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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22:52

前言:

為能「光明正大」的逃婚
冥舞跟嫂子聯手
打算來場「強盜劫財」的戲碼矇混過去
豈料竟弄假成真的讓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山賊
硬給擄了去當押寨夫人
唉!想她堂堂一個將軍府千金
怎會淪落到這般淒慘田地......
不會吧?山賊不都是「不修邊幅」的嗎?
怎眼前這冷絕的山賊頭子竟俊美的令人眩目
渾身散發著不容忽視的霸王氣勢......


楔子

  閻羅王的老婆前些日子上王母娘娘那兒作客,王母娘娘一時興起拿出塵鏡讓她瞧瞧凡間的生活,她一看好奇得不得了,遂好說歹說的誘騙王母娘娘將塵鏡借她回地府幾天,王母娘娘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了。

  這一天,她正悶得發慌,突然想起那面有趣的塵鏡,立刻命人取出。

  「咦?奇了!」她愈看眉頭皺得愈緊。「明明個個長得美若天仙,為何……」

  仔細一看,原來塵鏡裡浮現四位美麗的女子,她們的出身雖不同,卻有著相同的命運——淪為山賊的押寨夫人!

  其實她貴為地府之後,又怎會不知天命不可違、因果循環自有其一定的道理?只是一向心腸軟的她,最見不得任何不平之事,既然讓她瞧見了,這事她管定了!

  「牛頭、馬面!」

  「娘娘,有何吩咐?」牛頭、馬面不消一刻即來到她的面前,恭敬地問。

  「我命你們即刻前去凡間將冥舞、卓英男、李宓、昔心妍等四名女子押至地府,不得有誤!」

  「呃!」牛頭神色略有遲疑,吶吶地問:「敢問娘娘,這事閻王知否?」

  「怪了,這是咱家要你們去辦的事,無緣無故扯上他作什麼?」她眉一挑,「敢情你們不把咱家的話放在眼裡?」

  「小的不敢。」牛頭的聲音愈來愈小。

  唉!一遇上娘娘,準沒好事。無故去凡間捉人,傳去閰王那兒,肯定少不了一頓罵;弄得不好,搞不好還得下油鍋去炸一炸呢!

  「不敢?不敢還不快去!」

  「是、是!」兩人應聲後,無辜地前去凡間捉人去也。

  「這兩個不知死活的鬼東西,愈來愈不像話了,改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不可。」

  不消一刻鐘,牛頭、馬面又返回地府,還帶回了四位艷若桃李的纖纖美人。

  她一見是塵鏡中那四名美人,立刻心疼地道:「咱家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沒關係,這……」原本想將一切告訴她們,繼而一想,天機不可洩露,更何況她已想到解決的方法。她轉而改口道:「咱家已決定讓你們重新投胎,從今爾後,你們就不必擔心後半輩子了。」

  娘娘只要想到自個兒的舉手之勞,就可幫助四位美人找到好歸宿,不必去山寨過苦日子,心情不禁大好!正待她欲命牛頭馬面帶她們去投胎時,只見陸判官拿著生死簿氣喘籲籲地趕來。

  「陸判官,啥事這麼急?」

  「娘娘,聽說您捉……帶、帶了四名女子回地府,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你也聽說啦?」她興奮地將事情大略地告知陸判官。

  陸判官聽得是冷汗直冒,他趕緊翻開生死簿一查,「娘娘,她們四人陽壽皆未盡,這麼做豈不是……」

  娘娘不耐地打斷他的話,「你瞧瞧李宓,明明是個公主,卻和雙生妹妹淪為乞丐,若再被山賊擄去不是太可憐了嗎?」

  「娘娘,天意不可違啊!況且,那個李宸後來遇到個一品武官,得到萬千的寵愛,再幸福不過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狐疑地問:「是嗎?」

  「當然!娘娘若不信,大可再看看塵鏡。」見娘娘態度軟化,陸判官再勸道:「她們四人的命運已定,照生死簿來看,她們都能得到真愛,幸福一輩子哪!」

  「唔……」娘娘沈吟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牛頭、馬面,就麻煩你們送她們回去吧!」

  陸判官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幸虧他來的時機剛剛好,否則就硬生生破壞四對好姻緣哪……

  康熙年間,四海昇平、風調雨順,人民過的是安居樂業、豐衣足食的日子,可是卻在此時,南邊的山區崛起了一群以搶劫為主的盜賊。

  朝廷為弭平此患,於是派出「威遠大將軍」冥昊去緝捕那些賊寇,而冥昊也不負眾望,順利的圍剿了所有的巢穴,抓回了數十名山賊。原以為流寇能從此平息,不料山賊頭子任武雲卻奇異的逃出了大牢,同時還帶著僥倖逃過一劫的餘黨移師崖山,就此定居下來。

  因崖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在試了幾次仍無法順利的攻上山後,朝廷放棄了將之一舉殲滅的計劃,而任其自立稱王。所幸任武雲雖為草寇,卻是個仁人之士,在他的管理下,這群余寇倒也從未做過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勾當。

  事已至此,原以為一切早已塵埃落定,沒想到任武雲手下的少數嘍囉卻不滿冥昊大肆攻陷圍堵的作法,而因此心生怨恨。

  在多方打聽下,他們得知冥昊將於五日後,將其唯一的妹妹冥舞嫁至廣州,於是他們決定將冥舞擄來,好以此要挾冥昊放出其他的同伴。

  算算日子,距離迎娶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所有的山賊們全蓄勢待發、摩拳擦掌,準備在花轎經過時擄走冥舞。

  而此時的冥舞卻……

第1章(1)

  北京城 冥將軍府

  一隻色彩鮮艷的美麗紙鳶翩翩然的在空中飛舞著,隨著底下人兒的緩緩扯動,那只紙鳶也跟著迎風左右搖擺了起來。

  順著綁住紙鳶的細線往下一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雙嫩纖纖的小巧蓮足,此刻那雙玉足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扯動著細線,而玉足的主人則大剌剌的躺在屋頂上,優閒的曬著太陽、自在愜意的哼著小曲兒。

  「小舞、小舞,你在哪兒呀?」

  就在此時,一道急切的叫喚聲猛地傳了過來,正在屋頂上放著紙鳶的冥舞,一個不留神,腳上的細線迅速掙了開來,飛快的往天際竄去。

  「我的小蝴蝶、我的小蝴蝶呀!」

  在發現到屋頂上的冥舞後,莫情兒驚駭的倒抽口氣。「小舞,你怎麼爬到屋頂上頭去了,你快點下來呀!」

  失望的看著漸漸遠去的紙鳶,冥舞氣敗的垂下頭望著地面上的莫情兒。

  「大嫂,都怪你啦,沒事叫我叫得那麼急幹嘛!害我的小蝴蝶飛走了啦!」

  已嫁給冥昊的莫情兒一聽,簡直哭笑不得。「你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忘了今兒個是你出嫁的日子嗎?」

  冥舞聽後,重新躺回屋頂去。「原來是這件事呀。」

  莫情兒被她淡漠的神色給弄糊塗了。「你這是什麼表情,今天可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是你大喜的……」

  冥舞連忙打斷她的話。「大嫂,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不下來,躺在上頭做什麼?」

  冥舞興致缺缺的聳了個肩。「成親又怎麼樣、大喜又怎麼樣?你們明知道我不想嫁,卻一個勁兒的逼迫我,我才不要呢。」

  莫情兒愣了一晌,瞬間板起臉孔。「小舞,你先下來。」

  「大嫂……」

  「我要你馬上下來。」

  不悅的咕噥了聲,冥舞不情不願的蹬著長梯爬了下來。

  一腳才剛踏到地面,莫情兒馬上叉起腰對著她數落起來:「你怎麼可以說你不想嫁,我聽娘說,這門親事可是早已允了好久的,你現在才說不想嫁不是太遲了?」

  冥舞努了努嘴,接著懊惱的擡起頭來。「可我真的不想嫁呀!」

  「你說什麼?」

  冥舞擡頭看了眼天邊那只已變得芝麻般大小的紙鳶,幽幽的歎了口氣。「成親又怎麼樣,也沒比我的小蝴蝶還重要吧!」

  莫情兒不明就裡的眨了眨眼。「小蝴蝶,什麼是小蝴蝶?」

  冥舞可憐兮兮的嘟著嘴。「『小蝴蝶』是我替我的紙鳶取的名字,可是現在我的小蝴蝶已經拋下我不管一個人走了。」

  莫情兒被她的天真言語逗得失笑。「好了、好了,快別成天想著玩了,今天可是你出嫁的日子,瞧瞧你,都還沒打扮呢,娘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可是大嫂,我真的不想嫁呀!」

  「哦?」莫情兒停頓了下,接著認真的望著她。「聽娘說你這次成親的對象,是你爹生前的一個世交的兒子,是不是?」

  她歎了口氣。「是呀,叫尉斌豪。」

  「可你們不是處得不錯嗎?」

  冥舞懊惱的朝天翻了個白眼。「那是前幾年娘和大哥帶著我,到廣州去探望尉伯伯,因為爹生前和他交情很好,所以到現在我們兩家都還有往來。那時斌豪哥哥很疼我,我也很喜歡他這個大哥,怎麼知道一趟回來,娘就把我許給了他。」

  莫情兒噗哧一笑。「你沒把人家看在眼裡,人家可是認定你了。」

  冥舞急得直跳腳。「可我真的只把他當哥哥一般看待,他怎麼能誤解得這麼離譜,我對他可是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

  「可人家不這麼想呀!」

  冥舞急得都快哭了。「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她瞬間垮下臉。「大嫂,你的意思是要我嫁過去羅!」

  莫情兒認真的看著她。「小舞,這門親事既已應允,就很難再改變了,我看你還是認命的嫁過去吧。」

  莫情兒拍拍她的手。「先回房再說吧!」

  知道一切已無法挽救,冥舞垮著一張臉無助的跟在莫情兒身後。

  ***

  回到房內後,莫情兒示意冥舞坐在椅上,開始細心的替她梳起發來。

  見她如此,冥舞不安的拉扯著她的手臂。「大嫂,難道我非嫁不可嗎?」

  莫情兒蹙起黛眉柔聲道:「小舞,你想想看,我們冥府在北京城裡是有名望的人家,他們尉府在廣州可也是無人不曉的望族,倘若你真悔婚,你要我們兩家的顏面往哪兒放?」

  冥舞一聽簡直有如青天霹靂。「照你這麼說,豈不是連轉圜的餘地也沒有?」

  莫情兒拍拍她的肩膀,試探道:「難道你真不喜歡他?」

  冥舞著急得哭喪著一張臉。「我當然喜歡斌豪哥哥,可是這種喜歡卻不是那種喜歡呀,你要我如何能和一個不愛的人共度一生呢?」

  莫情兒抿了抿嘴,跟著在一旁坐了下來。「我知道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但你也知道,如果你悔婚的話,娘會有什麼反應吧!」

  「肯定是氣死了。」

  「那就對啦!所以說你還能拒絕這樁親事嗎?」

  「大嫂……」冥舞可憐兮兮的拉起莫情兒的手,仍舊不放棄地說著:「你是曾經愛過的人,你也應該知道,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痛苦的事,如果真的硬要把我和斌豪哥哥湊成一對的話,我們兩個都不會好過的。」

  「這……」

  見她已有些動搖,冥舞繼續哀求道:「如果說你已經和大哥相愛了,偏偏王爺和王爺夫人又自作主張的把你許了另一門親事,你會有何反應?」

  莫情兒皺起眉頭。「這兩件事豈可相提並論?」

  冥舞連忙道:「我知道這兩件事當然不可相提並論,可是結果卻是一樣的呀,到頭來一定是兩邊都痛苦的吧!」

  「可是……」

  「大嫂,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否則我會死得很慘的。」

  莫情兒瞠大眼。「有那麼嚴重?」

  她趕緊用力的點點頭。「當然、當然。你想想看,不但不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卻還要和一個不愛的人共度餘生,怎麼會快樂呢?」

  莫情兒搖頭歎笑。「問題是你並沒有相愛的人呀!」

  冥舞愣了半晌,接著惱羞成怒的嚷嚷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嫁就是了,如果你們堅持要我嫁的話,我就離開這個家。」

  莫情兒驚愕的望著她。「那怎麼行?」

  冥舞放軟音調,柔聲懇求道:「所以大嫂你一定要幫我,你也不希望我離開這裡吧!那你就一定得幫我。」

  莫情兒看了她好半晌,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嫁,要真嫁過去,怕你也是不會幸福的。」

  「那麼大嫂,你是答應幫我羅?」

  莫情兒笑了笑。「你狠話都說出口了,我還能不幫你嗎?」

  冥舞一聽,開心的歡呼著:「萬歲、萬歲!我就知道大嫂最好了,你一定會幫我的,大嫂,小舞好愛你哦!」

  莫情兒不由得笑了。「你呀,就是這張小嘴甜。」

  冥舞早已等不及的衝向莫情兒。「大嫂,你趕快告訴我,你要怎麼幫我呢?尉府的花轎都已經來迎娶了,再不快就來不及了。」

  莫情兒轉了轉眼珠子,然後對著冥舞咬起了耳朵來。

  冥舞越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張得越大,最後一朵興奮的笑靨爬上了她完美的唇角邊。及至聽完,冥舞擡起頭,開心的直拍手。「大嫂,你這個計劃實在太好了,如果能成功的話,小舞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莫情兒笑了笑,突然皺起眉來。「可要是讓你大哥知道了這個主意是我出的,他肯定會很生氣的。」

  冥舞搖頭笑道:「才不會呢!大哥那麼愛你,就算真知道了幕後主使者是你,他也絕對捨不得罵你一句的。」

第1章(2)

  就在兩人開心的嘻笑之際,一抹身影緩緩步入房內,在見到她後,莫情兒連忙止住笑,上前攙扶住侯宛儀。

  「娘。」

  「怎麼樣,小舞打扮好了嗎?」

  「這……」

  一見到冥舞,剛進房的侯宛儀立刻驚駭的瞪大了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居然還沒打扮好?」

  侯宛儀不明就裡的看著冥舞。「你是怎麼搞的,離吉時已剩沒幾個時辰了,你還脂粉未施,你是不打算嫁了嗎?」

  冥舞張嘴衝動的想說出口,瞥見莫情兒傳來的警告眼神,她才不情願的按捺了下來。「女兒沒有。」

  「沒有怎麼還沒打扮好?」

  莫情兒連忙站出來說道:「是這樣子的,小舞是想到這一趟嫁至廣州,路途遙遠,捨不得與您分開,所以想著想著就難過了起來,也才會忘了打扮。」

  侯宛儀一聽,不禁放柔了表情。「是這樣子呀。」

  冥舞走上前,不捨的握住侯宛儀的手。「是呀,娘,小舞真的好捨不得您哦!那廣州實在太遠了,小舞不想離開您呀!」

  想起母女兩人今後的分離,侯宛儀也不由得老淚縱橫。「娘可也是非常捨不得,你今日嫁至廣州,我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

  冥舞乘機道:「既然娘捨不得小舞,那小舞就不要嫁了。」

  侯宛儀擦擦眼淚駁斥道:「你說的這是什麼傻話?你已經十八歲了,是該出嫁了,總不能在娘的身邊待一輩子吧!」

  冥舞嚷嚷道:「小舞願意呀!」

  「你願意娘可不願意,娘怎麼能耽誤你的一生?」

  「可是娘……」

  「好了,別再說那些孩子氣的話了。情兒呀!你趕快來幫小舞打扮、打扮,花轎已經在外頭等著,可不能誤了時辰呀!」

  莫情兒偷偷向冥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輕舉妄動,然後轉向侯宛儀。「娘放心,情兒會好好幫小舞打扮的。」

  侯宛儀欣慰的點了點頭,不禁又掉下淚來。「小舞呀,你從小嬌生慣養慣了,嫁到了夫家,可得把驕縱的性子改一改,好好的伺候公婆,知道嗎?」

  冥舞不禁紅了眼眶。「娘……」

  「我的小舞呀……」

  看著娘傷心難過的模樣,冥舞不禁跟著掉下了愧疚的眼淚。倘若娘要是知道自己將要進行的計劃,會是多麼樣傷透她的心的話,對自己的疼愛只怕也將轉變成憤怒與責罵了吧!上天保佑呀!希望這次她能全身而退。

  ***

  匆匆裝扮好後,在眾人的不捨下,冥舞緩緩步上了花轎。

  拭去心疼不捨的淚,侯宛儀轉身,向遠從廣州親自前來迎娶冥舞的尉斌豪殷殷叮囑:「斌豪呀,我把我最寶貝的女兒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的疼愛她呀!」

  身著新郎倌服的尉斌豪堅定的道:「您放心,我會用我的生命去疼惜她的。」

  趁他們兩人談話之際,莫情兒連忙走向花轎。

  一見到她,冥舞急得都冒汗了。「大嫂,你可千萬別忘記呀,我的一生就操縱在你的手裡了,你一定得救我呀!」

  莫情兒趕緊安撫道:「別著急,我自有分寸。」

  冥舞感激得握緊她的手。「大嫂,你放心,要是事後娘真怪罪下來,我也會說這是我的主意,不會讓你挨罵的。」

  莫情兒歎了口氣,「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呀!」

  「那你擔心的是什麼?」

  莫情兒尚來不及把自己的憂慮說出口,一旁的冥昊已走過來環住她的腰。

  「別捨不得了,小舞雖然嫁到廣州,可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莫情兒尷尬的笑了笑。「是呀!」

  冥昊接著轉向冥舞。「小舞,你現在即將嫁為人妻了,可別再成天想著玩,你將來要學的事可還多著呢!」

  「小舞知道,大哥你就別擔心了。」

  「好了,別再耽擱,時辰也差不多了,上路吧。」

  此時,迎親的隊伍立刻擡起花轎,飛揚熱鬧的鼓吹聲跟著傳來,冥舞掀起轎簾,就只見侯宛儀難過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捨的哭著。

  放下簾子後,在一陣叫喊聲中,隊伍浩浩蕩蕩的上了路,往廣州出發。

  約莫一刻鐘後,冥舞重新掀起簾子,才發現他們已經出北京城了,一抹得逞的笑爬上她美麗的嘴角,腦子裡不禁又想起了傷心的侯宛儀。

  娘,您別難過呀!小舞很快的就會回到您的身邊。

  一想起莫情兒的計謀,她真的太佩服大嫂的足智多謀了。等她上路後,大嫂會派一群人在山郊處來場精心策劃的搶劫奪財記,到時再以尉斌豪不會武功,保護不了她為由退了這門親事,這樣不就一舉兩得、皆大歡喜了嗎?

  正當她得意的竊笑之際,耳邊傳來了一陣嘶叫威嚇聲,她不覺瞠大了眼。

  這大嫂的手腳也太快了吧!轎子不過才剛離開北京城外進了山郊,怎麼她派來的人那麼快就出現了?沒來得及思考,耳邊又傳來一陣恫嚇吶喊聲。

  「想活命的話,就把所有的錢財留下,包括轎子裡的新娘。大爺們不會為難你們的,趕快逃命去吧!」

  一陣尖叫求饒聲中,冥舞感覺轎子被人硬生生地拋下,她驚慌的尖叫了聲,接著便痛苦的撫著被摔疼了的臀部。

  扯下頭上的頭巾與鳳冠後,她氣呼呼的步出了花轎。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呀!一點規矩也不懂,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一點小事也辦不好,小心你們……」話還沒說完,冥舞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住了。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眼前遠從廣州前來迎娶她的尉斌豪,被一群手持大斧的粗暴男子給用刀抵住脖子,逼真的模樣差點嚇壞了她。

  沒讓她有思考反應的時間,那數名山賊已飛快的用繩索將她捆綁起來,同時邪笑著朝一旁絲毫不會拳腳功夫的尉斌豪撂下狠話:「回去告訴冥昊,如果他不希望這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出事的話,就叫他把前一陣子抓來的山賊全放了,要不然的話嘛……嘿嘿嘿,他這個妹子就給我們大當家當押寨夫人好了。」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冥舞簡直被這樣一個突發狀況嚇傻了。

  她慌亂的抵抗著。「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呀!」

  「小舞。」尉斌豪著急的看著正努力抵抗的冥舞,卻完全無計可施。

  眼見掙脫不得,冥舞害怕的對著尉斌豪求救:「斌豪哥哥,你快救救我呀,我不想被抓去當山賊的押寨夫人呀!斌豪哥哥……」

  「廢話少說,走吧!」

  「我不要、我不要呀!」

  被囚住的冥舞絕望的望著馬車外那愈見渺小的尉斌豪,整個心全亂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她和大嫂想出來的那個戲碼都還沒上演,她就先被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山賊給擄去了?誰來救救她、救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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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24:20

第2章(1)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呀!」

  趕了好幾天的路,發現自己被帶到了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冥舞早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他們顯然是抵達了目的地,一下了轎後,她立刻瘋狂的抵抗起來。

  「你們到底把我捉到這裡來幹嘛,我是冥舞,是堂堂北京城裡赫赫有名的冥昊將軍的妹妹,你們快放了我呀!」

  數名山賊回到山寨後,二話不說,便將頑強抵抗的冥舞毫不客氣的揪進大廳裡。

  「哎喲,好痛哦!」

  揉著被摔疼了的臀,冥舞委屈的擡起頭,眸子裡蓄滿了屈辱的淚。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若不放了我,肯定會沒有好下場的,快放了我呀!」

  山賊何大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向一旁的夥伴。「去把大當家請出來,讓他看看我們捉了什麼人回來。」

  蘇木爽快道:「我這就去。」

  害怕的瑟縮在角落邊,冥舞早嚇壞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捉到這裡來?我和你們又無冤無仇,我求你們好心的放了我、放了我吧!」

  「無冤無仇?」另一名山賊葛長山不懷好意的對著她詭笑出聲。

  「你是和我們無冤無仇,可你大哥和我們結下的梁子可大了。」

  冥舞皺起眉。「我大哥?」

  「沒錯。你大哥先前派了一大堆的官兵圍剿我們的巢穴,捉了我們四位當家及不少的同伴,好在我們大當家命大,逃出了地牢,可你大哥卻逼得我們躲到了崖山來。」

  冥舞完全有聽沒有懂。「這跟你們把我捉來有什麼關係?」

  何大詭笑道:「當然有關係了,因為我們要拿你來換回我們所有的同伴。」

  冥舞一聽,瞬間倒抽口氣。「你們怎麼能這麼做?你們是山賊、是專搶百姓錢財的壞蛋,我大哥捉你們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居然還不知悔改?」

  脾氣向來暴躁的何大不悅地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知道些什麼?小心我把你的舌頭割了當下酒菜吃。」

  冥舞氣得握緊拳頭。「你……」

  「我怎麼樣?他奶奶的,再吵我一刀劈了你。」

  蓄著大鬍子的葛長山連忙道:「我們先別自作主張,等大當家來了再交給他處理。」

  聽完他的話,冥舞向來壓不住的任性脾氣猛地就上來了。

  「你們是什麼東西,我可是個堂堂將軍府裡的千金,你們居然敢這樣當著我的面,就決定要如何處置我,你那個大當家算哪根蔥啊!」

  何大火爆的瞪著她。「你居然敢對我們大當家不敬,看我不一刀把你宰了才怪。」

  見他舉著把大刀氣沖沖的便朝自己撲來,冥舞嚇得大叫一聲,驚慌的直往後退,卻一個不備,硬生生的撞進了身後的一堵肉牆裡。

  「啊……」腳下一個踉蹌,她慌亂的在空中揮舞著手腳,以為自己就要跌下去了,卻在此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穩穩的將她攬入自己懷裡,讓她免於受傷。

  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冥舞緩緩擡起頭來,目光正好對上一雙前所未見的詭譎綠眸裡。

  天!這個人居然有著一雙和外國人一般美麗的綠眸。

  她的視線跟著往下移轉,更被他懾人的臉龐震撼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僅有著一雙她所見過最美的眼睛,他奪人呼吸的臉孔,也是她前所未見的邪佞與俊美。

  她眨了眨眼,緩緩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失禮了。

  冥舞連忙垂下眼瞼,美麗的小臉上已羞澀的泛起一陣醉人的紅暈。

  早在她打量著他的同時,任武雲已飛快的將她驚人的美烙印在心頭了,而在沒人發現到的情況下,向來冷硬堅凝的心竟泛起一陣漣漪。

  他連忙將視線調離那似乎已在不經意間牽動他心神的小臉,然後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團混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見到他,脾氣暴躁的何大立刻變得恭敬有禮。

  「大當家,她是我們去北京城外給捉回來的,有了她,我們就不怕冥昊不放人了。」

  任武雲敏銳的揚起眉。「她是誰?」

  「她是冥昊的妹妹,我們打聽了好久才得知她在今天出嫁,打算嫁到廣州去,所以我們便在路上埋伏,三兩下就把她捉了回來。」

  一旁的蘇木也得意地邀起功來。「可不是嗎?大當家,我們現在握有冥舞這張牌,就不怕冥昊他不放了我們的同伴。」

  明瞭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任武雲猛地沈下了臉。

  「誰要你們這麼做的?」

  意識出他的怒氣,眾人面面相覷著。

  「大當家……」

  「誰要你們這麼做的?」

  見他發怒,蓄著大鬍子的葛長山囁嚅道:「我們以為這麼做,大當家的會很高興,畢竟你不是一直希望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嗎?」

  任武雲陰邪的綠眸緩緩的轉向他。「我有要你們這麼做嗎?」

  「是沒有。可是……」

  他冷冷地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任武雲一句話才剛落下,所有的人便嚇得噤聲不語。

  他來回地看著眾人,語氣冷淡地道:「雖然我們是山賊,但我先前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做出任何不法的勾當來嗎?今天為了救人,你們居然把人家的妹妹給擄來,我說的話你們是不是全當耳邊風了,啊?」

  何大趕緊道:「我們不敢。」

  「不敢?如果你們真不敢,為什麼未經我同意便貿然行動?」

  蘇木情急地道:「大當家,你別生氣呀,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跟我們生氣,我們也只是一心想著趕快救出同伴而已呀!」

  見他怒氣有稍稍緩和的跡象,葛長山緊接著道:「那大當家,要不然我們把她放了算了,你覺得怎麼樣?」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全騷動起來。

  「把她放了?這怎麼行,我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給捉過來的,如果放了她,我們豈不是連和冥昊談判的籌碼也沒有了?」

  「可是……」

  「不行,我不贊成。」

  「那要怎麼辦?」

  「算了,還是交給大當家處置吧。」

  眼見所有的人全滿懷期盼的看向他,任武雲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先是掃了眾人一眼,然後目光停在一臉驚懼害怕的冥舞身上。

  蘇木忍不住道:「大當家,或許我們這次真的做錯了,可是救人要緊,你如果答應放了她,我們拿什麼要挾冥昊放人?」

  「是呀,大當家,你要三思而後行呀!」

  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冥舞整個人早亂了。

  「我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捉了我對你們也沒有好處,你們何不放了我呢?」

  任武雲皺著眉,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明知道該放了她,可她驚為天人的美麗臉龐卻已然深深的烙印在他腦海裡了。

  他咬了咬牙,最後決定道:「把她關進柴房裡。」

  聽完任武雲所做的決定,所有的人全開心的歡呼著。

  「大當家英明、大當家英明呀!」

  「我不要,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呀!」

  見她不聽話,何大氣沖沖的走近她。「你再吵我就賞你一個耳光,你沒聽見我們大當家的話嗎?認命的待在這裡吧,你是逃不掉的。」

  知道她嚇壞了,任武雲驀地沈下臉。「何大,注意你的言行舉止,雖然我們把她擄了來,但我不許你們任何人傷她一根寒毛,聽見了沒?」

  何大悻悻然的聳了個肩。「知道了,大當家,我們不會傷害她的。」

  「帶下去吧!」

  憤恨的瞪視著任武雲,冥舞發了狂似的揮舞著手腳。

  「你可惡、你好可惡,你不放了我,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任武雲臉色猛地鐵青。「把她帶下去。」

  「是。」

  「你好可怕、你是壞蛋,我恨你、我恨你。」

  直到冥舞的吶喊聲漸漸消失,他才轉過身,冷然著一張臉離去。

  被關進了柴房裡,冥舞是越想越火大。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是誰呀!

  想她堂堂一個將軍府裡的千金,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一群山賊給捉到了這裡來,這群人也未免太膽大妄為了吧!

  可惡!

  她用力的踹了門一腳,氣惱得咒罵出聲:

  「你們這些山賊實在太可惡了,你們的眼中還有王法嗎?我勸你們最好趕快放了我,否則我大哥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見沒人理會她,她著急的倚在窗邊呼叫著:「喂!你們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呀,我要你們馬上放了我,你們聽見了沒?」

第2章(2)

  終於,門外傳來了一聲怒吼:

  「吵什麼吵,你要進了來就別再妄想著要出去了,我們這裡可是崖山耶!豈是那麼容易就把你給放了的。」

  冥舞氣呼呼的叉起腰。「你這個王八蛋,你說什麼,我聽你在放屁,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不放了……」

  「下輩子吧!」

  冥舞猛地愣住了。「你……」

  「想出去呀,可以,等你大哥把我們的人給放了,我就馬上放你出來,至於現在嘛……你就別再癡心妄想了,安分的待在裡頭吧!」

  「你說什麼……」

  冥舞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一陣腳步離去的聲音。

  「喂,你別走、別走呀!」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她既火又惱地又踹了門板一腳。

  「你們個個都是混球,大混球,你們沒有人性、沒有良心,這樣犯法的事也做得出來,你們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連連咒罵了一大串後,卻始終沒有人理會她,冥舞喊得累了、無力了,虛軟的癱在牆上喘著氣,可心裡仍越想越不平衡。

  就在此時門被打了開來,一名年齡和她相仿的少女手捧著飯菜走了進來。

  「喊了那麼久,你肯定渴了、也餓了吧!」

  冥舞連忙縮起身子,眼珠子骨碌碌的看著她。「你是誰?」

  少女咧嘴笑了笑,親切的關上門走近她。

  「我是山寨裡人稱『大鬍子』的葛長山的女兒,你可以叫我小喜兒,寨裡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冥舞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你來這裡做什麼?」

  「給你送點兒吃的來呀!」她將飯菜擺在一旁的稻草堆上。

  「來,山寨裡都是一些比較簡陋的食物,你就勉強湊和著吃吧!」

  看出她並無惡意後,冥舞總算放鬆了戒備。「我請你去向你們那個誰求情好不好?請他好心的放了我,我被你們捉來這裡,我的家人會很擔心的。」

  小喜兒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你不肯,是不是?」

  小喜兒為難的看著她。「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沒有那個權力,山寨裡所有的一切全是大當家在主事的,我沒有資格這麼做,而且我也不能背叛我的家人。」

  「可是你們這樣擅自把我囚禁起來是犯法的呀!」

  「這……」

  冥舞著急的哀求著:「就當是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應該能夠想像我現在的害怕與無助吧,那麼你還能如此見死不救嗎?」

  「她當然能。」

  小喜兒還來不及說話,一道森冷的聲音已自她身後響起,冥舞一轉過身,就看見那個有著一雙邪佞綠眸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冷睇著她。

  一見到他,冥舞的火氣更為高張。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這樣自以為是的把我囚禁在這裡,你不知道這是犯法的、會被抓進大牢裡的嗎?」

  任武雲環起手臂,淡淡的打量著她。「那又怎麼樣?」

  冥舞嚇住了。「那又怎麼樣?你居然敢對我說出這樣一句可惡的話來!」

  「我為什麼不行?」

  「你……」

  任武雲瞇起眼,欣賞著她盛怒中卻依舊美得驚人的臉龐。

  「我想你最好記住一點,這裡可不是什麼北京城,這裡是崖山,是我的地盤,你如果不想受苦的話,就最好聽話一點,我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冥舞倒抽口氣。「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如果我說是呢?」

  她氣憤的握緊雙拳。「你敢?」

  「想試試?」

  「你……」

  要不是感受到一旁的小喜兒緊張的拉扯著她的衣角,阻止她說出更多挑釁的話,她一定當場和他破口大罵起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她勉強壓下怒火,咬牙切齒的道:「你什麼時候放了我?」

  「我有說過要放了你嗎?」

  「可是你剛剛……」

  任武雲倚在門邊,饒富興味的打量著她。「我剛剛的確說過了把你擄來不是我的意思,但不可否認的,你的確是我和冥昊談判的一張王牌。」

  冥舞大驚。「你的意思是?」

  他揚起眉。「你不會真的不懂吧!」

  愣了好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冥舞強壓下的怒火又猛地衝了上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大哥捉了你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你們是山賊呀,難不成還要讓你們逍遙法外不成?」

  任武雲眼帶嘲諷的看著她。「你說再多也沒用的,我已經決定了。」

  冥舞憤怒的咬著牙,感覺怒火越見高張。「你怎麼可以用我來要挾我大哥?你快放了我,要不然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認為我可能放了你嗎?」

  冥舞瞠大眼愣住了。「你真的不肯放了我?」

  「如果放了你,我拿什麼和你大哥談判?」

  冥舞憤怒的衝上前捶打著他。「你這個可惡的狗東西,居然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大哥,你簡直無恥至極。」

  任武雲猛地沈下臉,冷冷的捏緊她纖細的手腕。

  「從沒有人說過我卑鄙無恥。」

  冥舞痛呼,可還是不願向他求饒。「難道不是,你利用我要挾我大哥,這樣的手段還不夠卑鄙無恥嗎?」

  任武雲的臉瞬間鐵青。「你說夠了沒?」

  「還沒,我偏要說,你不僅卑鄙無恥,你還可惡混蛋、王八差勁……」

  一個猛辣的巴掌犀利的落在冥舞的臉上,成功地止住她成串的咒罵,卻也激出了她體內的委屈與不馴。

  撫著熱辣辣的雙頰,冥舞不敢置信的愣住了。「你居然敢打我?」

  任武雲陰沈的瞪視著她。「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冥舞眨了眨眼,委屈的淚水懸掛在眼角邊。「從小到大連我娘都捨不得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這麼說,你的確太欠教訓了。」

  「你說什麼?」

  任武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往門邊走去。

  「廢話少說。你現在可不是人人崇敬的千金,在我這裡,你只是一個俘虜、一個交換品,你最好別再妄想脫逃。」

  「你……」

  冥舞氣憤的想追上去咒罵,卻讓小喜兒給阻止了。

  「我看你就先安分的待在這裡吧,大當家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你是別想離開這裡了。」

  「你說什麼?」冥舞無法置信的瞪著她。

  「你居然叫我安分的待在這裡別再想著脫逃,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出去呀!」

  憤怒的合上門板,眼淚不爭氣地滴出她的眼眶,隨後她趕緊拭去,深吸了口氣。

  她就不信她逃不出這裡,等著看吧!

  任武雲,她總有一天一定要逃出這裡。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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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1-9 23:25:47

第3章(1)

        被囚禁在柴房裡三天,冥舞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要如何才能逃脫。

  這三天來,只有小喜兒會照三餐送飯菜來給她,偶爾會留下來陪她閒聊幾句。其餘的時間她就一直被關在柴房裡,哪兒也去不得,卻也更逼出了她非離開這裡的決心。

  這裡的人實在太過分了,根本完全把她當成了個俘虜般看待,除了和她接觸的小喜兒之外,沒有人拿好臉色給她看過,好像把她當成了殺父仇人似的,這簡直氣壞了冥舞。

  明明是他們自己不對,現在倒好,把所有的錯全怪到了她的頭上,簡直欺人太甚嘛!

  她氣呼呼的坐在牆角邊,苦思著脫逃之道。

  她已經決定了,這裡她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如果她再不趕快離開這裡的話,她肯定會被他們給逼瘋。

  可是……

  冥舞煩惱的站起身,沿著牆踱著方步。

  她要怎麼樣才能順利的逃出去呢?

  這個柴房她已經仔細的檢查過,可她發現這裡破雖破,但卻堅固得滴水不漏,看來她要想從這裡溜出去怕是難上加難了。

  唉,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正當她煩惱之際,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響,冥舞趕緊乖乖的坐下,知道是小喜兒送午飯來給她了。

  果不其然,小喜兒端著飯菜笑著走了進來。

  「小舞,用飯吧。」

  見到是她,冥舞不滿的情緒稍稍緩和了點。「是你呀。」

  「你好像不是很高興,怎麼了?」

  冥舞悶悶不樂的擡起頭。「你明知道我在煩什麼。」

  聽見她的話,小喜兒皺起眉。「你還在想著逃出去嗎?」

  冥舞激動的望著她。「我怎麼能不想,是你們擅自把我捉來這裡,難道我就真要眼睜睜的任你們為所欲為嗎?」

  小喜兒歎了口氣。「我們沒有要做什麼,只是想藉由你救回我們的同伴罷了。」

  「可是你們是山賊,這麼做就是不對的呀!」

  「小舞……」

  冥舞可憐兮兮地抓住她的手哀求著。「小喜兒,我求你好心的放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待在這裡。」

  小喜兒為難的看著她。「不行呀!」

  「為什麼不行?」

  「小舞,你明知道……」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冥舞憤怒的站起身,臉上閃爍著激動的神情。

  「我只知道你們未經我同意,便強自將我擄來了這裡,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是會被關進地牢的?」

  「我當然知道。」

  冥舞滿懷希望的衝向她。「那你就放了我,好不好?」

  小喜兒咬了咬牙,既為難又無力。「你知道我不能放了你的,如果我放了你,我豈不是成了山寨裡的罪人了?」

  冥舞的心猛地一冷。「你的意思是不肯放我了?」

  小喜兒趕緊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的,這裡的人都很好,只要你大哥放了我們的同伴,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冥舞氣惱的跺著腳。「我不要、我不要嘛!」

  「小舞……」

  「你們憑什麼把我囚禁在這裡?」冥舞憤怒的質問著她。

  「你說啊,憑什麼?你們被我大哥捉起來本來就是應該的事,不是嗎?」

  小喜兒幾乎被冥舞的無理取鬧搞昏了頭。「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沒有權利把你囚禁在這裡,可是我們也只是想要救出自己的同伴呀!」

  「所以你們就能這樣對我?」

  小喜兒懊惱的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小舞,我們不要再討論這些了好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在為難我呀。」

  「我……」

  「我知道你想回去,可我真的不能放了你,我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苦衷。」

  冥舞愣了一下,接著苦澀的笑了。「對不起,以前的我不是這樣咄咄逼人的,實在是因為我太想離開這裡了,我的心裡好害怕,所以才會這樣的,你別介意。」

  小喜兒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存心要為難我,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別放在心上,來,趕快吃吧!否則菜要冷了。」

  冥舞點點頭。「嗯。」

  小喜兒拍拍她的肩膀,然後站起身,跟著掏出懷裡的鑰匙。「你慢慢吃,我得走了,我還有事要忙呢!」

  在見到她拿在手裡的鑰匙後,冥舞的雙眼驀地一亮,跟著靈機一動,一個計劃正飛快的在腦子裡成形。

  她急忙低下頭,掩去眸子裡的光芒,不動聲色地道:「小喜兒,你今天晚上把飯菜端過來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這……」

  冥舞趕緊哀求道:「你就過來陪我吃飯嘛!否則我會悶死的。」

  小喜兒想了想,最後笑著點點頭。「好,我晚上就過來陪你一道用餐。」

  冥舞大喜。「那真是太好了。」

  「那你趕快吃吧,我出去了。」

  「好。」

  見她重新將門上了鎖離去後,冥舞放下碗筷,跟著得意的笑了。

  嘿嘿!她今晚非離開這裡不可。

  ***

  傍晚酉時左右,小喜兒再度捧著飯菜進入柴房。

  「小舞,我來了。」

  一見到她,冥舞立刻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你今天有些晚哦,害我等得好急……啊,不是,是好擔心,怎麼啦?」

  小喜兒將兩份飯菜放在一旁的小椅上,然後將門鎖上。

  「沒什麼,只是今天的事比較多,所以忙得比較晚。」

  「哦?」

  她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已經和朱大娘說過了,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用飯,可能會聊得晚一點,朱大娘說沒關係。」

  冥舞好奇的擡起頭來。「朱大娘?她是誰呀?」

  「喔,朱大娘是火伯伯的妻子,也是寨裡負責煮飯的廚娘。」

  冥舞更不懂了。「火伯伯又是誰?」

  小喜兒輕笑出聲。「就是何大呀,你記得嗎?就是那個動不動就發脾氣、一發起脾氣來就不停罵粗話的那一個,記得沒?」

  冥舞總算有點印象了。「是他呀!」

  她笑著點頭。「是呀,因為他很容易就生氣,所以大家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火伯伯』,你說是不是很貼切?」

  這句話冥舞倒是認同得不得了。「何止貼切,簡直還名副其實呢!你就不知道我剛被捉來的那一天被他罵得多慘。」

  「是嗎?」

  「可不是!簡直是凶得不得了。」

  小喜兒呵呵一笑。「其實火伯伯的性子就是這樣,可是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很好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小喜兒的這句話,冥舞可就不敢苟同。「是嗎?」

  「是呀!那是因為你和他們不熟,等你和他們混熟了,你們一定能相處得很好的。」

  冥舞皺皺鼻子。「我可不敢想。」

  小喜兒不禁淺笑了聲。「別這樣嘛!你不要排斥寨裡的人,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很好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這麼覺得。」

  冥舞不由得歎了口氣。「不是我排斥他們,而是他們排斥我呀,你瞧我都到這裡幾天了,他們個個還是對我板了個臉。」

  「那是因為大家以為你老想著要脫逃,自然就對你起了戒心。」

  冥舞心一慌,連忙著急地道:「我現在可沒再想著要逃走了哦!」

  小喜兒笑了笑。「那很好呀!」

第3章(2)

  見沒被起疑心,她定了定心後再道:「可是他們還是不肯打開心胸接納我,否則也不會老把我關在柴房裡。」

  「這……」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見她埋頭吃飯不說話,冥舞乘機道:「你現在知道我早已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你是不是可以求你們那個大當家不要再把我囚禁在柴房裡了?」

  小喜兒皺起眉。「有點困難耶!」

  「有困難,為什麼?」

  咽進嘴裡的飯菜後,她小聲地道:「我們大當家的脾氣你那天也見識到了,說真格的,他的性子,別說是你,就連寨裡的兄弟可也是怎麼也拿不準。有時候他一個高興,什麼話都好說;可要是一個不悅,我們可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冥舞瞠大眼。「他有那麼可怕呀!」

  「不是可怕,是難以掌握。」

  「可怕跟難以掌握還不是一樣,反正都是同樣的不好相處,不是嗎?」

  小喜兒歉疚的看著她。「所以呀!你的這個希望怕是沒望了。」

  「是嗎?」

  兩人又談談笑笑了一番後,小喜兒將碗筷收好,然後端著餐盤站了起身。「我得走了,已經和你聊了好久的話,我明天再來看你。」

  眼見時機到了,冥舞不動聲色地往身後摸出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道:「好,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

  趁著她轉身之際,冥舞舉起棍子一把就往她的後腦勺劈去,見她悶哼了聲倒地後,冥舞膽戰心驚的走了過去。

  見她真的昏過去了,冥舞反倒後悔起來。

  要命!她一心只顧著逃跑,卻忘了要控制下手的力道,這一棍劈下去,也不曉得重不重,會不會把她給劈死?

  她著急的上前察看,見她後腦勺沒出血,也還有氣,她總算安心的籲了口氣。

  仔細的將昏過去的小喜兒攙靠在牆上後,她連忙往她懷裡翻找,找呀找的,終於讓她找著了那把鑰匙。

  太好了,她今晚終於可以離開這裡。

  開心的看著手裡的鑰匙,她小心的注意著門外的情形,可她又怕現在一出去馬上就讓他們給發現,到時她豈不是連逃都不用了?

  想了想後,她重新將門合上。

  看樣子,她只有等天黑了。

  ***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眼見所有的房子全熄了燈,冥舞小心翼翼的步出柴房,依循著記憶躡手躡腳的往一旁的矮院走去。

  出了矮院後,四處淨是陌生的長廊與道路,她慌張的走入其中一條長廊,可卻找不到出口,她開始緊張的到處亂竄著,可走來走去就是走不出去,嚇得她不由得慌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呀!所有的房子看來看去都一模一樣,所有的長廊看來看去也都一樣,他們根本是存心不讓她逃出這裡的嘛!

  不行!

  她吸了口氣,跟著握緊拳頭。

  今晚的機會可以說是她誤打誤撞來的,如果她不想辦法逃出去的話,只怕她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逃出去了。

  想起這群山賊的可怕,更想起那個邪魅男人的可怕,她不禁鼓起了勇氣。

  是呀!她今晚一定得逃出這裡,否則要真再被他們給逮著,到時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撫著狂跳不已的心,她開始冷靜的思考著,想著哪條路是她走過了的,哪條路又是沒走過的,打算理出一點頭緒來。

  感覺自己不再那麼緊張後,她謹慎的朝左邊的院子走去,然後穿過了一大片矮房子,在這期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順利的越過了矮房子後,她終於得以安心的籲了口氣。

  看樣子,她似乎已經離開山寨,來到山寨之外了。

  有了信心後,她開始小心而謹慎的沿著道路走著,可還是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就生怕一個大意,把所有的山賊全給引了出來,那還得了呀!

  想著、想著,她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說她逃不出這裡,現在她不就輕而易舉的逃出來了嗎?

  還有那個可惡的山賊頭子,居然甩了她一巴掌,等回到北京城後,她一定要叫大哥把他們全部捉起來,好報那一掌之仇。

  就在她以為自己順利的逃出賊窩、正得意的竊笑之際,一道刺目的光線驀地照射在她臉上,她不由得摀住了眼睛。

  天哪!她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她立刻提起裙擺拔腿就跑。

  天上的神仙呀,她已經好不容易逃到這裡來了,你們不能如此狠心,又把她帶回那個可怕的地方去呀,否則她肯定會被折磨死的。

  她不要、她不要再回去呀!

  冥舞慌亂的往前方跑著,一個不小心,被地上的小石子給絆了一跤,摔得她四腳朝天。

  「哎喲,好痛哦!」

  撫著被磨破了皮的手肘,冥舞驚慌的淚怎麼也止不住,不停的滾出她的眼眶,她忍痛撐起身子拔腿又跑。

  此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喝令:「別跑了,你逃不掉的,快停下來吧!」

  冥舞氣惱的大吼:「我不要,我為什麼要停下來?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要離開你們這裡所有的人,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

  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脅迫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別再掙扎了,你逃不出這裡的。」

  一個驚慌,冥舞硬生生的又摔了一跤。

  她傷心的伏在地上痛哭著。「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了我,我和你們又無冤無仇,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了我,為什麼?」

  「你認為你逃得掉嗎?」

  冥舞猛地擡頭,就見那個擁有著一雙綠眸的主人,此刻正冷血無情的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狼狽。

  冥舞倒抽口氣,害怕的直往後退。「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呀!」

  黑暗中,那雙綠眸似乎更顯陰沈邪魅。

  「想逃?」

  冥舞一個戰慄,提起裙擺轉身又跑,可她跑了不過幾步,一雙剛硬的手臂已自身後迅速的將她抱了起來。

  「你真的很不聰明。」

  望著他那雙邪佞冷魅的綠眸,冥舞不由得絕望了。

  完了,她再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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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27:14

第4章(1)

  被揪回大廳後,任武雲毫不客氣的鬆開手,冷眼看著懷裡的冥舞硬生生的跌下地去。

  撫摸著疼痛不已的身軀,冥舞噙著眼淚,憤恨的瞪視著站在她面前的任武雲。

  「你好可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討回你加諸在我身上的屈辱。」

  「就憑你?」

  冥舞握緊雙拳怒視著他。「你不僅可惡,你還好可恨,你為什麼不肯放了我,我根本沒有得罪你呀!」

  任武雲坐在大椅上,居高臨下的冷睇著她。「我記得我已經告訴過你原因了。」

  「就因為我是冥昊的妹妹?」

  「沒錯。」

  冥舞倒抽口氣,氣惱的站起身。「你這個人到底講不講理,你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卻還可惡的把我囚禁在你這個鳥不生蛋的山寨裡,你簡直混蛋至極。」

  一旁的何大聽了,不悅的怒斥出聲:「你這是什麼態度,居然敢對我們大當家說出如此不敬的話來,簡直該死。」

  冥舞氣沖沖的回嘴:「你才該死呢!」

  「你……」

  任武雲揮揮手,打斷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

  「夠了,我現在是在審判你的脫逃之罪,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

  冥舞愣了一下,接著緩緩的轉過頭來。「你剛才說你在做什麼?」

  「審你的脫逃之罪。」

  「審我的脫逃之罪?」冥舞眨眨眼,接著大笑出聲。「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是官老爺嗎?憑什麼有資格審我,更何況我又沒錯。」

  任武雲的視線緊緊的鎖住她,然後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官老爺,但這裡是崖山,是我在當家主事的,我就有資格審問你。」

  冥舞冷哼了聲,「笑話,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你怎麼可以這樣就審問我?」

  任武雲危險的瞇起眼。「你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別笑死人了,我當然沒錯,我哪裡有錯呀?」

  「那被你打昏的小喜兒呢?」

  冥舞猛地震了一下,驚愕的瞠大眼。「小喜兒?」

  任武雲鎖住她的眼,冷淡地道:「你為了脫逃,不惜心狠手辣的敲昏了小喜兒,難道你還認為自己沒有錯嗎?」

  冥舞著急地道:「我承認我的確不該把她打昏沒錯,可我下手的力道很輕的,輕輕敲那一下,她總不至於翹辮子吧!」

  「是不至於。不過……你既然到了我這裡,就應該遵守我的規矩。」

  冥舞氣惱的大叫:「我又不是你的人,為什麼要遵守你的規矩?」

  任武雲邪魅的綠眸猛地變黯。「你不是我的人?」

  她一臉氣憤。「沒錯,我又不是你的人,你沒有資格審問我,更也沒有資格要我遵守你那個什麼狗屁倒竈的爛規矩。」

  一抹邪笑緩緩爬上他邪氣的臉龐。「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成了我的人,我就有資格決定你的一切了?」

  冥舞驚愕的瞪大眼,沒聽出他話語底下真正的涵義。「你別笑死人了,我才不會笨得去當你的手下,我可不想成了個人人喊打的山賊。」

  他有趣的挑起眉。「你似乎會錯意了。」

  冥舞傻了眼。「會錯意?我是怎麼會錯意啦,哎呀,不管我到底是不是會錯意了,反正你就是沒有資格傷我分毫就對了。」

  「我沒有資格?」

  冥舞得意道:「沒錯。」

  「很好。來人啊,把鞭子拿過來。」

  冥舞一聽,著急的直往後退。「鞭子,你拿鞭子幹嘛?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哦!你要是對我動粗,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任武雲噙著抹笑,陰沈的瞅著她。「你犯了寨裡的規矩,自當得受罰。」

  「犯規,我哪有犯規呀?」

  一旁的蘇木忍不住道:「你把小喜兒打傷了,而且還妄想脫逃,光是這兩項罪名,我們大當家就可以把你給宰了。」

  冥舞急得都快哭了。「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對我動用私刑?」

  何大越聽,火氣越大。「他奶奶的。大當家,這娘兒們實在欠揍,我看乾脆把她抓來給大當家你當押寨夫人算了,等到她成了大當家你的人,她就不敢再如此囂張了。」

  冥舞驚恐的倒退數步。「你說什麼?」

  蘇木對這個提議甚是認同。「何大說的沒錯,這個娘兒們實在太囂張了,如果讓她成為大當家的人,起碼可以消消她張狂的氣焰。」

  冥舞氣呼呼的瞪視著他們。「喂,你們兩個老傢夥別給我亂說話呀,什麼成為他的人?這是一輩子也不可能的事。」

  何大火爆的揚起拳頭。「我看你這娘兒們實在太不識相,當我們大當家的人是看得起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冥舞氣得差點吐血。「你自己才給臉不要臉呢!你們擅自把我抓來這裡已經很過分了,現在居然還自作主張的要把我送給他,你們是瘋了不成!」

  何大一臉鐵青。「我今天要不教訓你,我就不叫何大。」

  「你敢!」

  「你。」

  任武雲冷冷的擡起手,制止兩人的劍拔弩張。「你們鬧夠了沒?」

  何大不甘心的鬆了拳頭,可一雙怒眼仍氣沖沖的瞪視著冥舞。

  「大當家,你就不知道這臭娘兒們實在太糟糕了,不教訓不行。」

  「我知道該怎麼做。」

  「大當家的意思是……」

  他緩緩擡起頭,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驚慌的冥舞。「我就採了你們的意見。」

  冥舞一聽,驚駭不已。「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木得意的朝她賊笑著。「當然是把你抓來當押寨夫人啦!嘿嘿嘿,從今以後我就不信你還不服服帖帖。」

  他的話有如一記青天霹靂,轟得她頭昏腦脹、措手不及。

  「我不要、我才不要呢!」

  任武雲沈下臉。「把她帶到我房裡去。」

  「是。」

  冥舞慌亂的想要逃,可還是被硬生生的架住。

  「我不要、我不要呀!」

  ***

第4章(2)

  被帶到任武雲的房裡後,她被狠狠的拋到了床上。

  何大不懷好意的看著她。「臭娘兒們,你等著準備成為我們大當家的人吧!我包管你到了明天早上,馬上就溫馴得像只小綿羊了。」

  曖昧的賊笑了聲,跟著關上門走了出去。

  聽出了話裡的暗示,冥舞嚇得趕緊跳下床,氣惱的咒罵著。

  天哪!事情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天上的神仙,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她這樣苦口婆心的祈求著、拜託著,沒想到你們還是狠心的把她送回到這裡,這下她穩死的啦!

  怎麼辦、怎麼辦呢?

  她著急的想開門出去,可卻發現門被反鎖了,嚇得她差點眼淚四處飛濺。

  完了,她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拉不開門,她連忙跑向另一邊的窗子,卻悲哀的發現窗子外是一大片池塘,最糟的是,她不會遊泳呀!

  她不要,她不要變成山賊婆子。

  正當她哭哭啼啼的哀歎之際,門在此時被打開來,任武雲踏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

  一見到他,冥舞嚇得退到了牆角邊。「你別過來哦!」

  合上身後的門,他從容的環起手臂瞅著她問:「如果我偏要過去呢?」

  「如果你偏要過來的話……」她緊張的四處看了看,突然抽起一旁的畫軸舉在胸前。「如果你真要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

  他嘲諷的挑起眉。「就憑你手上的小小畫軸?」

  冥舞害怕的嚥了口口水,緊張的往旁邊挪動著。「我警告你別對我亂來哦!我可是堂堂將軍府裡的千金,你沒有資格碰我。」

  他冷笑著。「你待會兒就知道我有沒有資格。」

  冥舞尖叫一聲:「不要!」

  「由不得你。」

  她飛快的往門口奔逃而去,可是任武雲長手一抄,輕而易舉地將掙扎不休的她攬進了懷裡,一抹邪笑跟著掛上他的嘴邊。

  「我說過了,你逃不掉的。」

  冥舞驚駭的瞠大眼。「你別亂來呀!」

  他一個揚眉,將她拋到了床上。「你倒是很清楚我要怎麼對你『亂來』嘛!」

  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冥舞撥開散落在眼前的髮絲,驚慌地道:「我根本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求你就放了我吧!」

  他帶著抹邪笑,勢在必得的走向她。「你要我放了你?」

  冥舞連忙往後退。「站住,你別再過來了,我警告你,你不許再過來了,要不然的話,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任武雲站在床邊,瞅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她。「別再搬出你大哥的名號,你不知道你越提到他,只會讓我更想征服你嗎?」

  「你說什麼?」

  他饒富興味的撇弄著唇角。

  「別再擺出一臉害怕無辜的模樣了,今晚你逃不掉的,我會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押寨夫人。」

  冥舞抓緊胸口。「你不能侵犯我呀!」

  「我倒想領教看看。」

  這次,沒讓她有反駁的機會,他粗魯的一把撕裂她胸前的衣襟,冥舞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得尖叫出聲,他順勢低頭封住她的唇。

  「你,放……」

  冥舞氣憤的捶打著他,可他完全不為所動,輕鬆的將她扭動的雙手定在頭上,更加霸道的吮吻著她柔嫩的唇瓣。

  「你……可惡……」

  她突然用力的咬向他的唇,然後舉起腳狠狠的踢向他的腹部,見他悶哼了聲,她趕緊趁此機會跳下床去。

  舔了下沁血的唇角,一抹風暴襲上他邪魅的綠眸裡。

  「他們說的沒錯,你的確太欠教訓了。」

  「你別過來、別過來呀!」

  見他的眸子裡泛起一抹嗜血的神色,冥舞嚇得往門口跑去,但他快手一抄,將她揪了回來,同時無情的扯下她貼身的肚兜。

  「啊,不要呀……」

  冥舞哭喊出聲,張手想掩住赤裸的身軀。

  他冷冷的看著她無助的模樣,然後將她抱上桌面,噙著抹邪笑,張手覆住她裸露的雙峰。

  「你放手呀!」

  她慌得想扯開他厚顏無恥的大手,卻被他張狂的眼神嚇壞了,驚訝地發現他正曖昧的搓弄著她敏感的乳峰,她完全嚇慌了。

  「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行呀!」

  「誰說我不行?」

  沒理會她的掙扎,他逕自邪惡的捧起她挺立的乳峰搓揉著,接著不由得歎了口氣,深深為她的銷魂感到著迷。

  「天!你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誘人。」

  羞澀的聽著他的淫邪浪語,冥舞激動的扭動著身體,試著掙脫他的箍制,但他一個邪笑,乘機褪下她的底褲。

  他狂野的舉動引發了她的激烈反抗與掙扎,她驚懼的閃躲著他的狼吻,卻悲哀的發現在他的掠奪下,她身上已然一絲不掛。

  待渴望平息,他一個翻身,將她攬入自己懷裡,唇角邊跟著泛起一抹邪佞的笑。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任武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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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28:22

第5章(1)

  隔天早上一醒過來,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後,冥舞是既羞且怒。

  她拉開被褥,迅速穿戴起衣物。

  她昨晚到底在幹什麼呀?她是堂堂將軍府裡的千金,而他是那個把她擄到這裡來的可惡山賊,她怎麼能夠臣服在他的懷裡?

  一想起自己昨夜像個蕩婦般,無恥的躺在任武雲懷裡忘情的申吟著,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她好氣、好恨哪!

  那個可惡的混蛋怎麼能夠逼迫她至此,居然還……居然還強要了她的清白,她豈不是無顏見任何人了?

  穿戴好繡花鞋,她站起身走沒幾步,門就在此時被推了開來。

  「走得這麼快,急著去哪嗎?」

  一看見他,冥舞滿腹的怒火登時被引爆出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實在太可惡了,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卻還該死的強要了我,你簡直不是人。」

  任武雲挑起眉,唇邊掛著抹無賴的笑。「你確定昨天是一場強迫?」

  冥舞快氣瘋了。「當然是你強迫我的,難不成你還不承認?」

  「如果昨晚真是我強迫你的,為什麼你卻叫得像個蕩婦一樣?」

  冥舞驀地一羞,惱羞成怒。「不準你這麼說我,我沒有、我才沒有,是你逼我的,一切都是你強迫我的。」

  任武雲從容的看著她。「是不是我強迫你的,你自己心裡有數。」

  「你……」

  他擡起手制止她。「我來不是要跟你吵架的。」

  冥舞憤怒的瞪著他。「那你來做什麼?」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從今以後我也不怕你再逃跑,今天開始,你可以自由的在寨裡出入行走,沒有人會阻止你。」

  冥舞冷諷道:「這是用我的身體換來的報酬嗎?」

  他饒富興味的揚起眉。「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你……」

  他優閒的欣賞著她盛怒中的美麗臉龐。

  「是你自己先這麼說的,我只不過是順著你的話接下去而已,難道我有錯嗎?」

  冥舞氣沖沖的環起手臂。「你沒錯,你當然沒錯,你可是山寨裡的當家,我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哪敢說你有錯?」

  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經過一夜,你果然變聰明、也變乖了。」

  「你說什麼?」

  他挑釁的撇弄著唇角。「要是早知道這招有效,我或許早該聽從手下的意見,早點把你收來當押寨夫人的。」

  冥舞氣憤的倒抽口氣。「我不是你的押寨夫人。」

  「怎麼,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還不承認呀!」

  冥舞氣惱的瞪著他,雖然想朝他破口大罵,可卻反駁不了他的話。

  「還有,雖然我已經允許你在寨裡自由出入,可是你最好從此打消逃跑的念頭,否則你應該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吧。」

  聽出他話語裡的威脅,她雖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裡是你的地盤,我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

  「你知道最好,我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願意配合,我不會故意刁難你的,你也可以好好的住在這裡。」

  冥舞不禁擔心了起來。「直到什麼時候?」

  他穩穩的迎上她的視線。「直到你大哥放了我的人為止。到那個時候,我會放你下山,絕不再囚禁你。」

  聽著他篤定的話,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可她企圖漠視。

  「話可是你說的,你最好說到做到。」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完,他轉身離開。

  看著任武雲毫無留戀的背影,冥舞不禁失神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等到大哥把他的同伴給放了,到時他自然也會放她走,可那個時候的她還會捨得離開這裡嗎?

  一意識到竄進自己腦門的想法,她立刻慌亂的甩甩頭。

  天啊!她怎麼能有這樣的念頭,她本來就不喜歡待在這裡的,天天巴不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怎麼還會捨不下他呢?

  不會的,她不會的。

  在心裡不斷的這麼告訴自己後,她也跟著走出了房間。

  至於她到底會不會嘛……也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

  離開房間後,她本想找個人問問小喜兒住的地方,可走著走著,卻走到了竈房裡。

  雖然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存心的,可只要一想起昨夜為了逃跑,不惜拿棍子劈了小喜兒一下,她就後悔自責得不得了。

  想到小喜兒對自己的好,她更是愧疚萬分。

  昨夜的她肯定是鬼迷心竅了,居然做得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來;現在她只想趕快到小喜兒面前道歉、懺悔,求她原諒自己。

  進了竈房後,她好奇的東張西望著,驀地,一個人影迅速竄到她眼前,嚇了她好大一跳。

  「姑娘,你找誰呀?」

  順了順氣後,冥舞尷尬的看著面前的婦人。「對不起,我是……」

  「你是那個被擄到這裡來的冥姑娘,是吧!」

  冥舞迷惑的瞠大眼。「你怎麼知道?」

  婦人笑了笑,跟著從一旁的大甕裡舀了瓢水。

  「這寨裡的上上下下哪一個不認識你呀!老老小小全都知道你是我們寨裡的兄弟給抓回來的。」

  冥舞愣了下。「是嗎?」

  沒讓她有時間反應過來,婦人已一把將她拉了進來,按在板凳上。「我正要去找你呢,你來了正好。」

  「你找我?」

  婦人端出一盤飯菜放在她的面前。

  「剛才大當家才到竈房裡,吩咐我弄些飯菜去給你吃,可他前腳才走,你後腳就來了。」

  冥舞聽後,驚訝不已。「他要你端飯菜到房裡給我?」

  「是呀!怎麼,很奇怪嗎?」

  「不,一點也不奇怪。」

  不奇怪才怪咧!那個混球明明是可怕又冷血得要命,先前還可惡的賞了她一巴掌,現在卻突然發起慈悲心來了,居然要人端飯菜到房裡給她享用!

  像是看出冥舞的想法,婦人坐在她身旁道:「其實我們大當家人很好的,雖然有時是冷漠了點,可他從沒虧待過我們,總是想盡辦法要讓我們過得舒適些,他真的是個好人。」

  冥舞不以為然的皺皺鼻子,然後轉移話題。「對了,我還沒請教你貴姓大名呢!」

  婦人笑道:「我是何大的老婆,人家都叫我朱大娘。」

  冥舞瞠大眼。「原來你就是朱大娘啊,小喜兒跟我提過你哦!」

  「哦?」

  「她說你是個很好的人,不管對誰都很親切,不過我就搞不懂了,像你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嫁給那樣一個不可理喻的人呢?」

  朱大娘呵呵直笑。「你肯定和何大有過節吧!」

  冥舞不悅的哼了聲,「不是我和他有過節,是他自己根本不喜歡我,每次見了我,不是破口大罵便是惡言相向,我真不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他了。」

  「那肯定是你對大當家的態度太過惡劣所造成的。」

  冥舞簡直佩服得不得了。「你怎麼又猜中啦!你實在太厲害了。」

  朱大娘笑臉吟吟的看著她。「不是我厲害,是因為何大向來最敬重大當家的,只要誰對大當家不敬,他就拿對方當仇人看。」

  「為什麼?」

  「因為大當家幾年前救過他,當時要不是大當家的,可能何大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從那以後,他就對大當家敬佩尊敬得不得了。」

  冥舞不由得嘀咕了聲:「想不到那混球居然還會救人,真是看不出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其實大當家是個非常有責任感及領導能力的人,所以我們這些人也才會那麼心甘情願的跟著大當家。」

  「可是……」

  「可是你還是討厭他是吧!」

第5章(2)

  冥舞愣了一下,跟著懊惱的低下頭。「其實老實說,我也不是非常的討厭他,只是……」

  「只是他不肯放你走,是不是?」

  談到這,冥舞就有氣了。「可不是,他明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可卻縱容他的手下把我擄了過來,而且還把我拘留在這裡,你不認為他很可惡嗎?」

  朱大娘笑道:「大當家也是為了想救出我們的人才這麼做的呀!」

  冥舞噘起了嘴。「你和他是同一陣線上的人,你當然幫他說話。」

  「不是我替他說話,這麼說好了,如果換作是你,你的同伴被人給抓走了,你是不是想盡辦法也要救他出來?」

  冥舞遲疑了一下,「這……」

  「既然如此,你還能怪我們大當家嗎?」

  「可是……」

  朱大娘再道:「雖然把你擄來是過分了點,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呀!而且我們這裡也沒有任何人虧待你,你又何必急著離開呢?」

  冥舞蹙起黛眉。「話是沒錯,可我終究不屬於這裡,也不曉得你們到底打算囚禁我到何時,我會有逃跑的念頭也是正常的吧。」

  「那你現在還會想著要離開這裡嗎?」

  她的話不由得讓冥舞大大的愣住了。

  是呀,現在的她還會急著想要離開這裡嗎?答案好像已經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朱大娘拍拍她的手,也不強迫她。「好了,別想了,你就好好的在這裡吃飯吧!你現在已經是大當家的人,沒有人會再為難你的。」

  她的這句話像把利刃,不偏不倚的刺進了她毫無準備的心。

  天哪!她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雖然不願承認,可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呀,以後的她該怎麼辦呢?

  望著滿桌豐盈的菜餚,卻引不起冥舞任何的食慾。

  ***

  離開竈房,依循朱大娘的指示來到小喜兒的房門口後,冥舞的腦子裡仍舊想著剛才朱大娘所說的那一番話。

  天哪!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抑鬱的甩去心裡那股不斷衝擊著她的煩惱後,她歎了口氣,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

  進了房門後,一見到躺在床上,頭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小喜兒,冥舞愧疚的衝上前去。

  「小喜兒。」

  一見是她,小喜兒開心的漾起了抹微笑。

  「小舞,是你呀,你來看我我好高興哦!來,快到這兒來坐。」

  見她對自己非但毫不生氣,反而還親切的請她坐,冥舞更是自責得恨不得有個地洞好鑽。

  「我把你打破頭,你難道一點也不怪我嗎?」

  小喜兒撐起身子靠躺在枕頭上,笑臉吟吟的握住她的手。「我怎麼會怪你,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你只是太想回去了,所以才會對我動手的,不是嗎?」

  看著她腫得像個饅頭似的傷口,她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喜兒安慰的緊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我從沒怪過你呀。」

  冥舞難過的看著她。「就是這樣我才更過意不去呀,我不僅把你打破了頭,還狠心的把你一個人丟在柴房裡,不管你的死活,我真的是太可惡了,簡直可惡千倍、可惡萬倍。」

  小喜兒被她自責的模樣逗得噗哧一笑,「好了,你就別再自責了,別這樣嘛,笑一個給我看。」

  冥舞不禁笑了。「我好高興你沒生氣,先前我還怕得不敢進來呢。」

  「怕我生氣呀?」

  「是呀!我把你打破了頭,我以為你一定會生好大的氣,不然也肯定會臭罵我一頓,沒想到你不僅不生氣,還反過來安慰我,我實在太驚訝了。」

  「不然你是把我當成母老虎了嗎?見了你就罵、抓了你就打。」

  冥舞轉了轉眼珠子,然後笑了。「我才不敢這麼想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現在豈不是沒有辦法站在你面前了?」

  「是呀,所以呀,你就別再自責來、自責去的了,我們都別放在心上,好嗎?」

  冥舞點了點頭,趕緊道:「你現在頭還會痛嗎?」

  「不會呀。」

  冥舞狐疑的皺起眉。「是嗎?可是為什麼你的頭包紮成那麼大,好像很嚴重似的?」

  小喜兒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是我爹啦!我的後腦勺只不過腫了個包,他就一副以為我好像被打得多麼嚴重似的,結果就把我包成這副德行了。」

  冥舞籲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呀,剛進來看見你的模樣,可把我嚇了好大一跳,還真以為我的手勁真如此大,把你給打成了這個樣子。」

  小喜兒淺笑了聲。「只要以後你不再想著逃跑,那我的這點傷,可說是值得了。」

  聽她這麼說,冥舞後悔的低下頭。「我真氣自己當初不聽你的話,其實我根本不應該溜的,你也就不會被我打破頭了。」

  小喜兒搖搖頭。「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是呀,雖然我們是山賊,做的都是一些違法的勾當,可我們只搶那些不義之財,貧窮人家的錢財我們可是分文不取的呢。」

  「是嗎?」

  「你別不信呀,我說的是真的,這規矩是我們大當家和其他四位當家訂下來的,他們個個都是有所擔當的好漢子哦!」

  冥舞好奇的瞠大眼。「那其他四個人呢?」

  小喜兒歎了口氣。「自然是被你大哥捉進監牢裡去羅!我們五個當家的個個都稱得上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可現在卻少了四個。」

  冥舞懊惱地道:「你別把他們說得如此神呀,他們可是山賊耶!」

  小喜兒為她的死腦筋感到無奈。「你別以偏概全嘛,山賊裡面也是有好的呀。」

  「可能嗎?」

  小喜兒用力的點點頭。「當然可能啦!像我們五位當家就是。就拿我們大當家來說好了,他不僅長相俊俏,可也是很足智多謀的哦!」

  一提到他,昨夜兩人親熱的情景不由得掠過她的腦海,她驀地紅了臉。

  「你怎麼啦,怎麼突然臉那麼紅?」

  冥舞尷尬的低下頭避開她詢問的目光。「沒有,沒什麼啦!」

  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後,小喜兒突然轉移話題。「小舞,等我傷好了,陪我四處去玩好嗎?寨裡根本沒有和我同年齡的女孩兒,不是比我小好多,就是比我大好多,都沒有人可以好好的跟我一起玩、一起聊天。現在幸虧你來了,請你別再想著要離開這裡好嗎?」

  冥舞為難的皺起眉。「這……」

  「你不肯呀!」

  「不是我不肯,只是……」

  小喜兒趕緊拉起她的手哀求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陪我嘛,否則我一個人在寨裡真的好孤單呀!」

  「可是我……」

  「好嘛!就當是我求你,好不好?」

  不忍拒絕她,冥舞當下點點頭,橫下心道:「好,我答應你,我不再想著離開這裡,我會好好陪你的。」

  小喜兒開心的抱住她。「哇!好棒哦!」

  雖是答應了她,可冥舞卻不禁陷入了沈思。

  天哪!現在的情形到底是怎麼樣,她已經完全無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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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29:44

第6章(1)

  在看過小喜兒後,冥舞的心是更茫然了。

  先前的她是那麼堅決的想要離開這裡,遠離那個似乎能主宰她一切的可怕男人,可她現在的想法卻似乎完全改觀了。

  朱大娘和小喜兒她們說的沒錯,雖然說在這一次的擄人事件上她是無辜的,可他們會把她擄來也是基於救人心切呀!她真能因此而怪罪於他們嗎?

  而且……

  雖然說這裡的一切令她害怕,可他們也的確沒有傷害過她不是嗎?

  倘若換個角度來看,假設換成了她是他們,為了救出所有的同伴,或許她也可能會因而犯下這種錯誤的呀!

  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似乎就不該一味的譴責他們了。

  冥舞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支著下巴想著心事。

  從她被擄到這裡來,算算日子也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娘肯定急死了吧。好不容易盼到自個兒的女兒成親嫁人了,沒想到卻被山賊擄了去,現在娘一定難過死了。

  想著想著,她不由得歎了口氣,滿心苦惱。

  難道現在的她就只能坐以待斃,完全沒有方法可想了嗎?

  正當她苦惱的想著心事之際,葛長山拎著一根大木棍氣沖沖的朝她走來,見著他,冥舞立刻站了起來。

  「葛伯伯。」

  蓄著大鬍子的葛長山狂怒的瞪視著她。「別叫得那麼好聽,我今天是來找你算帳的。」

  冥舞迷惘的眨了眨眼。「算帳?你要找我算什麼帳呀?」

  他憤怒得破口大罵:「少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你把小喜兒的頭打破了,你說,這件事你要怎麼解決?」

  冥舞一聽,愧疚的低下頭。「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呀,我知道你肯定非常的生氣,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別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把一切推得一乾二淨,我女兒那麼好心的天天送飯菜去給你吃,結果你居然心狠手辣的把她打破了頭,現在還想推卸責任?」

  冥舞著急道:「我沒有推卸責任呀,我剛剛已經去向小喜兒道過歉了……」

  「你以為道歉就能了事,你把我們當作什麼了,我們很好欺負嗎?」

  冥舞連忙揮揮手。「我從沒這麼想過呀。」

  「廢話少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處理?」冥舞愣了一下,然後趕緊道:「你放心,小喜兒養傷的這一段日子裡,我會好好的照顧她的,她的活兒我也可以幫她做。」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

  冥舞傻了眼。「還不夠呀。好,在我待在這裡的這段期間,小喜兒的工作全部由我來負責,這樣總行了吧!」

  葛長山不懷好意的看著她。「你真以為這樣就足以彌補你的過錯嗎?我沒那麼容易就放過你,我要你以眼還眼。」

  冥舞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

  「你怎麼對待我女兒的,今天我就怎麼對待你。」

  冥舞大驚。「什麼?」

  「少給我擺出一副驚訝慌張的神情來,你現在知道害怕了,那當初你下手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想小喜兒呢?」

  冥舞早嚇得手足無措。「葛伯伯,我知道你惜女心切,你很氣我傷了小喜兒,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原諒你?」

  「是呀,我在這裡向你賠不是,跟你道歉,我現在也好後悔、好後悔,後悔得不得了、自責得不得了,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葛長山怒道:「不行!小喜兒是我最寶貝的女兒,小喜兒的娘死得早,所以我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今天她卻被你打成了這個樣子,我一定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葛伯伯……」

  「別叫我,我跟你非親非故,你不必在這個時候攀關係。」

  冥舞委屈不已。「我並沒有想要和你攀關係,會這麼叫你是因為你是我的長輩,而且我真的對打傷小喜兒的事感到很抱歉,可我下手真的不重呀!」

  葛長山氣沖沖的握起她的手。「好,既然你不肯認錯,我就找大當家來評評理。」

  冥舞急著掙開他。「葛伯伯,你別這樣呀!」

  「廢話少說!走。」

  ***

  來到大廳後,葛長山把冥舞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大當家,今天你一定要為我主持個公道。」

  他們的闖入,驚動了正在廳裡討論事情的任武雲與何大及蘇木,他們紛紛擡起頭來,對這一幕感到納悶。

  「公道?」

  任武雲的視線轉向跌坐在地上的冥舞後才轉了回來。「你要我替你主持什麼公道?」

  葛長山怒火沖天地道:「這個臭娘兒們打破了小喜兒的頭,如今小喜兒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她居然還一點悔改之心也沒有。」

  冥舞慌張的搖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呀!」

  葛長山氣沖沖的瞪著她。「你還想狡辯?」

  跌坐在地上的冥舞狼狽的站了起來,簡直無辜極了。

  「打傷小喜兒我也覺得好抱歉,可我已經說過了,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我管你是不是存心的,你傷了小喜兒就得付出代價。」

  任武雲緩緩擡起眼。「你要她付什麼代價?」

  想到小喜兒,葛長山就不捨得很。「她打破小喜兒的頭,現在我也要打破她的頭,一人一次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坐在椅子上的蘇木聽了後,訝異得不得了。「我說大鬍子呀,她只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你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脾氣向來火爆的何大也不免說道:「是呀,大鬍子,雖然說這臭丫頭我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但她畢竟年紀尚小,你就原諒她吧!」

  聽見好友的話,葛長山氣得兩顆眼珠子都快噴火了。「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大鬍子,你別那麼激動嘛,我想她應該不是故意傷小喜兒的,我看她也沒那個膽,你何不放過她呢?」

  「而且要真的被你那一棍給打下去,她豈不是馬上升天了?」

  葛長山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你們居然集體幫她說話,你們還算是我的好朋友嗎?」

  見他如此霸道、講不聽,蘇木可為難得很。「我們不是幫她說話,而是你這性子呀,總是那麼急躁衝動,真的得改一改了。」

  「你們兩個有種再說一次!」

  「大鬍子呀……」

  他氣得失去了理智。「今天任誰說情都沒有用,反正我一定要替小喜兒討回一個公道就對了,你們別再說了。」

  見他如此堅決,冥舞歉疚的走近他。「葛伯伯,如果我向你道歉還是無法消除你心裡的怒火的話,那你就打吧!是我先打傷小喜兒的,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這可是你說的哦!」

  「是。」

  「好,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厚長的木棍舉了起來,一句森冷的聲音在此時傳來:

  「住手!」

  任武雲鐵青著臉,冷冷的瞅著葛長山。「你還有把我這個大當家放在眼裡嗎?沒問過我的同意,當著我的面就敢動起手來了。」

  「大當家,是這個臭丫頭……」

  「住口!今天有我在這裡,就不許你對她動手。」

  見大當家如此護著那個丫頭,葛長山很是不平。「大當家,我一向敬重你,認為你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但你今天居然為這樣一個陌生的丫頭說話,我實在太失望了。」

  任武雲沈下臉。「她不是陌生的丫頭,她是我任武雲的人。」

  「什麼?」

  他這一番堅定的話不由得讓冥舞震撼住了。

  一股暖流竄過她的胸口,她激動得擡起頭來。

  「謝謝你這樣替我說話、維護著我,可是是我自己不對在先的,你就讓他動手吧!」

  任武雲憤怒的瞪著她。「你曉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第6章(2)

  冥舞轉頭看向一旁怒火飛熾的葛長山。「我當然曉得,雖然你們不該把我擄來,可我更不該為了逃跑而打傷小喜兒,我也好內疚,你就別阻止他,讓他動手吧!這樣我會覺得好過一點兒,不會再那麼愧疚了。」

  「你……」

  葛長山火大的拿起棍子。「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成全你。」

  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就見他舉起手裡的棍子揮向冥舞,冥舞認命的閉上眼,電光火石間,一個身影飛快的護住冥舞,替她承受了那致命的一擊。

  「大當家……」

  聽見眾人的叫喊聲、棍子落地的鏗鏘聲,冥舞猛地睜開眼,才發現受傷的不是自己。

  她困惑的低下頭,驚駭的看著地上一臉慘白的任武雲。

  「我的天哪!」

  她驚呼一聲,震撼得呆住了。

  見大當家替她承受了那一棍,何大等人全部嚇住了。

  葛長山一臉悔恨的跪在地上。「大當家,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要打的人是那個臭丫頭呀!你怎麼突然衝了過來呢?」

  藉由眾人的扶持,任武雲踉蹌的站了起身,臉上淨是一片慘白。

  「好了,人你也打了、仇也報了,你可以消消氣了吧!」

  「大當家……」

  任武雲甩甩頭,昏眩的撫著額際。「我沒事,我先回房休息一下,還有,今後我不許你們再有任何人為難她,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也就是你們的主子,知道嗎?」

  「大當家……」

  看著他堅決的背影,眾人全愣住了。

  回過神來,冥舞趕緊追了上去。

  ***

  跟著他回房後,冥舞合上房門,手足無措的看著斜靠在床邊的任武雲。

  「為什麼?」

  他張開緊閉的眼,淡淡的道:「什麼為什麼?」

  冥舞胸口一緊,激動的向前走了幾步。「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那一棍,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的呀!為什麼呢?」

  「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聽了他的話,冥舞是既激動又震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你大可以不必這麼做的呀!」

  「我不認為我做了什麼。」

  她緊緊的抓緊胸前的衣襟,顫抖地道:「可你剛剛的那一番話……」

  「如果我不這麼做,還會有人繼續找你麻煩的。」

  冥舞愣住了。「原來你是為了我……」

  「雖然我向來不允許他們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勾當來,但他們的本質裡,仍有著山賊原有的暴戾與狂焰,我這麼做也等於是在替他們的未來鋪路,並不全然是為了你。」

  「可是……」

  「如果你來是為了表示你的感激,那你可以走了。」

  冥舞著急道:「不是這樣的。」

  「那你來是為了什麼?」

  冥舞慌張的擡起頭來,這才注意到他的樣子不對勁,她驚慌的衝上前去,立刻發現他的後腦勺流了一大片的血。

  「天哪!你流了好多血。」

  任武雲虛弱的閉上眼。「是嗎?」

  見他如此,淚水再也抑止不住,撲簌簌的滾出她的眼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任武雲痛苦的咬著牙。「拜託,你有時間哭還不如趕快找東西替我包紮,我可不想因流血過多而死。」

  冥舞拭去眼淚,趕緊道:「好,你等著,我馬上去找紗布來替你止血。」

  見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房裡亂找一通,他不由得笑了出聲。

  「金創藥和紗布在櫃子的左下方。」

  依循著他的指示,冥舞果然在櫃子裡找到了那些東西,七手八腳地翻出那些急救物品後,她趕緊衝向他。

  「來,你先趴在床上,我才能幫你止血。」

  見他聽話的照辦,她跟著拿起藥箱裡的金創藥和紗布來準備替他上藥,但一看到他佈滿血跡的傷口,淚更是無止境的滑下她的臉頰。

  「天啊!你的傷口好深,你肯定很痛吧!」

  「拜託你別再哭了,趕快動手吧!」

  「喔……好的。」

  拭去眼淚後,她開始小心翼翼的處理起他的傷口,清除掉他頭上的血跡,然後拿起紗布仔細的包紮起來。

  包紮好後,她緊張的看著臉色仍舊慘白的任武雲。「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兒了?」

  「好多了。」

  他咬牙想翻身坐起,嚇得冥舞趕緊阻止他。「你可千萬別亂動呀!你的血好不容易止住了,你要再亂動,血會再冒出來的。」

  任武雲被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弄得沒轍。「我又不是你們女人,這一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可你傷得真的不輕耶!」

  他不由得笑出聲,擡起頭認真的看著她。「我想你心裡或許還很恨我吧!」

  冥舞愣了一下。「我……」

  他擰緊眉,失神的探出手撫著她小小的臉蛋。「原諒我,等你大哥把我的兄弟們放出來後,我一定會遵守諾言放你走的。」

  冥舞猛地一震,幽幽的道:「其實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我已經想通了,這所有的一切我大哥沒有錯,你也沒有錯。若我換作了是你,肯定也會這麼做的。」

  「你真這麼想?」

  「是呀!」

  任武雲深深的看著她,突然衝動的道:「如果你不是冥昊的妹妹、不是將軍府的千金,或許我會自私的把你留在身邊,不讓你回去。」

  冥舞胸口一緊,驚駭的擡起頭來。「你說什麼?」

  他笑了笑,重新閉上眼。「沒什麼。」

  看著他虛弱的模樣,冥舞差點激動得把心裡的話全數說出口,可是就算說了又能改變些什麼,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呀!

  任武雲張開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哀傷的小臉。「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冥舞連忙搖頭。「不要,我要在這裡照顧你。」

  「你說什麼?」

  「我要在這裡照顧你。」

  任武雲驚喜的看著她,不禁愣住了。

  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從這一次的意外後,往前大大的邁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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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31:15

第7章(1)

  任武雲替冥舞挨了一棍的消息,很快地傳遍了整個山寨。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後,任武雲的飲食起居開始由冥舞負責張羅照顧。

  這一日,她像往常一樣到竈房向朱大娘拿任武雲的早膳,就在這時小喜兒匆匆走了進來。

  「小舞。」

  一見是她,冥舞開心的迎上前去。「怎麼,你的傷已經好了嗎?好些天沒見到你了。」

  小喜兒點頭笑道:「是呀!這幾天我爹不準我下床,說什麼得等我頭上的傷全好了,才肯讓我下床走動。」

  冥舞聽後安心了不少。「看你完全好了,我真的好高興,你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你放心,我好得很。」

  冥舞不覺得鬆了口氣。「沒有就好,我還真怕我那一棍把你給打出毛病來了。」

  「沒的事兒。」接著她正色道:「我剛才聽說我爹前些日子要找你替我討回公道,結果大當家替你擋下了那一棍是嗎?」

  提到此,冥舞就內疚得不得了。「是呀!」

  見她承認,小喜兒臉色大變。「我還以為這只是別人在謠傳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我爹實在太過分了。」

  冥舞連忙道:「你別怪你爹,其實本來就是我不對,是我先動手打傷你的,你爹護女心切,會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呀!」

  小喜兒怒道:「什麼人之常情,我爹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冥舞慌張的揮揮手。「你別這麼說呀!」

  「難道不是嗎?你本來就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已經向我道過歉了,沒想到他居然又找上你,結果卻把大當家的頭給打破了,實在太令人生氣了。」

  「小喜兒……」

  「我爹那個人性子就是這麼衝動,氣一上來,怎麼勸都勸不了,可他居然還敢找你算帳,回去我要好好的說說他。」

  冥舞一聽,嚇得擋在她身前。「小喜兒,你別這樣呀,你爹他根本沒錯呀!」

  小喜兒氣呼呼的叉起腰。「他找你麻煩、又把大當家打傷,你還敢說他沒錯?」

  冥舞簡直慌了手腳。「我不是說過了嗎,錯的人是我呀!是我自己不對在先,你爹會想替你出氣也是正常的。」

  「可是……」

  「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算了,好嗎?」

  「算了?」

  冥舞柔聲笑道:「是呀,算了吧!若真要追究責任的話,其實……」

  小喜兒擡起手制止她的話。「小舞,你別一味的把錯往自己身上攬,我們大家都知道,這裡面最無辜的人就屬你了,你根本一點錯也沒有。」

  冥舞歎了口氣。「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也是事實呀!」

  小喜兒仍舊一臉氣沖沖的模樣。「反正就是我爹不對!也不想想已經是幾歲的人了,居然還如此幼稚的跟你一般計較,我一想到就有氣。」

  冥舞不由得噗哧一笑。「你怎麼這麼說,他可是你爹耶!」

  「就是因為他是我爹,我才更不允許他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呀。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思想卻跟個五歲的娃兒沒兩樣,真氣人。」

  冥舞搖頭笑了笑。「別氣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

  「陪我去向你爹陪不是。」

  ***

  來到葛長山的房門外,小喜兒不悅的環起手臂來。

  「小舞,你到底是在幹嘛呀!照理講應該是我爹向你道歉,怎麼會是你來向他道歉,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冥舞笑了笑。「誰向誰道歉還不都是一樣的嗎?」

  「當然不一樣呀!做錯事的人,本來就該向沒做錯事的人道歉;沒做錯事的人,也本來就應該接受做錯事的人的道歉,你這根本是顛倒了嘛!」

  冥舞不禁失笑。「小喜兒,我真的敗給你了。」

  她不悅的皺皺鼻子。「你要進去自己進去,我可不要。」

  「好啦!你就別再生氣了,陪我進去吧。」

  「討厭,我不要嘛!」

  氣沖沖的小喜兒被推進了屋裡,屋內的葛長山一見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立刻開心的咧嘴笑了起來,可是在看到她身後的冥舞時,他馬上板起了臉孔。

  「你來這裡做什麼?」

  小喜兒不滿的叉起腰。「爹,注意一下你自己的態度。」

  蓄著大鬍子的葛長山冷淡的看著冥舞。「對於一個把我女兒打傷的人,我的態度幹嘛要好,我沒找她算帳已經很不錯了。」

  小喜兒聽了後,氣呼呼的走上前去。「爹,你還說沒找人算帳,你先前不就為了小舞把我的頭打傷的事,去找她的麻煩了嗎?」

  他不屑的別開頭。「問題是她又沒怎麼樣。」

  「爹……」

  冥舞趕緊站出來說話。「葛伯伯說得對,的確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小喜兒打傷的,所以我今天專程來向你道歉。」

  葛長山看了她一眼,高傲的哼了聲。「你之前就已經向我道過歉了,而我也說過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小喜兒已是一臉憤怒。「爹,本來就是你自己不對,現在小舞來向你道歉,你居然還不接受,你也未免太大牌了吧!」

  葛長山委屈的看著她。「女兒呀,我是在替你出氣耶!你怎麼反倒說起爹的不是來了?」

  「可是本來就是你……」

  見他們又要吵起來,冥舞趕緊勸阻道:「你們父女倆就別再因為我而傷了彼此的和氣,我來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呀!」

  葛長山不領情道:「那你可以走了。」

  「爹……」

  要不是場面如此尷尬難堪,冥舞還真會被這一對有趣的父女給逗笑了。

  「好了、好了,葛伯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造成的,能不能請你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原諒我了?」

  葛長山哼了哼。「原諒你?」

  見他不領情,小喜兒威脅道:「爹,小舞是誠心誠意來向你道歉的,你要再擺出那副不可一世的臭架子,女兒就不理你了。」

  礙於女兒的威脅,葛長山不情不願的看了冥舞一眼,可還是不願低頭。

  冥舞掩去笑意,正經八百地道:「葛伯伯,你就原諒我吧!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樣對待小喜兒的。」

  「你要是再敢這樣傷害小喜兒,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放心,我不會的。」

  「那還差不多。」

  冥舞乘機道:「那是代表你已經原諒我了?」

第7章(2)

  接收到寶貝女兒傳來的警告眼神,葛長山不情不願地道:「看在我女兒的份上,我就不再和你計較了。」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葛伯伯。」

  葛長山急躁的揮揮手。「好了,好了,道完歉你就走吧!我和我女兒有話要說,你別在這裡礙事。」

  小喜兒皺起眉。「爹……」

  冥舞不禁噗哧一笑。「好好好,我現在馬上出去,不妨礙你們父女倆說話了。」

  走出房門後,她不由得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太好了,所有的一切終於順利解決了。

  ***

  傍晚用完膳後,冥舞來到任武雲房內替他換藥。

  一看見她,他顯得很高興,冥舞也回他一個燦爛的笑。

  「你的傷應該好多了吧!已經好些天了,我瞧你傷口癒合的情形也不錯,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拆紗布了。」

  「這幾天來辛苦你了。」

  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她尷尬的別過頭去躲避他的注視。

  「你別這麼說,你會受傷也是我造成的,我照顧你當然是應該的。」

  見她閃避的模樣,他衝動的握住她的手。「你在躲我。」

  冥舞慌亂的想要掙開他,但小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放。

  「你放開我,別這樣。」

  他定住她的臉,不讓她逃避。「你在怕什麼?」

  她瑟縮了下。「我沒在怕什麼呀!」

  「有,你有。」

  承受不住他熾人的眸子,她緊張的笑了笑。「你知道嗎?小喜兒今天陪我去向葛伯伯道歉,他已經原諒我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

  冥舞猛地一震。「我沒有呀!」

  「還說沒有。」他扳正她的臉,逼她正視著自己。

  「這幾天你一直怪怪的,尤其是見了我,你的反應就特別奇怪。」

  「我……我哪有?你別亂說。」

  「真的沒有?」

  「當然沒有。」

  「很好。」

  他迅速捧起她的臉,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她的唇。

  冥舞嚇了一跳,根本忘了掙扎,只能由著他霸道的親吻自己。

  恢復理智後,她嚇得推開了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任武雲臉色倏變。「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對你?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難道你忘了?需不需要我再次提醒你?」

  冥舞一愣,眼淚跟著撲簌簌地落下。「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任武雲一慌,手忙腳亂的替她擦拭著眼淚。

  「我的天,你別哭了,我最不會哄女人了,你這樣一哭,我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

  冥舞委屈地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對,你這樣說,好像錯的人是我了。」

  任武雲大喊冤枉。「我沒有說你不對呀,我實在不知道我說錯了什麼,拜託你就別再哭了,好,我向你道歉好嗎?求求你別哭了。」

  豈料冥舞一聽,哭得更大聲,令任武雲完全沒轍了。

  「天,你這會兒又為什麼哭了?」

  冥舞抽抽噎噎地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我大哥把你的同伴們捉走,我又害得你被打破了頭,你應該好氣、好氣我的,不是嗎?」

  任武雲歎了口氣,深情的看著她。「因為我就是捨不得呀!」

  冥舞止住哭泣,擡起頭來。「你捨不得什麼?」

  「你。」

  她愣住了。「你捨不得我?」

  他的表情不由得放柔了。「是,早在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被你的美所吸引住了,後來更是無法自拔的沈淪在你的善良與天真裡,我才發現,自己是再也回不了頭。」

  冥舞瞠大眼。「你的意思是……」

  他溫柔的看著她。「你還不明白嗎?」

  「我……」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已悉數被他吞入嘴裡。

  冥舞驚駭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又吻了她,但一思及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她便不由自主的跟著沈淪了。

  吻著她如蜜一般香甜的唇瓣,感受著她全然的給予與臣服,他不禁感到一陣竊喜,更加火熱的吮吻著她。

  翻身離開她的身體,他疲累的將她擁進懷裡。「還好吧!」

  她露出一抹羞澀的笑。「還好。」

  任武雲動容的看著她唇邊的笑,深情款款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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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32:50

第8章(1)

  白雲在空中緩緩的飄著,徐徐微風淡淡的吹過。

  冥舞蹦蹦跳跳的拉著任武雲的手,開心的站在山頂上,往下俯瞰著山下美麗的景致。

  「你瞧,這裡好美哦,我從沒看過這麼美的風景。哇!快看快看,那邊的房子全部變得好小好小了耶,好好玩哦!」

  看著她笑得燦爛的小臉,任武雲不禁看得癡迷了。

  「你真美!」

  感受到他傳來的火熱視線,冥舞羞澀的低下頭去,但他霸道的捧起她的臉,唇邊跟著泛起了抹打趣似的笑意。

  「又想躲我了嗎?」

  冥舞急忙推開他,顯得既羞澀又慌張。「我才沒有躲著你,是你自己老是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任武雲壞壞的揶揄道:「什麼樣奇怪的眼神?」

  「你……討厭啦!」

  他歡愉的仰頭大笑,然後正色道:「這幾天大鬍子沒有再找你的麻煩吧!」

  冥舞趕緊搖搖頭。「沒有沒有,葛伯伯本來就從未找過我的麻煩,你千萬別這麼說,他可是我們的長輩耶!」

  他的綠眸裡有著一絲訝異。「你怎麼替他說起話來了,你忘了他先前找你麻煩,想替小喜兒出氣的事了嗎?」

  「我沒忘呀。可我也說過了嘛,錯在我,我根本沒怪過他。」

  他不覺笑了笑。「你的想法還真令人難以捉摸。」

  冥舞不認同的嘟著嘴。「我的想法才不會令人難以捉摸呢!難以捉摸的人是你,我永遠也猜不出你心裡在想什麼。」

  一抹笑爬上他的唇角。「是嗎?」

  「當然是呀。就像現在,我不知道你唇上的這抹笑代表著什麼意思,是在高興呢,還是在生氣?我完全不瞭解。」

  他笑得更深了。「不瞭解你可以開口問呀。」

  冥舞突然不悅起來。「還說呢!還記得我剛被你的手下捉來這裡的時候,你對我的態度簡直壞得可以,那個時候的我可恨死你了。」

  「哦?」

  她氣呼呼的環起手臂。「當時你還狠狠的賞了我一耳光,你沒忘吧!」

  他突然自身後抱住她,低沈地道:「那現在呢,你還恨我嗎?」

  冥舞賊笑了聲,故意打起啞謎。「現在呀……」

  他緊張的將她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她。「難道你到現在還在恨我嗎?你應該已經很清楚我對你的心意了,不是嗎?」

  冥舞驀地噗哧一笑。「我又沒有說我恨你,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他不禁鬆了口氣,深情的磨蹭著她粉嫩的唇瓣。「我還真怕你到現在仍不諒解我,你應該知道我的情非得已呀!」

  聽他這麼一說,她不由得皺起眉。「難道你就不能別和我大哥斗了嗎?」

  「不是我要和他鬥,是他先捉了我的人。」

  冥舞著急的扯住他的衣袖。「可那是因為你們是山賊呀!我大哥之所以會捉他們,也是他的職責所在,你不能怪他。」

  任武雲看著她道:「我沒有怪他,我只是希望他放了我的人。」

  「那是不可能的。」

  見她生氣,他跟著板起臉孔。「你懷疑你在你家人心目中的份量嗎?放心吧!他們不可能放著你不管的。」

  冥舞猛地大驚。「難道你還在計劃利用我救出你的兄弟嗎?」

  「這不是你一直都知道的嗎?」

  她踉蹌了下,無法置信的愣住了。

  「是呀!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自始至終都知道,可我以為你會為了我而放棄這一切,沒想到你還是執意這麼做。」

  他陰沈的看著她。「我不可能為了你而不顧所有人的生死,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

  任武雲鐵青著臉。「你清醒清醒吧!他們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怎麼可能不顧他們的死活和你雙宿雙飛?」

  冥舞倏地一震。「你說什麼?」

  「小舞……」

  她激動的推開他,連連後退。「你不要叫我、你不要叫我。」

  「小舞,你聽我說……」

  「我什麼都不要聽。」她失望的擡起臉望著他。

  「我真的不懂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明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你為什麼還要繼續錯下去?」

  「小舞……」

  冥舞哀傷的打斷他的話。「我求你醒過來吧!不要再當什麼山賊了,那是違法的呀。如果你願意改過向善的話,我可以向我大哥求情,他會放過你們的。」

  他沈下臉。「我任武雲從不向任何人求饒。」

  「你。」

  他擡起手,神色冷絕。「好了,你不要再勸我了,既然當初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我就絕不會後悔。」

  「可是……」

  冥舞的話尚來不及說完,就見何大神情激動的朝他們跑來。

  「大當家,我總算找到你們了。」

  「什麼事?」

  何大氣喘籲籲地道:「冥昊請人帶來了口信,現在大夥兒正在大廳裡等著你呢!」

  「我馬上就來。」

  他看了冥舞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隨即飛快的別過頭,拋下她獨自離去。

  早在聽到何大的話時,冥舞就大大的震撼住了,她不敢相信她急於逃避的一切,這麼快就來臨了。

  她一個失神,虛軟的跌坐在地上。

  如果大哥真答應他的條件,決定放了所有的山賊來救她,那豈不是表示她待在這裡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長了?

  不,她不要、她不要呀!

  她激動的搖晃著頭,哀傷的哭倒在地上。

  她到底該怎麼做、怎麼做呀……

  ***

  茫然的走回房間後,冥舞呆愣的坐在椅上,思緒早已飛遠。

  大哥已經派人捎來消息了,也就是說,一旦大哥把那些山賊放了,風波一結束後,她就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了,是不是?

  想起任武雲曾答應過放她走的承諾,她不禁淚如雨下。

  為什麼、為什麼呀?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捉弄她,為什麼上天要如此狠心的讓她和他相遇?而現在她必須走了,卻又讓她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一想起他,她的心更是痛苦萬分。

  雖然他當初曾對她做過承諾,答應她事情結束後一定會放她走。

  可現在呢?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發展至此,他還真狠得下心來放她走嗎?

  冥舞哀傷的凝望著遠方,沒發現門在此時被打了開來。

  「小舞……」

  冥舞猛地轉過頭,就見任武雲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怎麼樣,我大哥真派人來告訴你說他願意放了你的人嗎?」

  他看著她好半晌,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你大哥說他願意放了我的人,只要我不傷害你,他會在五天後單獨上山來和我進行交換。」

  冥舞猛地一震,呆愣的跌坐在椅上。「交換?」

  「沒錯,換回你。」

  嚥下絕望,她心碎的擡起頭望著他。「那你呢,你怎麼說,你真的願意這麼做嗎?你知不知道你倘若答應了,我們從此再也無法見面了。」

  「我知道。」

  冥舞錯愕的傻了眼。「你知道……你就只有這句話要對我說嗎?」

  他咬著牙,憤怒的一拳擊向牆壁。「那你還要我說什麼,我當初就已經答應過你,等你大哥答應放人的時候,我也會完好無缺的把你放回去,不是嗎?」

  冥舞胸口一緊,哀傷的笑了起來。「所以你也這樣認為,是不是?」

  他懊惱的爬梳著頭髮。「老實說,我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愛上你,該死的!我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局,可是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聽他親口說出對自己的愛,她懷抱著一絲希望衝向他。「有的、有的,當然有辦法,你可以不要再當山賊,跟我一起回北京呀!」

第8章(2)

  他苦澀的看著她。「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難道你不願意?」

  他握緊她的肩膀,心痛的看著她。「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我不能呀!我怎麼能放下我的弟兄不管,自私的和你在一起?」

  「那你只為了你的同伴,卻狠心的拋下我不要,你就不自私了嗎?」

  他扳正她的臉,急切的看著她。「我從沒有說我不要你。」

  「那你跟我走。」

  「小舞……」他深吸了口氣,無奈的道:「人生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很多的東西,像是親情、友情、責任,還有義務,而這些都是我拋不掉的,你懂嗎?」

  冥舞苦笑了聲,「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反正你是不要我了,對不對?」

  「小舞……」

  她痛苦的掩住臉,哀傷的哭著。「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哪!我當初為什麼要愚蠢的愛上你,結果現在我得到什麼?到頭來你還是不要我了。」

  「我沒有不要你……」

  她心痛的大喊:「難道不是嗎?如果你不是不要我,為什麼要利用我換回你的同伴;如果你不是不要我,為什麼要這樣無情的傷害我?」

  見她哭,他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裡安撫著。「我的愛,別哭了,相信我,我絕不是不要你,我怎麼捨得不要你呢?」

  冥舞兀自哀傷的哭泣著。「你騙我、你騙我!」

  「要不然你留下來跟著我,怎麼樣?」

  冥舞猛地一愣。「你說什麼?」

  任武雲堅定的看著她。「跟我在一起,不要回去。」

  她慌亂的推開他。「這怎麼行?」

  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的看著她。「為什麼不行?既然我們彼此相愛,也不想分開,你可以留在崖山跟我在一起啊。」

  冥舞淒楚的笑了笑,緩緩的擡起頭來。「你說你拋不開你寨裡的弟兄,同樣的,我又怎麼放得下我在北京的親人呢?」

  「那麼你的意思是……」

  她痛苦的閉上眼。「我不能留下來跟你在一起。」

  他看著她好半晌,然後苦澀的笑了。「這麼說來,我們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決然的轉身離去。

  看著他冷然淡漠的背影,冥舞傷心欲絕地趴在桌上痛哭著。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呀……

  ***

  五天後,冥昊依約,單獨帶著數名山賊前往崖山,到指定的地點與任武雲會合。

  在看到久未見面的冥昊後,冥舞激動的落下淚來。

  「大哥……」

  見到毫髮無傷的冥舞,冥昊總算鬆了口氣。

  他轉向站在前頭的任武雲。「你的同伴我已經帶來,你可以放了我妹妹了吧!」

  「當然。」

  他微轉頭,沈著臉道:「你可以過去了。」

  冥舞無助的搖搖頭,感覺心好痛好痛。

  冥昊見狀,趕緊道:「小舞,你別怕,你趕快過來,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快過來,大哥在這裡。」

  冥舞咬了咬唇,痛苦的奔向冥昊。

  「大哥……」

  緊緊的抱著疼愛的小妹,冥昊不禁濕了眼眶。「小舞,別哭,大哥在這裡,你放心,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聽他這麼說,冥舞更是無法控制的痛哭著。

  他擡起她的臉,心疼的問:「他們沒有傷害你吧!」

  她搖搖頭。「沒有人傷害我。」

  「那就好。」他將冥舞護於懷裡,嚴肅的擡起頭來。

  「今天我冥昊敬重你任武雲是條漢子,相信這些人在你的帶領下絕不會走入歧途,所以才決定放了你的人,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說完,他跟著揮起劍身,俐落的解了山賊身上的繩索。

  「你們回去吧!」

  見到久違的同伴們,任武雲激動的與眾人相擁著。

  「你們還好吧!」

  老二封摯笑了笑。「我們很好,你們別擔心。」

  見所有的人全回來了,何大也不禁激動不已。「他奶奶的,你們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呀,我們就要殺上北京城把你們全體給救出來了。」

  老五宮尚謙不禁調侃道:「你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完全沒變。」

  老三屠奕斐跟著也說:「看來我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這個火爆衝動的脾氣還是一點也沒改好,反倒變本加厲了。」

  蘇木取笑道:「他那個臭脾氣要會改,天就要塌下來了。」

  老四巫洛齊朗笑出聲。「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全部會合了。」

  「四當家說的沒錯。」

  何大跟著舉起了把大刀揮舞著,「既然你們全部回來了,也該是我們找那個冥昊算帳的時候了。」

  蘇木附合道:「沒錯!他把你們捉去受苦了好幾天,我今天絕不放過他。」

  「慢著!」任武雲擡手阻止手下。

  「放他們回去。」

  何大急道:「大當家,難道你忘了他把我們的人捉去的仇了嗎?」

  任武雲擡頭看了冥昊一眼,然後拉回視線。「他是在相信我的保證下才單獨上山來的,既然他已經放了人,我就必須擔保他的安全,放他下山。」

  「大當家……」

  他不容人置喙的擡起手。「夠了,我已經決定了,放他們下山。」

  冥昊為他的直爽感到讚賞。「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的確是個值得敬重的漢子,放你的人走,我也不再感到後悔。」

  他陰沈的沈下臉。「廢話少說,趕快帶著她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他絕情的話讓冥舞一震,淚流不止。

  「為什麼?」

  她的話讓他胸口一緊,但他板起臉狠下心道:「你到底走不走?你如果再不走,你們就別想走出這座山了。」

  冥昊拍拍她的肩膀。「小舞,我們走吧!」

  冥舞擡起頭來,顫抖的拭去臉頰上的淚珠,既淒楚而又絕望。

  「永別了,任武雲。」

  看著她絕望離去的身影,他一個踉蹌,痛苦的跌跪在地上。

  她離開他了,她真的從此離開他了。

  強裝的堅強再也支撐不了,他心痛的仰天嘶聲狂吼:「小舞,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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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34:07

第9章(1)

  在冥昊順利的將冥舞救回後,侯宛儀是激動的抱著她不停的痛哭流涕著。

  「我的寶貝小舞呀!你總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半個月來,娘總是天天哭、天天盼,現在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冥舞心痛的抱緊她。「娘,女兒好想您呀!」

  「娘也是呀!娘這半個月來,天天掛念著你,就擔心你被人欺負去了,那些山賊沒有欺負你吧?」

  她抽噎地道:「沒有,他們沒有欺負我。」

  「真的嗎?」她緊張的看著冥舞。「他們真的沒有欺負你?如果有的話,你告訴娘,娘一定要你大哥去替你討回公道。」

  冥昊趕緊道:「娘,您放心,他們真的沒有傷害小舞;要真有的話,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們。」

  一旁的莫情兒也已是淚流滿面。「小舞,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們都好擔心呢!」

  冥舞哀傷的撲進她懷裡。「大嫂……」

  莫情兒心疼的抱著她,不捨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別再哭了,你現在已經安全,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冥舞搖搖頭,顯得欲言又止。「不是這樣的,我,哇……」

  見她哭得更加傷心,侯宛儀不由得跟著哭得淚流滿面。「小舞,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別嚇娘呀!」

  「不是,不是呀……」

  侯宛儀著急的將她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了一遍。

  「是不是那些山賊傷你哪裡了,你別嚇娘,快告訴娘呀!」

  「不是、不是的……」

  見她抽抽噎噎的一個勁兒的猛哭,莫情兒心裡起了陣納悶。

  「娘,我看小舞這幾天來八成是嚇壞了,我還是陪她回房休息好了。」

  「我也去。」

  莫情兒急忙道:「娘,我陪小舞就好了,否則到時候您一個心疼,又抱著小舞哭成了一團,那小舞要怎麼休息?」

  侯宛儀擦擦眼淚,然後道:「好吧!那你就陪小舞回房休息。」

  莫情兒點點頭,跟著轉向冥舞。「小舞,我們回房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莫情兒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冥舞走出了大廳。

  ***

  一回房後,莫情兒仔細的合上房門,焦急的看著冥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聽她這麼說,冥舞更加哀傷的撲進她懷裡痛哭著。「大嫂……」

  莫情兒拍拍她的背,替她順了順氣。「好了,別哭了,這裡只有我們姑嫂兩個,你可以放心的把一切全部說出來。」

  冥舞深吸了口氣,哽咽著把她被擄去崖山後所發生的一切全部說出,包括她和任武雲已無法自拔的愛上對方一事。

  莫情兒聽後,訝異不已。「你說你愛上了山賊頭子任武雲?」

  她哽咽著點點頭。

  見她承認,莫情兒是震驚得不得了。「天哪!你怎麼會去愛上一個山賊呢?你別忘了,他可是你大哥先前亟欲緝拿的人犯呀!」

  冥舞無助的拉扯著頭髮。「我知道,這些我全知道呀。可我已經愛上他了,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了,我回不了頭呀!」

  見她如此激動,莫情兒趕緊衝上前制止她。

  「好好好,大嫂瞭解你的心情,你就別再難過了。」

  她心碎的擡起臉。「我怎麼能不難過?我好恨他,我真的好恨他,他居然為了他的兄弟而無情的不要我,我真的好難過呀!」

  莫情兒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小舞……」

  冥舞心痛的搖晃著頭,臉上的淚讓人不捨。

  「我那麼愛他,對他是那麼的死心塌地,可是他根本一點也沒有為我想過,你要我怎麼能不傷心?」

  「你沒有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嗎?」

  她淒楚的笑了。「我們是談過了,可是談了又怎麼樣,他根本把他的兄弟看得比我還重要,他寧願放棄我,也不願背棄他的兄弟呀!」

  「這樣子呀……」

  想起那令她心痛的一切,她不禁又哭了。「大嫂,我求求你告訴我,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莫情兒歎了口氣,突然緊張地道:「告訴我,你有沒有和他在一起?」

  知道她的意思,昊舞苦澀的點了點頭。

  莫情兒一驚,跌坐在椅上。「我的天哪!你明知道你們兩個是沒有結果的,你怎麼還會如此糊塗?」

  她痛苦地道:「大嫂,我愛他呀!」

  莫情兒無奈的揉著額際。「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懷孕?」

  「是呀!有這個可能的,不是嗎?」

  冥舞停了半晌,接著苦澀的笑了。「如果我真懷孕了,我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因為這是我和他的骨肉呀!」

  莫情兒驚駭的看著她。「你別傻了,你現在是個還沒有成親的姑娘,要是讓人知道你未成親就先懷孕,別人會怎麼看你?」

  「我不怕。」

  莫情兒被她的堅定嚇壞了。「你不怕,大嫂可替你怕。你想想,要是娘知道了,她老人家會多麼的難過呀!」

  冥舞不禁愣住了。「娘……」

  「是呀!你忍心再讓她老人家為了你的事而傷心難過嗎?」

  「我……」她閉上眼,神色有著哀淒絕望。

  「如果到時我真懷孕了,那我就搬離家裡,我不會讓娘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的。」

  「小舞……」

  她痛苦的張開眼。「大嫂,你就別再勸我了,我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見她如此堅決,莫情兒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唉,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可真是難以收拾了。

  ***

  冥舞回到北京不過數月,莫情兒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自從從崖山回來後,冥舞是終日鬱鬱寡歡、怏怏不樂,侯宛儀與冥昊曾試著開導她,可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只有莫情兒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這一日,尉儒禮帶著兒子尉斌豪重新上了冥府提親,希望冥舞能嫁給他的兒子,見他們如此誠心誠意,侯宛儀不禁被他們感動了,於是要莫情兒到房裡把冥舞請出來。

  莫情兒不過剛走到冥舞的房門外,就聽見裡頭傳來了一陣嘔吐聲,嚇得她趕緊衝了進去。

  「小舞,你怎麼了?」

  冥舞不適的擦拭著唇角,虛軟地道:「我也不知道,這幾天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莫情兒聽後皺起了眉。「會不會是吃壞肚子啦?」

  她虛弱的癱在床上。「我也不確定,就是最近老覺得想吐,聞到油膩一點的東西就反胃,人也變得好懶散,提不起精神來。」

  一聽完她的症狀,莫情兒簡直有如青天霹靂。

  「我的天啊……」

  冥舞不明就裡的看著她。「大嫂,你怎麼了?」

  「還記得我幾個月前提醒過你的事嗎?」

  冥舞一震,跟著驚駭的擡起頭來。「你是說我……」

  「懷孕了。」

  她震撼得搖晃著頭,簡直不敢相信,然後唇邊慢慢的淡出了一抹淺笑。「我懷孕了,我真的懷孕了?」

  莫情兒慌張的來回在房裡踱步著。「拜託,我急都快急死了,你居然還在笑,你曉得這後果有多嚴重嗎?」

  冥舞開心的笑了。「大嫂,我懷孕了、我懷孕了耶!」

  莫情兒朝天翻了個白眼,然後著急的走近她。「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你知道嗎?那個尉斌豪和他爹上門來提親了。」

  冥舞瞠大眼。「提親?」

  「是呀!那個尉斌豪對你怎麼就是不死心,原以為你被擄到了崖山去,正好趁這機會打消他想要娶你的念頭,誰知道他還是來了,你看這該怎麼辦才好?」

  冥舞小心翼翼的撫著肚子。「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更何況我現在又有了身孕,我怎麼可能帶著孩子下嫁給他?」

  「可是他現在正在大廳裡,娘要我來請你過去。」

  她別過頭。「我不去。」

  莫情兒慌張的看著她。「你怎麼能不去,現在大夥兒都在廳裡等你,你如果不去的話,我要怎麼向娘交代?」

  「大嫂……」

第9章(2)

  莫情兒懊惱的看著她。「你又要我替你做什麼了?」

  「大嫂,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的心意吧!」

  「那又如何?」

  冥舞擡頭眺望著遠方,思緒已然飄遠。「所以我怎麼可能再嫁給別人?一女不事二夫,更何況我又有了他的骨肉,我不能背叛他呀!」

  「小舞……」

  「大嫂,如果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你就別再勸我了。」

  莫情兒仔細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笑了。「好,你要我怎麼做,說吧!」

  「幫我告訴斌豪哥哥一聲,我在後院的亭子裡等他。」

  她點點頭。「我這就去。」

  ***

  匆匆來到後院後,尉斌豪果然在亭子裡見到冥舞。

  「小舞。」

  冥舞緩緩轉過頭來,唇邊漾起了抹淡笑。「斌豪哥哥。」

  尉斌豪急切的走近她。「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了吧!」

  「我知道。」

  他緊張的看著她。「那你的意思呢?」

  冥舞將目光抽離遠方,緩緩的轉過頭來。「很抱歉,斌豪哥哥,我不能嫁給你。」

  沒料到她會拒絕,尉斌豪顯得很訝異。「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我,你忘了先前我已經親自前來北京迎娶你了嗎?」

  「我沒忘。」

  「那你為什麼……」

  「因為三個月前,我並不算被擄走。」

  聽到她的話,他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你放心,雖然你曾被山賊擄去,但這並不影響我要娶你的決心。」

  「斌豪哥哥,你沒有弄懂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

  「是的。」冥舞擡起目光,緩緩迎上他的視線。「不論我有沒有被山賊擄去過,我都從未打算嫁給你。」

  尉斌豪臉色大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冥舞柔柔的看著他。「斌豪哥哥,我知道你非常的喜歡我,我也一樣很喜歡你,可那樣的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大哥一樣看待。」

  她的話有如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上。

  「你說什麼?你說你一直拿我當大哥看待,從沒愛過我?」

  「是。」

  尉斌豪連退數步,震驚的跌坐在石椅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一直是那麼的愛你,你怎麼可能會拿我當大哥看待呢?」

  「是真的。」

  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她,突然衝上前去。「好,就算你從沒愛過我也沒關係,只要你嫁給我,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她的唇邊淡出一抹苦澀的笑。「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

  她微微轉過身,神情哀淒卻堅定的看著他。「還記得那個把我擄去的山賊頭子任武雲嗎?我已經愛上他了。」

  「你說什麼?」

  她哀傷的閉上眼。「是的,被擄去的那一段日子裡,我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了。」

  「不……」他激動的搖晃著她。「你是我的,你怎麼可以愛上他呢?他是山賊呀!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我和你也不會有結果。」

  尉斌豪既震驚又痛苦。「你就這麼肯定?」

  冥舞哀傷的看著他,一滴淚不覺自她蒼白的臉頰滴下。「斌豪哥哥,請你忘了我吧!我是不可能嫁給你的。」

  「為什麼?」

  她深吸了口氣。「因為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他的骨肉了。」

  她的話有如青天霹靂。

  「你說你已經有他的骨肉了?」

  她絕望的點點頭,哀淒的笑了。「是呀!像我這樣一個殘花敗柳,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所以你說,我還能嫁給你嗎?」

  他震驚的看著她,思緒還停留在她所告訴他的天大消息裡。

  見他沒反應,她不由得哀傷的笑了。「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很無恥的女人吧!是呀,如果不是的話,我又怎麼會那麼隨便的就讓別的男人碰我,是不是?」

  「小舞……」

  她伸手想要拭去眼中不斷湧出的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如果你看不起我的話,我不會怪你的,誰教我要自作自受。這一切全是我罪有應得,就讓我自己去承受吧!」

  尉斌豪心痛的看著她。「伯母知道這件事嗎?」

  她心碎的閉上眼。「我怎麼能讓她老人家知道,你放心,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離開北京,我絕不會讓我娘丟臉的。」

  他緊張得走近她。「你要到哪裡去?」

  她無助的笑了。「不知道,可能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你還是嫁給我吧!」

  冥舞驚訝的擡起頭來。「斌豪哥哥,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完璧之身了,你怎麼還能娶我?娶我只會替你帶來屈辱而已。」

  「我不怕。」他堅定的握住她的手,認真的道:「嫁給我吧!現在只有我能照顧你了,我會好好的疼愛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的。」

  「不……」

  他擡起手,阻止她說下去。「我知道你不愛我,但你也該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著想,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

  冥舞不由得愣住了。「我……」

  「嫁給我,好嗎?」

  她回過神來,痛苦的搖搖頭。「不,我不能拖累你呀!斌豪哥哥,我知道你疼我,也對我很好,但我真的不能嫁給你。」

  「如果不嫁給我,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

  「你大哥好不容易把你從賊窩裡救了出來,結果你現在卻要不告而別,你想想看,你娘她會有多傷心,你忍心再讓她為了你而難過嗎?」

  冥舞想了想,眼淚無法遏止地溢出了眼眶。「斌豪哥哥……」

  尉斌豪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裡。「嫁給我吧!我會好好的疼愛你,孩子我也會好好的保護,不會讓人欺負的。」

  「可是我……」

  「你就答應了吧!」

  看著他堅決認真的眼眸,冥舞不由得動容。

  算了,還是嫁給他、嫁給他吧!如果嫁給了他,她就不會老是想著那個傷透了她心的男人;如果嫁給了他,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就有人照顧了呀!

  她輕輕環著肚子,淒楚的淚不停的落了下來。

  認了吧、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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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9 23:35:58

第10章(1)

  三個月後,冥將軍府重新辦起了喜事。

  伴隨著喜氣洋洋的氣氛,莫情兒正細心的替坐在椅上的冥舞妝點著,一旁的侯宛儀早已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好不容易才從賊窩裡把你給救了回來,沒想到我們娘倆相處沒幾天,你就要嫁出去了,娘真的好捨不得呀!」

  莫情兒停下手邊的工作,不禁也感傷道:「娘,您就別哭了,您這一哭,小舞也會跟著哭的,她這一哭,豈不是把她臉上的妝全給弄花了嗎?」

  侯宛儀一擡起頭來,果然就見冥舞已止不住地淚漣漣了,她趕緊擦擦眼淚走上前去。

  「好好好,娘不哭,你可也別哭了,你今天是新娘子,新娘子可是不能掉淚的。」

  「娘……」

  看著她姣好甜美的容貌,侯宛儀忍不住又掉下淚來,母女倆抱著一起嚎啕大哭。

  見她們哭得益發不可收拾,莫情兒急忙將她們兩人拉開。「你們就別再哭了,時辰快到了,可是誤不得的呀!」

  侯宛儀吸吸鼻子,哽咽地道:「可不是嗎?今天是你出閣的日子,我這個做娘的怎麼能哭呢!你也別哭了,快把眼淚擦乾吧。」

  冥舞臉上的淚仍舊沒斷過。「娘,小舞真的好捨不得您呀!」

  侯宛儀心疼的拉著她的手不放。「娘也捨不得你,真的好捨不得,可你這次是嫁人,娘再捨不得也得捨得呀!」

  莫情兒也道:「是呀!所以你們就別再難過了,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可是……」

  怕她又臨時退縮,莫情兒急忙拿起一旁的頭巾來。

  「好好好,時辰已經差不多了,你還是趕快上花轎吧!」

  「大嫂。」

  莫情兒趕忙應了聲:「怎麼樣?」

  冥舞擡起頭,眸子裡蓄滿了哀淒的淚。「我這一次嫁到廣州去,再也無法陪在娘的身邊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照顧娘。」

  她點點頭。「你不說我也會的。」

  「還有,大哥也得請你多費點心了。」

  莫情兒也不禁哽咽了,「你就別擔心了,我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

  冥舞緩緩轉頭,顫抖的握住侯宛儀的手。「娘,女兒今天就要出閣了,以後女兒不在您身邊,您要好好保重,好嗎?」

  侯宛儀老淚縱橫。

  「小舞……」

  「最近天氣有些涼了,您老人家要多穿些衣服,可別傷風感冒了;還有晚上您房裡的爐火要添得旺些,有備無患呀!」

  侯宛儀心疼的抱著她,拚命忍住眼淚。

  「你放心,娘都知道,娘擔心的是你呀!嫁到了夫家可得好好的伺候公婆,別讓人家說我們冥家的女兒不懂禮數,知道嗎?」

  「女兒會的。」

  莫情兒安慰的拍拍冥舞的肩膀。「別難過了,上轎吧!」

  她緩緩點了點頭,三人依依不捨的步出房門。

  ***

  來到大門口後,新郎倌尉斌豪與冥昊已在門外等著她們。

  侯宛儀拭去眼淚,難過地看著尉斌豪。「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該說的話,我上次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尉斌豪誠懇的看著侯宛儀。「請您放心,我也再一次向您保證,我會好好的對待小舞,不會讓她傷心難過的。」

  「聽了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小舞就交給你了。」

  「是。」

  在侯宛儀交代著尉斌豪的同時,冥舞也在莫情兒的攙扶下上了花轎。

  「大嫂,我這次遠嫁到廣州去,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娘,你一定要好好的替我照顧她,否則我走得不安呀!」

  莫情兒拍拍她的手。「你就別再操心了,你今天可是新嫁娘,應該快快樂樂的,而不是一臉哭哭啼啼的呀!」

  冥舞苦笑了聲。「你認為我笑得出來嗎?」

  「小舞……」

  她深吸了口氣,無所謂的笑了笑。「算了,我既然已經決定嫁給斌豪哥哥了,我就應該高高興興的扮演好妻子的角色,不該再老是想著從前,你說是不是?」

  莫情兒難過的看著她。「是呀!」

  「好,我也不該再難過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的重新過我的日子,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做一個快樂的自己。」

  莫情兒欣慰的笑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冥舞激動的點了點頭,就見冥昊朝自己走了過來。

  「大哥。」

  看著自己出落得標緻動人的妹妹,冥昊是既驕傲又不捨。「繞了那麼多圈,你終究還是要嫁人了。」

  冥舞感覺自己又想哭了。「大哥……」

  冥昊擡起手來,阻止她說下去。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大哥都曉得、也清楚,大哥只希望你這一去能不要猶豫,好好的選擇你自己的人生。」

  冥舞擦拭著眼淚的手猛地止住,訝異的擡起頭來。「大哥……」

  冥昊朝她露出一抹鼓勵的笑。「別害怕、也別遲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放膽去追吧!大哥會永遠支持你的。」

  聽著他所說的話,冥舞是既矛盾又迷惑,雖是聽出了他話語裡的玄機,卻怎麼也猜不透那所代表的涵義。

  「時間不早了,上路去吧!」

  「大哥……」

  冥舞尚來不及問出自己的疑問,簾子就已被放了下來,跟著花轎也被擡了起來,一個個鼓吹手開始吹奏起樂曲,熱鬧盛大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

  望著漸漸遠去的熟悉身影與街道景物,冥舞再也止不住哀傷淒絕的哭了起來。

  娘、大哥、大嫂……

  她真的好捨不得他們呀!北京城與廣州距離太過遙遠,她這次遠嫁至廣州,想要再見到他們,怕是難上加難了。

  可是……

  這樣的她能不嫁嗎?

  她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純潔、無憂無慮的冥舞了,現在的她不僅不再是完璧之身,而且還有了身孕,如此破碎的她又有誰會接納呢?

  沒有、沒有呀!

  她哀傷的撫著肚子,絕望得幾乎想死。

  她剛才的大話說得好容易呵!可是事實上呢?她真的忘得了肚裡孩子的父親,她真的忘得了那和他曾經有過的一切嗎?

  她忘不掉、她忘不掉呀!

  天哪!為什麼要這麼如此殘忍無情的對待她,為什麼?

  就在她心碎暗泣之際,轎子卻在此時停了下來,她急忙拭去眼淚緩緩掀開轎簾,卻訝異的發現所有的迎親隊伍連同新郎全不見了。

  她一慌,著急地扯下頭巾,連忙步出花轎。

  「斌豪哥哥,斌豪哥哥,你在哪兒呀?」

  「小舞……」

  一聲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聲音,緩緩自她身後響了起來,冥舞猛地一震,顫抖的轉過身去。在看到那個令她又愛又恨的身影後,眼淚沿著她的臉頰落了下來。

  是他,居然是他!

  出現在她眼前的居然就是那個無情的拋棄她的人!

  ***

第10章(2)

  「可惡,你放開我、放開我呀!」

  再見到他,冥舞除了傷心之外還有憤怒。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你不是不要我、拋下我不管了嗎?為什麼還要出現,為什麼?」

  見她傷心,任武雲心痛的將她擁在懷裡。「不,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愛你呀!」

  冥舞使盡力氣掙開他,卻早已淚流滿面。「在崖山的時候你不是不要我了嗎?別否認,如果你真愛我,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大哥帶走而不出口阻止。」

  「小舞……」

  「別叫我,我要離開這裡,你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讓我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任武雲猛地自身後抱住她。「別這樣。」

  「別這樣?」她苦澀的笑了笑,淚緩緩滑下了她蒼白的頰。

  「你要我不要怎樣?這一切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嗎?」

  他將她扳正朝向自己,心痛又後悔的看著她。「我知道我不該這樣無情的把你拋下置之不理,但我有我的苦衷呀!」

  冥舞推開他,勉強擠出個苦笑。「我當然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瞭解,也不怪你。好了,你趕快放我回去吧!」

  他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冥舞擡起頭哀淒的看著他,眸子裡的神傷令人心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事情都已成定局,再也無法改變了。」

  「不。」他堅定又深情的看著她。「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就是要帶你走。」

  「你要帶我走?」

  他緊緊擁住她,緊到幾乎要把她揉入身體裡似的。「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一段日子裡,我有多想你嗎?想到我都快發瘋了。」

  冥舞眨了眨眼,無法置信的擡起頭來。「我沒有聽錯吧!」

  他急切的看著她。「你當然沒有聽錯。你不在了,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地愛你、多麼地需要你,寨裡的兄弟看不慣我再繼續墮落下去,所以才要我出來把你帶回去。」

  一抹感動襲上她的眼底,動容的淚跟著溢出眼眶。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來帶我走的?」

  「是真的!我是來帶你走的,不管你答不答應、接不接受,還是要不要,今生今世,我任武雲都要定你了。」

  冥舞激動的撲進他懷裡,又是哭、又是笑地說著:「你沒騙我?」

  他寶貝的捧起她的小臉,心疼的吮去她頰上的淚。「我絕不騙你。」

  她開心的漾起一抹笑。「我好高興哦!」

  「我也是。」

  話剛落下,他已溫柔的覆住她柔嫩的唇瓣。

  冥舞愣了一下,隨即熱烈的回應著他,心情早已是感動得無以復加。

  感覺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與愛意,她幾乎又因激動而落淚,卻立刻發現他有感應似的緊抱住她,給予她最深的疼愛與憐惜。

  離開她柔軟的唇瓣,他急切的往下來到她鼓起的胸,徐徐搓揉著。

  冥舞大驚,羞澀的推開他的手。「不要。」

  「別拒絕我,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聽到他那樣一句深情款款的話,冥舞的一顆心都快融了,她緩緩鬆開推拒的手,立刻感覺他急切的解下她胸前的衣襟,愛撫著她裸露的雙峰。

  激情過後,他輕柔的離開她的身體,溫柔的將她攬入自己懷裡。

  「跟我回崖山吧!」

  冥舞羞澀的點點頭,唇邊跟著漾起了抹淺淺卻又無限柔情的笑意。

  「我已經有了。」

  「你說什麼?」

  冥舞咬了咬唇,輕聲道:「我已經懷孕了。」

  任武雲足足看了她好半晌,接著高興的吶喊了聲,緊緊將她擁在懷裡。

  「我沒有聽錯吧!你真的懷孕了?我快要做爹了,我快要做爹了。」

  被他眸子裡的喜悅所感染,冥舞也跟著笑了。「是的,你快要做爹了,而我快要當娘了。」

  他突然沈下臉,氣沖沖的看著她。「該死的你!有了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居然還敢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我真該好好的打你一頓屁股。」

  冥舞委屈的道:「我也是沒有法子了才會這麼做的呀,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為了孩子著想,我只能改嫁他人了。」

  他胸口一緊,激動的看著她。「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任武雲絕不負你。」

  她帶著淚感動的點點頭。「嗯。」

  「那你是願意跟我回崖山了?」

  「可是……」

  見她遲疑,他緊張了起來。「你不願意?」

  冥舞咬了咬唇,幽幽的擡起頭來。「我不是不願意,而是我捨不下我娘呀!她要知道了我拋下家人,不顧一切和你在一起,她老人家會傷心難過的。」

  他朝她露出一抹安撫的笑。

  「你別擔心,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你先和我回崖山,等到你孩子生下來了,我再陪你回北京城來看他們,你說好不好?」

  冥舞感動的瞠大眼。「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喜悅的淚驀地溢出她的眼眶。「我愛你。」

  他漾起一抹柔情似水的笑,跟著將她擁入懷裡。

  「我也愛你,我永遠的押寨夫人。」

尾聲

  山頂上,兩道迎風佇立的身影,正專注的看著遠處一對相愛的人兒攜手甜蜜的模樣。

  「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有那個氣度成全他們。」

  遠遠望著冥舞臉上濃濃的滿足與快樂,尉斌豪不禁苦笑了聲。「君子有成人之美,更何況小舞愛的人是他、又不是我,我還能不成全他們嗎?」

  冥昊讚賞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替小舞謝謝你。」

  他無奈的擡起手來。「別謝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小舞,她嫁給我絕對不會快樂的。倒是你,居然想得出用這樣的方法把任武雲引出來,我實在佩服不已。」

  冥昊笑了笑。「上山救小舞那一天,我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太尋常;可我怎麼樣也想不到小舞會愛上他。」

  「這樣倒也好,我們撮合了一對有情人。」

  「我只希望那小子好好的對待小舞,否則我不會放過他的。」

  尉斌豪皺起眉來。「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我比較擔心的是伯母的反應。」

  冥昊點了點頭。「如果我娘知道了,一場傷心難過是免不了的,但能讓小舞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我相信我娘總有一天會理解的,而且以小舞的個性,她一定會回來看我們的。」

  「希望如此。」

  看著遠方漸漸消失的人影一眼,他緩緩收回視線。

  「我們走吧!」

  「嗯。」

  在他們走後,山下那一對恩愛甜蜜的人兒,仍不時的以深情的眸光注視著彼此,同時火熱的以吻證明對彼此的愛意。

  無庸置疑的,他們的愛會持續綿延到永遠。

  永遠……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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