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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3-14 21:44:38

前言: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就是這個男人!
就是這個自戀狂妄又無禮的男人奪走她的初吻
她正巴不得能再見他一面、賞他幾記鍋貼
想不到這傢夥居然笨到自己找上門來應徵工作
是吧?那她這個準董事長就「運用關係」
讓他成為空降部隊再給他繁複難處理的Case將他電得閃閃發亮......


第1章(1)

  日本 伊豆

  一片氤氳,幾道溫熱的蒸氣自天然石池底緩緩攀升。兩位年逾花甲的男子偷得浮生半日閒,優閒地享受日本清酒的甘冽和伊豆鄉野的秋季楓紅。

  「老哥,咱們哥倆這回忙裡偷閒來日本享受人間美景,實在是值回票價了。」花晉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兩臂橫懸於池岸旁,心曠神怡地仰望著湛藍天空。

  「可不是嗎?」白秉榆點點頭。他可是特別挑早晨八點起床泡溫泉呢!因為這個時候比較沒人,一來免去人群擁擠嘈雜的煩躁,二來還可以跟兄弟花晉誠說些知己話。

  「我說老弟呀,咱們認識算來也有四十年了,真是光陰似箭,一眨眼幾十年就這樣過去了。」雖然置身於桃花源仙境,理應忘卻塵事煩擾,但白秉榆仍不免感歎時光流轉的無奈。

  花晉誠歎口氣。「說的也是,我還記得四十年前我們初見面的時候……」

  「對對對,要不是你硬跟我搶那瓶可樂……」白秉榆眼裡透出精光,他與花晉誠相識於軍中福利社,那時正是熱浪來襲的夏日,兩人為爭奪一瓶冰涼沁心的飲料而大打出手。

  「喂、喂、喂!」花晉誠瞪著白秉榆,「搞清楚好不好,那時是你要跟我搶的,明明就是我先買到的!」他與白秉榆每次爭論這個問題,總是要搬出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而非鴨霸的阿兵哥。

  「是嗎?」白秉榆被花晉誠一激,也不客氣地回嘴:「你倒說說看,有誰能證明是你先買到?那時是我先付了錢,而你這程咬金卻半途殺出來,不分青紅皂白搶了我的可樂!」說到這兒他就有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是不打不相識,這瓶可樂讓他與花晉誠從此義結金蘭。

  花晉誠先是盯著怒目橫眉的白秉榆,突然大笑,「哈哈哈!四十年羅,你的臭脾氣還是都沒變。」他與白秉榆在服役後一起到美國奮鬥,歷經四十年歲月辛勤的白手起家,終於成就了跨國企業「旭升集團」,象徵旭日東昇的希望和活力。

  白秉榆也不禁哈哈大笑,「你還不是一樣!看來沈靈的功夫有待加強,她沒有磨磨你這顆頑石嗎?」他想起花晉誠剛到美國,馬上就結識華僑美女沈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步入結婚禮堂。

  「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沈靈她整日忙著孤兒院的事,哪有空理我。誰像你那麼有福氣,年紀輕輕就當外公了。」花晉誠埋怨著。

  「誰教你不早婚。」白秉榆最得意就是自己雖然才六十出頭,卻已三代同堂了。

  「哎呀!」花晉誠大叫:「我忘了寫電子郵件去叮嚀我那不成材的兒子,他這會兒不知道又去哪裡花天酒地,亂泡馬子了。」他的寶貝兒子花瑆,人如其名的花心,老是欠一屁股桃花債。

  白秉榆有感而發地歎口氣,「唉!瑆兒算是非常不錯了。你知道嗎?我那疼得要命的獨孫女年逾二十五卻遲遲紅鑾星未動,二十五個年頭連個男朋友都不曾出現過,我真懷疑她是女同性戀,只是不敢跟我承認而已。」他最疼的獨孫女白玥,從小就活潑得不得了,可能就是這種凶巴巴的個性令異性不敢近身吧。

  「小玥不是在台灣修企管博士嗎?」花晉誠驚訝地問:「想想你逼婚的壓力,我還以為她早就嫁人了。」或許是白秉榆早婚的背景,使得他也希望白玥早點定下來。

  「怎麼可能!」白秉榆反問:「小玥結婚,我有可能不通知你來送紅包嗎?倒是阿瑆今年已二十六歲,怎麼還沒結婚的打算?」印象中,花瑆交往過數十位名媛閨女、上百位小家碧玉姑娘,難不成他全不中意?白秉榆想到這兒不禁搖搖頭。

  花晉誠腦袋靈光一閃,興奮的說:「我有法子了!既然小瑆未娶,小玥未嫁,咱們乾脆把他們送作堆,來個『星月聯婚』如何?」娶個凶巴巴的老婆,花瑆就會收歛花心,只得用心當個商場大亨花晉誠的接班人。

  「說得對!」白秉榆有同感地點點頭。「這樣一來,小玥究竟是不是女同性戀就水落石出了。」嫁給閱女無數的老公,白玥必須恢復女人本色才行,正房怎麼可以輸給野花?說不定白玥還會改頭換面成為溫柔乖順的傳統婦女。

  「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下星期三安排花瑆、白玥回紐約相親。」花晉誠下了決定,這次非得要花心兒子乖乖安定下來。

  「沒問題!」白秉榆毅然決然地承諾。

  ***

  台灣 桃園中正機場

  「搭乘華航第七八七號班機的旅客,請準備上飛機……」機場裡職業化甜美嗓音的廣播不斷響起。

  為了顯現具有黃金身價,且是難以抗拒的俊美男子那種特殊的氣質,花瑆刻意用修長的手指順了順飄逸的江口洋介型的長髮,從容不迫地瞧了瞧手錶──十一點三十九分。

  他優雅地歎了口氣,「大熱天正中午還要去擠飛機?老爸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什麼,不體諒兒子的恐人群症,非得要我回紐約。要不是看在回美國總公司可以擔任個什麼總經理玩玩,還可以順便去看看是哪個即將身陷我所布下的情網的女人,膽敢不知死活慫恿我老爸叫我回去相親,我才不回去。」他的恐人群症完全是出於對機場裡所有女性同胞的憐憫,凡是他所到之處,必然掀起女性爭先恐後一睹他豐采的人潮。為維持機場秩序,順便避免太興奮的女性朋友們昏倒,花瑆只好稍微收歛,勉強戴上深色的太陽眼鏡,始終不敢輕易摘下,只求一路平安抵達紐約。

  即使這樣低調,仍是有不少迷戀的眸子淨是繞著他挺拔昂藏的身軀打轉。

  好在他早已習慣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下次真應該好好考慮派拉蒙製片公司的邀約,或許真當了大明星,隨時有幾名保鏢伺候……」花瑆以高貴的氣質、優雅的舉止輕拍衣袖口的灰塵,一面喃喃自語,無可救藥地陷入極端自戀的幻想中。

  「哎喲!」花瑆突然被莫名的一股力量推了一下,他急忙穩住重心,以免順勢前撲,跌個狗吃屎。

  「喂!你這人走路不看路的嗎?」白玥秀眉直豎,紅撲撲的臉頰藏著一觸即發的怒火,她伸出蔥白食指,罵道:「發什麼愣!還不跟我道歉?」

  花瑆真的是完全愣住,天底下居然有這樣囂張跋扈的母老虎,可與他平日懷裡溫柔繾綣的美女大相逕庭。竟然有人……這個潑悍的女人,膽敢指著他鼻尖罵?

  「咳咳!小姐……」花瑆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以維護他彬彬有禮的紳士風範。這該死的女人,他還沒計較她差點害得他直撲地板,剎那間毀去他經營了數十分鐘的高雅氣質,她卻做賊的喊捉賊,打人的叫痛?

  「要道歉就請快一點,本小姐沒空等你慢吞吞梳妝打扮。你當是戲子還要上台唱戲嗎?難道還要苛求我耐心等你想出台詞?」白玥逸出毫不饒人的一串譏誚,挑起右眉,不客氣地瞪著眼前這個脂粉味重得差點嗆死她的男人。

  被她一頓搶白,花瑆原本要秉持男人的風度紆尊降貴地道歉,現在反而好整以暇地笑看著白玥。

  白玥敏感地認為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兒被人觀看著。「你看什麼看!」即使他戴著墨鏡,她仍然感覺到深色墨鏡底下的兩道眸光往她臉上射來,哦……不!應該說是往她整個人射來。

  「你這人真是不懂禮貌,有沒有人教你不應該這樣瞪著一個女孩子看?」白玥瞬間成為刺蝟,她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欠揍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的身材。二十五年來,幾乎不曾有異性敢這樣無禮地打量她,她莫名生起怒氣,火山即將爆發。

  「那有沒有人教你撞到別人應該說聲對不起,而不是賴皮的推諉於無辜的受害者,還『無理』又『無禮』的要受害者道歉?」花瑆隱藏在墨鏡下的譏謔顯然早已被她揣測到,但他脫口而出的反駁言語卻帶點迂迴的語意,他的確想與這位潑辣的女人過招幾回,順便打發候機漫長的時間。

  「哼!伶牙俐齒的男人。」個性好強的白玥當然不服輸,正想以更刻薄的話來刺死他時──

  「糟糕!」白玥看到五名身穿同一款式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往這裡走來,她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啦?」花瑆不解地望著臉色瞬間刷白的女人,他正等著她第三波超級刻薄的反駁話語呢。

  白玥東張西望,本欲跑向別處以順利脫逃,但是候機室裡的人幾乎是或坐或站,一旦她跑步反而更引起那五人的注意。

  「怎麼辦?怎麼辦?」她焦急地尋找逃脫方法,忽然間她俐落地跨前一步,順勢倒在花瑆的懷裡。

  花瑆結結實實大吃一驚!「小姐!你在做什麼?」她遽然的衝勁再一次差點撞倒他,好在他昂藏的身軀還算穩重結實。雖然許多女子會自動投懷送抱,可是像她這樣粗魯、一點兒都不羅曼蒂克的方式可真讓他吃不消。

  「你別管!」白玥凶狠地低吼。但眼見那來意不善的五人逼近,她不得不換個口氣說:「呃……我是說……你有空嗎?」

  她從來不曾施展媚功,可是如今局勢所迫,她只得委屈自己勾引這個死男人。根據她剛才的迅速觀察,機場裡到處都是情侶,因此唯有佯裝情侶才不會引人注目。

  「哇!天下紅雨了?」花瑆不敢置信地看著懷中嬌小的女人,前一刻她還凶狠地咒罵他,怎麼才幾秒她就轉性了?而他向來只捧溫柔女人的場。

  花瑆綻開無懈可擊的俊美笑容問:「請問你剛才說什麼?」哈哈哈,看來他是大獲全勝,才眨眼間就收服一個潑辣女人。

  「白癡!」白玥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要不是時不我與,誰要向這位脂粉哥兒獻慇勤?無端地掃了身為女子的尊嚴。

  「What?」花瑆英俊的笑容頓時扭曲一下。如果他沒耳背,那她肯定有罵他白癡,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事、沒事,我是說我姓白,你稱呼我白小姐就可以了。我想問你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喝咖啡如何?」白玥心有餘悸地籲了口氣,還好他沒被她的口無遮攔激得揚長離去,否則她就玩完了。

  「哦……」花瑆勉強地恢復光芒四射的笑容說:「我是很想有空,可是你也知道,既然我站在候機室,當然是準備搭機出國,而且……」他一面胡扯,一面藉著墨鏡的掩護悄悄凝視著白玥秀麗絕倫的臉蛋──

  乖乖!原來這潑辣妮子長得這麼美,白皙亮澄的膚色閃耀著她的天生麗質,晶瑩的大眼睛轉呀轉的,挺直的鼻尖說明著她的倔強,還有最迷人的紅嫩小嘴……原本要修理她的,這下子卻有一點點不忍心了。

  既然她都已經自動摟著他,花瑆更是忍不住輕擡起她的臉龐,欣賞著曠古絕今的大美人。「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美?」他情難自禁地問,即使隔著墨鏡,雙眸電波依然電力不減。

  「啊?」白玥懷疑自己是否聽錯,通常男孩子接近她都將她當哥兒們,或是一起打球瞎混的,哪有人會說這種無聊話呢。「我想……沒有耶!」第一次被異性讚美,她不禁羞答答的難為情起來。而重點是,這個異性算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了,不知道他摘掉墨鏡是否依然穩居最帥的寶座。

  「我想也是。」花瑆瞬間收回所有為情著迷的舉止,反而換上嫌惡的面孔譏諷道:「像你這樣……嘖嘖嘖!你看看你,穿什麼東破西破的牛仔褲?真沒氣質!還有,這件T恤印著TOTORO的卡通圖案,真是幼稚!小姐,雖然你才十八歲,但也快要念大學了吧,別裝可愛好嗎?哎呀呀,最糟糕就是這個背包了,你也不想想看,這種又大又重的背包可是不良於你寶貴的健康呀,怪不得你長不高。」他迅速瞄了白玥的胸前一眼,接著說:「當然也會長不大了。」

第1章(2)

  「你……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實在是氣得喘不過氣來,使得她平日瞬間反擊的能力完全喪失,只得結結巴巴、惡狠狠地推開他,並且瞪著他,在心裡詛咒他飛機失事。

  她才剛從墾丁的藍天碧海暢遊回來,正想勉勵自己要有寬闊的胸襟,沒料到這個尖酸刻薄、牙尖嘴利的臭男人竟然擺她一道,破壞她昨夜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說髒話的自我修行。

  教她忍受他的沒風度,不如請她去跳海算了!

  花瑆得意地看著她頭頂上四竄的濃煙,好哇,總算修理完畢。「你這麼生氣會容易老的,年紀輕輕迅速老化可是會嫁不出去的。」此刻他擁有戰勝者的驕傲,不過這樣欺負一位美麗絕倫的小姐似乎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他不得不感到一絲愧疚。

  「混帳!王八烏龜!你最好給我聽清楚:第一,本姑娘早就過十八歲年齡,第二,我嫁不嫁得出去不勞你費心!」白玥氣得雙肩發抖,要不是那鬼影似的五人尚在機場,她早就不客氣甩他一巴掌了。

  才剛覺得自己應該懺悔,但看到她絲毫沒有露出楚楚可憐的求和姿態,反而破口大罵,他不禁惱怒地說:「這麼凶誰敢娶你?」真是夠潑辣了,這年頭十八歲小妹妹都這樣隨口罵人嗎?

  「你這人真是得寸進尺!」白玥正要再為尊嚴而戰,開口大罵時──

  花瑆乾脆強吻住她倨傲的雙唇。

  他霸道地摟緊她細柳般的腰,甚至感覺得到她急遽的心跳起伏,不管機場裡多少訝異的目光,一味地狂吻著她,他要掠奪她唇裡的甜美甘冽。當然,他不準她再出言侮辱他。

  白玥被他的狂吻侵襲,一切都還來不及阻擋,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她只得任由他無禮的在她唇間肆虐,直到他願意放開她為止。

  「怎樣?還打算罵我嗎?」花瑆不捨地離開她誘人的紅唇,他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女人不臣服於他高明的吻技之下。更何況對手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妹妹,她當然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白玥不發一語,毫不遲疑的甩了花瑆一巴掌!這甩勁也將他臉上的墨鏡打了出去。

  花瑆愕然地撫著臉頰望著她。

  候機室裡沒有人錯過這聲俐落清脆的巴掌聲,當然不外乎那正在搜尋白玥的五人,他們立即注意到眾人焦點,皆鎖定目標動身前來。

  白玥面無表情凝視著花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身材、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就是這個人,既可惡又無禮的奪走她的初吻!

  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跑走。

  ***

  美國 紐約

  白玥萬分不情願地坐在咖啡廳裡等待。

  「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淪落到此,想到這裡就氣!」她眸裡的怨怒如兩道光束射穿玻璃杯。

  就是因為那個欠揍的男人突然吻了她,她不得不甩他一巴掌,因而引來外公僱用的五名鬼差的注意,輕而易舉就把她擒回紐約。

  雖然耳際悠然傳來六○年代浪漫的老情歌,又有昏黃的燈光為咖啡廳裡瀰漫的愛情加溫,但是她偏偏討厭古板的相親大會,最恨的就是男女方做作的假模樣,真搞不懂為何外公要安排這場無聊又可笑的約會。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來想些法子……」白玥深知相親成敗關鍵乃建構於雙方初見面的印象,這樣說來,是不是她把自己弄得愈慘不忍睹,男方自會知難而退?

  「有意思,真有意思!」還好今天男女雙方家長沒有陪同,雖然相親結果必須跟外公報告,反正約會過程外公看不到,她大可盡情盡興的嚇走男方。

  「David  Hua呀David  Hua,你若敢來相親,我保證讓你變成空心!」白玥得意地笑了起來。

  ***

  Very  Good!

  花瑆坐在寶馬七五○的銀色跑車裡,盡情瀏覽紐約的風景。

  「一年沒回來了,紐約,我想念你!」他隨著車上重金屬搖滾音樂而大喊著,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的家。

  接任旭升集團總經理才三天,花瑆第一次感受到事業對男人的重要性,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當初父親是懷抱著什麼樣的雄心壯志來建立屬於自己和屬於花家的王國。或許他應該乖乖待在美國歷練幾年,實際瞭解作為成功企業家第二代該如何讓家族事業更發揚光大。

  他的野心其實很明顯了,就是將旭升集團的知名度打響於整個世界。

  當然,他的下一步計劃就是擔任旭升集團的最高決策人──董事長。

  「嘖嘖嘖!看看這棟豪華的大廈,你是我旭升集團的資產哪,還有還有……這塊市價十億美元的空地,你將是旭升集團的囊中物了。」花瑆不可自抑地得意起來,畢竟擁有龐大資產而又富可敵國的青年才俊可是寥寥無幾。

  這樣說來,女人對他的吸引力似乎又少了幾分。

  說到女人,他現在不是正要去相親嗎?

  「老爸真是沒事找事做,安排什麼相親嘛。不過管他的,只要是女人就不必擔心了,這個叫什麼Cathy  Bai的女人,應該會在三分鐘搞定。」

  這樣子就完成老媽的願望,順便生個孫子給她抱抱,省得她每天往孤兒院跑,無形中冷落老爸,才讓倒黴的他無數次領教六十歲男人的碎碎念。

  糟糕,快遲到了!花瑆緊踩油門往前衝去。

  ***

  「小姐,  你還好吧?」侍者特地遞一條毛巾給白玥。

  哎喲!她是有精神病嗎?沒事把自己塗成像非洲的黑人,還發神經地在耳際插一大朵花。

  「當然沒事。」白玥仔細瞧著光可監人的桌面,連這樣都可以看出來她臉上一塊一塊黑黑的,那麼效果應該是不錯。「你看什麼看?」她回瞪從頭到尾無禮盯著自己看的侍者。

  「我……我拿毛巾來給你擦臉。」侍者畏懼地答道。

  白玥皺了下眉,「不要,我不需要,你拿走吧。」

  她這回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她才不看外公的面子呢,反正她就是不想將自己的一生斷送在這種無聊的相親中。

  ***

  「就是這兒了。」花瑆器宇軒昂地走進帝國大廈,  向服務台的人員說:「我的名字是David  Hua,請你告訴我愛情海咖啡廳在哪裡?」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花瑆打開手機問道。

  「快來聖母醫院,你父親他出車禍了!」沈靈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呼喊著,她接到這個惡耗時,簡直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花瑆有如青天霹靂,這……怎麼會?

  「你快來好嗎?媽媽實在好難過、好難過……」沈靈的聲音愈來愈微弱。

  花瑆聽到話筒摔地的砰然巨響,他緊張地問:「媽媽?」莫非母親也支持不住昏倒了?

  「先生,我已確定您在愛情海咖啡廳有訂位,有位Cathy小姐……」服務台人員正要告知花瑆白玥已到的消息。

  「謝謝你,不過我沒有時間與她會面,請代我向她致意。」花瑆趕緊交代服務人員,然後火速跳上跑車,往醫院疾駛而去。

  ***

  「你說什麼?他不來了?」白玥在寧靜的咖啡廳裡大叫:「他怎麼說?他有告訴你是什麼原因嗎?」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敢放她鴿子。

  「抱歉,白小姐,那位先生什麼都沒說。」服務人員一臉無辜相。

  「可惡!」白玥氣得七竅生煙,若主角不來,那麼她這滿臉黑泥巴不就是白塗了,還得費力氣洗掉,更悲慘的是她的一臉怪異早已招致人們議論紛紛,若David  Hua不來領受教訓,那她可真是非常丟臉。

  除此之外,最糟糕的是,他居然整整讓她白等半小時!

  除非這輩子我不姓白,否則我發誓,這輩子我絕不嫁給David  Hua!白玥氣急敗壞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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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3-14 21:45:32

第2章(1)

  「那麼今天旭升集團臨時董事會就開到這裡,請問各位董事有沒有異議?」白秉榆身為董事會代理主席,主持整個會議。

  「有!」聶品勳舉起右手,「董事長花晉誠車禍身亡,下任董事長該由哪位董事擔任?」他握有旭升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早已覬覦董事長位置許久,這次花晉誠意外身故,這裡的諸位董事裡就是握有百分之二十三股權的白秉榆與他實力相當,有如芒刺在背,而花晉誠的獨生子花瑆,亦繼承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更是他的眼中釘。

  聶品勳的眼睛迅速閃過一絲陰狠的精芒。

  「聶董事提出這個問題,這也是本席很困擾的地方。」白秉榆頓了頓,「本席的意思是請新任董事花瑆接任,因為花董事年輕有為,一定能為旭升集團打出天下,不知各位董事的意思為何?」

  花瑆悲哀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也許繼承父業,用心帶領旭升集團才能稍慰父親在天之靈吧。他感激的望向白秉榆,父親生前摯友如此信賴自己,他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這好嗎?」楊董事和李董事提出懷疑。

  「我贊成!」趙董事和林董事提出肯定。

  「現在就剩我和聶董事了,你的意思是……」白秉榆看著聶品勳。

  「反對,我反對!花瑆年紀太輕,可能不適任董事長這個職位。」聶品勳投下反對票。

  「三對三無分勝負,花董事,你自己的意思呢?」白秉榆問花瑆,今天這個局面是他意料中之事。

  只要再一票他就是董事長了,世間哪有不投自己一票的道理。「報告主席,我……」花瑆正準備為自己的未來投上一票時——

  叩!叩!

  所有董事望向門口。只見張經理飛也似的衝進會議室裡,著急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台灣分公司破產了!」

  「你說什麼!?」花瑆最是震驚,因為台灣分公司歸由他管理。「你是不是搞錯了?上周我才Check台灣分公司的財務狀況,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破產?」實在是太離譜了。

  「我……我也不知道,總公司正派人去調查,據說剛破產沒多久馬上被台灣本土企業叫什麼『寶利建設』買下了。」張經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荒謬!」花瑆怒斥道:「若是要買,也該等我回去再說,怎麼可以隨便讓別的企業收購?」

  「我……我不知道啊。」張經理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咳咳,我說花董,你是不是應該先解決台灣分公司的問題再來開董事會呀?」聶品勳落井下石的說:「或者是乾脆退出董事會,回去做你的總經理如何?連分公司破產都不知道,真是糊塗哪。」

  「我看這樣好了,我們給花董事半年的時間,讓他解決台灣分公司的問題後,再來開董事會選出董事長,各位覺得如何?」白秉榆當然是護著花瑆這一方,使出緩兵之計,以退為進。「我個人認為這樣做,可以看看花董事的實力,對於旭升集團若有如此傑出人才也是件好事,若是花董事無法挽救台灣的事業,那麼被董事會除名也是應該的,不知各位董事們意下如何?」

  個個董事皆點頭贊成。

  「謝謝各位,請放心,我一定會解決台灣分公司的問題!」花瑆握緊的拳頭在在說明了他的決心。

  ***

  台北

  花瑆以優雅的動作,稍稍拉了拉Gucci的西裝外套。

  「一點都沒變嘛。」他環視這棟再熟悉也不過的大樓,這裡是他半年前朝九晚五的出入所在地。

  挑高七尺的一樓大廳依舊垂吊著璀璨奪目的水晶燈,左邊一道裝飾華麗的螺旋狀階梯通往富豪專屬的高級俱樂部,右邊透明無瑕的玻璃門輕輕推開則是瀰漫拿鐵咖啡香的法國餐廳,而正中央二十四小時源源不絕流瀉的噴水池,其後全用大手筆的鮮花、綠草、及造價驚人的庭園佈景襯托桃花源境的悠然,這項造景他最是熟悉——因為這是他的傑作。

  這棟超級豪華、矗立於台北市黃金地段的商業大樓,是全台灣排名頂級的辦公大樓,一樓至四十三樓依照花瑆半年前的印象全都以昂貴租金租給其他公司當辦公室,而第五十七樓即大廈頂樓,則是以往花晉誠定期來台巡視公司時,才開放使用的董事長辦公室,亦是花瑆不得不乖乖報到的地方。

  「咦?怎麼全變了?」花瑆憑著記憶向左前方走去,他愕然地瞪大雙眼注視著「各樓層簡介」,喃喃自語道:「我記得二十八樓是巨強資訊公司,怎麼變成宏德食品公司了?」他向來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猶記得巨強資訊公司秘書部部花曾在他的羅曼史佔上一位。

  「我咧!這最離譜了,旭升國際金融商業大樓何時改名為寶利建設大廈了?」花瑆一陣頭暈目眩,剛才對這裡勾起的熟悉感全被打散了,他茫然盯著最後一行粗大的鑲金字體「歡迎光臨寶利建設大廈」,萬分不屑地啐道:「呸!連歡迎光臨都敢拿出來冒用,實在太無恥了。」他非常肯定最起碼在半年前,那行字體是「歡迎光臨旭升國際金融商業大樓」。

  為了洗刷台灣分公司破產而被併吞的恥辱,他還客氣什麼呢?乾脆直搗黃龍——殺到頂樓,直接找寶利建設的負責人攤牌。

  「等等!」花瑆迅速敏捷地衝近即將關門的電梯,他一向很自豪能同時擁有絕佳的頭腦和發達的運動神經。

  「哎喲!」花瑆慘叫一聲。

  他堪稱專業的俊美笑容,頓時隨著突如其來、始料未及、人間最不幸的悲慘際遇——以奇怪的姿勢,非常尷尬的卡在兩扇電梯門間。原本完美無缺的唇型魅力,不僅因為滿臉通紅而不復見,反而呈現出既左斜又下歪的畸形動作。

  「啊……對不起,對不起!」白玥急忙放開久久按住的「關」按鍵,愧疚的道著歉:「我沒注意到你這樣突然跑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她嬌艷的臉上堆滿抱歉與罪惡感。

  她就是改不掉搭電梯時胡思亂想的毛病,剛剛從地下六樓停車場搭電梯一路上來,腦子裡不停轉著網球健將辛吉絲輸球的煩躁,根本對外界事物置若罔聞,誰知馬上冒出個倒黴鬼成為她一指功下的犧牲品。

  「沒……沒關係。」花瑆勉強地自嘴角擠出一絲「燦爛指數不及格」的笑容,怨恨的眼神偷偷瞄向電梯的另一位人類同胞。

  正巧白玥亦將溢滿歉意的眸光移到他的臉上。

  「呃……你好。」花瑆登時渾身觸電,他不得不睜大眼睛打量起相隔咫尺的超級美女。雖然準確嗅出美女的方位是他得天獨厚的天賦,再搭配獵艷無數的經驗值往往令他無往不利而搭訕成功,但是此時此刻眼前的女人卻讓他望之卻步,絲毫不敢莽撞行動,莫名打心底升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你……你好。」白玥強壓下心中的震撼,故作鎮靜。她怎麼也料不到竟然又與這個男人相遇。

  她非常確定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身材、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就是這個人,既可惡又無禮的奪走她的初吻!

  「小姐在哪一樓上班?」花瑆又重新綻開無人匹敵的陽光般笑容,試圖和善地軟化沈默的僵硬氣氛。

  「我在……我在寶利建設上班。」白玥努力漾開友善的笑容反問花瑆:「你呢?」早知道是這個臭男人,剛才就多夾他幾次,真是的,浪費她的道歉和罪惡感。

  「我?」突然被點到名,他有些手足無措,其實他正目不轉睛地瞅著白玥,挖空腦袋想找出關於她的記憶。

  「對呀,難不成這電梯裡還有別人?」她裝出善良天真的模樣別有用意地說:「我們真是有緣。」哈哈哈,活這麼多年,她終於體驗到冤家路窄的涵義。

  「有緣?小姐,我們見過面嗎?」他直截了當地問,省得腦細胞全死光光。

  白玥陰惻惻地反問:「你說呢?」他如果敢說不認得她,她發誓絕對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他一定不知道她因為平白無故失去寶貴的初吻,整整關在房間裡哭了三天三夜,此後更是每日如信徒上早課般,絕對不忘複習他那日在機場裡帶給她的恥辱,以此推知,她對他累積的恨意恐怕拿吐魯番窪地來填都不夠。

  花瑆立即領教到陰風慘慘的詭異,他怯怯地說:「我……我想應該沒有見過吧。」

  心虛的直覺告訴他,他肯定做過什麼缺德事,例如——始亂終棄。「對不對?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他死不認帳,特別是自己不太清楚的爛帳。

  白玥真想再甩他一巴掌。「呵呵……」她皮笑肉不笑,打開僵局地道:「我們真是有緣,否則芸芸眾生中你我怎會在此結識呢?」她暗自緊握拳頭,只等待這個臭男人毫無防備背對自己時,狠狠揮以小拳。

  「是啊、是啊。」花瑆真想大笑,慶幸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對了,你還沒說你在哪裡上班?」白玥不死心的追問。「哎呀!這麼巧,跟我同樓?」她盯著十排數字鍵中唯一發亮的「57」問。

  花瑆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忘了按樓層鍵,便伸手胡亂按了一個。「糟糕,我太不幸運了,居然沒能跟你同樓。」他佯裝懊惱而愁眉苦臉地說道。

  由於她說她在寶利建設上班,雖然他有直搗龍穴的決心,但在考量不波及無辜的情況下,只得忍耐另謀他途,她的美麗再度燃起他獵艷的慾望,他可不想讓這位即將困於他情網下的大美人面臨忠於老闆或忠於情人的兩難局面。

  白玥對他的假惺惺只感到噁心,便恨恨地在心底深處對這個臭男人大加撻伐,表面上繼續苦撐下去,她瞪著剛剛發亮的按鍵,驚訝地問:「你去五十一樓?五十一樓是寶利建設的人事部,你是來應徵嗎?」最近寶利建設有業務部經理的空缺,許多人紛紛來應徵,原來他也是來應徵的人。

  「呃……」花瑆騎虎難下,硬著頭皮回答:「是啊,這年頭經濟不景氣,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他絲毫不費力就能掰出一大堆理由,這全是情場上磨練來的功夫。

  「太好了!」白玥簡直快樂到極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傢夥自動送上門來領死,上帝果然是慈悲明理的。

  「怎……怎麼啦?」花瑆不解地問,為何她如此興奮?

  白玥含著笑意的眼眸望向他,看得花瑆心底一陣小鹿亂撞。

  「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連冰山都會融化?」花瑆帥氣地順順發,還特別傾斜四十五度角癡情地望著她,企圖用柔情電波征服白玥。

  這個白癡!「呵呵呵!你好會說話哦,一定很會哄女生。」白玥此時的笑意摻雜著譏諷的成分,這個臭男人老是以為自己是超級大情聖,怪不得左看右看他就是像只發情的蠢貓。

  白玥甜美的笑容勾得他心魂亂飄。「有嗎?哪有這回事!」花瑆繼續將調情的本事發揮到淋漓盡致,深情款款地說道:「小姐,你真的好漂亮,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跟你做個朋友?」

  「哎呀!人家……人家才剛認識你……」白玥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故意嗲聲嗲氣地說:「如果你也在寶利建設上班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常常見面。」

  「哦?」花瑆右眉一挑,信心十足說:「這個嘛……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卯足全勁、力求表現,讓寶利建設錄用我的。我們絕對有非常充足的時間約會喲。」

  這時,電梯到了五十一樓。

  「這麼快就到啦!」花瑆依依不捨地對白玥說:「祝福我吧,希望我們很快再見面。」他挺直腰,英姿颯颯地走出電梯。

  「嗯……這個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有非常充足的時間見面的。」白玥莫測高深的漾起微笑。

第2章(2)

  ***

  白玥輕輕推開掛著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左右張望一下確定無人注意到,才躡手躡腳溜進門裡,反手將門關上。

  「呼!」白玥直接對準沙發癱坐下去,極其享受地讓身體陷入沙發的柔軟中。

  「惡性不改!」

  白秉榆雙手放於背後,一副嚴肅的模樣直直朝白玥逼近。

  「哎喲,不好!原來外公早就來了。」白玥吃力的從沙發中起身,正想溜之大吉時——

  「還想跑哪兒去?小鬼頭!」白秉榆稍一伸長手,不費吹灰之力立即將白玥這只頑皮猴擒住。

  「外公饒命!」白玥自知難逃,只得拚命給白秉榆灌迷湯。「您是天下最慈愛的外公,您是小玥心目中最英俊的外公,您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大好人,您是未來人類傳頌的偉人……」她滔滔不絕地念出連肚臍都會背的阿諛頌詞,因為這招屢試不爽。

  「夠啦。」白秉榆終於眉開眼笑。「你就是這麼會說話,我看全世界大概沒有人比你更會瞎掰了。」

  白玥察言觀色,馬上乖巧地拉著外公坐下,開心的為白秉榆捶背。「才不是,我可是遺傳到外公剛毅木訥的美德,才不打誑語呢。」她嬌嗔地說著,但心中卻閃過花瑆的嘴臉,要說全世界最會瞎掰的人,肯定是非他莫屬,她才沒閒功夫去跟那個臭男人爭。

  「好啦好啦!你這小鬼頭愛怎麼說,我都說不過你,不過……」白秉榆板起臉孔,「小玥,你這遲到的個性也稍稍改進一點好嗎?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小心約會時男孩子等得不耐煩就跑了羅。」

  「哼!」白玥噘起嘴,「有沒有搞錯啊?如果連等一會兒都不肯,那種男孩子一定是小氣鬼,我幹嘛找個吝嗇鬼來氣死自己。」

  「你呀!」白秉榆笑著搖搖頭,反正以後自會有人來治這個寶貝孫女,他現在說什麼,小丫頭未必聽得進去。

  「外公、外公,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我研究室裡還有幾個學妹要指導,我可是抽空跑過來的。」白玥說道。

  「我說小玥啊,你修那什麼企業管理博士有什麼好的?」白秉榆意味深長的說:「我看你去修如何與異xin交往的課程還比較實際一點,對不對?」

  「外公,自從上次跟David  Hua無緣相見後,小女子我早就失去再相親的信心了,您就不用再費心安排,至少到目前為止要我跟異xin交往是不可能的事。」

  男人對她的意義一向不太重要,而且現在的她正專心攻讀企管博士,偶爾與三兩好友逛街閒聊,或是約幾個球友打打網球,這樣單純的生活是她最求之不得的事,最起碼她不必矯情的裝作楚楚可憐,跟同齡女子一樣既貪心又噁心地吸引眾多男人的心。

  也許因為她一直都不肯輕易談戀愛,感情世界一直都是純白無瑕,就是在心中期待完美的白馬王子出現。雖然身旁總不乏追求者,但如果不是才貌出眾的優秀男子根本不可能獲得她的青睞。

  白玥倒是承認自己的眼光超級高的。「如果找不到白馬王子,我寧願一輩子當老處女。」她語氣堅決的說:「外公,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搖我非完美情人不嫁的決心。」

  「好好好!反正你們年輕人愛怎麼想,我們這一輩也干涉不了。對了,你研究室很忙嗎?」

  白玥搖搖頭,「還好啦。」

  「既然這樣,那麼你來當寶利建設的董事長,最近美國總公司的狀況頻頻,我想回美國處理那些事。」

  「什麼!?要我當董事長?那我不就得乖乖來上班,不能出去玩了嗎?不劃算、不劃算,我才不幹。」她攤開雙手,一副沒什麼好談的模樣。

  「不成。」白秉榆搖頭不答應,「寶利建設剛成軍不久,公司還不太穩定,如果沒有你在公司控制,我擔心很有可能讓有心之徒乘機揩油,我可不希望再回到台灣時,寶利建設已經被掏空資產了。而且你可以修一修企業管理的實務,實地瞭解公司的運作,說不定馬上就能寫出博士論文來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您就是了。」她乖巧的點點頭。

  「這才是我的乖孫女。」白秉榆眼裡忽然精光一閃,小心翼翼的問:「最近有沒有什麼人來公司找麻煩?」

  「找麻煩的人好像是沒有,倒是應徵者不少。」白玥直接聯想到花瑆,「我剛剛在電梯裡碰到一個人,說是來公司應徵的。外公,業務部經理已經找到人了嗎?」最少是還沒有,如此一來,她這個新任董事長就握有人事決定權。

  「還沒有。我看這業務部經理人選就讓你決定,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有人到公司找麻煩的話,趕緊聯絡我。」

  「怎麼可能,除非公司得罪黑道,不然誰會找我們麻煩?」白玥突然眼底掠過一絲異采,「倒是某人得罪了我,我絕對是會去找他麻煩的,他跑都跑不掉。」現在的她可是花瑆未來的上司,這個臭男人有得罪受了。

  「你說什麼?」白秉榆不太理解孫女在自言自語些什麼,不過他倒是察覺出她的眼神特別的不尋常。

  「沒有、沒有。」白玥詭異的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整死花瑆的念頭已在心中成形。

  「嗯,那公司的一切就交給你吧。」白秉榆雖然覺得孫女有一點兒不對勁,但她又不肯透露,他只得自沙發中起身,拎起行李往門外走去。

  只是依他活到這把年紀的人生閱歷,白秉榆似乎直覺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

  ***

  「花先生,請往這裡走。」人事部經理謙恭地道:「董事長有指示,希望花先生到董事長辦公室一趟。」

  「這……」花瑆覺得奇怪,實在太不尋常了。他一進人事部,連謊話都還沒編好,人事部經理就自動跑來迎接他,現在卻要他到五十七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慇勤禮貌,寶利建設還真是非常的紆尊降貴。

  「麻煩請你上五十七樓,董事長正在辦公室等你。」人事部經理非常禮貌地送花瑆到電梯門口。

  「呃……」花瑆遲疑的問:「你確定你們董事長是要見我?」他得先搞清楚狀況,說不定只是人事部經理弄錯,他根本不認識寶利建設的董事長。

  「是的,先生。」人事部經理點點頭。他也感到奇怪,剛才老董事長交代由孫小姐暫時管理公司,孫小姐打了通電話千交代萬交代他把這個陌生男人請到董事長辦公室去,也沒說是什麼事。

  「祝你會面愉快。」人事部經理的聲音隨電梯門關而漸漸消失,花瑆獨自待在電梯裡思考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許這未嘗不是件好事,直接跟寶利建設負責人會面,一次就談清楚也好,省去我滯留在台灣的時間。」花瑆接受了這個不合理的安排。

  當電梯門開時,他深呼吸一口氣往前走去,數百坪的辦公室卻只有兩個隔間,一個是貴賓接待室,另一個是董事長辦公室。

  「您好,董事長在辦公室等您,請隨我來。」於芊芃一見到他立即起身,她是董事長室的特別秘書。

  「謝謝。」花瑆在心裡嘀咕著,不請他到貴賓接待室就是沒把他當貴賓看,那這個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到底想做什麼呢?

  花瑆略微整理儀容,愈是要跟對手談判,上品的外表愈是不容忽視。想必寶利建設董事長是個禿頭肥肚的老男人,乾脆讓他感歎年華老去而自慚不如,順便幫他省去不少準備用來譏諷的口水。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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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3-14 21:46:26

第3章(1)

  花瑆既期待又自負的等待於芊芃將門推開。

  「我不是說過了?」白玥從董事長座椅起身,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向花瑆說道:「我們一定會再見面。」她示意於芊芃出去,並伸手與愕然的花瑆握手。

  「你!?」花瑆簡直是不敢相信,她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

  她就是在電梯裡他千方百計想要釣到的大美女,她是他覬覦的獵物,怎麼可能轉眼間即化身為他的對手——寶利建設董事長!

  「懷疑嗎?」白玥得意的笑開了,她走回象徵權貴的董事長座椅旁,一逕優雅高貴的坐下,頗有戰勝者的姿態。

  「我是寶利建設的董事長,既然你來本公司應徵,看在我們曾交談愉快的份上,我特許你擔任本公司的業務部經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寶利建設的一份子了。」白玥十分權威的說:「當然,我就是你的上司、你的老闆,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她露出含蓄的笑,其實心頭早已笑痛了肚皮。

  「很好。」花瑆好不容易鎮定下來,他覺得她的笑容未免太刺眼,已刺傷他身為獵艷高手的自尊心。

  「嗯,看來你是接受了我的安排。」白玥點點頭,「認識這麼久,還沒請教你大名?」她在心裡打算著,知道他名字後一定要拿去做草人插針,鐵定插爆他!

  「花瑆。」花瑆很快恢復原有的高雅,畢竟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小小的驚訝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失常。但對於獵物降格為敵人的打擊,他還是感到不少遺憾。

  「花心?」白玥嫌惡的搖搖頭,「怎麼取這種名字哪?」真是人如其名的花心大蘿蔔。

  「瑆,璀璨如玉的星子,星與玉的結合。」花瑆顯然非常以自己名字為傲,他認為唯有如此高水準的名字,才能襯托出他脫俗的氣質。

  「噢。」白玥虛偽的笑道:「你真是有才華,名字也能詮釋得這麼浪漫。」她在心底啐道,就是這種自戀的人,才會取噁心的名字。

  「其實我……」花瑆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跟她攤牌,告訴她是她吞併他的公司。可是只要一看到美女,他原本牙尖嘴利的談判高招全部都吞回肚裡去,再加上美女是敵人的雙重打擊,恐怕他已完全喪失果敢的報仇決心。

  「寶利建設是台灣所有建設公司中資產最多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拓展業務,公司不會虧待你的。」白玥根本不理他的支支吾吾,一個勁兒的自說自話。

  看著美女上司,花瑆突然靈光一閃。

  乾脆他將計就計,先混進寶利建設打探敵情,瞭解虛實之後再與她攤牌也不遲,說不定忍辱負重之後,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穫。「我明白,不過我以新人之姿,一下子成為空降部隊佔去業務部經理的缺,不知道業務部同仁會不會排擠我而不肯合作?」花瑆馬上進入遊戲所扮演的角色,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場戲他絕對要演得稱頭。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已經知會業務部了,相信他們一定能瞭解才是。」白玥帶有深意地瞧了花瑆一眼,「不過,為了要讓你有充分展露才華的空間,也證明我有識人之德,我現在要交代你一個任務,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更不要讓全公司看笑話。」她誇張了任務的重要性。

  「哦?」花瑆挑起右眉說道:「董事長要交代我什麼任務?」他察覺到白玥的舉止帶著幾分做作,她誇張這件事的重要性,難道另有目的?

  「最近公司需要大筆訂單消化存貨,希望你能在兩天後為公司爭取到一百名客戶,並且邀他們下訂單,成為存貨的買主。」白玥實在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短短兩天的時間就必須爭取到一百名客戶的訂單,這可是超級業務員都無法完成的艱難任務,肯定會難倒這個新上任的嫩經理。

  什麼!?花瑆在心頭大喊不妙。「不知董事長會不會覺得兩天的時間太過倉促了?」他掛在嘴邊的笑容顯得非常為難。

  「會嗎?」她既然要整死他,當然就不會心軟。「我個人是覺得一點都不倉促,比起公司堆積如山亟欲消化的存貨壓力,爭取一百名客戶對業務部而言恐怕只是稍顯身手而已,花經理你說是不是?」

  她富有心機的眼神定定落在花瑆臉上,佯裝開玩笑的說道:「再說,如果連一百名客戶都爭取不到,那麼你這個業務部經理就算我不說,也得乖乖滾蛋,一般人都是有這種羞恥心的,花經理你說呢?」雖然她陰險的施加壓力,企圖擊垮他,不過若他無法完成任務,她也不會真的解雇他,不然,誰來讓她出氣?

  「董事長說得對,我想這個任務應該可以完成,我不會辜負董事長的期望和關愛的。」花瑆恨得牙癢癢的,卻又不能發作,只得一味的阿諛奉承,希望她別再突發奇想又派什麼吃不消的任務給他,讓他入了虎穴,未得虎子,反而被母老虎吃掉了。

  唷,這傢夥拍馬屁的功夫跟她不相上下嘛。「很好,你心在公司,我就很高興了。」白玥實在懶得與他繼續扯下去,不過花瑆的嘴上功夫卻令她有「同是天涯馬屁精」的新鮮感,她不禁饒富興味的瞧著花瑆。

  唷,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董事長,你為什麼一直看我呢?我臉上有長什麼東西嗎?」花瑆裝模作樣的拘謹起來,他認為白玥是被自己無懈可擊的外表深深吸引。愈在美人動心之時,愈要謙遜有理,愈要裝作不知情,這就是泡妞高招第一招——欲擒故縱。

  「啊?」白玥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不免有點窘迫,只得訕訕的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她驚疑不定的偷瞄起花瑆,莫非他看出什麼端倪了?不會的,在電梯裡他都沒認出她來,現在更不可能發現她就是半年前他在機場強吻的女生。

  更不可能洞悉她要整死他的陰謀。

  ***

  「David!」易天堯非常興奮的向花瑆招手。

  花瑆攏了攏燙得筆直的西裝,氣質優雅地走向禮堂。「佈置得這麼喜氣,如果我不搶先道聲恭喜,那咱們多年的交情豈不白搭?」他綻開俊美的笑容,與久違的好友易天堯來個擁抱。

  易天堯萬分欣喜地說道:「還說呢!自從半年前你回美國去,我在愛情這條路可是跌跌撞撞,只因為少了你這個狗頭軍師護航。今天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我如此幸運娶到夏婕,你知道嗎?此刻我心中的興奮激動真是難以言喻呀。」

  花瑆頑皮地送了易天堯一拳,佯裝語氣尖酸地道:「喂、喂、喂!你這個準新郎的心情難以言喻,那我這個手下敗將呢?我的心情才是真正難以言喻。」他想起以前追求夏婕的時候,易天堯還曾經把自己當成情敵。

  花瑆感歎的環視整個訂婚禮堂,無處不充滿幸福的氣氛。有時候姻緣真的很難掌控,當時為夏婕瘋狂的他怎麼樣也想不到原來她早就心有所屬,她竟選擇了易天堯,而不是一向自詡條件優厚的他。

  不過此刻的他並不因為準新郎不是自己而神傷,看到好友易天堯這麼幸福快樂,他再次覺得當初放棄夏婕是正確的決定。

  「David,我……」易天堯面紅耳赤,一直以來,他對Dabid仍有感激與愧疚,David不但自願放棄夏婕,又不斷鼓勵他追回夏婕,David為他犧牲這麼多,如果沒有David,今天他又怎麼可能在禮堂裡迎接美滿的未來。

  看著易天堯欲言又止的模樣,花瑆索性哈哈大笑,「跟你開玩笑的啦!不過真的很誠心的恭喜你,夏婕是即將入門的新娘,這次訂婚典禮後還要多久才辦結婚喜宴?」

  阿堯這個一向都與愛情絕緣的老實人,竟能在短短兩年內就訂婚,不僅一次戀愛、一次搞定,對像還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嬌娘,真是令人稱羨。真不敢相信,老實木訥的阿堯都找到真愛,那早已在愛情遊戲裡打滾許久的自己呢?

  花瑆突然覺得茫茫然,他在心底質問自己,究竟要玩過多少遍虛情假愛才會想安定下來?難道他只是喜歡追求女人過程的刺激,以及得到後的成就感?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尋覓到此生的摯愛,而不再重複相同的模式——每每得到女人的真心之後,反而無所不用其極的甩掉她。

  此時此刻,花瑆不由得羨慕起易天堯。

  「這個我還要問問小婕的意思。」易天堯講起夏婕,就是一臉陶醉。

  花瑆憋著笑用手肘撞逕自沈醉的易天堯,「好丈夫!還沒嫁娶就已經唯老婆的聖裁是從了。」而在他的世界裡,女人從來只是裝飾品,只是附屬物,看著阿堯將太座的話當成聖旨,他實在難想像自己唯老婆之命是從的樣子,一定很可笑。

  「別取笑我了,以後你就會知道遵守心愛的女人所說的話,是一件非常光榮而且快樂的事。」易天堯認真的說道。他相信David若尋得真愛,對愛人肯定是難以想像的忠誠,別看David一副吊兒郎當,其實他相信在David心中深處仍對愛情存有期待。

  「嘿!我說你才別忙著教訓我呢。」花瑆遙指著不遠處剛下轎車的美麗準新娘,喜孜孜的向易天堯說道:「夏婕來了!」

  ***

  禮炮聲不絕於耳,易天堯挽著夏婕步入禮堂,準新郎和新娘的眾多親友等不及擠進禮堂裡參與盛會。

  「好棒喔,小婕終於跟木頭訂婚了。」杜若琴眉開眼笑的挽著楊浩,夏婕與易天堯的苦戀總算是熬出頭了。

  「你真是討打。」楊浩輕輕的摸一下杜若琴的頭,笑著說:「以後不準再稱呼易天堯為木頭,否則你被夏婕的丈夫五花大綁丟到海裡餵魚時,我可是不會去救你。」

  杜若琴正和楊浩在嬉鬧時,花瑆卻一眼就認出她,「杜若琴?」她是夏婕的朋友。

  杜若琴轉頭看到花瑆,嚇了一跳。「David!是你?你不是回美國去了嗎?怎麼會回來參加木頭和小婕的訂婚典禮?」

  楊浩充滿醋意的向杜若琴問:「他是誰?」這個叫David的男人長得像電影明星,足以構成他的威脅,杜若琴怎麼會認識他。

  花瑆敏感的嗅出楊浩的醋意,  連忙說:「我跟杜小姐和夏婕是一起在PUB認識的,那時候跟杜小姐聊得很開心,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杜若琴點點頭,拉著楊浩說:「對啦,你不準亂吃醋。」突然,她拚命朝不遠處揮手大叫:「於芊芃!於芊芃!」

  於芊芃跟夏婕,還有杜若琴都是大學同班同學。

  於芊芃看到杜若琴,笑著往她走去。

  「不會吧!這麼巧?」花瑆喃喃自語。

  「David,你說啥?」杜若琴問:「什麼巧不巧的?」

  「於……她叫於芊芃嗎?」對於今日所碰到的人,竟是如此的巧合,花瑆不可思議地搖著頭,「她跟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

第3章(2)

  「于小姐,你說寶利建設原本的董事長不是白玥?」花瑆啜了一口濃烈奶香的拿鐵咖啡,他最鍾愛這種濃得化不開的味道。

  於芊芃羞紅了臉,輕輕的說:「你……你叫我芊芃好了。」她帶著充滿愛意的眼神,非常緊張的說:「我……我說是……是啊,寶利建設原本的董事長是白玥小姐的外公,白秉榆先生。」她頓了頓,「就是你第一次到董事長辦公室那天嘛,白秉榆才剛剛交接給白玥,離開不久。」她太感激上蒼如此眷顧她,自從與花瑆見過一面後,她已不可自拔的愛上他迷人的一切,昨日在夏婕的訂婚典禮,兩人又相見,她怎麼可能不把握機會對花瑆猛放電呢!

  「白秉榆?」花瑆剛滑入喉嚨的咖啡差點嗆出來。「白玥……咳咳……白玥的外公叫白秉榆?」這怎麼可能,白秉榆不可能是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否則白秉榆就是搞垮他公司的仇人!

  「你怎麼了?」於芊芃連忙起身跑到花瑆身旁,焦急的幫他拍著背連連問道:「是不是喝太快,有沒有嗆到?」看著花瑆咳得滿臉通紅,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怎麼樣?這樣拍一拍有沒有好一些?要不要去看醫生哪?花……瑆……瑆兒?」

  「沒事。」花瑆在於芊芃一陣手忙腳亂的拍打下,的確恢復了正常。「謝謝你,你可以回座了。」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於芊芃剛才竟然稱呼他瑆兒,真是有點噁心。

  「沒事就好,你剛才突然咳成那樣,真嚇死我了。」於芊芃心有餘悸,她都還沒向瑆兒表達愛意,他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

  「芊芃,你當白玥董事長的特別秘書多久了?」花瑆在心頭盤算著,看剛才於芊芃如此愛護他的舉動,如果他要求於芊芃吐露寶利建設所有秘密,他有勝算於芊芃會毫不猶豫全盤說出的。

  「二十一天。」於芊芃在心儀對像面前,總是堅持著不說謊的原則,她要對心儀的白馬王子完全忠誠。

  「啊?」花瑆正準備吞下肚去的白開水,瞬間又全吐出來。「咳咳咳!只有二十一天?」他用力捶捶胸口,試圖順順呼吸。

  「你沒事吧?」於芊芃見狀,又準備衝到花瑆身旁時——

  「不用了。」花瑆硬憋著不適感,故作堅強的笑道:「沒事。」要命喲,再被她捶一捶,還一面喚著瑆兒的噁心話,他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這麼說來,寶利建設剛成立不久?」花瑆提出疑問。

  「嗯。」於芊芃點點頭,「公司才成立兩個月,公司成立不久我就在白秉榆先生這裡上班了。」

  「哦?」花瑆別有用意的問:「那麼你知不知道寶利建設有吞併一家國際貿易公司——是旭升集團的台灣分公司?」

  「有啊——我聽說原本那家叫什麼旭升的貿易公司,好像有財務危機,我們公司就直接收購了。」

  「財務危機?」花瑆直覺太離譜了,為何遠在美國的他看財務報告時渾然未覺呢?一定是白秉榆一手遮天,還在臨時董事會裡裝作支持他的假樣子,然後偷偷摸摸將台灣的旭升貿易公司吃下。

  這是白秉榆有計劃的吞併策略,原來想當旭升集團新任董事長的人就是他。

  「嗯,原來旭升貿易公司是因為財務問題才破產的。芊芃,那你知道白秉榆在國外還有什麼事業嗎?」

  「有啊。白秉榆就是要回美國的公司處理一些問題,才把公司交給白玥的呀,我想寶利建設在美國也有分公司。」

  「是嗎?」花瑆冷笑。白秉榆明明就是要回美國挖旭升集團的資產,再偷渡到台灣,讓他個人的公司有充分資金茁壯和成長。白秉榆竟然敢騙他旭升集團的台灣分公司是被本土企業收購,照他看來,應該是旭升集團出了內賊,才把台灣分公司搞垮了。

  「瑆兒,你為什麼對這些事這麼關心?」於芊芃不解的問。難道花瑆邀她共進午餐,只是為了問她這些問題?

  花瑆連忙裝成一副深情的樣子。「我怎麼會對這些無聊的事有興趣呢?我關心的是你呀,你是如此的充滿誘惑力,讓我不得不為你著迷,今天你肯與我一同用餐,我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以傾心的愛慕眸光注視著於芊芃,「芊芃,你是這麼的美麗,我為你瘋狂了,你知不知道?」

  於芊芃又驚又喜。「原來你早就喜歡我了,真是的!不早說,害人家剛才心裡還在緊張,不知道選什麼時候向你表白。」她嬌羞地低下頭,她祈禱花瑆不僅是個有氣質的帥哥,更是個忠實完美的情人。

  「呃……既然我們彼此相愛,基於為情人守密的立場,你不要將我的事說出去好嗎?我的意思是以後不管是誰問你,尤其是白玥問你我曾經問過你什麼話,你可不可以裝作不知道?」花瑆伸出極富安全感的大手越過桌面,溫柔的握住於芊芃的手。

  「我不會說的。」於芊芃覺得好浪漫,「董事長如果問我,我一定裝作不知道。」

  ***

  「咦!那不是於秘書嗎?」白玥自大安森林公園慢跑回來,踏著敏捷的腳步走過人行道紅磚。她站在斑馬路上,等待紅綠燈過馬路時,隨意張望了一下竟看到於芊芃。

  「奇怪,她從來都不喝咖啡的,怎麼會去咖啡廳?」白玥仔細瞧著咖啡廳裡於芊芃的側影。可惜這裡的角度不好,她無法看清於芊芃的同伴是誰。

  「她在跟誰說話?那人還握著她的手,兩人好像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哎呀!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啦。」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白玥自忖好奇心遠超過尋常人,她放棄了過馬路的時機,躡手躡腳溜到轉角處以最佳角度偷窺,她想知道於芊芃的阿娜答長什麼模樣。

  白玥好不容易看清楚於芊芃的男朋友——是他!

  「花瑆。」白玥面無表情的解開謎底,她手中還拎著剛從7-11便利超商買的罐裝拿鐵咖啡,冰冰涼涼的。

  ***

  「董事長早安。」於芊芃一臉笑意地捧著秘書專用的記事本,一面翻著、一面向匆匆走進辦公室裡的白玥報告:「今天的行程是——上午十點,與萬安銀行總裁有高爾夫球敘;下午一點半,跟華巖開發公司陳總經理有例行餐敘;下午三點,要去經濟部開會。」

  白玥突然目不轉睛的盯著神采飛揚的於芊芃。

  「怎麼了?」於芊芃愕然回視白玥,緊張的問:「為什麼董事長要一直看著我呢?」

  「哈哈哈!」白玥爽朗大笑,隨即又收歛笑聲,瞇起眼,「芊芃,你戀愛了哦。不是有句話說戀愛的女人最美麗嗎?我看你笑得好開心,心情又異常愉快,一定是談戀愛了。」

  「嗯。」於芊芃點點頭,「董事長真是好厲害,什麼事都暪不過你。我跟你說啊,昨天……」她好想把與花瑆戀愛的事告訴全世界,讓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快樂。

  白玥倏地拉下臉,冷冷地說:「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討論公事就行了,你幫我到業務部找花瑆來。」

  於芊芃錯愕地看著白玥,無言的走出辦公室。

  「芊芃!」

  於芊芃一走出董事長辦公室,就看見花瑆穿著筆挺西裝、拿著公事包,無比優雅的站在電梯門口。

  「瑆兒?你怎麼來了?」於芊芃捧著厚重的記事本,不顧跌倒的危險,踩著五寸高跟鞋跑著步,她只想奔向花瑆懷裡,要給心愛的男人一個大擁抱。

  花瑆早已看穿她的心思,他輕巧的一回身。「董事長是不是要找我?」為了避免於芊芃摔倒的尷尬,他紳士的握住她的手,及時平衡她身體的重心。

  「是啊,你怎麼知道?」

  於芊芃反牽住花瑆的手,正要依偎在他結實的身軀時,只見他俐落的蹲低身子。

  「你看看,散了一地,小心被董事長看到。」他幫於芊芃撿起散落一地的記事本的活頁紙。「好啦,我要進去了。」花瑆帥氣地甩甩頭髮,將記事本交給於芊芃,轉身走進董事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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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3-14 21:47:20

第4章(1)

  「於秘書的工作效率真不錯,我才剛交代她去找你,你就馬上來了。」白玥頗有企業家架式,坐在董事長座椅上,有居高臨下的優越感。此時此刻,她眼中的花瑆不過是一隻小蟑螂,只要她不小心踩到,他就會不幸一命歸西。

  「這是董事長懂得知人善任,你瞧。」花瑆自公事包裡拿出厚厚一疊資料,得意的攤在白玥面前,非常囂張的說:「我這個業務部經理的工作效率也是無人能及的,你交代的任務我不拖不延,如期完成。」

  白玥狐疑地瞪了花瑆一眼。

  「懷疑嗎?」花瑆無視於白玥的白眼,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入沙發中。「難道董事長會懷疑自己的眼光?怎麼可能呢?寶利建設是如此聞名的企業,而你是如此英明的董事長,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大腦!我可是你極力爭取的優秀人才,你不可以不承認我的卓越能力。」

  「是嗎?那就先讓我看看你的能力。」白玥簡直快氣炸了,花瑆只是小小的業務部經理,竟敢目中無人!在未得到她的許可即自行就座,還蹺起兩條腿晃呀晃的,顯然這傢夥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她恨恨的詛咒那張承受花瑆重量的大沙發立刻變成流沙,乾脆把這個跋扈的臭男人連呼吸帶放屁的沈進地底,省得在這裡礙眼。

  「我記得我要你爭取到一百名客戶,所以你拿來的這些契約只準比一百張多,否則你就得滾蛋,這是我們有的共識。要不要先拿回去算算看有沒有一百張?若是九十九張,很抱歉,我不得不說寶利建設業務部經理必須換人做做看。」

  花瑆胸有成竹的搖搖頭,「董事長放心,我這個人一向很有責任感,又有太多該死的正義感,為了避免寶利建設因為沒有了我這個厲害的業務部經理而瀕臨倒閉的危機,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公司的。」

  他忽然收起戲謔的神情,深情的眸光直勾勾地射向白玥,「當然,我也不會離開你。」

  白玥敏感的意識到花瑆意有所指,她迅速迴避他的目光。「一、二、三、四、五……」她一張一張仔細核對契約書應有的所有細節和雙方當事人的授權認可,每算一張,她就在心裡咒罵一回。

  「一百張。」白玥終於算完了,她不可思議的望著一臉欠揍的花瑆,近似癡呆的問:「你有三頭六臂嗎?還是你一天有七十二小時?」真是怪胎!臭男人果真在兩天的短暫時限完成爭取到一百個客戶的任務,其中不僅是訂購存貨的訂單,更是不乏願意長期與寶利建設合作的契約。

  白玥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十分的豐碩成果,如果花瑆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被她誤打瞎撞的挖來公司效力——那麼神啊!她願意收回詛咒,千萬不要將花瑆沈入流沙裡,起碼等到他為寶利建設鞠躬盡瘁直到無能為力時,再與大地融為一體也不遲。

  白玥的震驚和愕然讓花瑆看得樂到冒泡。「怎麼樣啊?董事長還打算開除我嗎?」雖然他並沒有花費太多力氣在這個任務上,但完成任務的成就感,特別是白玥那種難以相信的眼神,還是讓花瑆感到非常驕傲。

  「花經理,來來來!」白玥立刻拉開抽屜翻出人事資料,並且自象徵至高無上的董事長座椅起身,連忙走到花瑆面前,「花經理,你的能力非常卓越,公司的總經理職缺我希望由你擔任。」她打開人事資料,將總經理的部分亮在花瑆面前。

  「董事長果然是企管博士的高材生,懂得如何利用人才為公司賺錢,真是有遠見。」花瑆語帶譏諷,瞇起眼陰陰的指著人事資料說:「明明沒有總經理職缺嘛。」

  白玥非常輕鬆的說:「這個你放心,馬上就會有了。」她頓了頓,「不過,你必須先告訴我,你是如何完成這項任務的。」白玥自有考量,她得先摸清楚花瑆的本事有多大,以免日後花瑆跳槽到別的公司去,搞一些不利於公司的手法。

  花瑆看著白玥非常慎重其事的模樣,突然哈哈大笑:「這個嘛,說來也沒有什麼啦。」他自桌上挑起雪茄,點燃後就非常囂張的送進嘴裡,然後無視於白玥的存在吞雲吐霧起來。

  「咳咳!」白玥真想把雪茄塞進花瑆的鼻孔裡,「沒關係,你說說看,也許你的沒有什麼對公司而言,是很有什麼的。」她忍住被雪茄肆虐的委屈。

  「董事長知道吧?我一向是非常有女人緣的。我只是回家翻出電話簿,找到一百個女人的電話,當然她們都是在某某公司位居要職,然後一一跟她們小聊幾句,如此而已。談得順的,就直接約見面、簽下契約,這真的沒有什麼嘛,你說是不是?」

  白玥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把她當猴子耍!「很好,你真的非常優秀。」她粗魯的自花瑆的兩排牙齒中用力抽出雪茄,丟到地上用腳踩熄。然後非常迅速的收回人事資料,重新鎖回抽屜裡。

  花瑆差點被白玥過於暴力的行動弄斷兩排潔白的貝齒。「老天!你……你在幹什麼?」他撫著疼痛的牙齒叫道。

  「誰教你不說實話。」白玥面無表情的瞧著花瑆。

  「有、有啊,我說了,就是這樣。」這真是無妄之災,難道說實話也錯了?

  「哼!你所謂的實話就是誇耀自己非常有女人緣,當然,這個我知道,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誇耀。」她想起於芊芃的小女人幸福模樣。

  「唉,你不信就算了。」花瑆哀聲歎氣。

  「不過,你放心,寶利建設不會把你掃地出門,畢竟你有利於公司,完成了任務。」白玥努力轉移自己的思考,不讓於芊芃柔情的模樣老在腦中揮之不去。

  花瑆聽到有利於公司這五個字,頓時臉色微變。

  這時,電話響起。白玥沒有注意到辦公室的氣氛悄悄改變,她拿起電話接聽,「是,好,沒問題,可以可以……」

  花瑆瞅著白玥兀自想著:如果白秉榆是他的死對頭,那麼白玥當然也是他的敵人,白家祖孫想要謀奪旭升集團的資產他絕對得阻止。如果他要報復白秉榆,當然也不會讓白玥好過,只是,他該如何做才能洩心頭之恨呢?

  「喂!死人哪!」白玥兩手叉腰,如玉的蔥指直指著花瑆嚷道:「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來!」她氣得差點沒爬到桌上拿起烏茲衝鋒鎗狠狠對著花瑆掃射。就是這種無禮的眼神,讓她又想起被強吻的羞辱。

  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你講話一向是這麼不客氣的嗎?」花瑆不屑地瞥了白玥一眼,然後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慢著。」白玥趕緊叫住花瑆,她怎麼可以就此放棄報仇的大好機會。

  「又有什麼事?」花瑆連轉身都懶了,他背對著白玥問:「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又有什麼吩咐?」

  白玥強忍住想要痛罵他的舉動,她軟化語調說道:「明天晚上在希爾頓大飯店有一場晚宴,我希望花經理能與我同行,當我的男伴。」

  花瑆終於轉過頭,依舊是一張撲克臉,「什麼晚宴?」

  「台灣前十大建設公司聯辦的晚宴,因為晚上是下班時間,若要其他人陪我一起去恐怕他們不願意,所以……」白玥話裡的涵意非常明顯,她就是要花瑆陪同出席。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陪你去?」花瑆挑起右眉,用非常挑釁的語氣反問。

  「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陪我去。」白玥隔著三尺,信心堅定的瞅著花瑆。她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魔力,讓她深信不疑。

  愛情的傷痛對一個女人而言,是最殘忍的懲罰了。如果他能憑藉自己獵艷的高明技巧得到白玥,再狠狠甩掉她,這樣的報復應該是夠了。

  花瑆毫不猶豫的答應:「好,我會去的。」

  「一言為定。」白玥終於盼到他的答應。「那麼,明天見了。」

  「希望你是明天最耀眼的女神,再見。」花瑆邁開腳步,得意的笑起來。他將使出渾身解數得到白玥的心,就讓浪漫的晚宴氣氛為他的報復計劃揭開序幕吧!

  既然花瑆這麼期待她的美麗,那麼就讓他愛上她吧。她要讓於芊芃清清楚楚知道花瑆的花心,她耐心等待著花瑆與於芊芃的愛情中,那專司破壞的第三者——白玥登場,就讓花瑆自掘墳墓吧!

  敲定了晚宴,白玥旋即撥電話。「喂!庭昀嗎?幫我找個一流的造型設計師來,我明天要去一個晚宴,告訴造型師我要成為晚宴裡最耀眼的女神,請他幫我設計。」

  ***

第4章(2)

  白玥站在寶利建設大廈門口,焦慮的不停看著手錶。「早知道花瑆是個靠不住的傢夥,就別等他了。」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一分鐘,她仍未看到花瑆的蹤影,不由得嘀咕道:「唉!都是我沒有打算好,應該是我去接他才對,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經理,能有什麼能耐出席這場晚宴呢?」

  不過說歸說,白玥仍很慶幸花瑆能夠參與晚宴,即使他很有可能因為未見過世面而出糗,對她而言也無所謂,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利用良機好好讓花瑆見識一下女人本色!

  叭!叭!一輛銀色保時捷跑車緩緩開到白玥面前,車燈射出兩道刺眼光芒,逼得白玥舉手橫擋。

  花瑆優雅的下車,走到白玥面前展露微笑地說:「董事長,我應該還沒遲到吧?」他一如紳士般拉開前座車門,作手勢邀請白玥上車。

  「你……」白玥愕然的看著花瑆。他今天穿著白色的燕尾服,看起來是多麼高貴俊美,而這輛極為氣派的跑車更是恰如其分的襯托出他的氣質。她實在難以相信,以往她一向鄙夷的小小業務部經理,在今夜竟幻化成魅力十足的白馬王子。

  哦!老天,花瑆完完全全符合白玥心中夢中情人的形象。

  「怎麼了?」花瑆又再度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既溫柔又禮貌的問:「有什麼不對勁嗎?」其實他正努力克制心中的激盪。

  白玥穿著一襲純白色低胸高衩紗裙,穠纖合度的身材展露無遺。最令他驚艷的是她難得的綰起及肩長髮,小巧圓潤的臉蛋顯得格外白嫩靈透,適合她清秀的五官略施薄粉,一雙水盈盈的眼眸與今夜燦爛的星光交相映,嬌小倔傲的紅唇實在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老天!白玥已完完全全符合花瑆心中妖嬈女神的模樣。

  「沒、沒有!」白玥急忙收回眼神。剛才死命盯著花瑆讓她覺得困窘,她刻意地轉移話題:「哪裡租來這輛車的,這麼氣派。」她心中仍兀自震撼不已,花瑆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能輕易佔據她的心。

  「租來的?」花瑆苦笑著搖頭。這可是他最心愛的跑車,哪裡是租來的呢?不過,想必他在白玥心中的印象,大概只是個窮酸的小小經理罷了。

  「哎呀!糟了,快來不及了,我們走吧。」白玥等不及花瑆為她體貼的關上車門,立刻心急得砰的一聲拉上門,粗魯的樣子讓人不敢領教。

  「好吧。」原本想要解釋順便介紹一下心愛的保時捷與眾不同的多種功能,但眼看時間來不及,花瑆也只得趕緊坐上車。

  ***

  所謂的良辰美景,正是用來形容在今夜麗晶酒店大廳中所擺設的豪華酒會。尤其是分外皎潔的月光,朦朧地照著這個不夜城,與台北市夜幕低垂所呈現的熒熒美景相襯。

  「陳董,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如意吧?」得勝建設的王董事長正與廣中建設的陳董事長打招呼。

  「還好啦,還不是老樣子。」陳董事長忽然眼睛一亮,驚訝的說道:「王董,你瞧瞧誰來了!」

  白玥與花瑆這對璧人組合,在這場豪紳晚宴中格外顯目耀眼。

  「你好,我是得勝建設董事長,你應該就是寶利建設白秉榆白董事的孫女吧?好久沒看到你了,這幾年你變化真是大,已經變得這麼漂亮啦。」王董事長捧著高腳酒杯,向白玥致敬。

  白玥挽著花瑆,微微地笑道:「是呀,沒想到王董還記得我。王董想必最近財源廣進,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年輕有精神。」

  「可不是呢。」陳董說道:「得勝建設賺錢賺翻了。白小姐,你長這麼標緻,可有婚配?我想把犬子介紹給你認識,他是日本東京大學的……」

  「哎呀!陳董你在說什麼啊?喏!這位帥哥不就是白小姐的男朋友嗎?」王董事長問白玥:「還是未婚夫呢?」

  白玥與花瑆都顯得十分尷尬,因為他們彼此之間純屬上司與下屬關係,根本不是什麼男女朋友或是未婚夫妻。

  「不是的,王董你誤會了。」白玥急忙否認。她偷瞄著花瑆的反應,瞧他如何解釋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可惜他並未察覺到她的眼神。

  「是的,你誤會了。」花瑆也開口:「我們不是未婚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我們只是互有愛意的準戀人而已。」

  白玥吃了一驚。他真大膽,她根本沒承認互有愛意這回事,全是他一廂情願!

  「原來如此,那麼我們就先祝福你們永浴愛河了。」王董事長對陳董事長笑道:「現在年輕人可真流行,連什麼準戀人的詞都可以搬出來,呵呵呵。」說完,兩人各捧著酒杯離去。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兩人走後,白玥首先發難,神情不悅的質問花瑆:「我們之間的關係很簡單,你是業務部經理,而我是董事長。你憑什麼這樣說?」

  花瑆渾然未覺白玥的火藥味。「反正你也沒反對,不是嗎?」他低頭俯在白玥的耳際,用磁性低啞的聲音說:「我相信在你心中,也是這樣認為的。」他靠近她,順勢將手環繞於她敏感的腰部。

  「林董,你好啊。」白玥一邊向迎面而來的各大董事長們微笑打招呼,一邊又忙著扳開花瑆的大手掌,她帶著僵硬的笑容向花瑆低聲說:「你別太得寸進尺!」

  「既然是男伴,我當然要作得稱職。」花瑆更是緊摟住白玥的腰,繼續燦爛的笑容,「像我們這樣出色的俊男美女,必定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你不笑開心一點,別人還以為我們吵架了。這應該不是你邀我來這個晚宴的目的吧?」

  白玥恨不得剝他的皮、拆他的骨、喝他的血!「你可真會威脅我呀,花、經、理!」她繼續維持笑得快爛掉的愉悅表情。

  「哪裡、哪裡,這全仗董事長給我機會表現。」花瑆仍然是一副所向披靡的帥哥風範,一貫的痞子風格。

  「這位英俊的王子,可以陪我跳支舞嗎?」鉅祥建設的公關經理海雲棠,穿著一襲透明紫色薄紗,若隱若現的乳溝、豐滿勻稱的魔鬼身材,正款擺到花瑆身旁,她性感的遞給他一杯威士忌。

  「真抱歉,海小姐,他沒空。」白玥雖然對花瑆故意吃她豆腐的行徑大感不滿,不過海雲棠竟無視於她的存在公然引誘花瑆,她不得不擺出女主人姿態以逼退海雲棠的野心。

  「哦?是嗎?」海雲棠既中意花瑆的高大俊美模樣,就不可能輕易放過與郎共舞的好時機。「王子,你真的……沒空陪我跳支舞嗎?」她故意繞到花瑆面前,向前傾露出酥胸以引誘花瑆。

  「呵呵。」花瑆故作輕鬆地笑道:「這個恐怕要先問問公主同不同意。」他環繞在白玥的手更加收緊,以顯示出兩人的同進退。

  白玥用鼻子哼一聲。花瑆雖然給足她面子不與海雲棠共舞,不過這也表示花瑆對她的做作與假惺惺,她才不賣他的帳。

  「公主說她想去一趟洗手間,她不反對王子跟海小姐共舞一曲。」白玥欣然說道。因為基於女人的自尊與驕傲,她想看看花瑆再一次堅決的站在自己這邊而拒絕海雲棠的邀請,她想要嘗嘗那陶陶然的得意感覺。

  花瑆雖然對於白玥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感到不解,但在海雲棠面前他也不便發作。「既然公主答應,那我們就共舞一曲如何?」他立即放開環繞於白玥腰間的手轉而伸向海雲棠,示意共舞。

  「當然好羅,呵呵呵。」海雲棠笑得花枝亂顫,她很得意不費工夫就得到超級大帥哥的青睞,索性對戰敗者白玥投以不屑的眼神和嘲弄的笑容。

  白玥目送著海雲棠與花瑆離去,兩人帶著多少男女賓客的羨慕與妒忌,活像一對神仙鴛鴦立刻成為舞池的焦點。

  「可惡!我就知道花瑆花心,臭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恨得直想撕爛海雲棠的笑臉,她恨死花瑆竟然沒有站在自己這邊,這麼容易就被海雲棠釣走了。

  ***

  白玥氣呼呼的對著鏡子咆哮:「死花瑆!臭花瑆!爛花瑆!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又不是真要來洗手間,你竟然就摸摸鼻子跟海雲棠跑了!」她粗魯的扭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水流過她的指縫,冰冰涼涼濕透她的心。

  「不行。」白玥看著鏡中容貌艷麗的自己。「我怎能如此便宜了海雲棠?我差點忘了來晚宴最重要的目的,我是要吸引花瑆,破壞他跟芊芃的感情嘛。」真是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愛情小說裡的壞女人。

  「先釣上花瑆這個大蘿蔔,再甩掉他。」白玥不禁得意的想著,到時候花瑆是多麼可悲了。「可是……」她隱約覺得心中有股猶豫不決,面對鏡中無所遁藏的自己,她發現似乎連感覺也不能隱瞞了。

  在打定主意整死花瑆的同時,白玥腦海裡閃過白馬王子的影像,她已經有點分不清究竟是花瑆、還是夢裡的完美情人,或是兩者同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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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3-14 21:48:19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3-14 21:48 編輯

第5章(1)

  「王子,你就只陪我跳一支舞而已嗎?」海雲棠千嬌百媚的施展出軟骨功,整個嬌軀癱在花瑆懷裡,根本不想離去。

  花瑆無心與海雲棠繼續跳舞。「海小姐,我……」他一面忙著編造藉口,一面用銳利的眼神找尋白玥的芳蹤。

  「你……什麼嘛,連個藉口都懶得說呀。」海雲棠嬌嗔道:「我知道你在找白玥,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花瑆驚訝的看著海雲棠,她真厲害。

  「看你這種心魂不定的鬼樣子,白癡也知道你在找白玥。」海雲棠不情不願的向西邊努努嘴,「喏!你的公主來了。」

  花瑆看到白玥正孤伶伶的站在角落裡,正想前去陪伴時,卻看到另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端酒給白玥,而且兩個似乎開始聊起來了。

  「怎麼了,公主被別人搶走了嗎?」海雲棠扳過花瑆的臉,嘟起小嘴說:「男人就是壞,尤其是你,壞死人了。有我這個現成的美女不要,寧願要跟別人去爭得頭破血流。王子,難道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花瑆一顆心隨著白玥生動的表情而起伏著,現在他只想過去狠狠揍那男人一拳,他憑什麼讓白玥笑得這麼開心?

  「喂!王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海雲棠簡直快氣死了,花瑆根本沒聽她說話。

  花瑆甩開海雲裳,對準白玥與男人一股狠勁地直衝過去,他要白玥回到他的懷抱,他就是看不慣她與別人如此親熱,即使只是聊聊天而已。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他走向白玥,無視於她的滿臉愕然,非常霸道的摟住她的腰,並且輕輕吻了她的臉頰說:「小玥,想不想我啊?」

  一旁的鬍子淵頓時感到尷尬,花瑆的每個動作在在宣示著白玥是他的女人。「白玥,這位先生是……」

  「他叫花瑆。」白玥不自在的推開花瑆親密的手,這傢夥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老是破壞她的事。

  「花瑆,這位是鬍子淵,他是鉅祥建設的董事長,年紀輕輕就擔當大任,非常能幹。」白玥欣然的向花瑆介紹鬍子淵,鉅祥建設是寶利建設的最佳盟友。

  「哪裡、哪裡,你不也是年紀輕輕就繼任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嗎?要說能幹有才華,我恐怕還比不上T大企管博士白玥小姐。」鬍子淵客氣的稱讚白玥,在他眼裡,唯有像白玥這樣才貌雙全的佳人才能讓他動心。

  花瑆看著白玥與鬍子淵兩人彼此愉悅的對談,莫名從心底竄出一股妒意,他冷冷的說道:「兩位都非常有才華,也都非常能幹。不過小玥,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跟萬全建設總經理打聲招呼,下一筆企劃案不是要跟他們合作嗎?」

  白玥心知肚明,花瑆明顯在吃醋,他要她與鬍子淵分開。「對喲,那麼子淵,我不能陪你了,下回再見羅。」她不戳破花瑆的謊話,心中不禁有一絲雀躍,因為這代表花瑆是在乎她的,她已經成功的吸引他了。

  「捨不得他啊?」

  花瑆恨恨的瞪著鬍子淵高大挺拔的背影和白玥欣然目送鬍子淵的眼神,一番語意裡儘是酸溜溜的醋意。

  「你在說什麼哪?」白玥不解的望著花瑆,她只看到他眼裡冒出兩道熊熊烈火,似乎可以燎盡整棟大樓,她不禁驚訝的發現,原來男人在吃醋時也是這麼不理性。

  花瑆才不睬白玥的一臉無辜相。「也難怪你會捨不得,這位胡先生年輕有為、相貌堂堂,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嘴裡雖然稱讚著鬍子淵,心底卻不留情的咒罵起鬍子淵,怨妒白玥何以待他如此熱情。

  白玥抿嘴偷笑。「子淵確實是個人才,但你也不錯啊。」她的眸光透出一絲絲欣賞的意味,今晚這場豪紳的聚會著實不宜花瑆這個小小經理出席。不過在她剛才細細觀察之下,她發覺花瑆根本沒有不知所措這回事,他倒是出乎意料的沈穩鎮定,甚至還帶有大將之風,一舉手一投足間皆吸引不少紳士名流的目光,與她原本認為他一定會洋相百出的推算,全然不符。

  「哦?」花瑆耳尖起來,他漾起微笑說道:「你真的這樣認為?」他俯身將兩道柔情似水的眸光逼向身高不及他肩膀的白玥,他想要看清楚她究竟只是哄他,或是真心讚賞。

  他的親暱舉動,讓白玥臉紅心跳。「你……我……我……呃,對呀,你今晚表現得很好,身為寶利建設的董事長,我真心以花經理為榮。」她支支吾吾的胡扯,只要一提及她與花瑆之間純屬上司與下屬的身份關係,似乎就可以稍稍淡化她的緊張。

  「什麼跟什麼嘛。」花瑆失望的語氣裡,埋怨著白玥故意將話題繞回無趣公事上。「好吧,既然董事長對在下稱許有加,那我就更不應該辜負董事長一番厚愛,為了讓公司業績大幅提升,身為業務部經理的我,現在就要去為公司打拼了。」

  他收回滯留於白玥美艷俏臉上的兩道目光,挺起胸膛,一副凜然正義為公司捐軀的模樣。

  「你現在要回公司?」白玥驚訝的說道:「你有病呀!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值班人員都回家,如果你想賺加班費,恐怕沒有人能夠證明你在晚上十點奔回公司打拼,你可別指望我會在你加班值勤欄上加注董事長戳印證明。」她一向都沒這種閒工夫,尤其是做這麼瑣碎的事。

  花瑆忍俊不住地笑道:「你看我像是在三更半夜一人踽踽獨行、潛回辦公室裡坐在案桌前奮戰的人嗎?」他朝白玥頑皮的眨了兩下右眼。

  「不然呢?」白玥不懂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你明明說要為公司打拼的,如果你不回公司,要怎麼打拼呢?」

  花瑆別有深意的向白玥微微一笑,隨即向不遠處舞動嬌軀、香汗淋漓的海雲棠招招手。

  「我就知道王子到底是捨不得我的。」海雲棠又款擺著腰肢、扭搖著圓臀走來。「白董事長,貴公司的業務部經理可以借我一晚嗎?」

  她一雙狐媚的眼似笑非笑的盯著白玥,搭在花瑆肩上的手卻不安分的上下滑移,極其挑逗男人的性慾。

  「恐怕我作不了主吧?」白玥氣得紅透一張臉,分不清是微醺還是氣到光火。「這應該是由王子自己決定。不過王子,這就是你所謂的為公司打拼嗎?」

  「當然,董事長,我辦事、你放心。」花瑆將白玥每個吃醋的舉止盡收眼底。

  花瑆轉向海雲棠,「海小姐,關於鉅祥建設與寶利建設今年度合作企劃案的合約,我們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坐坐,稍微詳談一下?」他輕輕將海雲棠挑逗的雙手自胸前挪開。

  「哼!」白玥才不理花瑆與海雲棠故意做作的打情罵俏,她就知道花心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又怎麼會瞎了眼而對他有一點點心動的感覺!「你們談吧,這裡空氣悶,我到花園去透透氣。」為了不想被花瑆和海雲棠氣死,她最好趕緊到外頭去呼吸點新鮮空氣。

  ***

  花瑆輕輕走到白玥身後,雙手環繞在白玥的腰際,她不知何時放下的長髮隨風飛揚,柔柔的拂在他的頸上,她光滑白嫩的後頸讓他一覽無遺。

  白玥嚇了一跳。是誰不聲不響就攬著她?

  「還在生我的氣?」

  聽到花瑆熟悉的嗓音,她默然不發一語。

  「好啦,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去招惹海雲棠的,你就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了。」花瑆俯向前去,將臉緩緩緩埋入白玥的頸項和肩窩裡,他忍不住舔了她可愛的耳垂。

  白玥渾身一震。

  「你在做什麼?」她情急的想要推開花瑆,因為他過於親熱的動作讓她心跳失速,讓她亂了方寸。

  「別生氣,海雲棠的事我跟你道歉,原諒我好不好?」花瑆才不理白玥的掙扎,反而將她愈摟愈緊,只恨不得將兩人融為一體。

  「我才不管你跟海雲棠在搞什麼,重點是,現在的你、在、做、什、麼?」白玥的語氣是罕見的嚴厲。無論如何,她不能容許花瑆像個情人抱著自己,即使她心底渴望他的溫柔,但更恨他的虛情假意。

  花瑆愕然的放開白玥。「對不起,我冒犯了你。」他嘴裡雖然愧疚的說著,心底卻兀自沈溺於她柔軟芳香的身體。

  白玥這才能轉過身來,她冷冷的瞪著花瑆。

  月光下的迷濛、戀人繾綣的幻影,竟在白玥腦海裡一一閃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不能否認的確吻合了自己等待多年、那個只有活在心底的白馬王子,花瑆無論在外貌上的優越或是調皮滑頭逗她發笑的個性,都足以打動她的心。

  「你這樣看著我,在想什麼?」花瑆側著頭,一臉令人發噱的表情。白玥老是這樣面無表情的瞪著他,即使閱女無數如他,也摸不透她小小腦袋瓜裡究竟裝著什麼玩意兒。

  花瑆不禁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折感。「唉!真是。」他搖頭長歎一聲,想不到他竟然會敗給女人。

  白玥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發現你在歎氣的時候,特別好玩。你知道嗎,就好像一頭雷龍搖頭晃腦著,雖然在歎氣,卻又好像糊里糊塗不知道這口氣是要吸進去還是吐出來,這種模樣挺怪異的,滿好笑的說。」她就說嘛,花瑆果然有天生搞笑的本事。

  「是嗎?」花瑆百思不解為何白玥形容他像雷龍,不過既然伊人臉上霜雪已經解凍,她都開懷大笑了,他怎麼可以繼續消沈下去。「原來我像一隻雷龍,是不是身體長長、頭小小的,走起路來小頭晃來晃去,脖子特別長的那種恐龍?」他難得認真的提出問題。

  「這還用說嗎?」白玥恢復了活力,還很阿沙力的捶花瑆胸前一拳,「天下雖大,但如果你不像雷龍,還有誰會像雷龍呢?」

  「哦?是這樣嗎?」花瑆不甚明白的搔搔頭,「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上帝把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重任交由我扛,好讓我能得諾貝爾犧牲獎,而且順便到廟裡拈炷香,謝謝祖宗讓我有雷龍的基因?老天!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他頓時感到哭笑不得。

  「好嘛、好嘛,跟你開玩笑的啦。」白玥撒嬌似的握著花瑆的手,像個孩童要糖似的,開心得搖來搖去。她知道雖然花瑆很花心,不過他卻也常常令她很開心。

  「看樣子,你應該不生我的氣了吧?」花瑆反手握住白玥一雙纖纖柔荑。月光柔和,微風醉人。白玥嬌笑的美,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絕不同於過往的鶯鶯燕燕,即使是現在,艷麗無雙的海雲棠,或是可愛溫柔的於芊芃,也不及白玥所散發出來的氣質。

  那是一種無邪的氣質,他從未認真嘗過的特殊滋味。「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笑起來好美?」花瑆直覺有股強大的磁力正把他整個人吸附過去。

  她還來不及回答,雙唇即已被花瑆的熱情所侵佔!

  花瑆深情的吻著白玥香氣逼人的雙唇,最初是輕輕的逗吻著,接著是略帶熱情的壓吻,然後是非常霸道的強吻,他佔有欲強烈的進攻她的舌間,完全不睬她的愕然與戰慄,他靈巧的舌纏住她的,即使她因初次熱吻的不自然與拙劣而屢次咬到他的下唇,他仍不輕易放棄這個狠狠吻白玥的機會,他絕對不許她臨陣退縮,他窮盡全身之力的吻著白玥,盡情汲取她唇間的甜美。

  他的激情幾乎讓白玥喘不過氣,他專屬的男人味道幾乎無孔不入的滲透進她的身體,即使隔著衣物,她仍然強烈感受到他澎湃的心跳,即使他霸道強硬的舌吻她,她仍然隱約察覺到他特意的溫柔。

  然而她卻有說不上來的掙扎與抵抗意志,讓她極力抗拒著他溫暖的體溫和令她暈眩的強吻。或許是初次接吻的羞澀,或許是大女人意識作祟,更或許是來自於她體內那股冉冉上升的慾望,白玥根本無暇去釐清這些紛亂的情緒與慾念,在他的激情熱吻下,恍惚間她升起反抗的意志,狠狠的咬破他的唇。

  「哇!」花瑆立刻識相的離開他所眷戀的唇吻。「你咬我?」他摸著下唇,血一滴滴滲出來,活像是被劃了一刀,真是慘不忍睹。

  「我……」白玥雖然恢復意識,但她卻不知如何解釋現下這種僵化的局面。

  「你、敢、故、意、咬、我?」花瑆陰惻惻的捏住白玥細小的手腕,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吻過無數個女人,沒有一個女人像你一樣,竟然無禮的咬我?」他冷冷的直視白玥,即使她眸光裡漾起無助。

第5章(2)

  「我……我不是故意的。」

  為了不讓他看扁,白玥只得無懼地回瞪他,她鼓起勇氣說出謊言,其實她是故意要咬他的。

  突然,她明白了,也許正是他的驕傲和恣意妄為的強吻她,讓她在潛意識中心生反感——就像他第一次在機場裡,在她的錯愕下奪去她的初吻一樣,雖然那次是單純的唇碰唇,有如蜻蜓點水般,但卻在她的心中造成風暴。

  也是這場風暴,將執拗的她強行把自己帶入他的世界。她又怎會不明白所謂對花瑆的報復之因,只是那個單純的吻引起的,其中的玩笑性質當然讓她每每愈挫愈勇——只有心愛的白馬王子才能吻她,花瑆,他什麼都不是!

  但是,現在的花瑆卻讓白玥徹底迷惘了。「你瞪著我做什麼?要不是你的吻技太差,你也不會被我咬到啊。」她強壓下心中的震撼,表現出鎮定理性的樣子,好強詞奪理。

  她的辯詞卻只能讓花瑆苦笑。「小姐,你也講講道理好嗎?我們不是還吻得好好的嗎?像剛才那樣子,你根本不可能會咬到我的,現在的問題是明明就是你故意咬了我,卻硬不承認,還賴定是我的吻技差?有沒有搞錯啊!」他牽強的苦笑著,有多少排隊的美女想要他過人的吻技來滋潤她們枯槁的心扉,而她,這個女人,竟然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感謝他破例的溫柔之吻,還反過來指責他的吻技差,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有嗎?是誰不講道理了?站出來!誰啊?」白玥裝模作樣的喊道。

  看著她一副死不承認的賴皮樣,花瑆無奈的說:「得了吧!你還裝哪!反正我也說不過你,算了、算了。」

  白玥挑釁的說:「你少裝成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我問你,就算是我真的、真的、不小心、非常倒黴、非常倒黴的咬到你,那又怎樣?瞧你嘴唇的傷口也不嚴重,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小傷,計較什麼?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小家子氣的。」

  「你真是……算了!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花瑆氣得七竅生煙,從小到大無人不稱讚他的氣度雅量,沒人敢說他愛計較、小家子氣,而她,又是她,偏偏就是她,白玥竟然再度侮辱他!

  「哼!我才是秀才,你哪,你是個大頭兵,討人厭的大頭兵。」白玥賭氣的往前走去。「喂,大頭兵,讓路!本姑娘要回大廳了。」

  低頭看著白玥頤指氣使的模樣,花瑆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這麼凶,以後誰敢娶你?」

  「大頭兵,這個你管不著。」白玥從鼻子裡哼出氣。

  「是嗎?」花瑆的眼神突然迸出深情,他以極富低沈的嗓音說道:「如果是我娶你呢?那我這個大頭兵還管不著嗎?」

  「神經病!」白玥迅速壓抑下心中的震驚,隨即肅起臉色硬是推開擋路的花瑆。

  「我是說真的,你不考慮嗎?」花瑆背對著白玥,深情款款的說,像是此時此刻就要她的承諾似的。

  白玥也背對著花瑆,「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鉅祥建設上吧,海雲棠跟你談的合約內容搞定了沒有?最好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在開會時要報告。」當她邁開步伐時,卻伴隨著花瑆根本聽不見的歎息。

  ***

  「這堆是什麼?」白玥皺著眉頭,不解的盯著桌子上大包小包的東西。

  「報告董事長,這些是禮物。」業務部黃秘書盡責的向白玥解釋:「因為花經理實在是……呃……」

  「是什麼?」白玥輕佻右眉,質疑的說:「說下去。」

  黃秘書臉紅地道:「花經理的異性緣實在是太好了,這些禮物全是他的仰慕者所寄來的。」黃秘書沒有說出,其中一份禮物是她送的。

  「哦?有這回事?黃秘書,請你們經理搞清楚好嗎?這裡是辦公室,不是他的家,我不容許一個業務部經理的桌子如此雜亂,這成何體統!就算他有一千一萬個仰慕者好了,也請他稍微收歛一下,偶爾整理桌面,保持辦公室清潔,不要堆得像倉庫一樣。」

  原來花瑆如此廣受眾女的歡迎,她以前實在是太小看他招蜂引蝶的能耐了。

  「是,董事長的吩咐,我們會改進。」黃秘書唯唯諾諾的應道,卻在心裡抱怨為何花經理還沒來。

  「都幾點了,花瑆還沒來?」白玥簡直惱怒極了,這傢夥把公司當成什麼,他愛來就來,想遲到就遲到嗎?「他是不是常常遲到?」

  黃秘書不敢正面回答,只得婉轉的答道:「報告董事長,花經理家住天母,離公司比較遠,所以……」

  「所以什麼?」白玥重重的拍了桌子,「所以他就可以無視於公司的規定遲到早退?」

  「報告董事長,我雖然常常遲到,不過從來沒有早退過呀。」花瑆神情輕鬆的說,他不知何時已溜進辦公室。

  白玥冷冷的瞪花瑆一眼。「鉅祥建設的合約案談得如何?」她最討厭花瑆一副沒大沒小,而且還故作愉悅的吊兒郎當模樣。

  真奇怪,偏偏這樣滑頭的男人,卻意外的進駐她的心。「海雲棠答應本公司的條件了嗎?」白玥以上司的姿態詢問。

  「這個嘛……」花瑆皺皺鼻頭,鬼靈精怪的說:「等一下開會時董事長就知道了。」他一向最愛賣關子,吊人胃口。

  特別是認識白玥之後,花瑆更是喜歡故作懸疑,他就是要看她焦急的模樣和真相大白之後的恍然。

  「很好。」白玥皮笑肉不笑的說:「不過在開會之前,能否請你將辦公室收拾一下,這堆陳列於桌上的盒子和花束實在是夠亂了。」她不經意地瞥見其中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似乎署名於芊芃。

  「是,董事長。」

  花瑆像個軍人般向她舉手敬個禮。

  「黃秘書,現在我要去人事部巡視,你幫我通知一下人事部王秘書,叫她準備好我要看的資料。」白玥說道。

  「可是董事長……」黃秘書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

  「又是什麼事?」白玥不耐煩的問道。剛才花瑆似乎故意挑戰她的權威,頑皮的舉止早已讓她渾身不對勁。

  黃秘書說:「王秘書今天請假。」

  「請假?」白玥問:「為什麼?」

  黃秘書戀慕的眼神,偷偷掠過了正在努力整理辦公桌的花瑆。「因為今天是情人節,王秘書要跟她未婚夫度假去。」

  「今天是……情人節?」白玥驚訝的低呼。以往的情人節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沒有情人刻骨銘心的感動畫面,讓她對此佳節早已不具任何幻想,更別說有什麼意義。但是今天特別不同,因為她結識了花瑆。

  白玥不得不承認,那封印許久的紊亂思緒,頓時活躍起來了。

  ***

  夠了。

  真是夠了!

  白玥低聲咒罵著花瑆的囂張,她從來沒看過像他這樣不懂得謙虛的人。

  「謝謝花經理的報告,關於鉅祥建設的合約案你能成功爭取到,實在是讓公司很慶幸能延攬到你這樣的人才。」她以身作則地帶頭鼓掌起來,想要花瑆識相的閉嘴,不要繼續再胡說八道。

  會議室裡響起一陣熱鬧的掌聲。

  「謝謝、謝謝!謝謝各位給我這個機會。」花瑆非常不識相的臭屁起來,雖然他明知白玥有意要結束他的發言時間,但他仍胸有成竹、再接再厲的繼續說:「各位同事,寶利建設有了我,未來的業績絕對有保障,董事長重用了我,公司業務才會蒸蒸日上……」

  花瑆難得有機會可以胡亂吹噓一番,當然不放過機會胡言亂語了。他的不識相足足拖長整個會議的開會時間一個多小時,白玥和其他各部門經理坐到屁股都發麻了,憋尿的功力直比金庸小說裡武林高手的內力。

  「呵呵呵,我們大家再次謝謝業務部花經理的發言。」白玥快狠準的抓住花瑆正準備換氣的時機說道:「各位經理,大家再次感謝花經理的金玉良言。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謝謝各位同仁的配合參加。」還好及時抓住時機阻止花瑆繼續廢話連篇下去,否則她鐵定會昏倒。

  會議室裡又響起一陣掌聲,各部門的經理紛紛離席。

  「你怎麼不走?」白玥癱在座位上,她坐到腿都麻了,連站也站不起來。她想趕緊叫花瑆走,以免讓他看到她癱軟的可笑模樣。

  「董事長不也沒走?」花瑆倒是意氣風發,今天開會終於讓他大大的出了風頭,想必在各部門經理心裡都留下深刻印象。

  他自忖並非喜愛譁眾取寵,只是為了復仇大計——先試探寶利建設裡有多少與他一樣阿諛奉承的討厭鬼。所謂物以類聚,這些部門經理如有與他聲氣相通者,必定會主動邀約他去花天酒地。

  如果今日一席話能不費吹灰之力找齊這些蛀蟲,他不動用大腦即可輕鬆搞垮寶利建設,那他就可以在白秉榆面前跩得二五八萬了。至於可憐的白玥,誰教她是白秉榆的孫女呢,只能自認倒黴了。

  白玥虛偽的笑道:「呃……我還有些資料要整理,你先回辦公室吧。」她在心頭罵道:該死的花瑆,還不快滾!

  花瑆奸詐的笑了笑,「董事長,反正我回辦公室也沒什麼事要做,不如在這裡幫你整理資料好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白玥腳麻的窘態,關於女人他是再熟悉也不過了,白玥是女人,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握。她愈是要趕他走,他就偏不走。

  「可是這些資料只有一點點而已,我想我自己弄就可以了。」白玥恨得牙癢癢的,與其跟花瑆獨處於會議室中,她寧可忍辱偷生,就算爬也要爬回辦公室去。

  「那我先回辦公室。」她勉強地支撐起身體,小心翼翼的跨出腳步,如果不幸跌倒只得在地上爬行時,起碼跌倒時也要跌得有氣質一點。

  「小心!」花瑆及時跨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董事長你太累了,我看你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何況,我有一些話想當面跟你說。」他柔情的注視著白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情人節,所以特別容易接收到電力。白玥明顯感受到花瑆的超強電波,她微微一震,但仍不失上司風範地說道:「這樣啊!那花經理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呢?」

  花瑆在白玥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精準的吻住她的雙唇。他的氣息像道強烈的電流傳遞至白玥全身,她根本無法抵擋他的男人魅力。他柔情似水的雙眸似乎在宣示著愛意,白玥即使心中強自阻擋著,卻不得不舉手投降,崩潰在花瑆的狂吻裡,她任由他肆意撫摸著她的私密,雖然隔著衣物,她卻被逼迫滿足他的索求,一陣又一陣情慾的高潮向她襲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3-14 21:49:43

第6章(1)

  「今天是情人節,你知道吧?」花瑆將完全被激情迷惑的白玥橫放於會議桌上,他俯下臉去埋在她的髮際裡,像個情人般溫柔的舔著她的耳垂,「我要跟你說的是——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凝視著她泛起暈紅的臉頰,無比溫柔的告白。

  白玥簡直驚訝極了,她不知所措的說:「我以為……以為……」她一直都以為花瑆對她的舉止,只是對女人的無聊挑逗而已,她知道花瑆很花心。

  「以為什麼?」

  花瑆專心的吻著她雪白的頸項,翻湧的情慾讓他的雙手已經克制不住的撕扯她的短裙。

  「我以為你只是玩玩我。」白玥正要繼續說下去時,卻驚呼出聲。因為她感覺到他的手正伸進她的大腿之間撫摸,突如其來的快感讓她無法招架。

  「噓!」花瑆吻住她的雙唇,吞下她的申吟,「你要全公司都知道我們在恩愛呀?」他熟練的扯下她的底褲,她半裸的酥胸快讓他克制不住。

  「住手!」白玥驚叫道,她雖然很愛他,不過他的舉動卻讓她害怕,難道男人一定要這樣子嗎?「我叫你住手!」她開始掙扎。

  「你愛不愛我?」花瑆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的雙眸不得不正視他。

  白玥愣住了。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曾經說要報復花瑆的,她要讓他愛上她的,現在只差在於芊芃面前招搖她與花瑆的愛情、只差甩了花瑆、只差在全公司各處廣播花瑆的花心與討人厭,她的報仇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既然如此,她應該說她是愛他的吧。

  「我愛你。」白玥心中五味雜陳,複雜情緒全竄出檯面來。「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她激動的說道,因為她真的愛上他了。

  管他什麼報仇,等待二十六年,終於盼到白馬王子,誰還會認真去想這些無聊事呢?「花瑆,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原來能向心愛的人示愛是如此美妙的事,從現在開始,情人節對她而言不再是麻煩討厭的節日。

  「我也愛你。我真的真的愛你。」看著白玥真誠的臉龐,他的心底掠過一絲愧疚。

  他無法否認白玥的確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快樂,她無邪的笑容、她認真工作時的美麗,還有她喜歡與他鬥嘴的調皮,每一次與她相處,就強化了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和地位,他知道他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只不過,他們不合適。

  「花瑆,你會愛我一輩子嗎?」白玥張著翦翦雙眸看著花瑆,他是她第一個情人,她相信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情人,她溫柔的摟著他的頸項,細長的手指輕拂過他的眉梢、他五官的輪廓。

  花瑆勉強的微笑道:「會,我會愛你一輩子。」

  他輕輕褪下她的衣服,刻意避開她深情的眼眸,將臉埋入她胸前的豐滿,吸吮她處女的芳香,然後在她的驚愕與初次害怕的些微抗拒之下,超乎她所想像的溫柔佔有她……

  ***

  電梯裡——

  「情人節快樂,芊芃。」花瑆自背後拿出一束紅玫瑰花,帶著溫柔多情的笑意,將花獻給於芊芃。

  於芊芃驚喜的拿了玫瑰花,吸了吸濃郁花香,她的心都飛起來了。「瑆,你真壞,人家還以為你忘記今天是情人節呢。」她像個小女人,快樂又滿足的挽著花瑆的手。

  「怎麼會呢?」花瑆虛偽的笑道:「今天是最重要的節日,我不可能忘記和你約會的。」

  該死的於芊芃,她雙手緊環住他,像只黏牆壁的壁虎似的,甩都甩不掉。

  「瑆,你對我真好,剛才秘書室的同事還說什麼你跟董事長有曖昧關係,我才不相信!瑆,你只愛我一個人對不對?」於芊芃滿足的依偎在花瑆的身上,在她心裡,完美的情人非花瑆莫屬。

  花瑆一聽,立即冷汗涔涔。「芊芃,秘書室的同事還說了些什麼?」他思忖著事情的嚴重性,適度揭露他與白玥的曖昧關係將會使白玥喪失尊嚴,無法再待在公司,他的復仇計劃就可輕易的完成。

  「沒什麼呀,你說嘛,你到底愛不愛我?」於芊芃撒嬌的問。

  花瑆根本無心搭理於芊芃的話。他心驚的是,怎麼幾個小時前,他才在會議室裡與白玥做愛,下班前就已經有謠言,看來寶利建設人云亦云的殺傷力還著實不小哪。

  「花瑆!」於芊芃故意嗔道:「你到底說不說?」

  「我很愛你,我最愛的就是芊芃了。」花瑆隨便敷衍的回答。如果要白玥徹底心碎,那麼他就應該找個適當時機好好表現,畢竟謠言對白玥如此堅強的女孩來說,傷害還是有限的,唯有他不留情的給白玥當頭棒喝,才能致她於死地。

  「萬歲!萬歲!花瑆最愛的人是我!」於芊芃高興的歡呼,她興奮的向花瑆問:「好棒、好棒,晚上我們要去哪裡約會呀?」

  「是、是、是,我們……我們去看個電影好了。」花瑆不著痕跡的敷衍於芊芃。他掙扎的心似乎不斷在質疑著,為何非得讓白玥傷心欲絕才肯罷休?為何他不就乾脆認真與白玥交往,化敵為友?

  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

  花瑆與於芊芃一起踏出電梯狹小的空間,花瑆也走出心中複雜難解的思緒,大有放手一搏的氣勢。

  「等一等。」花瑆看了看手錶,佯裝氣定神閒的左右張望著。

  「等什麼啊?瑆,你在等誰嗎?」於芊芃怪異的看著花瑆,兩人就這樣站在大樓的正中央,真是奇也怪哉。

  花瑆並不說話,雙眼直盯著電梯門口,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我愛你,芊芃。」他趕快摟住不明就裡的於芊芃,以無比溫柔的神情凝視著她。「芊芃,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於芊芃心頭小鹿亂撞,她嬌羞的回答:「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不過花瑆,我最親愛的瑆,我也很愛你。」

  白玥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花瑆與於芊芃在大廳裡的互訴衷曲。她拎著公事包的手正微微顫抖,震驚加上羞辱讓她無法鼓起勇氣向前走去——她不能無視他們兩個逕自向大門走去。

  花瑆清楚現在不只是全公司的同事在看,最重要的是白玥在場,她在觀賞著由他一手導演的復仇劇。

  「芊芃,我永遠愛你,一輩子都不會變。」為了戲劇效果,花瑆乾脆摟著於芊芃,兩人深情的擁吻起來。

  人潮來來往往的大樓,竟然響起轟動的掌聲。或許是情人節效應,許多男女紛紛起而傚尤向另一半示愛,當然不乏有好事者大聲叫好。

  「YA!YA!花經理跟於秘書正在熱吻哪!」

  白玥無法克制心中一股激動與怨懟,她不爭氣的眼淚滑落兩頰。

  「董事長,你太感動了嗎?」生產部尤經理必恭必敬的掏出面紙遞給白玥。「情人節嘛,原來公司裡佳偶對對,看哪一天我們公司一起辦個共同婚禮,聽說人事部的陳副理和我們部門裡的李小姐也是彼此相愛咧,唉!年輕真好,戀愛真好。」

  尤經理的一席話聽在白玥耳裡,已全成了諷刺。

  「是啊!年輕真好,戀愛真好。」她勉強擦去眼淚,強自鎮定的走向花瑆和於芊芃。

  其實花瑆的心情正隨著白玥的逼近而起伏不定,他雖然懷裡摟著於芊芃,但他一顆心全懸在白玥那裡,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她掉下眼淚,他知道他已經成功達到這個幼稚無比的目的,而他更明白這樣的報復讓他一點都不快樂。

  花瑆絲毫沒有報仇的快感,現在他心中激盪的卻是翻山巨浪的愧疚與不安的壓力。看著白玥故作堅強似的走過來,他有股衝動想將她摟進懷裡,他好想疼疼她、安撫她,告訴她是他錯了。

  但是一向好面子的花瑆又豈肯輕易低頭,既然已經做了,他只有承擔後果的份,更何況這不就是他原本想要的結局嗎?他又何必心痛於白玥的淚水,說不定她只是裝出來的,遺傳到白秉榆的演戲基因,說不定她就是裝出來的。

  即使花瑆已經強硬的佔有白玥的身體,即使他還眷戀著她美好的申吟與體溫,他還是得放棄白玥,放棄這個女人。

  因為他深知白玥一定在心裡開始詛咒著他們才發生不久的親密關係,她對他一定產生了切切的恨意。

  「董事長好,董事長情人節要怎麼過啊?」於芊芃甜甜的向白玥一笑,語氣儘是溫柔與幸福。

  白玥強自抑制心中的激動,勉強笑道:「不知道,還沒打算好。你跟花瑆要去約會呀?」她努力不去看花瑆,她生怕自己突然崩潰,在眾人面前失去董事長的尊嚴。就讓她在自己幽暗的心中,徹底讓愛情毀滅吧。

  「對啊,我們要去看電影。」於芊芃嬌笑一聲,「瑆對我最好了,他還送這束紅玫瑰給我,真是令我好感動。」

  花瑆任由於芊芃發揮女人炫耀的本事,他的目光從頭到尾未曾離開過白玥,他察覺到她瘦弱的雙肩正微微顫抖著。而他只是不發一語的看著她,即使知道她受傷的眸光正刻意的迴避自己。

  「是呀,花瑆是個好情人,祝你們情人節愉快。」白玥咬著下唇,甚至咬破而滲出血漬也渾然未覺。

  而這一切全然看在花瑆的眼底。「董事長,祝你情人節……愉快。」他勉強的揚起笑容,向兀自鎮定的白玥祝福。

  白玥渾身戰慄。

  她迅速的擡起頭與花瑆四目交接,相觸的眸光充滿怨懟與無言、愧疚與執拗。

  「你放心,我會過得很……愉快的。」白玥冷冷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大門。

  花瑆看著白玥決絕離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心如刀割,他的整顆心都在揪痛著,他不斷在質問自己,難道非得傷她如此深,才能洗去他受騙的恥辱嗎?他跟白玥的一切,非得以此收場?

  他怎麼能狠心的傷害、欺騙她,尤其當他對她早已不可抑制的產生許多莫名的情愫之後!

  原來,他竟已不知不覺的愛上白玥。

  白玥強作堅定的走出大門,一呼吸到外面淒冷的空氣,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今年的情人節真是特別的悲慘,讓她有了情人、又失去了情人。

  白玥任由早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落下,她縱容兩行淚水痛斥著自己的有眼無珠,就讓她的初戀以此悲哀的方式畫下句點吧,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敢碰愛情了。

  「瑆,你在發什麼愣啊?趕緊走吧,你答應要陪我過情人節的哦!」於芊芃挽著花瑆,有了花瑆,她夢中憧憬的愛情宛若雲開月明。

  花瑆只是麻木的呆立在大廳。此時此刻,他只想讓白玥知道,在她離去的那瞬間,他的心也碎了。

  ***

  發呆。

  白玥兩眼無神的張著,連續三天三夜的大醉,讓她驀然發現原來愛情是如此痛苦的折騰。

  如果一切能夠重新開始,她寧願選擇保護自己,不要輕易的愛上花瑆,因為到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即使她不肯承認自己脆弱,卻也不得不正視情人已然變心的殘酷事實。

  「呵呵呵!是我太傻,是我太笨了呀。」白玥失神的喃喃自語著,這樣的初戀著實讓她刻骨銘心。猶記得她在心頭發誓,這輩子只愛花瑆一人;猶記得花瑆在與她繾綣纏綿時,聲聲句句的示愛與誓言……諸如此類可笑至極的諾言,她怎麼會單純地笨到去認真的相信呢?

  「算了!」白玥安慰著自己,「也許我應該要感謝他給我上了一課,給了我一個教訓——至少我現在知道愛情騙子大概是長得什麼模樣,會編出什麼樣的甜言蜜語,喜歡蒙騙什麼樣的笨女生。」真是可恥,偏偏她就是那種笨女生。

  叩、叩!

  「請進。」白玥意興闌珊的說道。心底在罵是哪個討厭鬼跑來煩她,沒看到她正心情不好嗎!

  「好久不見。」花瑆打開門,略微遲疑的說,並且輕輕的跨進門內。

  白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反射性的擡起頭來。

  「是你!」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呀,好久不見了。」自從情人節後,他們再也不曾相見,算來也有半個多月了。兩人刻意的避開可能會碰面的機會,而於芊芃也已調任到財務部,關於花瑆的一切,只要她不刻意過問,絕對是無從得知。

第6章(2)

  花瑆見白玥雖然沒有排斥他的舉動,但語意裡卻淨是陌生和冰冷,不由得讓他感到坐立難安。

  「你過得好嗎?」花瑆關心的問,天知道他是多麼忍耐不與她相見,她一定不曉得每天下班時,他都躲在她身後不遠處,依依不捨的眸光目送她開車離去。

  「你會關心嗎?何況,我過得好不好也不干你的事,花經理。」她假裝自己很忙碌,趕緊埋頭在資料中,語氣急促的下逐客令:「花經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就請回吧,我還有一些事要忙。」

  「你最近瘦多了,是不是有酗酒?」花瑆敏銳的直覺到白玥渾身的酒氣,他擔憂的說:「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累壞了,健康是很重要的。」他不忍心見到她如此虐待自己,他感到無比的愧疚。

  白玥傲然的擡起頭,冷冽的眸光輕蔑地掃過花瑆的臉龐。「閣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難道這年頭只準男人喝酒,不準女人酗酒嗎?」她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悶氣,「你還是回去找於芊芃吧,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啊?要記得寄喜帖給我喔。」

  花瑆再也忍不住的衝上前去,他高昂的身軀矗立在白玥面前,他執拗的以雙手用力抓住白玥嬌弱的雙肩。「我是真的關心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只希望你知道在這世上,只有我最愛你。」他語意裡有不容置疑的堅決與肯定,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了白玥,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自己的靈魂。

  而這些苦楚,花瑆卻無法讓白玥明瞭,因為他到底是不適合她的,他永遠只能站在遠處苦戀著她,癡想著她的一顰一笑。畢竟他傷她太深,他無顏回頭討她的歡心,更不忍心再傷害她一次。

  「你說夠了沒有?」白玥情緒失控的大吼:「當初你就是這樣欺騙了我,你騙得我一無所有,你騙得我在愛情裡失足,卻一輩子也得不到救贖!」

  她頓了頓,續道:「現在你還敢回來?再對我說一些噁心肉麻的好聽話,再瞧一遍我受傷受騙的崩潰模樣,再讓你那魔鬼般的心腸得到一絲絲整死人的快感嗎?」

  花瑆無法辯駁。他歎息,放開她的雙肩,放開曾經親密依偎著他、倚靠著他的白玥。

  「你贏了,花瑆,你贏得很漂亮。怎麼樣呢?大情聖,把我騙得團團轉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你那值得商榷的不平衡心態是不是得到慰藉了?」她睨著木然的花瑆問:「怎麼不笑呢?你應該開心才對,於芊芃不也是你的戰利品,那個幸福的女人呢?你又甩了她是吧?」

  「可不可以停止這些無謂的嘲諷?」花瑆突然大嚷:「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我知道你聽不進去,可是我還是要說,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後悔一輩子!」

  白玥冷冷的盯著花瑆。「那你就愧疚後悔一輩子吧!」

  花瑆深受打擊,他不得不默然了。

  「你愛怎麼愧疚那是你的事,不過我不準你在這裡煩我,你請回。」白玥拉開門,等著他出去。

  花瑆拿出一封信遞給白玥,隨即奔出門外。

  「慢著!」白玥大叫:「你回來!這算什麼?」她驚訝的看著信封上寫著辭呈兩個大字。

  花瑆旋即轉過身,「董事長是看不懂中文嗎?信封上兩個字叫作辭、呈。」

  「廢話,我當然知道。」白玥沒好氣的瞪了花瑆一眼,她狐疑的問:「我是問你幹嘛要辭職?你這個業務部經理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很抱歉,我不想做這個工作了。」花瑆面無表情的說道。「所以請你批準我的辭職,董事長。」

  他已打算回美國與白秉榆攤牌,因為寶利建設的底細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董事會期的逼近,他實在不該因眷戀著白玥而繼續留在台灣。

  「不準。」白玥冷冷說道:「我不準你辭職。」撇開她與花瑆個人的情愛糾葛,其實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她才沒那麼笨,讓他投到其他公司的懷抱裡去。

  更何況,如果她注定得為愛痛苦,那麼花瑆這個始作俑者是不是至少應該幫她分擔一些苦楚,最起碼當她渴望見到他時,都能夠找得到他。

  「不管你準不準,反正我是辭定了。而且我知道你之所以慰留我,只是因為我對寶利建設還有利用的價值。」他知道白玥對自己仍有依戀,因為在每次目送她離去時,他都能清楚的看見她眸子的無依,她時時刻刻在找尋著他的影子,就如同他分分秒秒渴望凝視著她的倩影一般。

  可是倔強如白玥,就是硬不承認對他的依戀。而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等待這段戀情發酵,他只能一如往常告訴自己,女人從來只是他生命裡的附屬品。他要的女人——執拗的白玥偏偏不願屈服於他。

  白玥冷哼一聲,伸手鼓掌,「真是精采,沒想到我在你眼中是如此不堪與勢利哪,這樣也對,再度印證當初你甩掉我是正確的選擇。像我這種女人,根本不值得愛。」

  「你何必如此?」花瑆好想擊垮她堅強的防禦,現在他只想把握最後的機會溫柔的看著她。

  「怎樣?」白玥挑釁的問:「我有說錯嗎?你的辭呈我說不準就是不準,聽清楚了沒有?花經理。」說完她將信撕成一片一片,灑落一地。

  這時,電梯門打開,一個年輕人東張西望的走出來。「請問……白玥小姐是哪一位?」

  花店小弟吃力的捧著一大束花,他努力的從牛仔褲裡翻出訂單,訕訕的對著白玥笑道:「你應該就是白玥小姐吧?客戶說對象是個美麗的小姐。」

  花瑆與白玥的僵局正巧被送花的小弟打破,花瑆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冷冷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是,我是白玥。」白玥錯愕的簽收花束,她狐疑的向年輕人問:「花是誰送的?」老天,這麼一大束,足以收買三個女人的心了。

  年輕人查了一下訂單,搖搖頭,「是一位聶先生送的。」他突然又大叫:「啊!對了!他說祝你生日快樂。」

  白玥立即拋給花瑆一記白眼,意思是說:連我的生日你都不知道,還有臉說愛我。

  「哎呀!真是的,我一忙都忘了。」白玥是真的吃了一驚,要不是花店小弟的出現,恐怕她要等到回家時接到外公外婆的電話,才記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樂。」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花瑆難得的揚起笑容,向白玥祝賀著她偉大的華誕。

  白玥只是冷冷的回瞪著花瑆。

  「送這麼大束花給你,我想聶先生一定非常愛你。」花店小弟誠心的說,在白玥的連聲道謝下,他走向電梯。

  「對一個素昧平生的花店小弟都肯說謝謝,為什麼對我這個與你有肌膚之親的人這麼冷淡?」花瑆忍不住發飆,他受不了白玥對他的冷言冷語,當然他最心驚的是這個「非常愛她」的聶先生。

  白玥冷冷的說道:「如果連與我有肌膚之親的男人,都會忘記我的生日,那麼我想這個男人也沒什麼臉敢說愛我。」

  花瑆不睬白玥話裡的譏刺,源於為愛妒忌的本性,他像只冷血的鷹般毫不留情的捉住白玥的手,「誰是聶先生?」

  「你這人很奇怪,就準你可以花心,不許我可以跟別的男人交往嗎?」白玥又氣又怒的別過臉去,她低頭看著懷裡的花束,心裡猜測送花的聶先生是哪一號人物。

  花瑆見白玥緊緊將別的男人送給她的花摟在懷裡,不由得自心底冒出一股強烈的妒意。「你終於說出了答案,原來你一直都是腳踏兩條船……不,或許更多船。」

  他情緒失控的用力捏住白玥的雙手,在她動彈不得,而懷裡花束墜落於地的瞬間,他冷酷的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我?你還敢埋怨我的花心,你自己又如何?誰知道這一秒你在我身邊,下一秒會躺在哪個男人的床上!」

  花瑆過大的手勁弄疼了白玥,她強忍住痛楚,驕傲的仰起臉回瞪花瑆,「就算我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你管得著嗎?」

  她倔強的雙眸卻激起花瑆心中一把無明火。「你承認了吧?」花瑆腦海裡頓時浮現白玥與別的男人兩人在床上繾綣恩愛的模樣,他瞅著白玥瑩瑩的眸光,憶起那日她還曾傷心欲絕的滑下兩行清淚,他不由得更為光火地大嚷:「你少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冷冷的將白玥拖回辦公室裡,甩到沙發上。

  白玥只感到非常無辜。「我哪有故意裝可憐。」她跌坐在沙發上,吃痛的揉著手腕。

  花瑆將門關上並上鎖。白玥馬上感到心驚,她有股不祥的預感,她吃力的從柔軟的沙發中站起來,要吵起碼也要站著跟他吵。

  「你不必費力。」花瑆冷冷的將白玥推回沙發上,整個身軀馬上壓在她嬌小的身上,他凝視著她的雙眸說道:「你的聶先生,都是這樣跟你偷情的嗎?」他輕蔑的眼神迅速掃過白玥微開的衣襟。

  白玥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感到心跳加速,「我從來不偷情,我都是光明正大的,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仍驕傲地對抗著他,即使她的雙頰已因他的男性魅力而泛紅。

  「哼!他跟你上床就是君子,我跟你上床就是小人?」花瑆不留情的捏住白玥小巧的下巴,「你都是這樣勾引別的男人嗎?」他一手粗魯的扯開她上衣的前襟,她的胸罩和微露的雪白立即呈現於他的面前。

  白玥受不了他莫名的侵犯而在心中大喊不妙,但不肯輕易屈服的她還是昂然的瞅著花瑆,「我想是你的思想太邪惡了吧,我從來不勾引任何男人,關於女人的自尊我問心無愧,你大可不必把我形容得這麼下賤。」

  她突然感到不安和要命的緊張,因為花瑆原本充滿恨意的眸光突然變了顏色,是那種她從未見過的深邃與陰沈。

  花瑆只要一想到別的男人也該死的佔有白玥時,他想要完全獨佔她的意念就更為強烈。「該死!你就要這樣勾引我、激怒我?」說完,他狠狠地吻住白玥的頸項,直到她雪白的肌膚浮現紅色,他只準她身上留有他一人的記號,她是他的。

  他的唇溫讓白玥微微興奮,他舔舐她敏感的耳垂則讓她渾身戰慄。

  「我沒有勾引你,你少侮辱我。」她一面極力抵抗著被他挑起的慾念,一面不忘記為自己的尊嚴抗辯。

  花瑆倏然停止動作,他冷冷的將眸光移到白玥火紅的臉蛋上,他只知道現在他要她。「別費力氣說太多話,你還是花點心思用你那充滿謊言的雙唇來取悅我。」

  白玥又氣又怒的賞他一巴掌。

  「你無恥!」白玥恨恨地說道,花瑆竟然敢這樣侮辱她,他把她當成什麼,一個專門取悅男人的娼妓嗎?

  花瑆及時抓住她準備揮拳的雙手,無視於她的掙扎與氣憤,將她的身體壓制得無法動彈。在白玥驚怒交加下,他粗暴的扯開她的胸罩,凶狠的舔咬她渾圓的雙峰,在她幾次試圖卻無能為力的抗拒下,他吻住她不安分的雙唇,侵略她的唇間,瘋狂的交纏著她那惹人憐愛又讓人心痛的唇舌,即使她不屈服而咬得他下唇血漬連連,他仍像個掠奪者貪婪的索取她的一切。

  然而花瑆並未就此滿足,白玥每次的抗拒與掙扎只是更激起他要佔有她的強大慾念,他已經迷戀於她的身體而無法自拔,面對她誘人的嬌軀,他不安分的手只想攫奪更多。

  於是他強行摸索進她的雙腿之間,在她強烈的不安與痙攣下,他褪下她因慾望而濕透的底褲,像是徵求她的許可般地反覆著幾次愛撫她的si處,在她的申吟聲中,他霸道強硬的進入她。

  他凝視著白玥嬌美的容顏,只想完整的擁有白玥,她絕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別的男人休想分享她!

  其實他十分心疼白玥的傷,他當然明白在他與白秉榆恩怨對立的糾葛中,白玥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她是他報復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但他未曾預料到白玥的出現,竟足以讓他從恣意揮霍愛情突然間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幾乎認定白玥將是他最後一個女人。

  他絕對是愛她的,而且愛得出乎意料的深情。

  花瑆將所有愧疚化成猛烈的佔有慾,唯有實際埋入於白玥溫暖的女體內,他才能感到一絲絲渺小的欣慰。於是他在兩人臻於性愛最高chao時,非常激動的狂吻著白玥,激情過後,他埋首於她的發中。

  「白玥,告訴我,你愛我嗎?」花瑆心痛的問著,他這輩子注定將沈溺於她的無邪,依戀著她的善良,心疼彼此的對立,而正打算回美國與白秉榆決裂的他,根本無權奢求白玥能夠愛他。

  白玥雙頰烙上的激情尚未退去,然而她硬生生迴避花瑆的眸光,別過臉去淡淡的說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白玥突然羞於自己剛才對花瑆的完全奉獻,長久以來,她都認為他一直在玩弄她,包括現在他又想藉由她的示愛滿足他自私的成就感。

  花瑆無比愛憐的吻了白玥的額頭,溫柔的說道:「沒關係,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不敢奢求你愛我,我只希望你能夠記得我。」

  白玥的雙眸迎向他俊美的臉龐。

  她的迎視讓花瑆心如刀割,他勉強自己假裝瀟灑的微笑,語氣堅決的向白玥說:「我要你一輩子記得我。」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3-14 21:50:45

第7章(1)

  真是矛盾極了。

  花瑆失神喪志的坐在候機室裡。「我到底該不該走?」他反覆問著自己。

  今天下午,他收拾好行李即乘車來到中正國際機場,到美國的機票早在一星期前就預購了,想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事情還未處理完善的,除了跟白玥說再見。

  廣播在偌大的空間裡迴盪著音樂,尋人服務單位正在廣播:「來賓李庭昀小姐,這裡是顧客服務處,請李庭昀小姐到櫃檯來,您的朋友正在找您。」

  「唉!如果是找我就好了。」花瑆不禁癡癡的幻想著,白玥因他的不告而別而花容失色,正焦急地奔跑到櫃檯廣播,尋找他的行蹤。

  不過,呆呆看著人潮來來往往,花瑆瞭解心上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機場,因為他沒有勇氣跟白玥道別,更遑論她會知悉他今日將搭機返美國的事。

  「唉、唉、唉!真是矛盾極了,明明不想走,又偏偏得離開,想要跟她道別,又不敢到公司再見她一面。花瑆呀花瑆,你真是窩囊廢。」花瑆一個人搖頭歎息著。他周圍的旅客應該大部分都是要出國旅遊,看著別人高興欣喜的模樣,他就多幾分說不出來的嘔氣。

  「喂!你這人走路不看路的啊?」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子,正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另一個差點跌倒的男人。

  「乖乖,這年頭台灣人火氣都挺大的。」花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反正打發無聊的等候時間,他仔細欣賞即將在眼前上演的戲碼。

  「小姐,你講講道理好嗎?」戴著墨鏡的男人做作的拍拍身上幾乎看不見的灰塵,似乎特意展現他個人獨特氣質而故意慢條斯理的說道:「明明就是你差一點撞倒我,怎麼可以說我走路不看路!」

  花瑆一向最看不慣如此噁心做作、假裝高尚氣質的男人,最令他反胃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還俗到最高點,在燈光通明的室內戴著黑不溜丟的太陽眼鏡。

  「真是夠假了,怎麼會有這種如此做作的男人?」不過他話才一出口,就馬上後悔了,因為他口中做作男人的形象,似乎與他本人不謀而合。

  「喂、喂、喂!你這人很沒有禮貌喔。是你先撞到我的,還不趕快跟我道歉,說一堆藉口你不害臊嗎?」那個女人展現母老虎盛氣淩人的姿態,她非得要男人向她低頭陪不是才行。

  花瑆一面搖頭嘖嘖稱奇,原來這個女人不僅凶還不講理,根據他全程目睹實況來看,事實的真相是女人不小心先撞到男人,應該是她向他道歉才對。「這男人和女人真是的,彼此說一句對不起不就好了,何必吵得面紅耳赤。」他這個看戲者簡直快看不下去。

  「算了,我去當個和事佬好了。」花瑆正打定主意準備去維持和平時,腦海裡卻驀然浮現一段不算久遠的回憶。

  「咦?這部戲好像在哪裡見過。」花瑆左思右想,直到把腦袋所有癡肥昏睡的細胞都叫醒時,他才發現:一年前,就在這裡,他曾經與一個女孩有口角,他曾經惡作劇的吻了那個女孩。

  奇怪的是,那個女孩的面孔對他而言雖然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呢?」花瑆挖遍大腦記憶區,突然間,他終於想起來了。

  「白……玥?」花瑆不可思議的做了最不可能的答案聯結,不過應該是錯不了,那個女孩跟白玥長得好像,如果白玥沒有雙胞姐妹,絕對肯定是在一年前,他在機場時就與白玥相遇。

  花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見到白玥時,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她,原來我們老早就有這樣的邂逅。」如果是緣分,那真是太巧,命運緊緊把他跟白玥相繫在一塊。

  「我跟她這麼有緣分,難道我就這樣離開嗎?」花瑆又重回原點去思考他那矛盾得不得了的問題,以前女人對他來說像是衣服可以一換再換,他不就拱手將夏婕讓給好朋友易天堯了。

  但是白玥是與眾不同的,她讓他個性中最致命的缺點——優柔寡斷,再次重現江湖,荼毒他在愛情裡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意志力。

  花瑆正在自尋煩惱之際,卻瞥見一個再熟悉也不過的人往這裡走來。「不會吧?」他驚訝得差點下顎脫臼,因為向他走來的人,身形婀娜多姿,是他夢裡才會出現的主角。

  「她真的來挽回我了?老天,我真是感動極了,管他是糟老頭白秉榆還是旭升集團、寶利建設,既然美夢成真,我當然捨棄恩怨情仇,與白玥廝守終生。」花瑆超級興奮開心,他真想直接衝到白玥面前,送給她十萬個熱情的香吻。

  「不行,這樣就失去驚喜的效果。既然白玥突然出現在機場,就表示她要給我一個驚喜,我當然也不能讓她失望,我應該也給她帶來驚喜才對。」

  花瑆情急之下,妙計突生。「不如我先躲起來,她找不到我一定很難過,我再突然出現嚇她一跳,哄她開心。」他得意的構思著這個有點無聊的計謀,不過調皮的天性還是讓他決意施展妙計,他要給白玥喜極而泣的超勁爆感受。

  「小姐,你在找人嗎?」聶沐齊一展紳士風範,優雅的走到白玥面前,漾起友善的微笑問道。

  白玥愣了一下。「是啊,你怎麼知道?」她不認識眼前這位身形高瘦、戴著墨鏡、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

  聶沐齊聳聳肩,「我猜的。看你東張西望,一臉焦急的模樣,你一定是在找人。」

  「咦?他剛才不是跟那個凶巴巴的女人吵架嗎?怎麼不繼續跟她吵,反而找白玥搭訕呢?這傢夥準沒安什麼好心。」花瑆藏身於大廳裡另一個角落,他身旁的迴廊正展示著夏卡爾的名畫,花瑆一面假裝在欣賞名畫,一面則注意白玥和那個男人的動靜。

  白玥禮貌的向聶沐齊展開笑容,「先生,你真是觀察入微,不過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我想我得忙著去找人,失陪了。」她只想趕緊甩開這個全身名牌、香水味嗆鼻的奇怪男人,她才沒空理陌生人。

  「對啦、對啦,人家都說沒空還死纏著,真是可惡的賴皮鬼。」花瑆不滿的雜念著,他看白玥神情緊張的尋人模樣就感到心疼,偏偏這個半途殺出來的臭男人硬纏著他的白玥不放,害他這個「被人尋找」的正主兒為求製造驚喜的效果而遲遲不能出現,真是急死他也。

  聶沐齊得意的笑道:「我想你找的人正是我吧。」他摘下墨鏡,俊秀的五官讓機場所有女人眼睛為之一亮。

  白玥最是吃驚,她結結巴巴的說:「你是聶沐齊?」老天!聶沐齊是她的高中同學,她記得在高三那年聶沐齊即出國深造了。

  聶沐齊點點頭,他佯裝傷心的說:「才幾年沒見,你就忘記我,真是讓我難過。」他打量著白玥,她依舊美麗如昔,高中時代的白玥曾經是他年少情懷所愛慕的女神。

  花瑆親眼目睹白玥與聶沐齊的久別相逢,他驚訝得差點一頭栽進夏卡爾的夢幻世界中。「這也太扯了,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高中同學?」他非常不以為然,因為白玥臉上的驚喜神情,原本應該是為他展露才對。

  「別這麼說,我又不是故意認不出你的,是你自己變好多。」白玥頑皮的眨眨眼說道:「Now,buddy,Give  me  a  hug?」她熱情的伸出雙臂,這句話是他們以前常說的。

  「那有什麼問題。」聶沐齊立刻熱情地上前擁抱白玥,「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球隊。」白玥和聶沐齊同樣都是高中籃球校隊,身手矯健不輸男生的白玥,是破例的首屆女隊長,而聶沐齊是優秀的中衛。

  花瑆恨不得剝了聶沐齊的皮、啃了他的風流骨。他咬牙切齒的喃喃罵道:「搞什麼,敢吃白玥的豆腐?這男人最好不要給我碰到,否則我要他好看。」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球隊。」白玥開心的說:「我們可是打過全省冠軍的呢。」她猶記得高中時的青澀歲月,在球隊裡結識許多好朋友。

  「白玥,你變得好美。」聶沐齊真心稱讚著,以前的白玥雖然帶著幾許男孩子氣,卻遮掩不住她美麗的輪廓,他記得高中時的白玥是個帥氣的大美女,眾多追求者她全當哥兒們,當然,他也是追求者之一。

  「現在的你好有女人味,我想每個男人看到你都會忍不住愛上你。」聶沐齊癡戀的眸光捨不得自白玥身上移開,他打趣的說:「你也會穿裙子呀?我從來沒看過,除了高中制服裙以外,真想不到你會穿裙子出門。」

  「是嗎?」白玥訕訕的笑說:「我以前嫌穿裙子打球麻煩。」

  花瑆豎直耳朵聽著聶沐齊與白玥的交談,他愈聽愈驕傲,「白玥的美還用說嗎?輪不到你這臭小子奉承,她這麼有女人味,還不是經由我一手調教的,哼哼。」

  「不要捧我了,倒是你,變得真多,我根本就認不出來了。」白玥退後一步打量著聶沐齊,「沒想到你出國以後,就變成超有氣質的大帥哥。看來我這次接機還真是個大驚喜。」現在的聶沐齊無論外表或是氣質,都遠遠甚過他高中時的扭捏與青澀。

  「謝謝誇讚。我剛才還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大吵一架,哪算有氣質。」他溫柔的問:「白玥,你等了很久嗎?」

  「也沒有,你剛才不是看到我慌張的樣子嗎?這就表示我遲到啦。」白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來應該是我這個接機的老友等你,現在反而讓你等我,真是抱歉。」

  「什麼?」花瑆一聽,簡直非同小可!「白玥不是來挽回我,她是來接這傢夥的?」這個打擊太大了,說到底全是他自作多情。

  「花收到了吧?你生日那天,我專程打電話回台灣訂花束,希望給你個驚喜。」

  「原來花是你送的,怪不得署名聶先生。」白玥一臉恍然大悟。不過這束花對她的意義,卻遠不如花瑆提出的辭呈。

  想到花瑆不告而別,白玥不禁黯然神傷。

  「哼!原來破壞者就是你啊,臭小子。」花瑆拚命用眼白想射穿著聶沐齊的背影,他企圖用眼神殺死他。

  「怎麼啦?我說錯話了嗎?」聶沐齊細心的發現白玥的不對勁,馬上溫柔的問:「白玥,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白玥十分勉強的笑笑。「沒事,你別瞎猜。」既然花瑆那個狠心的男人都不要她了,她又何苦思念著他,平白讓自己傷心難過。

  花瑆在一旁觀看,更是覺得惱怒極了,「臭小子,你竟敢惹我的白玥傷心,你太可惡了,如果我沒把你碎屍萬段丟到海裡餵魚,我花瑆從今以後就退隱商界,不再縱橫商場。」

  聶沐齊認真的說:「真的嗎?你不準騙我。」他突然神秘一笑,「你知道為何我突然間從澳洲飛回來嗎?」

  白玥也是甚感疑惑。「對啊,我正想要問你,你不是在澳洲修碩士學位,怎麼突然就回台灣。」

  「臭小子賣啥關子,真是夠無聊了。」花瑆愈來愈懷疑自己若是現身,讓白玥知道他在機場,她是否會挽留他。不過看情形白玥肯定是忙著與高中同學敘舊,恐怕無暇理他。

  聶沐齊神秘兮兮的說:「你準備好要知道了嗎?」

  白玥搞不懂聶沐齊到底要說些什麼,為何一臉神秘。「準備好?對啊,我當然準備好要知道。」她認真的點點頭。

  此時的花瑆卻在掙扎著。「究竟該不該出去跟白玥見面?」他陷入空前的矛盾,發揮他致命的缺陷人格特質。

第7章(2)

  聶沐齊先是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問口:「我這趟回台灣是因為——我、要、向、你、求、婚。」他自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高雅的小禮盒,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一顆三十克拉璀璨奪目的鑽戒正在盒內,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白玥,嫁給我好嗎?」

  白玥癡呆的用力捏著臉頰,無法置信的說:「我在作夢嗎?」她一定是在作夢,聶沐齊怎麼可能向她求婚呢。

  花瑆跟白玥一樣震驚,他萬萬沒想到才剛出現的第三者,在男人之間的競賽中,他都還沒準備起跑,這個臭小子竟已偷跑到終點。

  「你沒有在作夢,我是真心愛你的,嫁給我吧,白玥。讓我照顧你一輩子,給我這個機會與你白首偕老、相伴一生好嗎?」聶沐齊單腳下跪,擺出求婚者的標準姿勢,再加上他西裝筆挺、相貌堂堂、風度翩翩,這樣的求婚主角自然吸引大廳裡所有人群的目光。

  白玥不知所措的呆立著,此時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聶沐齊的求婚,她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傷害他的自尊,但她更不想隨便定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你可以考慮,我會一直跪在這裡,直到你答應我為止。」聶沐齊紳士般的揚起自信的笑容,他希望自高中就暗戀到現在的夢中情人白玥能夠答應他的求婚,畢竟這是他一生最大的心願。

  花瑆簡直快氣壞了,他強迫自己忍住衝過去痛扁聶沐齊的意念,他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下讓白玥難堪。

  「這臭小子真該死,你沒有資格娶白玥,我才有資格娶她,白玥是我的新娘,不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的!」花瑆焦急得踱來踱去,他得在最緊急的狀況下想出最完美的對策,只要稍有差池,白玥就會和聶沐齊步入禮堂。

  「沐齊,我想我們再談談好嗎?」白玥尷尬的說道:「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一定會有一些說不出的生疏感,你這樣突如其來的向我求婚,實在讓我很難給你答案,我無法出做出任何抉擇。」老天!她只祈禱這場鬧劇趕快落幕,這年頭怪事實在太多了,誰料得到一個久未謀面的高中同學,幾年後相見竟然就是向她求婚。

  「沒關係,我會等你的,我會一直跪在這裡直到你答應為止。」聶沐齊還是維持著他紳士的高雅風範,他願意給白玥時間考慮,不過大前提是她必須答應他才行。

  機場是許多人悲歡離合故事的舞台,人群受到白玥和聶沐齊這對佳偶吸引而紛紛駐足圍觀,甚至開始鼓噪起來。

  「新娘子在害羞嗎?要是我,光是那顆大鑽石,我早已飛奔到新郎懷裡了。」一群年輕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道。

  「新郎跪了好久,小姐不心疼啊?」年邁的老公公、老婆婆莞爾一笑。

  「快點兒、快點兒,就答應他嘛,搞得這麼一大群人圍觀,簡直阻礙大廳的通道。」機場服務員也聞風而至,不滿的說。

  不行!不能答應他!花瑆在心裡大喊著,他置身於人群外焦急的看著白玥遲疑不定的臉色,他好想直接衝過去,拉著白玥逃離這裡。

  但是花瑆卻沒有把握白玥會跟他走。

  「白玥,嫁給我吧!」聶沐齊再次發出求婚攻勢,他以溫柔無限的雙眸征服圍觀的所有群眾,他想要以柔情鐵漢的形象來贏得白玥的芳心。

  不行!白玥,不能嫁給他!花瑆焦急的在心頭吶喊著。他已急得快瘋了,然而花瑆還是沒有勇氣阻止,他傷白玥太深,她不可能再愛他了。

  既然如此,他又有何權利去阻止白玥得到幸福?每個女人都希望有個愛她的丈夫,聶沐齊正好以求婚者的姿態出現,他不能再不負責任的左右白玥的決定。

  「我……我……」白玥面對眾人的壓力和聶沐齊的苦苦追求,她進退兩難。「沐齊,我答應你……」她支支吾吾的說道。

  「萬歲!萬歲!阿姨答應求婚了!」小女孩們看多王子公主的故事,今天終於看到真正的王子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他們開心的叫了起來。

  「小姐,你真是幸福,有這麼帥又這麼愛你的老公。」一個中年婦女感動得掉下眼淚。

  「祝你們白頭偕老,恩愛不渝。」機場服務員也非常激動的祝福著白玥和聶沐齊兩人。

  「白玥,我會用我這顆心愛你一輩子。」聶沐齊終於欣喜的站起身,萬分感動的摟著白玥,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興奮得差點昏過去。

  「我……我……」白玥卻是十分的錯愕,她根本還沒有說完,她要回答聶沐齊的是——我答應你會認真考慮啊。

  「天啊!」花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白玥竟然真的答應聶沐齊的求婚?「白玥,你真的要嫁給這個臭小子?」他失神的喃喃自語,無法接受這個致命的打擊,因為他的懦弱與顧忌,他未能及時阻止白玥的決定。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花瑆心拚命地搖著頭,為何這麼諷刺?偏偏讓他目睹這一幕,偏偏讓他原來自信滿滿的希望全部落空。難道他的謹慎與為白玥處處著想所應得的,就是讓她立即奔向別的男人的報答嗎?

  「天啊!」花瑆心痛如絞,他甚至還沒有跟白玥道別,他還隱約感受到她的體溫與髮香,他不是要她一輩子記得他嗎?

  「沐齊,我想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談一談?」白玥待人潮散去後,萬分尷尬的向聶沐齊提議:「我認為有些事……你可能誤會了。」她得盡快向聶沐齊說明她並未要嫁給他,她必須將那六個字說完。

  聶沐齊簡直高興到無法形容,他親熱的摟著白玥,「當然當然,我們之間是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有關婚禮的瑣事我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隆重風光的婚禮。」他已在心中計算著哪一天是黃道吉日,以及何時通知遠在美國的父母。

  白玥不自在的推開聶沐齊搭在她雙肩的手,看著聶沐齊歡天喜地的模樣,她實在是不忍心當頭澆他一盆冷水。「沐齊,我想……我們之間有個滿嚴重的誤會。」她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傷了老友的心。

  「怎麼會呢?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老婆,老婆大人說一我不敢說二,老婆大人說得都對,我不敢有半點異議,又哪來的誤會。」

  花瑆聽到聶沐齊竟然叫白玥老婆,不由得火冒二十丈。「在還沒有結婚之前,我絕對還有機會。」花瑆決定化悲憤為力量,化傷心為勇氣,他必須阻止白玥與聶沐齊這場荒唐至極的婚禮。

  ***

  一輛黑色賓士總統型豪華轎車緩緩駛進機場廣場門口。

  「老爺,那不是少爺嗎?」司機奇怪的向坐在後座的聶品勳問。

  聶品勳緊緊盯著白玥與聶沐齊一同搭車離去。「老王,待會兒沐齊到家後,趕快交代彭管家先準備印喜帖,並且照我的意思去訂婚期和敲定舉辦婚禮的地點,至於沐齊那邊我再跟他提一聲就行了。」他拿出鋼筆,在行事歷上某個日期畫上記號。

  王司機微微笑道:「老爺,真是要恭喜少爺,他要是知道老爺您都妥善的幫他安排好婚禮,少爺一定高興極了。」

  聶品勳嘴角漾起得意的微笑。「是呀,沐齊一定會很高興。」聶沐齊與白玥的婚禮全由他一手撮合,恐怕精明的白秉榆也想不到。

  以他老謀深算的經驗而言,唯有一箭雙鵰的計謀才能顯出他聶董事的能耐。所以他在幾經推算之下,決定先召回在澳洲求學的兒子聶沐齊,探知沐齊仍癡戀高中同學白玥,而白玥恰好正是白秉榆視若珍寶的獨孫女,若能讓沐齊與白玥結為夫妻,光衝著親家的面子,白秉榆在不久之後召開的董事會上絕對不會再與他為敵,更不可能再袒護花瑆這個眼中釘,旭升集團董事長一職對他而言已是唾手可得了。

  再者,白家旗下產業鐵定由白玥繼承,既然聶家與白家結為姻親,未來白玥的財產沐齊一定可以分得,甚至神不知鬼不覺的併吞掉,他就可以輕鬆除掉白秉榆對聶家權勢的威脅。

  讓兒子得償宿願娶得嬌妻,並能同時解決掉白秉榆與花瑆這兩個棘手人物,這個婚禮對聶品勳而言,是坐享漁翁之利前的必要步驟,更是一箭雙鵰的絕妙計謀。

  但是謹慎的聶品勳並不因此寬心,因為根據他的眼線所報,花瑆與白玥之間恐怕有情愫存在,若白玥這小妮子臨時反悔不與沐齊結婚,那麼他的計謀就全部泡湯了。

  「老王,幫我叫姜先生過來,晚上我有事要跟他談一談。」聶品勳慎重的交代司機。

  「是,老爺。」他在心頭納悶著老爺為何要找姜先生辦事情,這姜先生看起來鬼頭鬼腦的,非常不正派。

  聶品勳看出司機的狐疑,他淡淡說道:「老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以最秘密安全的方式幫我找到姜先生就可以,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多疑。」為了白玥可能悔婚的變數,他必須盡早鋪好後路。他找行事詭譎的姜先生合作,就是希望姜先生能滲透進寶利建設中幫他物色人手,為了達成目的,他需要寶利建設的背叛者全力配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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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3-14 21:51:44

第8章(1)

  花瑆意氣消沈的返回天母豪宅。

  「奇怪,姚嫂應該已經回家了,怎麼還燈火通明?」花瑆一邊驅車入車庫,一邊疑惑的想著。負責清掃的幫傭在晚上就應該離開,為何他一人獨居的豪華別墅會亮著燈。

  「該不會是出現笨賊,點亮燈來偷竊?」花瑆心頭疑慮著,向來膽大心細的他,仗恃著一身柔道黑帶的本領,步步為營的悄悄打開門進入屋內。

  啪!一記花瑆非常熟悉的「沈氏破雲掌」不偏不倚的襲至他的面門。

  「哎呀!宇宙超級美麗無敵年輕的母親大人,請高擡貴手放了卑劣小兒一馬。」花瑆急忙舉起手阻擋破雲掌的威力,情急間機智生計,連忙虛偽的阿諛奉承母親沈靈一番。

  沈靈果然化嚴肅為柔和,從生氣轉為笑意。「兔崽子,你別的學不會,就只會甜言蜜語哄你老媽。」她嘴裡雖然刻薄,但臉上已泛滿笑意。

  「哪裡、哪裡,這全仗母親大人教導有方,小兒今有此成就,實不敢大膽居功。」花瑆獻出絕活,說笑逗唱讓沈靈笑開嘴。

  「好啦,你別再跟我胡扯了。」沈靈馬上恢復嚴母的威嚴,「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爸爸往生後,你一聲不響的跑到台灣,這些日子來也不捎個信、打個電話,讓你老媽我折騰昏了,每天光是思念兒子,就讓我擔心得要命,你真是夠狠心的。」

  花瑆黯然的說道:「對不起,媽媽,我當時太意氣用事,還沒來得及通知您就一心要來台灣,這些日子您受苦了。」他扶著母親坐下,心疼又愧疚的看著母親,自父親死後,母親的確是蒼老許多。

  「算啦,反正你馬上跟我回美國,我一定把你看得緊緊的,絕不會再讓你偷溜掉。」沈靈愛憐的撫著花瑆的發,他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最疼愛的兒子。

  「回美國?媽,為什麼要回美國?我在台灣過得好好的,你也才剛來,先讓我帶您玩幾天,看看臺灣風景,過一陣子我們再一起回美國,好不好,媽媽?」他善用獨生子的優勢,極力撒嬌耍賴著。

  沈靈卻倏然沈下臉色,「不行。假如你還有孝心的話,就立刻跟我回美國去,否則你不用再叫我媽了。」

  花瑆奇怪的瞅著母親,母親從來沒有這樣嚴厲地要求他做什麼事過。「媽,您說得好嚴重哦,到底發生什麼事,要我非得回美國不可?」

  「唉!還不是你爸爸的事。你也知道,你爸爸是出車禍命喪黃泉,當時我傷心欲絕得不相信,直到我看到你爸爸……」她哽咽著無法繼續說下去。

  「媽媽,別難過了。」花瑆適時安撫著淚眼汪汪的母親,憶起父親的橫死,他何嘗不傷心。

  沈靈克制住痛哭的情緒,轉而平靜的說道:「我跟你白伯伯都認為你父親是被人設計害死的,這段期間內,我知道你必須在台灣處理分公司的事,為了不增加你的負擔,你白伯伯非常熱心的幫我盡力搜查線索,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我們找著你父親被人陷害致死的證據。」

  她以堅決的眸光瞅著花瑆,「因為法律追溯期限快到了,我們必須趕快收集所有證據,具體陳情法院開庭審理這件謀殺案,我一定要告訴法官你父親不是車速過快失控撞死,他是被人害死的,你白伯伯也非常肯定你父親的死絕對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花瑆,媽媽需要你的幫忙,你得馬上跟我回美國。」

  花瑆聽完,冷冷的向母親說:「媽,您被騙了,白秉榆那老頭非常奸險,您不可以相信他,他絕對是在唬弄您,把您騙得團團轉。媽媽,您不能聽信他。」他才不相信白秉榆會好心到幫他父親昭雪冤案,說不定白秉榆就是謀殺父親的主謀。

  「你是怎麼了?為何這樣誤會白伯伯,白伯伯是個老好人,他幫忙處理你爸爸的後事,你不感激他不打緊,還敢汙蔑人家?還有,旭升集團的董事會,白伯伯不是一直都站在你這邊嗎?他這樣信賴你、幫忙你,你卻誤會人家,你真是太不應該。」

  花瑆激動的說:「媽媽,您不相信我?」對於母親的責難,他只能搖頭歎息:「白秉榆偷偷吃下台灣分公司,卻又故意在董事會上對我表現善意,對您猛獻慇勤,他是只披了羊皮的狼,您怎麼能輕易的信任他?」

  「你錯了。」沈靈驚覺花瑆對白秉榆存有莫大的誤會,她必須告訴花瑆事實的真相。「你父親跟你白伯伯一直是出生入死的老朋友,這個你總知道吧?」

  花瑆不情願的點點頭。

  沈靈娓娓說道:「因為你太不爭氣,老是在外頭搞七撚三,惹得你爸爸生氣,他實在很擔心你沒有足夠能力領導旭升集團、繼承花家產業,所以在生前就跟你白伯伯訴苦,兩人還商討對策,說要安排個什麼事讓你去操煩,好看看你的能力。」

  她歎了口氣又說:「後來你爸爸死了,白伯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就跑來跟我商量,他說他打算先弄垮臺灣分公司,讓你不得不處理而展現長才,壓服眾董事,所以他是先徵求過我的同意後,才設計這場荒唐的試煉。寶利建設雖然名列為白秉榆的資產,不過實際上這個公司的財務狀況卻都鉅細靡遺的寄到我手裡,盈餘所得也全都進了我們在瑞士的帳戶。」

  花瑆感到非常震驚,他很難相信這一切原來都是母親與白秉榆合手策劃的,甚至還負有完成父親遺願的偉大任務。「媽媽,這……這是真的嗎?」

  沈靈白了花瑆一眼,「連你老媽的話都敢懷疑?」她和緩了臉色繼續說:「雖然你白伯伯堅持要看到你的表現,才讓你順利的選上董事長,完成你父親最大的心願,不過我認為現在你爸爸的事最為要緊,我等不及你在台灣分公司的成就或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處事長才,我要你立刻跟我回美國,一定得在法律追溯期限失效之前,到法院告死聶品勳!」

  花瑆驚訝的說:「聶品勳?媽媽您的意思是,聶品勳是兇手?」

  沈靈含著憤怨的眸光,恨恨的點點頭,「對,就是聶老賊,他一直嫉妒你父親出任董事長,野心勃勃的聶品勳早就計劃要安排車禍以害死你爸爸,並阻撓你繼任董事長之位。我和你白伯伯已收集到他計謀的所有證據,我們非常肯定聶老賊就是殺人犯。」

  「我明白了。」花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聶品勳處處給他釘子碰,再加上這段期間內他對寶利建設的調查,其實他早已發現白秉榆併吞台灣分公司的動機有矛盾之處,只是一直想不到是這層緣由,原要直赴美國與白秉榆談清楚,現在經由母親一番合理的解釋,他終於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好,你現在就收拾好行李,我們明天回美國。」沈靈命令。

  花瑆卻支支吾吾的說:「不行啦,媽媽,現在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去做,否則我一輩子會痛苦後悔。」他要阻止白玥與聶沐齊的婚禮的意念非常強烈,他不能容許自己再錯一遍。

  「難道你爸爸的事還不算是最緊急重要的嗎?」沈靈狐疑的問:「還有什麼事能比得上為他報仇重要?」

  花瑆意味深長的揚起微笑,「媽媽,這件事可是關於花家後代子孫,您說不重要嗎?我必須先去阻止一場婚禮,媽媽,我一定會搶回您的媳婦。」

  ***

  「王子,你要怎麼感謝我?」海雲棠嬌嗔的說:「就請我吃一頓飯,你不嫌太小氣,不怕我到處亂說話,壞了你風流倜儻的美名?」她舉起半滿的龍舌蘭酒,笑意迷人的向花瑆敬酒。

  花瑆優雅的放下正在切牛排的刀叉,漾起俊美的笑容,「我知道雲棠對我最好了,光論朋友重義的交情我想你不至於要扯我後腿,更何況你可是我的紅粉知己,我如此信賴你,你才不可能會背叛我。」他自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空白支票遞給海雲棠,「要多少盡量寫,不準再罵我小氣。」

  海雲棠剛滑下喉裡的酒,因為噗哧一笑全噴了出來,「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真的拿支票給我填哪?真是凱,凱斃了!」

  「誰教我有求於你,既然麻煩你幫我調查寶利建設,總該對你有所回報,否則我可是會心有不安。」花瑆掏出鋼筆遞給海雲棠,示意她立即在空白支票上填上數字。

  海雲棠倏然沈下臉色,意興闌珊的說:「難道我們之間只能維持這種表面關係嗎?我幫你做事是心甘情願的,換成是別的男人我才不理,一切全是因為了你呀。花瑆,我只能當你的紅粉知己嗎?偶爾幫你做一些事,你再以金錢來補償我付出的感情?難道你不能愛我,我是這樣深愛著你呀。」

  花瑆搖搖頭,「雲棠,我知道你很愛我,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至於感情的事,我已經將心交給白玥,我無法再接受任何一個女人的愛情,這一生我只要白玥。」他真誠的看著海雲棠,「你是個好女人,是我們無緣。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男人,別再對我付出愛情了。」

  海雲棠歎口氣,強裝出笑容,「好啦、好啦!人家只是發發牢騷,你別一副愧疚得要死的模樣,會讓我連牛排都吃不下。」

  「對了,你不是要我幫你調查白玥的公司嗎?這些是寶利建設內部財務資料,很機密的,可是我到處施展媚功,不知道跟多少個寶利建設的高層主管套關係才拿到的。」她拿出資料遞給花瑆。

  「真是麻煩你了,沒有被那些豬哥吃豆腐吧?」花瑆問。

  「開玩笑,你也太小看了我,我海雲棠是什麼樣的角色,可不是尋常男人可以玩弄的。我覺得寶利建設前董事長白秉榆很有可能不是要陷害你,你看這些帳戶資料,他將這個新公司每期盈餘全都匯入瑞士國際銀行,我也查過白秉榆所匯入帳戶的背景,發現其實就是你們花家的帳戶,如果白秉榆要害你,又何必將賺得的錢送還給你呢?」

  花瑆再一次確認母親的話,白秉榆其實是有心幫助他,倒是他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個我已經知道,我想是我誤會白秉榆了。」

  「是嗎?」海雲棠驚訝的說:「你還真神通廣大,我都還沒有完全查出來,你就已經知道白秉榆的目的了。」

  花瑆更是慚愧,他訕訕說道:「這你就別問了,反正我是不會再誤會白秉榆。你還調查到什麼,該不會只有瑞士帳戶這件事情吧?」

  海雲棠立即顯出不解的神情,「你看一看這些財務資料,我是不懂這些報表數字,可是我最近聽到一個很詭異的消息,我想一定是跟寶利建設有關係,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其中有什麼關聯性。」

  「哦?」花瑆挑起右眉,海雲棠的話已勾起他的好奇心,「到底是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這消息很奇怪。」海雲棠神秘的說:「你認識於芊芃吧?她本來不是白玥身旁的秘書嗎,後來調到財務部工作,聽說寶利建設最近有個傳言,公司出現內賊,有人偷了財務機密資料……喂,可不是我,我不是用偷的,我是用騙的。」

  花瑆爽然笑道:「好啦,我知道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那到底是誰?」

  「你還猜不出來嗎?」海雲棠左右張望一下,才神秘兮兮的開口:「就是於芊芃。」

  花瑆大吃一驚,「怎麼可能?芊芃沒有道理竊取寶利建設內部的財務資料,這對她並無任何益處。」他印象裡的於芊芃是個膽小卻溫柔的女人,自從他確定自己愛上白玥之後,就再也沒有跟於芊芃有任何往來。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於芊芃竊取寶利建設財務資料的事雖然只是個傳聞,光憑財務報表和會計數字似乎也不能確定問題是出在哪裡。我想你應該可以輕易查出這件事的蹊蹺,說不定還能洞悉一個即將成形的陰謀。」

  「你還真是擡舉我。」花瑆若有所思的研究著手中的財務資料,「我會盡全力保護寶利建設。」

  海雲棠盯著一臉堅決的花瑆,「我看你是為了白玥吧。」她突然想起什麼欲言又止的說:「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是絕對不想知道的……」

  花瑆偏偏是好奇心最為旺盛的人,他對海雲棠露出充滿求知慾的眸光。

  「好吧,我來告訴你,不過你可得保證不會在這裡翻桌子洩恨。」海雲棠先聲明在前,她知道花瑆一定會抓狂。

  「快說,別吊我胃口了。」花瑆禁不住好奇的催促。

  海雲棠小心翼翼的說:「我聽說……白玥和聶沐齊將在明天下午於崇光禮堂裡舉行婚禮。」

第8章(2)

  花瑆呆了半晌。

  「這麼快?你有沒有聽錯,真的是明天?白玥要結婚的日子竟然就是明天?」花瑆緊張到語無倫次。

  老天!他完全沒有料到白玥和聶沐齊的婚禮竟然明天就要舉行,難道白玥就這麼迫不及待嫁給聶沐齊嗎?

  ***

  可惡!

  真是可惡極了。

  「好哇,花瑆呀花瑆,原來你不告而別就是為了跟海雲棠廝守在一起!」白玥恨恨的說道。

  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看到花瑆紳士般的幫海雲棠拉開車門,而花瑆居然讓海雲棠坐在她以前所坐的前座上,而且又該死的正是同一輛保時捷跑車。

  「哼!打腫臉充胖子,看你拚命借跑車釣女人,我才知道你離開寶利建設後似乎混得更不錯,很好,很好。」花瑆又再一次狠狠的傷了她的心。

  那麼,她也沒有必要為了這樣一個花心的男人,而拱手放棄眼前嫁入豪門的幸福契機。

  「既然你身旁永遠不缺女人,那多餘的我只能識相的離去。神啊,請幫助我,當您給了我深愛著我的聶沐齊時,也讓我能永遠忘記花瑆,我要這個負心的男人永遠在我記憶裡消失。」白玥心灰意冷的目送著花瑆與海雲棠乘上保時捷跑車離去,她明白現在是該決定的時候了。

  在接到聶沐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電話後,白玥非常震驚,因為聶沐齊告訴她已經敲定好婚期、準備好婚禮,就等著她出嫁。她簡直是哭笑不得,不知該不該抱怨聶家的動作實在太迅速了。這根本是一場誤會,她怎能糊里糊塗就嫁給聶沐齊,尤其是她明知自己愛的人是花瑆。於是她與聶沐齊約今晚見面,她要向聶沐齊說明白,她不能嫁給他。

  「真是太湊巧了,這似乎是上天的旨意,看來我不得不嫁給沐齊了。」白玥喪氣的喃喃自語。

  因為花瑆的花心讓白玥無力回頭,也不願再讓他有傷害她的機會,對她而言,唯一的了斷就是嫁給聶沐齊,徹底斬絕她對花瑆的任何情愫。

  「是你逼我做這個決定,是你逼我嫁給他的,是你逼我的……」白玥無助的流下兩行清淚,她鐵了心從此不愛花瑆。

  於是她猛踩油門,往與目的地相反的方向掉頭駛去。她心已冷、愛已死,聽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她知道路該往哪裡去。

  白玥原打算向聶沐齊拒婚,現在,她似乎沒有必要前去赴約了。

  ***

  「弟兄姐妹們,讓我們齊聲頌讚主的仁慈與恩惠,感謝主賜給白玥與聶沐齊這對璧人幸福與美滿,感謝主為他們的愛情作了見證。」禮堂裡的神父正在練習待會兒婚禮正式開始的說辭。

  一個還拖著行李,似乎是剛下飛機的旅客,卻又不顧行李的笨重以及服裝的不搭而直奔進禮堂,他還來不及摘下夏威夷阿羅哈草帽,即站在禮堂裡對著正在練習走紅毯的新娘大聲嚷嚷:「白玥,你給我過來!你這個小鬼頭,你到底在做什麼,你腦袋到底清不清楚啊?」

  白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所有的委屈與矜持全部崩潰。「外公!外公!」她拋下正一同排練的新郎和許多工作人員奔向白秉榆,不顧旁人議論的淚水奪眶而出。

  「小鬼頭,你哭啥?」白秉榆心疼的摟著寶貝孫女白玥,他又急又氣的數落著:「小鬼頭,你真是太可惡了,結婚是終身大事,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嫁給別人哪,你讓外公太傷心了。」

  白玥一邊哭,一邊又擦著眼淚笑道:「外公,您別罵啦,難道您看到我不高興啊?把我罵跑了,您可就沒有孫女了。」她緊緊抱著白秉榆,因為親人久別重逢的想念,更是因為這個心煩意亂的荒唐婚禮,讓她不得不找個避風港暫時遺忘所有委屈。

  「還敢威脅外公啊!」白秉榆也笑道:「好啦,小鬼頭最聽話,別再哭了,邊哭邊笑小心人家把你當成瘋婆子。」

  「外公您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好高興。」白玥佯裝出幸福的笑容,其實她高興的是白秉榆能來看她,而不是這個婚禮。

  「開什麼玩笑!」白秉榆原本笑意慈祥的臉頓時拉長,他擺出長輩的威嚴說道:「你不準嫁給聶沐齊!」真是太過分了,聶品勳竟然先斬後奏的寄了張喜帖給正在夏威夷度假的他,說啥白玥要嫁給聶沐齊。這怎麼可以,他的心肝孫女只能嫁給那個渾小子花瑆,這是他與老友花晉誠的約定。

  聶沐齊優雅的走向白秉榆,他非常有禮貌的說:「外公您好,我想您對我可能有些誤會,我是真心愛白玥,請讓白玥嫁給我好嗎?」

  白玥頓時非常尷尬,她知道外公的直性子將會對聶沐齊不留情面。「外公您在說什麼,我都要結婚了,您應該說些祝福的話嘛,哪兒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忙打圓場,向外公撒著嬌。

  「我看你才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小鬼頭,你真的愛聶沐齊嗎?如果你一點都不愛這個聶小鬼,外公給你撐腰,你儘管退婚、悔婚、拒婚、反婚、逃婚,我諒這個聶小鬼和聶老頭也不敢對你怎樣。」

  聶沐齊臉色很難看,因為白秉榆出言不遜,不過看在白玥的面子上,他只好禮貌的說:「外公您對我真的有誤會,我想白玥會答應嫁給我,因為她是真的愛我。」

  白玥也連忙附和:「對嘛、對嘛,外公您開什麼玩笑,我當然是因為愛沐齊才會嫁給他,我怎麼會嫁給我不愛的人。」她嘴裡雖然理直氣壯的說著,然而內心卻浮出要命的矛盾與掙扎。

  「你閉嘴!」白秉榆很不給面子的命令聶沐齊閉嘴,然後他劈頭又對白玥抱怨:「你別急著講道理給我聽,我還沒說完!」

  白秉榆銳利的眸光射穿白玥的心虛,他冷冷的說道:「小鬼頭,我知道你硬是要說服自己愛聶小鬼,不過這是謊言,你心知肚明。我今天來這裡不是要祝福你的婚事,我必須告訴你,即使你真的是愛聶小鬼,我也不準你嫁給他,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你就是不準嫁給聶小鬼。」

  「良辰吉時已到,請聶先生和白小姐就位,準備正式行禮。」婚禮主持人俞先生不理白秉榆、白玥與聶沐齊的糾葛,他必須遵從聶品勳的吩咐,盡快完成兩人的婚姻大事。

  「不準去!」白秉榆當場給俞先生一個難堪。他絕對不準白玥嫁給聶沐齊,他才不想跟聶品勳做親家。

  聶沐齊也顧不得尊重長輩,他緊緊抓住白玥的手,「別再猶豫了,嫁給我是正確的,我們趕快去準備。」

  白玥非常為難,她哀求的眸光瞅著白秉榆,「外公,您祝福我好不好?您祝福我吧。」

  「反了!真是反了!」白秉榆氣得怒火攻心,看著白玥與聶沐齊一起奔出禮堂外,準備待會兒正式的步入紅毯,他就恨不得馬上掐死聶品勳這隻老狐狸,要不是他縱容聶沐齊誘拐白玥,他的寶貝孫女又豈有天大膽子敢反抗他,而非得往火坑跳不可。

  ***

  「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是聶沐齊先生與白玥小姐的婚禮,請各位來賓鼓掌致賀,祝福這對新人百年好合、白首偕老。」俞先生發揮主持人的功力,將禮堂現場氣氛炒熱,讓所有賓客響起熱鬧如雷的掌聲。

  「狗屁!聶老賊呢?」白秉榆不客氣的拉著一名賓客的領帶問:「你有沒有看到聶品勳?他不是男方家長,怎麼還沒出現,真是只縮頭烏龜!」

  「讓我們以期待、祝福的心情,歡迎新郎、新娘。」

  白玥挽著聶沐齊的手,兩人一同步上紅毯,在響徹雲霄的掌聲與祝賀聲中,兩人緩緩向神父和十字架前進。

  每邁一步,白玥的心就死了一部分。雖然結婚進行曲演奏得如此扣人心弦,在眾人的祝福中,她應該要喜極而泣的,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只能掛著牽強虛偽的笑容,因為她知道從現在開始必須學著去愛上聶沐齊,否則她一輩子終將麻木到老。

  花瑆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在此刻全部湧上她的心頭,她忽然非常思念花瑆的逗趣幽默、溫柔多情,甚至是他佔有她時的霸道。

  如果……如果陪她步上紅毯的是花瑆,她將又有何感覺呢?應該是快樂,或許是滿足,大概是幸福。但是事實上花瑆卻背叛她,而且一而再傷害她視若唯一的愛情,她又何必癡傻到期望花瑆對感情要忠誠。

  白玥突然間有心如刀割的痛,她明知他給不起忠誠。

  然而,白玥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強烈想念著花瑆,她甚至希望與她共步紅毯的男人是他——是花瑆,而不是聶沐齊。

  這時,一個俊美的男人身著黑色西裝與深紫色襯衫,全身黯淡憂鬱的色調顯然與這個充滿喜氣的婚禮非常的不搭調。

  他無視於眾人震驚的目光,也無所謂擔上破壞婚禮的罪名,他不顧一切邁大步伐、踏上紅毯,往正在緩緩行進的新郎新娘奔去。

  他在整個禮堂賓客們近乎尖叫與噓聲的驚奇之下,他無懼無畏、認真堅定的握住新娘捧著禮花的雙手。

  象徵承諾與永恆的禮花,緩緩墜落到紅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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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3-14 21:52:49

第9章(1)

  「你答應過我,你會一輩子記得我。」花瑆冷冷的手緊緊握住白玥,他冰透的心只能藉由言語表達,他心痛的瞅著披上婚紗的白玥,倨傲的眸光裡隱含著淚珠。

  這一瞬間,時間似乎靜止了。

  白玥數度以為自己置身於夢境,直到禮堂內眾人的喧囂嘈雜聲,才將她從無法置信的驚訝中喚醒。

  「你是誰?你不能破壞我們的婚禮。」聶沐齊大驚失色,這個男人的闖入擺明就是來鬧場的,他不顧形象的大聲吼道:「來人啊!把這個男人趕出去,快一點,把他趕出去!」

  花瑆對聶家保鏢的來勢洶洶完全視若無睹,他抓起聶沐齊的衣襟,狂傲的眸光瞅著他。「你給我聽清楚,白玥是我的新娘。」他向整個禮堂的眾人宣誓著,同時也承諾他娶白玥的決心。

  「你……你……」聶沐齊氣得說不出話來,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是惡狠狠的瞪著花瑆。

  「抓住他!」

  聶家的保鏢紛紛圍上來,花瑆二話不說拉了白玥就跑。

  「天啊!我在做什麼?」

  白玥終於恢復意識,她發現花瑆居然荒謬的拉著她要跑出禮堂,而聶家保鏢正在後頭追著他們。

  「白玥!白玥!你站住,你答應要做我的新娘的啊!」聶沐齊心痛的大叫白玥,他的新娘不能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跑了。

  白玥轉頭望著聶沐齊,歇斯底里的對花瑆叫喊著:「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跟你走,花瑆,你放開我!」她不能縱容花瑆繼續演這場鬧劇,她不是鐵了心不愛他的嗎?即使花瑆心痛的望著她,即使花瑆淚光瑩瑩的喚著她的名,她也不能跟他走,因為她害怕——再次一無所有。

  全場賓客嘩然,這個「搶婚記」讓聶家面上無光,大家都紛紛搖頭討論著新娘新郎是不是有情愛糾葛。

  而其中只有白秉榆老神在在,他還拚命為花瑆加油:「渾小子,加油!快一點帶走小鬼頭,快一點!」

  花瑆在混亂之中看到白秉榆,他感激的朝他一笑,隨即使勁拉著拚命掙扎抵抗的白玥,他必須拉著她逃出禮堂。

  啪!

  白玥情急之下打花瑆一巴掌,這掌清脆響亮,讓全場賓客看戲看得更是起勁。

  花瑆撫著臉頰愕然的望著白玥,而後者也錯愕的顫抖著手,矛盾的眸光戰慄的迎向他。

  「天啊!小鬼頭,你打他做什麼?」白秉榆朝愕然不知所措的白玥罵道:「快點跟他走,再慢再拖就會被聶家保鏢逮到了。」

  花瑆立即恢復冷靜,他在白玥還來不及反應之下,一言不發的強橫將她抱起,頭也不回奔向門口,及時驚險的逃出禮堂。

  ***

  閃耀奪目的銀色保時捷跑車正以時速一百二十公里疾駛,就像枝銀色的箭優雅的與午後陽光相互競賽著。

  「停車。」坐在前座身著白色婚紗的白玥滿臉不高興的說:「我叫你停車,我要下車。」

  「不行。」

  保時捷的駕駛人花瑆不答應,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玥架到車裡,才不會蠢得又讓她離開。

  白玥負氣的睨著花瑆,她就不相信他敢綁架她。「不知道現在跳車會不會變成一團肉泥?」她努力要打開早已上鎖的車門。

  「你開什麼玩笑。」花瑆留心於高速駕駛的車前狀況,卻又要分心於白玥的情緒化舉動,他威脅她說道:「你別鬧了,車門是中控鎖系統,你只是徒勞無功,絕對打不開車門。」

  白玥才不管什麼高科技系統,她準備孤注一擲。「你這車是哪租來的?嘖嘖嘖!我想你可能要準備一大筆錢賠車主了。」她眼尖的看到後座放有小提琴,她驚喜的說:「原來花心的人也有音樂造詣,真是不錯,花瑆,你實在是太優秀了。」

  花瑆奇怪的瞄著白玥,「你在胡說些什麼?」她一會兒恐嚇他什麼花錢賠車,一會兒又讚揚他有音樂細胞,已經把他弄糊塗了。

  白玥拿起小提琴,賊賊的說:「不知道這把小提琴夠不夠堅硬,能不能砸破這輛高級跑車的防彈玻璃?」她實在是佩服自己的機智。

  花瑆一聽,非同小可。

  「你……你冷靜一點兒,我馬上停車,馬上停車好嗎?你千萬不要太衝動啊。」他頓時手足無措,面對最愛的小提琴即將與心愛的跑車碎為一體之慘無人道的恫嚇,他只好舉手投降。

  「想不到像你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還挺愛惜東西的嘛。」白玥在心裡偷笑著。「我怎麼不知道你會拉小提琴?我差點忘了,像你這種常常流連於女人香的男人,偶爾賣弄自己的音樂造詣佯裝高雅有氣質,說不定更多的女人會輕而易舉的臣服於你的致命吸引力,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小提琴也有這種功能。」

  花瑆將車停在路邊,對於白玥的冷嘲熱諷他實在是有苦難言,只得滿腹委屈的說:「你誤會我了,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這麼不堪?你把我當成花心大騙子,你對我冷言冷語,你究竟還要怎樣傷害我才甘心!」

  白玥冷哼一聲,她理都不理花瑆地逕自打開車門下車,她懶得跟他辯,只想呼吸新鮮空氣。

  花瑆也下車,他受不了白玥對他的忽視。「你不回答我?白玥,你又要逃避我嗎?」他砰的一聲甩上車門,似乎將氣憤發洩於此。

  白玥冷冷的說:「我沒有逃避,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問題。」

  午後的陽光溫暖又慵懶的照拂在海面上,她不禁感歎道:「如此美景,我竟然要跟你吵架,真是殺風景。」

  花瑆無心於欣賞風景上,他只想跟白玥徹底談清楚。

  「我?我哪有什麼問題,你最好說個清楚,別再吊我胃口,折騰得我夜夜輾轉難眠。」他一反平日溫柔的語調,心裡明明思念著白玥又深受她傷害,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你會為我輾轉難眠?」白玥滿臉驚奇,「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你不是與海雲棠出雙入對嗎?小倆口卿卿我我的,怎麼會有時間為我失眠。你該不會是跟海雲棠吵架,一時之間找不到女人來撫慰你那空虛的心靈,不得已只好吃回頭草,所以現在來哄我嗎?」

  「你誤會了,我跟海雲棠只是朋友,我真的只愛你,為什麼你都不相信我?」他好難過,白玥真忍心如此不留情面的傷害他,她似乎一點兒都不心疼他。

  「哼,是嗎?在你的心裡,能愛的女人可真多,我想多我一個或少我一個,你都無所謂吧。」

  她何嘗不深愛著花瑆,要不然她又怎會在婚禮上反覆想著他,甚至奢望花瑆就是新郎。

  但是她一想起花瑆那豐富的羅曼情史,就不由得氣上心頭,她無法阻止自己繼續對花瑆的譏刺與嘲諷,她需要藉由傷害他,才能稍稍平衡自己。

  「你……」花瑆一個跨步,逼近白玥,他心如刀割的說道:「難道我在你心中永遠得不到原諒?如果嫁給聶沐齊,你才會得到幸福,那麼我又有何資格阻止你的婚禮。看來今天在我的衝動之下,只是帶給自己更多的侮辱與傷害,既然我絲毫得不到你的原諒,我……」他語帶哽咽地閃避白玥冷酷傷人的眼神,將痛苦的眸光投向遙遠的海面,「上車吧,我送你回崇光禮堂完成婚禮。」

  白玥全然沒有料到花瑆竟然有這樣的打算。「原來你希望我嫁給聶沐齊,你將我從婚禮中帶走,現在又要我回去結婚,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你總是對我忽遠忽近,在我最想念你的時候,你從來不在我身邊。

  是上天的惡作劇,還是你真的太花心?為什麼讓我目睹你與別的女人親親熱熱,而不知足的你卻又來奪取我僅剩的尊嚴,你口口聲聲說只愛我一個人,可是在我所見、所聽,卻永遠是多不勝數的情史,或是繪聲繪影的緋聞!」

  白玥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的說:「你知道嗎?對一個女人而言,愛情是她的全部,而我雖然是女人,但我要求的並不如別的女人多,我自認自己在愛情的遊戲裡並非是貪婪的女人。可是你讓我迷惑,讓我曾經以為愛情就足以支撐我的生命,在你忽冷忽熱的態度下我努力保全著僅有的自尊,一直以來,我只是卑微的要求你多給我一點忠誠。我只要一個忠誠的情人,這樣的要求算是過分嗎?」

  花瑆心疼的緊摟著淚潸潸的白玥,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龐,「相信我,我一直是個忠誠的情人,只是你從來沒有發現而已。」

  白玥渾身一顫。「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就憑你的承諾,還是再讓我親眼看到你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

  她揮開他溫暖的手,眸光裡儘是無言的心痛。

  「自從愛上你,我再也不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花瑆俯下身去親吻著白玥的嘴唇,他深情的凝視著白玥,「今生今世,我只願吻你一個人,讓我一輩子就這樣的吻你好嗎?」

  白玥其實已經臣服於花瑆的款款溫柔下,但倔傲的她卻只是冷冷的說:「你的吻我會一輩子記得,不過要我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對不起,我只能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花瑆心急如焚的說:「為什麼我好說、歹說,你總是不肯相信我對你真的是忠誠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是不是你移情別戀了?」

  「你還敢說你一輩子會記得我?」花瑆咄咄逼人的吼道:「我看是你一直在騙我,你總是騙得我團團轉。」

  白玥冷不防的伸手要甩花瑆一個巴掌。

  「怎麼?」花瑆卻及時握住她顫抖的手腕,不屑的說:「你是惱羞成怒了吧。嘖嘖嘖!你的大小姐脾氣一點兒都沒改,聶沐齊那個倒黴鬼有沒有像我這麼可憐,老是被你甩巴掌?像你脾氣這麼壞的新娘,他還真敢娶你,聶沐齊對你的愛意真是令人萬分感動。」

  「你說夠了沒有!」白玥掙開花瑆牢如桎梏的手掌,她無畏的迎視著他陌生冷漠的眸光,「謝謝你再一次的證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總是對我忽冷忽熱的,我不得不承認,你對我的溫柔從來不如冷漠持久。」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是我不對,我……」花瑆正懊惱著剛才的出言不遜,他努力的向白玥道歉,想要挽回她。

  這時,一輛黑色朋馳轎車緊急的煞車聲劃破花瑆與白玥的僵持局面。

  「終於追到你們了。」寶利建設的張總經理率領著財務部經理、人事部經理、生產部經理以及重要秘書,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下了車。

  「你們?」花瑆與白玥同時驚訝的望著這群原本待在禮堂,受邀參加婚禮的高級主管們。

  「董事長,事情不好了!」為首的張總經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麼事情這樣慌慌張張的?」白玥也感染了這種不尋常的氣氛。

  「董事長,剛才我們接到緊急消息,寶利建設的保全系統被電腦駭客破壞,公司全部的資產被掏空了。」

  「什麼!?」白玥大驚失色,差點昏倒,幸好花瑆及時扶住她。

  「董事長,現在該怎麼辦?」人事部經理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

  大家全部面面相覷,默默無言。

  只有花瑆冷靜的說道:「不要再猶豫了,趕快回公司。」

  ***

第9章(2)

  當白玥率領著寶利建設各高級主管,一群人急奔到董事長辦公室時,卻因為來了一群不速之客而當場傻眼。

  「白董事長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聶品勳大剌剌的佔據著白玥的董事長座椅,兩旁分別站著聶家專雇的律師和會計師們,當然還有五六個保鏢紛紛各據一地的站在白玥的辦公室裡,整個氣氛顯得非常詭異。

  「你是誰?誰準許你坐在這裡的?」張總經理說出了眾人的疑問。

  聶品勳目中無人的大笑數聲,那笑聲讓人不敢領教。「哈哈哈哈!你是哪根蔥、哪根蒜?白玥都還沒過問,哪裡輪得到你,還不滾到一邊去,叫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出來說話,不要當只縮頭烏龜。」他肆無忌憚的叫囂。

  白玥權衡局勢,先壓住心中的不悅開口:「我不管你是誰,但來者是客,我想你並無權責罵我的下屬。身為寶利建設的董事長卻待客不周是我不對,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先解釋一下現在的情形,我認為你們最好不要裝模作樣的叫囂,否則不要責怪我們公司沒有禮貌。」

  花瑆對於白玥的勇氣與擔當,深深在心裡讚賞著。

  「哦?你認為貴公司還有權利對我們這群來客施以不禮貌——例如是驅逐之類的舉動嗎?白玥呀白玥!這全都是你自找的,現在寶利建設全部資金已過戶到我的名下,也就是說貴公司已經被我霸佔。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寶利建設,你這個董事長的位置可惜坐得不太安穩,才自白秉榆那死老頭那裡接掌後不久,就輕易的敗在我手裡。」

  「你認識我外公?」

  白玥驚奇地看著他,眼前這個跋扈的老人竟然認識她外公,不只如此,他還出言不遜。

  聶品勳冷笑道:「真沒想到我無緣的兒媳婦居然不認識她未來的公公。白秉榆不知道是怎樣教導她孫女的,這麼不懂人情。」

  白玥這才恍然大悟。「莫非你是沐齊的父親?那你為何又在這裡?」她仔細回想才憶起婚禮時,聶沐齊說他父親將會出席,大概是因為花瑆的搶婚,所以她沒有機會見到聶沐齊的父親。

  「對,你終於想起來了。可惜已經太晚,如果你不跟花瑆那臭小子自婚禮中逃跑,我或許還不至於吃掉寶利建設。既然你敢背叛我兒子,還當眾給他這輩子最大的難堪,那我也沒什麼必要顧及與白秉榆的交情,乾脆幫他接收在台灣的資金和事業,免得被你這樣心猿意馬、意志不堅的孫女給敗光。」

  「聶伯父,我還肯叫你一聲伯父就代表我尊重你是長輩。可是你一再的侮辱我外公,還莫名其妙的掏空我公司的資金,我想我大概無法再尊重你,即使你是沐齊的父親。」

  「不管寶利建設的資金是否真的全部被你掏空,你非法挪用佔有我公司的資產,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現在請你帶你那票唬人的隨從人員離開我公司,至於我公司的問題,我們就在法院解決。」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聶品勳意味深長的說:「你以為我會笨到用非法的手段佔有寶利建設的資產嗎?」

  「你僱用電腦駭客侵入我公司的系統,我相信這不是法律所允取的。」白玥斬釘截鐵的說。

  「你真是蠢,蠢極了。侵入你公司電腦系統的確是違法的,不過如果是寶利建設工作人員例行處理公事卻突然間意志不定,把重要的財務資料獨漏於網路上呢?而貴公司又剛好無法適時宣佈那是重要的資料,既然是公開資訊,請問我何罪之有?倒是貴公司的人員手腳笨拙,我看你們自己才要負法律責任。」

  白玥被聶品勳一番說辭辯得啞口無言,她直覺被人擺了一道。

  「沒話說了吧?」聶品勳意氣風發的交代著律師和會計師,「小林,你清算一下寶利建設的總資產,至於小李,你趕快完成從寶利建設匯款到我帳戶的複雜手續,努力把過程合法化,免得白玥又在那邊不懂事的哇哇叫。」

  「慢著!」白玥抓到聶品勳的把柄,「你將寶利建設的資金私自匯入你的帳戶,這個過程怎麼可能會合法?」

  聶品勳冷笑一聲,「哦,你這麼肯定?我們有請於芊芃於秘書,她是你以前的專任秘書吧?白玥呀白玥,你到底是栽在於芊芃手裡,你還不明白嗎?」

  於芊芃怯怯的走入雙方對峙的辦公室。

  「要不是你的情人花瑆對于小姐的始亂終棄,讓于小姐心生恨意憤而投入我的麾下,先是順利的『不小心』在網路上遺漏貴公司財務資料,而且還幫我處理了有關帳戶的問題,我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貴公司的資產呢。」

  他轉向於芊芃說道:「謝謝你呀,于小姐,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芊芃,你真的做出對不起寶利建設的事?」

  白玥痛心的瞅著怯懦的於芊芃,她怎樣也料想不到平日最忠心的部屬,竟然也會出賣自己。

  花瑆從頭到尾都站在人群的最後,在這場激烈的對峙戰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於芊芃欲言又止,一臉無辜貌。

  「好了、好了!白玥,現在你總算明白我接掌寶利建設並非虛言恫嚇,而是真憑實據的接收你公司的資產。」聶品勳不耐煩的說:「現在好戲已經散場,你選一天黃道吉日宣佈寶利建設易主吧。或許我改個名號好了,寶利建設這個名字我不太喜歡,這樣吧,改作沐齊建設好了。」

  聶品勳冷冷的盯著白玥,「這就是你背叛我兒子的下場,你必須讓出你的公司由他接管,明白了吧。」

  花瑆從容的走出人群,他一反整場肅穆的氣氛笑道:「是誰說好戲已經散場,我都還沒看夠,真正的高chao還沒有上演呢。」

  「花瑆!?」聶品勳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他驚訝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早就請辭寶利建設嗎?」

  花瑆聳聳肩,「這有什麼好驚訝的。聶董事,你似乎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我在聶沐齊的婚禮上帶走白玥嗎?嘖嘖嘖!我讓令公子當眾出糗,這麼大的仇隙你居然給忘了,讓我著實佩服你的寬宏大量。」

  聶品勳冷哼一聲,「花董事,你不提醒我差點都忘了,像你這種專門搶別人老婆的花心男人,居然還有白玥肯追隨你,她真是瞎了眼哪。」

  「你們兩個人彼此稱呼為董事,這是怎麼回事?」白玥不解的問道。

  於芊芃見到花瑆出面,驚喜的問:「瑆兒,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沒看到你?」

  「你不是很恨花瑆嗎?」白玥狐疑的問著欣喜雀躍的於芊芃,恨一個男人卻又開心見到他,這實在太怪異了。

  花瑆對於白玥的一臉問號,只是淡淡一笑。「聶董事,你不用白費力氣損我和白玥,我看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如何解救自己的財產吧。」

  聶品勳感受到花瑆語氣裡的威脅,「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覺得花瑆胸有成竹,似乎掌握什麼不利於他的事。

  於芊芃再也忍不住這種諜對諜的詭譎氣氛了,「聶先生,花瑆他的意思是你的財產很危險,說得明白一些,就是你的財產已經全部轉移到花瑆名下——除了在台灣大約八十萬元左右的現款。

  花瑆他很好心,他希望你的事業能夠在台灣東山再起,所以還特別撥出一千萬元匯到聶沐齊在澳洲開立的帳戶內,讓你和令公子能重新白手起家,我想這個你一定不知道吧?」

  聶品勳半信半疑的以眼神命令著隨從人員,要他們趕緊用電腦連線回美國,確認於芊芃所言是否屬實。

  「于小姐,你什麼時候又跟花董事言歸於好了?」

  於芊芃滿臉笑意的說:「我想你被我騙了,這一切都是瑆兒的計謀。」她盈滿笑意的眸光回睇著花瑆,「我跟瑆兒才沒有吵架,我們雖然很少聯絡,不過我卻時時懷念著他對我的好。」

  白玥感到又再一次受騙,她冷冷的瞪著花瑆。

  「聶先生,不好了!」負責確認於芊芃所言的隨從人員驚慌失措的大喊:「于小姐說的是真的,您在美國的資產全部化成資金匯入花瑆在瑞士的戶頭。還有,沐齊公子在澳洲的戶頭的確有匿名者存進一千萬。」

  他們亂成一團的打手機聯絡,或用筆記型高級電腦連線調查,結果竟然完完全全如於芊芃所言。

  「不會的,怎麼可能!」聶品勳面如死灰,差點從椅上滑下來。他原本還得意自己併吞白秉榆的寶利建設,而現在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花瑆徹底的將了他一軍。

  花瑆淡淡的說:「聶董事,這只是好戲中的一個高chao而已。關於我父親的死因,你是不是需要和我一起回美國到法院做個說明?」

  聶品勳宛如被雷擊般愣在原地,「你……你說什麼,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踉蹌的衝出辦公室,立即跑得無蹤無影。

  聶品勳的隨侍人員也尷尬得不知如何自處,紛紛無言的走出白玥的辦公室。

  白玥的下屬們個個心知肚明董事長和業務部經理花瑆、前董事長秘書於芊芃的三角關係,更是巴不得趕快離開辦公室。

  於是辦公室裡頓時只剩下花瑆、白玥和於芊芃。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3-14 21:53:42

第10章(1)

  花瑆開車送白玥回家,兩人一路都各懷心事而靜默著。

  「你可不可以對我說一次真話,老實的告訴我,你究竟是誰?」白玥打破令人喘不過氣的沈默氛圍,她強壓住心中千言萬語,剛才在辦公室裡的戰爭中,她又悲哀的驚覺,花瑆再一次欺騙了她。

  「我……」花瑆知道此時的白玥一定對他跟於芊芃還有來往而生氣,「請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絕對不是有意要欺瞞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所謂的苦衷,是不是包括了你仍跟於芊芃有著曖昧的聯絡、包括了剛才你和聶董事之間不可思議的商場爭鬥、包括了你從一開始就隱瞞你真正的身份和認識我的目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有著什麼樣的計劃,不過請你明白的告訴我,我是不是你計劃裡的一顆棋子而已?」

  花瑆不知該如何否認,白玥的確一開始是他計劃裡的棋子,但是他也已經無法控制的愛上她,他為了她,甚至曾經放棄報復白秉榆的念頭,拋棄他自以為是的花心、視女人如衣物的愛情觀,而努力學習去對情人忠誠。嬌艷的海雲棠、溫柔的於芊芃他都明白的拒絕,更遑論以前他曾交往過的女人,為何白玥總是不相信他對她是真的忠誠?

  「我不要你的沈默,我要你的答案。」白玥咄咄逼人的說:「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以你小小業務經理的能耐,有辦法讓聶品勳兵敗如山倒?」

  花瑆卻牛頭不對馬尾的問:「白玥,嫁給我好嗎?」他必須在回美國之前,得到白玥願意與他廝守終生的承諾,否則他不會心安。

  「你在胡說些什麼?」白玥雖然對花瑆的求婚怦然心動,但探求真相的好奇心卻遠大於浪漫的承諾。「你老是要迴避我的問題,你從來都不想對我說真話。」

  「我會給你答案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嫁我?」花瑆急切的問,他真的沒有時間了,他答應母親明天就搭機返美。

  「我家到了,我要下車。」白玥不理花瑆,待車一停好,她馬上開門下車,跑向別墅大門。

  「白玥,等一等!」花瑆顧不得車未熄火,連忙下車追上白玥。

  白玥的別墅兩側種滿榕樹,兩排翠綠的草木應該伴有鳥鳴蝶舞,但此時卻寂然無聲,微風拂過這片樹林,竟漾起一股陰狎的氣氛。

  白玥轉頭向還與她有兩步之遙的笑道:「謝謝你送我回來。」她回頭正要按門鈴請守衛打開大門時——

  「我要你跟我一起死!」聶品勳自樹林衝出,他手裡緊握著一把鋒利的藍波刀,迅速敏捷的衝向白玥。

  花瑆見狀,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保護白玥。

  「我們一起到地獄吧!」聶品勳一刀精準的刺中擋在前方的花瑆,他得意的看著花瑆胸口不斷流出的鮮血。

  「不!」白玥尖叫出聲,花瑆為她擋了一刀,他已倒在血泊中。

  白玥的尖叫聲驚動守衛,白家的保鏢立刻合力將已呈瘋癲狀態的聶品勳制伏。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白玥喊著懷裡失血過多、已昏迷不醒的花瑆,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失聲。

  ***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會告訴花瑆,她願意嫁給他。

  「醫生,請問他的狀況到底如何?」沈靈焦急的追著主治大夫。

  當花瑆被送進醫院時,全身是血、臉色慘白。

  「醫生,求求你告訴我,花瑆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沈靈依舊風華的臉龐上流下兩行為人母心痛的淚水。

  偌大的醫院中,空寂的長廊充滿令人鼻酸的嗚咽聲。

  「對不起,花伯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白玥跪下來,懇求沈靈的原諒。

  對於花瑆三天三夜的昏迷不醒,她非常自責,她甚至有了若花瑆不幸死去,她亦追隨他到陰間的念頭。

  「你不要再自責了,小玥,花伯母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沈靈慈善的輕撫著白玥的發,兩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白秉榆粗魯的抓住其中一位醫生大吼道:「你到底會不會醫啊?為什麼渾小子昏迷了三天還沒有醒?」

  五位負責醫治花瑆的醫生似乎講好似的,全部都搖頭歎息。

  ***

  白玥守在花瑆的床邊,自那日遇襲之後,她未曾再合上眼。

  「我希望你睜開的第一眼就會看到我,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甚過愛我自己。可是我還沒有說,你卻已經用生命來證明你對我的愛,我好慚愧,我曾經無理的誤解你。」

  白玥溫柔的撫著花瑆的臉,輕輕卻無比堅定的說:「我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的,你都還沒有向我正式求婚,我可是很勢利的人,一定要有鑽戒我才肯點頭答應。你不能離開,我會一直等你,等你醒來向我求婚。」

  「你一定有聽到我的話,對不對?」白玥兩行淚水克制不住的決堤,「你一定會醒來的,你怎麼忍心讓我等這麼久?你不是很愛我,你不能這樣殘忍的考驗我呀!」

  終於,白玥體力不支的昏倒在花瑆的床邊。

  ***

  這是哪裡?花瑆忍著劇烈的頭疼,努力的睜開雙眼。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房間……花瑆頭疼欲裂,他極力恢復自己的意識。剛才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哭!他吃力的移動手腕,發現蒼白無血色的手腕上不知何時竟插滿一排針管。

  白玥,白玥呢?花瑆腦海裡浮現最後的回憶,他記得聶品勳發瘋似的拿著刀子衝向白玥。

  花瑆想要張開嘴說話卻全身無力,當他使盡全身力氣想要尋找病房的呼叫鈴時,他又驚又喜的看到白玥正趴在他床邊。

  白玥!?看著白玥沈睡的模樣,他感到非常的幸福,甚至覺得身上的疼痛都在瞬間消失了。

  ***

  桃園中正機場

  「小鬼頭,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回美國?」白秉榆捏捏白玥的臉頰,語氣裡明顯有著失望。

  花瑆和沈靈也一起看著白玥,他們非常希望白玥能一起搭機返回美國。

  「不了,外公、花伯母,我想留在寶利建設修完我的實習學分,這次要不是多虧花瑆,恐怕外公對我要大大失望了。」

  她自信滿滿的說:「雖然我知道寶利建設是旭升集團旗下的產業,不過外公既然已經把公司交給我,花瑆又幫忙我把資金抽回來,我想我應該要在公司大展身手、好好扶持這個企業,才不會辜負外公與花伯母的期望。」

  「好孩子,這麼懂事,你外公沒有白疼你了。」沈靈說完,突然轉頭去數落花瑆:「你看人家小玥這麼乖,懂得為外公分憂解勞,哪像你!不惹事就算了,我才不期望你能為花家做出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

  「媽媽,您這樣說不公平,我也是很努力在為旭升集團奮鬥的啊。」

  白秉榆哈哈大笑,「沈靈啊,你就別再苛求你的寶貝兒子了。他剛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你真的捨得他為事業拚命呀?」

  「好啦,我怎麼不知道咱們花瑆命大福大,回美國後我一定帶他去各大教堂裡謝謝上帝。」

  花瑆黯然開口:「這次回美國,不知道何時才會再來台灣。」

  白秉榆連忙向沈靈使眼色,意味深長的說:「我們老人家先到附近逛一逛,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等一會兒飛機要起飛時我們再回來。」說完,他便和沈靈兩人竊笑著離開。

  白玥和花瑆很有默契的四目相接,卻又各自別開臉。

  「你到美國去要記得幫我多吃幾個漢堡,我很喜歡吃漢堡的。」白玥打破沈默,卻說了廢話。

  「我會的。你在台灣要記得幫我多吃幾碗白飯,我很喜歡吃白飯的。」

  兩人眼神再度交會,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旭升集團的一份子吧?我看外公他挺重用你的,你可別辜負我外公提攜後輩的好意,要努力工作喔。」

  花瑆歎一口氣,他並沒有完全向白玥說出真話,他可不是白秉榆的手下,而是與白秉榆平起平坐的花董事。

  「怎麼了?」白玥心急的為花瑆撫著胸口,自從上次他受傷後,她總是放心不下他的身體。「哪裡不舒服?」

  花瑆感動的握住白玥的小手,「我這次回美國是要處理我父親的事還有旭升集團的問題,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再回台灣。我知道你有心在台灣重振寶利建設,我也無法說服你跟我一同回美國定居,但我思念你的心,你應該能明白吧?」

  白玥點點頭,「謝謝你對我的體諒,我也要你明白,雖然我們兩地相隔,我會思念著你,我曾經承諾過我會一輩子記得你,我會實踐我的諾言。」她眼眶裡已盈滿淚水。

  「傻女孩,我們各自為前途努力,這是件好事,你哭什麼呢?」花瑆溫柔的拭去白玥的淚水。「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就連死神也拆散不了我們,不是嗎?」他輕輕吻上白玥的額頭。

  「不許你再提那個字。」白玥趕緊摀住上花瑆的唇,她變得很忌諱死這個字。「聽到沒有,不能亂講那個字哦。」

  「你真是愈來愈像我媽了,這個也管、那個也管。」花瑆將白玥的纖纖柔荑包覆在掌心,擱在自己胸前溫柔的說:「不過你比我媽厲害的是——只有你管得住我的心。」

  白玥感動得好想痛哭一場,即將離別的加溫卻讓她只想抓住永恆的這一刻。

  「花瑆,我愛你。」她第一次主動的吻了花瑆。

  花瑆先是受寵若驚的回吻白玥,然後是情深意濃的擁吻著她。直到機場的廣播提醒即將起飛,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這是到紐約的機票,我要你一個月後來紐約的帝國大廈,我會在那裡等你。其實我有些話還沒有告訴你,我希望你能給我最後的機會,讓我徹底的向你說明白,我不想再背負許多欺瞞,每每面對你的質疑都讓我非常愧疚不安。」

  白玥遲疑的接過機票,「我還以為在經過這麼多大風大浪之後,你已經學會坦白,看來是我誤會了。」

  花瑆連忙說道:「請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你看看我要你到紐約一遊的誠意,難道不也是一種坦白嗎?」

  白玥這才釋懷的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的苦心,你為我連生命都可以豁出去,我又怎麼忍心再誤會你呢?」

第10章(2)

  「小倆口談完了嗎?」白秉榆和沈靈不知何時已來到他們身邊。

  沈靈親暱的握著白玥的手,叮嚀道:「小玥,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煩心的事儘管打電話給花伯母,有花伯母給你撐腰。」她跟白玥在醫院照顧花瑆的那段日子裡,朝夕相處的兩人已經培養出親密的感情。

  「花伯母,您說話的語氣好像我外公喔。」她的親切與慈善,讓白玥感到非常窩心。

  「好啦,我們要上飛機了,小鬼頭,好好照顧自己喔。」白秉榆拿起行李與沈靈、花瑆走向飛機。

  「再見。」白玥忍住眼淚輕輕說道:「你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

  一個月後

  白玥獨自走進這棟世界聞名的帝國大廈。時間過得真快,她依照與花瑆的約定,搭飛機前來紐約。

  白玥若無其事的研究起各樓層的隸屬公司及其負責人,她突然看到第十八層樓旭升集團的負責人中,有個名字漆得亮晶晶的。「David  Hua?」她突然憶起曾經被外公抓來這裡相親,相親的對象好像就叫David  Hua。

  「外公打拼得真不錯,連帝國大廈都有旭升集團的分部。」白玥高興的說道,「但是,這個David  Hua到底是誰啊?以前跟他相親,竟敢放我鴿子!不過看他的名字能列在這公佈欄上,可見他應該是旭升集團的重要人物,說不定是花瑆的同事。」

  「說來我應該感謝這個David  Hua,要不是我跟他的相親失敗,我就不會再碰到花瑆,更不可能遇見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唉!」她突然又歎息,花瑆自從在遇襲前那次向她求婚後,就再也未曾提起婚事,兩人注定兩地分隔的結果,會不會也在時空的長期阻撓下而感情漸漸變淡,甚至不再聯絡了呢?

  「哎呀!不要胡思亂想,對對,我不要胡思亂想。」白玥努力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以免又壞了與花瑆約會的興致。

  這時,門口引起一陣大騷動。

  白玥好奇的往人群走去,看看是什麼偉大人物來了,竟然惹得整棟帝國大廈差點全拆了。

  大概有數十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他們一一擋開圍觀的群眾,不斷客氣的以英文說著借過,直到騰出一條路來,此時一輛黑色豪華凱迪拉克跑車正駛到帝國大廈前。

  車內走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他優雅從容的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非常有派頭的走進帝國大廈。

  「哇塞!這人該不會是美國黑社會老大吧?架式派頭十足囂張,怪不得大家爭相目睹。」白玥繼而一想,反正天塌下來也不關她的事,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到與花瑆相約的「LOVESEA」Coffee  Shop,一個月的相思令她迫不及待的想與花瑆見面。

  當白玥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立不安的等待花瑆到來時,她卻發現剛才派頭驚人的黑社會老大竟然也走進這個Coffee  Shop,她狐疑的喃喃自語:「不會吧?黑社會老大也來這裡會情婦?美國的治安真是太差了。」

  「好久不見。」那位男子來到白玥的面前,他揮了揮手勢示意保鏢們離去。

  「你……你會說中文?原來美國的黑社會老大會說中文,真是不簡單。呃……老大,你好你好。」她緊張得語無倫次,生怕一個不小心,她的小腦袋就被黑社會老大一槍轟得開花。

  「你在說什麼啊?」那男子摘去墨鏡,他強忍住想捧腹大笑的衝動說:「白玥,我們也才一個月不見,沒想到你的思想變得這麼前衛。」

  直到看見墨鏡下那張再熟悉也不過的俊美臉龐時,白玥才尷尬的說:「花瑆,你的架式還真大,活像是黑社會老大。由此看來,你在美國一定是混得很不錯,我外公有沒有虧待你?」

  花瑆淡淡的說:「白伯伯怎麼會虧待我,他幫我的忙我這輩子都還不起呢。所以我希望可以照顧他的孫女一輩子,我好想心甘情願的照顧他最寶貝的孫女,不知道他的孫女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表現?」

  白玥對花瑆突如其來的話中話感到不知所措,她只好一如往常的嬉鬧著:「你大老遠要我到紐約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話呀?」

  其實白玥已經緊張到手心冒汗,她明白這一次若是花瑆再不表態,她與他之間很有可能從此變成為朋友,畢竟時空的距離足以消磨愛情;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兩個人事業心都強,誰也不肯為誰犧牲自己的事業。

  花瑆忽然大笑,「我答應過你,在你面前我將毫無保留,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藏有秘密。」

  白玥點點頭,「好,那我洗耳恭聽吧。」

  「聶品勳被美國FBI從台灣引渡回紐約,法院開庭審理我父親的死因,但由於聶品勳心神喪失、陷入瘋癲狀態,法院判決將聶品勳移送精神病院治療。」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解決完我父親的事,接下來就是旭升集團召開董事會,我順利當選為旭升集團的董事長。」

  白玥萬分驚訝的問:「你……你不是我外公的手下嗎?」天啊!花瑆居然是旭升集團的董事長,這是她萬萬料想不到的事。

  花瑆搖搖頭,「其實這一切都是白伯伯設計的,原來白伯伯有意考驗我的能力……」他將到台灣的經過,從頭到尾的向她說清楚。

  白玥掩不住驚奇,遲疑的說:「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就是旭升集團的董事,而不是一個懷才不遇、受我重用的小小經理?」

  「是的。」花瑆粲然一笑,「現在我全部都解釋明白,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秘密了。」他自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高貴的紅色絨盒子。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當初會對我忽冷忽熱,原來是這樣子。」

  「白玥,我很高興你前來赴約。」花瑆優雅的打開盒子、亮出鑽戒,他自座位上起身,不管眾人驚訝的目光,單腳跪地、擺出標準的求婚姿勢,以誠懇深情的眸光仰視著她,溫柔而肯定的說:「嫁給我。」

  白玥卻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花瑆居然真的跟她求婚。「你……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要娶我?」

  花瑆俊朗的一笑,幸福的微笑似乎正敲進白玥怯懦的心防。

  「你一定會嫁給我的,對不對?」他手上的鑽戒發出璀璨奪目的亮眼光芒。

  「那個時候,我在昏迷中聽到你的話,你說有鑽戒就會嫁給我的,你說只要我醒過來,你就會陪我白首偕老。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哦。」花瑆深情的望著一臉上猶疑不定的白玥。

  白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欣喜,抱著花瑆不顧形象的猛親,「我愛你,我好愛你。」

  「我也愛你。」花瑆緊緊的摟著白玥,他再也不願跟她分離了。

  「不行!」白玥忽然推開花瑆,「我在台灣的寶利建設尚在拓展中,我不能拋下事業與你結婚。」

  花瑆揚起神秘的微笑,「你的寶利建設恐怕要搬家了。」

  白玥倏然變臉,她捶著花瑆大叫:「你騙人,你騙人!你說你對我不會再有秘密的,你騙人!快說,你把我的寶利建設怎麼了?」

  花瑆笑著將白玥抱回懷裡。「這個秘密得要等到你嫁給我那一天,你才可以知道。」

  ***

  白秉榆偷偷的在三尺外佔據最佳偷窺地點,拿著最高倍數的望遠鏡看著花瑆與白玥的一舉一動。

  「乖乖,花老弟,你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心安了。」白秉榆感動得老淚縱橫的說:「渾小子跟小鬼頭不負眾望,小倆口終於在一起了。」他忽然也神秘的吃吃笑著。

  因為,白玥與花瑆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一年前在帝國大廈的咖啡廳裡,他們正是彼此相親的對象呢!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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