄得快崩潰了。

  「回家來吧!」

  「我不想回去!」

  「難你要在陶敏琪家住一輩子?」

  「有什麼不可以?只要我找到了工作,只要我付她一半的房租,為什麼我不能住下去?」馮薇可以比頑石還要頑固。「俞至剛,你或許是富可敵國,但是你收買不了我,我不怕吃苦。」

  「茱麗,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他並不想這麼威脅她,但是他是有這能力。「而我看陶敏琪自己都有些自顧不暇了。」

  「你真卑鄙!」她痛心的。

  「因為你是我的。」

  「不!因為我是你花錢買的,因為我七年前說錯了話,所以你要討回公道!」馮薇眼睛濕濕的。「而你似乎如願了。」

  「茱麗……」

  「看我現在這慘狀,你一定是樂在心裡,對不對?在路邊攤吃湯麵,連盤滷菜都叫不起,睡在人家的沙發上,連張床都沒得棲身,你一定很得意,對不對?」馮薇悲從中來的對他吼。

  「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沒有人要你睡在人家的客廳裡,也沒有人叫你要吃路邊攤,我都請詹啟峰去當說客了,你要怎麼樣?要我跪下來向你說對不起嗎?」俞至剛也大吼著,完全不顧四周的人異樣的眼光。

  「我恨你!」她說不贏他只好罵這一句。

  「你可以恨我,但你回家來恨我好嗎?」

  「我不會讓你贏的!」她這回是真的狠下了心腸,哪怕她對這個男人還是有些感情的。

  「我承認是我輸,我什麼都認輸。」

  「我還是不回去。」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34:13

第9章(1)

  從王太太那得知馮薇離家出走,而俞至剛的心情是非常的鬱悶、非常的煩躁,所以王綺決定做最後奮力的一搏,如果真的輸了,那她也沒有什麼怨言,至少她試了,總比她連試都不試一下來得好。

  花了點錢打發掉王太太,穿著一件合身的薄風衣,王綺獨自一人在快半夜時來到俞家,一個寂寞男人的心靈是脆弱的,一個憤怒男人的心情是容易被誘惑的,所以她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俞至剛自然是有些意外於王綺半夜的來訪,但是他又不能不請她進屋,本來想請王太太過來,免得瓜田李下,但是沒想到王太大竟然不在。

  「多多呢?」沒有問王綺要喝點什麼,因為他並不想留她太久,不管有什麼事,他都希望是速戰速決的。

  「在我媽那。」

  「你這麼晚來……」

  「你太太呢?」王綺故意問。「怎麼這麼晚了還沒見她在家,是去了哪裡嗎?」

  「王綺,你到底有什麼事?」俞至剛的心情並不好。「這麼晚了,我想休息了。」

  王綺知道自己該說出來意了,但她講不出口。

  「王綺……」他催她。

  「我……」

  「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是來安慰你的。」

  俞至剛嚇了一跳。「安慰我?」

  「是的,我是來安慰你的。」接著王綺解開了風衣的腰帶,然後輕柔的褪去了風衣,在風衣裡面她只穿了一件連身性感的黑色睡衣,所以即使她已經三十有二了,但仍是有些魅力的。

  「王綺……」俞至剛的反應是有些措手不及、有些哭笑不得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至剛,如果你要我,那我就是你的了。」她朝他走近,克服了自己內心的害羞和恐懼,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

  「你是不是哪裡不對勁了?」俞至剛後退了一大步。「王綺,這不像是平日的你。」

  「對!這的確不是平日的我,至剛,如果你婚姻幸福,如果你是個快樂的已婚男子,那麼我是不會來煩你,但是你並不快樂啊!」她急急的說。

  「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你一點都不快樂。」

  「不管我快不快樂,這都是我的事。」

  「至剛,馮薇不適合你,她太驕縱、太自我、太年輕,她不知道怎麼照顧你、體貼你,她只會惹你心煩,但是我不一樣,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王綺完全變了個樣,她變得直接而且大膽。

  「天啊!我還以為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俞至剛又氣又感到噁心。

  「至剛,我們可以一起組一個家,有你、有我、有多多,我們還可以有其他的孩子。」

  「你真的神智不清了。」俞至剛走到大門邊,他替王綺開了門。「我會忘了今晚你曾經來過,我會忘記你曾經說過的話,就當今晚什麼也沒有發生。」

  「至剛——」

  「我愛馮薇,這樣對你而言夠清楚了嗎?」

  「你愛她?!」

  「我真的愛她!本來我並不肯定,但現在我知道我是真的愛她。」俞至剛說出肺腑之言。

  王綺的臉色是一陣青紫,如果人生真有什麼可以算得上是奇恥大辱的事,那麼這一刻便是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竟換來這樣的下場,她把自己的心都捧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竟然……

  「王綺,別忘了你的風衣。」俞至剛還叮嚀她別忘了自己的衣服。

  「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王綺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她不可能是你會愛上的那一型女人。」

  「緣分吧!」

  王綺還是搖頭,但她仍木然的撿起了她的風衣穿上,因為她既不可能跪下來求他,更不可能撲到他的身上去,除了離開,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但是這一離開代表的是一刀兩斷嗎?

  「至剛,我們……」王綺必須要再確定。「在我剛剛那樣的自取其辱之後,我們……」

  「我說過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他很快的插嘴。

  「所以一切都回到以前,沒有兩樣?」

  「應該是這樣。」俞至剛仍是有情有義的。「我仍會繼續照顧你和多多,只要有時間,我還是會去看你們,一切都沒有變。」

  「可是再也不會一樣。」她淒然的一笑。

  「王綺……」

  「不再一樣了。」她搖頭低語,她知道她和多多是永遠失去俞至剛了,而這感覺、這種痛,竟然比蔣明死時還令她難以承受,她可以忍受蔣明的車禍意外,但是面對將失去俞至剛,她竟是有如自己被人奪去了生命中的摯愛般,她真的無法面對、接受。

  「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王綺的反應令俞至剛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般。

  「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呢?」王綺繫緊了風衣的腰帶,強作堅強、勇敢的,她不能在他面前崩潰。

  「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在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

  「我說過我會忘了,我說過我會當根本不曾發生。」俞至剛急於安撫她,他瞭解女人是脆弱的,尤其是面對這樣的難堪,那真是難以抹平的羞辱和傷痛。「我說了算數。」

  「你能,我卻不能。」

  「王綺……」那要他怎麼辦嘛!

  「我真的不能……」

  ☆☆☆

  借口要談俞至剛和馮薇的事,詹啟峰很順理成章的就把陶敏琪給約出來,而為了自己好友的婚姻問題,陶敏琪也很順理成章的就答應了詹啟峰的邀約。

  雖然一直說自己無趣,但是詹啟峰並沒有老套的請陶敏琪吃飯、喝咖啡或是看電影,相反的他約她看了個畫展,後來還把她載到露天的河濱公園,買了熱騰騰的烤地瓜,兩個人就坐在噴泉的附近,邊吃著地瓜,邊看著在此嬉鬧、歡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陶敏琪交過男朋友,加上工作關係,她見識過不少類型的男人,但是她還沒有碰過像詹啟峰這麼樸實而且不功利的男人,他似乎很能自得其樂,而且知道平淡即是福那樣的真理,在他身邊是沒有負擔、沒有壓力的,這發現令陶敏琪欣喜。

  而詹啟峰也有著同樣的領略,他本來以為像陶敏琪這種見過世面的都會女子是現實的、是很虛榮的、是很重麵包的,但他發現她還是有她務實而且率真的一面,她真的不是很勢利。

  「下回請你吃牛排?」他已經預先為下一次的約會鋪路了。

  「下回換我請。」她馬上說。

  「地瓜換牛排……」詹啟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不是佔了你便宜嗎?」

  「我是說請你,但可沒說請你吃牛排,我只是想請你吃蚵仔麵線而已。」她嬌笑道。

  他豎起大拇指。「公平。」

  「牛排不見得比我們這些傳統的小吃好吃。」

  「我有同感。」

  她隨口說了一句。「我很好養的。」

  「那想娶你的人可以不用太有錢了。」詹啟峰有些順口的也接了下去。「我的一些同事一直在說現在的女人不好養,沒有一點錢的話就最好別結婚,免得貧賤夫妻百事哀。」

  「告訴你那些同事,這世上有愛錢的女人、有視錢如命的女人,但還是有一些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就覺得幸福的女人。」陶敏琪為一些女人說話。

  「真的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即可?」

  「當然前提是這對夫妻是相愛的,你以為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像俞至剛這麼富有、這麼能呼風喚雨啊?」

  「陶敏琪,你搶了我的話,這一句話好像是由我來說才貼切耶!」詹啟峰幽默的說。

  「但是俞至剛再行,他還是搞不定馮薇。」陶敏琪為他感慨;「我們茱麗可是很有個性,她寧可向我借錢,然後三頓吃吃泡麵、麵包的,就是不回去,你說她是不是很性格?」

  「你不要再借她錢嘛,說不定——」

  「朋友有通財之義,我不能不幫她。」

  「你這話是沒有錯,但是至剛……」詹啟峰實在要開始同情這個男人了。「他現在過得可是行屍走肉的生活,生不如死啊!」

  「有這麼誇張?」陶敏琪不信。

  「當然這樣的形容是有些渲染過頭,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前幾天接到了他秘書的電話……」

  「怎麼樣?」陶敏琪有興趣的問。

  「她剛懷孕不久,但是這一陣子被至剛吼得要三天兩頭就到醫院安胎。」詹啟峰搖搖頭。「她說她只希望能平安的把小孩生下來,生男生女都不重要,只要能讓她熬過這段時間,因為她需要這份薪水。」

  「天啊!」陶敏琪嘖嘖有聲。

  「副總裁知道我是他的好友,所以也來了好幾通的電話給我。」詹啟峰的例子還沒有舉完。

  「他總不會也懷孕吧?」

  「他是男的,自然不可能懷孕,但因為他始終神經緊繃,而且情緒被至剛搞得始終跌在谷底,所以……」

  「所以怎麼樣?」陶敏琪急於知道。

  「他沒有辦法讓他老婆懷孕。」詹啟峰同情的說。

  「我不信……」陶敏琪笑得差點嗆到。

  「但這些的確是事實,」詹啟事認真的說。「至剛的企業一向給員工很好的福利,所以通常他公司的人都是只進不出的,沒有人想離開,但是最近,聽說有很多人在找新的工作。」

  「真是這樣?」

  「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那倒不必。」陶敏琪歎一個長長的息。「就算俞至剛真是把四周的人搞得有如喪家之犬,但是我也沒有理由把馮薇趕出去啊!」

  「你不必趕她出去,但是你可以幫她洗腦啊!」

  「你以為我沒有?但她就是充耳不聞。」陶敏琪一副已經盡了力的表情。「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來試,由你來幫她洗腦啊!」

  「我……」詹啟峰有些為難。「我是至剛的好朋友,只怕她更充耳不聞。」

  「那你還怪我?」

  「我不是怪,我哪敢怪你,我只是……」詹啟峰不知道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遺憾事情沒有一個好結果,他們明明是很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茱麗只是在爭一口氣,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恨俞至剛。」陶敏琪肯定的說。

  「那現在……」他問她竟見。

  「我只好回家後再幫她洗一次腦了。」

  「只要能讓茱麗回到俞至剛身邊,那你真有接不完的Case了。」詹啟峰見陶敏琪要抗議、要發火,他隨即的補充。「陶敏琪,這是很現實的,你是靠業績領薪水,是憑你的本事,當然我絕不是說你是為了這個好處才勸茱麗的。」

  「我當然不是。」

  「所以愈因為是朋友,我們就愈要幫他們,對不對?」詹啟峰給了陶敏琪一個篤實的笑容。

  陶敏琪覺得困難重重。「也要我們幫得了啊!」

  「馮薇早晚會軟化的。」

  「早晚?我當然知道一定有這一天,但問題是要拖到什麼時候?」陶敏琪攤攤手。「好吧,我就把你說的那些例子講給她聽,看她怎麼反應。」

  「說得嚴重些!」詹啟峰提醒她。

  「那是加油添醋。」她說。

  「那是迫不得已。」

  ☆☆☆

  馮薇聽完了陶敏琪的話之後,還是有如老僧入定般的不動如山,她沒有比較軟化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評論,她只是一如往常的看著陶敏琪。

  「茱麗,你都聽到了嗎?」陶敏琪有些氣急敗壞的,馮薇那無動於衷的表情會令人抓狂。

  「聽到了。」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

  「你不覺得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嗎?」陶敏琪並沒有照本宣科,她還自己加了一些內容。「想想那兩個可憐的人啊!那個怕保不住腹中小孩的秘書,還有那個怕壓力過大,無法生育的副總裁。」

  「我很同情他們。」馮薇也只有這一句。

  「光同情是無濟於事的,你可以解救他們。」陶敏琪很輕柔、很溫和的說。

  「我想我不是婦產科醫生,更談不上是什麼能解救他們的人,我不是上帝。」馮薇還是那要死不活的表情。

  「只要你回到……」

  「敏琪,你要趕我了嗎?」

  「當然不是。」陶敏琪隨即搖頭。「你很清楚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記得你和俞至剛是有協議的,你能這樣的我行我素嗎?」

  「就算這會我不遵守協議,他又能殺了我嗎?」馮薇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冷漠神情。

  「茱麗……」

  其實馮薇的心裡又何嘗沒有天人交戰的矛盾在,特別是在經過他的提醒,想到她的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他的小孩時,她更是不知該悲該喜,她不知道這若是事實,那她的下一步該怎麼辦?逃回舊金山?回到俞至剛的身邊?

  「茱麗,俞至剛已經向大家證明了你對他的重要性,我甚至可以大膽的斷言他是愛你的,他因為你這會正受著極大的折磨,而且還殃及了他身邊的人,他應該得到教訓了。」陶敏琪好言相勸。

  她還是不為所動。「那很好啊!」

  「所以你是不是該讓步一下?」

  「我不想談這個了。」

  「你不能不談!」

  「敏琪,我只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他之間的開始就不正常,他娶我的目的也是可笑的,我這絕不只是很負氣的一種反應,我和他之間是有很多的問題在。」特別是這會還可能有懷孕的問題。

  「但是他愛你。」

  「他從來也沒有親口對我說過。」

  「如果你是要他……」

  「敏琪,我什麼都不要他的,我這會的感受你是無法瞭解的,我怕我已經……」既然陶敏琪是她在台灣最好的朋友,所以她必須告訴陶敏琪的。「我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真的?!」陶敏琪的反應是喜出望外的。「那你就更該回到他的身邊了,不能再和他賭氣了。」

  「為了孩子而回到他身邊?你以為這就是我該走的路嗎?」馮薇的心情是沈重的。「你並不清楚我和他之間的協議,有了小孩,只要他叫我走,我還是得走,而且對於小孩我是沒有任何權利的。」

  「他不會叫你走的。」陶敏琪馬上安慰她。「俞至剛絕不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你拿什麼保證?」馮薇一個很淒美的表情。「我並不知道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然你們重擬一份協議好了。」

  「這太幼稚、可笑了。」

  「如果你沒有安全感的話。」

  「敏琪,在我還沒有確定懷孕之前,我不想作任何的決定,更不想回到他的身邊。」馮薇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清楚了。

  「但不管你有沒有懷孕,你都該回到他的身邊去的。」陶敏琪說來說去還是這個重點。

  「敏琪,我不想再去煩惱這事,至少不是現在……」馮薇隨即話鋒一轉。「你和詹啟峰碰了面?」

  陶敏琪居然有些羞澀。「是啊!」

  「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茱麗……」陶敏琪這個一向阿莎力的女人這會也會有些尷尬。「我們是因為你們的事才見面的。」

  「我看這是借口吧?」馮薇取笑道。

  陶敏琪很急的說:「但真是這樣……」

  馮薇笑得有些嘲弄。「敏琪,這不像你了,你是不是有些作賊心虛、欲蓋彌彰啊?這沒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他是一個好男人,你是—個好女人,這應該是得到祝福的好事嘛!」

  「茱麗,八字都還沒有一撇,我和他只單獨的見過一次面,連飯都還沒有吃過一頓,而且連杯咖啡都還沒有喝到,你就別糗我了。」陶敏琪的嘴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但她口頭上卻什麼也不承認。

  「其實你們兩個很相配的。」

  「會嗎?」陶敏琪把歡喜放在心底。「我怕他太老實,而又太世故了。」

  「那不剛好截長補短嗎?」馮薇很衷心的希望他們能再交往下去。「誰沒有缺點?誰能當完人?」

  「茱麗,可是現在的重點是在你和俞至剛的身上,我和詹啟峰只是配角,我們一點也不重要,是你們!你們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陶敏琪不讓馮薇逃避。

  「敏琪……」

  「就算是為了孩子。」

  「還不知道……」馮薇苦澀的笑。「還不知道呢!」

第9章(2)

  ☆☆☆

  還以為馮薇真的去了一趟歐洲玩,所以吳麥克是耐心的在飯店等,而當他等到了馮薇約他,他還是興匆匆的赴約,一點也不知道在這段期間,馮薇到底是經歷了哪些人生變化,可是馮薇的第一句話還是叫他要回舊金山去。

  「馮薇……」他自然不肯就這樣打道回府。

  「我懷孕了。」馮薇面容平靜的說。

  「你——」

  「我說我懷孕了。」

  這的確不在吳麥克的意料之中,他不知道馮薇會懷孕,更沒有想到她這麼年輕就懷孕,但在她去歐洲之前,她好像並沒有任何的跡象啊,所以他是不能接受也不能相信的,這一點也看不出來。

  「茱麗,我很難相信。」吳麥克有些呼吸困難。「我們上一次碰面時——」

  馮薇打斷他。「那已經是快三個星期前的事了。」

  「那時你什麼也沒說。」

  「那時我還沒有懷孕。」

  「而才經過了三星期,你就——」吳麥克自然是有些不能理解。「你不是說你要去歐洲嗎?而且還是你自己單獨一個人去的,那你怎麼可能懷孕?」

  「我並沒有去歐洲。」馮薇很想罵他白癡,但是為了胎教,她不想這麼粗魯、野蠻。

  「你騙我?!」

  「麥克,我……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太太,就算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曖昧,但我也不是那麼自由的,所以如果我不編個理由,我怎麼拒絕你呢?」馮薇按摩了下自己的額頭。「你回舊金山吧!」

  「既然之前你騙了我,那我怎麼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不是真話?」吳麥克現在學精了。

  「麥克,懷孕和去歐洲是不同的,我可以騙你我去了歐洲,但懷孕這種大事……」馮薇想笑,但是她的笑容僵在嘴邊。「我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你,這太缺德而且可惡了。」

  「就算你真的懷孕了,也應該是剛懷孕。」這個吳麥克可是會算的,他還有這種常識。

  「反正我就是懷孕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他想知道。

  「生下來啊!」

  「你願意留下這個孩子?」

  馮薇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製造出來的,那晚是她的排卵期,但她本來以為不會那麼湊巧,一個晚上就懷孕了,可是當十天之後她的MC沒有來,她覺得她的身體好像有些異樣。

  一向是個面對現實的人,所以她到藥房買了驗孕的試劑,結果是她有了俞至剛的孩子,她不相信的又換了另一家品牌的驗孕試劑,但是結果仍是和前一個一樣,不可能有錯了。

  還不敢把結果告訴陶敏琪,因為她怕自己會被敏琪出賣,怕俞至剛會馬上找上門來,所以她隱忍著,她必須好好的想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該如何走?

  而當這會吳麥克居然會對她想把小孩生下來這樣的念頭存疑時,她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早就決定了一切。

  「茱麗,你愛他嗎?我是說你好像並不想和他過一生一世啊!」吳麥克還是想要馮薇,希望她能離開俞至剛。

  「我不回答你這個問題。」

  「有了孩子……事情會更複雜的……」吳麥克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希望……」

  「麥克,這是我的事。」馮薇冷冷的打斷他。

  「可是——」

  「我並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但是我以為我們……」

  「吳麥克,我們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不可能,總之我不可能會愛你、嫁你,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嗎?就算沒有孩子、就算離開了這個男人,我也是不會和你有結果的,你知道嗎?」馮薇已經失去了耐心,懷孕更讓她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

  吳麥克沈痛的看著她,一時還真無法消化這麼殘酷的事實,她說他們到下輩子都不可能?!

  「不要再浪費時間留在台灣,你家的事業也需要你,不要讓我當罪人,好不好?」她的耐心已經用盡了。

  「但你有可能會需要我。」

  「我需要的人絕不是你。」

  「若我回到舊金山,你要我怎麼跟你媽說?」吳麥克沒說於莉蓮曾暗示他如果能把馮薇帶回舊金山是再好也不過的,她受不了女兒離她那麼遠。

  「就說我過得很好。」

  「但是你——」

  「麥克,我有孩子了,這可能改變很多事,就算我不為我自己著想,我也要為孩子想啊!」

  「你……」吳麥克終於知道自己錯估了形勢,他終於知道馮薇是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他了,這一切是該到畫上休止符的時候,不管馮薇和這個男人以後的發展如何,馮薇都和他無緣了。「我會回舊金山。」

  至此馮薇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她會謝謝他曾對她用了這麼多癡心,但是這是不會有結果的。

  「如果你媽知道你懷孕了,說不定她會立刻從舊金山飛來台灣。」吳麥克這算是祝福她。

  「暫時不要說,我才剛懷孕,我不想這麼快就弄得天下皆知。」馮薇還是有些顧忌。

  「但這是喜事。」

  「反正該說時我自己會說。」

  「那我真的要訂機票了。」吳麥克有些感傷。「本來以為可以一個人來,但是兩個人回去,現在……」

  「麥克……」

  「我的夢至此是真的碎了。」

  ☆☆☆

  和吳麥克分手之後,馮薇又一個人去閒逛了會,現在知道自己懷了孕,找工作的事又暫擱了下來,一想到日後的生活,她想不感到疲倦都很難的,而雖然剛剛才吃了個麵包,但這會她又覺得餓了。

  只想快點回家找點東西填肚子,可是當她走進陶敏琪家,當她看到小小的屋子裡只有俞至剛一人時,她是一根麵條都吃不下去了。

  俞至剛一見到馮薇回來就立刻起身,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他真想立刻就將她抱入懷中,可是她那渾身都像在戒備的小心狀令他猶豫,所以他沒有動,只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著她。

  「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

  「我沒錢買化妝品,這樣的解釋你接受嗎?」馮薇還是那有如刺蝟一般的態度。

  「如果你肯拋開你那愚蠢的固執和自尊,你會有一家化妝品公司,我可以給你的。」俞至剛已經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她卻還是死腦筋的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你自己留著好了。」她不屑的說。

  「茱麗,你已經在這裡住了快一個月了,就算陶敏琪不覺得你煩,但你自己不會感到煩嗎?」

  「我不煩。」

  他已經沒有耐心了。「茱麗,不要逼我用強的。」

  「這不是你一向最拿手的嗎?」

  「我是被你逼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俞至剛也有他的苦處,他真的是被她刺激出來的。

  馮薇一個白眼給他。

  「讓那夜的事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以後只要你搖個頭,我連你的手指頭都不會去碰一下,我不會管你、不會限制你,你可以有自由,我甚至可以讓你每半年就回一次舊金山探親。」俞至剛已經讓步列極點了。

  這會馮薇的決心有些動搖,她看他的眼光柔和了些。

  「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時間,只要你不開口要求,那我會……我會克制住我自己的慾望,我會管住我自己的。」俞至剛連這點做丈夫的權利都主動放棄了。

  「俞至剛,我不會要求你的。」馮薇很冷漠的反擊回去。「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闖進你的房間。」

  俞至剛一個笑容,一個很性感的笑容。

  「但你的提議……」既然他都讓到了這個地步,馮薇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我可以考慮。」

  「你願意考慮?」俞至剛快樂翻了。

  「再不考慮,我不是太不識擡舉了嗎?」

  俞至剛太高興了,所以他也就不去計較她的態度,只要事情有轉機就行,他要馮薇回家,他不要再有王綺夜半上門引誘他的事發生,那不只是王綺難堪,以後再見到王綺時,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眼神去看她。

  「你不想現在就回家嗎?反正你只有一皮箱的東西,很容易收拾的。」俞至剛乾脆的說。

  「我說了要考慮。」

  「但並沒有什麼……」見她又板起臉,俞至剛很聰明的沒再往下說,於是他突然的看著她的肚子。「你有沒有……」

  「什麼?!」馮薇有些心虛。「你問什麼?」

  「我是說你懷孕了嗎?」

  「不知道。」她含糊不清的說。

  「不知道?!」俞至剛狐疑、不解的問。「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女人不是應該會清楚這樣的事嗎?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說不知道呢?不如我給你安排一個醫生,檢查一下就……」

  「這是我的身體,你把我的權利交給我行嗎?我不需要你為我安排什麼檢查。」馮薇又變臉了。「是不是沒有孩子我就不必回去了?」

  「當然不是這樣。」

  「那麼有沒有懷孕又有什麼差別?」

  「如果你懷孕了,那我們就得事事小心,不是嗎?」俞至剛好像是這也不對,那也做錯的,他不曾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一個女人。

  「我不知道。」她還是這一句話。

  「那那個什麼麥克的……」雖然他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但是總要問一下對方的狀況。

  「他要回舊金山了。」

  這會俞至剛倒是大方的說:「改天我請他吃個飯。」

  「你現在想請他吃飯了?」馮薇搖頭挖苦他道:「你不再怕我和他會舊情復燃?不再怕我那個『舊情人』會把我拐跑嗎?」

  「他不是你的舊情人。」俞至剛早就相信她,他只是氣她沒有對他坦白罷了。

  「如果當時你——」

  「茱麗,我說了重新開始,重新開始也就是不提過去,這樣好嗎?」他溫柔的看著她,輕輕的握著她的手,而她也沒有抽回去。「一切重來。」

  馮薇不置可否的看他,眼中首次有了暖意。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1-23 23:36:01

第10章(1)

  思前想後,馮薇決定回到俞至剛的身邊,因為她相信經過這事件後,他們都學到了東西,俞至剛至少學會了尊重對方,而馮薇則學到了凡事要適可而止,她可以在回家之後再告訴俞至剛自己懷孕的好消息,他已經三十二歲,一定很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沒有事先通知俞至剛,也沒有帶行李,反正可以晚一些再和俞至剛一起去敏琪家載,但是當她回到家,當她按了門鈴是王綺來開的門時,馮薇真的是一時昏了頭,連招呼都沒有辦法打。

  王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她打算帶著多多暫時離開台北,因為無法也沒有臉當面向俞至剛辭行,所以她利用他上班時間送了一封信過來,但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在此時此地碰到馮薇。

  「原來是俞太太……」王綺語帶諷刺的,既然已經和俞至剛撕破了臉,有了那麼難堪的一個場面,這會她是什麼都不顧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馮薇發現自己是害怕的,她怕王綺的回來只是在愚弄自己。

  「你很意外?」

  「我……」由於意外,由於是初期的懷孕,所以馮薇乾嘔著,很不舒服的表情。

  生過孩子的王綺自然是很清楚那是怎樣的情形,所以對於馮薇的懷孕,她是非常的震驚。

  「你懷孕了?!」王綺有些凶狠的問。

  「我……」馮薇不想回答王綺,對這個女人她始終都沒有好印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王綺嘲弄的問著自己。

  「俞至剛在家嗎?」

  「他不在。」

  「那你……」

  「你真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一個邪惡的念頭開始成形,既然她得不到俞至剛,那麼她也不會讓俞至剛得到他想要的。「你不怕事實會……」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馮薇堅定的問。

  「我送一封信來。」

  「送一封信?!」

  「因為我無法當面告訴至剛,所以我只好用寫信的,然後趁他不在時送來,我和多多要離開台北了。」王綺裝出一副受了傷、委屈、莫可奈何的表情。「我們無法再面對一個不可能的夢想。」

  「不可能的夢想?」馮薇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扯什麼,但她的確是抓住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本來還以為可以給多多一個完整的家、可以給他一個父親,但是你……」王綺說出了心聲。「你破壞了這一切,你讓我們母子的夢想成了幻影,我們是永遠的失去了俞至剛。」

  知道王綺是存心要讓自己發脾氣,而且是存心要造成她和俞至剛之間的衝突,所以馮薇冷靜了下來,她不上當,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表現出一副不相信也不會被騙的自然神情。

  「你好像不相信?」王綺氣極了馮薇的自信,馮薇為什麼沒有驚惶的失措神情出現呢?

  「我沒有不相信,我也很遺憾,遺憾你們母子是懷抱著這樣的夢想,只可惜我們一開始就不投緣,成不了朋友,不然你們是不會失去俞至剛,反而是多了我這一個朋友、阿姨。」馮薇很誠摯的說。

  王綺這會的眼神是有些陰毒的。「我還有一件事還沒有說。」

  「還有嗎?」

  「不只是多多少了一個乾爸,連我這會肚子裡的孩子……」王綺不知道自己也可以當壞女人。「也沒有了真正的父親,注定要當個私生子。」

  「你說什麼?!」馮薇馬上看著王綺的肚子。

  「我有了至剛的孩子了。」

  「不!」

  「三個月了。」王綺愈說愈順,她的小腹是微凸的,但這絕不是因為懷孕,只是有點年紀而且生過小孩的正常現象,可是如果她硬要說是有了小孩,也沒人可以反駁她的。

  「不可能……」馮薇低喃。

  王綺仍繼續說著:「你不敢面對事實罷了。」

  「俞至剛他不會——」

  「不會和我上床嗎?」王綺一副由馮薇去說、去想的表情。「反正事實就是事實,沒有什麼好爭的。」說完她還假裝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好像她是有無限的心酸和認命的無奈。

  馮薇咬著唇,直到她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她怎麼也想不到俞至剛竟是這種男人,一面可以和王綺上床,一面又可以到舊金山把她強娶回來,這是什麼樣的男人?!

  「不過馮薇,我會成全你們的。」王綺一個令人同情的長歎聲!

  「不!我不會接受也不需要你的成全。」

  「你不要說得這麼漂亮,我這個人是只做不說大話的,我連分別信都送來了,你呢?」王綺逼著她。

  「我走!」馮薇決絕的說。

  「你能走去哪裡?」

  「我回舊金山。」馮薇爭一口氣的說,「我在美國的男朋友現在就在台灣,我可以和他一起回舊金山。」

  「真的?!」王綺一喜。「但是你肚子裡的小孩……」

  她冷冷地說:「沒有孩子!」

  「但是你——」

  「我只是腸胃不好、有些感冒。」雖知這個說法很好笑、很荒謬,但馮薇的確是一臉的嚴肅,讓人不容置疑。「我沒有懷俞至剛的孩子,也不可能會去懷他的孩子,所以是我成全你們一家四口!」

  「你不後悔?」

  「只要你不後悔就好了。」馮薇的臉上此刻有著高貴、令人動容的神采,她沒有恨、沒有怨,如果王綺真的懷了俞至剛的小孩,這就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幸福是值得的。」

  王綺一怔。

  而馮薇在這時已轉身離去,她甚至連家門都沒有踏進去一步,其實這樣也好……

  這樣的結束也好。

  ☆☆☆

  陶敏琪勸不動馮薇,當她站在電話旁,當她親耳聽到馮薇訂了回舊金山的機票後,她立即打了電話給詹啟峰,要他火速的趕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場面,如果真讓馮薇走成那是會天下大亂的。

  而詹啟峰也真的立刻就放下工作趕了過來,他不知道是什麼「火燒屁股」的大事,但當他看到陶敏琪的焦慮、無奈,馮薇的木然、堅決,他就知道「代志是真的大條」了……

  「茱麗,又怎麼了?」詹啟峰和顏悅色的問。

  馮薇沒有搭腔,反而拿出了一枚鑽戒,她將戒指塞到了詹啟峰的手中。

  「你這是——」

  「這枚戒指是我媽的,它大概值十萬,但是我只要兩、三萬元就可以,讓我買張回舊金山的機票就好了,敏琪並沒有這麼多現金,所以我把它賣給你。」馮薇是正正經經的在說。

  「茱麗,你是想害死我嗎?」詹啟峰想把戒指還給她。

  「如果賣給當鋪,那絕拿不到好價錢。」馮薇和詹啟峰在那推來推去的。「我已經試過一次了,這是有紀念性的戒指,我不要它流落在當鋪中。」

  「茱麗——」

  她哀求道:「就算是你幫我一個忙!」

  「陶敏琪!」詹啟峰這會不得不搬救兵了。「你不能說點什麼嗎?茱麗是不是瘋了?」

  「如果能說什麼,如果說了有用的話,你以為我不會說嗎?」陶敏琪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那現在……」

  「如果你方便,你就買下戒指好了,聽起來是很劃算的。」陶敏琪這會是有些苦中作樂。

  「你不怕俞至剛殺了我?」

  「只怕那傢夥還沒殺你之前就先心碎死了。」

  「茱麗!」詹啟峰知道和陶敏琪鬥嘴是沒有用的,所以他轉向馮薇。「你在陶敏琪這裡不是侍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舊金山?如果你缺錢,我可以借你,但你也不需要拿你媽的戒指來押,太小題大做了,我不會買你這個戒指的。」

  馮薇接過了詹啟峰手中的戒指,有些泫然欲泣的。

  「喂!你可別哭。」詹啟峰怕了。

  「我要回家……」

  「但是俞至剛——」

  「我不準任何人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馮薇突然又吼又叫的。「永遠不要提!我的生命中現在沒有這個人,以後也不會有!」

  詹啟峰和陶敏琪面面相覬,不知道怎麼會搞到這樣的地步,馮薇不像是在說氣話或是狠話。

  「要不要我先跟至剛——」詹啟峰一下又犯了忌的去提到俞至剛,果然馮薇馬上暴跳如雷,而她接下去是什麼也沒說的就衝出屋外,頭也不回的,讓他們這兩個人是攔也攔不住。

  「敏琪……」詹啟峰不知道這之中是有什麼文章,怎麼一下子的發展是這麼的令人難以捉摸。「怎麼了?」

  「天知道。」

  「昨天至剛還打了電話給我,他說茱麗正在考慮,情形好像很樂觀,怎麼才過了一夜就……」詹啟峰感到十分困惑。

  「茱麗早上是有提要回家去看看,但是現在……」

  「她回家過了?」

  「好像是這樣。」

  「那打通電話問王太太就是了。」詹啟峰馬上當機立斷,不然也可以叫俞至剛回家一趟,這樣是最清楚的,如果不馬上處理,只怕馮薇真的要飛回舊金山了。「不!我還是先打給至剛。」

  「怎麼會弄成這地步?」陶敏琪無限感傷的說。「茱麗這下會跑去哪裡呢?」

  「她不會做什麼傻事吧?」詹啟峰亦擔心的問著。

  「應該不會。」

  於是詹啟峰馬上去撥了電話,結論是俞至剛準備立刻回家一趟,因為不管怎麼樣,馮薇還有一些東西在他那,如果她真要回舊金山,那她是沒打算再回來的,所以他要先回家一趟,因為事情是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

  掛了電話,詹啟峰只見到陶敏琪一張若有所思的臉,她看起來是感慨和迷惑皆有。

  「你在想什麼?」

  「如果結了婚的人處理起感情要這麼的累,那我是絕不考慮結婚的。」陶敏琪很正色的說。

  「你以為每對夫妻都會像他們那樣?」

  「其實他們很配的,但看看這結果……」

  「那是因為他們本末倒置,一般人是先戀愛再結婚,而他們則是先結婚才談戀愛,自然衝突和各種問題到現在才浮出檯面。」詹啟峰說得很有道理。

  「那依你看——」

  「至剛會解決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馮薇剛才的反應,這之中一定有什麼出入意外的轉變。」陶敏琪憂心的說。「而且我想馮薇是懷孕了,這兩天早上我都聽到她在洗手間裡嘔個沒完,我想不會錯。」

  「天啊!我要當叔叔了!」詹啟峰是無比的興奮。「至剛一定會樂瘋了。」

  「你們都先別高興得太早,還得看這個性格、有脾氣的媽媽願不願意把孩子生下來,願不願意讓孩子的爹知道這個汛息。」陶敏琪的看法是保守的。

  「這你就太小看至剛了。」

  「我覺得馮薇比較強悍。」

  「那我們就來睹一下。」詹啟峰的眼中儘是溫柔的笑意。「賭一趟兩天一夜的旅遊。」

  「如果你輸呢?」陶敏琪也笑了。

  「我任由你處置。」

  ☆☆☆

  俞至剛趕回家的時候,果然馮薇也剛到,她真的是回來帶走她所有的東西,當時她是三個皮箱來台灣的,不可能一個皮箱就回得了舊金山,所以她是要來收拾、整理她的東西,免得日後當另一個女人住進來之後,被當成是垃圾丟了。

  俞至剛就看著馮薇一言不發的朝她的房間走去,好像她一句話都不打算和他說似的。

  「茱麗!」

  拿出了另一個空的皮箱,也不管她現在是不是有孕在身,她將皮箱摔到床上,開始去拿她留在這裡的另一些衣服,她是豁出了一切,她不再有期待、不再有任何的夢想了。

  「茱麗!」俞至剛突然大吼一聲,然後他將她的行李箱用力的一掃,掃落到床下去。

  馮薇是嚇了一跳,但她立刻就彎下身要再去撿起皮箱,可是俞至剛一把把她給拉了起來。

  「馮薇,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是瞎子嗎?」

  「我沒瞎,但我還是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俞至剛,你去告我好了,隨便你是在台灣告還是要到舊金山告,總之我是走定了,我才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鬼協議,只要回到舊金山,就算我媽得賣掉公司,我們也會籌七十萬美金來還你……」她一口氣的說,沒有一點的停頓。

  「你上回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俞至剛真的是清不透女人心,為什麼才一、兩天的時間就有如此驚人的改變。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應該清楚。」不想再看他那佯裝無辜的臉,她吼了出來。

第10章(2)

  「我做了什麼?」她總要講出真憑實據來,不能這麼誣賴他的,所以他也吼了回去。

  「你心裡有數。」

  「我要你說!你親口說!」

  「你和王綺的事。」

  「我和她並沒有什麼事,什麼都沒有,你到底是又想到哪裡去了?」他真想好好的搖晃她的腦子,將她搖醒。

  「她懷了你的孩子。」

  「什麼?!」

  「你還假!」馮薇氣出了眼淚。「你居然還敢裝出一副你毫不知情的模樣,她還留了封道別的信要給你,你可以去你房間找找看啊!」

  俞至剛真的不知該怎麼說了?「我並沒有和她——」

  「恭喜你啊!要當爸爸了。」

  「茱麗!」俞至剛這會真是有殺人的衝動了,他想掐死王綺,在他那麼無私的對他們母子付出之後,她居然給他來了這一記。「我可以拿我自己發誓,我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沒有碰過。」

  「當然,你不碰她的頭髮,但是你碰她其他的地方!」馮薇有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吼。

  「我……」俞至剛氣得青筋直冒,王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事,這真的是含血噴人的事。

  「該還你的我會還你,但你休想再留住我。」

  「我不會讓你走!」這一次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再放她走的,哪怕他必須用鏈子把她拴起來。

  「我偏要走!而且還是和麥克一起走!」

  他冷冷的警告她。「你不能!」

  「我能!而且我早就該這麼做,當初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會同意接受你七十萬美金的救濟,我該向麥克求援的,那麼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東西她乾脆也不要,她一扭頭就衝出房間。

  俞至剛馬上就追了出去,在樓梯口前抓住了她的手臂,除非踩過他的屍體,否則她休想離開這裡。

  「回你房間——」

  「不!」

  他拉扯著她。「回去!」

  「除非你……」接著馮薇伸手一推,她沒有想到自己哪來一股那麼大的力量,俞至剛居然被她推動了,因為他就站在樓梯口處,所以一個重心不穩,他居然從二樓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朝下滾……

  「不!」馮薇接著一聲慘叫。

  俞至剛因為頭部去撞著堅硬的階梯,所以本來還有意識的他,當他滾到了最後一階時,他一個昏眩的反應,然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馮薇馬上衝下樓,她絕不是有意要推他的,她絕沒有這麼狠,她只是……

  「俞至剛……」她叫著他,但是不敢碰他或是移動他。「不要和我開玩笑,你醒醒……」

  可是俞至剛卻好像熟睡了一般,動也沒動的,對馮薇的叫喚,他是—點知覺都沒有。

  「哦!不……」馮薇椎心刺痛的叫。

  俞至剛仍是沒有任何的回應,所以馮薇立即去撥電話叫救護車,如果俞至剛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她……她絕不是有意製造這種意外的。

  「你會沒事的……」在等救護車到達的這期間,馮薇就跪坐在俞至剛的身邊,她流著眼淚,但仍是一臉的堅定。「你會好起來的……」

  俞至剛如果這會有知覺,他一定會覺得很諷刺,如果他不這麼一摔,只怕馮薇是拼了命都要回舊金山去的,而他卻還不知道他哪有什麼孩子。

  「我不走、我不走了。」馮薇在他的耳邊柔聲說,儘管他是昏迷不醒的,她還是不斷的對他說話。「我說什麼都不會走了。」

  俞至剛好像動了那麼一下。

  「對!」馮薇立即欣喜的說:「你要快點醒過來,因為我不會回舊金山了。」

  而這會救護車的笛聲卻由遠而近的傳來……

  ☆☆☆

  王綺在得知俞至剛進了醫院的消息之後也立刻趕了過去,她本來以為是別人說錯了,會進醫院的應該是馮薇,不該是俞至剛,但是當她衝到醫院,當她看到焦急、憂慮卻好端端的馮薇時,她的心立即往下一沈。

  馮薇也看到了王綺,現在她沒有畏縮,而是朝王綺走了過去,這會的馮薇的表情是平靜、成熟的,像是換了個人。

  她告訴王綺。「我不會走的!」

  「至剛他……」

  「他從二樓滾了下來,頭去撞到階梯,」馮薇簡單的說,「醫生說他隨時可能醒過來,應該沒有留下什麼永久性的傷害。」

  「你們……」

  「我們吵了一架。」

  「為了……」

  「王綺,我不管你肚子裡是不是真有小孩,但是我是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了,本來我以為我並不在乎俞至剛,可是當我看著他由二樓滾下去……」馮薇這會終於正視自己的內心了。

  「你愛他?」王綺淡淡的笑問。

  「我只能說我不想看他受傷、並不想失去他。」馮薇知道之前的自己亦是任性、刁鑽、不講理了些。「我是因為你的告白才選擇回舊金山的。」

  「你懷孕了,對不對?不要騙我!」王綺也很嚴肅的說,「你有了至剛的孩子?」

  馮薇點點頭。

  「而你還願意離開他?」

  「你比我更需要他的,不是嗎?你、多多、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我願意成全你們,可是當他是那麼極力的否認,他是那麼無辜的被我不小心一推,我……王綺,我要留在他的身邊,不管他醒不醒得過來,我都要守在他的身旁。」馮薇又一次的強調。

  王綺終於澄清。「沒有孩子。」

  「什麼?!」

  「我根本沒有懷孕,」王綺自憐的低泣著。「我是騙你的,我只是想拆散你們。」

  「你沒有懷孕?!」馮薇差一點就要上前去擁抱王綺了,她不在乎王綺說了謊,只在乎王綺並沒有懷孕。

  「俞至剛根本沒有碰過我。」

  「萬歲!」馮薇差點跳了起來,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個懷了身孕的人,所以她克制了些,俞至剛沒有騙她,他真的沒有騙她。

  「我以為只要讓你死心的回舊金山……」

  「我不回去了。」

  「至剛很愛你,你知道嗎?」王綺悲傷的又敘述道,「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原因娶你,但他親口向我承認他是愛你的,即使我使出渾身解數的要誘惑他。」

  「他真的愛我?!」

  「他真的是愛你。」

  馮薇也哭了,卻是喜極而泣的哭,她一直以為俞至剛只是想報復她、想給她難堪,可是沒有想到……如果她曾仔細去回想很多事,那她應該可以早點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但是她偏忙著和他做對。

  「馮薇,你要好好的待他。」王綺此時由衷的道了一句,她知道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那你——」

  「我要回在高雄的娘家,我想那裡會比較適合我和多多。」王綺微笑,是有些苦澀,但她是想通了。

  「你還是可以留下來,我們……」

  「不了。」

  這時醫生走了出來,通知馮薇可以進去看病人了,而馮薇興奮的一下子也忘了還有王綺,她馬上轉身就朝病房裡走,看到這情形的王綺,只是默默的對馮薇的背影說了聲祝福的話,然後她就轉身離開,真正該消失的人是她……

  俞至剛是昏了過去,但是在他醒來之後,除了後腦上的一個大包,他很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當他看到馮薇流著淚走進來時,他的神情是莫測高深的,他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態度去面對她?

  「你還沒走?」他用沙啞的聲音問她。「我還以為你一看我昏了就會立刻直奔機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搶著說,「你不是那種心狠手辣型的女人,你沒有那個膽。」

  雖然俞至剛是在諷刺她,但是她居然沒有發脾氣,反而像是一頭小綿羊般。

  「看你這反應……」俞至剛是聰明人。「誤會應該已經解釋清楚了吧?」

  「王綺剛才……」馮薇這才想到她把王綺留在外面了,而當她想出去找時,她卻又想到王綺應該是走了,否則早就進來了。「她來過。」

  「說清楚了?」俞至剛其實也不是那麼怪王綺的,她亦有令人同情的地方。

  「清楚了。」

  他嘲笑馮薇。「沒有孩子?」

  「有。」

  「有?!」

  「我和你的孩子。」

  「茱麗……」俞至剛跳下病床,他緊緊的擁抱著她。「你真的懷孕了?!」

  「再八個多月之後你就會看到孩子。」

  「茱麗……」這真的是上帝的恩典,這真的是……俞至剛從不知道上帝是這麼的善待他,不但給了他成功、事業,還給了他馮蔽,如今更是連他們的孩子都有了,這麼多的幸福……

  「得打個電話給敏琪,我怕她和詹啟峰會急瘋了,還以為我們殺了彼此。」她樓著俞至剛的腰,好像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我並不暴力,但就不知道你……」這時俞至剛的視線是停駐在馮薇的肚子上。「為了你肚子裡我們的心肝寶貝,我希望你的脾氣要改一改了。」

  她回嘴。「你最好換個沒有樓梯的房子。」

  「茱麗,我愛——」

  「我知道你愛我。」她很乾脆的替他說,「我知道有些大男人不喜歡說這三個字。」

  「我很喜歡說,但只是對你。」

  馮薇一臉的柔情,她不知道自己會在台灣找到幸福,不知道她真的會由舊金山嫁回台灣,這似乎一切都命定了,而突然的,她想到了一件事。

  「我要打個電話。」她忘了自己曾訂了機位。

  「給誰?」

  「航空公司。」

  「我知道,你要取消訂位。」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