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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1-6 23:04:55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1-6 23:08 編輯

前言:

這洋人的臉皮簡直比815水泥漆還厚嘛!  
老愛在校園裡與她演出限制級鏡頭  
害她頻頻成為校園頭條新聞的焦點  
已是名草有主的人還想拉她當備胎?  
拜託!她又不是二手貨接收站  
才不想和這「花」名昭彰的黑輪兄沾上邊呢!  

不是他愛吹牛皮,像他這種品質特優的男人  
誰能和他鬧上一段花邊,還得算三生有幸呢!  
她居然為了巧克力將他出賣,還論件計酬......



楔子

  若男人獵艷——美女,是天經地義的事;那麼,女人獵艷——美男,是否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不過,若我有本事可以獵艷的話,不論是英俊如湯姆克魯斯,或是錢多得可以砸死人的王永慶,雖然老一點也還可以將就,還是性格如梅爾吉勃遜、安東尼霍普金斯……我想我是一律來者不拒的。畢竟再怎麼說,這些人沒有「錢財」,也有「人才」嘛!

  但是,有一種人,是絕不會出現在我的理想範圍內,不論條件再怎麼好,這種人都會是我的禁忌,而且是我連碰也不想碰,甚至連想打交道的念頭也省了的人。

  你問我那是什麼樣的人哈哈!讓我來為你們解答吧!那種人就是——風流浪子!

  別問我為什麼!因為在二十世紀末,醫藥科技皆發達的現代,愛滋病仍是不治之症的榜首!所以——

  風流者,我禁獵。

  韓秋水‾於孤單的聖誕節‾

  P.S.  但,我可以懷抱一個浪漫的夢想嗎?當我遇上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時,在我第一眼看見他時,就可以確定——

  他……會是我的「生命共同體」。

第1章(1)

  十二月的台北東區。

  隨著聖誕節腳步的臨近,街道上、騎樓前,處處可見川流不息的人潮,在在顯示這個非凡又浪漫的日子,有其重要的意義存在。連一向不太喜歡逛街的韓秋水,也順應潮流的去「屈臣氏」買了一盒金莎巧克力。

  我咧……真是沒天理!

  韓秋水在走出店門口時,心有不甘地直盯著手上的一大盒金莎巧克力乾瞪眼,她實在希望這盒外表看來美味,連吃起來也可口無比的零嘴是買給自己吃的。

  可是她那個校刊社的寶貝學姐,指定、規定還外加威脅利誘的強迫她明天晚上去她家參加聖誕派對時,一定得帶禮物去。

  這是什麼世界明明是學姐恐嚇她得去的,為什麼她就一定得乖乖的出門來祭荷包,而且對像還不是自己

  若不是別有目的,她——韓秋水,絕對是威武不能屈的……呃,小女子!

  韓秋水惱火地走到了「金石堂」,收住了前進的腳步,決定轉向書店裡去;身為校刊社文編之一的她,一向是愛書成癡的。同時,她也很愛音樂,一直夢想著能正式學琴。這次若不是因為學姐允諾要介紹她向某位名師拜師學藝的話,姑娘她又怎麼會在人潮洶湧的忠孝東路上閒晃呢

  她閒散踱步,但目光卻專注在整排書中。若說看書知其人,對她一定不適用,因為她是個書看得又雜又亂的人,只要是她覺得有興趣的東西就會去翻看。也難怪常有人說想看看她腦袋結構是長成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想法總是和別人不一樣,叛經離道的。

  而此刻的韓秋水並沒有發現,有人正透過一副墨鏡,興味盎然地盯著她看,仍是一個勁兒地埋首書間。

  「唔」

  倏地,她雙眼發亮。「OH!God!」她低喊一聲,心跳快得直奔喉頭,手心也直冒汗,「這是……什麼玩意兒呀!什麼如何『做』,如何『愛』」

  哇靠!是「葵花寶典」耶!嗚……好好奇唷!沒有「經驗」嘛!何況,她恰巧是十六歲,正值思春期的年紀呢!她實在好想知道,什麼是做……呃,「做愛做的事」?這樣吧!只偷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

  打定主意後,她像小偷一樣的左顧右盼了一下,才飛快地由書架上取下那本書,又再度四處梭巡了一會兒,確定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書,做自己的事,才籲了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面對著書架翻閱了起來。

  正當她看得臉紅心跳之際,驀地,眼前籠上了黑影,她還來不及反應,手中就一空,「哇!好精采哦!」一道美得簡直無法想像,令人不可置信的男音,悅耳的在她耳畔響起。一時之間,她的心竟莫名地燃燒了起來;只因為他那清澈乾淨、亮如天使般嘹亮甜美的嗓音。

  啊!糟了!她正在看「姿勢」那一頁呀!

  她真是被對方的聲音迷昏頭了,竟然呆若木雞地任他在身後調侃真是丟臉丟到大西洋去了!

  她飛快地旋過身來,一把扯下高於頭頂的書,放回書架上,努力調整發抖的手和不穩的呼吸;該死的!怎麼會遇到這麼糗的事情呀!

  「嘿……女孩!」

  對方迷死人不償命的男高音再度迴盪於她的耳際,她感到自己的心因為他那溫柔輕盈的聲音而撼動了起來。太好聽了!她這一生中,從沒聽過這如天使般不沾塵世而明亮的嗓音;她那從不曾為任何事物撥動的心弦,因他口中逸出的音調而根根震動了起來。好可怕!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察覺到身後還有人,韓秋水猛然一轉身,整個人頓時呆住了——她猜自己張口結舌、一臉呆愣的模樣一定很可笑。可是,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那是一個外國人

  彷彿很滿意她的驚艷,對方俊逸的唇角迅速揚起一抹邪氣迷人的笑容,並一手搭在她左側的書架上,任她「研究」。

  她沒注意到他的手,眼中只有他那頭黑褐色的頭髮,和一張瘦削高挺、漂亮,掛著一副墨鏡的迷人臉孔。一看見那立體的輪廓,就很輕易地可以知道,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洋鬼子!

  「你……你……」在這種情況之下,她似乎該說些什麼?可是,她的腦袋卻一片空白。「你」了老半天,她還是說不出半句話。

  「你這個人……」她腦中一片雜亂,於是惱火地跺了跺腳,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他攪亂了她的心緒。「怎麼這個樣子呀!」她沒頭沒尾地蹦出這句話。口氣像是被人捉姦在床似地窘迫。但她想收回話已經來不及了!

  「喔?」對方卻換上一臉無辜至極的可愛笑顏,指著他那比雕像更俊挺的鼻子反問:「我怎麼了?」

  God!她腿軟了!這個人的嗓音真是好聽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呀!尤其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不需要動作、眼神,只是輕輕一吐氣,都像是在愛撫一般的……令人酥麻。

  「就……就是這樣啊!」到底是哪樣老天!她舌頭快打結了,思緒像漿糊一般糊成一團;若不是身後有書架支撐著她,她大概早跌了個四腳朝天了。

  可惜對方似乎是玩她玩上癮了,另一隻手也湊了上來,將她困在他的雙臂之間,任誰看了這場面也會認為這是某種曖昧的情景;但當事人只是綻放出無賴的笑容,刻意要害她缺氧似地直靠近她,緩緩地放低了聲音:「怎麼樣嘛?」

  危險!這二個字如針似地扎入了她迷離遊走的理智,她開始發現自己的情況叫現世報!她才不過第一次看這種「性愛大全」,就被人逮了個正著,難怪人家常說不能做壞事,你在暗處做的事,會有人在明處揭發出來。嗚……出師不利呀!

  不過,韓秋水還是決定本著好國民不和外國人計較的偉大情操,準備放他一馬,不然,難保她不會賞這個輕浮的外國人一記道地名產——「黑輪」,讓他不用戴墨鏡也和戴墨鏡一樣。

  「不再見!」韓秋水一個旋身,想從他面前離開,也拋棄自己浮動難安的心情;不料,這才發現自己竟動彈不得地被人給困住了。

  她氣憤地擡起頭來,又碰上了一件更令她心跳錯亂的狀況——這個變態男人竟然在她面前離她不到五公分的距離?而更氣人的是,他的臉上還掛著一抹欠扁的得意淺笑,還揚了揚眉毛,目的似是以看她困窘而開心。

  她真氣惱自己竟然看懂了他的表情,再也顧不得什麼中華民國國民的好典範了;反正是這個老外先對她無禮的,她又何必對他有禮她伸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並沒有如預期中響起,反而是她自己的手被對方以毫不費吹灰之力的動作輕易握住——他與她的五指交握。霎時,一股震撼全身的電流又竄過她的神經,令她內心激盪不已。

  「適合彈琴的手……」他刻意低啞著聲音,如誘惑人的音波蕩進了她的心裡,注視著她的眸光,雖隔著鏡片,卻仍能讓人感受到他如讚賞般的光芒。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一語道出她心中的渴望?她是真的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學琴呀!他為什麼會這麼說?瞧他一副輕浮不正經地討人厭模樣,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樣,但,卻邪魅地危險……

  「你想找人練習?」

  他帶著惡意的語調使韓秋水回過神來,看著他別具深意的笑容,她馬上知道他所指為何了。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美國人一樣性關係氾濫!我看書並不代表我想……」

  韓秋水一氣之下,口無遮攔地罵了一大串,引起不少人好奇的觀望,但這人身高倒成了很好的屏障!別人只能看見他的超級美背,卻看不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男人無所謂地笑笑,似乎對旁人的好奇、研究與愛慕目光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怎麼確定我一定是美國人」他漫不經心地問著,慵懶的笑容中透露些微的挑逗。

  「管你是哪裡人?放——開——我——」嗚……她一生的清白,全毀在這名初次見面,而且根本不認識的陌生登徒子手上了。

  見對方毫不在意地揚了揚眉,她沒頭沒尾地又說:「我下過決心,只有我未來的丈夫可以碰我!可不是在開玩笑的!我最討厭像你這種自以為長得不錯、風流又下流,自以為是,花心又沒人性的播種機!像你這種人,難保不會得AIDS。」

  「要不要試試看?」他居然還笑得邪裡邪氣,低沈著聲音詢問。

  「誰要和你試!」該死!這傢夥長這麼帥,怎麼人格這麼差勁?真是不知羞恥!

  「不過——」他唇邊漾開了一抹令人怦然心動、似笑非笑的笑容,執起她的手,在她右手中指背上輕吻了一下,那股電流直搗進她心底,然後玩味地丟下一句英文:「You  are  mine。」放開滿臉通紅、目瞪口呆愣在當場的她,瀟灑地轉身離去,絲毫不在意別人好奇和研究、打量,混雜著欣賞、愛慕和嫉羨的目光,旁若無人地踏出書店。

  良久,韓秋水才由震驚中回過神,低聲地咒罵一句:「Shit!」

  可是他剛剛那句英文,卻成了無形的枷鎖,牽住她的心……

  ******

  韓秋水要是以為惡夢已從此遠離她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當她正興高采烈地帶著那盒金莎巧克力來到陽明山某別墅前按門鈴時,來開門的人使她失聲尖叫了起來——

  「啊——」叫聲有夠淒厲,一盒巧克力也應聲落地。

  「我太帥了嗎?」站在門後的人索性推開大門,一臉自我陶醉地道:「看來我英俊得太令人興奮了,才會有人看到我就尖叫。」

  頓時屋內所有的人全不明就裡地望向門口,但「罪魁禍首」卻閒適地斜倚在門邊,笑得悠哉遊哉的;直到韓秋水的寶貝學姐簡夢涵聞聲而至,又看了眼正笑得賊不隆咚的元兇後,有些無奈地朝一臉活像見到外星人登陸的韓秋水說道:「小秋!別那麼驚訝,他不是盲人。」她頓了頓,撇撇唇角又笑道:「他是我男朋友,商設一甲的雷默平。」

  她這麼一說,韓秋水的嘴巴便再也合不上了。

  「你是說……」難怪他的國語說得那麼好,但……上帝呀!這個答案千萬別是肯定的才好,不然……她準會想找面牆撞一撞,以了殘生。

  可是,學姐那令人發笑的幽然口吻卻打碎了她唯一僅存的冀望。

  「他是你不同科的同學,我的直系學弟兼同居人。」

  不讓她有撞牆的機會,簡夢涵說完便抓著她進屋內去,她一向淡漠美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絲頑皮的神情,笑道:「別杵在門口了,進來吧!我介紹名音樂家給你認識。」

  韓秋水還在發愣。她實在太訝異了,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小一個原本今天才會正式認識的人,卻在昨天就見到了?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

  她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簡夢涵拖著她來到一名年約四十,卻依舊英俊的外國人面前,淡淡地介紹著:「這是我向你提過的校刊社學妹韓秋水。小秋!這是有名的自由藝術學院——『自由飛行』的校長雷克唐先生。快!叫老師!人家可是願意花時間教你鋼琴、還不收學費的好好男人。」

  韓秋水還處在過度驚愕的狀況下,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愣地反問:

  「啊……真的?」她的心裡想的可是另一件事,那個洋人真的是她那有氣質、才華洋溢,又穩重獨立的學姐的……男朋友學姐的眼睛脫窗了嗎?這傢夥明明是個不折不扣的下三濫,花心、風流、不要臉的可惡份子呀!

  「我就知道我的俊美是遺傳自我老爸。」雷默平得意地摸了摸好看的下巴,笑得賊不隆冬地走過來插話:「涵!瞧你那位小秋小姐,看我老爸看到雙眼發直啦!哇!還流口水呢!」

  「阿平!」

  「誰流口水了」韓秋水重新找回了神智,揚起的聲調蓋過了雷克唐欲發言的話頭。

  雷克唐詫異地摸了摸鼻子,完全是孩子氣的美國式作風,無奈地對簡直是被冷落在一旁的簡夢涵道:「我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你和朋友們慢慢聊。」口吻像是在對女兒說話般的溫暖。

  「我知道了。」簡夢涵淺淺一笑,她對雷克唐把她當成自家人的態度十分感激,他時常讓她有「家」的感覺,而這正是她所需要的,在經歷了父母離異的傷害後,再也沒有比給她家庭溫暖更令她感到欣慰的事了。

  「看好阿平!」雷克唐似笑非笑的說著,眉毛戲劇性地揚起,「我擔心他又去迷倒我的學生。」語調實在像極了「吾家有子初長成」的口氣。

  簡夢涵笑了笑,語氣還是一如往常的鎮靜有禮,沒有起伏:「您先去忙吧!」

  韓秋水和雷默平仍在一旁鬥嘴。

  「你沒看過像我這麼帥的帥哥,所以看傻了嗎?」

  「你少不要臉了!洋鬼子!中國人的敵人!」這是哪門子的吵架法連歷史上的舊帳都翻出來當吵架內容

  「喲!那我老爸也是不折不扣的洋鬼子耶!你還要不要當他的學生呀?」

第1章(2)

  雷默平冷不防地來這麼一句,韓秋水擰眉望住他:「你爸」

  「就是剛剛那位很英俊的洋鬼子呀!」他一臉捉弄地用大拇指比了比剛離開的雷克唐。

  「啊?你是說……」韓秋水聞言,下巴又向下掉了三尺。

  「我老爸為了謝謝你母親照顧我家涵涵一個學期,願意不收學費教你鋼琴。那身為他兒子的我,自然也是你的老師,你這個中國人,真該好好的尊師重道一番。」

  什麼韓秋水發現自己像是掉進了異次元的時空中,今晚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正常的!那位這麼有氣質、有才華的音樂家,竟是這個人的父親?有沒有搞錯呀!

  「平!別逗小秋了。」

  簡夢涵一貫清冷的聲音劃破了韓秋水的迷思,韓秋水這才發現自己光顧著和學姐的「男朋友」吵嘴,倒把學姐拋到腦後了,心底不自禁地湧起一股深深的罪惡感。

  是啊……那可是學姐的男朋友吶!

  只是……為何她的心底會泛起那如天使般美麗的嗓者,並且迴盪在腦海中,勾動她的心,而且只要一憶起,她就會……心痛……

  三年後專四註冊

  「可惡的賤女人!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嘴呀!」

  在「私立海天綜合專校」的校門前,一群惡霸似的學生怒氣衝天的攔下一名臉色蒼白的女學生,並團團圍住她,頗有幹架的態勢;使得其他的小老百姓們都膽顫心驚地匆匆從他們身旁經過,深怕遭受池魚之殃。當然碰上這種私人恩怨時,最好是路見不平、視若無睹,以求明哲保身。她也怪不得沒有人來拔刀相助或英雄救美了,唉!

  「你是吃飽太閒,看我們不順眼啊!我們惹到你了嗎?幹嘛那麼雞婆講我們的壞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帶頭的那個人兇惡地瞪住全身無力、頭暈目眩的韓秋水,似乎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抓狂樣子有點可笑。但韓秋水可沒心情笑,現在可是性命攸關、命在刀口上的緊張時刻。很顯然的,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不然怎麼會有人找了件她根本完全不知道的事來找她的碴害她莫名其妙地被抓來拷問,甚至連事件主角是誰都不清楚,真是有夠冤的。

  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的身體難受得要命,骨頭發酸發疼,已經是重感冒了,還得忍受這種無理取鬧,實在是很煩人;所以,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媽的!還不屑開口哩!看來她是默認了,兄弟們!上!給她點顏色瞧瞧!」

  韓秋水疲憊的面容上泛起譏嘲的笑容,看得對方更形怒火高張:

  「媽的!你笑啥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學不乖的!」

  「我笑你們是非不分。」她不慍不火、不卑不亢,甚至連語氣都是平穩清晰又帶嘲諷的,看不出有害怕的跡象。

  「你說什麼?」

  人家火大了,眼看拳頭就要K到韓秋水可愛的臉蛋上,她認命似地閉上眼。卻意外地沒遭到痛擊,反倒是耳畔響起了一陣輕快、悅耳如天籟般的男高音,她不用張開眼也不必轉頭,就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啊!不好意思!她算來和我還有點姻親關係,所以,我可以問一下她做錯了什麼事,非要你們使用武力來解決?」

  韓秋水一睜開眼,就被來人的大手給保護性地拉到身後,而他本人則笑得氣定神閒、老神在在,完全無視那些混混的惱火。韓秋水眸光略擡了擡,果然不出她所猜測的,那名無賴的手腕真的被雷默平抓在手裡。呵!這可真是戲劇性的變化呀!

  「雷默平!」對方的幾名手下衝上前來,大有蓄勢待發,和他幹上一架的準備;只是看著老大臉上強忍住的痛苦神色,就知道若是他們輕舉妄動的話,他們老大的手,可能就要報銷了。

  「別以為全『海天專校』的無聊女人捧你,你就可以在老子面前耍酷逞英雄!」即使是在情勢對自己不利的狀況下,那人也不甘屈居下風,強硬地狠聲說著,下巴昂得高高的,卻該死的發現雷默平那得意又可恨的笑。「沒你的事,你最好快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喂!這不關……」在他身後的韓秋水不領情和抗議的出聲。

  雷默平邪邪一笑,一手自身後抓住她,不容她離去,另一手則加重力道,脅迫對方的手腕,仍是那副意氣風發、從容不迫的笑臉;令韓秋水懷疑,是否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也還是一樣笑口常開?

  「是喲!是喲!我好怕!我好怕!」雷默平非常沒誠意地說著,放開了那人的手,雷默平的舉動無疑是一種挑釁!任誰都恨透了他那一臉天不怕地不畏的自負笑容!「可是,只要是她的事我都管定了。所以,不論打架是多野蠻、未開化的人才會做的事,我也只好奉陪了。唉!若是死的不明不白,也是我自找的了。」

  瞧瞧!說得多可憐、多哀怨、多無奈呀!

  「可惡——」

  旁邊站著的小羅嘍們一聽見他這番話,無不光火的上前欲動手,但老大不情願地手臂一伸,看來深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忿忿地丟下一句:「我們走!」接著一群人轉身離開了校門口。

  「老大!」怎麼這麼不帶種的落跑了一群手下雖心有不甘,很想和這個校園大眾情人打上一架以發洩心中的不爽;但老大都下令了,還能說什麼?只好對雷默平比了中指,代替未能了的心願。

  韓秋水還在試圖抽回自己的手,雷默平刻意地用力一扯,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有些好笑他們認識這麼久了,她還是弄不清楚他的劣根性。愈是知道她想脫離,他就愈不可能如她所願。

  「怎樣?秋秋!我很英勇吧?」他咧著嘴,得意洋洋,孩子氣又邀功似地衝著她笑。

  「多事!」韓秋水擡首看了他一眼後,又撇過頭去,低著嗓音冷硬地說著。

  若是你以為雷默平會因為她口中吐出的話而生氣或難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實際上,他正自顧自的在一旁感動不已,頑皮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若看得到瞳孔的話,大概可以見到他正用若有所求、期盼的目光瞅著她,「哇!小秋秋!我好感動喔!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害怕我受傷出事才會生氣的,我明白你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直說……」

  「混——」韓秋水提高了聲調,罵人的話到了唇邊又煞車似地停住。沒法子!她若罵得理不直、氣不壯的,那倒不如不要罵。鎖起眉,她索性撇了撇嘴不看他,淡漠地回了一句:「隨你高興怎麼想,放手!我要回家了。」

  言下之意是——那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一點也沒承認!

  聰明如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不過,他更明白「裝蒜」二字如何表達,嘿嘿!

  「默認就好,小秋秋!」

  「不要叫我小秋秋!」韓秋水火大地低喝。他可不可以不要叫這種膩死人的暱稱呀!叫得她的腿都快軟了!「我又不是小狗!」她得生氣才能斥退自己心底湧起的悸動,那種親密的感覺!

  「怎會?我認為很像是令人想一親芳澤的名字呀!」他半瞇起眸子,以一貫慵懶又漫不經心,卻會令人不由自主怦然心動的散慢,冷不防地將修長的手伸了出來,撫上她的前額,旋即像是非常不滿意似地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以額頭印上她的;韓秋水被這一連串毫無預警的動作給震愕得全身一陣輕顫,心跳快到超過她所能負荷的地步了,他灼熱的氣息拂上她的面孔,令她思緒渾沌,無法思考;但他卻在此時放開了她,邪邪一笑,伸出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唇,更把她的三魂七魄懾得全散光了。他舔唇的模樣太迷人,也性感得危險!

  「你發燒了?重感冒?」聲音輕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語音甜得像是沾了糖。

  心跳如雷響鼓鳴般!韓秋水急急拉開二人間的距離,直覺自己有種背叛學姐的罪惡感,因為,她為他的舉動而著迷。

  「不干你的事!閃開!我要回去了。」

  「走路」他不以為然地挑了挑他英挺的劍眉,感到好笑地問。她看來像隨時會倒下去般虛弱,若真的走得到家,那才有鬼!

  「要你管!」她不為所動地回嘴,只想快點逃離他面前,只要能不看見他,到哪裡都好!明知道外國人一向作風開放,對任何人都很熱情大方;但她的心……就是這麼不受控制地受他撩撥。該死!這人可是學姐的男朋友啊!

  「我送你回去吧!」他揚起俊美的唇形,譏誚地阻止她的離去。

  「別企圖拒絕我,不然,我相信你明白我的個性,我是不介意在這種地方盡情享受說服你的樂趣。只是……你要不要看看這裡是哪裡再作決定?」他唇角欺負人似地上揚不容反抗地笑著威脅她,標準的笑面虎二代!

  呃她這時才注意到,他們兩個正站在校門口正中央,成了眾人議論、側目的話題和目標。上帝呀!那剛剛他……韓秋水申吟一聲,無力地將臉埋進右手掌中:

  「你破壞我的名節了。」

  「能和我這麼帥的帥哥有花邊新聞,也不枉此生了吧!小秋!」他笑得好不得意!

  「是喔!對於其他人,可以!但是對你?哼!免了!」韓秋水用鼻子惡狠狠地哼他。

  「那麼……誰才有這榮幸和你譜出『粉紅色』新聞呢?我的甜心,麻煩你說明好嗎?」

  一抹難以言喻的危險笑容攀爬上雷默平的嘴角,他不容抗拒地抓住她的手往車棚走去。

  韓秋水恨透了自己竟抵擋不過他那耐性特好、腦袋一流、臉皮太厚、黏性超強的下流性格,被他牽著鼻子走!

  可恨!這怪胎真是迷遍校園無敵手,讓每個人——上至校董、下至校狗,全都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什麼嘛!這個花花惡少!

  「我討厭風流的男人。」她淡淡地笑了,似是在貶損他;又捉弄地瞇起雙眸,語帶挑釁:「只要是風流的人,我一概敬而遠之。」

  「那你還想和誰有桃色新聞?非『風流』者,是不會有緋聞的。」他體貼地替她戴好安全帽,韓秋水一時忘了要抗議他的溫柔,因為他時常這樣對她和簡夢涵,所以她也習以為常的視為理所當然。

  「不過,看來你是個『風流禁獵』的女孩羅!」

  「風流禁獵」她呆愣地看著他那抹迷人的笑,反覆咀嚼、玩味他的話。不愧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變態!能想得到這種絕妙好詞。

  「咦?我的涵涵去哪裡了?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連體嬰嗎?」

  牽著車的雷默平一句話又將韓秋水踹回不見天日的地獄去。呵!她該要咬牙切記,是因為學姐的關係,他才會來照顧她的;並不是真的注意她或對她有意思,純粹只是「射將先射馬」、「愛屋及烏」的討好和連帶照顧關係。而她卻在心裡亂感動一通,真是不要臉!對不起夢涵學姐。

  韓秋水自責了一陣,才翻了翻白眼,礙於「惡勢力」,她只好無奈地跨坐上他的機車,不滿地指控他以掩藏自己莫名升起的心絞。

  「都看見我這麼久了才問到她,她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你真該多花點時間在她身上的!虧你們還住在一起……」

  「嘖!你不會渴嗎?生病了情緒還這麼激昂,當心暈過去。唉!真是名副其實的火爆性格呀!」雷默平還是那副不在意的笑臉,口氣像是在笑她是小孩子,令她非常不舒服。「看你說得好像你是涵涵她媽似的義正辭嚴,好吧!告訴我,她去哪裡了?我該幾點來接她?」

  「算你還有點良知!」她簡直是帶著某種報復快意的心態在說這句話,「她去採訪籃球隊了——」

  「籃球隊」不知為何的,雷默平大笑難止地伏在摩托車龍頭上,「哇哈哈哈……難怪!難怪!」

  他過度宏亮的笑聲迫使韓秋水不得不用手指頭塞住就快被他的笑聲震聾的耳朵;她猜這壞傢夥可能練過聲樂。

  「哈!難怪我的耳朵癢了……原來有好玩的事要發生羅!」

  什麼嘛韓秋水感到一陣莫名。

  而雷默平也未對自己神經的話多作解釋,只是將車騎出校門,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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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6 23:06:20

第2章(1)

  雷默平是惡夢的根源!

  韓秋水立志要把這句話當成自己的最新格言,而且還會舉雙手、雙腳,打從心底說:「他是我的夢魘。」

  韓秋水看著滿屋子的「貢品」,咬牙切齒、額際青筋暴綻,拳頭緊握著。自從認識了雷默平之後,她真的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拜那個可惡的「雷風流」所賜,她必須避開人潮洶湧的巔峰放學時間,以免聽見自己成為別人茶餘飯後、閒話家常、說長道短、指指點點的話題和對象!

  說也奇怪!人的舌頭就只有那麼短短的一截,嘴巴也只有一個,為什麼要拚命運用到這種地步不過才讓他幫那麼一點「小小」的忙,就謠言滿天飛;什麼背叛啦!搶人家男朋友啦!

  去他的!那些人不閒言閒言,舌頭又不會生�或退化。現在謠言傳成這樣,害她老覺得對不起簡夢涵,最近都不好意思和她說話。而且與她目光接觸時總是深感心虛……

  唉!心虛什麼呢韓秋水索然地翻了翻這學期的新英文課本,打了個呵欠,正準備趴下來小憩一會兒再回家,便聽見校刊編輯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不會吧!校刊室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嗎?學姐應該早早回家了才是呀!

  「韓秋水……」一陣甜膩悅耳的女聲飄進她耳裡。

  韓秋水倏然一驚地立刻擡起頭來,看了來人一眼後又無力地垂下眼瞼,支起手肘以便撐住額頭,看著桌上的英文課本,有氣無力地低聲問道:「好!你是開學以來的第一百五十八個了,說吧!你要對雷默平說些或做些什麼?」韓秋水邊說邊拿出放置於一旁的計算紙,並由另一邊摸來一枝筆。

  段巧心偏著頭,神情可愛天真又帶著銳利探究的目光看了她好一陣,從身旁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對面,雙手撐住下巴的面對仍舊低著頭的她:「幹嘛?因為註冊那天,『雷白馬』的英雄救美,你已經成立了『韓氏貨運中心』了呀!」

  「少用那種噁心巴拉、嘔死人不償命的形容詞。他哪有資格被冠上『英雄』二字我看叫『熊貓救黴』差不多了。」韓秋水雖仍軟弱無力,但還是用咬牙切齒的口氣說話,而且還給雷默平取了個十分「古錐」的外號。

  段巧心輕聲地笑了。「熊貓配黴女不正好是絕配嗎?」

  熊貓嗯,天底下也只有韓秋水敢對戴墨鏡的雷默平這麼吐槽了。段巧心銳利地半瞇起眸子,漫不經心的外表下隱藏著某種試探。

  韓秋水不屑地哼道:「誰要和他配呀!別開玩笑了!畜生只能和畜生配。我可是人吶!比『它』高貴多了!人畜交配是不潔的。」她刻意扭曲。

  「嘖!真毒!你這一罵,不是全校的女孩子都給你罵完了?不過……」她眸光輕巧地流轉、巧笑倩兮地試探著:「這是不是代表你不喜歡他呢?」

  韓秋水的心跳倏地漏跳了一拍。她避開段巧心深沈、有意無意地探究目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莫名紊亂的心跳;一手托住下巴,一手翻開筆記本,把玩著手上的原子筆,有些漠不關心、避重就輕地說:「他已經死會了。」

  「我知道!」沒想到段巧心並不放在心上,完全不當一回事地甜笑:「他的對象是本校有名的『超級冰山』,不是嗎?反正『冰山』就是要配『熱火』,美女要搭俊男。而你,不正是因為和『冰山』交情匪淺,才和『熱火』認識的嗎?」

  韓秋水的胸口猛地像是被人刺了一刀。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事實,但乍聽之下仍是很傷人,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心中就是湧起了些微刺痛的感覺。

  「知道就——」咦,不對呀!她記得簡夢涵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能將他們的事說出去的呀!

  「他們倆又沒刻意對外公開過他們是戀人關係,你怎麼會知道的?」韓秋水撇了撇唇角,疑惑地看著她。

  「哎!秋水!你那麼聰明,若還要我明說,那就真有損你的智商了。」段巧心給了韓秋水一道如同見到可憐智障兒童的眼神。

  韓秋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他們倆,一個是校園美女,另一個則是校園王子,又經常接送上下學,又是關係曖昧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其實全校的師生都略知一二,除非是校刊社需要,否則簡夢涵是不和男生打交道!但雷白馬卻是唯一的例外。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不覺得!因為那是他應該做的,不接送自己的女友上下學,難道要左擁右抱那些鶯鶯燕燕出校門不成韓秋水在心中附加但書。這才想起自己視為理所當然的事,竟成了別人口中所謂的不尋常?哼!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個該死的雷熊貓,沒事那麼招搖幹什麼?有了學姐就不該再讓一些花花草草圍在身邊嘛!這下可好,不但害自己得充當「送貨員」,還害學姐可能會遭到崇拜者的報復;這個天殺該死的雷熊貓!若他是她男朋友,一定會被她休掉!

  所以說嘛!她最討厭風流花心的男人了!

  「你說了那麼多,重點到底是什麼?」在心中咒罵完雷熊貓後,韓秋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背部往後一仰靠上椅背,「總不可能只是來找我哈拉打屁的吧?現在可是放學時間,如果沒事你大可不必急著現在來找我,我們同班,明天有的是機會可以聊,不是嗎?」她一針見血地指出,絲毫不讓對方有拐彎抹角的機會。

  「秋水!你好酷喔!」段巧心咭咭一笑。

  韓秋水皺眉,那果然是美女的招牌笑容!

  「沒錯!我的確有求於你!」她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人都是這麼現實的,想叫我不酷也很難。」韓秋水在心裡直犯嘀咕,一邊在本子上標下號碼:「說吧!你要本『黴女』為你服務些什麼?先說好,叫我代替你偷親他一下,或偷他衣物……等諸如此類的變態事我可不干呀!」她轉著原子筆,開始責怪起雷默平的行為不檢點,連累到她也跟著遭殃!

  「那,代價怎麼算?」段巧心了然似地眨了眨如秋星般的美麗雙眸。若她沒有反擊行動,她就不叫韓秋水了。

  「以金莎計算,小封信件是三顆包裝,牛皮紙袋小、中號為五顆裝,大宗則是二十顆裝,以上則是大盒……」韓秋水扳著手指頭計算。

  「哇靠!帥呀!看來挺好賺的嘛!」只是,不知道雷默平對於自己被這麼廉價地「出賣」了,會有什麼感覺?段巧心的唇邊漾出一朵奇異的微笑。

  「沒辦法!這叫機會利用,誰教因為他的緣故讓我也紅了?在下我鎮守校刊社三餘年來,也比不上因為與他有『一車之緣』來得有名。所以這些是他欠我的,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感謝,只能說他——活該!」韓秋水愈說愈激動。

  再說替他的愛慕者們傳達她們的愛意,也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算是借花獻佛嘛!所以,扯平了!互不相欠。

  只是,最好不要有人去告訴雷熊貓有關她「收酬」的事,不然,他又會跟她沒完沒了的。那個看不見眼睛的怪人!只是……對不起學姐而已。

  韓秋水從背包中掏出金莎來,正剝開錫箔紙要將巧克力送入口中時,段巧心冷不防地開口:

  言「那麼……」她眸光滴溜溜,靈巧地轉了轉。「若我要你幫我追他呢?」她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情「噗——」有誰聽過有人吃巧克力吃到嗆到的?她的「現世報」來得真快呀!韓秋水滿口巧克力全噴了出來。

  小「怎麼了?你還好吧?」段巧心非常好心地找來一大杯水讓韓秋水灌下去,替她順著氣,眸底則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光芒。

  說「你……你你你沒……搞錯吧」嗆到噎住不是她在意的,她最震驚的莫過於是這人明明知道簡夢涵是雷默平的女朋友了,還想招惹他?「他……他他他……有……有女朋……友了耶!」

  獨「他們又還沒結婚,大家公平競爭呀!」段巧心鼓起了雙頰,轉動著異樣的眸光,耍賴地問著:「怎麼樣嘛!幫不幫忙?一句話!」

  家「喂!段巧心!你有沒有問題呀!他的女朋友可是我好朋友耶!」似乎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摻了什麼其他的情緒在裡頭;但韓秋水選擇不予理會,只是專心地為學姐仗義執言:「我不可能會出賣她的,而你又怎麼會找上我呢?再說,我和雷熊貓又——」

  「那你是不幫羅?」段巧心似是無所謂地笑著,但那笑容就是莫名地令人不安。

  「廢話!」韓秋水一口回絕。

  「啊……真令人感動的義氣喲!唉!真可惜……」段巧心惋惜似地歎了一口氣:「原本我是想冒著生命危險來交換——」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帶有幾許誘惑意味地說:「為何註冊那天,肥老大會找上你的真相——」

  「你——」韓秋水不可思議地呆愣了一下,「你知道?」

  「不小心偷聽到的啦!」這會兒段巧心倒是恢復可愛地吐吐舌頭,俏皮地道:

  「考慮清楚再告訴我決定啦!」

  目送她離去的背影,韓秋水蹙起了眉,抿緊了唇,陷入沈思中。若段巧心是存心的話,向來只玩人不喜歡被人玩的韓秋水,這回倒真的被困惑住了。

  幫她追求雷默平和她同班三年多以來,多多少少知道她的人並不如她清純可愛的外表一般單純,更甚者……若她真想要的,是不需假借他人之手的!

  但……若她真的無意間,能得知肥老大為何會找自己麻煩,那代表即使肥老大畢業了,但校園中仍留有他的餘黨,而且,一定有計劃會再來找她麻煩!

  這下子該怎麼辦呢?一個是事關自己好朋友的愛情,一個則是會影響自己皮肉——或是其他的事情。

  天啊……殺了我吧!別用這麼難的問題來考驗我!

  韓秋水現在人正位於陽明山某三層樓的別墅前,只要把這一大麻袋的東西放在大門前,等雷默平或學姐回來,再把它「撿」進去,或被貓咬掉也可以;反正,只要過了今天,她就可以正式結束她一個禮拜以來,「韓氏貨運公司」的營運了!

  由於星期一、二、四、五是籃球隊的例行練習日,而學姐已早早回家,不會注意到她在門前賊頭賊腦地探望;所以,她只要在雷默平練完球回家之前落跑就可以了。就讓他當成是天外飛來的驚喜也不錯!

  好!就這麼辦!韓秋水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轉身離開時,不料雷熊貓先生已經騎著他那部白色迪爵一二五由遠而近地朝這個方向而來。

  「背!」韓秋水暗咒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原地看著身穿一身紅色學校運動服,彷若踩著火紅夕陽海,背染一層金紅光芒的雷默平停好機車,微笑地走向自己,霎時,她不明所以地暈眩了起來。

第2章(2)

  熱火!她想起了段巧心的話。

  「為什麼不進去?」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撥開她兩頰旁的頭髮,口吻一如往常的溫柔。

  他一向是這麼對待她的,大概也是如此對待其他女孩吧!所以才會有一大堆女人為他瘋狂!思及此,她便不領情地伸手拍開了他的手,欲走向自己的機車:「不了!」

  「剛到嗎?涵涵在裡面。」他可沒放她走的打算,飛快地攫住她的手臂,「若想練琴,吃過晚餐我再陪你!雖然我老爸度蜜月去了,但我的能力可不比他差!想當年我十二歲時就拿下了世界鋼琴賽第一名。可別小看我了!」他有些霸氣地用溫和的口吻命令她,隨即眸光偏離了幾許,唇角又微揚了起來:「那是什麼?你終於想通,要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嗎?」

  「聽小花學長說,你和沈默是籃球隊的秘密武器,他打算靠你們去奪回上次讓別校奪走的大專聯賽冠軍寶座?」不得不敷衍一下的結果,令她只好顧左右而言他的找了不著邊際的話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花是籃球隊的隊長狄倫的外號,五年級國貿科的,從雷默平和沈默二人一入「海天專校」就讀開始,就纏了他們三年,一直希望他們加入校隊。但雷默平和沈默卻是到了升上專四才正式入隊,一入隊就成了正式隊員,分別為得分及控球後衛。

  「嘖!這小花真是得意忘形!都洩露出來了,還算什麼秘密武器呀!」雷默平自負、理所當然的口吻中,可聽不出半絲抱怨。

  「你還沒回答我。」他話鋒一轉,又回到她身上,指著那一個大麻袋:「那到底是什麼?不會是哪個人的屍體吧?」

  「難道你不覺得,若是拿來你家,應該要換成你躺進去比較適合嗎?」她故意扭曲他的話,不屑地哼道:「這是你這位風流王子的『藩屬』送來給你的貢品,而我不過是小小的送貨員而已。」她擡起頭來衝著他齜牙咧嘴的笑。

  「拜託,請你記得,這裡——」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見他不以為然地揚起了眉,又道:「已經住了人,麻煩你別再和其他的蝴蝶蜜蜂勾勾搭搭,到處拈花惹草,活像是只放浪形骸的花蝴蝶。」她激昂地吼完最後一句話,感到用力過度的有些口乾。

  「喔!」雷默平毫不在意地應了聲,冷不防地握住她抵在自己心口上的手,不讓她有抽回的機會,笑得邪氣地湊近她:「你……吃醋了嗎?甜心!」

  天啊!第一次發現到他貼在自己耳邊講話,她竟會雙腿發軟,思緒混亂。該死!

  「你……離我遠一點,熊貓!」好不容易抓回自己的知覺,韓秋水紅著臉,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死命抵住他的胸膛,昂起下巴與他怒目對視著:「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最最討厭你這種風流成性的花心大少了。我是風流禁獵,記得嗎」

  是的!討厭他討厭他討厭他!這麼說的話就能阻止那種思慕的心情一點一滴地滲入心房了!只要拼了命地說:討厭他!

  「是嗎?那……」他雙眉一挑,不以為然地賊笑著靠近她,徐緩地吐氣在她的耳際,引起她一陣戰慄。「你真的……不喜歡我羅?」

  「你以為你是誰呀!」韓秋水的火氣升了上來,氣急敗壞地推開他,咆哮道:

  「我才不會看上你這個天殺該下地獄的風流花心大王八呢!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得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的,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酷!可以把那麼多罵人的話連接成一整句,而且還可以不必停下來換氣,雷默平發現自己想鼓掌叫好!他隱去唇角勾起的笑紋,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陷入沈思中。

  的確有很多女人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但弱水三千他也只想飲那一瓢而已。

  「哪家的小姑娘來找你討負心債啦?」不知何時從屋內出來的簡夢涵替雷默平拉開了花園外的鐵門,興味盎然地凝視著懶洋洋地斜倚在門邊的那張完美無瑕的側面,她一向是淡漠地彷若無情。

  「誰捨得罵我?」他撇撇嘴,譏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由於看不見他的眼,所以無法明白他此時的想法。

  「哼!可多著呢!」簡夢涵彎腰戳了戳放在門口的大麻袋,「這是什麼?」

  「你喜歡的話就送你好了。」他揚了揚俊秀的唇角,一向不讓壞情緒流露在外的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則——自己的心情不造成他人的負擔。

  「看來你的崇拜者又增加了,平!」在台灣就只能叫他中文名字,這又是他的另一項怪癖!或許天才都是怪人吧!簡夢涵露出難得的笑容,口吻中有幾許挖苦:

  「不過,說真的,你參加籃球隊,是不是為了增加女球迷?」簡夢涵打開了袋子。哇!東西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呢!真難為她那個「呆」學妹了!

  「何須為了增加崇拜者而加入籃球隊?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語說:魅力天生難自棄嗎?我條件那麼好,有眼光的人自然會自動來報到。」他漫不經心地哼著,慵懶不在乎的他就是有一股危險邪美的吸引力;正因為如此,才會有一堆女人巴著他不放吧!

  他打了個呵欠,瀟灑俐落地轉了個身,預備進屋去。他猜那位秋水妹妹,晚上是不會來練琴了,他要好好睡一覺,以免睡眠不足,有損他這位王子的形象。

  但簡夢涵卻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像是由百寶箱中挖出天大秘密般地雙眸發亮:

  「嘿!你看這個!」

  雷默平莫名所以地看著簡夢涵手中的計算紙本,伸手抽走並打開來瀏覽——乖乖!迷戀他的女人還真不少,可見他長得實在是很英俊!驀地,有一行文字捕捉了他的視線:

  雷默平:

  你被送貨的女人廉價地賣掉了。

  一邊還詳細地標著價碼,而在後面還附了張字條,註明是要給簡夢涵的。

  看完價碼後,簡夢涵首先哈哈大笑,一邊拍拍雷默平笑到僵掉的俊逸臉龐,一邊抽起那張註明要給自己的字條,笑得四肢無力地倚在他肩上,眼淚都笑出來了;這小秋!被人賣了,還乖乖地替人數鈔票呢!

  「哇哈哈……雷默平,你……你這校園情人……還真有價值……哇哈哈哈……小秋真有種!哈……金……金莎……虧她想得出來……」

  這女人!笑起來一點節制也沒有!「男朋友」被人以「金莎」出賣了,她以為她會光榮到哪兒去

  「看見你展露難得一見的笑靨,被人以金莎賣掉我也在所不惜。涵涵!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不計一切地換你一朵真心的微笑?」不過,這時,大眾情人就得要有大眾人的樣子;雷默平深情款款地笑著。看看手上的價目單,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原來他在秋水小甜心的心目中只值幾顆金莎好歹他也是美國太空總署爭著要的天才兒童——雖然那是「想當年」的事了。不過,這麼「廉售」他,真有損他的自尊心。

  「待會兒記得重述一遍,我會記得在校刊上刊出你惡死人不償命的情話。」雖然外表看似清冷淡漠,但簡夢涵內心還是十分感激;因為她知道雷默平是真心希望她時常笑口常開,天天開開心心的,離開那——

  「這是什麼?」雷默平搶過她手上的字條,喚回她神遊的思緒,待她想搶回字條時,已經來不及了!「嗯……你竟然私藏這麼好玩的事不讓我知道?」他看完後揚了揚眉,頭也沒回地就伸手拎住正預備逃走的簡夢涵的衣領,危險地笑問。

  「讓你玩到的人很倒黴,我只是好人做到底。」簡夢涵有些吶吶地說著,神情如似被當場「抓包」的不自在。也只有和雷默平在一起時,她才會有小女人的姿態出現。

  「我曾對著聖經發誓,要好好當你的『屠龍王子』的,你忘了?在猶太文化裡,聖經可是很重要的啊!你別害我。」他懶洋洋地又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地低頭看看手上的字條。按著聖經發誓是美國總統就職時的必要動作,他會這麼說,代表他的話是認真的,誰也不能改變他;雖說,他時常懶得和一頭豬差不多。

  「好吧!那你打算怎麼辦?」她無可奈何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又瞥了眼那一袋物品,柔美的唇角漾開一抹挑釁的笑。這傢夥就是人緣太好了,偶爾讓他苦惱一下也不賴。

  「我」雷默平反手指著自己問了一句,哈哈大笑了一陣,把紙條撕成碎片丟進麻布袋中,轉身走進屋內,唇角浮起一抹詭異笑容:「我會好好報答她的。」

  「嘖!男人的復仇心還真可怕,不過……」夢涵倏地以手上的書頂住他的下巴,笑得優雅又充滿脅迫性地說:「我可不許你愛上她喲!」

  雷默平仍笑得天下太平又毫無殺傷力地推開她的書,一點也不以為忤的泰然。

  「放心!涵涵!我會很紳士的,只是想讓她在五專生涯內,有個難忘的回憶罷了。不給這丫頭一點教訓……」他別有深意地嘴角微揚:「她是學不乖的。」

  「哦?是指哪個她呢?」

  只要是女人,大概都難逃雷默平的魅力吧!不論年紀……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連母狗從他身邊經過,都會忍不住回頭來多看他幾眼呢?

  「喔!對了!」這個裝蒜和轉移話題大王忽然側過頭來看著那袋東西道:「我這個善良無瑕、純潔的天使,把這袋禮物,送去給小朋友們可好?來!告訴我,離這兒最近的育幼院在哪兒?」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6 23:07:54

第3章(1)

  星期六上午的國文課。韓秋水早早交完報告,在眾人又羨又妒的目送下,進了「藏書室」瀏覽著。不愧是校刊社未來的總編輯,連寫作文的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快。在圖書館「閱讀室」繼續拚命的同學們,莫不萬分怨歎。

  「海天」是一間私立的綜合專校,師資和各專校比起來,是數一數二的好,但在學生素質上看來,卻是一等一的怪!

  「海天」有點貴族學校的氣息;不但來就讀的學生是貴冑富豪、達官顯要的子女,就連學費也是天價的貴!簡夢涵常譏笑這些貴族子弟是被寵得無法無天,別校不敢收,才來這間學校,所以「海天」該取個別名叫「垃圾山」才是。

  冷艷美麗的簡夢涵說話時常是很刻薄的。

  韓秋水是因為離家近,可以睡久一點才填這間學校。而雷默平則是因為簡夢涵在這裡,才放棄原本該讀的「自由飛行」,改來這裡唸書,還選了和簡夢涵同樣的「商業設計科」。

  好一個癡心男子!只是玩世不恭、又輕浮了一點點而已!

  「留學情報?」韓秋水的目光上揚梭巡到一層書架上,看見一本令她雙眸發亮的書,毫不猶豫地就踮腳要拿書,以她直逼一七○的身高,拿本放置於高處的書有何難事?

  她知道簡夢涵五專一畢業,就會立刻赴澳洲念技術學院,她的母親在澳洲成立了一間室內設計公司;而雷默平則在畢業後要回美國去,他父親已經調往美國的「自由飛行」母校,雷默平自然也該跟著走。不知為何的,她也很想出國去唸書……

  「咦……呀……」構到書背了,再接再厲!書有些移動,但夾在眾書之中,很難「拔」得起來!「呀……啊!」韓秋水腳一滑,書掉了出來,而她整個人也向後跌了下去,「啊——」她緊閉上眼,眼看著書就要砸到自己頭上了——

  倏地有人將她攔腰一抱,使她不置於四腳朝天的摔倒在地,甚至還將她俐落地移了位,以免書砸到她頭上;待她感到一切都平靜下來,睜開眼時——

  喝!她張大了眼睛,半張的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你好像很高興看見我。」那人逕自說著,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自己身下,極壞心眼地揚起唇角笑了。

  「雷——」背!衰!怎麼那麼倒黴她正欲大叫的嘴被他用手摀住了,害她只能用雙眼憤怒不已地瞪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雷默平,巴不得能用目光將他萬箭穿心!

  「軟玉在懷,是極大的享受。」他居然用很感動的語氣說著,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大聲一點,我並不在乎現場演出『R』級鏡頭給在圖書館內的四個班級看喲!」

  去他的!這個風流熊貓!韓秋水恨恨地瞪著他,猛然發現她和他過度接近了,近到他的氣息就拂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臉驀地如火燒般迅速漲紅,想伸手推開他的身體,也把那份急躁難安的怪異感給排拒在外,但對方卻早她一步洞悉她的意圖,伸手扣住她的雙腕置於額頂,從容一笑,完全無視她惱怒的眼神:「希望我放開你?」

  廢話!她用眼神回答他。但心底對那股莫名湧起的熱流卻有著害怕和……期待……不,他的接觸愈來愈親密,害她都快不能思考了。

  「你害怕?」他淺笑,壓低的嗓音悅耳地滑過她的耳際,直鑽進她心底。「不希望我再繼續吧?」他得意地掀了掀唇角,用力把她拉了起來。

  韓秋水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放棄「壓制脅迫」的手段,也許是突然想通了吧!但她無法解釋在她心中翻騰湧現的失落感,更不能原諒自己竟然會有些微的……失望!

  她用力一甩手,想脫離他的鉗制,但對方卻飛快地將她的雙手反手扣在她身後,邪邪一笑,似乎頗欣賞她惱怒的神情:「我好像還沒說完話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這裡拖拖拉拉的,小心等一下被學姐看到!」可恨的傢夥!這個人最好死在男人懷裡,連讓他「牡丹花下死」都太便宜他了。韓秋水一邊努力地扭動著自己的手,一邊很用力地瞪他,十分忙碌。

  「別動!」他挑逗似地朝她耳際魅惑地吹氣,害她一時間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不希望我再繼續方纔的『運動』吧!」他笑得好樂。

  這只死熊貓!

  見她乖乖地被自己圈在懷中,他才放鬆了力道;不知為何的,連他那二片鏡片直對準她的臉蛋看,都會令韓秋水不自在地臉紅心跳,很想逃離他墨鏡視線的範圍之內。以往,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傢夥老是「不見天日」地戴著墨鏡,現在,她似乎約略明白了,這只熊貓的雙眼,一定異常地迷人……

  「你擺了我一道,你自己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嗯?」呢喃沙啞地語調沾滿誘惑色彩地蕩進她的心扉。

  「我哪有做什麼?」韓秋水死命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掌握,毫不心虛地低咆著,早就忘了自己昨天干下什麼好事了。因為她現在只意識到這只熊貓過度親近的氣息!

  「要我提醒你?你真是個健忘的小東西。」有夠溫柔、危險的口吻懶洋洋地漾開來;他們處於藏書室內一處人煙罕至的角落,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找她麻煩。

  「什麼小東西?噁心斃了!」她總不能說被他那聲甜膩地要人命的叫喚給搞得心律不整,心臟亂跳一通,只能惱怒地譏誚著:「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她快大叫了!

  「來!再叫大聲一點,我們可以躺回地上再來一次!」他居然笑得氣定神閒,還很期待地告訴她:躺回地上再來一次

  「你到底想怎樣?」他不想要臉她可還要!真恨不得把他淩遲,韓秋水心不甘情不願地壓低了聲音,火大地低喊著;似乎不這麼做,就會使得自己情感失控。

  「今天下午二點。」他簡單明瞭地說著:「我會去接你。」他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

  什麼韓秋水呆愣著,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她剛聽見什麼了?

  「你嘴張那麼大……」他壞壞地笑著,一張臉漸漸湊上前,「是要我吻你嗎?」那幾乎是惡作劇的聲調。

  韓秋水立刻用手抵住他的唇,才一觸到他的唇,卻又似著火地快速縮回手。該死的,總感覺有一股電流由手心直燒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感到無措和害怕。

  「我才不——」她欲抗拒的話還沒說完,看見他作勢欲壓下的唇,立即緊張地見勢轉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這個可恨的大色狼!她狠狠地瞪住他。

  「好!這才乖!」他放開她的手,韓秋水迫不及待地推開他,逃難似地離開。

  他在她身後補了一句:「別太想我了,甜心!」

  再次低咒了幾句,韓秋水連忙往人多的地方躲色狼去也。

  雷默平輕笑了會兒,瀟灑地拍拍牛仔褲上的灰塵,猝然冷不防地朝旁邊書架後一伸手,揪出了一名女學生。

  「我是不是該收費?或是大叫非禮」他揚了揚眉,神色自若地笑著,一點也沒有被人「捉姦在地」的羞愧感。

  這種人,不是臉皮厚得連子彈都穿不過,就一定是少一根神經。對方可是有備而來的呢!

  「哦!你是資訊科四甲的段巧心嘛!」對於有「校園王子」封號的雷默平而言,記女孩子的名字並非難事,何況人家長得還不差呢!

  「嗯哼!真榮幸能被海天第一的大眾情人認得。」她本來就沒想過要躲,而且就算他不找她,她也會去找他的;她手上有談判籌碼,難道還會怕他不成?

  「當然,這是身為『海天風流公子』的我份內該做的事。」他一副飽受恭維的得意狀,非常滿意自己「夢中情人」的身份。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拿這個——」她晃了晃手上的照相機,「去給簡夢涵看羅?」她晶瑩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詭譎。

  「哈!那可不成!涵涵可是我女朋友。」他笑得不慌不忙,絲毫感覺不出他有半點被威脅地窘迫狀。「你想要雷某人替你服務什麼呢?」

  他明亮的笑容中滲入一絲陰冷,「上床?還是交往?打從我十歲起,就有不少女人自願替我生小孩。女孩,你也想有我的小孩嗎?」他輕佻地放開她,斜倚在書架上,雙手抱胸,打了個呵欠。

  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當他漫不經心,懶洋洋地打呵欠時,就是代表他精明的腦袋正銳利地運作著;他曾是轟動一時的天才兒童,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別拿我和一般無聊的女白癡相提並論。」她嫌惡地皺了皺鼻,噘起嘴唇道:

  「我只要一樣東西。」

  「啊……」又是一臉昏昏欲睡的樣子。「喔?」他顯得無精打采,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種人才是十足的危險!看似散漫,實則犀利。

  「我要……」她的眸光算計似地亮了起來,「你的眼睛!」

  雷默平聞言,極其細微又近乎不可察覺地震了一下。

  「據聞因為有人看了你的眼睛之後,情願為你而死!」段巧心得意洋洋地說著,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已經陷入進退維谷之中,因為據情報顯示,自他十五歲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那雙眼睛,就連他自己的父親也不曾。

  「我想知道……」她刻意似地,嬌媚的靠近他,有些挑釁又似挑逗地仰頭看著他完美的五官組合,手也大膽地撫上他的臉頰,「你那雙令人為之瘋狂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模樣……」

  「呵……」他高深莫測地笑了,他在對方能反應之前,已經迅速地反手扣住她的雙腕,由她手中輕而易舉地拿走照相機,「疏忽是人類最大的敵人。」他咧開嘴露出個笑容,得意洋洋地宣佈著。

  雖然她早就料到情況會如此,但是親眼看見,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呆看著自己的相機被人拿到自己拿不到的地方;他的身手簡直俐落得不像話,根本到了讓人看不清、無法察覺的地步。

  「別太羨慕我了,只要偷偷地崇拜就好。」他閒散地說著,扯著相機外的袋子旋轉,狂傲不羈的灑脫好生迷人。

  「哼!」段巧心冷笑了一下,這回,她露出勝利的巧笑:「你不會以為我沒有搞清楚你的底細,就白白送上門來自取其辱吧?」

  「喔!姑娘這麼說,真傷雷某的心呀!」雷默平誇張地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狀。

  「雷某自認一向捨不得給女人難堪的。」

  「你以為我真的會這麼笨笨地讓你的美男計迷得——」她得意的笑容倏地凝結,驚訝地瞠目結舌,只能錯愕地盯著他手上的「東西」發愣。

  「我是不『以為』呀!」雷默平完全笑得如同欺負人得逞的賊樣;他本來就是個以看別人吃鱉出糗為樂的人,和他師父完全是物以類聚,「只是認定而已。」他唯恐天下不亂,優閒地晃了晃手中的底片,上下拋動的玩耍著。

  「你——」她不服氣地伸手欲搶回。真該死!她不知道這傢夥還有做扒手的天分!看他外表一副桀驁不馴的狂妄模樣,她有些氣惱自己的定力不夠,才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欸欸欸……我好心好意不讓你成為『悲傷茱莉葉』,你怎麼能辜負我的一片好心呢?我說過的,我一向很寶貝女人的嘛!」他無辜又楚楚可憐地說著,將手上的底片向上拋了一次,在段巧心伸手拿到之前,又迅速地抓回自己的手心,就是吊她胃口,不讓她拿到。

第3章(2)

  「放心!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殉情呢!」她狠狠地讓字句由齒縫中迸出來,恨自己被他一臉邪氣迷住了。她終於明白為何有那麼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了,因為他這副吊兒郎當又魅力天生,什麼都不在乎的從容模樣實在令人又愛又怕!

  「那就太好了!」他那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的神情真侮辱人!他行了一個很貴族式的英國紳士禮,「那這些『春意盎然』的照片,雷某就不與人共享了。」

  「慢著!」段巧心不甘認輸地扳住他的肩,不願就這麼簡單地放他走;瞇起眼來挑釁地睨著他,「既然你早就拿到了底片,又何必和我周旋那麼久?莫非……你對我有意思?」

  他那立體的五官,近看更加俊美懾人,而他的嗓音又是那麼的迷人,如毒品般讓人一頭栽入而無法自拔……他是一個道地的致命罌粟花。雖然她並不認為他會輕易地為一個女人動心,但她是個好強的人,絕不容許自己這麼輕易地就臣服在他的打擊之下。

  「唔……我只是好玩而已。」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著,但語調中卻隱藏著惡意,讓人一聽就知道不妙。「想知道一般無聊的女白癡,是不是會對雷某無遠弗屆的魅力免疫?但事實證明,這一般無聊的女白癡——」

  「你——」可惡的混蛋!竟然拐著彎罵她是白癡

  「警告你——」極突然地,他很狂妄地用手中的底片勾擡起她的下巴,看似溫柔和善的笑容中,逸出危險的訊息,「別找簡夢涵的麻煩,下次要再玩這種把戲,我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記住!」

  他知道了段巧心怵然一驚,有點不敢置信,眼睜睜地看著他放開自己,一個俐落的旋身,又踏著既堅定自信又慵懶散慢的步伐離開了。她這才發現,她低估了這個天才的腦袋瓜,他實在精明冷靜得嚇人。笑容中隱含著脅迫與睿智,談笑間能用兵,而且還笑裡藏刀,簡直是「微笑的獅子」!

  「呵……段!真孬啊!」此時,一道不高不低、不冷不熱的男聲幽幽的傳出來。

  她順著聲源望去,看見站在暗處的頎長身形。

  「才小小的一個美男計,就壞了你的復仇計劃了嗎?」

  「嗯哼!」段巧心不屑地輕哼了一下,不耐煩地起身欲離去,「不干你的事。」

  「我原本以為你人緣不差的——」

  一句話輕易地拉住了她的腳步。「什麼意思?」段巧心停下步伐,轉過身,蹙起娥眉問他。

  「我不介意和你各取所需。」對方開門見山的點明來意,語調還是清冷又平穩。

  「我才不信你贏得了他。你會來找我聯手,可見你根本連我都比不過,只是想借助我的力量罷了。真的是各取所需嗎?」她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彎起嘴角冷笑:「夏公子之心,路人皆知呀!」

  「喔?是嗎?」來人並沒有被惹惱,只是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笑道:「那是不是表示,該把路人滅口?」

  ******

  「咦?秋水!你要出去啊?」韓媽媽由廚房步出,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換鞋子的韓秋水,開口詢問。

  韓秋水把拖鞋往椅子底下一塞,朝母親揚起一個淘氣的笑容:「是啊!有什麼事嗎?」

  她若肯乖乖待在家裡任雷默平擺佈,那她韓秋水三個字就倒過來寫。一想到他來找她時將撲了個空,她心底就快活得意的不得了!

  「唔……」韓媽媽偏頭思考了一下,「替我帶瓶醬油回來,喔!還有可口可樂,晚上鹵雞翅膀給你吃。」

  「萬歲!」韓秋水振臂歡呼了一下,她最愛母親燒的菜了,既美味又可口。「放心!一定早早帶回,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會讓雷默平當場「抓包」了!

  反正她不會和雷默平去任何地方,替母親帶東西回來也不麻煩;她滿心高興地應允,往街道上走去。

  老實說,要躲開雷默平應該是挺容易的,他們平時並沒有什麼交集點,只要她找一間不起眼的租書店或泡沬紅茶店,進去躲幾個小時,應該就可以避開了。

  沒辦法!她痛恨和他在一起時那種心猿意馬的渾沌思緒,他可是她學姐的男朋友!她常常有一種打從心裡油然而生的罪惡感,因為,她全身的感覺神經,總會對雷默平的一舉一動異常敏感;他對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用精美的包裝紙包好,三不五時就拿出來回味……

  不!不行!她搖了搖頭,握緊了拳頭。

  擡頭看了眼店裡的時鐘,二點了;韓秋水看著租書店架上的書,心中推測雷默平現在應該已經在她家了,他一向準時,而且從不等人。他總認為約會若遲到,後果自行負責,他沒有必要犧牲自己寶貴的時間來花在等待上面。他是何等狂傲的人物,由此就可以窺見一二。

  她一定得避開、躲開、閃開這個危險份子,和他在一起,她時常會感到不知所措地……心痛。

  韓秋水刻意選了個背對街道大門口,而且位於最裡面的書架前,她十分肯定那位雷熊貓就算從這裡經過也絕看不見她,除非他有透視眼。

  挑出一本超厚的電影小說「沈默的羔羊」,付了錢後,她立刻躲回原處,埋首苦讀;心中推測等她看完書,「警報」也該解除了才是;她看書一向很快,若看不完再帶走,她預測時間是二個小時之後,她就可以回家了。耶!

  「嗯!不愧是校刊社主編——」

  倏地,耳畔迴盪起那美得不可思議的嗓音,她心中怵然一驚,立即向旁邊退了一步,但手臂驀然一緊,她還是躲不了,那人拿開了她手上的書,慢條斯裡地出聲:「沈默的羔羊!很好的電影,看小說似乎不夠刺激。」

  是雷默平!好極了!她韓秋水三個字應該要倒過來了。

  「我以為你的興趣僅止於『特種書籍』。」他笑得很邪惡,故意提起他們初次見面的事;這小妮子竟敢放他鴿子,敢情是不想活了。

  「少……少胡說了!」手被他抓得牢牢的,別說是落跑了,就連扯開他手的力氣也沒有。「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才是她想知道的,他才不相信這傢夥有這麼通天的本事,竟會找到這裡來。真衰!

  「我在考慮……」仗著這裡少有人經過,地屬偏遠,雷默平把她壓靠在書架背上,壓低了聲音,一張臉邪美魅惑地靠近了她的臉蛋;韓秋水看著他愈來愈放大的五官,和感覺他愈來愈逼近、灼熱得燙人的氣息,幾乎無法承受地屏住了呼吸,只聽見那如雷響鼓鳴的心跳聲充斥在二人之間。「我該怎麼處罰你?嗯?」

  他的頭一偏,氣息燒灼上了她的耳際,讓她不由自主地全身輕顫、手腳發軟,若不是背後有東西在支撐著她,她早就癱軟地跪倒在地板上了;她從來不知道,男女在過度接近時,會有心跳加快、心律不整、呼吸不順的症狀出現。天!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考慮到這裡是公共場合,而且她再不呼吸,大概會窒息;覺得處罰她夠了的雷默平抽回身,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墨鏡,唇角微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好了!我來接你了,走吧!我的車在外面。」

  不容她反抗的,他把她手上的書交給小姐,韓秋水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被雷默平拖出店門口;看來她一生的清白,又要再度毀在這個自以為是又放蕩不羈的死熊貓手上了。

  「可惡的熊貓!」她喃喃低咒著,但心底卻有一股莫名的竊喜,似乎是因為他來找她的緣故。為了什麼?她不願深究。

  「你說什麼?」他挑起一道英挺的眉,笑容有些危險,但卻故意地把手掌放在耳後,將耳朵靠近韓秋水問道。

  「你——」韓秋水深吸了一口氣,大有拔山倒海、驚天動地之勢地朝他耳朵大喊:「是——混——」話還未說完,她的嘴巴就被人用手摀住了。

  「下次你再犯的話,我就不會再用手了,我會——」雷默平笑得有些曖昧地抽回手掌,把剛接觸過她嘴唇的掌心湊近自己的唇,輕吻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我會用口!君子動口不動手,不是嗎?」完全是邪惡的威脅。

  這一瞬間她心跳像是停住了,隱約地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她的唇!

  「你……」怎麼會這樣?她的大腦一片渾沌:「太……太過分了,你有……女朋友了……中國人可不像你們外國人那麼隨便!」她索性用吼的。

  話才說完,安全帽已套住了她小巧的頭顱。

  「你怎麼知道我不珍惜我的吻?」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是再正經不過的平穩。

  她有些錯愕,擡起頭看著他;而他則一如往常地替她弄好安全帽。

  他說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珍惜我的吻?

  她的心因這句話中所透出的渴望,給拉得好緊……好緊……

  神啊!他可是學姐的男朋友啊……她的心急速地沈淪、墮落,無法不被牽動、無法不感到疼痛。亂了,全亂了!她的心緒全亂了,混亂在他自負邪氣的笑容裡,攪亂在他慣有的溫柔中,他的一切都令她無力招架——所以她才想逃。

  街道轉角處有二道銳利得幾乎可以刺穿人的視線射了過來;雷默平頸背上的汗毛根根豎立,他很明白這代表什麼訊息。

  「抱緊我!」他丟下一句話,旋即以超快的速度沖離現場。

  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追吧!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7 13:17:23

第3章(1)

  星期六上午的國文課。韓秋水早早交完報告,在眾人又羨又妒的目送下,進了「藏書室」瀏覽著。不愧是校刊社未來的總編輯,連寫作文的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快。在圖書館「閱讀室」繼續拚命的同學們,莫不萬分怨歎。

  「海天」是一間私立的綜合專校,師資和各專校比起來,是數一數二的好,但在學生素質上看來,卻是一等一的怪!

  「海天」有點貴族學校的氣息;不但來就讀的學生是貴冑富豪、達官顯要的子女,就連學費也是天價的貴!簡夢涵常譏笑這些貴族子弟是被寵得無法無天,別校不敢收,才來這間學校,所以「海天」該取個別名叫「垃圾山」才是。

  冷艷美麗的簡夢涵說話時常是很刻薄的。

  韓秋水是因為離家近,可以睡久一點才填這間學校。而雷默平則是因為簡夢涵在這裡,才放棄原本該讀的「自由飛行」,改來這裡唸書,還選了和簡夢涵同樣的「商業設計科」。

  好一個癡心男子!只是玩世不恭、又輕浮了一點點而已!

  「留學情報?」韓秋水的目光上揚梭巡到一層書架上,看見一本令她雙眸發亮的書,毫不猶豫地就踮腳要拿書,以她直逼一七○的身高,拿本放置於高處的書有何難事?

  她知道簡夢涵五專一畢業,就會立刻赴澳洲念技術學院,她的母親在澳洲成立了一間室內設計公司;而雷默平則在畢業後要回美國去,他父親已經調往美國的「自由飛行」母校,雷默平自然也該跟著走。不知為何的,她也很想出國去唸書……

  「咦……呀……」構到書背了,再接再厲!書有些移動,但夾在眾書之中,很難「拔」得起來!「呀……啊!」韓秋水腳一滑,書掉了出來,而她整個人也向後跌了下去,「啊——」她緊閉上眼,眼看著書就要砸到自己頭上了——

  倏地有人將她攔腰一抱,使她不置於四腳朝天的摔倒在地,甚至還將她俐落地移了位,以免書砸到她頭上;待她感到一切都平靜下來,睜開眼時——

  喝!她張大了眼睛,半張的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你好像很高興看見我。」那人逕自說著,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自己身下,極壞心眼地揚起唇角笑了。

  「雷——」背!衰!怎麼那麼倒黴她正欲大叫的嘴被他用手摀住了,害她只能用雙眼憤怒不已地瞪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雷默平,巴不得能用目光將他萬箭穿心!

  「軟玉在懷,是極大的享受。」他居然用很感動的語氣說著,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大聲一點,我並不在乎現場演出『R』級鏡頭給在圖書館內的四個班級看喲!」

  去他的!這個風流熊貓!韓秋水恨恨地瞪著他,猛然發現她和他過度接近了,近到他的氣息就拂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臉驀地如火燒般迅速漲紅,想伸手推開他的身體,也把那份急躁難安的怪異感給排拒在外,但對方卻早她一步洞悉她的意圖,伸手扣住她的雙腕置於額頂,從容一笑,完全無視她惱怒的眼神:「希望我放開你?」

  廢話!她用眼神回答他。但心底對那股莫名湧起的熱流卻有著害怕和……期待……不,他的接觸愈來愈親密,害她都快不能思考了。

  「你害怕?」他淺笑,壓低的嗓音悅耳地滑過她的耳際,直鑽進她心底。「不希望我再繼續吧?」他得意地掀了掀唇角,用力把她拉了起來。

  韓秋水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放棄「壓制脅迫」的手段,也許是突然想通了吧!但她無法解釋在她心中翻騰湧現的失落感,更不能原諒自己竟然會有些微的……失望!

  她用力一甩手,想脫離他的鉗制,但對方卻飛快地將她的雙手反手扣在她身後,邪邪一笑,似乎頗欣賞她惱怒的神情:「我好像還沒說完話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這裡拖拖拉拉的,小心等一下被學姐看到!」可恨的傢夥!這個人最好死在男人懷裡,連讓他「牡丹花下死」都太便宜他了。韓秋水一邊努力地扭動著自己的手,一邊很用力地瞪他,十分忙碌。

  「別動!」他挑逗似地朝她耳際魅惑地吹氣,害她一時間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不希望我再繼續方纔的『運動』吧!」他笑得好樂。

  這只死熊貓!

  見她乖乖地被自己圈在懷中,他才放鬆了力道;不知為何的,連他那二片鏡片直對準她的臉蛋看,都會令韓秋水不自在地臉紅心跳,很想逃離他墨鏡視線的範圍之內。以往,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傢夥老是「不見天日」地戴著墨鏡,現在,她似乎約略明白了,這只熊貓的雙眼,一定異常地迷人……

  「你擺了我一道,你自己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嗯?」呢喃沙啞地語調沾滿誘惑色彩地蕩進她的心扉。

  「我哪有做什麼?」韓秋水死命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掌握,毫不心虛地低咆著,早就忘了自己昨天干下什麼好事了。因為她現在只意識到這只熊貓過度親近的氣息!

  「要我提醒你?你真是個健忘的小東西。」有夠溫柔、危險的口吻懶洋洋地漾開來;他們處於藏書室內一處人煙罕至的角落,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找她麻煩。

  「什麼小東西?噁心斃了!」她總不能說被他那聲甜膩地要人命的叫喚給搞得心律不整,心臟亂跳一通,只能惱怒地譏誚著:「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她快大叫了!

  「來!再叫大聲一點,我們可以躺回地上再來一次!」他居然笑得氣定神閒,還很期待地告訴她:躺回地上再來一次

  「你到底想怎樣?」他不想要臉她可還要!真恨不得把他淩遲,韓秋水心不甘情不願地壓低了聲音,火大地低喊著;似乎不這麼做,就會使得自己情感失控。

  「今天下午二點。」他簡單明瞭地說著:「我會去接你。」他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

  什麼韓秋水呆愣著,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她剛聽見什麼了?

  「你嘴張那麼大……」他壞壞地笑著,一張臉漸漸湊上前,「是要我吻你嗎?」那幾乎是惡作劇的聲調。

  韓秋水立刻用手抵住他的唇,才一觸到他的唇,卻又似著火地快速縮回手。該死的,總感覺有一股電流由手心直燒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感到無措和害怕。

  「我才不——」她欲抗拒的話還沒說完,看見他作勢欲壓下的唇,立即緊張地見勢轉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這個可恨的大色狼!她狠狠地瞪住他。

  「好!這才乖!」他放開她的手,韓秋水迫不及待地推開他,逃難似地離開。

  他在她身後補了一句:「別太想我了,甜心!」

  再次低咒了幾句,韓秋水連忙往人多的地方躲色狼去也。

  雷默平輕笑了會兒,瀟灑地拍拍牛仔褲上的灰塵,猝然冷不防地朝旁邊書架後一伸手,揪出了一名女學生。

  「我是不是該收費?或是大叫非禮」他揚了揚眉,神色自若地笑著,一點也沒有被人「捉姦在地」的羞愧感。

  這種人,不是臉皮厚得連子彈都穿不過,就一定是少一根神經。對方可是有備而來的呢!

  「哦!你是資訊科四甲的段巧心嘛!」對於有「校園王子」封號的雷默平而言,記女孩子的名字並非難事,何況人家長得還不差呢!

  「嗯哼!真榮幸能被海天第一的大眾情人認得。」她本來就沒想過要躲,而且就算他不找她,她也會去找他的;她手上有談判籌碼,難道還會怕他不成?

  「當然,這是身為『海天風流公子』的我份內該做的事。」他一副飽受恭維的得意狀,非常滿意自己「夢中情人」的身份。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拿這個——」她晃了晃手上的照相機,「去給簡夢涵看羅?」她晶瑩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詭譎。

  「哈!那可不成!涵涵可是我女朋友。」他笑得不慌不忙,絲毫感覺不出他有半點被威脅地窘迫狀。「你想要雷某人替你服務什麼呢?」

  他明亮的笑容中滲入一絲陰冷,「上床?還是交往?打從我十歲起,就有不少女人自願替我生小孩。女孩,你也想有我的小孩嗎?」他輕佻地放開她,斜倚在書架上,雙手抱胸,打了個呵欠。

  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當他漫不經心,懶洋洋地打呵欠時,就是代表他精明的腦袋正銳利地運作著;他曾是轟動一時的天才兒童,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別拿我和一般無聊的女白癡相提並論。」她嫌惡地皺了皺鼻,噘起嘴唇道:

  「我只要一樣東西。」

  「啊……」又是一臉昏昏欲睡的樣子。「喔?」他顯得無精打采,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種人才是十足的危險!看似散漫,實則犀利。

  「我要……」她的眸光算計似地亮了起來,「你的眼睛!」

  雷默平聞言,極其細微又近乎不可察覺地震了一下。

  「據聞因為有人看了你的眼睛之後,情願為你而死!」段巧心得意洋洋地說著,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已經陷入進退維谷之中,因為據情報顯示,自他十五歲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那雙眼睛,就連他自己的父親也不曾。

  「我想知道……」她刻意似地,嬌媚的靠近他,有些挑釁又似挑逗地仰頭看著他完美的五官組合,手也大膽地撫上他的臉頰,「你那雙令人為之瘋狂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模樣……」

  「呵……」他高深莫測地笑了,他在對方能反應之前,已經迅速地反手扣住她的雙腕,由她手中輕而易舉地拿走照相機,「疏忽是人類最大的敵人。」他咧開嘴露出個笑容,得意洋洋地宣佈著。

  雖然她早就料到情況會如此,但是親眼看見,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呆看著自己的相機被人拿到自己拿不到的地方;他的身手簡直俐落得不像話,根本到了讓人看不清、無法察覺的地步。

  「別太羨慕我了,只要偷偷地崇拜就好。」他閒散地說著,扯著相機外的袋子旋轉,狂傲不羈的灑脫好生迷人。

  「哼!」段巧心冷笑了一下,這回,她露出勝利的巧笑:「你不會以為我沒有搞清楚你的底細,就白白送上門來自取其辱吧?」

  「喔!姑娘這麼說,真傷雷某的心呀!」雷默平誇張地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狀。

  「雷某自認一向捨不得給女人難堪的。」

  「你以為我真的會這麼笨笨地讓你的美男計迷得——」她得意的笑容倏地凝結,驚訝地瞠目結舌,只能錯愕地盯著他手上的「東西」發愣。

  「我是不『以為』呀!」雷默平完全笑得如同欺負人得逞的賊樣;他本來就是個以看別人吃鱉出糗為樂的人,和他師父完全是物以類聚,「只是認定而已。」他唯恐天下不亂,優閒地晃了晃手中的底片,上下拋動的玩耍著。

  「你——」她不服氣地伸手欲搶回。真該死!她不知道這傢夥還有做扒手的天分!看他外表一副桀驁不馴的狂妄模樣,她有些氣惱自己的定力不夠,才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欸欸欸……我好心好意不讓你成為『悲傷茱莉葉』,你怎麼能辜負我的一片好心呢?我說過的,我一向很寶貝女人的嘛!」他無辜又楚楚可憐地說著,將手上的底片向上拋了一次,在段巧心伸手拿到之前,又迅速地抓回自己的手心,就是吊她胃口,不讓她拿到。

第3章(2)

  「放心!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殉情呢!」她狠狠地讓字句由齒縫中迸出來,恨自己被他一臉邪氣迷住了。她終於明白為何有那麼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了,因為他這副吊兒郎當又魅力天生,什麼都不在乎的從容模樣實在令人又愛又怕!

  「那就太好了!」他那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的神情真侮辱人!他行了一個很貴族式的英國紳士禮,「那這些『春意盎然』的照片,雷某就不與人共享了。」

  「慢著!」段巧心不甘認輸地扳住他的肩,不願就這麼簡單地放他走;瞇起眼來挑釁地睨著他,「既然你早就拿到了底片,又何必和我周旋那麼久?莫非……你對我有意思?」

  他那立體的五官,近看更加俊美懾人,而他的嗓音又是那麼的迷人,如毒品般讓人一頭栽入而無法自拔……他是一個道地的致命罌粟花。雖然她並不認為他會輕易地為一個女人動心,但她是個好強的人,絕不容許自己這麼輕易地就臣服在他的打擊之下。

  「唔……我只是好玩而已。」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著,但語調中卻隱藏著惡意,讓人一聽就知道不妙。「想知道一般無聊的女白癡,是不是會對雷某無遠弗屆的魅力免疫?但事實證明,這一般無聊的女白癡——」

  「你——」可惡的混蛋!竟然拐著彎罵她是白癡

  「警告你——」極突然地,他很狂妄地用手中的底片勾擡起她的下巴,看似溫柔和善的笑容中,逸出危險的訊息,「別找簡夢涵的麻煩,下次要再玩這種把戲,我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記住!」

  他知道了段巧心怵然一驚,有點不敢置信,眼睜睜地看著他放開自己,一個俐落的旋身,又踏著既堅定自信又慵懶散慢的步伐離開了。她這才發現,她低估了這個天才的腦袋瓜,他實在精明冷靜得嚇人。笑容中隱含著脅迫與睿智,談笑間能用兵,而且還笑裡藏刀,簡直是「微笑的獅子」!

  「呵……段!真孬啊!」此時,一道不高不低、不冷不熱的男聲幽幽的傳出來。

  她順著聲源望去,看見站在暗處的頎長身形。

  「才小小的一個美男計,就壞了你的復仇計劃了嗎?」

  「嗯哼!」段巧心不屑地輕哼了一下,不耐煩地起身欲離去,「不干你的事。」

  「我原本以為你人緣不差的——」

  一句話輕易地拉住了她的腳步。「什麼意思?」段巧心停下步伐,轉過身,蹙起娥眉問他。

  「我不介意和你各取所需。」對方開門見山的點明來意,語調還是清冷又平穩。

  「我才不信你贏得了他。你會來找我聯手,可見你根本連我都比不過,只是想借助我的力量罷了。真的是各取所需嗎?」她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彎起嘴角冷笑:「夏公子之心,路人皆知呀!」

  「喔?是嗎?」來人並沒有被惹惱,只是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笑道:「那是不是表示,該把路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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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秋水!你要出去啊?」韓媽媽由廚房步出,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換鞋子的韓秋水,開口詢問。

  韓秋水把拖鞋往椅子底下一塞,朝母親揚起一個淘氣的笑容:「是啊!有什麼事嗎?」

  她若肯乖乖待在家裡任雷默平擺佈,那她韓秋水三個字就倒過來寫。一想到他來找她時將撲了個空,她心底就快活得意的不得了!

  「唔……」韓媽媽偏頭思考了一下,「替我帶瓶醬油回來,喔!還有可口可樂,晚上鹵雞翅膀給你吃。」

  「萬歲!」韓秋水振臂歡呼了一下,她最愛母親燒的菜了,既美味又可口。「放心!一定早早帶回,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會讓雷默平當場「抓包」了!

  反正她不會和雷默平去任何地方,替母親帶東西回來也不麻煩;她滿心高興地應允,往街道上走去。

  老實說,要躲開雷默平應該是挺容易的,他們平時並沒有什麼交集點,只要她找一間不起眼的租書店或泡沬紅茶店,進去躲幾個小時,應該就可以避開了。

  沒辦法!她痛恨和他在一起時那種心猿意馬的渾沌思緒,他可是她學姐的男朋友!她常常有一種打從心裡油然而生的罪惡感,因為,她全身的感覺神經,總會對雷默平的一舉一動異常敏感;他對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用精美的包裝紙包好,三不五時就拿出來回味……

  不!不行!她搖了搖頭,握緊了拳頭。

  擡頭看了眼店裡的時鐘,二點了;韓秋水看著租書店架上的書,心中推測雷默平現在應該已經在她家了,他一向準時,而且從不等人。他總認為約會若遲到,後果自行負責,他沒有必要犧牲自己寶貴的時間來花在等待上面。他是何等狂傲的人物,由此就可以窺見一二。

  她一定得避開、躲開、閃開這個危險份子,和他在一起,她時常會感到不知所措地……心痛。

  韓秋水刻意選了個背對街道大門口,而且位於最裡面的書架前,她十分肯定那位雷熊貓就算從這裡經過也絕看不見她,除非他有透視眼。

  挑出一本超厚的電影小說「沈默的羔羊」,付了錢後,她立刻躲回原處,埋首苦讀;心中推測等她看完書,「警報」也該解除了才是;她看書一向很快,若看不完再帶走,她預測時間是二個小時之後,她就可以回家了。耶!

  「嗯!不愧是校刊社主編——」

  倏地,耳畔迴盪起那美得不可思議的嗓音,她心中怵然一驚,立即向旁邊退了一步,但手臂驀然一緊,她還是躲不了,那人拿開了她手上的書,慢條斯裡地出聲:「沈默的羔羊!很好的電影,看小說似乎不夠刺激。」

  是雷默平!好極了!她韓秋水三個字應該要倒過來了。

  「我以為你的興趣僅止於『特種書籍』。」他笑得很邪惡,故意提起他們初次見面的事;這小妮子竟敢放他鴿子,敢情是不想活了。

  「少……少胡說了!」手被他抓得牢牢的,別說是落跑了,就連扯開他手的力氣也沒有。「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才是她想知道的,他才不相信這傢夥有這麼通天的本事,竟會找到這裡來。真衰!

  「我在考慮……」仗著這裡少有人經過,地屬偏遠,雷默平把她壓靠在書架背上,壓低了聲音,一張臉邪美魅惑地靠近了她的臉蛋;韓秋水看著他愈來愈放大的五官,和感覺他愈來愈逼近、灼熱得燙人的氣息,幾乎無法承受地屏住了呼吸,只聽見那如雷響鼓鳴的心跳聲充斥在二人之間。「我該怎麼處罰你?嗯?」

  他的頭一偏,氣息燒灼上了她的耳際,讓她不由自主地全身輕顫、手腳發軟,若不是背後有東西在支撐著她,她早就癱軟地跪倒在地板上了;她從來不知道,男女在過度接近時,會有心跳加快、心律不整、呼吸不順的症狀出現。天!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考慮到這裡是公共場合,而且她再不呼吸,大概會窒息;覺得處罰她夠了的雷默平抽回身,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墨鏡,唇角微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好了!我來接你了,走吧!我的車在外面。」

  不容她反抗的,他把她手上的書交給小姐,韓秋水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被雷默平拖出店門口;看來她一生的清白,又要再度毀在這個自以為是又放蕩不羈的死熊貓手上了。

  「可惡的熊貓!」她喃喃低咒著,但心底卻有一股莫名的竊喜,似乎是因為他來找她的緣故。為了什麼?她不願深究。

  「你說什麼?」他挑起一道英挺的眉,笑容有些危險,但卻故意地把手掌放在耳後,將耳朵靠近韓秋水問道。

  「你——」韓秋水深吸了一口氣,大有拔山倒海、驚天動地之勢地朝他耳朵大喊:「是——混——」話還未說完,她的嘴巴就被人用手摀住了。

  「下次你再犯的話,我就不會再用手了,我會——」雷默平笑得有些曖昧地抽回手掌,把剛接觸過她嘴唇的掌心湊近自己的唇,輕吻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我會用口!君子動口不動手,不是嗎?」完全是邪惡的威脅。

  這一瞬間她心跳像是停住了,隱約地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她的唇!

  「你……」怎麼會這樣?她的大腦一片渾沌:「太……太過分了,你有……女朋友了……中國人可不像你們外國人那麼隨便!」她索性用吼的。

  話才說完,安全帽已套住了她小巧的頭顱。

  「你怎麼知道我不珍惜我的吻?」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是再正經不過的平穩。

  她有些錯愕,擡起頭看著他;而他則一如往常地替她弄好安全帽。

  他說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珍惜我的吻?

  她的心因這句話中所透出的渴望,給拉得好緊……好緊……

  神啊!他可是學姐的男朋友啊……她的心急速地沈淪、墮落,無法不被牽動、無法不感到疼痛。亂了,全亂了!她的心緒全亂了,混亂在他自負邪氣的笑容裡,攪亂在他慣有的溫柔中,他的一切都令她無力招架——所以她才想逃。

  街道轉角處有二道銳利得幾乎可以刺穿人的視線射了過來;雷默平頸背上的汗毛根根豎立,他很明白這代表什麼訊息。

  「抱緊我!」他丟下一句話,旋即以超快的速度沖離現場。

  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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