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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1-6 22:35:01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1-6 22:40 編輯

前言:

  閻王!?她死了嗎?
  否則這驚悚的稱呼怎會不絕於耳!?
  那一身黑衣、渾身佈滿戾氣的男人
  正無視人權高高在上的下命令
  邪佞地以奪人魂魄的氣勢威脅恫嚇她救人
  怪哉!她那一點特殊能力也能當成活命仙丹?
  人當真被她給救活。只是,好心沒換來好報
  她沒有被以禮相待就算
  還被魔界人忘恩負義丟去當奴隸
  從早累到晚,好不容易覷個空裸泳
  竟遭閻王調戲、逗弄……


楔子

  宇宙間,存在著數個不為人知的世界,其中天人兩界相處倒算融洽,但魔界和鬼界卻是處處受到排擠,只因為長相及能力太與眾不同,導致天界嫉妒、而無知的人界害怕。

  於是,天界與人界之中,一些有野心之人便共商大計,合力將魔界封入地底。天帝得知想阻止時,為時已晚,只來得及留下南海一池名為幻影湖的水潭為出入口,但必須要是法力高超之人才有法子進出。

  從此,魔界人銷聲匿跡於地表之上,而流落於不可知的地底。

  人們所以為的魔域,合該是黑暗的、陰森森的,實則不然;當魔界被封入地底前,一位長老冒死偷了天界一顆明珠,這顆明珠就是人界的后羿當初射下的九顆太陽幻化而成的神珠之一,名為日光天珠,一直是由太陽長老所掌管。

  那日他一時貪睡,使魔界長老有機可乘,偷走其中一顆,其他的八顆則因為被太陽長老發現,一場糾纏之下,不小心掉落人間不知去向。

  因此,魔域雖被封印住,卻因神珠的關係,依舊有光亮,與地表上幾乎沒有分別。

第1章(1)

  熱鬧的街道上,神色匆匆的、逍遙自在的,什麼樣的人都有,但南平炫人可沒那心思欣賞,因為她大小姐正在等人,而那個人居然給她遲到了近半小時。

  突然,她臉上不耐的神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興奮。

  「緋月!在這兒。」南平炫人向不遠處揮揮手。

  一名披著及腰長髮、身形略顯纖細的女子,也同樣朝她擺手示意,匆忙地向她奔來。

  「抱歉!炫人,真對不起遲了那麼久,實在是……」

  話沒說完,南平炫人對她搖搖手,「是曉星,對不?」

  尹緋月順了順氣,拍拍因為跑步而呈粉紅色的雙頰,歉疚的微點頭。

  南平炫人的火爆脾氣是出了名的,但一遇上似水的尹緋月,她可就沒轍了。

  「緋,你的擔子也未免太重了吧!白天要工作,晚上還要幫你姊姊帶曉星;現在可好了,她連假日也不放過你,真是過分。」南平炫人一邊拉著她,一邊還嘮叨的抱怨。

  尹緋月笑了笑,沒有答腔。

  從小學同班、一直到成為社會新鮮人,所有認識她們的人,總是有著相同的疑問,熱情如火的南平炫人,怎麼會和柔弱似水的尹緋月成為好朋友?

  走進她們最常光顧的一家茶藝館「綺情軒」,侍者很快便認出她們,親切地引領她們到最常坐的位置。

  從外表看,綺情軒充其量只能算是座老舊的四合莊院,甚至連古跡都談不上,但吸引人的,卻是它本身的神秘感。

  宅院內共分四園,梅、蘭、竹、菊,各有各的特色,而她們最常坐的是蘭園。

  聽說,園內的花草是綺情軒的主人親手栽種,牆上格調高雅的水墨畫亦是出自主人之手,為何是聽說呢?因為這綺情軒的主人從未露面,就連茶館的負責人也沒見過。

  一坐定後,侍者迅速送上飲料,尹緋月耐不住口渴,先啜了口冰涼的桔茶,舒緩一下暑氣。

  「其實,我姊姊她也是有苦說不出的,況且曉星那麼可愛。」

  「是啊,可憐沒人愛!」南平炫人諷刺的說,隨即察覺自己太過坦白,她吐了吐舌頭,抱歉地道:「對不起啦,你是知道我的。你也心知肚明,曉星的殘缺是造成你姊姊離婚的主因,更是你姊姊不愛看到她的原因。」

  尹緋月歎了口氣,神情顯得無奈。「別提我的事了,說說你的吧。我可是看到報紙了,你真要嫁入豪門嗎?怎麼都沒聽你談起?」

  「哼!還不是老套說辭,什麼靠商業聯姻才能順利拓展企業版圖什麼的。」南平炫人沒好氣地回答。

  「我老媽還搬出什麼是為我終身幸福著想之類的爛台詞,說真的,以本小姐的長相,還怕嫁不出去嗎?以我的能力,還怕不能拓展公司業務嗎?」她順勢挺了挺豐滿的美胸。

  尹緋月仔細地看了看南平炫人,不得不承認她是有資格說出這種驕傲的話。

  豐姿綽約的她,一直就是男人追逐的對象。

  其實,尹緋月自己並不知道,她本身也是有極大的魅力,比起南平炫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平炫人若說是冶艷的,那麼尹緋月就是純淨而清新的;南平炫人若是代表火熱的紅,那麼尹緋月則是淡雅的白。

  她那又直又亮的長髮、雪白潔淨的肌膚、明亮有神的翦翦雙瞳,加上纖細的身段,就已經符合多數男性的標準;更別提她那沈靜、柔弱的氣質,更是會激發異性的保護欲。若不是她總躲在南平炫人的身後,她就不難發現,有許多戀慕的眼光其實是追著她的。

  「我看過商業週刊對他的介紹,在沒有財團的幫忙、政治勢力的協助下,短短五年的時間,就能在商場打下一片天,確是不簡單的。上面還附有相片喔,挺好看的,難怪伯母會挑他當女婿。」尹緋月說出她的看法。

  南平家在台灣是望族,雖然現在已不崇尚門當戶對的觀念,但不可諱言的,女性在這時代仍屬弱勢;南平炫人又是獨生女,雖然能力夠強,但她的父親南平弘和母親周明月,依然希望能藉由一股更強的力量,來鞏固南平集團。

  「反正我是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南平炫人堅決地說。開玩笑!她可是新時代女性耶,若聽從父母之命結婚,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尹緋月聳聳肩,早知道她會這樣回答。

  和南平炫人愜意的聊了一個下午,尹緋月才滿意地回到承租的公寓。

  才一進門,就發現曉星整個人縮在沙發上睡覺。

  歎口氣,她上前拍拍曉星,輕聲地說:「曉星,曉星!快起來,你這樣睡會感冒的。」

  沙發上的小人兒動了動身子,伸手便要觸摸拍她的人。

  「姨,是你嗎?」

  尹緋月蹙著眉,抓住她晃動的小手,「是姨,你怎麼會睡在沙發上,吃過了嗎?媽咪呢?」

  雖然她不認為會聽到滿意的答案,仍是習慣性的問。

  果然,睡眼惺忪的宮曉星搖搖頭。「媽咪還沒回來,我一個人在家好害怕,又不知道幾點了,所以……」解釋的聲音逐漸變小。

  尹緋月暗暗地罵了自己,她早該料到會這樣的。

  「對不起!姨忘了你媽咪今天加班,忍一下吧,姨下面給你吃哦。」

  一會兒,熱騰騰、香噴噴的面上了桌,一下子便進了宮曉星的胃。

  「姨,很好吃!」打了個飽嗝,宮曉星心滿意足地露出甜甜的笑靨。

  替曉星梳洗乾淨,哄完她上床睡覺,尹緋月才發現已經十點多,而姊姊卻還是沒回來。

  不自覺的,她再度歎了口氣。

  這七彩的世界,曉星怕是無緣看見了,上天何其殘忍,竟要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承受著連成人亦無法接受的痛苦!

  突然,噹的一聲,驚醒了在沙發椅上打盹的尹緋月。

  原來是剛進門的望月,尹緋月看了看腕上的表,都十二點多了。

  尹望月一進門,見到緋月坐在沙發,就知道是在等她。

  「怎麼你還沒睡?該不會忘了我有鑰匙吧?」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尹緋月頓覺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姊,你不覺得很晚了嗎?」

  尹望月眼底閃過一絲歉疚,但隨即回復。「哎喲,你也知道公司忙嘛,我得加班,反正家裡有你在。」她推托道。

  尹緋月此時才驚覺,或許炫人說得沒錯,望月已經不再是她那個善解人意的大姊了。

  「姊,曉星已經七歲了,你不打算替她找間好學校嗎?她在起跑點已輸了一半,難道你要讓她永遠都輸嗎?」

  再怎麼好脾氣的人,也會有忍不住動氣的時候。

  「哎呀,別把事情說得好嚴重似的,不過是找間學校嘛!好啦,好啦,過兩天我一定去辦,一定!」打了個呵欠,尹望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都已經一點多了,我好累,先去睡了,有什麼話改天再說吧!」

  看著望月逃難似地躲進房去,尹緋月只能無奈的垂下肩,看來她今晚又是注定失眠了。

  颯颯風中摻雜著微雨,遠處甚至還傳來幾聲悶雷,響在幻影湖上,硬是令人感到絲絲詭異。

  穿越肉眼所無法看透的湖底,經過七彩霓虹,映入眼裡的,竟然是一片寬闊的土地——這裡就是魔域。

  在這裡,三分之二的地方皆是荒漠,剩餘的三分之一則分五城,由魔王統治。

  前魔王名叫格烈,由於個性太溫和,因此也使得與魔城相毗連的鬼域,肆無忌憚的掠奪。

  八百年後,老魔王將王位傳給他唯一的兒子——格閻。

  格閻的作風完全與他父親相反,說他是撒旦一點也不為過。

  漆黑又桀驁不馴的長髮,經常充滿挑釁意味卻又深邃有神的雙眼,頎長的體魄及常露出詭譎笑容的唇。

  他的外表就已經像極了撒旦,但最令人折服的卻是他的統禦能力。

  格閻一上任便施峻法,將所有侵入的掠奪者,毫不留情的誅殺,促使鬼界從此不敢越界,在魔域中銷聲匿跡。

  他更訓練出一支黑炎軍,不畏生死地扞衛著魔都的安危。

  此時黑炎宮大殿上,正有兩批人馬在爭吵,而高坐在龍椅上的黑人,臉上卻掛著戲謔的表情,笑看一切。

  「黑將軍,你的職責是保護王上,怎麼可以提出攻打鬼城這麼危險的事來!王!請聽老臣一句話,千萬別再惹事端了。」魯達長老憂心地說。

  「何況之前為收復失土,您已經大大耗損元氣,要是再有任何閃失,臣如何對得起格烈上王啊,請王三思。」

第1章(2)

  在異世界中,法力越強、地位也就越高,沒有所謂的身份證,人一出生便和父母擁有相同的髮色、相同的眼瞳。

  在這裡,顏色是判別身份的準則。

  奴隸是白色,平民是紅色,臣子將官則是藍色,最高等的當然是魔王的黑羅。

  此時與長老爭執的,正是守護黑炎宮的大將軍——黑赤焰,人如其名,他的長相和脾氣,就如同他的姓名,魁梧有力,爆烈如火,可惜沒什麼大腦。

  此刻,他們就是在為了要不要遠征鬼城而爭執不下。

  「長老,您老了,沒膽量了,您怕那些小鬼,俺可不怕!只要我一出馬,必能將那爛鬼殺得落花流水的。」黑赤焰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膛,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來強調他的保證,手中的戟更是在空中用力揮動著。

  這些話把魯達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睛的。「王上的安危,可不是你黑將軍拍拍胸脯就保證得了的,若是真出事了,你能負責嗎?負得了責嗎?」

  黑赤焰畢竟是個老粗,被他這麼一堵,竟也不知如何回應。

  魯達趁他被堵得啞口無言時,趕緊乘勝追擊的說:「上回為了要奪回失土,王率領黑炎軍獨挑大樑,雖然是大獲全勝,卻也大大耗損了魔力;如果再貿然進攻,有了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是好啊!」

  看來,言語上的勝負已然揭曉。

  龍椅上的男子突然挪了挪身子,這舉動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爭吵的二人。

  「魯達,你似乎很質疑本王的能力,認定了我一定會輸似的。」沒有溫度的聲音,從帶著淡淡笑意的薄唇逸出,顯得詭異、讓人猜不透他的心。

  長老們連忙跪下,嚇得冷汗直流。

  「老臣不敢!只是……只是那鬼王都已經稱臣,法力也讓您給封印了,實在不需要再勞師動眾的去征討呀!這……」

  充滿興味的眼神驟然變冷,笑意也從他嘴角隱去。

  「魯達,你想我會笨到讓對手東山再起嗎?何況鬼王耆谿曾傷我族人無數。」

  不待長老回話,格閻隨即作下結論的喊道:「赤焰!」

  「在!」黑赤焰早在一旁待命。

  「整軍待發,三天後出發,不用再議!」手勢一揮,格閻消失於大殿上。

  人,往往愚昧的自認為能戰勝大自然!

  尹緋月真想把這句話送給電視台的氣象播報員。明明說今天是大好天氣的,還說會創今年最高溫。

  結果呢?不但下大雨,連氣溫都降低了。

  哈啾!她忍不住地又詛咒一聲。

  淋了一身濕已經夠慘了,這下可好,感冒了吧

  明天要作會務報告的,難道要用這沙啞的聲音去向那些主管幹部解說嗎?

  真希望感冒能自動消失!

  突然間,尹緋月念頭一起,一陣暖流劃過全身,剛才身體的不適全消失了。

  又是這樣!自小她就發現自己有種特殊能力,只要她身體有任何不舒服,稍微冥想便會恢復健康。可惜,這種神奇的力量只針對她本身,要不然曉星的眼睛就有希望,又怎會受這許多的苦呢?

  魔域

  格閻正式展開一連串激烈的報復行動。

  他一離開黑炎宮,馬上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直逼鬼域。

  一路上,他遇鬼即滅,正如他所言,絕不會讓鬼族有反撲的機會。

  「王,所有越界的鬼族人,已經消滅得差不多,是否該起程回魔宮了呢?」

  雖然打了好幾場仗,但黑赤焰仍顯得精神抖擻,真不愧是魔王身旁的大將。

  「命大家收拾行裝,我到幻影湖瞧瞧!」

  雖然打了勝仗,但格閻的臉上仍是一派冷峻,似乎這場勝利,對他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要去幻影湖?那由屬下跟隨您吧!」

  「不用了。」他手一揮,一眨眼間便失去蹤影。

  黑赤焰也只能摸摸鼻子,去交代整軍事宜。

  王的心,是沒有人能猜透的!

  對他而言,王的話就是命令,更是聖旨,只要是阻礙王的,他都會拼上全力除掉。

  日復一日,尹緋月一下班,就得趕緊回公寓,為曉星做飯、梳洗,最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熬夜趕著白天未完成的企劃案。

  呼!終於趕完最後一頁,尹緋月鬆了口氣。

  不知怎地,新來的業務主管對她總是不滿意,經常挑她的毛病,還好她真金不怕火煉;幾次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看了看牆上的鐘,都已經三點了,望月卻還沒回來!

  她是越來越過分,有時候還乾脆不回家,徹夜在外狂歡,難道……她真的不要曉星了嗎?

  輕輕的開門聲,將尹緋月的思緒拉回現實。

  只見尹望月躡手躡腳的、緩緩的往自己房間走去,手中還提著一雙三寸的高跟鞋。

  啪的一聲!尹緋月將電燈打開,小小的客廳頓時一亮。

  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尹望月半瞇著眼,在看到尹緋月時有些訝異。

  「緋月,怎麼還沒睡?唷,都三點了耶,不是叫你不用等門了嗎?怎麼不聽呢?真是的。」

  「望月!你真令我失望!你這樣還配做曉星的母親嗎?」尹緋月提高聲量質問。

  尹望月知道,這個好脾氣的妹妹,只要一生起氣,就會直接喊她名字。

  其實,她明白自己是有錯的,但是要一個人承認自己的錯,還真是非常的不容易。

  在惱羞成怒之下,尹望月開始口不擇言。

  「是,我是不配,你才配!」她開始大吼大叫。

  「姊,別這樣,你會吵醒曉星的。」要是讓曉星聽見,一定會很難過的。

  「我偏要吵醒她,讓她知道,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她所造成的。還有宮懷遠,你是個大混蛋!居然把女兒看不見的錯,全都怪到我身上。」

  尹緋月走近想阻止姊姊,這才發現她渾身酒氣。「你喝醉了,別再說了。」她伸手想扶姊姊,卻被打掉。

  尹望月有些不穩地靠在沙發上,「為什麼不能說?我就偏要說,是她害我離婚的;就是她害我變成棄婦,失去一切的!」原本高貴的臉龐霎時變得猙獰。

  「姊!」尹緋月氣憤地捉住她的手臂。「你怎麼能將責任全推到曉星的身上……」她連忙收口,因為曉星就穿著睡衣站在房門口,眼眶中佈滿淚水。

  看樣子,她是全聽見了。

  「曉星,你聽姨說——」

  尹緋月想安撫她,但宮曉星卻捂著耳,轉身往門外衝出去。

  「曉星!」尹緋月趕緊追了出去。

  一旁的尹望月呆愣了一下,宿醉當下醒了,驚覺於自己說出口的話不對,也跟著追出去。

  看不見的宮曉星,在沒有任何目標下狂奔,她只知道,再不發洩,她會瘋的!

  本來,她是因為口渴想起來喝水,卻意外地知道自己是多惹母親的厭。

  一瞬間,她的世界崩塌了,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尹緋月在曉星的背後追著,在看到她衝到馬路中央時,她更加快腳步。

  「不!」一輛速度飛快的紅色跑車,正不偏不倚地向宮曉星疾駛而去。

  尹緋月下意識地用力推開曉星,心中所想的,只有不讓曉星受傷。

  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飛了出去,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疼痛。

  恍惚之間她仍擔心著,若是沒有了她,曉星該怎麼辦呢?

  黑暗,正式宣告佔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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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6 22:36:16

第2章(1)

  幻影湖面,仍如同往常般平靜無波。

  平時這裡是人煙罕見的,因為這兒是當年天與魔交戰時,唯一留下的通道。

  雖然湖面泛著七彩光芒,煞是美麗,卻沒有人敢接近;因為那看似炫目的光芒,其實是有相當的殺傷力的。

  沒什麼修為的鬼魅或魔族,只要是被七彩光線照射到,鐵定會魂飛魄散;所以平時,大家都是避而遠之。

  格閻獨自一人坐在湖畔,沒有理由的,他今天就是想到這裡,就好像是被召喚來的。

  一道光芒引起他的注意,他站起身凝視著它。

  那似乎是個光圈,光環中還包圍著一道黑影,緩緩浮出湖面,輕輕地落到地上。

  光團似乎是在保護什麼似的,一確定到達地面後,馬上就消失了。

  格閻走近一瞧,竟是個女人!

  長髮遮住她大半的臉,使他看不清她的容貌,不過身形倒是看得出很纖細。

  格閻不悅地皺起眉,上前撥開女子的長髮,剎那間他的心頓了一下,但隨即恢復正常。

  美女他可看多了,這女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上等,稱不上絕色。

  他站起身,一點也不在意女子的生死,轉身便要離開。

  走沒兩步路,他又回過身來,臉上的表情是帶點困惑和憤怒的。

  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的,畢竟他可是魔界的主宰,連鬼見了都會害怕的人,如今居然被這個不相識的女子撼動了心。

  格閻抱起少女,決定先帶她回黑炎宮,正要隱身,黑赤焰卻一臉慌張跑過來。

  氣喘籲籲的黑赤焰,等不及平復氣息,面容蒼白的說:「王,不好了,宮裡來報,上王遇刺,刀上抹有劇毒——」

  「情況如何?」格閻眼神乍冷。

  「魯達長老用魔力護著!」黑赤焰不敢拖延地說著。

  「立刻回宮。」

  將手中的女子丟給黑赤焰後,格閻便隱身離去。

  黑赤焰則是目瞪口呆的望著懷中的少女。

  挑眉一看,唷!還是個美女耶!

  反正是王丟給他的,就先把她帶回去吧!

  格閻一回到黑炎宮,便直奔老魔王所居住的烈陽宮,速度快得像烈火飛過。

  進入屋內,只見魯達及四大長老圍在床邊,布下的結界閃著金光。床上則躺著一個面容泛白、看似無息的灰髮老人。

  「王上,您終於回來了!」魯達一見他回來,馬上上前覲見。

  「我父王的情形如何?」格閻臉上依舊冷靜。

  「不樂觀,刀上抹的是鬼族特有的毒,我們的力量無法消除,除非……」魯達似乎想到了什麼。

  「除非什麼?」

  「除非能找到日光天珠之一——水曄天珠,只有它才有治癒上王的法力。」

  「天珠現在何處?」身為至高的魔王,他仍有不知道的地方。

  魯達面露愁容,「當年老臣原本可以偷得全部天珠,要不是可恨的太陽長老礙事,弄丟了其他八顆,今日也不會無計可施……啊,有了!」他突然想到方法,「大王,可用您的魔力,透過魔界中唯一的一顆天珠,當可找到水曄天珠,只是……」

  「只是什麼?說!」格閻開始感到煩躁。

  「需要您珍貴的血!」魯達恭敬地回答。

  「那有何難!」

  就這樣,格閻在魯達及四大長老——喜、怒、哀、樂的護法下,用尖刀刺入自己的手臂,引出紅熱的鮮血,對著照亮魔域的日光天珠施法。

  瞬間,風雲變色,日光天珠發出一道刺眼光芒,原以為會經由結界投射入人界,沒料到,光芒竟落至黑炎宮裡的攝月殿。

  攝月殿一直是款待各界使者的居住處,鋪設尚稱華麗,但平常並無人在此居住,如今天珠折射的光竟落於此,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格閻及長老們即刻趕到殿內,赫然發現,金色光芒是映照在一名女子身上,而她似乎是處於昏迷狀態。

  「王,她只是受到突然的驚嚇昏了過去,過一會兒就會清醒了。」魯達上前瞧了瞧。

  「那麼水曄天珠確定在她身上羅?」沒有溫度的聲音,由格閻的薄唇中逸出。

  「日光天珠的光芒的確投射在這女子身上,所以老臣認為,水曄天珠是在她出世時隱入她體內,和她合而為一了。」

  「那麼,她能治好我父王嗎?」

  「是的,水曄天珠擁有的便是醫療能力,它與此女既然合而為一,也就理所當然的賦予她能力。」魯達詳細地向格閻解釋。

  「清醒後命她救人,救活了,就留她一命;否則就殺了她,以祭我父王。」披風一飄動,就不見格閻的蹤影。

  尹緋月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她一睜開雙眼,就只看見一堆穿著奇異的怪人,對她說一些奇怪的話,好像是要她去救一個重要的人。

  她還沒空消化掉這些話,馬上又跑進來兩個身穿白袍、頂著一頭白髮的女人,動作迅速地幫她換上白袍,然後,她就被帶到烈陽宮。

  魯達及四大長老,早已守候在那裡。

  「丫頭,快,來救救格烈上王,否則你的小命就不保了。」說話的是四位長老之首,喜。

  「少跟她廢話,救不了,我就殺了她!」滿臉凶氣,這是怒。

  「唉,老魔王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這可怎麼辦喲。」常歎氣的哀。

  「別這樣嘛,不是有水曄天珠嗎?鐵定沒問題啦。」毫不緊張的是樂。

  剛清醒的尹緋月,沒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就被抓到這裡,還被左一句殺掉、右一句沒命的威脅著。

  「四位老公公,我又不是醫生,怎麼能替這位爺爺治病呢?我連自己侄女的眼睛都無法治,何況是這位昏迷不醒的老伯。」

  「呵、呵!老公公。」喜興奮地說。

  「她居然敢說沒法子治!」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哀長老愁眉苦臉的。

  「倒是沒人這麼叫過咱們喔!」

  你一句、我一句的,四個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一點也無視在場的人。

  魯達這老頑固當然受不了被忽視,他可是眾長老之首耶!

  他湊上前嚴肅地對尹緋月說:「小姑娘,我們得知你體內有水曄天珠的神力,它具有治疾的能力,只有你才能使用它,也只有你能救上王。」

  「可是……」尹緋月感到為難,「我除了治治自己的小感冒可以,對其他的人根本無效呀,怎麼救他?」

  魯達一笑,「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們會用魔力迫出你的潛能。」

  「這……好吧!」如果她的力量能救人,就當是積德吧。

  沒有遲疑的,五個人馬上圍著尹緋月伸出雙掌,瞬間發出光芒。

  被五道光束籠罩的尹緋月,頓時感到她體內產生陌生的力量,直竄四肢百骸。

  倏地,從她體內蹦出強烈的能量,震退了魯達等人。

  「哇!天珠的法力實在高深,我們這小小修為簡直微不足道。」

  喜長老不得不心服,其他四位心裡亦有同感。

  尹緋月此時明白,她不是在作夢,也不可能是在作夢,她肯定是到了一個不可知的世界。

  心驚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怡然的個性使她很快進入狀況。「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她倒是發揮得令人詫異。

  「我想,我可能有你們所說的力量了,那我該怎麼救他呢?」她回過神來,直視著長老們。

  魯達是第一個恢復冷靜的,其他四位長老仍屬失神狀態。

  「小姑娘,請把你的手放在他的額上,用心念祈求他傷口痊癒、並且清醒,這樣即可。」

  尹緋月點點頭,走到床邊,伸出雪玉般的小手,放置於躺在床上的老人頭頂,隨即閉上雙眼,且在心中默禱,慢慢地讓體內洶湧不停的溫暖能量,緩緩注入老人身體。

  片刻,原本臉色蒼白的老人,變得紅潤光澤,氣息也恢復正常,尹緋月這才鬆手,跌坐在地上休息。

  魯達立刻衝到老人身旁,仔細查看下,果然傷口全無。

  水曄天珠的神力實在太驚人了。

  救了老魔王,並沒有帶給緋月多大的幸運。

  畢竟魔界對人是積怨已深,但偏偏對她體內的水曄天珠又是莫可奈何,何況格閻大王又賜她免死。

  不過,不能讓她死,可沒說不能使喚她。於是尹緋月被派到黑炎宮當侍女,專職燒開水。

  幾日下來,尹緋月由其他侍女口中得知,自己所處地乃是魔域,那日所救之人,便是魔王之父格烈,而她在這裡的地位則是比侍女還不如。

  在這裡,她每天要工作十個時辰,供應黑炎宮十二個宮殿熱水。通常一天下來,她的臉上總是塗滿黑炭油煙,因為她無法像其他侍女,多多少少會使用魔法升火,這也使她不知挨了多少次女官的罵,因為她供水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今天似乎又晚了一點,等到她應付完所有宮殿的供水,早就過了侍女淨身的時間。

  她偷偷摸摸地走到黑炎宮外,繞過一大片綠林,來到一處隱密的水潭邊。

  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在,她才輕解羅衫。

  一泡進清涼的水中,尹緋月不禁舒服地逸出一聲喟歎。

  這裡可是她偶然得知的神秘地,剛開始她只敢和衣下水;久而久之,她認為沒有人知道這裡後,才敢大膽的褪盡衣裳下水嬉戲。

  怕熱的體質使她工作時汗如雨下,愛乾淨的她又實在無法忍受滿身煙味入睡,所以她總是等到其他人入睡後,單獨到這裡梳洗。

  太過於有自信的她,一點也沒注意岸邊石上坐著一個眼光銳利的男人。

  格閻對她闖入禁地略有不滿,但他馬上就看出,她是那個在幻影湖被他撞見的昏迷女子,也是用水曄天珠救他父王的人。

  尹緋月當然不曉得,有人正與她共享清涼的潭水,她開心地在水中遊來遊去,突然她想起,曉星雖然眼盲,但說起遊泳卻不會輸人。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歎了口氣,戲水的心情大大減低,轉身就想上岸穿衣。

  她的一舉一動,皆落入格閻眼中,他不明白水中人兒為何歎氣,但倨傲的個性可不容人忽視他的存在,所以他決定懲罰這條頑皮的美人魚。

  只見他雙手一彈,一顆細小石子輕佻地掉落在尹緋月身旁的水中,激起了小小漣漪,同時也引起她的注意。

  她回身一瞧,不看還好,一看就令她花容失色;岸邊居然坐著一個光著上身的男子,而她自己則是裸著身子。

  尹緋月趕緊縮入水中,雙手環抱著上身強裝鎮定地道:「你難道不知道,一個紳士不該偷窺別人的嗎?何況是這種情形之下!」他看她的眼神,就好像餓狼見到小綿羊,讓她渾身不舒服。

  居然在撒旦面前談紳士!格閻諷刺地一笑。

  「那麼,該怎麼做才叫紳士呢?」

  揶揄的語氣令尹緋月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你……你該迴避才是,不……不該沒有出聲的在這兒偷看!」真是的!怎麼有點理不直、氣不壯呢?

  格閻反而用戲謔的眼神,更加狂妄地看著她,用他那略帶沙啞的低沈嗓音輕聲說道:「這水潭似乎並沒標上你的名字耶,何況是我先到這裡的,你後來闖入打擾到我,還逼迫我免費看場美女入浴,怎麼反倒說我偷看,應該是你佔了我便宜呀!」深邃的眼眸肆無忌憚的直盯著她縮在水中的白玉身子。

第2章(2)

  尹緋月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陣哆嗦,這男人著實讓她感到害怕,他似乎會奪走她什麼重要的東西。

  看了看他魁梧的身材,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勝他,更何況魔界大多數人都有法力,隨手一點石頭,就可以砸死她了。掂掂自己的斤兩後,尹緋月決定好女不跟惡男鬥,她轉身便想離開。

  知道他在這兒,還想一走了之?這可不行,格閻縱身一跳,不一會兒便遊到尹緋月身後,使勁地把她扭轉過身來。

  「本王未準許你離開,你就不準走!」霸道的個性表露無遺。

  如此輕薄的舉動嚇壞了尹緋月,她連遮身之物都沒有,卻被這陌生男子抓住,怎麼可能不驚慌。於是她用力地想掙脫那強健的手臂。

  他冷冷一笑,手勁一用力便將她拉跌進他懷裡,裸裎的身子瞬間無空隙的緊貼住他,那如凝脂般粉嫩的肌膚令他不禁起了一陣遐想。

  那黝亮結實的身軀不停的摩擦著她白皙無瑕的身子,感覺到他抵在她下身的部位明顯的變化,教她忍不住全身戰慄著。驚愕的擡眼對上他灼熱的目光,他眸中有種陌生的東西讓她霎時感到燥熱不已。

  尹緋月慌了,她強忍住盈眶的淚水不讓它落下。

  他邪肆的笑臉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毫無預警的,他那不安分的手突然探至她的私密,翻開了她的花瓣,用拇指揉弄著她的花心。

  「唔……別這樣……」尹緋月的翦翦雙眸漸漸氤氳上情慾,迷濛不已,她呼吸愈來愈是急促。

  一抹邪笑掛上他唇角,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探入她體內,那份緊窒刺激著他的感官,他狂猛的在她體內抽動,引得她嬌喘連連。

  尹緋月不停扭動身軀,反而更加包容他手指的深入,她嚇得不敢再亂動。

  格閻冷魅的盯視著她,緩緩將手指抽離她體內,迅速又霸道攫住她一方渾圓,邪惡的磨蹭著她的乳尖……

  「你放手,放手啊!」

  越是掙扎,抓住她的格閻越是收緊手臂。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她走,有股衝動想留下她在身旁一輩子!

  等等!他一愣。

  一輩子?這是什麼形容詞?在魔界,一輩子可是天長地久啊!

  就在格閻陷於迷思的同時,尹緋月乘機掙脫,遊到岸上,邊跑邊穿上衣袍,頭也不敢回的逃離潭邊。

  沒回神的格閻,只是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等到他一回神,佳人早已失去芳蹤。

  格閻淡漠地輕扯嘴角,勾勒出他慣有的邪氣笑容,而那彷彿在捕殺獵物般的眼神,正召告天下,無論天涯海角,那可憐的小小綿羊,終究是逃不過大野狼的。

  這個晚上,尹緋月睡了個很不安穩的覺,夢中那有雙如鷹隼般眼睛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用非常自信的口吻對她說著:「你是我的。」

  一大早的,尹緋月被編派到黑炎宮,職務竟從燒水的奴隸變成王的貼身侍女,這可讓那些平日對她很差的其他下等侍女及女官嚇了好大一跳。

  上等侍女耶!這個連奴隸都不如的凡人,居然在短短時間內,就爬到她們頭上,成為所有侍女嫉妒的女人,真是讓她們跌破千度大眼鏡。

  不下於她們的驚訝,尹緋月自知她的燒水工作又不是做得挺好的,怎麼能升級,而且還是最高的那一等級吶。

  管他的!只要不用再受那些白髮魔女的氣,也不用再燒水弄得灰頭土臉,更可以不用在半夜偷偷地溜出去洗澡,管他是第幾等。

  如今,她這樣大概也算是出頭了吧!

  想著想著,尹緋月露出難得的笑容,殊不知她的災難才剛開始。

  格閻見到她時,正是她展露笑靨的模樣,很難想像她竟是那個在水潭對著他大吼大叫、驚慌失措、掙扎著要離開他的女子。

  那笑容彷若煦陽般,溫暖了他的心。

  等等!他怎麼又用了奇怪的形容詞了?

  格閻甩了甩頭,企圖拋掉這個令他啼笑皆非的想法,隨即回復他那倨傲的表情,剛才的溫柔已不見。

  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一瞬間便移動到尹緋月的身後。

  「有什麼事那麼好笑?」

  沒有溫度的聲音在尹緋月耳邊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這聲音!不會吧

  尹緋月驚悸的回過頭,對上的竟是使她一夜無眠、肆無忌憚盯著她瞧的那雙眼睛。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直覺地退了兩步。

  潛意識裡,遠離他似乎才是安全的,他代表的就是危險。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充滿戲謔的語氣,使尹緋月一陣氣惱。

  難道就沒有人能治治這可惡的人嗎?

  「你真是大膽!這裡可是魔宮耶,你竟然敢闖進來,如果我大叫一聲,你一定會沒命的。」這是尹緋月唯一能想到的恐嚇詞,她認為這邪惡的男人,是偷跑進宮來找她的,卻沒發現格閻身上穿的,可是王族才能穿著的黑袍。

  格閻挑了挑眉。「哦,你認為我會怕嗎?那你就叫叫看吧。」

  「你!」囂張的行徑真是令人為之氣絕。

  這傢夥竟然還目中無人的倚在柱子旁,哼!以為她不敢叫嗎?做賊的可是他呢!走著瞧。

  在人界,尹緋月是大家公認的好脾氣小姐。和善、溫柔是她的代名詞,可這男人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她。

  尹緋月決定給這狂妄的男人一個教訓,她扯開喉嚨大叫一聲,心想必能嚇走他。

  怎知他竟然不為所動,一點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害怕。

  急促的腳步聲證明尖叫有效,尹緋月這才有一絲勝利的快感。

  「瞧!如果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可以不告訴任何人的。」她略帶些許驕傲的擡高下巴,用赦免的神情,對他露出甜甜的笑。

  格閻慵懶地搖搖頭,無法捉摸的笑意掛在嘴角,額前略長的髮絲落下來,背後的披風則被微風稍稍吹起。

  「我該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羅,但是我想看看,黑炎宮的護衛軍要花多少時間趕到這裡,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格閻其實也有些訝異,自己怎麼會有閒情逸致,在這後花園逗她,甚至對她老是向他咆哮的模樣感到興趣?

  不一會兒,黑炎軍的侍衛長黑赤焰,氣喘籲籲地趕到。在見到格閻在這兒,他微微愣了一下,才緊張地跪下,「王!」

  王?

  尹緋月有如掉落冰寒地獄似的,難怪他一點也不懼怕她喊叫,原來他就是魔界之主——閻王。

  格閻其實有看見尹緋月眼中的怒火,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在他心裡,在意的只有自己。

  「赤焰,黑炎軍最近似乎鬆散許多,要是真有刺客闖入,那麼黑炎宮的主人,怕是要易主了?」

  不冷不熱的問話,居然能讓體型壯碩的黑赤焰冒冷汗。

  「赤焰該死!」

  尹緋月發誓,她真的看到黑赤焰在發抖。

  格閻輕輕一笑,「起來吧!我不過是試試你們罷了。」

  黑赤焰明顯的鬆了口氣,看來王今天心情不錯,以往這種錯是不容許發生的。

  「原來你是在耍我!」尹緋月好不容易找到空檔說話。

  噢,我的小美人魚又發火了。

  格閻倏地移動至尹緋月的面前,用身高的優勢俯視她,揶揄地挑眉問:「用這種口氣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似乎不合常理哦。」

  王居然在調戲一名侍女?黑赤焰覺得他的下巴好像掉到肚臍了。

  懂事以來,他便一直跟隨在閻王左右,日復一日的守護著他,可以說他是最忠心的部屬,也可以說,是最瞭解閻王的人。

  不知有多久了,他沒看到閻王心情這麼好過,即使打敗鬼族,也沒有令他多開心。

  他不禁好奇的擡頭瞧眼那名侍女。

  咦,這不是從幻影湖帶回來,且身懷水曄天珠的凡間女子嗎?

  乖乖!她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對王齜牙咧嘴?

  媽媽咪呀,王……居然笑了耶!

  黑赤焰這次真的感覺,他的下巴可能掉到膝蓋了。

  格閻的靠近,迫使尹緋月需要仰起頭來,才能注視他的臉,這男人總是讓她有壓迫感。

  「什麼救命恩人!我何時被你所救?」她清醒時,只有五位老公公啊!尹緋月不禁又往後退了一步,背已經抵在牆上。

  格閻放肆地盯著她瞧,腳步一跨,他們又拉回原先的距離。

  「如果不是我,你又怎麼會在魔宮裡?說不定早就死在幻影湖了。」他邪邪一笑,彷彿君臨天下般的狂肆。

  說得好像多了不起似的,不過是順便救了她嘛!

  「就算你真的救了我好了,但從我清醒之後,先是被威脅救人,否則就性命難保;而後又被忘恩負義地丟去當奴隸,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白工,有什麼恩情也該還清了。」她不服氣地回嘴。這段時間,她可是做牛做馬的吶。

  格閻聞言不禁失笑,這小妮子還真是朵帶刺的百合花。

  「我救的可是你一條命,不是三言兩語、或是做做工就能還清的喔!」

  這……這算什麼的什麼嘛!這卑鄙的男子居然向她討人情。

  「那你想怎樣!」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格閻眼中閃爍著尹緋月不瞭解的火焰,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竄入她心窩,使她不寒而慄。

  「很簡單,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貼身侍女,除非有我的允許,否則你不準離開我身邊。」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釐清自己的情緒,也許把她留在身旁,時間一久,那股強烈的佔有慾自會消失。

  「你……這算什麼!」她氣絕,哪有這麼專橫霸道的男人。

  「就是這樣了。赤焰!」

  「在!」

  「從現在起,一步也不準離開她,這就是給你的懲罰。」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屋去。

  留下一臉愕然的黑赤焰,和氣得跳腳的尹緋月,另外,還有一群躲在旁邊偷笑的黑炎軍們。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6 22:37:15

第3章(1)

  尹緋月開始了她的侍女生活,沒有任何法力的她,做起事來總是比別人慢半拍。

  別的侍女要水,只需手指一彈,手上立刻出現一杯水,快又方便,而她要一杯水,就必須跑到廚房再跑回來,速度當然差很多。

  偏偏格閻就是要她端,甚至要她把水遞到嘴邊餵他喝,個性倔強的尹緋月當然不從,這對她而言可是種侮辱,就好像是陪酒的舞女一樣,玉潔冰清的她當然辦不到。

  所以黑炎宮內,常會聽到這樣的對話——

  「我叫你拿過來!」

  「為什麼要我拿,莎野餵你還不是一樣!」

  「我命令你拿過來,聽見沒!」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然後就是一陣追逐,當然輸的一定是尹緋月,總是讓格閻捉住她的手,親自餵水給他喝。

  至於那個倒黴的黑赤焰,則是閒得發慌。

  初來乍到,他以為尹緋月一定無法適應,畢竟魔界與凡間完全不同。在這裡,她如同初生嬰兒,什麼都不會。

  沒料到,這看似嬌弱的女人,居然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宮裡的女官惡意刁難她,她用微笑外加努力跑腿來應對;自己的工作做完了,還幫別人做。不到幾個月,宮裡面大大小小的人,都被她那恬然自得、不亢不卑的氣質所收買。

  微微輕風吹拂著後院的草地,沙沙的聲音驚醒了正在打盹的尹緋月。

  她捏捏酸疼的手臂,輕輕呼了一口氣。

  今天格閻出宮視察,她才有空閒在這兒偷懶,否則依他那爆烈的脾氣,恐怕早就大吼大叫。

  說也奇怪,格閻動不動就對她發脾氣,似乎是很討厭她,偏偏做什麼又都要她,只要她不從,黑赤焰就會倒大楣。

  明明別的侍女可以輕鬆用魔力取得的東西,他就偏要她親手去拿,還得送到他眼前才算數。

  既然討厭她,就把她趕得遠遠的嘛,這樣她更樂得輕鬆。但那可惡的男人就是奇怪,喜歡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魔性嗎?

  瞧!那個監視她一舉一動的黑赤焰將軍又來了,這人雖然囉唆,但她並不討厭他,因為他總是像個大哥守護著她;別人欺負她,他反而比她還生氣。

  她認命地站起身來,主動的等黑赤焰靠近。

  「丫頭,你可讓我找著了,俺可是累死了,要是再沒找到你,俺肯定被王上剝皮。」黑赤焰邊喘氣邊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內殿跑。

  緋月皺著臉,輕輕拉開抓疼她的手,「有什麼事嘛?看你急成這樣,慢慢說啊!」

  性急如火的黑赤焰滿頭大汗的說:「緋丫頭,不能再慢了,王上正在找你呢!」瞧他急的!

  「哦,他回來了,我還以為他會到晚上才回宮呢!」她一臉喪氣地說,原本還以為今天是放假日呢。

  「原本是該晚上才回來,偏偏臨時碰到來訪的精靈界王子,只好先趕回來,今晚還得設宴待賓呢!」黑赤焰興奮地說,已經好久沒參加宴會的他,終於有大吃大喝的機會。

  「這關我什麼事!」她可對那種場合沒興趣。

  「怎麼不關你的事,閻王要你陪同出席。」

  格閻在看到尹緋月時,所有的怒氣全化成一團烈火,他奔上前,如鐵鉗般的手用力地攫住她的臂膀,用力地搖晃她。

  「說!你該死的野哪兒去了!」

  尹緋月被他晃得眼冒金星,「在後花園呀!」再不回答他,肯定會被他搖散全身的骨頭。

  「在那裡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你是我的貼身侍女,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私下離開的嗎?」他雖然停止搖晃她,但雙手仍然緊抓住。

  「可是你出宮了啊,就連菲傭也有假日可休,何況我又沒簽賣身契給你,所以我有我的自由,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霸道!」這男人真不是普通的不可理喻。

  「不可以!」格閻吼道。

  「你、你真是……」這些日子能罵的、不能罵的,尹緋月已經全罵盡,找不到任何詞彙再罵他了。沒辦法,凡人怎麼鬥得過撒旦呢?

  看她因為生氣而嬌紅的雙頰、晶亮的眼瞳,格閻心中的烈火頓時全消。

  尹緋月則是被他瞧得心慌意亂,雙頰不由得更加緋紅,一股異樣的感覺流進她心田,是什麼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知道她的心跳得好快。

  「你……你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看過。」她甩掉格閻的手,轉過身子,不再注視他那如鷹的雙眼。

  聽見她那孩子氣的話,格閻不禁露齒一笑,揶揄道:「你好像在說繞口令似的。」

  尹緋月一聽,又轉過身來,氣哼哼地瞪著他。

  「今晚,我設宴席款待精靈國的斯奇王子。」他突然迸出一句。

  尹緋月則是「奉送」他一副「關我何事」的表情。

  「每個人都必須做好本分的工作。」他再補上一句。

  什麼話!她難道還做得不夠好呀?尹緋月翻了翻白眼。

  「所以,你必須陪同我出席。」他簡直投下一顆炸彈。

  尹緋月僵直身子。「為何要我?該陪同出席的,不都是妃子嗎?我只是小小的侍女而已。」而且是個很爛的侍女。

  看她嬌俏地嘟起紅唇抗議,格閻只是冷笑,「我說過了,大家都得做好本分工作,而你的本分,就是服侍我。今晚的宴席莎野夠忙了,我不想讓她太累,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由你陪侍。」

  莎野是黑炎宮女官之首,所有侍女都由她管,在尹緋月沒來之前,都是莎野親自服侍格閻。

  格閻雙手一拍,一群侍女們便魚貫走進來,其中還包括「很忙」的莎野。

  「替她打扮打扮,我可不想帶一名邋遢的侍女出席。」不給任何反對的機會,他霸氣地轉身離去。

  而還來不及反駁的尹緋月,馬上就被侍女們團團圍住了。

  很久沒人住的攝月殿,因為斯奇王子的光臨,再次人聲鼎沸起來。

  除了天界之外,精靈是另一個被視為正義的族群。

  他們的領土界於魔域與妖界之間,卻可以隨意進出人間或天界,不像妖與魔般被其他空間的人排斥。

  顧名思義,精靈國的人長相是令人羨慕的,恍若天使般的長相,是他們的註冊商標。

  斯奇王子的俊美更是遠近馳名;若要說格閻是烈火,那麼斯奇王子就像是溫煦的和風。

  格閻是帶著邪魅的俊美,斯奇則是溫文儒雅的。

  所有未婚的女子,對他們兩個簡直是瘋狂的崇拜和愛戀。所以當她們知道斯奇王子住進攝月殿時,就爭先恐後的想進殿服侍他。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斯奇一進入攝月殿,即刻下令大門深鎖,且摒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尼爾伺候,外人皆不得其門而入。

  雖然對外宣稱王子長途跋涉非常疲累,需要安靜休息好應付晚宴;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事情沒想像中的簡單。

  「尼爾,入宮以來可有何發現?」斯奇王子脫下外袍,略顯疲憊地捏著眉心。

  他用靈力設下結界,為的就是要單獨與尼爾談話。

  「稟告殿下,並沒有任何發現。可能是知道我們要來,所以有所防備。」尼爾必恭必敬地回答。

  在精靈國,王族身邊都有一個守護靈,他們有如影子般守護著命定的主子,面對危險時,他們會像死士般身先士卒。

  換言之,尼爾就如同格閻身旁的黑赤焰。

  斯奇站起身,走到窗邊遠望,忍不住歎了口氣,「我與格閻是朋友,如今竟要利用這情誼,來到他的領域做間諜。」這真是件令人難堪的事。

  尼爾不以為然,「王會要你查探黑炎宮,乃是因為格閻大肆侵犯鬼域,他老人家擔心,怕格閻會有併吞各界的心,加上水曄天珠已落入他手中,閻王的力量肯定更強了。精靈的使命,就是維持各界間的和平,所以王才會要你來查看。若是他真有心侵略,我們才可以事先預防。」

  斯奇回過頭,眼泛無奈。「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他想要,你、我、父王,就連天界,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我們總不能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啊。」尼爾其實也心裡有數。「殿下,今天晚上便可清楚知道,格閻心中想的是什麼了。」

  這就是身為王族的無奈,即使是朋友,在面對不得已的情況,仍然必須做下痛苦的決定。

第3章(2)

  尹緋月在經過一場大軍壓境似的打扮後,這才有空走到鏡子前瞧瞧自己。

  純白無袖細肩帶的長袍,強調了細緻白皙的肌膚,以及她優雅的頸項。

  只用銀帶繫在胸部下方,使輕柔如紗的裙擺自然落下,裙邊全都繡上金線百合圖。

  烏亮的長髮簡單地全部束起,幾絲自然落下的發親暱地垂在胸前,微風一吹,及腰的長髮輕輕飄動。

  嘴唇只塗上淡淡胭脂,雙頰則是自然的紅潤,晶亮的雙瞳原本就十分有神,一點也不需人工雕琢。

  莎野看著自己的精心傑作,真是越看越滿意。

  她乍見尹緋月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決定要喜歡她了。這小女孩總是有股令人想疼惜的感覺,再加上她那清靈的氣質,更是魔界女子所沒有的。

  「瞧瞧你這水靈靈的模樣,今天晚上一定屬你最出色。」莎野得意地笑道。

  「莎野,我只是侍女耶!去宴會也只是去服侍閻王的,為何要如此盛裝呢?而且,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啦。」尹緋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誰說的!你是在懷疑我的審美觀嗎?」莎野佯怒的板起臉。

  尹緋月以為她生氣,趕緊陪不是地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唉!」

  莎野見她急的,忍不住笑出來。「我是逗你的,我哪是這麼小氣的人。放心吧!我的眼光錯不了。這白色還真適合你,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不肯讓我在你臉上撲點粉,不然一定會更美的。」

  說著說著,莎野就拿起粉撲,想在尹緋月臉上撲點粉。

  尹緋月嚇得趕緊跳開,她嫌惡地看著莎野手上的粉盒。「您老人家就饒了我吧!我最不喜歡在臉上塗抹東西,那會讓我很不舒服的。」

  莎野聳聳肩,反正尹緋月本來就天生麗質,毋需再妝點就很美了。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尹緋月親密的摟著莎野略胖的腰。

  拍拍她的手,莎野知道她又開始感傷了。

  「疼你,是因為你值得。我明白你一個弱女子,突然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心裡難免害怕和無助;可是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莎野希望多少能穩住緋月的情緒。

  「可是我好想在人間的親人,更何況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如果是因為我體內的天珠,那我也已經救了你們老魔王了呀。」

  她天真的認為格閻不肯還她自由,是因為水曄天珠的關係。

  莎野同情地瞅著她,緋月畢竟不瞭解閻王。

  格閻平時雖然有些不可捉摸,但並不會無故刁難下人。以他對緋月的態度看來,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緋月,你對閻王有什麼看法?」

  面對突然嚴肅起來的莎野,尹緋月不禁覺得好笑,一點也沒想到她怎麼突然問起格閻。

  「他呀,又霸道、又自私、沒人情味、沒……」尹緋月仔細地扳著手指數落。

  「等等!怎麼沒半個好的?何況,緋月呀,他可是魔界的至尊耶,要人情味那他還是魔嗎?真是的!」莎野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尹緋月凝神一想,不置可否地承認:「也許吧!要他有人情味好像真的滿難的,可是他也用不著每次都對我凶嘛!」

  「我真的很凶嗎?」低沈的聲音由尹緋月背後傳來。

  「真的!他真的很……啊——」尹緋月下意識地回答,看到莎野翻白眼,才發現這句話不是出於莎野之口,她摀住嘴,但已經來不及。

  她緩緩的轉過身,格閻那健碩的身體,有如銅牆鐵壁般擋住她的視線。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真的又凶、又霸道、又自私嗎?」格閻眼中顯露一絲危險的光芒,是尹緋月最常見的那種,充滿侵略性,且又有捉弄意味的目光。

  糟糕!他聽到了,他什麼都聽見了,這下玩完了。

  「呃,還好啦……也沒那麼嚴重啦!」

  尹緋月緊張地用目光向莎野求救,後者則是無奈的攤攤手。

  「王!賓客已經到齊了。」黑赤焰在一旁提醒。

  格閻舉起手示意他退下。「你先行赴宴,本王隨後就到。」

  「是。」

  黑赤焰離開後,格閻的目光再次回到緋月臉上。「快回答我!」

  「莎野——」尹緋月環視整個房間,才發現莎野早溜了。

  這下沒有人可以救她,她只好硬著頭皮說了:「你本來就對我很凶嘛!」說完,她便閉上雙眼,心想反正大不了被他一掌給劈死。

  過了一會兒,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奇的她偷偷睜開一隻眼偷瞄,才發現格閻的臉就在眼前。

  「啊——」她的驚叫聲被格閻的唇給吞沒了。

  格閻早就想嘗嘗她那紅唇吻起來的感覺,果然如同他所想的一樣芳香甜美。

  她的唇在他的唇下微微輕顫,柔軟、香馥而甜美。

  被偷香的尹緋月可就不是這麼想了,沒接過吻的她,從未想過她的寶貴初吻,竟然是這樣沒了。

  她睜大雙眼,想要後退,卻被格閻的雙臂所箝住,一動也不能動。

  他的唇突然壓在她的唇上,霸道且粗魯,攫住她雙臂的手更加用力;使得尹緋月覺得自己彷彿會被吸進他的體內。於是,她拚命想掙脫卻徒勞無功。

  原本只是個懲罰性的吻,格閻沒料想美好的滋味竟超乎他想像。

  他的舌尖吮吻著她的唇,漸漸的,他的舌頭蠻橫的撬開她的皓齒,強行進入她口中,大膽的探索她口中的每個角落,尋得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吸吮著。

  他將她抱得更近,急切的佔有,而她的滋味,有如天堂般的教人迷醉,這感覺令他既驚訝又興奮。

  他的雙唇堅定地索求她的,不自覺地令她失去抗拒。

  由她生澀的反應,格閻明白這是她的初吻,不知為什麼,這讓他莫名的感到高興。

  而他狂索又熾熱的吻使得尹緋月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只覺一陣窒熱在她體內蔓延,她雙膝發軟,不能自己的跟他融合在一起。

  她的唇齒間,甚至於她的胸膛裡,充滿的全是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奇怪的是,她並不排斥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說,她還有點喜歡。

  他全身因情慾激升而繃緊,眼中滿是慾望,更加肆無忌憚的品嚐她的甜蜜,將她帶入充滿性感與慾望的世界;共同迷失在這禁忌的享樂中……

  一直到格閻滿足了,他才鬆開手臂,但仍意猶未盡地撫著她的紅唇。經過了他的深吻,尹緋月的唇顯得紅腫,但也因此看起來更嬌艷欲滴,再加上剛才狂吻的激情,她的臉更是令人迷醉的嫣紅。

  他又著迷地啄了一下仍處於恍惚中的尹緋月的朱唇,霸氣地撂下一句:「從今而後,除了我之外,不許讓任何人碰你,明白嗎?」

  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迷惑她,而處於震驚狀態的尹緋月,也果真有如被他蠱惑般的點了點頭,微喘的氣息顯示出她還沒恢復過來。

  望著他溢滿柔情的雙眼,她霎時完全清醒,羞愧之情頓時湧上心頭,她用力地掙脫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氣得大罵。

  這個迷惑人心的惡魔!居然能輕易的奪去她的神智。

  「你不也很滿意這個吻,甚至於我還覺得你比我更投入呢!」他邪氣地一笑。

  「你胡說!我……我才沒有。」尹緋月顯得有些心虛。

  格閻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指控,大步上前靠近她。

  「閻王,宴會已經開始了。」莎野適時地走進來。

  尹緋月鬆了一口氣,如果莎野沒出現,真不知這男人又要對自己做出什麼事。

  「那麼,我們不該再讓他們久等了。」

  不給尹緋月任何抗拒的機會,格閻單手捉著她的手腕,腳步堅定地離開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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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6 22:38:30

第4章(1)

  大殿上熱鬧滾滾,一大群人恣意狂歡。

  這可是自打敗鬼王后,第一次舉行的盛大宴會。上回因為老魔王被刺,根本沒時間慶祝,如今斯奇王子的到來,正好讓大家有理由酩酊大醉一番。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在大殿上除了格閻還沒出席外,其餘的大臣皆赴此宴,這正是斯奇的大好機會。

  瞧!迎面而來的,不就是格閻的大將黑赤焰嗎?

  看他走起路來已經有些不穩,五六分的醉意是跑不掉的。

  「斯奇王子,來!跟俺乾一杯。」黑赤焰捧起酒杯,一喝就是一大口。

  斯奇揚起笑容,示意尼爾再為他斟滿酒,和善的又敬了黑赤焰一杯。

  「赤焰將軍真是好酒量,只是本宮不解,有什麼事讓你這樣興奮?上回我到魔宮,也沒見你這樣。」

  黑赤焰平時雖然粗心,但只要是國家大事,他一定三緘其口,要不是他今天心情好,加上多喝了幾杯,不然,要他鬆口還真不容易。

  「嘿、嘿!好說好說,俺今天會高興,的確是有原因的。」黑赤焰狀似秘密,小聲地說。

  「哦,那可不可以讓我們也知道,和你們一同高興呀?」尼爾在一旁見機不可失,趕緊乘勝追擊的問。

  「當然可以!」黑赤焰拍了一下大腿,「這第一,就是我們打敗了鬼王,這……第二……就是我們大王,他得到了水曄天珠——」

  「赤焰!」在場的魯達及四大長老,才想阻止卻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赤焰闖禍。

  「你已經醉了,別再胡言亂語。」但願能補救,魯達心裡直盼望著。

  「對啊、對啊!王子您聰明睿智,千萬別當真。」喜長老附和道。

  「是啊,別聽他瞎說。」其他長老也跟著陪笑。

  斯奇和尼爾互相對望一眼,兩人心裡都有數了。

  他撩起一撮髮絲,俊雅一笑,「長老們何須如此緊張,得到天珠乃是喜事,赤焰將軍會欣喜,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派溫文儒雅,令在場的侍女們臉紅心跳,驚呼連連;沒想到除了閻王之外,還有如此俊逸的美男子。

  長老們本還想作最後的掙扎,但大廳突然一陣喧鬧,原來是格閻到了。

  不得已,長老們只能放棄隱瞞,暫時退到一旁。

  格閻一走進大廳,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倨傲不馴的凜冽態度,讓在場所有的人全鴉雀無聲。

  讓大家訝異的是,格閻身旁居然跟著一個少女。

  格閻在正式的宴會上,從來不帶任何侍女的,通常都是由內務女官莎野侍奉的,怎麼今天換成個陌生的女子?

  尹緋月其實是被格閻硬拖進來的,一是她還在氣格閻強吻了自己,二是她相當排斥參加公開活動;所以她一進來就臭著一張臉,但仍然無損她的美麗。

  從尹緋月進入大廳,斯奇便收起笑容,他完完全全地被她所吸引,沒想到在魔宮裡,居然也會有出汙泥而不染的白色雪蓮花,那清靈的氣質,更是讓他著迷。

  「真是個剔透的靈魂。」斯奇讚歎道。

  「嗯,真是抹既乾淨又漂亮的靈魂。」尼爾也有所同感。

  精靈的能力中,也包括了可以看見和分別靈體的好壞。

  突然他一愣,有靈魂?那——

  「王子,她有魂魄!那麼她並不是魔界的人,而是凡人。」尼爾刻意壓低聲音,但仍忍不住驚呼。

  斯奇冷靜地對尼爾點頭,用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他拿起酒杯走出席位,向坐在上位的人微作了個揖。

  「閻,恭喜你今日雙喜臨門,身為好友,我應該敬你一杯。」斯奇率先飲下一杯。

  格閻眼中稍露一絲絲驚訝,但隨即露出他慣有的邪笑,對著斯奇說:「哪來的雙喜,充其量不過是收回了失土,順道打敗鬼城罷了。」

  斯奇卻顯露出不解的表情,「可是剛剛黑赤焰將軍明明說你已經得到水曄天珠了呀!」

  「哦,是嗎?」闇黑的目光瞄了一眼黑赤焰,聲音雖然輕柔,卻足夠讓黑赤焰的細胞死了大半。

  「赤焰失言,請王降罪!」他的酒意早被嚇醒,心裡明白這下禍可闖大了。

  「你何罪之有?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格閻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見到格閻彷似無害的笑,黑赤焰卻感覺離死期不遠。

  「看來,你最近的工作似乎太過輕鬆,也許我該考慮再換個任務給你,免得你太閒了。」他飲下一杯酒。

  黑赤焰不敢再多說,他知道格閻已算是饒他一命,趕緊退到一旁去。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再隱瞞,我是得到水曄天珠了。」他瞥了一眼尹緋月,眼中的涵義令人不解,似乎是在宣告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斯奇心中瞭然。原來水曄天珠在這少女體內,難怪她的魂魄如此熠熠動人;也難怪格閻會將她如此珍寶的鎖在身旁。如此娉婷,換作是他,一定有相同的作法。

  尹緋月則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什麼叫「得到」啊?她嘟起櫻唇。天珠可是在她體內耶,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哪有那麼好的事,我又沒嫁給你,雖然嫁給你也不是什麼壞事啦,可是你那壞脾氣——

  咦,真是的,我在胡思亂想什麼,誰要嫁給這種霸道郎君。

  她敲敲自己的腦袋,要自己別亂想,但雙頰卻不爭氣的酡紅。

  此舉盡落入格閻和斯奇眼中,嬌俏的模樣不禁讓他們看得出神。

  先回過神的格閻,沒忽略斯奇眼中的驚艷,他心中閃過微微的不悅。

  「斯奇,你這次遠道來訪,該不會只是單純的訪友吧?」他一針見血的問,要的也是坦白的答案。

  斯奇並未感到驚訝,以格閻的絕頂聰明,若沒有察覺他的目的,那就枉費他們相交一場了。

  他面不改色、輕輕一笑。「是不單純,但是目的已經達到。」事情既然談開了,他也毋需諱言。

  「請精靈王放心,我不會恃天珠而攻佔任何國家。至於鬼城,他們欠我的,又何止這些,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格閻仍舊以他一貫的口吻冷漠地說。

  斯奇當下選擇相信他所給予的承諾,至於鬼王之事,他不想管,也管不著。

  鬼界在魔域大肆侵略、殺人,又常幻化成魔界人的模樣,故意與其他異界發生爭執,令外界對魔界人產生誤解之事,他早有耳聞。若非格閻繼位,恐怕會有更過分的事發生。

  斯奇明白,這次格閻已是手下留情,他也不便再多說。

  尹緋月看著大殿上兩個相互對望的男人,一個是冷峻不羈、全身充滿倨傲氣勢的狂霸男子;另一個卻是面若冠玉、有如天使般的臉孔,無時無刻帶笑的眼神,像徐徐和風般令人安心。

  這兩個人還真是不分軒輊的俊逸!尹緋月不得不讚歎。

  突然,大殿上又是一陣喧嘩,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門口。

  一名豐姿綽約、體態婀娜的美女緩緩走進來。

  她下半身圍著亮紅色絲袍、上半身僅是以兩片荷葉形的布料包裹,完全隱藏不住胸脯那兩團碩大的突出物,只見那兩團巨峰,隨著她故作輕盈的腳步左右晃動,讓在場的男人流了一地口水,但是並不包括格閻和斯奇。

  這艷驚四座的大美人,其實是來自妖精國的伊芙.克媚兒公主。

  她總是依恃著自己是公主、又是客人的身份,對魔宮的侍女任意使喚,一不如意,不是罵就是打;除了格閻在場時會稍稍收歛外,她可是人見人怕的鬼見愁。

  只見她輕移蓮步,目中恍若無人,慢步走上台階,一點也無視侍衛的阻攔。

  「閻,你看啦,我一聽說你要宴請斯奇王子,馬上就盛妝趕來赴會,為的不就是顧全你的面子,可他們居然不讓我進來。哎呀,你要為我作主啦。」說著,她幾乎是把身子整個貼在格閻身上。

  「那你要我怎麼懲治他們?」格閻似笑非笑地問。

  台下的侍衛們是個個嚇得臉色發白,頻頻顫抖。

  長老們更是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格閻心中所想。

  「我……」這下反倒令伊芙為難了。

  她心裡明明是想把這些侍衛給碎屍萬段的,但是礙於格閻和那麼多賓客的面,她又不想表現得太殘忍,以免阻礙了她邁向王妃之路。

  不得已,她只好咬牙媚笑道:「算了吧,閻的子民也就是芙兒的子民,就饒過他們這一回吧!」

  侍衛和大臣們各鬆了口氣,一旁為他們擔心的尹緋月也鬆了口氣。

  格閻輕扯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訕笑浮現。

  「伊芙公主還真是好心腸啊。」他順勢撫過伊芙的臉頰。

  可憐的伊芙公主,居然不明瞭格閻是在取笑她,反倒以為人家是在稱讚她,開心地笑瞇了眼。

  「閻,今天我們要來個不醉不歸,而且……」她用全場都聽得見的聲音,曖昧地說:「我還要陪你直到天明。」

  這句話惹得格閻哈哈大笑,斯奇則是不以為然。

  尹緋月就站在格閻身側,她當然也聽見伊芙公主所說的話,頓時漲紅了臉。

  在台灣,雖然已經算相當開放,可是像這樣露骨的性邀約,她倒是第一次親耳聽到。

  一股莫名的悶氣不禁衝上了她的心頭。為何她會在看到伊芙像八爪章魚似的整個人貼在格閻身上時,心裡卻酸酸的;當她又聽見伊芙公主要陪他一整晚時,她的心竟會痛痛的……

  坐在寢宮外的石階上,尹緋月突然感到一陣空虛和寂寞。

  宴席進行到一半,她就開溜了,她心想,反正也不差她一個嘛。

  伊芙幾乎是使出渾身解數、賣力地施展媚功,那眼神看起來,就像格閻是道美味可口的佳餚,而她恨不得一口就吞下肚,連骨頭也不剩。

  至於那個大魔頭,他光是應付伊芙的撒嬌就夠了,根本不會注意到她離席的。

  望著沒有月亮的夜空,尹緋月又不禁思念起那遠在另一個空間的親人們。

  看來,今夜又是無眠了。

  果然。尹緋月昨晚真的失眠了。

  整個晚上,腦子裡浮現的全是伊芙公主嬌媚地倚在格閻身上,而格閻更是欣然接受她伺候的情形。

  結果就是,一早她起床,迎接她的是明顯的黑眼圈。

  奇哉、怪哉了!

  格閻喜歡亂搞男女關係、喜歡當花心大蘿蔔,那都是他的事,關你尹緋月啥事!你又何苦為此失眠一整晚呢?

  難道……

  想著,尹緋月突然酡紅了臉。

  難道她愛上了格閻?愛上那個對她總是又霸氣、又自私的傢夥?

  不!她怎麼可能愛上他!尹緋月使勁地搖頭,再怎麼樣,她不能、也不該去愛上格閻。

  他是魔王、是撒旦,而她不過是個凡人。魔與人怎可相戀呢?

  唉!她垂下臉歎了口氣。

  當格閻來到後花園,見到的就是尹緋月哀聲歎氣的模樣。

  他悄悄地走近她身旁。「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

  昨天晚上的無故離席,他都還沒跟她算帳呢,今天早上居然還敢跟他躲貓貓!

  突然聽到格閻的聲音,嚇了尹緋月一大跳,她趕緊轉過身去,卻撞上一道肉牆。

  噢!好痛!她摸摸撞疼的鼻子,對他的問話故意不回答。

  真是的,沒事躲在人家後面,嚇人啊!

  對於她的漠視,格閻卻一點也不在意。他微微彎下腰,臉更加靠近她的。

  「昨晚為何私自離開?」

  呼在她臉上的熱氣,弄得尹緋月輕顫倒抽口氣。

  她緊張地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部抵住樹木。

  格閻見她往後,他便又趨向前。「回答我。」

  尹緋月被逼得無路可退,「反正你有伊芙公主相陪,又不差我這小侍女的伺候。」

  格閻聞言不怒反笑,露出晶亮的白牙,「我好像聞到酸酸的味道。」他睨了她一眼,「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你、你在胡扯什麼!」尹緋月握緊拳頭大吼。「誰會去吃你這超級大魔王的醋!別淨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

  「是嗎?」他不在意的邪笑。

第4章(2)

  尹緋月被他這自負的神情氣得開始語無倫次:

  「沒錯!人家……人家斯奇王子既溫柔又英俊,比起你這又霸道又無禮的大色狼可強多了。我寧可去喜歡他,也不會愛上你的!」

  霎時,格閻收起戲謔的笑,狂風突起,吹動了他不受拘束的漆黑長髮及披風,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冰冷無比。

  他猝不及防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愛上斯奇了?你寧可愛他,也不可能愛上我嗎?回答我!」聲音令人不寒而慄,到最後他幾乎是用咆哮的。

  尹緋月只覺得他抓得她手好痛。「放手啊!你抓得我好痛,放手!」

  她急於掙扎,偏偏她越是掙扎,格閻就揪得越緊。

  心中那股說不上來的悶氣,一古腦地衝到格閻頭頂,沖得他頭暈腦脹、失去理智。

  「說!我要你馬上說清楚,否則我不會放手!」現在的他,急於想知道答案。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沒有愛上他。我……」

  她的解釋沒機會說出口,因為格閻已經狂肆地用嘴巴封住她的。

  他一隻手扣住她迷人的頸項,強迫她面對他,另一隻手抓住她掙扎的雙手提至她頭頂。由於尹緋月的背早就緊靠住樹木,所以格閻這舉動,幾乎是把身體整個貼住她。

  他要懲罰她!

  他毫不猶豫地一舉入侵、霸氣地撬開她柔軟的唇瓣,他的舌頭侵入她口中,舌尖宛如靈蛇般在她口中恣意的探索,飢渴地吸吮著她,蠻橫且不留情的將舌伸進她的喉嚨深處;他要索求得更多。

  而在他猛烈的攻勢下,尹緋月登時怔愣住無法動彈,她想抗議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渾身燥熱不已,雙頰早染上兩抹紅暈。

  聽到她哽在喉嚨的抗議聲,他一手放鬆手勁,改按在她腦後壓向他,讓四唇做更徹底的接觸,他則狂霸肆虐著她的唇,吻得更剽悍又狂妄,急切且粗暴的掠取,享受她獨特的甜蜜滋味,那是絕對的佔有。

  尹緋月的呼吸逐漸變得淺短、不順暢,她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反而教兩人的身軀起了摩擦,一陣陣的熱源不斷湧升;而他吻得愈來愈炙熾,激烈的挑逗她所有的感官,顛覆她的理智,在她體內點燃一簇簇飢渴的火苗;直到她放棄掙扎,沈淪於與他同樣的狂潮中……

  良久,格閻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看著她那被蹂躪過的嫣紅朱唇,他情不自禁地又啄吻一下。

  尹緋月這才驚醒,她掙脫掉格閻已然放鬆的手,氣憤地想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

  「不許你抹掉它!」格閻凝眉抓住她的雪腕。

  尹緋月卻恍若未聞,她甩掉他的手,依舊用力地擦著嘴唇。

  她是氣格閻強吻了自己,但她更氣自己,居然三番兩次都讓他得逞,而她甚至也有享受的感覺。

  見狀,格閻氣極了,他的吻真會讓她這麼難受嗎?「如果你再伸手抹,我就再吻你一次,直到你求饒。」

  尹緋月微蹙黛眉,直視他的眼睛,「你……總是對人這麼的霸道獨斷嗎?」

  格閻先是一愣,隨即咧嘴一笑,「不!只對你。」先前的怒氣一掃而空。

  「呃!」如此坦白,倒是讓尹緋月吃驚,不知該如何回應。

  「王!」黑赤焰不知何時已來到他們身邊。

  「何事?」

  「四長老有事求見!」黑赤焰恭敬地說。

  「知道了。」格閻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尹緋月。

  黑赤焰聞言,便識相的行禮先離去,再笨的人也看得出,王與尹緋月之間,那互相牽引住的不尋常氣息。

  格閻轉過身準備離去,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漆黑的眼,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離去。

  微風再次調戲尹緋月的髮絲,但惹得她輕顫的,卻是格閻離去時的眼神。

  是她看錯了嗎?那是帶著覺醒和一絲情意的眼神……

  斯奇依照以往來訪的習慣,獨自一個人來到黑炎宮的後花園,仔細地收集著少見的花草。

  斯奇是風的精靈,而他的妹妹則是花的精靈,收集特殊品種的花草是她的習慣,而格閻對這些可一點也不吝惜。所以每次他一到魔界,總是會習慣性地逛逛花園,好替他那溫柔可人的妹妹收集奇花異草。

  走著走著,他突然聽見由遠處傳來笑聲,聽來像是名少女;不由自主的,他往聲音傳來之處走去。

  撥開遮住視線的樹叢,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看見聲音的主人。

  天晴氣暖的,黑炎宮的侍女們捺不住的強拉著尹緋月出來採花。

  原本是打著採花供瓶的名義,實則是偷溜出來遊玩的女孩們,在一看到百花齊放、爭妍鬥艷的情景後,再也無法正經地採花了,個個皆丟下手中的花籃,紛紛嘻笑互鬧地遊玩去。

  望著眾人玩鬧的背影,尹緋月露出淺笑,一旁還跟著一名紅髮少女,她就是莎野的女兒,名叫朵兒。

  說也奇怪,乍見朵兒,尹緋月還以為自己又見到炫人,除了那頭紅髮外,她活脫脫是炫人的翻版;但仔細一瞧,就可以發現她們的不同。

  朵兒比起她和炫人年齡要小,而且臉蛋也不像炫人那樣成熟美艷;朵兒的長相較為稚氣,行為也是。

  「月姊姊,你瞧瞧我編的花冠,多漂亮呀!來,我幫你戴上。」朵兒興高采烈的想要把她的精心傑作放在尹緋月頭上。

  尹緋月做了個「你饒了我吧」的表情,輕笑道:「朵兒,你就放過我吧!被人看見我戴那個,會被笑的。」

  朵兒可沒那麼容易被說服。「誰會取笑你,看!那些姊姊們不也都戴了;難道你是嫌我編得醜,所以才不肯戴嗎?」她嘟起紅唇,眼眶立刻轉紅。

  尹緋月看向不遠處,果然,一同來後花園的侍女們,全都戴上花冠,翩翩起舞於花叢中。

  女孩們個個穿著白衫、頂著一頭白髮、戴上花圈,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動人,不明就裡的人可能會以為來到天堂,見到了銀髮仙女呢!

  回過頭來,看見朵兒的嘴翹得更高了,眼眶中的淚水都快奪眶而出。

  「唉!好啦,真服了你,就曉得用眼淚威脅我。」她歎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聞言,朵兒滿眼的淚光馬上消失無蹤,使尹緋月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她開心地將花冠輕放在尹緋月頭頂,退後兩步,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我的眼光果然沒錯!瞧你這水靈靈的模樣,肯定迷死所有的男人。」

  尹緋月迅速緋紅了臉,她佯怒斥道:「好啊!你竟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整治你!」伸出青蔥十指,邊舞動著邊往朵兒走去。

  朵兒當然知道尹緋月想對她做什麼,她趕緊腳底抹油,溜呀!

  兩個人就在花叢間互相嬉鬧,最後連一旁的侍女們,也加入戰局玩成一團。

  而映入斯奇眼底的,就是這令人目不轉睛的一幕。

  他認出其中穿紅衣的少女,那是莎野的女兒,由於常到魔宮作客,所以對莎野女官頗瞭解,也因此知道她有個女兒朵兒。

  莎野原本只是個平民,丈夫被鬼界人屠殺,又因逃難而難產,非常困難地生下朵兒;原以為會就此死在荒漠,沒想到卻被格烈夫婦所救。

  於是,莎野便帶著朵兒進了宮,後來王妃的身體越來越弱,無法親自照顧格閻,格烈便賜予她女官的身份,擔起教養王子的重責大任。朵兒也因為母親的關係,長住於黑炎宮。

  令斯奇眼睛一亮的並不是朵兒,而是與朵兒互相追逐的人兒。

  她不就是前天晚上,在宴會上服侍格閻的侍女,水曄天珠的主人嗎?

  那天她在宴席進行一半就不見了,遍尋不著她迷人的身影後,不禁有些惋惜,那纖柔氣質確實在他心中起了一絲異樣情愫。

  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斯奇雀躍地想。

  尹緋月今天仍舊穿著白袍,不喜歡花俏裝飾的她,只用一條淡紫色的腰帶繫住,凸顯出她纖細的腰,頭髮未像前天那樣綰起,只是自然地垂放在肩頭,卻又給人另一種純潔的感覺。

  看著朵兒把花冠戴在她頭上,那副巧笑嫣然的嬌俏模樣,簡直和那個在宴會上淡漠一切、面無表情的少女判若兩人。

  這樣的她,就猶如他精靈王國中,那清新柔美的水精靈。

  「誰?是誰躲在那裡偷看?好大的膽子。」朵兒瞧見有人藏在矮樹叢裡,不禁驚呼出聲。

  尹緋月和侍女們聽見她的喊叫,也紛紛停止笑鬧。

  斯奇原本就不是存心偷窺的,所以他落落大方地走出來。

  尹緋月定眼一看,咦?這人好面熟哦!

  「哎呀,他是斯奇王子嘛!」她終於想起來了,他就是前天有過一面之緣的精靈國王子。

  背後那群侍女個個說起悄悄話,句句都是在稱讚王子的俊俏。

  「小姐記性真好,只見過本宮一面,就能記得住。」真是太好了,她還記得自己。

  尹緋月只是回以淺笑,沒有說話。她對這個天使般長相的男人,沒有任何悸動的感覺,但也沒有反感。

  朵兒卻對於他的攀談有明顯敵意,她故意擋在尹緋月前面,語帶驚訝地說:「王子,這裡是內殿的後花園,男子是不可以進來的。」意思就是要他趕快滾!

  好個靈巧的丫頭!一眼就看出他對她背後的女子有好感。

  斯奇面不改色,用他慣有的溫和語氣,緩緩地說道:「我每回到黑炎宮作客,總是會來這裡找尋奇花異草,這可是你們的王特許的,難道朵兒小姐不知道?」

  「我……」朵兒這下反倒被將了一軍。

  「朵兒……」尹緋月拉拉朵兒的手。

  畢竟人家是客人,這樣的態度對人總是不好。

  朵兒腦筋一轉,露出一抹奸笑。「即然王子殿下要采奇花,那我們也不好打擾了。」

  她拉著尹緋月,用著她從母親那兒學來的蹩腳移動術,迅速地像逃難似的狼狽離開。

  其他的侍女雖然捨不得,但也不得不跟著離開。

  斯奇著迷地望著尹緋月的背影,他拾起被遺忘在地上的花環,握在手上,他的心更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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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6 22:39:29

第5章(1)

  朵兒氣喘籲籲地拉著尹緋月橫衝直撞,一直到了內殿才罷手;尹緋月則被她搞得也緊張兮兮的。

  「朵兒!」她甩開朵兒的手,皺著眉說:「你怎麼拉了我就跑?這樣多沒禮貌。」

  朵兒翻了翻白眼、順了口氣,「你難道不怕他知道你就是水曄天珠的主人嗎?」

  「那又怎麼樣!」

  朵兒瞪了她一眼,「月姊姊,你不會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力量吧?」

  尹緋月不禁迷惘。「不就是有治病的力量嗎?」

  「哦,天啊!你是真的不明白。」朵兒拍拍額頭,「居然沒有人告訴你!」

  尹緋月搖搖頭,是沒有人告訴她啊。「他們該告訴我什麼?」

  「水曄天珠不僅有治病的神力,傳聞中,它甚至還具有每個練法之人都想得到的力量,那就是五千年的修為。」朵兒沒好氣地告訴她。

  尹緋月頓時感到一陣暈眩,老天爺跟她開了個特大的玩笑。

  五千年的法力!不啻是得到天下的踏腳石,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會想得到它。

  尹緋月無比的驚懼,她感到恐懼正蔓延至四肢百骸。

  天啊!她等於是只待宰的羔羊,無數只魔掌皆向她逼進。

  她突然一陣哆嗦,用顫抖的聲音說:「朵兒,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害怕!」一個人形單影孤地被帶到這裡,已經夠悲慘的,現在又惹上這種大麻煩。

  朵兒知道自己嚇著了尹緋月,但這件事她遲早都會知道的。

  她拍拍尹緋月微抖的雙手,充滿自信地說:「你放一百個心,王一定會保護你的,他的法力可是無人能及哦!」

  是嗎?他真的會保護我嗎?

  看著神情驕傲、對她一再保證的朵兒,尹緋月的心卻是無法平靜。

  格閻所保護的,真的是她嗎?

  或者,他所保護的是水曄天珠?

  其實她的心底深處是有點冀望的,她多麼希望格閻所要扞衛的是她,不是有水曄天珠的尹緋月。

  一抹苦笑緩緩的浮上她的臉,甩甩頭,馬上否決了這個她認為荒謬的想法。

  這樣一個霸氣、自大、永遠只有自己的魔王,他怎麼可能單純的為了她而不惜與其他結界的人爭戰。

  要不是她體內有天珠,或許早被他棄若敝屣了。

  她黯然地對朵兒說:「你們的王對我積怨已深,說不定早想丟了我這燙手山芋,怎麼會願意保護我呢?」

  「如果你求我,或許我會考慮。」一個低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尹緋月回過頭去,看見格閻倚在門邊,全身上下散發出既誘人又危險的氣息。

  微卷的黑髮依舊狂放不羈地披散在肩上,身上的黑袍用金線繡出火炎圖案,這是只有王才能使用的圖騰,一身勁裝映著古銅色皮膚。

  尹緋月故意漠視心中乍起的那份欣喜,用冷冷的語氣斥道:「我寧願死,也不願求你!」

  格閻對尹緋月的挑釁一點也不在意,反倒是瀟灑一笑,那是一股致命的邪氣、奪人氣息的男人魅力。

  「除了我,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他不容置疑地說。

  面對格閻如此狂霸的話,尹緋月愕然地睜大杏眼。「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什麼?哼!格閻嗤笑一聲,「就憑我是這裡的王,只要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動!」

  說罷,他攫住她的手拉近她,低頭狠狠的吻上她的絛唇,靈活的手悄悄的拉起她的衣袍,露出雪肌玉膚,大掌探入她衣內揉捏兩朵嬌嫩的乳蕾,順勢將亢奮擠進她柔嫩的雙腿間摩擦,每一次吐息都夾帶著撩人的火焰襲向她。

  早知道他霸道得可以,可是……

  她全身顫抖,下體傳來一陣緊過一陣的熱流,竄過她的四肢百骸。

  他低首埋入她柔嫩的頸子,沿著她優美的頸線滑動,一路吮吻到胸前,隔著內衣舔舐著她豐滿的ru房,濕熱不斷的暈開,那粉紅蓓蕾若隱若現,似要躍出束縛般的傲然挺立。

  「不……」她扭動著,意識已經渙散,而殘存的理智仍使她微啟檀口拒絕道。

  聽到那似受傷鳥兒的哀求聲,他用盡意志力才能讓自己退後抽身。

  然後,他只是靜靜凝望她又紅又腫的嘴唇及嫣紅的雙頰,身軀因渴望她而疼痛著。他忽視那緊繃得快要爆發的慾望,轉身離去。

  突然獲得自由,尹緋月整個人虛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朵兒真是個大嘴巴!

  尹緋月忿忿地捶了下枕頭,要不是她碰巧聽到廚房的侍女談論著那天自己和格閻的對話,她根本不曉得這事已經被朵兒加油添醋的大肆宣傳。

  難怪她最近總是沒活幹!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不是必恭必敬的,就是以曖昧的眼神瞅著她;連莎野也跟著起哄,直嚷著要燉什麼補品給她吃。

  天啊!她一定得找朵兒問個清楚,否則她會坐立難安。

  說人人到。

  只見朵兒和莎野笑瞇瞇地走進尹緋月房裡,後頭的莎野手裡還捧著一碗湯藥。

  「緋丫頭,來來來,快把我精心燉制的補品給喝了。」莎野邊說還邊吹著湯汁。

  尹緋月靠過去,聞了聞碗裡的湯汁,嘔心地吐了吐舌頭。

  「莎野,這是什麼啊?怎麼有股怪味道?你是用什麼材料熬的,看起來有點恐怖。」

  莎野則是一臉驕傲。「這可是用最珍貴的藥材燉成的補湯,普通人可還喝不到呢!」

  「是啊,是啊!月姊姊快喝了它吧!」朵兒在一旁羨慕得快流口水。

  「如果你們不說出是用什麼東西燉的湯,休想我去碰它!」開玩笑,魔界的東西豈可亂吃,吃出毛病來怎麼辦!

  「拜託,我們難道會害你不成?」朵兒手叉著腰,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可不一定!」性命攸關的事,她可不會拿來亂賭。「說不說?」

  朵兒翻了翻白眼。「好啦,就告訴你吧!這湯是用虎獸骨、火牛血,還有……」

  「夠了,夠了!」尹緋月伸手阻止她繼續說。

  「來,快喝掉它。」莎野拿起湯匙就往她嘴邊送。

  尹緋月一手捂著嘴,立刻與那碗湯保持距離。

  「你們那碗黑不隆咚的補湯裡,加的就是那些所謂的珍貴藥材?」天啊!

  「是啊!」莎野笑答。

  尹緋月驚恐地搖頭,打死她也不喝!

  那些所謂的虎獸、火牛,是魔界才有的幻獸,長相十分恐怖,性情更是乖戾,相當難以捕獵,但卻是魔界相當珍貴的動物。

  可是在她的心中,那並不是什麼滋補聖品呢!

  尹緋月打定主意,絕不去碰那碗怪湯,趕緊岔開話題:

  「朵兒,你到底是跟莎野說了什麼,怎麼她最近老逼我喝些奇怪的補湯;還常說些奇怪的話?」

  朵兒轉轉眼珠子,一副無辜的表情。「我哪有說什麼!不過是把前幾天你同王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她們聽而已。」

  當然羅,她不會笨到告訴月姊姊,在轉述之間,她還稍稍加了點料,增加趣味性嘛!

  尹緋月當然也不是白癡,她知道古靈精怪的朵兒,不可能只把那天的事給原版說出來。

  「莎野,你女兒的個性你一定明白,不把事情誇張,她是不會甘心的。你可別全相信了。」她再也不想虐待自己的胃了。

  「難不成你想否認王曾說過你是屬於他的,別人都不能動的話嗎?」

  別的莎野不敢確定,但是閻王所說的話,她敢肯定女兒不敢亂說的。

  「就是說呀!」朵兒在一旁搭腔。

  尹緋月紅著臉急急反駁:「那……那才不是因為我,他所指的是天珠,不是我。」

  這並不足以說服莎野,她一副不以為然。「你未免太沒自信,太看輕自己。難道除了水曄天珠外,王就沒有其他理由去保護你嗎?」

  「閻王是生性淡漠了些,天生的王者作風讓他看起來更是冷酷無情了些,但這並不足以抹煞掉他對魔界的貢獻。

  沒有了他,我們可能還繼續沈淪於被鬼界人殘暴殺戮的陰影中。

  沒有了他,你以為凡間還能如你所想的天下太平嗎?」

  「莎野,你這話什麼意思?」尹緋月不解。格閻與人間有什麼牽連?

  「你認為單憑一座幻影湖,就真的壓得住異世界所有的妖、魔、鬼、怪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朵兒忍不住插嘴。「你在人間,一定多少聽過所謂的鬼怪故事,但你可曾聽過魔王去危害於人的事?」

  尹緋月想了想,搖搖頭。「是沒有。」

  「閻王對幻影湖周邊的防禦相當重視,雖然有強大的法力封住幻影湖,但是月有盈缺,法力也會有較弱的時候;許多犯了過錯的罪犯,便會利用那時逃去人間,或是殺人,或是掠奪靈魂。

  只要是被格閻大王知道,便會派遣使者追捕,有時甚至還親自出馬呢!」朵兒的紅色眼珠泛出崇拜的光芒。

  「這些也只是證明他是個稱職的魔王罷了,與我何干?」尹緋月緊捉住自己的心,不讓它就此失陷。

  「這證明什麼?這證明了如果閻王圖的只是你體內的神珠,憑他的魔力,要奪取它是易如反掌的事。」朵兒氣極了。

  莎野拉開朵兒,她轉向尹緋月,目光慈祥且冷靜。「有件事我想該讓你明白。」

  「嗯?」第一次見到莎野這麼嚴肅。

  「水曄天珠在你體內,這是你早就曉得的,但這件事我們卻刻意忽略不告訴你。」

  「你們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尹緋月的一臉無措,讓莎野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朵兒卻受不了母親的拖拖拉拉,她一向有什麼說什麼的。「我母親的意思就是:你的生命是神珠賜予的,如果它一離開你的身體,那麼支撐你的力量也將跟著抽離,而你就會死亡。」她一口氣全說了。

  一股寒意沁入尹緋月的骨子裡,她終於瞭解莎野和朵兒想要告訴她的話。

  如果格閻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無情,他早就可以強取水曄天珠而毋需顧忌她的生死了。

  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從來不曾瞭解過格閻。

  看著尹緋月的表情由害怕、到疑惑、至迷惘,莎野知道她們必須給她時間,畢竟,重新給一個人下定義,的確是需要點時間的。

  「月丫頭,你來到這裡,是宿命的安排,沒有理由,更沒有讓你選擇的權利;所以,就算你再不喜歡,都得去接受和適應。」

  說完話,莎野便拉著還不想離開的朵兒出去。

第5章(2)

  是夜裡。

  尹緋月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內殿的石階上,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白天莎野和朵兒說的話。

  望著沒有星星月亮的天空,她的心沒來由的感到寂寞。

  如果她現在在人間,也許她正在和曉星、姊姊一起吃飯,或許她會和炫人在綺情軒喝茶,而不是坐在這裡,獨自一人幽幽地歎氣吧。

  「曉星,你還好嗎?」她輕輕地脫口而出。

  「曉星是誰?」

  低沈威嚴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尹緋月不禁挺直了背脊,緩緩回過頭。

  石柱上夜明珠微亮的光投射在格閻壯碩的體魄上,但卻無法讓她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他仍穿著黑色寬袍,在腰間綁上銀灰色緞子,露出他結實的胸膛,長髮則隨意地披在肩上。

  「怎麼你還沒睡?」尹緋月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格閻上前跨近一步,臉色陰鷙地逼問:「曉星是誰?」

  「關你什麼事!我連思念人的自由都沒有嗎?你——」

  沒等她把話說完,格閻生氣地攫住她纖細的手臂,一點也不費力地將她提起來。

  原本差了他一大截的尹緋月,馬上變得和他雙眼平視。

  「你幹什麼,弄痛我了!」雙臂的疼痛讓她驚呼出聲,加上腳又被迫離地,她只好緊抓住格閻的衣襟以減輕疼痛,卻也因此拉近兩人的距離。

  「回答我!」不理會她的掙扎,他執意要得到答案。

  「你!」尹緋月怒瞪他一眼,本想抵死也不回答,可是又想到這樣的姿勢好曖昧,兩者相較之下,她只好放棄那少得可憐的尊嚴。

  「是我的侄女啦!快放我下來。」她沒好氣的回答。

  格閻聞言稍稍鬆了手,但也僅只於讓她雙腳著地。

  「我都招了,你怎麼還不放手,講不講信用啊!」她使勁地捶了下格閻的胸。

  格閻不禁莞爾,在他的地盤同他講信用?

  「你沒事不睡覺,跑到這裡吹冷風,就只是在想你的小侄女?」格閻嘲諷地嗤笑。

  他才不相信所謂的親情,甚至愛情。

  人嘛,一喝了孟婆湯就什麼都忘了,愛有多深、情有多濃,到了冥府,一切都不存在,下一輩子不是照樣你爭我奪的。

  異世界裡是沒有輪迴的,而他們所謂的死亡,指的是從此煙消雲散,所以他們亦沒有所謂的來世。

  「我不想她,難道要想你啊?」這話一出口,尹緋月馬上就後悔了。

  格閻不禁邪氣地咧嘴一笑,「那我可就受寵若驚,你想我嗎?」說著,他溫熱的呼吸吹吐在她白皙的頸項上。

  「不想。」她全身發軟地閉上眼睛,偏過頭,想藉此掩飾他對她的吸引力。

  「你說謊。」他低低笑著。雖然她迅速地閉上雙眼,但他仍在那瞬間看到她眼中的火花。

  他霸道的手強摟住她纖柔的腰肢,使兩個人完全貼近,在尹緋月還沒意識他要幹嘛時,格閻的唇已然覆上她的。

  他空出一隻手,箝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檀口,讓他的舌能堂皇入侵、好擷取她的甜蜜。

  尹緋月先是驚愕地用力捶打他,但卻絲毫沒有用,漸漸地她的意識逐漸癱瘓,只能陷在熾熱的狂潮中,任他予取予求。

  他以毫不掩飾的佔有慾激烈的索求,狂肆的吮吻她,吻得又深切又狂猛,吻得她昏天暗地。彷彿不滿足似的,他將她的嬌軀壓靠在他身上,讓她因他大膽的行徑而輕顫。

  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感覺竄過她全身,火熱的慾望在她體內燃燒,她不能自己的回應他的深吻,閉上雙眼,每束神經均活躍起來,唇舌、呼吸、心跳幾乎與他合而為一。

  隨著她嬌柔的呼吸聲,高張的情慾漸漸的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有種亟欲解脫的感覺,他更加瘋狂的吻著她,在她嘴裡恣意蠕動,品嚐她的甜蜜,一手則盡情的挑逗她的敏感地帶,直到她嚶嚀申吟為止。

  在他得到滿足離開她嫣紅的唇時,尹緋月竟有點失望地發出一聲失望的歎息。

  專注地凝視著她迷醉的眼眸,及紅潮滿佈的粉頰,炙熱的火焰突然橫掃過他的下身,令他下腹一陣緊縮,蠢蠢欲動。

  「我要你!」格閻略帶沙啞壓抑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情潮漸退,理智再度回到尹緋月腦中,她驀然驚醒過來。

  「不!」她想也沒想地推開他。

  再次羞憤地在心中怒罵自己,怎麼能一再放任地陷入這不可自拔的混亂裡?

  「你是我的,而我要你。」他並沒有仔細思考自己話中那強烈的佔有慾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得到她,否則他會因疼痛而死。

  尹緋月往後退了一步。「我從來都不曾屬於你,而我也不要你!」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呀!在他的眼眸中,她只看到慾望和佔有,卻沒看到她最期望的愛。嗯,

  可惜她的話並未能阻擋格閻。他輕而易舉地再次攫獲住她,不顧她的掙扎喊叫,輕鬆地邁開步伐往屋裡去。

  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已經被帶到格閻房裡,且被他拋到床上。

  她迅速地翻身想逃離,只可惜格閻的速度可比她快多了。

  尹緋月正想開口叫他放手,格閻卻已經欺身上前,再度吻住她。

  在他熟練的挑逗下,尹緋月的意識再度背叛了她,她只能閉上雙眼,任由他恣意探索,融化在這綺麗的激情裡。

  漸漸地,格閻不再只滿足於親吻她的紅唇,他還想要更多。

  於是他沿著她美麗的下顎來到頸項,一路輕啃細咬。

  他用熱情、火辣的吻來品嚐她的香甜,也順勢取悅了她;而她則沈溺於格閻所創造的溫熱激情裡,直到他隔著衣服含住她的胸脯時,她才乍然驚醒。

  她全身變得僵硬,不再回應他的熱情。

  「格閻,請放開我,我可不是那些為你暖床的嬪妃們。」尹緋月強迫自己恢復冷淡的語調,企圖掩飾剛才的失控。

  現在的他,只是純粹為了性慾而要她,並不是因為愛她,而她所要得到的,是除了肉慾之外,還要有心靈上的契合。

  所以,如果格閻不能愛她,那麼她就不能為了短暫的歡愉而將自己給他!

  格閻聞言,身體微僵。他停下親吻的動作,擡高頭與她四目相接。

  「你想做我的嬪妃?」他目光乍冷,堅毅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原來她和別的女人一樣,只想利用和他上床的機會,得到榮華富貴。

  「不!我只要你放過我!」尹緋月嘶吼著。她真是受夠了他老是曲解她的話!「放開我!」

  「別的女人可不會希望我『放過』她們。」這樣的姿勢和場所,他還是那樣自負。

  格閻發亮的眼神讓尹緋月心底一涼。

  在她偷跑到湖邊洗澡的那次,他也是用這種眼光瞅著她,那是捕捉獵物的眼神。

  她可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女生,當然知道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眸光,代表的是:格閻這狂獅要展開掠奪了,而她正是那待宰的羔羊。

  「走開!走開!」尹緋月慌了,恐懼充斥她的心,她開始害怕的掙扎、拍打。

  兩個人的身軀原本已是貼近,加上她又不停扭動身子,簡直是火上加油。

  男人的慾望一旦被挑起,什麼理智、君子風度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他一點也不費力地撕破了她的衣裳,露出她瑩白剔透的雙肩,及若隱若現的渾圓酥胸,看得他是血脈僨張,澎湃激盪的狂野情潮已然淹沒了他,使他根本就聽不見尹緋月恐慌的尖叫聲。

  由於雙手被格閻一手攫住壓在她頭頂,她根本無法反抗,只能冀望用言語刺激他放手。

  「你……你並不愛我呀!」她喘息道。天啊!她感覺到他正在啃咬舔舐她的肩胛處,惹得她氣喘連連。

  格閻卻連頭也沒擡,「無所謂!」這時候說什麼他也不會罷手的。

  從來,他不曾這樣想要一個女人。

  「我不愛你啊!」她作最後的掙扎。

  她的衣衫早被撕碎,而格閻早不知何時就褪去了自己的衣服,他們現在真的是裸裎相對。

  他緩緩地擡頭,眼神陰鷙,殘酷地說:「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希罕你愛我,愛情對於我,只不過是沒用的廢物。」

  看著他結實健碩的身軀直直的逼向她,差怯、窘迫、慌亂同時湧上尹緋月的心頭,她抓起被子立刻縮到床角。

  他逸出了一聲邪笑,如獵豹般迅速攫住她,將她拉拖至床中央,輕輕的壓覆上她,幽闇的眼眸中有抹狂佞的詭光。他的唇粗暴的吻住她,舌頭野蠻的刺入她口中嬉戲,手則是狂野地在她身上恣遊,沿著粉頸、纖肩,一路探索至胸前豐滿的渾圓。

  「不……不要……我不愛你啊!不要讓我恨你……」好不容易,尹緋月尋回一點遊離的理智,他狎肆的動作簡直令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當她那句「我不愛你」傳入格閻耳裡時,驀地掀起了狂濤巨浪般的怒焰,他要徹底的宣洩蘊藏已久的慾望。

  他強勢、毫不憐惜地佔有了她。沒有顧慮她初嘗人事的痛楚,只是掠取。

  聽見她疼得哭喊出聲,格閻竟嗜血地笑了。

  他只知道,當他聽見她不愛他時,心底深處有被人用刀硬生生地劃開的痛,所以他也報復性地想讓她痛苦。

  完全不等她適應他的存在,他粗喘一聲,便在她的體內瘋狂的衝刺,不斷的蹂躪她,直到他釋出了熱液……

  尹緋月感到羞恥地咬住下唇,強忍住不讓自己嚶嚀出聲,可是驚人的歡愉襲來,她失控地抓破了他的背,而他一點也沒感覺。

  真是可笑!明明互存愛意的兩個人,卻執意背離自己心念,而選擇傷害對方。

  一室旖旎春光,只聽見喘息聲交換,沒有星星、月亮的偷窺,只有微涼的夜風調戲著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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