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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28:31

第三十九章 無敵陸紫菱!

  這個結果,讓滕飛自己都無比吃驚,天道五十斗脈大法……是這麼容易修煉的功法?滕飛不信。

  那麼就是說,自己腦中這篇神秘的經文功法,起了至關重要的因素!

  想到這個可能性,滕飛真的是驚喜交加,引導著身體中九處鬥脈中的鬥氣,朝著天道五十處鬥脈中的第三處,位於小腿上的一處鬥脈,一路高歌猛進,狠狠的衝擊了過去。

  噗通……

  下一刻,滕飛無比狼狽的摔出去十幾米遠,狠狠的摔在路旁的一片草叢中,驚起了幾隻鳥,沒命的撲稜著翅膀飛走。

  半天,滕飛才揉著胳膊和腿,狼狽的從草叢中爬起來,一臉苦笑,看來,自己還是太心急了些,竟然以為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不過如此,可以輕易的衝開所有的鬥脈。

  幼稚啊!輕敵啊!大意啊!

  滕飛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不去繼續想八部天龍訣,也不再去想著要衝開那五十處鬥脈中的第三處。

  想到陸紫菱還在危機當中,滕飛在心中責怪自己,不該如此沈浸在修煉當中,竟然耽誤了正事。

  搖搖頭,繼續狂奔起來。

  一股細微的力量,卻在滕飛完全沒有感覺的情況下,朝著滕飛小腿上的第三處鬥脈,緩緩的流淌過去,這股力量,小到滕飛完全沒有感覺到。

  ……

  滕家鎮西,斷崖之上。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片血腥的景象!

  僅僅半個時辰!

  八大家族中的高層精英武者,此時此刻,還能完好無損站在這裡的,幾乎已經沒有了!

  冷原野身受重傷,趴在死人堆裡裝死,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其實他已經不需要裝死了,因為他現在的樣子,比死人也好不了多少,渾身上下的骨頭,不知碎了多少,一張臉完全變了形,快要看不出人樣,身上還有很多道傷口,在往外流淌著鮮血。如果沒有人管他,恐怕不用兩個時辰,他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其他那些八大家族的高層強者,死亡過半,剩下的那些,也不過是趴在地上苟延殘喘,這些人的眼中,此刻全都寫滿了震驚和恐懼。

  原本,按照他們的想法,就算不能將這白衣女子生擒活捉,但這麼多人,對付她一個女流之輩,還能吃虧不成?

  沒想到,結果完全與他們預料的相反,他們這些人,竟然被這白衣女子一個人,給殺得落花流水!

  現在這白衣女子,看在這些人的眼中,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殺神,一個蓋世女魔頭!

  殺了這麼多人,那身潔白無瑕的裙子上,到現在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沾染!

  這他媽還是人嗎?

  那些還活著的人,此刻都在心裡破口大罵,以他們的眼界,真的無法理解,這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強悍的人。就連堂堂青原州的守護者大人,六階九級的大鬥師,在她的手下都撐不過三招!

  若不是有那三百鐵甲重弩軍在三面包圍著,恐怕他們這些人,早被白衣女子一人殺個精光!

  如果之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些人死都不會放過滕家,轉而來找她的麻煩。

  現在他們才知道,之前他們這八大家族何等的幸運,人家拿到他們的罪證,卻沒有像一般江湖俠士那樣義憤填膺的替天行道。

  如果是那樣,恐怕幾個月前,八大家族就已經從青原州除名了!

  那白色的面紗後面,白衣女子那張清麗絶倫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彷彿這些人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些塵埃,她揮一揮衣袖,就將他們全部打發了。

  這會,他應該已經安然離開了吧?

  陸紫菱心裡想著,深邃的目光望了一眼遠處的夜空,想著:為他掃平了這些麻煩,我也該離開了,至於這些家族剩下的那些殘餘,總有一天,他可以親自回來收拾,我就不必代替他做這件事了。

  在陸紫菱的眼中,這裡也就滕飛,值得她去關心下,其他的所有人,包括滕家那些人,死活都從沒有被她放在心中。

  她知道,自己將這些人故意引開,滕家的人只要不傻,一定會安排年輕一輩逃離的。

  砰!

  一聲悶響,陸紫菱白裙的長袖,轟出一道恐怖的氣勁,擊在一個撲上來的八大家族人身上,那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感覺胸口就像被一塊千斤巨石給擊中,身子向後倒飛出去。

  還有力氣的八大家族中人朝著那三百鐵甲重弩軍怒吼道:“射死她,你們還在等什麼?”

  三百鐵甲重弩軍無動於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們,只服從那中年人的命令,只要中年人不發話,他們絶不會浪費一支弩箭。

  而那站在三百鐵甲重弩軍身後的中年人,此刻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表情看上去極為輕鬆,笑眯眯的看著這場血腥的殺戮。

  動手?

  真是笑話!

  滕家固然是他們要滅掉的目標,但這八大家族,同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傷及到根本,是范張慄這三家樂見其成的事情。這些八大家族的高層精英不死光,他怎麼會動手呢?

  陸紫菱卻根本不在乎他們這些人心中怎麼想,怎麼算計,反正欺負過滕飛的人,全都被她打得非死即重傷,現在,還能站起來衝向她的八大家族人,幾乎已經沒有了。就算還有那麼兩三個保存了一點戰鬥力的,也全都被她嚇破了膽,哪裡還敢再度衝向她?

  終於,陸紫菱的身邊,已經再沒有了任何一個人能夠衝向她,陸紫菱冷眼看著這三百鐵甲重弩軍,說出了今晚上的第二句話。

  “你們,都是上過戰場的士兵,上陣殺敵,馬革裹屍,才是你們的歸宿,現在卻來到這裡,參與這種事情,我不想殺你們,你們走吧。”

  陸紫菱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來,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

  一如她說的第一句話:所有欺負他的人,都必須死。

  如果說當時還沒人在乎她這句話,那麼現在,已經沒有人,還敢繼續輕視這個看起來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的女子了。

  這三百鐵甲重弩軍,有些騷動起來,他們從這白衣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氣場,雖然她的表情很平靜,聲音也不大,但說出來,卻有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中年人在人群後面冷笑道:“這位姑娘,你想的太簡單了吧?走?呵呵,你殺了八大家族這麼多人,你還想離開麼?你以為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讓我們離開?你想要離開,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交出足夠買你性命的東西來。不然的話,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雖然你蒙著面,不過也能感覺到,你是一個美女,看著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被射成刺蝟,嘖,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放棄抵抗,跟我走一趟吧,放心,我們是貴族,說話算話,絶不會為難你!”

  中年人說話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之色,如此一個絶世強者,要是能得到她身上的秘密,獻給家族,就算范張慄三家均分,那也會有想像不到的好處!

  “姓范的,你什麼意思?我們在這裡拚死拚活,到最後你想撿個最大的便宜不成?”有認識這中年人的八大家族中人,看著這一幕,躺在地上大罵道。

  “我沒什麼意思,你們來這裡,跟我沒任何關係,動手殺傷你們的,也是這位姑娘,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范姓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心中冷笑:你們以為自己還能活著離開這地方?下面芒碭河水奔流洶湧,就是你們最好的歸宿了!

  這時候,八大家族那些還活著的人,也都看出這范姓中年人的意圖了,不由得又驚又怒的破口大罵起來。

  “姓范的,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小人,虧你們還是貴族,哪有半點信譽,這天下最無恥的,就是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貴族!”

  “姓范的,這件事早晚傳出去,八大家族不會放過你們!”

  范姓的中年人根本不理會這些他眼中必死之人的咒罵,人都要死了,讓他們痛快痛快嘴又何妨?他只盯著白衣女子看,等著她的答覆。

  “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會下令他們立即攻擊我?”陸紫菱語氣平淡的問道。

  “沒錯!”范姓中年人眉毛一挑,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你們就死吧!”陸紫菱的身體淩空而起,從她的身上,猛然間暴起一片藍色光芒,在天空中一輪彎月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像是一大片波瀾壯闊的海水!

  閃爍著無比絢麗的光芒!

  嗡!

  一聲輕響,如同輕輕撥動了一根琴絃,這絢麗的藍色光芒,散發出恐怖的氣浪,朝著這三百鐵甲重弩軍,如同海嘯一般,洶湧撲去!

  “超……超……超級屬性鬥技!快……快放箭!殺死她!”范姓中年人眼中露出無比驚駭的光芒,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索的瘋狂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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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28:58

第四十章 恨欲狂!

  師父沒了,小飛飛傷心了,諸位戰神們是不是投幾票安慰下?

  他本以為力敵這麼多八大家族的高層精英武者,白衣女子本該力竭了才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施展出如此威力恐怖的招式來。

  嗖!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時間,整個滕家鎮西,斷崖之上,響起了無數的破空之聲。

  三百名上過戰場的鐵甲重弩軍,反應極快,幾乎在一瞬間,就將手中的弩箭全部射出!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無法抵擋陸紫菱這驚世駭俗的一擊。

  那道氣浪,所經之處,一切的箭矢、鐵甲、重弩……全部化作齏粉!包括那些身著鐵甲的士兵!

  那中年人見勢不好,轉身沒命的跑,卻依舊被這股恐怖的氣浪,給衝擊得狂噴鮮血,昏迷過去。

  那漫天的弩箭,射向一處,在化作粉末之前,也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將陸紫菱震向身後的懸崖,直接落了下去。

  這一幕,看在那些活著的八大家族人的眼中,就是陸紫菱跟這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

  因為陸紫菱施展出這恐怖的殺招時,她自己,也被漫天弩箭逼退,躺在地上的八大家族中人,好幾個都看見,她似乎噴出一口鮮血……

  隨即,這片斷崖之上的一切喧囂,在這一瞬間,回覆了平靜。斷崖下,遠處芒碭河水的滔滔聲,若隱若現的傳來,訴說著這個夜的不平靜。

  幾支快要燒到盡頭的火把,插在地上,火光忽明忽暗,映照著斷崖之上這恐怖的戰場,血腥味還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八大家族中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超過十個,原本一些重傷的,在陸紫菱施展出這恐怖殺招的時候,受到波及,也全都死去。

  而這些僥倖沒死的,也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躺在那裡,苟延殘喘著。

  又過了很久,滕飛那消瘦的身影,終於從茫茫夜色中衝了過來,他瘋狂的衝進這片戰場,發了瘋一樣的尋找,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他想要看到的白色身影。

  滕飛茫然的站在這裡,然後拚命的喘著粗氣,他一口氣狂奔了幾十里,到最後力氣全都耗盡,僅憑著一股過人的毅力,堅持到這裡,卻沒想到,戰鬥早已經結束,地上的血液開始乾涸,屍體早已僵硬。

  “啊……疼死我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無比痛苦的呻吟,驚醒了滕飛。

  滕飛眉毛一挑,藉著最後還燃著的一支火把,看向那裡,他看見了一個中年人,趴在地上,正掙扎著,努力想要爬起來。

  滕飛快步走過去,這時候,這中年人剛好要爬起來,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一眼滕飛,一張臉頓時變得十分古怪,眼中閃過一抹恐懼,隨即將這份恐懼隱藏起來。咳了兩聲,緩緩說道:“小兄弟,幫幫我,我被人……打成重傷!”

  滕飛之前就聽滕雨說起,范張慄三家派來的三百鐵甲重弩軍,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帶領的,眼前雖然光線很暗,但滕飛還是看清了中年人身上的衣服顏色。

  那張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的臉上,輕輕抽搐了幾下。

  今天晚上,出現在這裡的人,就沒有朋友!

  “打傷你的人呢?”滕飛心中無比緊張,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中年人原本想說死了,可再一想,那白衣女子出現在滕家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分明意味著她跟這滕飛關係匪淺,自己若是說她死了,恐怕這少年能直接殺了他!

  “跑了……她打傷我,就跑了!這些人,都是她……殺的!”中年人艱難的說道,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來,模樣十分悽慘。

  跑了?滕飛一直懸著的心,猛然間放下來,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冷笑:“姓范的……你別裝了,那女人,分明是跟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咳咳……哈哈,你以為,你說謊,就能說得過去嗎?”

  另一個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老子……親眼看見,她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從……這片懸崖上,掉落到……芒碭河中,那女人要這樣都能不死……就是……奇蹟了!”

  “沒錯,我也看見了,姓范的,我們八大家族經此一戰,元氣大傷,你們想要撿便宜,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那邊陸續有一些人,用惡毒的語言攻擊著這個姓范的中年人,可所有的聲音,對滕飛來說,都遙遠的很,他的一張臉,變得無比慘白,喃喃道:“我就知道,她傷,還沒有好,我就知道是這樣……”

  忽然間,滕飛狂奔衝到斷崖的邊緣,向下看去,漆黑的夜,什麼也看不見,雙膝一軟,滕飛無聲的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攥著拳頭,用力的抿著嘴唇,卻還是控制不住,冰冷的淚,順著滕飛的臉頰流淌下來。

  “師父她……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滕飛喃喃自語,不斷的在心裡告誡著自己,不斷的試圖說服自己,腦海中卻閃現出,這幾個月來,他跟陸紫菱在一起的日子。

  “你叫什麼?”

  “滕飛。”

  “恩。”

  “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答應了你,不過你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師父!”

  “就憑這些麼?你也太小看皇家寶庫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準備一下,明天一早,你跟家裡打好招呼,半個月內,你都要待在這裡。”

  “我修煉的鬥技,沒辦法傳給你,因為日後一旦被人認出來,你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幫你取來一些初級的鬥技,雖然這些東西很一般,但將就一下吧,因為這裡,沒有更好的了,我的傷沒有完全好,不然,我倒是可以給你找一些更好的。”

  “雖然你的身體裡沒有鬥漩,但非常幸運的是,你在身體的改造中,直接天然開啟了七處鬥脈!”

  這一樁樁,一幕幕,跟陸紫菱在一起的對話,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如同一幅幅極為鮮明的畫面,一一浮現在滕飛的腦海中。

  悲痛萬分!

  傷心欲絶!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痛苦,而且,那份痛苦,是別人永遠都無法理解,也無法分擔的!

  “啊!”

  滕飛忽然間,跪在斷崖的邊緣,仰天發出一聲咆哮,那單薄的身影,散發出無盡的悲涼氣息,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那邊還在相互對罵的八大家族餘孽和范姓中年人,全都被滕飛這一聲嘶吼給驚呆了,當下全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這在以往,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在場的這些人,隨便哪個,在清平府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此時竟然被一個少年給震懾得不敢出聲,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滕飛淚流滿面,這個改變了他命運的女人,就這樣……連最後面都沒有見到,便消失在這個世界。

  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彷彿想要強行的從滕飛記憶中抹除她的存在一般。但那張清麗絶倫的臉,卻早已經鐫刻在滕飛的靈魂深處,又怎麼可能被遺忘?

  滕飛對這處懸崖太熟悉了,甚至比對滕家大院都要熟悉,他很清楚,一個受了傷的人,從這上掉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奔騰咆哮的芒碭河下遊,怎麼想都不可能再出現一個自己這樣的孩子,偶然間救了一個白衣女子……

  正因為很清楚,滕飛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女人必死無疑了,她要不死,簡直就沒天理,三百鐵甲重弩軍,被她一擊,全都給生生抹殺,連渣滓都沒留下,幸好,這鐵甲重弩軍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反應極快,在臨死前的一瞬間,射出漫天弩箭,不然的話,這女人還真死不了!”

  好死不死的,一個八大家族中存活下來的人,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滕飛,而是看著旁邊一臉驚恐的夥伴,以為時間沒過去多久,同伴還在擔心那白衣女子捲土重來,就說出這一番話來。

  卻沒有想到,旁邊那些還活著的人,聽見他的話,全都對他怒目而視,原本關係極好的朋友,此刻卻用殺人般的目光盯著他,看樣子,恨不能生吞了他。

  “怎麼了,你們這……”這人還沒說完,忽然看見懸崖邊上,緩緩站起一個身影,看起來十分消瘦,好像是個少年人,而且,看上去十分眼熟。等到那少年走近,這人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的光芒,一臉駭然的看著這個少年。心說他不是被冷原野一擊打成重傷嗎?現在這樣子,哪有受傷的模樣?

  而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媽的,難怪其他人都用那種眼神看我,原來這裡竟然隱藏著一個意外。

  想著,這人眼珠轉了轉,說道:“滕飛公子,你今天放過我們,我們可以發誓,以後絶不會再為難滕家!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

  “對,沒錯,小兄弟,你今天放過我們,我們八大家族絶對不會再為難你滕家!”旁邊的人,這會也都突然醒悟過來,眼前這人,只是一個少年罷了,換做平時,他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又怎麼會怕?但現在情況不妙,暫時說些軟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殺了他們!”那邊,那個范姓中年人忽然說道:“我范家可以保證,你滕家以後就是清平府的第一家族!別信他們的話,我是范家的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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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29:37

第四十一章 全都殺了!

  “媽的,老子還是崔家家主的弟弟呢!”一個身受重傷的八大家族人破口大罵。

  “就是,我是趙家的大長老!”

  “我是孫家家主的哥哥!”

  “我們說的話,可不像你們這些貴族,哼,我們可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你們范家慄家和張家就會在背後捅刀子!”

  “滕飛,你殺了這姓范的,我們八大家族保證,我們可以立下字據,以後絶不為難滕家!”

  一眾人頓時吵做一團,各種難聽的罵聲,從這些人的口中出來,誰能想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這群人,竟也會有如此一面。

  滕飛默不作聲,在地上撿起了一把斷做兩截,上面沾滿血跡的樸刀,樸刀上沾染的血跡,實際上是地上這些死人流出來的。但看在滕飛的眼裡,卻分明是有人持著這把刀,斬向陸紫菱,被陸紫菱斬斷,然後這把斷刀,同時傷到了陸紫菱……

  這讓滕飛心如刀割一般!

  那些人,看著這身材消瘦的少年竟然撿起一把刀,頓時全都緊張起來,因為從來沒有人規定過,斷刀殺不死人。全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滕飛緩緩的,走向一個八大家族中人,因為一路狂奔耗盡了力氣,滕飛的腳步看上去有些虛浮,可在這些活著的八大家族人的眼中,滕飛踏著的,簡直就是死神的步伐!

  滕飛緩緩的,走向那個後來醒來,言之鑿鑿說陸紫菱必死無疑的八大家族人,那張還掛滿淚痕的臉上,此時卻沒有任何表情。

  “滕飛,有……有話好說,我們是八大家族的人,殺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這人的嘴唇都哆嗦起來,卻偏偏沒有一絲力氣,見滕飛越走越近,忍不住厲聲喝道:“我是清平府霍家家主的親哥哥!滕飛,你不要讓你滕家喪失最後一絲生存的機會!”

  噗!

  這人話音剛落,那把鋒利的斷刀,便狠狠的斬在他的脖子上,一顆頭顱,被硬生生砍了下來,這位清平府霍家家主的親哥哥,一雙眼還睜得老大,眼裡滿是恐懼,嘴巴微張,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

  一腔熱血,順著霍家家主哥哥的無頭屍體噴出來,噴了另一個活著的人滿身滿臉。

  “別,別殺我,我是趙家的大長老,你要什麼我都……”

  噗!

  斷刀直接斬在趙家大長老的臉上,斬出一條極深的恐怖傷口,之所以斬在他臉上,是因為這位趙家大長老在關鍵時刻躲了一下。

  一下子沒砍死他,卻嚇破了他的膽子,發出恐怖的嚎叫。

  噗!

  噗!

  噗!

  滕飛忽然像是發狂一般,拚命的用這把斷刀在趙家大長老的腦袋上不斷的砍去。

  血漿四濺!

  趙家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長老,被砍的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人形,滕飛才停下手,此時,滕飛自己的臉上身上,也都沾滿了血跡。

  這把精鋼鍛造的刀,竟被砍的卷刃了……

  隨手扔掉這把斷刀,又從地面上撿起另一把沾滿血跡的大刀,滕飛挨個走向八大家族這些倖存者,一刀一個,砍下他們的腦袋。

  這些人臨死前的表現各異,有痛哭求饒的,有出言威脅的,有大聲喝罵的,也有默不作聲的。

  不管他們的反應是什麼,滕飛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滕飛將最後一個八大家族的倖存者的腦袋砍下來,這裡已經一片死寂!

  包括那個姓范的中年人,早就被嚇得肝膽欲裂,哪裡還敢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說先前那身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的白衣女子是個女魔頭,是個殺神,那麼眼前這少年,就是一個收割生命的死神!

  他見過很多心狠手辣的年輕人,卻從沒見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連殺了十餘人,還能保持面無表情,在那些屍體堆裡翻找可能還活著的人。。

  這簡直太可怕了!

  這少年,就像一個天生的冷血殺手,已將這范姓的中年人徹底震懾住。

  滕飛有些失望,他竟然沒能在這些死人堆裡面發現冷原野的屍體,也沒有找到李剛的屍體,而且,從人數上來看,似乎有些人,在戰鬥結束之後,悄然逃走了。

  他已經不再流淚,他一生的淚水,差不多都在這個夜晚流盡,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流淚了。

  清澈的目光,望向無盡的夜空,看著夜空中那閃爍的群星,滕飛在心中發誓:八大家族,范張慄三家,冷原野,你們這些沒死的,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們!

  良久,直到那只僅存的燃燒火把,也終於燒盡,整個天地間,一下子徹底的黑了起來,滕飛才回過神來,想起還有一個最該殺的人,他沒有殺!

  滕飛開始緩緩的,走向那個中年人。

  這位范家的大管家,頓時緊張起來,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柔緩一些:“那個,小兄弟,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最欣賞和佩服你這種年輕人,英雄自古出少年,這話,說的沒錯……咳咳,八大家族遭此重創,十年八年的難以翻身,現在,就是你們滕家發展的大好機……”

  “那三百鐵甲重弩軍,是你在指揮,對吧。”滕飛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打斷了這位范家大管家的話。

  “呃……”范家的大管家頓時語塞,這時候再狡辯,除了讓這少年更加憤怒之外,恐怕起不到任何好作用。

  “那個,你聽我解釋!”范家大管家情急之下,聲音也大了幾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是范家一個大管家,真正做主的,卻是范家的老爺子,范老族長,你也知道,范家是貴族,我們其實只是范家的奴僕,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是范家老爺子決定下來的,與你無關,對嗎?”滕飛的聲音,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平靜得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人。

  “對對對,就是這樣,小兄弟,你只要放過我,我一定給你天大的好處……”

  他的話沒說完,卻被滕飛再次打斷。

  “今天,是你帶領著這些鐵甲重弩軍,來圍攻我的師父,沒有你的命令,這些鐵甲重弩軍不可能放箭,他們不放箭,我的師父就不會死,你說,你該不該死?該不該死!你該不該死!”

  說道最後,滕飛忽然情緒失控,瘋狂的咆哮起來,掄起手中的大刀,朝著這范家的大管家狠狠的斬了過去。

  咔嚓!

  范家這位大管家的一條手臂被斬下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我最恨的人就是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在最後?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輕而易舉的死去!”

  咔嚓!

  又一條手臂,被砍了下來。

  “枉你還是范家的大管家,沒有點骨氣也就罷了,你的腦袋�裝著的,是狗屎嗎?少年就好騙嗎?還跟我談好處……我他媽稀罕你的好處?你知道不知道,不是你這個人渣,我師父她就不會死,她不可能死!她有多麼優秀多麼驕傲多麼出眾你知道嗎?還讓老子放過你,我放你媽的蛋!給我去死吧!”

  咔嚓!

  咔嚓!

  范家大管家的兩條腿被直接斬了下來,鮮血噴湧而出,一股血腥味衝天而起!

  而此時,這位在青原州不知威風了多少年的范家大管家,卻早已疼得暈了過去。

  藉著微弱的月光,滕飛從懷裡掏出滕氏生機散,灑在范家大管家的兩個胳膊和兩條腿的傷口處,滕氏生機散不愧是滕家最為核心的機密,竟然止住了那鮮血噴湧如泉的傷口!

  啪!

  滕飛用大刀狠狠抽著范家這位大管家的臉,咆哮道:“你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哪里長得像個傻子?你們這群人渣,到了這種時候,依舊想要收買我,欺騙我,威脅我,哈哈哈哈,我的師父被你們給逼死了!你們卻還在幻想我會放過你們,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我不但今天殺你們,將來,我要把你們這些人渣的家族,全部滅掉!”

  范家的大管家發出一聲呻吟,雙眼緩緩睜開,他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甚至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挪動下身體,卻發現根本動不了。而那個少年,卻一臉瘋狂的在那說著什麼。

  那猙獰的臉色,讓他打心底裡感覺到恐懼。

  這小子……瘋了!

  這是范家大管家留在這個人世上,最後一個念頭,隨即,他的腦袋,就被滕飛一刀給斬了下來。

  滕飛隨後將大刀扔掉,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師父,你看見了嗎?我給你報仇了,我把他們都殺了,我知道我做的,還遠遠不夠,冷原野,范家,張家,慄家,八大家族……他們都該死,全都該死,可惜,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等我實力達到的那天,我會親自回來,收取他們的性命……”

  滕飛說著說著,身子一軟,一個夜晚,經歷了無數波折,情緒上的大起大落,終於讓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在疲倦中昏睡過去,就睡在這群死人堆裡。

  新月彎彎,河水滔滔,夜色清冷如水,那張昏睡過去的少年的臉看上去是那樣的哀傷。

  滕飛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乾淨的床上,房間十分大氣,而且,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小混蛋,你終於醒了!”

  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在滕飛的耳畔響起,一張俏麗的臉孔,出現在滕飛眼前,不是滕雨,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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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30:27

第四十二章 絶不放過!

  “姐,這是在哪?你,你怎麼也在?你不是走了麼?”

  滕飛一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無比嘶啞,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感覺到渾身痠軟無力,這時候,滕飛才感覺到,自己似乎……生病了!

  “你還好意思說……哎,你別動,唉,你說你這個小混蛋,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爺爺找到你,恐怕你現在……”滕雨說著,眼圈微紅,把滕飛按在床上,然後說道:“這裡,當然是我們的家!你在爺爺的房間裡。”

  “那,那些八大家族的人……”滕飛有些吃力的說道:“還有,懸崖下……”

  滕雨的臉色黯然,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派人在懸崖下找了好久,往下遊找了一百多里,沒有發現你的師父,也許,她還活著,卻離開了。至於八大家族……”

  滕雨的臉上泛起一抹解恨的表情:“他們的精鋭,幾乎在這一戰全部死光,雖然不至於因此敗亡,但幾年內想要翻身,卻是不可能的了,范張慄三家,這次也算吃了一個大虧,短時間內,也沒有能力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因為這次,我們滕家,反倒是損失最小的。”

  滕飛幾乎沒有聽清滕雨後面的話,只聽見沒有找到師父的蹤跡,心中已是一片冰冷,她答應過我,要走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的,現在卻沒有來,一定是出事了!

  一股難言的巨大悲痛,襲上滕飛的心頭,原本就病得很重的滕飛,再次昏迷過去,耳中依稀的響起滕雨的驚呼聲。

  再後來,滕飛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動自己的身體,說著什麼,好像還聽見了爺爺和二伯滕雲嶺的聲音,還有滕雨,好像還有一些人,隨後,滕飛就再次昏迷過去。

  “蠢貨!笨蛋!愚不可及!”滕飛的精神識海中,再次響起某條不良青蛇的破口大罵。只不過,這一次,滕飛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沒有聽到。

  滕飛完全好起來,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只是他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生氣,行屍走肉一般,喂飯就吃,喂水就喝,一句話也不說。很多人都來看過他,試圖跟他交流,到最後,卻都不得不神色黯然的離開。

  “弟弟,你不能這樣下去,姐姐理解你……”滕雨試圖做最後的勸說。

  “不,你理解不了,沒有人會理解,在我已經對人生完全絶望的時候,她帶給我的是什麼!你們誰都無法理解!”滕飛終於開口,面無表情,語氣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但誰都能感受到這少年此刻的哀傷,如同心死。

  “你們讓我安靜幾天,我想開就好了。”滕飛揮手趕走了滕雨。

  後來,滕文軒不讓人再來打擾他,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幾天,因為當年滕雲志死亡消息傳回來的時候,老爺子也曾如滕飛現在這樣,所以,他多少能理解滕飛心中的傷痛。

  老爺子唏噓不已,當年自己兒子兒媳死的時候,滕飛還小,還不理解死亡的真正意義,到後來明白了,已經是幾年之後,那會,雖然傷心,但卻不會有現在這種悲痛欲絶的感覺。

  懸崖之上,所有人的屍體,都被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過來人收拾走,對近在咫尺的滕家,卻不聞不問,彷彿這件事跟滕家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他們都被這一場無比血腥的殺戮給徹底震懾住了,沒有人知道,那個白衣女子會不會突然間再次出現在這裡。

  所以,儘管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貴族對滕家恨之入骨,就像滕飛痛恨他們一樣,但卻都理智的沒有選擇再次攻擊滕家。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那場血腥之戰的十二天後。

  懸崖之下,芒碭河邊,滕飛靜靜的坐在一塊青石上,身後,是一座衣冠塚。

  一個看起來十分粗糙的木牌,上面寫著“恩師陸紫菱之墓”,每一個字,都是滕飛親手刻出來的,他拒絶了爺爺要為陸紫菱修建一座大幕的建議。

  他知道,陸紫菱不喜歡張揚,也不喜歡喧鬧。他在衣冠塚的周圍種下了許多不知名但卻很美的野花,來年春天,這些野花就會開放,到時候,這裡一定會很美。

  就讓她在這裡,安安靜靜的住下去吧,芒碭河水濤聲依舊,這地方,以前就沒有什麼人會來,以後更不會有人願意來。

  畢竟,懸崖上面就是那片血腥恐怖的戰場,雖然一切都已經恢復平靜,但也沒有多少人,敢再來這裡了。

  “師父,我知道你喜歡安靜,喜歡自由,你看這裡,有山,有水,有花鳥魚,是不是很好?”滕飛雙目有些失神的望著奔流不息的芒碭河水,喃喃自語著:“我從小就很喜歡這裡,以後,我真的能報了父母親仇,再滅掉范張慄和八大家族,還有冷原野那個敗類,如果這些我都做到了,我就回到這裡,回來陪你……到那時,你就不寂寞了。”

  天地無聲,河水依舊,天空陰沈得彷彿下一刻就要降下傾盆暴雨一般。

  咔嚓!

  一聲驚雷響起,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降臨在人間,在這一瞬間,爆發出無比刺眼的光芒,所有一切,都黯然失色!

  嘩!

  豆大的雨點落下,霎時連成一片,天地間,一片白!

  滕飛對此卻恍若未決,從容的站起身,走到那衣冠塚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自己親手刻下的那個木牌,彎腰抓起扔在地上的一把寬背大刀,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

  最近這十幾天,拓跋家上下都處於極度驚恐當中,當晚那一戰,最初包圍滕家的時候,拓跋家也出動了大量的精鋭,卻被突如其來的白衣女子給打斷。當所有人都去追趕白衣女子的時候,拓跋家的家主拓跋鴻運,當下做了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撤回家族,靜觀其變!

  做這個決定,絶非拓跋家仁慈,不想圖謀滕家產業了,而是家主拓跋鴻運很清楚,他們根本爭不過八大家族,更爭不過范張慄這三個貴族。

  所以,就算去了,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莫不如先回去等著,因為離開八大家族,拓跋家根本不可能吃下比他們強大的滕家!

  卻沒想到,這一等,竟然就是十幾天,強大的八大家族聯軍,加上三百范張慄三家的鐵甲重弩軍,竟然被殺得一乾二淨!

  這個血淋淋的冰冷事實,像是在拓跋家所有人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將他們嚇得魂不守舍。生怕滕家或是那白衣女子突然間反攻回來。

  好在,後來傳來消息,說那白衣女子,當天晚上,跟八大家族的高層精鋭,以及那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全都元氣大傷,而滕家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卻也不大可能在這個時候,再度挑起事端,因為這對他們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拓跋家這十幾天,雖然處在極度驚恐當中,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恐懼心理,也就漸漸的開始減少下來。

  從一開始嚴令所有人出門,到今天,拓跋家的大門,已經悄悄的開了一個小門。

  拓跋家的門房躲在房間裡,滿臉無聊的看著外面連成一片的滂沱大雨,落在石板路面上,濺起大片的水珠,輕聲咕噥道:“這鬼天氣,早上起來還艷陽高照,怎麼這會就下了大雨?”

  這時候,門房的目光,忽然被大街上一個朝著他們這裡走來的身影給吸引住了,像是見了鬼一般,頓時朝著院子裡面瘋狂的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滕家的人來了,滕家的人來了!”

  他的聲音,被滂沱的大雨給蓋住,沒有傳出多遠,所以,這個門房只能沒命的往院子裡面跑。

  最近已有傳言,說當天晚上那一戰,八大家族的人並非全死在那白衣女子手裡,還有很多是被後來趕去的滕家少爺滕飛殺的!

  最好的佐證,就是第二天一大早,有很多滕家鎮上的人,親眼看見滕家的家主,老爺子滕文軒背著昏迷不醒的滕飛,從鎮西回來!

  雖然傳言不可盡信,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對此也保持緘默,但滕飛並不是廢物這個事實,卻早已經被滕家鎮上的所有人接受。

  滕飛一步步的走向拓跋家的宅院,爺爺跟他說過,現在這時候,誰也不會再輕易出手了,包括滕家,這時候再出手,肯定就是不死不休,因為彼此間的仇怨,已經結的太深,根本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雖然受到重創,導致元氣大傷,但這個時候滕家如果貿然開戰,必然會逼得這些家族聯合在一起,那種力量,依舊不是一個滕家所能承受的。

  至於拓跋家,原本就不如滕家,一個成不了大事的家族,如果滕家出手滅掉,恐怕也會引起八大家族的警覺,滕文軒不想因為圖一時痛快,而將八大家族推到一起,讓他們緊緊抱成團。

  所以,各方勢力,才會在這個時候,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平衡,沒有人會去輕易將其打破,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片青原州上,還有一股很強的勢力!

  知府大人!

  代表著真武皇朝,鎮守在青原州的知府大人,雖然一直很低調,甚至有些低調的過了頭,見到騰老爺子都會一臉謙恭的模樣,但卻絶不會有人敢忽視他!

  知府本身不可怕,但他身後的勢力,卻是整個真武皇朝!

  對於這個龐大而又古老的王朝來說,這些家族的力量,如同一隻螞蟻,可以被輕易的碾死!連渣滓都不會留下半點!

  之前的相互鬥爭,已經讓知府大人很難堪了,雖然什麼表示都沒有,但八大家族也好,范張慄三姓貴族也好,還是滕家也好,都明白,不能再去輕易挑動知府大人的神經。

  一旦引起他的震怒,引來軍隊鎮壓,那後果,是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

  這道理,滕文軒給滕飛講了,滕飛也明白,表示理解爺爺的苦衷,可這,不代表他,就會輕易放過拓跋家!

  這家族,是所有風波的根源,跟清平府王家一樣,是滕飛最恨的家族,既然家族不能對他們出手,那就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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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30:51

第四十三章 殺上門!

  滕飛雖然年少,但行事卻並不魯莽,尤其在經歷如此一番波折之後,那張清秀的臉,已經看不見多少屬於少年的稚嫩,一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如今也平添了幾分滄桑。

  這些天來,滕飛雖然悲痛欲絶,心如死灰,但卻並沒有放棄對自身的修煉,仇恨,幾乎成了滕飛繼續拚命修煉下去的唯一動力。

  原本是父母親仇,現在,又多了一個陸紫菱。

  真氣潛龍篇和紫菱神功,滕飛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被人強行從腦子裡抹除掉了,滕飛為此甚至鬱悶了好些天。

  並不是說紫菱神功有多麼好,相反,它只是一篇鬥師級的鬥技,真氣潛龍篇,也不過是修煉真氣的一個法門而已,並非有多麼神奇,但這兩樣功法,卻是陸紫菱留給他的。現在不知為什麼,腦子裡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篇八部天龍訣,而真氣潛龍篇和紫菱神功,卻完全消失了。

  不過滕飛也發現,八部天龍訣博大精深,隨便一部,都堪稱絶世功法,跟真氣潛龍篇和紫菱神功,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滕飛沒有接觸過更高級的鬥技功法,但他卻有種感覺:這世上,能超過八部天龍訣的功法不多。

  這也許是滕飛的錯覺,但天道五十斗脈大法,可以跟八部天龍訣遙相呼應,應該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據。

  尤其是這些天來,滕飛已經成功的打通了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中的第三處鬥脈,加上原本有的七處鬥脈,滕飛現在的身體裡,已經有了整整十條鬥脈!

  滕飛不知道十條鬥脈,在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但他還記得陸紫菱當初說過的話,真武皇朝中,唯有那些很強大的家族和門派,才可能有修煉鬥脈的功法,就連陸紫菱這種境界的,聽說過最強的鬥脈功法,也只能打通四十二條鬥脈。

  而他,現在就已經打通了十條。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鬥漩的話,恐怕滕飛現在的實力,遠不止現在這程度。

  不過就算是現在,滕飛在打通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中的第三處鬥脈之後,也已經達到了一階十級的境界。鬥氣轉數,卻是同階鬥氣武者的一倍,達到每分鐘六十轉,他的十條鬥脈家加在一起,遠不止是六百轉那麼簡單!

  換句話說,擁有鬥脈的鬥氣武者之所以令人談之色變,正因為他們的所有鬥脈加在一起,遠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不然的話,滕飛也絶無可能在擂台之上,將王家的天才鬥氣武者王維揚給擊敗。那時候,滕飛還不是十條鬥脈!而且使用了一些真氣武者的招式。滕飛相信,如果現在自己對上王維揚的話,根本不需要動用丹田中的真氣,就可以將王維揚打得找不著北!

  值得一提的是,八部天龍訣,滕飛所修煉的第六部,迦樓羅篇,對滕飛的真氣修煉,也有極大的好處,現在滕飛的真氣,已經達到了十級的巔峰,半隻腳,踏入到真元武聖的領域!

  所謂厚積薄發,大概就是滕飛現在的情況了,經過十餘年的積累,一朝改變體質,突破原本的極限,否極泰來,實力提升的速度,讓人驚嘆。

  而且,八部天龍訣中滕飛目前所修煉的第六部迦樓羅篇,讓滕飛在速度上,有了巨大的進步,這速度,不但包括他行動的速度,更是包括了,他招式上的速度!

  八部天龍訣,通篇也都沒有具體招式的運用,但就目前而言,只這一個“快”字,已經足夠讓滕飛,獨創拓跋家!

  滂沱的大雨,傾瀉而下,天地間的所有聲音,都被這巨大的雨聲所掩蓋。

  以至於滕飛一直闖到拓跋家的後院門口時,那個驚慌失措的門房,才帶著一群明顯眼中帶著不信的拓跋家人出來!

  “見鬼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說謊,騙我們被雨淋,我饒不了你!”拓跋敏洪氣憤的指著門房的鼻子,大聲喝罵著。

  沒辦法,聲音如果小的話,甚至都傳不出去!

  “少爺,我怎麼敢騙人啊,我說的是真的!”那門房急得都快哭了,他闖進後院到處找人,卻沒有看見一個拓跋家的大人物,直到看見拓跋敏洪幾個拓跋家的年輕一輩,才知道,拓跋家的大人物們正在密室裡開會,就算拓跋敏烈都不敢去輕易打擾,更別說拓跋敏洪等人。

  而且,包括拓跋敏烈在內,一群拓跋家的少爺根本不相信滕飛敢孤身一人闖拓跋家,為此,拓跋敏烈還當場訓斥了門房一頓,說他被一個少年嚇破了膽,沒有一點大家門房的風度。

  能在大家族擔任門房,其實都不是一般人,門房,相當於一個家族的臉面,怎麼可能會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來管理這裡?

  所以,這個門房表面上認錯,心中卻對拓跋敏烈等幾個拓跋家的少爺極為不滿,甚至生出一絲怨懟:你們處在我那個位置,恐怕表現還不如我呢,我這是來給你們示警,卻一個個跟我擺起拓跋家少爺的威風來,真不知一會見了滕飛,你們還能不能繼續保持現在的模樣?

  雙方,就在這樣一個滂沱大雨的天氣,在拓跋家的後院門口,這樣相遇了,全都愣在那裡。

  滕飛有些奇怪,拓跋家的長輩都哪去了,那些拓跋家的精鋭護衛,都哪去了?

  拓跋家這群少爺,一個個則全都是震驚於滕飛這個幾個月前,還是他們嘲諷對象的廢物,竟然真的……一個人,闖進了他們拓跋家的內院!

  這份震驚,只維持了一瞬間,隨即就被巨大的憤怒所取代。那種一直隱藏在他們心底的優越感,讓這幾個拓跋家的少爺,全都變得怒不可遏!

  “滕飛,你這個小廢物,你竟敢一個人闖進我拓跋家,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拓跋敏洪指著滕飛,大聲喝罵。

  回答他的,是一道劈開雨簾,如同一道驟然閃現的閃電!

  沒有任何廢話,面對這個侮辱他很多年,數次想要他性命的敵人,滕飛直接一刀劈了過去!

  快!

  快到讓人沒有任何反應!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被凝住,這無比驚艷的一刀,暴起剎那的光芒,劈開紛亂的雨點,形成一道白茫茫的刀氣,讓所有人的瞳孔,下意識的縮緊!

  噗!

  一聲極輕的刀入頭骨的聲響,被巨大的雨聲所掩蓋,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恢復了正常。

  拓跋敏洪,依舊保持著用手指著滕飛的姿態,只是那一雙瞪得溜圓的眼睛裡,卻完全沒有了任何神采,裡面還殘存著一絲極度恐懼的眼神。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拓跋敏洪的腦門出現,沿著額頭,一直向下,乍一出現,就被雨水所衝掉,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變化。

  拓跋敏洪無神的眼珠,甚至還輕輕的轉動了一下,左右兩邊的臉,便直接錯開了,身體,直接化作兩半,像兩邊分別倒去!

  噗通!

  噗通!

  被一刀斬為兩半的身體,幾乎同時倒在地上,瞬間流出的鮮血,跟滂沱的大雨混在一起,快速的向著四周蔓延出去!

  “啊!”

  直到這時,拓跋家的一群年輕少爺,才發出一聲無比驚恐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拚命的跑!

  “敏洪少爺被殺了!”

  拓跋敏烈的喉嚨裡,發出一聲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大吼,那一道閃電般的光芒,那一道白亮的刀光,那瞬間被分成兩片的身體,將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信,一下子打的稀巴爛!

  拓跋敏烈這一聲怒吼,在頃刻間,甚至壓過了這巨大的雨聲,傳遍整個拓跋家的後院內宅。

  看都不看站在一旁被嚇傻了的門房,滕飛拎著這把代表著滕家鍛造工藝最高峰的寬背大刀,朝著拓跋家的內院,直接走了進去。

  滕飛甚至有閒心看了一眼刀刃,果然工藝精良,劈了一個人,居然連刀刃都沒有崩壞一處,滕飛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咕噥了一句:“好刀!”

  幾個首先聞訊趕來的拓跋家精鋭護衛,各自揮動手中的武器,朝著滕飛包圍過來,他們臉上的表情,充滿驚愕,同時也非常謹慎。

  他們不是狂妄無知的幾個少爺,非常清楚這個滕家的少年,絶不是幾個月前人們口中的小廢物。

  不過,他們的謹慎和小心,滕飛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不斷的朝著他們走來,那消瘦的身體中,彷彿隱藏著一座巨大的火山,每一步,都彷彿踩在他們心上。

  “死!”

  終於有一個護衛無法忍受這種巨大的壓力,手中一把鋼刀斬開雨簾,同樣暴起一片白色光芒,狠狠的朝著滕飛斬來!

  其他那幾個護衛也是一樣,各自揮動手中的刀劍,一同朝著滕飛襲來。

  滕飛直接掄起手中的寬背大刀,一招誰都會用的橫掃千軍,那張清秀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歷之色,豆大的雨點,落在滕飛的頭上,將他的一縷亂髮打在一旁,遮住他其中一隻清澈的眼睛。

  那幾個拓跋家的精鋭護衛,臉上表情全都因為發出全力一擊而變得十分猙獰,大雨將他們的身體淋得通透,原本貼在身體上的衣服,卻在這一瞬間,神奇的鼓了起來!

  雨點落到上面,直接向下滑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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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31:10

第四十四章 一往無前

  暴雨傾盆,連同著四顆飛在雨中的人頭,組成了一副十分恐怖的畫面,因為速度太快,這幾個被斬去頭顱的護衛身上的衣服因為充盈的鬥氣,還保持著鼓起的模樣,片刻之後,才被雨水拍回去。

  一刀大氣磅礴的橫掃千軍,四顆大好頭顱!

  而四個拓跋家的護衛,倒在地上的屍體,手中緊握的武器距離滕飛,也不過是半尺之遙。如果滕飛的速度稍微慢上那麼一拍,那結果自然是被他們分屍。

  剩下兩個慢了一瞬的拓跋家精鋭護衛,卻因為慢了這麼一拍,而撿了一條命,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無比的驚恐。

  這個拎著快有他身體高寬背大刀的少年,如果一尊恐怖的殺神,他的身上,甚至沒有散發出任何氣勢,但卻依舊讓這兩名拓跋家的精鋭護衛,失去了像他揮刀的勇氣。

  滕飛沒有多看這兩名被嚇破膽的護衛一眼,他今天,是來找拓跋家的高層報仇的,不是來殺這些雜魚的。

  誰擋在他的面前,誰就要死,若是不主動找他的麻煩,他也懶得揮刀。再鋒利的刀,殺的人多了,也會卷刃。為這些雜魚,犯不上。

  砰!

  拓跋家的密室房門,被狠狠撞開,被大雨澆得落湯雞一般的拓跋敏烈,這個拓跋家最有前途的年輕一輩,失魂落魄的衝著一眾對他怒目而視的拓跋家高層喊道:“你們這群白癡!滕飛殺來了,拓跋敏洪,被他一刀劈了……”

  “你瘋了嗎?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滾出去!”拓跋鴻運這時候拿出一個大家族家主的威嚴,站起身,衝著拓跋敏烈低喝。

  太丟人了!

  簡直太丟人了!

  這還是自己最看好的兒子嗎?區區一個滕飛,就把他給嚇成這樣?

  拓跋鴻運氣得臉色都漲紅,因為會議被自己最看好的兒子打擾,他甚至沒來得及去思考拓跋敏烈說的那句話。

  直到他身旁有人一臉驚駭的站起身,衝著拓跋敏烈問道:“你說什麼?滕飛殺了敏洪?在我們家?”

  拓跋敏烈這時候也稍微平緩了一下那顆被嚇得支離破碎的心,喘著粗氣回答:“沒錯,滕飛已經闖到後院,剛剛幾個家族的護衛上去擋了,不過我感覺,多半擋不住……”

  “媽的,還有天理王法嗎?這個滕家小廢物是不是瘋了?他真的以為,滕家鎮上已經放不下他了嗎?簡直就是找死!”拓跋鴻運身邊的一個中年人,他是拓跋鴻運的親弟弟,拓跋鴻峰,指著拓跋敏烈怒道:“還有,拓跋敏烈,你是拓跋家隱藏起來的天才鬥氣武者,你是三階九級的鬥師啊!你看看你現在,被嚇成什麼樣,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是啊……我是三階九級的鬥師啊,我是……拓跋家的天才鬥氣武者……”拓跋敏烈口中喃喃自語,身體微微哆嗦著。

  作為被拓跋家隱藏起來的天才鬥氣武者,拓跋敏烈不是沒有殺過人,甚至殺過不少人!這些年來,弟弟拓跋敏洪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拓跋敏烈暗中不知給他擦過多少次屁股,萬不得已時,就會直接殺人,甚至滅過人全家滿門十幾口!

  可不知為什麼,拓跋敏烈所有的驕傲和自信,在剛剛那一道閃電般的白亮刀光暴起時,全都被擊得粉碎,完全喪失了跟滕飛交手的勇氣!

  “沒用的東西!”拓跋鴻運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看都不看這個他最驕傲的兒子一眼,帶著一眾拓跋家的高層,頂著滂沱大雨,直接從密室中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拓跋敏烈一人,雙眼無神的跌坐在那,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敢向他出手,他殺了我的弟弟,我應該很憤怒,為什麼……我有的,只是恐懼……”

  隨著更多人被驚動,開始不斷有越來越多的拓跋家護衛衝向滕飛,作為一個能跟滕家分庭抗禮多年的家族,拓跋家儘管在實力上不如清平府八大家族那樣強大,但也絶非不是誰都能切一刀的魚腩。

  甚至,從剛剛被滕飛斬殺的拓跋家精鋭護衛的實力上來看,拓跋家,被嚴重的低估了!

  滕家鎮上的所有光環,基本上都被滕家搶走,在滕家光環的陰影中,拓跋家一直低調隱忍的發展著,甚至就連老爺子滕文軒,都沒將拓跋家放在眼中,認為滕家隨時有能力拔去拓跋家這顆釘子。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又有十幾個拓跋家的精鋭護衛衝向滕飛,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那種,甚至比滕家的精鋭護衛還要強大!

  但他們,卻都無法真正阻擋滕飛前進的腳步,自從腦子裡失去了紫菱神功的鬥技,滕飛的所有招式,都簡單的可憐。

  橫掃!

  面對多人的圍攻,滕飛似乎永遠都只會這一招簡單而又粗暴的橫掃!

  他的速度,也永遠比這些越來越強的拓跋家護衛快上一分!

  有幾次,幾個拓跋家的護衛手中的武器,已經堪堪接觸到他的身體,但結果,卻還是一樣,全部被滕飛斬殺!

  滕飛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他的刀下,沒有一個活口,身上瀰漫的殺氣,竟然透過這密集如水簾的暴雨,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給我去死!”

  暴雨中,忽然間傳來一聲狂暴的怒吼,一道匹練般的光芒,直接斬開雨滴,強大的鬥氣,直接將光芒所經之處的雨點,全部瞬間氣化!

  這一刀,快到不可思議!

  來人,正是拓跋鴻運的親弟弟,拓跋家最強者,拓跋鴻峰!

  一個四階五級的大鬥師!

  拓跋家年輕一代的天才拓跋敏烈,正是他的親傳弟子,也因此,拓跋鴻峰才會對他如此失望。

  一個隱藏起來的大鬥師,這麼多年,沒有人知道,拓跋家竟然也有一個大鬥師,而且,比滕家老爺子年輕很多,將來很有可能會超越滕家老爺子,成為滕家鎮上的最強者!

  面對這個殺上門來的仇敵家族少年,拓跋鴻峰沒有半點留他一命的念頭,不僅僅因為他是滕家的子弟,也不僅僅因為他闖進拓跋家,讓拓跋家上下顏面盡失,最重要的,是拓跋鴻峰,在滕飛的身上,看到了比當年滕家三爺滕雲志,那個強大的鬥尊強者,更加可怕的東西!

  滕家三爺雖然實力無比強橫,力壓青原州所有強者,他的性子,卻十分謙和,對於青原州所有跟他同時代的鬥氣武者來說,雖然都活在滕雲志的光環之下,但都承認,滕家三爺,是一個仁者,同樣,也是一個頭腦極為精明的經商天才!

  而這個少年,所展現出來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他那消瘦的身體中,彷彿隱藏著一座巨大的火山,一旦爆發出來,那股霸氣,那如同人形蠻龍一般旺盛的氣血,直接就會將所有人衝擊得支離破碎!

  不殺他,整個拓跋家,不需要滕家大舉進攻,就會灰飛煙滅!

  鏜啷啷!

  面對拓跋家最強者的必殺一擊,滕飛沒有絲毫退縮,舉刀相迎,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和一大片刺眼的火花。

  那股龐大的力量,衝擊得滕飛的身體向後退了十幾步,體內氣血一陣瘋狂的翻湧,滕飛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從空中撲下來,本就占著優勢的拓跋鴻峰,竟然也感覺到氣血一陣翻湧,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喉嚨中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差點吐血!

  滕飛的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之色,之前他真的沒想到,拓跋家,竟然還隱藏著一個大鬥師級別的高手。

  這拓跋家,沒有想像中那麼弱啊!

  殊不知,拓跋鴻峰心中的驚訝,要遠勝過滕飛的驚訝,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侄兒拓跋敏烈連對滕飛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也明白倒了一地的拓跋家精鋭護衛,絶非輕敵而死。

  眼前這滕飛,身上沒有一丁點鬥氣波動,但卻擁有讓他都為之驚嘆的一身力量。這個該死的滕家小廢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的?

  滕飛緩緩的,從口袋�,掏出一顆丹藥,放在口中,這是滕家治療內傷最好的丹藥,原本,滕飛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用上它。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熱的力量,朝著他的四肢百骸緩緩流淌,體內那股翻湧的氣血,被這股力量引導著,漸漸歸於平靜。

  同時,滕飛身體中十處鬥脈,全都在這一刻,達到了最高的轉數,滕飛感覺到,十處鬥脈中的鬥核,都如同心臟一般,在緩緩的跳動著,膨脹著,隱隱的,竟然有了一種要突破的感覺!

  面對這個迄今為止,遭遇的最強敵手,滕飛的心中沒有一點恐懼,反而隱隱的,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只有這種戰鬥,才能讓我更快的成長!

  如果連這一道檻都邁步過去,那我又將如何為父母報仇?又將如何為師父報仇?

  “橫在我面前的所有障礙啊,你給我開!”滕飛在心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吶喊,揮動著手中刀刃已經蹦出幾個豁口的寬背大刀,劃出一道白亮的匹練,朝著拓跋鴻峰,狠狠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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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31:46

第四十五章 超實力爆發!

  天道五十斗脈大法,在這一刻,也急速的運轉起來,讓滕飛鬥脈中的鬥氣,在他凝聚所有精神力量所斬出這一刀的瞬間,轉動如飛,竟然遠遠的超出了一個一階十級鬥師的鬥氣轉數!

  嗡!

  那一聲鬥氣高速旋轉的輕響,被埋沒在雨中。

  如果有一個鬥聖在這裡,一定會被驚掉下巴,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在這一剎那間,滕飛體內的鬥氣,竟然跨越了一個大境界,達到了大鬥師級別的最低鬥氣轉數,四階一級大鬥師的每分鐘一萬轉!

  要知道,滕飛的體內,可是有十處鬥脈!

  每一處鬥脈的鬥氣轉數,都達到了無比驚人的一萬轉!

  如果不是滕飛的身體,被赤血蛟血改造過,僅憑這一瞬間的鬥氣瘋狂運轉,就足以將他的身體爆成無數個碎塊!

  饒是如此,滕飛的耳、鼻、口、眼角,依舊滲出血跡,身體也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鬥氣的轉數哪怕再快上一分,滕飛都會因此爆體而亡!

  傾盆的大雨,瞬間衝掉了滕飛耳鼻口眼角滲出的鮮血,但那剎那的恐怖畫面,卻讓拓跋鴻峰的心神一緊,精神都跟著恍惚了一下。

  八部天龍訣中的第六部——迦樓羅篇,自然無聲的在滕飛的體內運轉,像是一縷溫柔的春風,無比迅猛的平息了滕飛體內鬥氣急速運轉所帶來的那些創痕。

  滕飛奔跑在雨中,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會濺起一大片的水珠,到最後,速度竟然快到看不清楚,短短十餘米的距離,硬是讓滕飛奔騰出大氣磅礴的一幅畫面!

  如同一隻巨大的大鵬鳥,滕飛淩空躍起!

  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直接將拓跋家的整個後院籠罩進去,這承載著每分鐘達到一萬次的鬥氣轉動,十處鬥脈疊加在一起的威力,驚世駭俗的一刀,直接讓拓跋鴻峰有一種山嶽壓頂,無處可躲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拓跋鴻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漫天的暴雨彷彿都停滯了那麼一刻,手中的刀狠狠的朝著滕飛這勢不可擋的一刀迎去!

  咔嚓!

  拓跋鴻峰手中的刀如同切豆腐一般被斷開,這一刀,從拓跋鴻峰的左肩砍進去,從他的右邊腰畔出來,快到不可思議!

  拓跋家最強的拓跋鴻峰,被滕飛一刀斬為兩段!

  “好快的刀,好強的力量,好恐怖的……氣勢!”一時間沒有死亡的拓跋鴻峰,說出他的最後一句遺言,上半身噗通一聲,摔倒在滿是積水的地上,濺起一片水花,剩下一個左臂的半截身子,依舊站在雨裡,身體中冒出的鮮血,跟雨水混在一起,被迅速的稀釋,流淌在地上的,是一抹抹淡淡的紅。

  噗!

  滕飛的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剛剛那一瞬間,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身體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十處鬥脈中的鬥氣,轉動的速度快到他幾乎不能承受,像是要爆炸!

  這一刀過後,滕飛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很累,非常累,累到他連眼珠都不想轉動一下,十處鬥脈中的鬥核,滕飛可以清楚的感應到,它們變大了!

  變得有花生米大小。驅動著鬥氣運轉了一下,每分鐘達到了八十轉,滕飛鬆了一口氣,鬥氣終於恢復正常了。二階一級的鬥師,體內鬥氣比正常鬥氣武者快一倍。要是再像剛剛那樣,忽然間轉數快到要爆掉他的身體,滕飛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絶對不是一種讓人愉快的感覺,因為在那一瞬間,身體彷彿隨時都能爆開,爆成漫天血霧,不用人家殺,自己就死了。

  滕飛站在那裡沒動,所有的拓跋家人,也一個動的都沒有!

  他們就如同一尊尊石像一般,站在滂沱的大雨裡,臉上的表情全都無比的僵硬,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震驚。

  就如同剛剛讓他們感到羞惱的拓跋敏烈一般,他們現在的表現,也不比拓跋敏烈強到哪去。

  拓跋家一直隱藏著的最強者,四階五級的大鬥師,拓跋鴻峰,竟然就這樣死了!

  死的如此恐怖,如此讓人沒話說。

  正面的戰鬥,被一個身材消瘦,還未成年的少年,一刀斬為兩截,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過去,拓跋鴻峰是拓跋家一張最大的底牌,一直隱忍著,沒有打出來,如果早打出來,滕家鎮也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面,八大家族也不敢如此輕視拓跋家。

  可惜的是,這張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打出去了。

  這世上最窩囊的事情,恐怕就是如此了,你認為最有份量最有價值的一張牌,想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刻打出去,鎖定勝局。卻在你還沒打算用它的時候,整個牌局,就已經輸了!

  拓跋鴻運傻傻的看著這一幕,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其他所有拓跋家的人,也全都呆若木雞的站在雨中,被這絲毫不減小的暴雨澆得無比狼狽,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思考範圍,一個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遠處的一聲暴喝,透過漫天的雨水,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拓跋家的畜生們,要是我孫子少一根寒毛,老子就跟你們拚命!”滕文軒那霸道強橫的聲音,帶著一絲鐵血的味道。

  拓跋鴻運像是才回過魂來,嘴角和臉同時劇烈的抽搐起來,半晌,忽然間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滕文軒!你這個老匹夫!你才是畜生,**的養的好孫子,他殺了我拓跋家幾十人,殺了我的兒子,殺了我的弟弟,我拓跋家最大的一張底牌,最強的強者,四階五級的大鬥師,就這樣死了!這樣死了啊!媽的,老子要跟你拚命!”

  到最後,拓跋鴻運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如同瘋了一般,淚水混著雨水,從他的臉上流淌下來,一張臉充滿猙獰。

  直到這一刻,這位拓跋家的家主心中,才真正的感覺到了一絲悔意。

  為什麼要跟滕家作對呢?

  砰!

  滕文軒的身體,幾個飛掠,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層淡淡的紅色氣體,氤氳在滕文軒的身體周圍,這位滕家的老爺子,也是動了真怒。

  不過看著眼前這一幕,騰老爺子也有些驚呆了,怒火僵在臉上,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大雨滂沱的地上,橫七豎八,滿是拓跋家護衛的屍體,自己的寶貝孫子面前,還有一截沒了大半身子的屍體,正在緩緩的倒向地面。

  而滕飛,用手拄著一把寬背大刀,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聽見他的聲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一時間,滕文軒甚至有種錯覺,看著滕飛的背影,他彷彿看見了當年兒子滕雲志的影子,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幾步走到滕飛的身前,發現滕飛好好的,眼珠還衝自己眨了眨。

  滕文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回過頭,神色冰冷的看著拓跋鴻運,說道:“算你們拓跋家運氣好,今天暫且放過你們,這筆賬,以後咱們再慢慢算!”

  說著,一把抱起滕飛,以滕文軒的眼力,又怎麼會看不出滕飛此時已經脫力了?身子淩空而起,幾個縱躍,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運氣好?

  暫且放過我們?

  以後還要慢慢算賬?

  他娘的……蒼天在上啊!

  這世上還有比滕老匹夫更無恥的人嗎?還有天理王法嗎?

  你是瞎了還是傻了,你沒看到這地上倒著的,都是我拓跋家的人嗎?

  你你你你你竟然……竟然還要跟拓跋家慢慢算賬?

  算你媽個頭啊!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啊!

  所有拓跋家的人,都被氣得七竅生煙,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家主拓跋鴻運更是在滕文軒走後,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目眥欲裂,狀若瘋狂的仰天咆哮:“滕家,滕老匹夫,滕飛小畜生,我拓跋家,跟你們不死不休,啊啊啊啊!不死不休!”

  轟隆隆!

  一陣悶雷,在天空中響起,緊接著,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讓天地間萬物黯然失色!

  嘩嘩嘩!

  雷聲閃電過後,大雨似乎更大了!

  滕文軒在雨中疾馳,心裡的得意就別提了,這一幕簡直讓他從心裡舒爽到外面。

  當然,更多的,還是一種震驚。拓跋家家主拓跋鴻運,在暴怒中透露出來的一個信息,讓滕文軒差點出了一身冷汗。

  拓跋家竟然隱藏著一個四階五級的大鬥師?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記得當年滕雲志似乎跟他提過,說拓跋家的拓跋鴻峰挺強,不過當時滕文軒根本沒有把這放在心上。

  強?

  整個青原州,誰有自己兒子強?

  卻沒想到,拓跋鴻峰,竟然真的是個強者,一個大鬥師,對青原州任意一個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麼,不用說,所有人也都清楚的很。

  更讓滕文軒意外的,卻是自己這個寶貝孫子,一個不留神,竟然一個人闖到拓跋家,大開殺戒,還把拓跋家最重要的一張底牌直接干翻了!

  四階五級的大鬥師啊,給一刀斬為兩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滕文軒不知道滕飛是如何做到的,他此刻心中,完全被驚喜填滿,這會,拓跋家的家主拓跋鴻運,一定會被氣得狂噴鮮血!

  一定會!

  滕文軒一邊抱著滕飛往家裡狂奔,一邊咧著嘴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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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37:21

第四十六章 遠走

  回到家中,騰老爺子一邊安排家族的守衛增強防禦力量,以防拓跋家狗急跳牆,跟滕家拚命,另一邊讓人把滕飛送到自己的房間裡休養。滕飛在老爺子的心目中,原本就是個寶貝,現在簡直就是個超級的寶貝,誰要敢傷害滕飛,他就敢跟誰拚命。

  沒有人來打擾滕飛,滕飛靜靜的躺在床上,回想著自己跟拓跋鴻峰拚命時,身體中發生的異常現象,滕飛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似乎當時那一瞬間,自己的精力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彷彿當時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哪怕是一滴雨水從天降落的軌跡。

  心無旁鶩,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戰勝對手!

  然後,身體就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鬥氣的轉數達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鬥核也跟著膨脹得非常大,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擁有了大鬥師的實力!

  大鬥師啊!跟他現在的實力,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中間還隔著一個三階的鬥師。

  難道是八部天龍訣的原因?還是天道五十斗脈大法的原因?滕飛苦思冥想,還是難以想通,最後終於放棄,索性不再去想,也許是父母和師父冥冥中的照拂吧,反正,自己活著,拓跋鴻峰卻死了,這就夠了。

  躺在床上,感受著自己現在的實力,十處鬥脈中,花生米大小的鬥核靜止不動,稍微運轉了一下鬥氣,每分鐘達到八十轉左右。

  二階一級!

  滕飛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雖然跟那些三階的鬥師,還有相當的差距,但他一點都沒有氣餒。那些人,用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修煉到三階,而自己,卻只用了幾個月!

  鬥聖之下的鬥氣武者,無法發現他的秘密,只會當他是個普通武者,不但如此,他的鬥氣轉數還要比其他鬥氣武者快上一倍!

  這就是他的資本啊!

  想到陸紫菱,滕飛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眼神充滿哀傷。

  人的成就,總會希望得到一些人的肯定,父母已經不在了,原本滕飛最希望那個人是陸紫菱,他希望還能看到那張平靜的臉,和淡淡的笑容。

  可惜,這原本平凡無奇的要求,現在都成了一種奢求。

  滕飛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修剪得十分整齊的指甲,深深嵌入到手掌心,一陣陣刺痛,提醒著他,師父已經不在了,師父再也回不來了!

  滕飛緊咬著牙關,沒有流淚。他的淚水,已經在那個夜晚流盡了,從今後,他不會再為任何人流淚。

  因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無能的小男孩,那個被人叫做廢物的少年,他要報仇,要成為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

  滕飛在心中發誓: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絶不會讓這種悲劇,再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隨即,滕文軒開門進來,臉上帶著難掩的開心,這一次的風波,幾乎將整個清平府的所有家族都牽扯進來。

  甚至將青原州的守護者大人,和范張慄三家貴族,都給牽扯了進來。原本沒有任何勝算的滕家,竟然奇蹟般的成了笑到最後的贏家!

  這些家族當中,滕家的損失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而清平府八大家族,跟范張慄三家貴族,則是真正的損失慘重,簡直倒黴到家了。

  尤其是范張慄三家貴族。原本,他們可以置身事外的,只可惜他們錯誤的判斷了當時的形勢,認為滕家覆亡不可避免,不如趁機落井下石,還能得到好處。

  結果呢?好處沒撈著,反倒賠上了各家最精鋭的私兵。不知范張慄三位老族長,這會又是什麼心情?

  原本拓跋家的損失同樣非常小,卻不想被滕飛一人將整個家族給挑了,就連家族中一直隱藏著不被外界所知的一個大鬥師,都慘死在戰鬥中。

  這一下,拓跋家同樣是元氣大傷!

  幾年之內,都別想緩過來!

  若不是知道滕飛此刻心中依舊充滿哀傷,滕文軒恨不能大排筵宴,慶祝一番了。

  “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滕文軒坐在床邊,一臉慈祥的看著這個讓他意外連連,也是驚喜連連的孫子。

  “謝謝爺爺關心,我好多了,沒事了。”滕飛坐起來,靠在床頭,看著滕文軒問道:“爺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爺爺能不能為我解答。”

  “哦?什麼事?”滕文軒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

  “是這樣,我在跟拓跋家那個大鬥師戰鬥的時候,原本,我的實力遠不如他,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當時我雖然自知不敵,但卻決心跟他拼了,在那一瞬間,我的力量竟然完全超越了我自身的極限,爺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滕飛並沒有說自己可以修煉鬥氣,而是換了一種方式,他已經決定,在自己擁有足夠保護家人的實力之前,不會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滕文軒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這種情況,我倒是聽說過,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有著很強的潛力,這種潛力平時不會表現出來,只有到了危急關頭,才會表現出遠勝過平時的實力……也許,你就是這種情況,不過,還是有些不可思議,難不成你現在的實力,就已經達到凝聚真元的境界?”

  滕文軒說著,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滕飛的身上必然有些秘密,但滕飛沒說,他這當爺爺的,就不會主動去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哪怕他是長輩,是滕飛的爺爺,也不會輕易過問。

  滕飛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也只能接受這種解釋了,因為除此之外,滕飛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麼揮出那一刀的。當時的那種感覺,過後再想去重演一遍,已經不可能了。無論他怎麼凝聚精神,都做不到再讓鬥氣達到那種驚人的轉數。

  滕文軒看著滕飛問道:“對了,爺爺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確定下,按照眼下的形勢,我們跟八大家族,拓跋家,還有范家,張家和慄家之間,也不太可能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了,如果再打下去,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會被別人鑽了空子。不過,你也不適合繼續留在家中了,我們滕家並不算強大,你想要變強,想要為你父母報仇,還是要走出去。之前爺爺想讓你去帝都,進入學院,跟滕雨和滕龍他們一起。”

  滕文軒說著,輕嘆了一聲,臉上泛起一抹無奈的表情,接著說道:“不過到現在,去帝都也不太適合了。八大家族雖然不可能再來直接來攻打我滕家,但他們對我滕家,對你,都是恨之入骨。范張慄三家的年輕一輩,大都在帝都的學院讀書,他們是貴族,人脈很廣。八大家族的年輕子弟,也多半都在那,都有各自的人脈和底蘊。滕雨和滕龍他們兩個還好,已經有些根基,在學院鬧事,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但你卻不一樣,你在帝都,沒有任何根基,那些人如果想要對付你,你的路,將會舉步維艱。”

  滕文軒說到這,嘆息道:“都怪爺爺沒本事,不然的話……”

  “爺爺,您別說了,我明白您的意思。帝都,我會去,不過不是現在!”

  滕飛目光堅定的看著滕文軒,緩緩說道:“我去西陲,三年後,我會回來,到時候,無論是范張慄三家,還是八大家族,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然後,我再去帝都的學院進修!”

  “孩子,別勉強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要讓自己背負太大壓力,不管怎樣,爺爺都會支持你!”滕文軒感慨的說道。

  滕飛有些動容,輕聲說道:“爺爺,我走了,滕家不會再有什麼危險吧?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他們緩過勁來,會不會再……”

  滕文軒冷冷一笑,臉上泛起一抹傲然的冷笑:“孩子,別忘了,你爺爺也是一名大鬥師!說到拚命,我也不怕他們任何人!而且,爺爺也不是沒有真正的好朋友,只是他們並不在青原州,距離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現在,我已經通知了他們,過些天,他們派的人,就會來到這裡……”

  看著滕飛有些不大相信的眼神,滕文軒輊笑道:“放心吧,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像范張慄那三個老不死一樣現實和勢力,也有真正的朋友!那些人,都是當年爺爺的一些老兄弟,有過命的交情,他們信得過!”

  滕飛的心裡,儘管還是有些疑慮,但聽爺爺這麼說,也只能暫時壓下有些不安的心。

  滕文軒笑著說道:“好了,你不用去考慮太多事情,只需要記住,人在外面,一切都會很難,所有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了,遇事多用腦子,不要衝動。”

  “我知道了。”滕飛點頭。

  “還有,西陲那邊……跟這邊有很大不同,這個,爺爺就不跟你說那麼多了,去了見到之後,你就明白了。”

  滕文軒欲言又止,讓滕飛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不明白爺爺有什麼難言之隱。

  西陲,不就是遙遠的西方嗎?滕飛心裡想著,忽然間想到,自己所讀過的所有文獻中,對西陲的風土民情,幾乎都沒有任何介紹,包括在西陲有生意的滕家,也幾乎聽不到他們談論西陲的事情。

  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滕飛對西陲忽然產生了一些興趣,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對他來說,應該很熟悉的地方,竟然如此的陌生和神秘。

  是什麼,讓所有人對那個遙遠的地方,都三緘其口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驟雨初歇,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泥土味道,滕家門口,一溜長長的車隊停留在那裡。

  整整十年,滕家跟西陲那邊,差不多快要斷了聯繫,這次,是滕雲志死後的十年裡,滕家第一次重新開啟去往西陲的商隊。

  臨行前,滕文軒最後交代了滕飛一句:“去了,要小心那邊的滕家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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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0:09

第四十七章 黃金之路

  小心那邊的分支?那些人不都是父親當年的手下嗎?為什麽要小心他們?

  滕飛還沒來得及思考,便看到眼圈通紅的滕雨朝自己走來。
  滕雨的心情有些糟糕,原以為弟弟會跟她一起去帝都,卻沒想到,弟弟竟然去了西陲那種遙遠的苦寒地方,這讓滕雨很不舍,有些難受。送走滕飛,她也該回帝都水仙斗武學院了,滕雨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笑臉,卻比哭還難看幾分。

  不過,這份真情流露,卻讓滕飛心中感動,滕飛灑脫的一笑:“姐,在帝都等我吧,三年后,我一定會去找你!”

  “小混蛋,你要是敢不去,姐姐跟你沒完!”滕雨見滕飛一臉輕松的模樣,也減少了幾分離別的傷感,噗哧一笑,少女的臉,明艷動人。

  “好了,走了!”

  滕飛沖著眾人揮揮手,轉身進了馬車,遠遠的,滕飛似乎看見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在遠處圍觀的人群中一閃而逝,微微一皺眉,滕飛並沒有太過在意。

  最后看了一眼繁華依舊的滕家鎮,滕飛的臉色變得清冷:此番遠走西陲,又何嘗不是一種隱忍和避讓?

  不然的話,他的路,應該是帝都!而不是那遙遠未知的神秘西陲!

  八大家族,范家栗家張家,冷原野,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隨著頭車車把式一聲清亮的呼喝,長長的車隊,終于起程!

  滕家眾人目送著車隊的離開,滕文軒心中暗道:孩子,希望這一大車隊的貨,能讓你在那邊,生活的輕松些。滕家的分支,嘿……分支?現在,恐怕早已自立門戶,自稱正統了吧?老二老三,當年云志死的時候,你們就說什麽都不肯回來,當我不明白你們的心思?十年的光陰,我沒有再跟你們聯系,你們應該也明白,我看重的,不是那份產業,我的兒子都沒了,我要那份產業做什麽?我只希望,你們能夠看在云志的份上,好好的對待他的兒子。這小子,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廢物,你們可千萬,千萬別把他當成是想要回收他父親產業的廢物少爺對待,也別打這一車貨的主意,不然的話,你們會吃大虧的!

  想著,滕文軒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哀傷。

  回過頭,沖著偷偷擦拭眼角的滕雷說道:“雷兒,你也不小了,這次,就跟你姐去帝都,不要留在家族這邊了!”

  滕雷點點頭,說道:“放心吧爺爺,我肯定不會給家族丟臉!”

  滕文軒點點頭,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說道:“好了,都回去吧!”

  ……

  遠處,角落里,拓跋敏烈靠在�上,一臉惶恐和怨毒之色,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喘著粗氣,剛剛滕飛那一眼,讓他有種如墮冰窟的感覺,心神大亂,除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如此懼怕滕飛?不過現在還好,拓跋家沒人會嘲笑他,因為拓跋鴻峰的棺材,現在還擺在靈堂里呢。

  那驚世駭俗的一刀,到現在,見到那一幕的拓跋家人回想起來,還都忍不住一臉恐懼,手腳冰涼。

  最強者都死在滕飛刀下,整個拓跋家,誰不怕滕飛?現在滕飛終于走了,拓跋家上下,也都該松一口氣了。

  拓跋敏洪那張英俊的臉,因為恨極,而變得有些扭曲,一雙眼充滿怨毒之色。

  “滕飛,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一定!”拓跋敏烈咬牙發誓。

  ……

  滕飛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馬車里,腦中不斷回想著爺爺臨行前,最后交代給他的一句話:要小心那邊的滕家分支!

  這句話沈甸甸的,壓在滕飛的心上。過去十年間,滕飛從來沒有去關心過西陲那邊的事情,或許是刻意不願去想那個地名,因為一想到西陲,總會想到他死去的父母雙親,那種心痛,是別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滕飛知道,留在西陲那邊的滕家分支,是自己的二爺爺和三爺爺。

  滕家在滕文軒這代,嫡出子弟共有三個,分別是老大滕文軒,老二滕文庭,老三滕文虎。

  當年滕云志開通西陲商路,打下基礎之后,滕文庭和滕文虎便跟大哥滕文軒申請,主動要去那邊拓荒。

  這一去,就是舉家搬遷,而且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滕云志死后,西陲那邊的所有生意,也就被滕文庭和滕文虎接管,這兩人雖然沒有滕家核心靈藥——滕氏生機散的配方,但手中的丹藥配方並不少,而且當年過去那邊的藥劑師和鐵匠,是滕家最優秀的一批。

  所以,就算沒有最為核心的藥方和武器鍛造方法,但想要發展下去並不難。尤其當年滕云志已經完全在那里站穩了腳跟,有那份堅實的基礎放在那里,只要不亂來,經營發展下去,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滕飛早些年因為自身的原因,很少跟別人交流,因此,很多事情他並不清楚,看樣子,老爺子似乎也不想讓他知道的太多,一向快人快語的老爺子,在跟他說起西陲的時候,也變得含糊其辭。

  滕飛心里想著:也許,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並沒有好處吧。

  滕飛的經驗和閱歷雖然不足,但他的頭腦不笨。他差不多能想到,自己此去西陲,那邊的家族分支會有怎樣的反應,大概,不會歡迎自己吧?

  他們甚至會認為自己去西陲,是滕文軒走的一招妙棋!

  西陲是他父親當年一手開辟出來的地方,他現在過去,那邊肯定會認為他,是接收父親的產業來了!

  滕飛心里琢磨著,多少明白了為什麽爺爺沒有跟自己把話說透,大概是怕說透了,自己反倒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從而跟那些老油條對上,會吃虧吧?
  滕飛靠在松軟的墊子上,靜靜的想著:我並不稀罕那些所謂的產業,我也不喜歡別人針對我,不該我得到的東西,我懶得去理會和過問,但真正屬于我的,誰也拿不走!

  趕赴西陲的第一個夜里,他們夜宿在芒碭群山的邊緣,這一天,走出七十余里,不出意外的話,大概要三個月左右,才能到海邊,然后在海上航行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西陲。

  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一旦出現點意外情況,那麽,整個行程就會被無限期的延長。

  然而,只要成功到達西陲,那麽,這邊的所有商品,都將成為價值連城的寶物!哪怕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瓷器,在那邊也可以賣出天價!

  當年滕云志成功打通這條商路,第一次到達西陲,人員損失過半,但回來的時候,卻是裝著整車的黃金!

  再到后來,滕云志成功在西陲站穩腳跟,滕家的實力一下子得到巨大的提升,可以說,若非滕云志身死,現在的滕家,恐怕在整個真武皇朝,都稱得上超級富豪了!

  這條商路,也被滕家人稱為黃金之路!

  這一次,整個商隊一共大約有三百七十多人,其中有五十多名滕家的精銳護衛,剩下那些,全都是當年跟隨滕云志走過這條商路的老人,經驗極為豐富,整個滕家,也只有這些人,才能夠平安走過這條復雜的路。

  這也是為什麽當年老爺子傷心欲絕,關閉這條黃金之路之后,西陲那邊的分支再也無法從這邊獲取支持的原因。他們自己,根本就走不通這條復雜的路!

  當然,老爺子跟西陲那邊的家族分支斷了聯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滕云志的死,讓老爺子無法釋懷,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那邊的家族分支有參與,但至少,滕云志出事的時候,他們的冷漠和不作為,讓老爺子耿耿于懷。

  干脆一怒之下,關閉了這條黃金之路。

  今天商隊里的這些老人,對最近發生在滕家的一些事情,知之甚詳,也知道老爺子十年后重新開啟這條商路為的是什麽。

  所以,對滕飛這位小少爺,都尊敬的很。

  尤其那些聽說了滕飛最近作為的人,面對滕飛的時候,總是不免帶著幾分敬畏。

  誰都想不到,幾個月前,還被很多人當做廢物的滕飛少爺,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做下了很多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隨便哪一件,說出去都會產生轟動!

  打敗清平府王家少年天才王維揚,一鳴驚人;手握八大家族的隱私,公開敲詐勒索八大家族,盡管沒有成功,但卻在那個夜里,親手砍了十幾個八大家族高層強者的腦袋,讓八大家族損失慘重,導致元氣大傷;一個人闖進拓跋家,殺了幾十人,斬了拓跋家家主的親生兒子拓跋敏洪,砍死拓跋家主的弟弟,聽說還是拓跋家最強大的高手!

  這樣的功績,就連當年的三爺滕云志,都沒有做到過!

  盡管滕云志做的都是大事,是他們完全不理解的大事,但對于這些滕家的人來說,還是滕飛做的這些事情,更加直觀,更讓他們覺得震撼。

  傍晚,一群人將裝滿貨物的大車圍成一圈,護在外面,這樣可以抵禦強盜或是野獸的攻擊,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商隊中的幾個老資格,跟這次的護衛首領,和滕飛在一起,圍著一堆旺盛的篝火,一邊煮湯一邊閑聊。

  護衛的首領,是滕家的一個旁支,輩分上是滕飛的叔叔,名叫滕云草,人也跟路邊草一樣,其貌不揚,很不起眼。

  不過滕飛卻沒有任何小看這位族叔的念頭,能夠在滕家的一眾精銳護衛當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個統領,自然會有過人的本事。

  滕云草對這位少爺也十分客氣,滕飛的實力,他是親眼看見的,當天晚上,八大家族的人來攻打的時候,滕飛可是直接殺過人的!

  更別說滕飛還一個人挑了整個拓跋家,這在滕云草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他對這位小少爺,是那種從骨子里散發的敬重。

  “飛少,怎麽樣?還習慣不?”滕云草撥弄了一下篝火,讓火燃燒的更旺一些,上面架著的那口鐵鍋里,肉湯香氣四溢。

  滕飛笑了笑,看了一眼圍著篝火的眾人,說道:“多少有點不習慣,不過,我會很快習慣的!”

  滕飛這話,讓周圍的人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眼神從原本的敬畏,變得有些親切起來。

  原因很簡單,滕飛再強,那也是他武力上的強,他才十三歲。在這些常年行走在外,披星戴月,風餐露宿為常態的人眼中,滕飛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通常來說,一個沒吃過苦的大家少爺,聽到這種問題,要麽是一臉痛苦,說這不是人過的日子;要麽就會想著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說完全沒問題。

  畢竟,這只是第一天。
  不過滕飛卻直接說不習慣,沒有說謊,說明他品質很好,然后說很快就會習慣,這同樣說明了他性情堅毅,不怕吃苦。

  他們這些人,喜歡的就是滕飛這種性格的人。如果他們不喜歡一個人,就算滕飛是他們最敬重的三爺的兒子,那也還是不喜歡。

  滕飛知道,自己此去西陲,這些人是首先要團結好的,爺爺把他們交給自己,雖然沒有明說,但真正的含義,卻等于是讓他們從此以后,跟著自己!

  無論如何,這些經驗豐富的老人,自己都要掌握在手中,不能被那邊的家族分支給挖走!

  也許爺爺對這些老人,暗中還有別的交代,但滕飛明白,他必須要讓這些人,先接受自己,不然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大概老爺子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干脆什麽都沒跟滕飛說。滕家的家訓中,對晚輩的教育方式,是要經得起挫折,經得起磨礪,才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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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40:26

第四十八章 族人

  “少爺對西陲了解嗎?”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黑臉膛,絡腮胡子,一雙眼炯炯有神,隨意的坐在地上。

  滕飛認識說話這位,是當年跟著父親拓荒的族人之一,名叫滕云卓,出自滕家旁支,是滕飛的一個族叔。

  “族叔客氣了,叫我滕飛就好。”滕飛說著,臉上泛起一抹傷感的笑容,然后說道:“我對西陲是兩眼一抹黑,沒有任何了解,我的父母死在那里,所以,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那個地方,族叔給我講講吧,我在書上很少能看到關于西陲的記載。”

  滕云卓笑了笑,輕聲說道:“西陲啊,那是個神奇的地方,並不是書籍上沒有記載,而是滕家鎮太小了……”

  滕云卓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而且少爺你過去一直都待在滕家,幾乎沒出過門,滕家的藏書閣里面,原本關于西陲的書籍就不多,三爺出事之后,絕大多數提到西陲的書籍,都被傷心憤怒的老爺子,一把火給燒了。說要不是三爺小時候看多了西陲的故事,也不會去開辟那條商路,更不會死了……”

  滕飛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黯然,看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這時候,有人過來給每個人盛了一碗肉湯,滕飛謝過,吹了兩下,輕輕喝了一口,肉湯很好喝,味道十分香濃,就著大餅,滕飛沒有絲毫少爺架子的吃起來。

  其實,這是滕飛第一次吃這種東西,而且他知道,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哪怕他稍微皺一下眉頭,都會有人認為他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果然,見滕飛吃得很香的樣子,眾人都笑起來。

  滕云卓也吃了兩口大餅,喝了幾口湯,然后嘆息道:“西陲真的是太神奇了,第一次到那邊的城市,我簡直驚呆了,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長著翅膀的人,后來才知道,那是羽人,還有狐族、虎族等……他們,都是獸人!”

  噗!

  滕飛一口將剛喝進去的湯給噴了出來,瞠目結舌的看著滕云卓,嘴角劇烈的抽搐著,滿眼不可思議的表情:“什麽?族叔,你確定你不是在講故事?”

  看見滕飛的模樣,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沒有少爺架子,能跟他們一起吃苦,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沒有假裝矜持,滕飛的形象,在他們的眼中變得更加生動鮮活起來,他們喜歡這樣的少爺。

  滕云卓咧嘴笑了笑,說道:“當年第一次看到那些獸人的時候,我也很驚訝,樣子比你現在好不了多少,后來久了,也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並不僅僅有我們人類的存在,據說在大洋深處,還有海族,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所以只能當那是個傳說。但西陲那邊,的確是有很多獸人部落的。”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獸人,太神奇了”滕飛感覺很不可思議,原以為一些書籍上關于獸人的記載在遊吟詩人在胡扯,沒想到卻是真的存在,而且,看樣子這些人當中,就自己不知道。

  還真是孤陋寡聞啊!

  滕飛自嘲的一笑,原以為自己已經知道很多了,自幼也算是博覽群書,想不到剛剛走出家門,就發現自己原來竟是如此的無知……幸好,沒有跟這些人賣弄,不然的話,還不被笑死。

  滕云卓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西陲那邊,同樣也是以人類為主,人類跟獸族之間,基本上相安無事,那些獸人其實都很聰明,並不像想象中那樣,野蠻,還沒腦子,他們大多數長相跟人類相似,只是保留了一些種族的基本特征,比如說貓族的耳朵是尖的,狐族的人,身后是有尾巴的,但狐族的男人都很英俊,女人也很漂亮,在西陲,如果家里有一個狐族的女奴,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滕云卓呵呵笑著,眼神里閃過一抹向往。

  滕云草在一旁接過話來,有些感慨的說道:“當年第一次跟三爺去西陲的時候,真是大開眼界啊,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種族,當時還有一個貓女跟我示愛,可惜那會膽子太小,沒敢答應,現在想想,真是后悔萬分!

  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笑起來,只要是男人,就都有獵奇獵艷的心理,極少有人例外。

  “好了好了,你們這幫家夥,不要帶壞了少爺,少爺以后是要做大事的,跟我們這群人不一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喝光了碗里的肉湯,長出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少爺,你很不錯,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從輩分上算的話,在座的諸位,幾乎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一輩的,但大家都很尊敬三爺,也都把你當做少爺,你也暫時得到了我們的認可,我這麽說,少爺您別不愛聽。”

  這老者一說話,其他人都閉口不言,看得出,老者在這支隊伍當中,威望很高。

  滕飛認真的點點頭,真誠的看著這老者,輕聲說道:“我懂。”

  老者微笑了下,說道:“之所以跟你直言,是因為到了西陲那邊,會有很多少爺想不到的困難,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你是三爺的兒子,就算老爺子找到我,我都不會再走這一趟。三爺走了之后,我對西陲,也沒什麽感情了,那邊的二老爺和三老爺,我不喜歡他們,今天坐在這里的所有當年的老人,也都不喜歡他們!”

  滕飛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言。

  老者沈聲說道:“當年三爺出事,我知道,跟他們其實沒關系,但他們當時的不作為,讓人心寒,不但沒有任何舉動,反而一門心思的清除我們這批老人,侵占三爺的那些產業,一個家族的人,竟然冷漠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心寒吶!”

  老者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默默的點頭,看得出,他們當年都受了不少委屈。

  滕云草冷笑一聲,說道:“當年三爺活著的時候,他們巴結得到是勤快!”

  滕云卓擦了擦嘴巴上的油,苦笑著說道:“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你們還沒有釋懷啊,說實話,我都快忘了他們的模樣,這次我們去西陲,也沒必要跟他們打什麽交道,我們的任務,就是讓少爺在那邊沒有后顧之憂,把這批貨,賣出應有的價錢!當年我們能做到,現在,我們一樣能!”

  老者輕嘆一聲:“我不擔心別的,我就怕到了西陲,那邊的人會對我們不利!”

  “呸!他們敢!”滕云草冷笑道:“還反了他們,我們又不是過去要回三爺當年產業的,少爺也不會一直留在那里,我們不找他們算賬也就罷了,他們還敢對我們不利?”

  滕云卓說道:“問題是,他們會相信嗎?”

  老者點點頭:“他們不會信的!”說著,老者看著滕飛說道:“少爺,不知道家主老爺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這些人,以后會一直跟著你!無論你以后走到哪里,我們都是你的人。”

  滕飛站起身,沖著四周的人抱拳施禮,說道:“感謝諸位的支持和信任,滕飛年少,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大家多包涵,有什麽不會的,大家多指教。”

  一大群人全都站起來,沒有多說什麽,但眼中全都帶著一股炙熱的光芒,他們當年就是跟著三爺的,現在老爺子把他們交給三爺的兒子,少爺的表現,沒有讓他們失望,至少現在沒有,所以,這些人的心都十分火熱。

  滕飛聽了幾人剛剛聊的,就知道,西陲那邊的情況,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復雜很多倍。滕飛也是現在才知道,西陲那邊的滕家分支,基本上已經算是另立門戶了,而且還侵占了很多當年他父親留下的產業。

  這些事情,過去在滕家,從來沒有人談論過,滕飛也無從知道。現在聽說了,滕飛的心中,自然升起一股怒火,不過,滕飛並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看著老者,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姓名的老者,恭敬的問道:“不知先生是怎麽安排的?”

  “呵呵。”老者笑了笑,說道:“倒是我疏忽了,老朽名叫名叫陳方,當年就跟著你父親的。”

  “原來是陳伯伯,滕飛失禮了。”滕飛恭敬的說道。

  陳方寬慰的笑了笑,然后說道:“少爺既然能信得過我,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少爺此番遠走西陲,具體原因,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在贅言了,所以,到了西陲,少爺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心無旁騖的修煉,提升實力。而我們這群人,會替少爺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家族的分支那邊,我不建議少爺直接過去,當然,禮節性的拜訪,還是需要的。如果少爺真的有心收回當年三爺的產業,那老朽建議,緩緩圖之,千萬不要超之過急。他們在西陲那邊,經營多年,上上下下,都是他們的人,直接去要,肯定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對少爺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滕飛點點頭,說道:“那就依陳伯伯所言,到了之后,我們緩緩圖之便是!”

  滕飛的話,讓很多人的精神一振,都看出來,這位少爺,對他父親當年留下的產業,還是有想法的,子承父業天經地義,他們不怕少爺有想法,就怕他沒有。

  這些老人當著滕飛,雖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又有哪個不想奪回當年三爺創下的產業呢?

  財富,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他們都氣不過當年的遭遇啊,那些產業,當年可都是他們這些人,從無到有,一點點建立起來的,憑什麽便宜了別人?

  滕飛也正是因為了解了他們的想法,才會說出這番話,實際上,在滕飛的心里,再大的產業,又能如何?能換回他的父母雙親出現在他面前嗎?
  不能!

  他這麽做,只是不想讓這些當年就跟著父親出生入死的老人失望,更不想讓一些小人,平白占便宜,僅此而已。

  只可惜年少的滕飛卻不知道,許多事情,並不是他想如何就會如何的,不然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世事無常”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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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0:42

第四十九章 心境的提升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一望無盡的芒碭群山山脈盡頭,遮天蔽日的古老森林裡,一條幾乎看不出是路的路上,行走著一支商隊。

  正是滕飛他們這一群人,經過三個月的長途跋涉,終於走到了芒碭群山的邊緣地帶。

  十年過去,這條當年滕家三爺開闢出來的商路,依舊非常完美,恰到好處的避開那些生活在芒碭群山中的強大魔獸,精準得讓人讚嘆。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滕三爺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要知道,當年的滕雲志,雖然擁有鬥尊的實力,但就算是一個強大的鬥聖,都不敢輕易涉足芒碭群山的深處,更別說開闢出這樣一條道路了。

  所以,這條路,除了這些當年跟隨滕雲志的老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雖然這三個月他們沒有遭遇任何大的危險,但旅途的艱辛,還是讓大家都感覺很疲憊。

  滕飛的個子長高了一些,身子骨也比過去強壯不少,臉上的稚嫩漸漸的退去,看上去頗為沈穩。

  這一路上,他每天跟這些人聊天,學到很多書籍中永遠學不到的知識,難怪古人會說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樣的話來,真的是很有道理。

  滕飛現在對父親當年開闢出來的這條路,也佩服得五體投地,這片幅員遼闊的芒碭群山中,生活著不計其數的強大魔獸,各自都有自己的領地,一旦發現有人入侵,絶對就是一場血戰。

  而他們就穿行在這片大森林當中,卻從未遇到過任何能夠威脅到他們的魔獸!

  對滕飛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滕飛最近時常想,要是父親還活著就好了,自己一定要問問,他當年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真是太神奇了。

  “少爺,再往前走一百多里,我們就能看見海了!”說這話時,滕文卓的臉上,也帶著幾分興奮。

  時隔十年,他們再次重走這條黃金之路,內心都充滿感慨。

  “大海呀,我還從來沒見過!”滕飛也有些興奮。

  不過隨即就被陳方給潑了一盆冷水,老頭看了一眼滕文卓,淡淡的道:“黃金之路,最容易走的,就是芒碭群山這一段,到了海上,才是真正的危險,老天爺一個不高興,就會送你一場狂風暴雨,海中兇猛魔獸神出鬼沒,你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興奮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片海!”

  “呃……”滕飛縮了縮脖子,他在書上自然看過關於海的描述,在那些遊吟詩人的筆下,將大海寫的非常美好,關於海的詞語,也大都是美好的一面。

  什麼胸襟寬廣猶如大海啊,什麼海闊天空啊,什麼無邊無垠啊……總之,滕飛之前對大海的所有想像,都是美好的。

  沒想到,在陳方的口中,大海就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張開嘴巴把你吞了的恐怖怪獸,這讓滕飛有些鬱悶。

  這三個月來,滕飛的實力,也小有進步,只從二階一級,提升到了二階二級,鬥氣轉數達到了每分鐘一百六十轉。

  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也沒有落下,一直在刻苦修煉,不過並沒有衝開第四個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中的鬥脈。

  滕飛現在也有了一些經驗,感覺開闢鬥脈,應該跟自己的實力有關,綜合實力越強,衝擊鬥脈也就越容易一些。

  還有,在戰鬥中,或是在生死關頭,似乎比平時容易許多。

  滕飛也沒有太過急躁,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沒有誰不會走就會跑的。

  而且,讓滕飛感到驚喜的是,他的真氣,終於在半個月前,隱隱的,有要凝結成真元的跡象!

  雖然還差最後一步,但很顯然,他距離真元武聖的境界,僅有半步之遙,隨時可能突破!

  滕飛的力量,也比過去增長了很多倍,只要成功突破到真元武聖境界,再遇到拓跋鴻峰那樣水準的大鬥師,滕飛自信,就算身體中的鬥氣轉數不再出現上次的異常,也可以將其擊敗!

  滕雲草最近這段時間,經常會在閒暇的時候,跟滕飛過招,受益匪淺。

  滕雲草因為之前見過滕飛出手,對滕飛的實力算是比較瞭解,但兩人之間沒交過手,所以,作為三階十級鬥氣武者的滕雲草,心中還多少存了一些僥倖,想著少爺年少,沒準打不過自己呢。

  只有當兩人真正交手的時候,滕雲草才明白,為什麼拓跋家整個家族都被滕飛一個人給挑了,自己這個少爺,簡直就是個妖孽啊!

  也不知為什麼,他那瘦弱的身體裡,竟然隱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每當跟滕飛硬拚一招,滕雲草都有種氣血翻騰的感覺,根本不是滕飛的對手。

  最讓滕雲草鬱悶的,是他很清楚,少爺這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他早被打的狂吐鮮血身受重傷了。

  這樣一路切磋下來,三個月後,滕雲草那已經多年沒有反應的鬥核,竟然隱隱的開始膨脹起來,似乎,有種要突破的跡象!

  這讓滕雲草狂喜不已,三階十級的鬥師,跟四階一級的大鬥師,實力上可是有著巨大的差距,要真的能夠突破到大鬥師的境界,對他,對整個滕家,都將是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情。

  所以,到現在,滕雲草等一眾護衛,對少爺簡直佩服得一塌糊塗。誰要敢說少爺一句壞話,恐怕這群護衛第一時間就會操刀子衝上去拚命。

  因為得到提升的,不僅僅是滕雲草一個,有時候滕雲草被打得沒了還手之力,滕飛興起之下,就會讓那群護衛上來一群跟他打。

  這樣,一路下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提升,這群單純的漢子,在心底裡,也都徹底的接受了這個少爺。

  三個月來,滕飛每天跟他們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很多時候他們都覺得辛苦和疲憊,而這位從小沒吃過任何苦頭的大少爺,竟然一聲不吭,默默堅持了下來。

  而且每當停下休息的時候,滕飛從不會擺少爺架子,也不會偷懶,跟著大家一起做事,閒下來就跟護衛們一起切磋,偶爾還會給大家講一講書裡面的故事,這讓所有人都覺得,跟著這樣的少爺,不氣悶,不憋屈,還有前途。

  到現在,每個人都很喜歡滕飛,說少爺不愧是三爺的兒子,很有三爺當年的風範。

  陳方深邃的目光穿過眼前這片山,他現在幾乎成了這條商隊中的大總管,雖然沒有任命,但卻是每一個人都認可的,所以,已經不算年輕的陳方,每天需要考慮的事情都很多,別人在談笑說話的時候,他可能還在想著安排明天的行程。

  別人在談論大海有多美好的時候,他卻必須要想到大海的凶險,更要想到十年過去了,那處隱蔽的碼頭上,那些大船會不會出現破損,一旦那些船出現問題,那他們的行程就要受阻,甚至夭折!

  雖然那只是一片海峽,但依舊寬到讓人無法想像,而且這裡也是真武皇朝南方距離西陲最近的一條路,沒有船,誰也無法穿過那片海,。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眾人翻過最後一座山,站在山頭上,終於看見了那片一望無盡的蔚藍大海。

  雖然被老陳頭在昨天潑了一盆冷水,但真正看見大海的一瞬間,滕飛還是感到了一股興奮,從心底升起。

  一望無盡,波瀾壯闊!

  滕飛過去,從沒見過如此波瀾壯闊的水域,書中的形容,比親眼所見差的太遠,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想像永遠都是蒼白的。

  此時的海面十分平靜,一眼望不到盡頭,海天相接處,無比遙遠,彷彿那就是天邊。

  呼!

  滕飛長出了一口氣,三個月來,他第一次有種心情舒暢的感覺。

  師父的死,八大家族和三家貴族無形中的壓迫,都讓他這個十三歲的少年感到心中莫大的憋屈,卻又無法發洩出來。

  直到此時,滕飛才有種:世界很大,眼界要寬,目光要長遠的感覺。

  面對未來可能出現的任何障礙,都要直接轟開,然後腳步不停的繼續走下去,八大家族算什麼?他們有大海大嗎?范張慄三家貴族算什麼?他們有大海大嗎?冷原野算什麼?他有大海大嗎?

  在這一望無盡的大海面前,他們屁都不算!

  跟眼前一望無盡的大海相比,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樣的渺小。老子連大海都見過了,何必再為他們耿耿於懷?

  被逼無奈遠走他鄉又如何?當我再次踏上鄉土的那一刻,就是王者回歸!

  滕飛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胸中的鬱結一掃而空,仇恨,沒有放下,而是深埋在心底,不會再被仇恨矇蔽雙眼,影響自己的心境和情緒。

  滕飛的情緒,感染到其他人,大家都覺得少爺在這一瞬間,似乎變了,變得更加成熟沈穩。

  陳方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滕飛,隨即,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在心中輕聲道:三爺,您後繼有人了,少爺他……真的很優秀!

  “哈哈,陳爺,你快過來看,我們的船,還都好好的呢,幾乎沒有破損!”遠遠的,下面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

  陳方精神一振,衝著所有人大聲喊道:“都打起精神來,檢查好船隻,咱們就要出海了!到了西陲,大把的黃金,在等著我們!”

  “哦哦哦!”

  眾人發出陣陣歡呼,彷彿看見了那美好的一幕。

  滕飛也跟著打起精神,跟在陳方的身後,朝著下面一處隱蔽的天然海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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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1:45

第五十章 西陲!西陲!

  風平浪靜,旭日當空,海風中帶著一股腥鹹的味道,幾隻海鳥不時從頭頂飛過,發出鳴叫聲。

  已經是在大海上航行的第十三天了,滕飛倚在甲板的欄桿上,眺望著一望無盡的遠海。此時他早已經沒有了剛剛上船時候的那種興奮,遠洋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尤其是在這汪洋大海之上,心裡會有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晴天還好,陰天的時候,東南西北都無法辨識,陸地遙不可及,根本看不到影子,海面上除了海水,還是海水,沒有任何島嶼。

  而且滕飛在昨天晚上,終於體會到了陳方說討厭大海時候的那種心情,也第一次領教了大海的威力。

  一場暴風雨,讓死神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的頭上,當時滕飛真的有種聽天由命的感覺,終於明白書中那句“人定勝天”,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滕飛當時能做的,就是不斷的默讀著八部天龍的經文,說也奇怪,原本十分緊張的心,竟然漸漸的放鬆下來,等到風暴過去,風平浪靜的時候,滕飛發現自己舉手投足間,竟然比過去更加輕盈了很多。對八部天龍訣的第六部:迦樓羅篇的領悟更深了一層!

  八部天龍訣,是一篇無比深奧的功法,沒有任何招式,講究的,是對天地間萬物的理解和領悟,理解的越深,實力就會越強,哪怕,你只會普通武者都看不上眼的黑虎拳,一樣可以打出別人難以想像的氣勢,可以一拳開山碎石!

  漫長的旅途,是寂寞無聊的,但對滕飛來說,卻是難得的可以靜心修煉的機會,真的到了西陲,一時間恐怕很難有這種機會靜心修煉呢。所以,滕飛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無時不刻不在修煉。

  滕飛的這種舉動,也刺激到了那五十多個滕家的護衛,也都跟著玩命的修煉起來,一時間,這艘巨大的船上,到處瀰漫著積極向上的氣息。

  不得不說,老爺子送給滕飛這份大禮,真的是太貴重了,滕飛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一開始跟商隊這些人交心,讓他們接受自己,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雖然他們大多實力不強,但其他方面,卻是武者們拍馬都趕不上的。

  這些人坐在馬車上,那就是一流的車把式;到了大海中,就是一流的水手;在生意場上,又是無比精明的商家!

  隨便每一個人,都能出去獨當一面,現在,這三百多人,叫老爺子重新給聚集到一起,從各處調回來,讓他們跟隨在滕飛的身邊。

  這份心思,滕飛在數月後的今天,才終於感覺到,不由得對著遙遠的東方深深一拜,這份親情比天高比海深,讓滕飛銘記於心。

  一個月後,三艘大船組成的這支船隊,終於到達了西陲,看著眼前那一道長長的海岸線,所有人的變得心潮澎湃,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就連陳方的臉上,都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一個月來,他們先後經歷了三次比較危險的天氣,還有一次遭遇了一頭巨大的海中魔獸,不過那頭上百米長的大傢夥,似乎對他們沒什麼興趣,讓眾人虛驚了一場。

  陳方來到滕飛的身旁,指著遙遠的海邊上,一座巨大的城市說道:“那,就是西陲的海威城,一座很大,很美的城市。”

  滕飛的目力所及,只能看清那座大城的大概輪廓,儘管如此,但同樣感受到一股宏大的氣息。的確是一座大城!

  滕家鎮跟它比起來,簡直小到慘不忍睹。

  “真的很大,想必,青原州的州城,也不過如此吧?”滕飛輕聲問道。

  “青原州的州城?沒有它大!”陳方很肯定的說道:“這座海威城,在整個西陲,都有著極大的名氣,是有數的幾座大城之一!”

  “我父親當年創業,就是在這裡嗎?”滕飛沒有提家族的分支,而是直接問起了他父親當年創業的地方。

  陳方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他點了點頭,有些自豪的說道:“當年,三爺在海威城中的威望,堪比城主大人!在海威城,你可以不知道城主大人是誰,但要是不知道三爺是誰,那可就會遭人嘲笑了。”

  “這麼厲害?”滕飛嘴角抽了抽,想到那人是自己老爸,老爸厲害,他這做兒子的,自然也面上有光,於是問道:“西陲這邊,只有一個國家麼?”

  滕飛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關於西陲這邊的簡單介紹,說西陲是苦寒之地,有個小國……

  “對。”

  陳方回答道:“西陲也很大,但人類建立的國家,卻只有一個,叫玄武皇朝,皇帝姓李,當今的皇帝,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跟真武皇朝在北方陸地交接處,打了幾十年,不分勝負。”

  滕飛的嘴角抽了抽,心說真武皇朝的一些書籍,果然不可盡信啊!自己看到的書中,對西陲極盡貶低,說成是苦寒之地,人也都是未開化的蠻夷,現在想來,真的有些可笑,一個能跟真武皇朝打幾十年不分勝負的國家,怎麼可能是個未開化的蠻夷小國?看來,恐怕只有在真武皇朝的一些大的學院當中,才能看到真正的歷史了。

  這也沒辦法,滕家以經商為主,習武為輔,並不太注重文化這方面,加上滕家鎮地處偏遠,若不是歷代家主肚子裡都多少有點墨水,喜歡買一些經史典籍裝點門面,恐怕今天的滕飛,真會成為一個不通文墨的野小子。

  平安到達西陲,陳方的心情也很好,接著說道:“除了玄武皇朝,西陲這邊,還有許許多多的獸人部落,說到真正的實力,在我看來,這些獸人部落如果能夠團結起來,人類很難是他們的對手。不過獸人並不團結,除非人類想要攻打他們的地盤,他們才會團結起來,平日裡,也是很少往來,甚至經常會有摩擦。”

  陳方有些感慨的說道:“要不是老爺子當年一把火殺了那些關於西陲的書籍,少爺對西陲的瞭解,應該也很深了。”

  滕飛點點頭,他自幼不能習武,不能修煉鬥氣,幾乎從來沒有出過滕家鎮。他的所有知識,都來自於滕家的藏書上。而且,滕飛一直到今天,從來沒踏出過滕家鎮,又怎麼可能瞭解外面的世界?

  想通這個,滕飛忍不住自嘲道:“原來我才是真正的孤陋寡聞,以前我還以為自己雖然不能修煉鬥氣,也不能習武,但是個有學問的人,現在看來,我真的是很天真啊!”

  陳方莞爾一笑,他接觸滕飛的這幾個月來,在這個少爺身上,感觸頗深,過去對滕飛的印象,最多的,是失望,是惋惜,甚至覺得三爺虎父犬子,竟然生出一個如此沒用的孩子。陳方沒有太多的學識,在他的眼中,只有三爺那樣的人,才能讓他服氣。

  要不是滕飛在短短幾個月內,發生如此重大的變化,就算滕文軒老爺子求他,他也不會多看滕飛一眼的。

  “少爺,你很有學問,別人我不知道,反正咱們這個商隊,現在隨便哪個,都是非常的佩服少爺您,所以,少爺不用覺得自己沒見識,見識這東西,你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有了。”陳方撓撓頭,然後說道:“我沒多少文化,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反正我覺得,少爺將來的成就,一定會很高!”

  “有好幾層樓那麼高嗎?”滕飛一本正經的問道。

  “有,一定有!”陳方笑著回答。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笑起來。

  海威城的海港上,一派繁忙,來來往往的船隻不計其數,不過其中絶大多數,都是貼著海岸線航行,往來於玄武皇朝各個沿海城市之間的船隻。

  像滕飛他們這樣,從遙遠的東方遠洋而來的船隻,絶無僅有,所以,他們的船隊一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在海港的碼頭上,便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快看,是東邊過來的船隻!”有人大聲喊道。

  “天吶,真的是東方過來的,看看船隻上的旗幟認識不?”

  “咦?怎麼好像是滕三爺的船隊啊!”有個老人站在碼頭上,一臉驚愕的說著,隨即仔細看了幾眼,立即激動起來:“沒錯,真的是滕三爺船隊的旗幟,十年了,整整十年啊,終於再次見到懸掛滕家三爺旗幟的船隊了!”

  “滕三爺?是城裡那個滕家的嗎?”一個年輕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呸!他們算哪門子滕家,要不是滕三爺不在了,海威城哪有他們說話的份!”老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就有一個大漢不屑的冷笑道。

  滕三爺的船隊來了!

  這個消息,如同漲了翅膀一般,迅速蔓延了整個海港碼頭,無數人聚在碼頭上,等候著這三艘懸掛滕家三爺旗幟的船隊。

  滕飛還沒有踏上西陲的土地,便感受到了父親在這座城的影響力。

  時隔十年,依舊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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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42:04

第五十一章 滕家分支

  海威城裡,最繁華的地區,坐落著一個巨大的宅院,占地面積大得驚人,看這宅院就知道,能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這片區域,也是海威城的富豪區!

  宅院的正門,十分高大,古樸肅穆,牌匾上面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滕宅!

  沒錯,這裡,就是滕雲志當年在西陲的根本,是滕家生意輝煌的一個見證,是屬於整個滕家的驕傲!

  不過,現在卻不是了,住在這裡的人,依舊還是姓滕,但在他們心中,滕宅,就是他們的家,跟三爺也好,跟滕家鎮的滕家也好,都沒什麼關係。

  十年的時間不短,足以改變許多事情,也會讓人忘記很多事情。

  宅院深處,一間大氣奢華的房間裡面,一個清瘦的老者,正坐在那裡看書喝茶,這時候,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一進門,便大聲說道:“二哥,那邊過來人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放下書,品了一口茶,然後才緩緩說道:“老三,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年輕人一樣,毛毛躁躁。你是有身份的人,就不能沈穩一點麼?對了,你剛剛說什麼?玄武皇朝的特使又來了?還是虎族的人來採購兵器?要是玄武皇朝的特使,你直接打發了就是,告訴他們,我們滕家是生意人,誰來買我們的東西,我們就賣給誰,別的事情我們不管。要是虎族的,你就說,一百個一級魔核換十件兵器,這個沒商量。當然,有高級魔核的話也可以談,不過那群該死的畜生,腦子一點都不笨,不會輕易用高級魔核跟我們交易的……”

  滕文庭一口氣說完,擡頭看著身材高大的老者,眼神有些不耐煩,以往自己不等他開口,就把他的來意說出來,並且告訴他解決的辦法,老三就會識相的出去了,怎麼今天這麼沒眼色?

  “二哥,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說話?”滕文虎無奈的搖搖頭,心說二哥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是那麼喜歡賣弄,不過這次,恐怕你怎麼都不會想到,是誰過來了。

  “哦?難道我沒說對?”滕文庭眼睛微微眯起來,看著老三的表情,他很疑惑。

  “是滕家鎮那邊的人,重啟商路,渡海而來!”滕文虎說完,便看著二哥的表情。

  滕文庭騰的一下站起來,臉頰使勁的抽搐了幾下,不可思議的看著滕文虎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滕文虎心中鄙視,還說自己不夠沈穩,你現在的表現,難道就沈穩了?一聽到那邊的消息,還不是跟我一樣?

  “滕家鎮那邊,這一次來了三艘大船,似乎拉了很多貨物,現在正在碼頭上,引起了碼頭上的巨大轟動,估計用不了多久,整個海威城,就會都知道這件事了。”滕文虎說完,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輕嘆一聲:“沒想到,他都死了那麼多年,在這裡的影響力竟然還是這麼大。”

  滕文庭像是沒有聽到三弟說的話一樣,愣在那裡,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看著滕文虎,沈聲說道:“老三,你說,會不會是大哥……”

  “二哥,你想太多了吧?”滕文虎出言打斷了滕文庭的話,不以為意的道:“大哥要是想要回這些產業,十年前就動手了,那會你我二人,綁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十年前他沒動手,又怎麼會十年後,等著你我二人羽翼豐滿時再動手?”

  滕文庭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滕雲志似乎有個兒子,今年也應該有十三四歲了吧?”

  “你說那個小廢物?”滕文虎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說道:“二哥,你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會犯糊塗了,滕雲志那個兒子,不能習武,也不能修煉鬥氣,是個十足的小廢物,他在滕家都沒有任何地位,怎麼,難道大哥還能派這樣一個小屁孩,來接管滕雲志當年留下的產業不成?”

  滕文庭輕聲說道:“一個孩子,自然沒什麼可怕的,但問題是,滕雲志當年,可是有一大群心腹,都死忠於他,雖然那些真正的精鋭大多數都跟他一起死了,可當年追隨他的人,還是剩下很多,那些人若是團結起來,想要奪回他當年留下的產業,對我麼來說,還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威脅啊!”

  “行了二哥,你太過於小心謹慎了,且不說這十年過去,當年那些產業早被我們完全佔領,上下都是我們的人,就算真的發生衝突,我們難道還用怕他們不成?別忘了,我們現在無論是跟玄武皇朝,還是跟那些獸族,可都是有交易的!”滕文虎無所謂的說道。

  滕文庭聽了,眼睛不禁一亮,笑著說道:“老三,你的性子是毛躁了點,不過這腦袋,卻是比二哥轉得快,也是,沒什麼可怕的,那就暫時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再說!”

  滕文虎笑道:“這就對了!不過是一支幾百個人的商隊而已,還能讓他們翻了天不成?”

  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滕文庭說了聲進來,從外面走進一個少年。

  這少年十五六歲,頭戴一個束髮金冠,身穿著白色長衫,相貌英俊,氣度沈穩,十足的一個翩翩美少年。

  滕文庭看見這少年,臉上的笑容頓時綻開,一臉慈祥的說道:“非兒,你怎麼來了?”

  這少年,正是滕文庭的孫子,名叫滕非,跟滕飛的名字幾乎一樣,同音不同字。

  說起這滕非,在整個海威城都小有名氣,今年十五歲,一身實力卻已經達到了三階十級的巔峰境界,半隻腳踏入到大鬥師的行列。絶對算得上是一個少年天才,就讀於玄武皇朝的皇家學院,深受學員中老師的喜愛。

  “爺爺,我聽說,滕家鎮那邊過來了一支商隊,他們是不是想來謀奪我們家產?用不用孫兒帶人去把他們都殺了?”滕非一臉認真的問道。

  “你聽誰說的?不要亂來!”滕文虎皺起眉頭,看著滕非,對二哥這個孫子,他一直有些不太喜歡,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很強的實力,證明他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但就是這性子,太過狂妄,而且心狠手辣。

  不瞭解滕非的人,很難想像,這個玉樹臨風的少年,竟然動不動就想置人於死地。

  “三爺爺,你們就是太軟弱!”滕非冷笑道:“那邊的商隊十年不來,此時突然出現在這裡,你真當他們是做生意來的?與其等他們找上門來,不如直接動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了,別胡說,我們與他們,畢竟是同族,骨血親情尚在,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滕文庭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滕非。他瞭解孫子的性子,少年得志,性子狂傲暴躁,眼裡從來放不下別人。

  指不定在外面聽見了什麼風言風語,氣不過,便想直接去報復。問題是,在搞清楚他們的大哥目的之前,他們不能有任何舉動,不然的話,整個海威城的人,都會看不起他們。

  同族相殘,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讓人不齒的!

  “哼,最好他們別惹到我頭上,不然,我不會放過他們!”滕非說著,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這孩子怎麼這樣?”滕文虎有些不滿的咕噥了一句。

  “少年得志,難免情況,你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滕文庭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說道:“老三,你立即去讓人盯著那邊,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

  “這裡,就是我父親,當年創立基業的地方?”滕飛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已經發誓過,此生不再流淚,但當他真正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種想要失聲痛哭的衝動。彷彿這個城市的空氣中,還留有滕雲志的氣息,滕飛甚至能夠想像到,當年父親初到此地,艱難創業的場面。

  “是啊,這就是三爺當年來到西陲的第一站!”陳方臉色嚴肅,用力的抿著嘴,回憶起當年,神色變得有些黯然。

  其他那些人也都是一樣,默默的做事,沒了之前的興奮。踏上這片土地,便全都想起當年跟三爺一起創業的情景。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當年場景歷歷在目,而三爺,卻不在了。

  “好了,大家動作都快一點,將這些貨,拉到我們的倉庫裡面去!”陳方長出一口氣,大聲吩咐道。

  不大工夫,就有人氣喘籲籲的跑來,臉上帶著強烈的憤怒,來到陳方的身前說道:“陳爺,不好了。我們的倉庫,被這邊的滕家給占了,我們的兄弟氣不過,跟他們爭執了兩句,卻被一個少年當場重傷了我們一個人!”

  “什麼?”陳方當即大吃一驚,而滕雲草等一眾滕家的精鋭護衛,當場就炸了,朝著那邊倉庫的方向便衝了過去。

  陳方此時也來不及多問,只能拉上滕飛一起,朝著倉庫的位置跑了過去。

  滕飛沒想到,自己初次踏上這片土地,遇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這種讓人怒火熊然的事情。

  “西陲滕家……”滕飛那雙清澈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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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42:21

第五十二章 辱我父親者死!

  碼頭上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很多聽說出事了的人們,全都一窩蜂似的往倉庫那邊跑去。

  海威城的海港十分繁華,往來船隻不計其數,因此,碼頭上的倉庫也是連成一片,往來船隻的貨物,卸下船後,幾乎都要先存放在這些倉庫裡。

  因此,這裡的倉庫價值,可想而知。

  當年滕雲志在這裡擁有十二個巨大的倉庫,其價值無可估量,而且,這些倉庫,並不屬於滕家,而是屬於滕雲志私人的!

  但凡這種地方,都是地下勢力橫行之地,滕雲志能在這裡擁有十二個巨大的倉庫,可以想像,當年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這些完全屬於滕雲志私人的倉庫,在滕雲志身死之後,便被滕文庭和滕文虎等人,以這是滕家人的產業為由,將原來那些看守和管理倉庫的人清理出去,直接霸下了這十二個倉庫。

  而碼頭上那些強大的地下勢力,又因為敬重滕家三爺的為人,並沒有染指這些產業,所以,就讓滕文庭和滕文虎兩人,撿了一個巨大的便宜。

  但有一點,因為這十二個倉庫都是滕雲志的私產,所以,這些產業的地契,全部都在滕飛的手中!

  包括海威城中那些屬於滕雲志私人所有的產業,這些產業的所有契約文書,全都在滕飛的手中!

  當年滕雲志出事之後,這些東西,就在第一時間,送交回了滕家鎮,暫時由老爺子滕文軒保管。這次滕飛來到西陲,老爺子也就把這些東西,一併交給了滕飛。

  往不往回要,那是滕飛自己的事情。但至少要讓西陲這邊的滕家分支明白一件事:你們占了別人的產業,那不是屬於你們的!

  滕飛本來接受了陳方的建議,對一些原本屬於父親的私產,要徐徐圖之,不想鬧大,主要是滕飛不會久居西陲,也不想跟這邊的分支撕破臉,讓人看笑話,甚至最終便宜了外人。

  可滕飛和陳方等人怎麼都沒想到,海威城中的滕家分支,已經囂張跋扈到了這種程度!

  滕飛可以想像,這次跟隨自己的,都是父親當年的手下,見到三爺的產業被外人佔據,肚子裡都難免有些怨氣,說話估計不會很好聽,可就算再難聽,也沒有直接出手將人打成重傷的道理吧?

  很快,滕飛和陳方等人來到了這邊的一座倉庫,倉庫看上去很宏偉,十分高大,巨大的青磚上面鏽跡斑駁,看上去很是有些年頭。

  倉庫外面圍了一大群人,走到近處,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你們算什麼東西?這是我滕家的產業!憑你們這群渣滓,也配生出染指之心?還說什麼這倉庫是你們少爺的,狗東西,還躺在地上裝死,媽的,老子怎麼沒一腳踢死你?”

  這個聲音聽上去十分猖狂,而且並不年輕,聲音中那股子濃濃的不屑,誰都能聽出來。

  “你滕家?你算什麼東西!”陳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沈的怒吼,猶如一頭發怒的野獸,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凜然之氣。

  滕飛稍微有些驚訝,陳方並不會鬥氣,甚至連普通武者都算不上,會三招兩式防身的功夫,但距離高手這兩個字,可是差得很遠。這是滕飛第一次從這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身上,感受到他不同的一面。

  陳方說著,分開眾人,目光落到倒在地上那個中年人,中年人已經昏迷過去,地上還有一攤鮮血,嘴角也有血跡。

  陳方的一雙眼,徒然變得淩厲起來,看向打傷中年人那人。

  那也是一個中年人,看上去四十五六歲,身材有些偏瘦,一雙眼十分陰鬱,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看著陳方冷笑道:“呦,這不是陳爺嗎,想不到,這一次是你帶頭的,可是有些年頭沒見了,話說,陳爺,你這手下,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竟然跑來我這裡,說什麼這是他家少爺的產業,讓我們滾蛋。原本我還在納悶,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陳爺你的人,不過話說回來,姓陳的,當年你是怎麼說的?好像你說,再也不回西陲了是吧?還有,如果你老了,記性不好,我可以再次提醒你一句,這,是我滕家內部的事情!你個外姓人,也就當年滕雲志看你順眼,滕雲志已經死了,你當你還跟滕家有任何關係?”

  “滕雲風,當年三爺就說你不成器,果然如此,十年過去了,你還是半點長進都沒有!”陳方冷冷的看著對面那中年人,然後讓人把地上被打的吐血昏迷的人擡下去治療。

  “慢著,我讓你們把他帶走了嗎?”滕雲風一擺手,手上泛起一層搖擺不定的淡淡紅暈,正是滕家家傳鬥氣——霹靂火焰掌的明顯標誌。

  “姓陳的,叫你一聲陳爺,那是給你面子,不然的話,你在你雲風大爺的眼裡,狗屁都不算!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的狗跑到我家門口來狂吠,我不追究他衝撞我,那是你雲風大爺大人有大量!怎麼,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想把人帶走?那你家雲風大爺的面子,以後往哪擱?”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陳方,滿臉挑釁。

  “滕雲風,你侮辱我沒關係,雖說當年三爺活著的時候,你在他面前連狗都不如,但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跟誰一起來的!”陳方因為憤怒,臉頰劇烈的抽搐著。

  “姓陳的,我看你是活夠了,你以為這還是十幾年前?你以為這還是滕雲志那狗東西……”

  滕雲風話還沒有說完,猛然間感覺到有一股極為強烈的殺氣指向他,當下將他後面的話給憋了回去,同時,聽見一聲低沈的怒吼,一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在陳方的身邊淩空而起,天空中閃過一道匹練般的白色光芒,直接斬向他的頭顱!

  不好!

  滕雲風猛然間打了一個寒戰,想要往旁邊躲閃,可是這一刀來得太突然,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就像一開始沒有人認為滕雲風會出手打傷滕家三爺商隊的人一樣,現在也沒有人認為滕家三爺商隊中的人敢出手對滕雲風不利。

  畢竟,這已經不是三爺那個時代了。

  聽起來很悲哀,但卻很現實,現在的海威城滕家,勢力大得驚人,就連玄武皇朝的皇帝陛下,都不願輕易得罪!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就像屠夫抄起手中的大砍刀,狠狠剁向案板上的肉骨頭……

  滕雲風的一雙眼睜得老大,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甚至連驚恐都沒有,完全不敢相信,滕家商隊當中,會有人敢向他出手。所以,一直到死,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最後恍惚間,滕雲風似乎覺得這個膽大包天敢殺自己的人,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

  滕雲風的腦袋,連著他的身子,被一刀給分成兩半!

  鮮血流了一地,一股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提醒著人們,這不是幻覺,這是事實!

  血淋淋的事實!

  啊!

  圍觀的人群轟然散開,一個個臉上帶著劇烈的驚恐,嘴巴里發出驚恐的叫聲。

  “殺人了!殺人了!”

  “滕家庫房的大管事被人殺了!”

  “滕家大家主滕文庭的庶出兒子被殺了!”

  一時間,那些遠遠避開的人們,一臉驚恐的議論著,同時,全都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個有些偏瘦的少年。

  少年手中的刀,還在不斷的滴血。

  “我的少爺,這下事情鬧大了……”陳方雖然也恨極了滕雲風,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可他完全沒想到,滕飛會突然出手,而且,出手就要了滕雲風的性命!

  滕飛擺手打斷陳方的話,然後站在那裡,向著四面八方看了一圈,那雙眼清澈純淨,但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避開這少年的眼神。

  如此相貌清秀英俊的少年,出手卻無比狠辣,直接就敢殺人,這樣的人,就算碼頭上最能打的烏賊幫成員碰上了,恐怕也會退避三舍,絶不會主動招惹。

  “這狗賊……”滕飛用手一指地上早已死透了的滕雲風:“他敢出言侮辱亡父,我豈能容他?”

  說著,滕飛那張清秀的臉,泛起一抹猙獰,怒吼道:“辱我父親者死!”

  辱我父親者死!

  六個字,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天吶,這少年……這少年是三爺的兒子!”

  “三爺的兒子居然來西陲了!”

  “十年之後,三爺的兒子竟然來到了這裡,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是三爺的兒子?”

  “我怎麼聽這邊的滕家人說,三爺的兒子是個鬥武雙廢?”

  “你看看他剛剛出手的架勢,你敢說他是鬥武雙廢?雖然沒見他用鬥氣,但很顯然,他已經擁有大鬥師的實力了!”一名鬥氣武者冷笑著說道。

  “沒錯,滕雲風的實力,聽說已經是三階高級了,這樣一個鬥師,都不是誰都能殺的……”

  一時間,碼頭上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很多人看向滕飛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同了。

  這少年,是當年那個傳奇人物的兒子啊,可他還能重複他父親曾經的奇蹟嗎?現在海威城的滕家,可不是好惹的,他一來就殺了滕家的人,殺的還是他叔叔輩的族人,如果滕家那邊執意追究,並且將其定性為同族相殘,那可就麻煩了。

  因為那樣的話,外人就算想救滕飛,就等於隨意插手別人的家事,這是大忌!

  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不會輕易去干涉別人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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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2:37

第五十三章 海港風雲

  “小子,你,你敢殺滕家的人,你……你死定了!”這時候,死掉的滕雲風的手下才回過神來,看著滕飛,一臉恐懼,哆哆嗦嗦的說道。

  沒辦法不恐懼,滕飛身上的殺氣太強烈了,彷彿距離他近一點,都會被這股殺氣給傷到。

  滕飛看了一眼說話這人,淡淡的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就說,滕三爺的兒子,來接收他當年留下的產業了!”

  嗡!

  滕飛此言一出,整個碼頭上,四周圍觀人群中,一片嘩然!

  所有人全都是精神一振,隨即目瞪口呆的看著倉庫門前那個身形消瘦的少年,想看他是不是在說笑。

  “你,好,好,你等著!”滕雲風的這名手下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語無倫次的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跑了。

  其他那些看守倉庫的滕家族人,一看這形勢,都知道繼續留在這裡,很有可能被這自稱是滕雲志兒子的人遷怒,當下全都從倉庫中出來,想要溜走。

  “等等。”滕飛淡淡的看了這些人一眼:“把放在倉庫裡面的垃圾都清走,別說我搶你們東西!”

  “爽,真他娘的太解氣了!”滕雲卓等一眾人忍不住從心底裡往外感覺到爽快,這口氣,他們憋了整整十年!

  從三爺死後,他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過,儘管數月的旅途,讓這些人已經完全接受了滕飛,認可了這位少主。

  但當滕飛一刀斬了滕雲風,又說出這一番話,做出這決定之後,幾乎所有人,再看向滕飛的眼神,已經變得完全不同!

  這跟之前那種接受,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現在這個少主,才是真正值得他們為之賣命的人!

  陳方雖然覺得滕飛的舉動有些不妥,可事情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了,而且,滕飛這一番舉動,陳方雖然沒像其他人一樣,但心裡面,還是很解氣的。

  當年三爺活著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乖巧溫順的讓人難以置信,三爺一死,他們馬上翻臉不認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都快,讓他們這群忠於三爺的人真正領略了一回什麼叫做世態炎涼。

  如今十年過去,當年那群在三爺面前恨不能卑躬屈膝,一臉奴才相的滕家族人,現在早已成了氣候,若非滕飛如此強勢,恐怕他們這趟西陲之行,會將三爺留下的最後一點威望給敗禍光了。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把你們的破爛都給我搬出去!”衛隊的首領滕雲草衝著那些傻在那裡的人吼了一嗓子。

  “這些貨……這些貨並不是我滕家的,這倉庫,我們租給別人了……”一個西陲滕家的族人裝著膽子,哭喪著臉說道。

  滕雲風被砍成兩半的屍體還倒在血泊中,沒有一個人敢去動,他們這些人心裡也是怕極了。

  滕雲草還想說什麼,滕飛一擺手,看著說話這個西陲滕家族人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雖說滕飛是一個少年,身材還有些單薄,可他手中那把染血的長刀,讓這名西陲滕家族人根本不敢直視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真的,真是別家的,三爺當年那十二個倉庫,都……都被租出去了……”

  “這樣……”

  滕飛沈吟了一下,然後衝著四周圍觀那些人一抱拳,大聲說道:“諸位朋友,有認識租這十二座倉庫的商人,麻煩通知一聲,告訴他們,這些倉庫,從今天……不,從現在起,我滕飛接手了!我的手上,有這些倉庫的地契,他們當時租用這些倉庫,就已經屬於違規,不過,我滕飛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請諸位通知他們一聲,如果想繼續租用這些倉庫,那麼,等下就來找我商隊的人,重新簽訂契約,如果不想繼續租用,那就請把他們的貨物自行搬走!”

  初來西陲,滕飛並不想得罪太多的人,再說那些商人也沒什麼大錯,如果他們識相,滕飛自然不會為難他們,如果有不識相的,滕飛也不介意用事實告訴那些人,他們錯在哪裡!

  “這少年做事,有禮有節,不愧是滕三爺的公子!”人群中有人讚嘆道。

  “我租了其中一座大庫,當時我要看他們房契地契的時候,滕家人說他們滕家就是保障,還用看什麼房契地契,他奶奶的,現在倒好,交給他們的租金,怕是要打水漂了!”人群中一個租了十二座大庫之一的商人一臉無奈的咕噥道。

  “滕三爺的兒子,還是有些衝動了啊,現在的海威城滕家,勢力可是很大,他初來乍到,便跟滕家對上,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人群中議論紛紛,倒是有不少人都覺得滕飛太過衝動了。

  “滕家少爺,有乃父之風!”人群中,一個儒雅的老者用手捋著下顎的長髯,淡淡的說道。老者的身後,還站著十幾個精幹的漢子,對週遭的事情無動於衷,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其他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都下意識的跟他們這群人拉開一些距離。

  老者身旁,站著一個黃裙少女,少女十五六歲,長得十分漂亮,聞聽此言,微微一蹙秀眉,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他剛到這裡,就得罪了同族分支,分明就是不智!就算他手上握著這十二座大庫的地契,也應該在查明這邊滕家的實力之後,徐徐圖之,才是最佳。”

  老者看著少女,眼神中充滿寵溺,笑著說道:“彩雲,有些事情,你還不懂……”

  “爺爺你又來了,我不要聽你的那些說教!”少女嘴角微微一撇,打斷老人的話。

  “呵呵,爺爺不是說教,是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其實那少年,也根本沒在乎他手中的地契。”老者看著少女不解的表情,很是滿足的笑了笑:“你知道你最崇拜的滕三爺,當年剛剛來到這裡時,是怎麼得到這十二座大庫的嗎?”

  少女撇撇嘴,臉上有些不屑,嬌聲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十二座大庫,當年被海潮幫控制,滕家三爺來到這裡,租用這些倉庫,海潮幫欺負他們遠道而來,想要強行占了那些貨,結果,被滕三爺一人一劍,將整個幫會給挑了,然後,這些倉庫,就成了滕三爺的私產……”

  少女說完,一臉得意的看著老者。

  “你既然知道,那你明白為什麼滕三爺的兒子,會這麼做了嗎?”老者一臉笑意,看向滕飛的眼神裡,帶著幾分複雜,心中遠沒有臉上這般平靜:十年了,你的兒子終於找來這裡,而且,一如你當年初來西陲時的舉動,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滕雲志,你說的果然沒錯,看來……老夫有輸的可能啊!

  可惜你……卻看不到老夫輸了時候的表情了。

  老者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當年的畫面,原本意氣風發年輕有為的滕雲志,跟他最後一次喝酒的時候,卻是有些心神不寧,彷彿在擔心著什麼,老者故意逗他開心,說你兒子以後要是有出息,老夫就把孫女嫁給他。

  當時滕雲志的回答是:我的兒子,必將超越我,成為海威城新的傳奇,老夥計,就算有天我不在了,我兒子也會接替我,成為海威城新的傳奇,你的孫女?嘿,那個小胖丫頭倒是不錯,不過,要我兒子喜歡才成!

  老者沒有想到,滕雲志一語成讖,那次喝酒,也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再次聽到他的消息,卻是傳來的噩耗。

  老者想著,輕嘆一聲。

  少女卻沒有注意到爺爺臉上的失落,蹙著秀眉輕聲說道:“爺爺你的意思,是滕三爺的兒子,想要像他爸爸一樣,用實力贏回這些大庫?”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僅如此,你好好想想,他們的船隊,不遠萬里,穿越芒碭群山,又橫跨東海海峽,來到這裡,剛一上岸,就有人被打成重傷,這對他們的士氣,將是一個多大的打擊?如果這時候,身為少主的滕飛,不能為手下出面報仇的話,他的威信,也必將一落千丈!從他對待租用這些倉庫商人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這不是一個沒腦子的衝動少年,所以,爺爺真的有可能……要輸給他嘍!”

  老者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不快,反而帶著幾分緬懷的笑意。

  “什麼輸?輸給誰?”少女一臉好奇的看著爺爺,卻見老者一臉高深莫測,沒有回答她,少女輕哼一聲,忽然看著遠方,驚呼道:“爺爺,滕家的人來了!”

  遠處,一大群人,朝著這邊的方向,氣勢洶洶的趕來,為首的,卻是一個少年。

  那群人快速來到這裡,看著地上那具屍體,全都怒火熊然,剛剛跑去報信那人跟在少年身旁,也像是找到了倚仗,指著滕飛道:“少爺,就是他!”

  為首那少年一雙眼露出森然殺機,用手指著滕飛喝道:“小子,你敢殺我族人?今天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少女看見來的這個少年,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撇撇嘴,輕聲咕噥道:“有什麼好囂張的,海威城都快要容不下他了!”

  老者微微一笑,側過頭衝著身旁一人輕聲吩咐了一句什麼,那人飛快的下去,老者眉毛一挑,繼續老神在在的看著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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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2:59

第五十四章 滕文庭

  滕飛一雙眼落在這少年身上,臉上古井不波,淡淡的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海威城滕家嫡出少爺滕非!”少年一臉冷傲的看著滕飛道:“你,就是滕雲志的兒子?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殺我滕氏族人,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你自裁吧,本少留你一個全屍!”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直呼三爺其名?”滕雲草護在滕飛的身前,用手指著滕非喝道。

  “你又算是什麼東西?這是滕家內部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插言?”滕非冷冷的看著滕雲草。

  這時候,滕飛身旁一個中年人輕聲在他耳旁說了一句,滕非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原來也是滕家族人,不過是個旁支,這裡輪得到你來說話嗎?”

  滕雲草大怒,剛想說話,卻被滕飛攔住,滕飛看著這個跟自己同名的少年,一臉平靜的說道:“在我面前,你也是不過是個旁支,還有,誰讓你跟我叫一樣的名字?你的父親懂不懂規矩!不許與大房嫡出起同樣的名字,同音的名字都不可以,你們連這道理都不明白嗎?”

  “放屁!本少爺比你大,名字起在你的前頭,還沒找你算這筆賬,你反倒來指責我?”滕非一臉憤怒的看著滕飛:“是滕雲志當年腦子出了問題,給你起的這個名字……”

  啪!

  一聲脆響,十分突兀的響起。

  再看滕非,用手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滕飛,沒想到他竟敢動手打自己,更沒想到的,是對方的速度,竟然快到自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滕非那張英俊的臉,頓時腫起來,朝著地上吐了一口,鮮血中混著三四顆牙齒,可見滕飛這一巴掌有多狠。

  “你,你敢打我?”滕非眼中露出強烈的殺氣,目光彷彿要把滕飛吃了。

  “這一巴掌,是替你長輩打的!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東西,再敢出言侮辱我父親,我就殺了你!”滕飛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咬牙切齒,卻讓所有人聽了都是心中一寒。

  看著地上滕雲風的屍體,誰都知道,滕飛絶不是在說笑!

  “媽的,老子跟你們滕家鎮滕家沒有半點關係!我們早已自立門戶!你少用家族來壓我!”滕非被一巴掌幾乎打暈了頭腦,一衝動,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

  “什麼?你再說一遍?”滕飛眼睛一眯,臉上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這時候,天空中傳來一聲大喝:“畜生,誰讓你亂說話的!”隨著這聲大喝,一道人影,疾馳而至,來到滕非的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

  聲音很響亮,在滕非的另一邊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雖然沒有滕飛那一下狠,但也讓滕非那張白皙的臉上,迅速紅腫起來,可見來人也是氣急了。

  滕非被抽得眼冒金星,剛想破口大罵,忽然間閉上了嘴巴,眼中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道:“爺爺,您……您居然打我?”

  這份驚訝和委屈,甚至比被滕飛抽了一耳光還要強烈很多,因為從小到大,滕文庭從未碰過他一指頭,別說打,就連重話都捨不得對他說上一句,一直當做心肝寶貝養著。卻沒想到,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動手打了他。

  這讓滕非的心裡,湧起無限的委屈,還有憤怒,這憤怒,更多的,是衝著眼前跟自己同名的滕飛去的。

  “再敢胡言亂語,看我不打死你!”滕文庭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卻依舊狠下心,冷冷的看著滕非:“還不給滕飛少爺賠禮道歉!我平日裡教你的規矩都哪去了?見到長房嫡孫,還不見禮?”

  “爺爺……我……”滕非滿臉吃驚,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爺爺,眼前這個臉色鐵青的老人,真的是自己的爺爺?

  “閉嘴!趕緊賠禮!”滕文庭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要殺人。

  “他……他殺了……”滕非還想辯解。

  “賠禮!”滕文庭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兩個字。

  滕非嚇得一哆嗦,嘴角劇烈的抽搐著,如同看著殺父仇人一般的看著滕飛,冷冷的道:“對不起!”

  說完,再也沒臉留在這裡,身形高高躍起,一身鬥氣砰然爆出體外,空氣中甚至響起幾聲音爆之聲,如同一溜青煙,消失在碼頭之上。

  滕非無法理解,為什麼爺爺要讓自己給那該死的東西賠禮,為什麼動手打自己。不但是他,就連很多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是一臉不解,都在心裡琢磨:海威城大名鼎鼎的滕家二爺難道吃錯藥了不成?地上被一刀劈成兩半那個,可是你親兒子啊!雖然是庶出,但也是你的骨血,現在被人殺了,作為父親,你居然連看都沒看一眼,還真是夠冷血啊!

  就連黃裙少女彩雲,也都一臉不可思議,輕聲問身旁老者道:“爺爺,他為什麼會……”

  彩雲沒有說完,老者便淡淡一笑,打斷了她的話,問道:“為什麼會這樣做,對嗎?”見少女點頭,老者說道:“他孫子剛剛說錯話,說他們跟東方的滕家沒關係,這可是犯了天大的錯,只抽他一巴掌,已經是滕文庭這老傢夥心疼孫子了!”

  “啊?這還叫心疼啊……”少女雖然不喜歡海威城的這個滕非,但也難以理解自己爺爺的解釋。

  “呵呵,不心疼的話,剛剛應該直接打死才是!”老者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泛起一抹冷意,心說:滕文庭,當年你口口聲聲,說只是暫時替三爺管理這些產業,今天你終於露出馬腳了吧?就是不知道,雲志的這個兒子,和他身邊的人,能不能看出來。

  少女一臉吃驚,顯然,她認為滕文庭做過了。

  老者眼睛盯著走向滕飛的滕文庭,嘴裡卻給孫女解釋道:“第一,海威城滕家如果宣佈自立門戶,那麼,當年所有滕雲志的產業,所有滕家鎮滕家的產業,他們就沒有道理繼續霸佔,沒聽說有人從家族分裂出去,還可以繼續霸佔家族產業的;第二,如果他們是自立門戶,那麼,滕飛斬殺滕雲風,就屬於是正常衝突,而且,這件事上,海威城滕家並不占理,霸占人家產業不放,被人斬殺,也實屬正常。”

  老者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的孫女,微笑道:“海威城滕家的所有基礎,都來自於滕家本族和滕雲志當年留下的那些產業。現在,你明白了吧?”

  少女彩雲那張精緻得如同瓷娃娃的小臉上,露出瞭然之色,依舊有些不可思議的道:“爺爺,你們的心思真複雜,累不累呀?”

  “累!”老者十分肯定的回答了一句,接著說道:“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不算計別人,別人就會算計你,你自幼生活在家族的庇護下,自然感覺不到,我倒是覺得,雲志的孩子,在這方面,比你強得多,以後,你要多跟他學學。”

  老者很隨意的說道。

  少女忽然有些敏感的看了一眼爺爺,卻沒從爺爺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眼珠轉了轉,沒有回答,看向場中。

  那邊,滕文庭來到滕飛的面前,面色很冷,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滕飛。

  滕飛也不說話,跟滕文庭對視著,眼神十分清澈,面無表情。

  “你,就是老三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我是你二爺爺,滕文庭!”在兩人的對視中,滕文庭最終敗下陣來,開口說道。

  “見過二爺爺,我就是滕雲志的兒子,今天我來,就是接收我父親當年留給我的產業來的!”滕飛抱拳施禮,不卑不亢的說道。

  滕文庭點點頭,緩緩說道:“滕飛,你父親當年留下的產業,是你的,全都可以還給你,並且,我還會給你做一些補償,畢竟這十年來,這些產業,是我們在打理。”

  滕文庭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陳方滕雲卓滕雲草等人,少女彩雲也是一臉茫然,心說滕文庭這老頭,在海威城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而且以算計出名,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答應把滕雲志當年留下的產業還給他的兒子呢?難道改性了?

  不光是彩雲,很多人都這麼想,都很吃驚,要知道,滕雲志當年留下那些產業,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像這十二座倉庫,隨便一座,都可以讓一個家庭因此而成為富翁,子孫後代都可以受用無窮啊!

  在這樣一筆驚人的財富面前,很少有人還能保持淡定。很多人都羨慕的看著滕飛,恨不能自己就是那個少年。

  這些人當中,唯有少數,保持著冷靜,這其中,便包括滕飛!

  滕飛一臉平靜的看著滕文庭,無動於衷。

  滕飛的這種反應,讓滕文庭很意外,他原以為,滕雲志的兒子,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他聽到下人彙報,說滕雲志的兒子出現在碼頭,並且殺了他的庶出兒子滕雲風,他當場發作,拍碎了一張桌子,摔碎了好幾個心愛的古董。

  滕雲風雖是庶出,但好歹是他的兒子,滕飛竟敢說殺就殺,這分明是在打海威城滕家的臉!

  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那他們苦心經營這十年,將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所以,無論如何,滕文庭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滕飛!

  不過滕飛這番舉動,在滕文庭的眼中,也是很愚蠢的表現,立足不穩,就想強行收回那些產業,還殺了自己一個兒子,滕雲風的死,雖然讓他心疼,但滕文庭也知道,這是他一個最好的機會!

  一個可以正大光明的佔有那些產業的機會!

  所以,在聽說孫子滕非竟然帶人去找滕飛的時候,滕文庭顧不得別的,立即隨後趕到,然後就聽見孫子那番話,當場差點氣炸了。

  簡直就是太愚蠢了!

  所以,他狠狠的教訓了自己的孫子,讓他給滕飛賠禮,又親口答應把那些產業還給滕飛,這樣一來,他滕文庭,便站在了大義之上!

  沒有人還能對他指責什麼,兒子死了,孫子被打了,還能做出這番姿態,無論真假,他滕文庭公正之名,很快都會傳揚出去。

  不過,大義做足了之後,接下來的,可就是真正的正題了,雖然滕飛的反應有些出乎滕文庭的預料之中,但他此時,也沒時間多想了。

  臉色漸漸冷下來,一雙眼逼視著滕飛,沈聲喝道:“滕飛,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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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3:24

第五十五章 打死活該!

  滕飛清秀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笑容很淡,不注意的話,甚至很難發現這個少年在笑,淡淡的說道:“二爺爺,滕飛不知何罪之有。”

  滕文庭面對著滕飛,自然看見滕飛臉上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甚至從中感覺到一絲嘲諷,這讓滕文庭很憤怒。

  “你既為滕氏族人,當知同族禁制自相殘殺,而今,你卻一刀劈了你的一個族叔,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犯下彌天大罪,你竟然說你不知何罪之有?滕飛!我再問你,知不知罪?”

  滕文庭的聲音變得無比嚴厲,身上散發出那種上位者的氣勢,讓很多圍觀的人心中都是一陣凜然。

  少女彩雲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看了一眼爺爺,卻見爺爺正饒有興緻的打量著滕飛,忍不住撇撇嘴,心中暗道:真是一隻老狐狸!那個小子也是,面對滕文庭都毫無懼色,而且臉上還露出可惡的笑容,也是一隻小狐狸!

  可憐的滕飛還不知道,他已經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女給定性為小狐狸。

  一直以來,滕飛都痛恨自己不能修煉鬥氣,連普通武者都成不了,可現在滕飛真的很感激那段不能修煉的日子,他讀遍了家中的所有藏書,到最後,實在沒什麼看的,就連滕氏族譜家規也都沒有放過。

  滕氏也算得上是大族,所以,族譜之上,對一些重要人物,都有著生平介紹,包括這些人的性格。

  這其中,就有二爺爺滕文庭,三爺爺滕文虎。所以,滕飛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很瞭解這兩個叔爺的性子,不但如此,他對滕氏家規的掌握,甚至要超過家族中專門負責此事的族老!

  跟我談家規?談規矩?

  滕飛笑了,這一次,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笑容,讓面對他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見,他臉上那充滿悲涼的嘲諷笑意。

  “我不知罪!”

  滕飛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隨即收斂笑容,厲聲喝道:“滕雲志,身份上,為滕氏五十八代的長房嫡出三子,生前為滕氏一族族長繼承人之一,功績上,成功開闢黃金之路,打通西陲通道,讓滕家實力提升何止三倍?你們今天吃的喝的住的用的,你們用來炫耀的身份,你們在這座大城中的地位,哪一樣……不是我父滕雲志拿命換來的?”

  滕飛一番話,並不長,但卻擲地有聲,四面八方,一片死寂。那些知道滕三爺當年經歷的人,眼中無不露出贊同滕飛話語的神色。

  更是有不少當年跟滕三爺打過交道的人,一臉唏噓。彩雲身旁的老者,也是一臉傷感,搖頭輕嘆。

  滕文庭被滕飛一番話,說得臉色鐵青,但卻作聲不得,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他否認。

  滕飛冷冷的看著滕文庭,森然問道:“滕雲風,身份上,為滕氏五十八代二房庶出子弟,滕家雖非豪門望族,但家規森嚴,二爺爺,既然您還承認自己是滕氏一族的人,那我問你,庶出子言語冒犯侮辱嫡出子,而且幾次三番,故意冒犯一個讓人尊敬的逝者,這……該當何罪?”

  滕飛咬牙切齒,面色猙獰的厲聲問道:“告訴我,這,該當何罪?”

  滕文庭瞠目結舌,嘴角劇烈抽搐,無法回答。

  因為在滕氏家規上,滕雲風的這種行為,是死罪!打死活該!

  千萬不要小看族規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族規對人的約束,甚至超出了皇權!

  如果一個人被逐出家族,那麼這個人就算再有才學,也都很難在這世上立足。

  無規矩不成方圓,每個家族的族規都有所不同,但宗旨卻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身為族人,必須遵守族規!

  就算是當今皇族,也同樣有屬於皇族的規矩!

  上下尊卑,這是任何一個家族都必須嚴格遵守的秩序,已經深入人心,甚至深入所有人的靈魂當中!

  “這……這……”滕文庭事前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他認為滕飛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正是少年衝動熱血的時候,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東西?沒想到,此番,他卻失算了,滕飛不但很清楚這些規矩,而且,還能將其完全利用上,讓他根本無話可說!

  “二爺爺,我再問您,如果有人言語不斷侮辱您過世了的父親,您會怎麼做?”滕飛冷冷問道。

  “我……”滕文庭有千言萬語,都無法說出口,他很想說,如果有人敢侮辱我的亡父,我一定會跟他拚命。可他又怎能說出口?說不說,滕雲風肯定都是白死了!

  這個結果,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讓滕文庭心中無比暴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滕飛,卻又無可奈何,畢竟,滕飛的話,句句都在理上。

  滕文庭這真算得上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今天他無比強勢的帶領家族所有精英武者前來,二話不說,直接先狠狠的殺上一場,以給兒子報仇為名義,將滕飛的所有隨從全部殺光,只留滕飛一人,然後將其軟禁起來,也就沒事了。

  別人願意說什麼隨他們去,這是我滕家內部矛盾,誰敢隨意伸手?

  可他偏偏想用族規來壓制滕飛,讓滕飛就範,卻不想反倒被滕飛用族規給狠狠的抽了一耳光。這巴掌雖然沒有抽在滕文庭的臉上,但卻比抽在他臉上難受一萬倍!

  “二爺爺,既然你過來了,那麼,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二爺爺明言。”滕飛不緊不慢的說道。

  “還……還有什麼事兒?”滕文庭此時真的後悔來到這裡,早知這樣,不如讓老三過來,憑老三那蠻不講理的性子,估計事情反倒不會這麼糟糕了。

  “滕雲風霸佔亡父產業十餘年,滕飛求二爺爺做主,將這些倉庫還給滕飛,還有,跟那些租用倉庫的商家如何交代,也請二爺爺一併給處理了吧。”

  “這……”如果說一開始滕文庭心中充滿憤怒、尷尬和不甘,那麼此刻,他真的有些意外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滕飛,他想看看,還是個孩子的滕飛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這番話的。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滕飛的目光清澈,臉色平靜,什麼都看不出來。

  滕文庭有些為難了,如果答應滕飛,那麼,海威城滕家這邊,受到的譴責和壓力就會小得多,把責任推到一個死人身上,雖然有些不厚道,可這卻是解決眼下衝突最好的一個辦法。

  可是這個死人,是自己的兒子啊!

  就在滕文庭猶豫的時候,滕飛又添了一把柴:“二爺爺,這些倉庫,難道不是滕雲風霸佔去的?”

  “這,是,是他霸佔去的!”滕文庭的臉色漲得通紅,被滕飛逼問得不得不承認。難道讓他說,這是他的主意?

  滕文庭心中已是恨極了這個該死的小畜生,不過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中頓時感覺輕鬆了很多,話也順溜起來:“這件事,我也有失察的責任,那些租用倉庫的商家,就有我給你擺平好了。”

  “那,謝過二爺爺了。”滕飛躬身施禮,看不出任何失禮的地方。

  而四周那些看熱鬧的人,看向滕文庭的眼光,都充滿了鄙夷,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死去的兒子身上,你這麼多年得到那麼大的利益,卻只肯擔個失察的罪名,世態炎涼如斯,就連親生兒子都這樣算計,這種人,還有誰能真正在他心裡?

  如果滕文庭聽到這些人的心聲,一定會感覺到委屈和冤枉。他這麼做,不過是從家族利益出發,見滕飛不著痕跡的把罪名推到一個死人身上,他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這件事的主謀,是滕飛,是滕飛啊!

  可這些圍觀的人,卻不會認為滕飛有多大過錯,反而認為這少年有勇有謀,是個人才!

  那叫彩雲的少女驚訝的張開可愛的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滕飛,心說:不愧是小狐狸,也不知這些話,是他自己想的,還是他那些隨從教的,要是他自己想的,那他真是太可怕了!

  殊不知,此時陳方等人的心裡,對這位少爺的佩服,已經是五體投地了!

  能一番話將身份地位很高的二老爺逼問得如此狼狽,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滕飛的思路走,這份本事,恐怕也只有家中那個老爺子,和已經逝去的三爺滕雲志才能做到了。

  這樣一來,順理成章的拿回了屬於他們的十二座大倉庫,並且還狠狠的羞辱了海威城滕家一通,最重要的,是把一個“理”字,占得牢牢的,引起了所有人的同情。

  那些圍觀之人,若不是因為滕文庭身份地位很高,甚至都想大聲叫好了。可以說,這一仗,滕飛贏得非常漂亮!

  拿回了產業,贏得了人心,再看滕文庭這邊的人,一個個全都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陳方等人,此時心中已是完全認可了這個少爺。

  滕文庭咬咬牙,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滕飛,你初來西陲,對這裡尚不瞭解,我這做爺爺的,也不能讓你去住外面,就回家裡去住吧。”

  滕文庭心中不甘,卻又不想給人一種欺負孩子的感覺,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惱怒,向滕飛發出邀請。

  滕飛的神色變得有些傷感,淡淡的道:“那是我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地方,本就是我的家,我自然要去看看的。”

  滕文庭卻被氣個半死,很想衝著滕飛咆哮一句:那是老子的家!

  可當著這麼多外人,他只能咬著牙,強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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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2-3-24 11:43:44

第五十六章 心懷鬼胎

  滕文庭此時心中憤恨交加,想他活了六十多歲,還從未有過今天這般難堪和憋悶,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給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偏生發作不得。

  陳方等人多少有些猶豫,那個當年他們建立起來的滕家,而今已經被滕文庭和滕文虎等人佔據,去那裡,無疑是進容易,出來難。

  一旦滕文庭等人生出歹意,那他們這些人,未必是對手。

  滕飛那張清秀的臉上,露出微笑,說道:“陳伯伯,你就跟大家留在碼頭上好了,我帶幾個護衛就行,咱們的貨物還沒卸下來,這裡還需要你來指揮。”

  陳方支吾了一下,處理這些貨物,對他來說,是老本行,簡直輕車熟路,可問題是,他很擔心滕飛的安全。滕雲風被殺,要說滕家上下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問題要學會換位思考,在滕飛這樣,收回父親當年留下的產業,自然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可在滕文庭他們那邊,想的卻一定是:惡客上門,不懷好意,是來搶奪他們財產來了!

  要能對滕飛客客氣氣的,把滕飛當做家族的嫡出少爺供起來,打死陳方都不信。

  可看滕飛十分有把握的樣子,陳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這個少年一路上的表現,和剛剛在碼頭上處理這件事情所用的手段,讓陳方對滕飛的信心比之前足了很多。

  至少,自家少爺,不是個吃虧的性子,而且,頭腦也不差。

  “那好,少爺一切多加小心!”陳方躬身說道。

  滕文庭看見這一幕,眼睛微微的眯起來,嘴角輕輕抽了抽,陳方這些人,除了武力不行,其他方面,都堪稱絶對的精英水準,雖然名氣不大,但瞭解他們的人都知道,這些人,才是撐起一個家族的中流砥柱,是真正的人才!

  當年滕文庭在滕雲志死後,最初採用的手段,是拉攏陳方他們這些人,許以重利,卻沒想到,他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拉攏成功!

  這些人對滕雲志的忠誠,簡直讓他感到震驚。隨即才惱羞成怒,將他們逼走。

  滕文庭每次想起這段往事,心中都會憤恨不已,可今天他卻看見陳方他們這些人,對滕飛畢恭畢敬,絶不是那種表面上的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讓滕文庭有些心驚,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滕飛真有過人之處,這些桀驁不馴的滕家老人,絶對不會用這種恭敬的態度對待滕飛。

  看來,如果想要把滕飛壓制住,還真需要用點心思和手段才行,決不能再把滕飛當成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很容易欺騙的孩子。

  滕文庭心裡想著,那顆憤怒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看向滕飛的眼神也變得平和起來。這絶非滕文庭念起親情,而是他知道,這少年不好糊弄。

  滕飛的身上,不但有那十二座大庫的房契地契,就連現在滕文庭和滕文虎他們住的滕家大宅,包括海威城中數十家酒樓客棧和商舖,這些價值連城的產業,房契地契,各種文書,都在滕飛的手中!

  這些東西,可不是誰都敢隨意造假的,這些契約文書上面蓋著的,那是玄武皇朝皇帝的大印!

  滕雲志死後,滕家雖然在海威城城主那裡,補辦了這些產業的契約文書,當時他們謊稱原本的契約文書都在滕雲志身上,找不到了。

  海威城城主在收了大量好處之下,想著反正這是滕家內部的事情,這些人也都是滕家族人,就給他們辦了。

  可海威城城主的印章,哪有玄武皇朝皇帝的玉璽管用?一旦滕飛真的拿出這些房契地契,硬要收回那些產業的話,那麼,絶對沒有任何人,敢在明面上阻攔!

  畢竟,這海威城,是玄武皇朝的天下!

  滕文庭心裡想著,忽然計上心來,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機。海威城的城主,是玄武皇朝的貴族,擁有伯爵頭銜,如果他知道滕飛的手中,有當年玄武皇朝皇帝親自蓋印的契約文書,他會怎麼做呢?

  想著,滕文庭忍不住開心的笑起來,看著滕飛的眼神,愈發的柔和起來,輕聲說道:“滕飛,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既然來到了這邊,就把這裡當成是你自己的家,你放心,屬於你的所有產業,二爺爺都會交還給你。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有什麼事情,儘管跟二爺爺張口!”

  滕雲草等幾個護衛亦步亦趨的跟在滕飛的身旁,聞言,都看了一眼滕文庭,眼神有些怪異,顯然,他們這些人,都不太相信滕文庭會這麼好心。

  滕飛的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多謝二爺爺了,滕飛自幼無父母管教,性子野了些,一時衝動,殺了那位族叔,雖然他侮辱我的父親,實在是該死,但滕飛心裡,亦是有幾分愧疚。父親留下那些產業,二爺爺這些年費心打理,也不容易,交還之事,不急於一時。”

  滕文庭臉頰抽了抽,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死這個該死的小兔崽子,什麼叫‘實在是該死’?我看你才該死!

  不過滕飛後面這句話,讓滕文庭緊張的心放鬆了一些,心說你不急就好,你越不急,我越容易佈置一個完美的殺局!

  幾人乘著馬車,向著滕家大宅行去,滕飛忽然問道:“對了,二爺爺,不是說西陲這邊,有很多獸人嗎?我怎麼一個也沒看見?”

  滕文庭回答道:“原本的確是很多,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獸族那邊各個部落之間關係緊張,似乎要發生戰爭,所以,大部分的獸族人都回到各自的部落中去,不過你若是想看,也簡單的很,回去二爺爺送你兩個狐族女奴就是。”

  滕文庭說得甚是隨意,彷彿兩個狐族女奴在他眼裡沒什麼價值一般,其實不然,獸族的女奴,或是奴隷,價格非常昂貴,非富貴家族,根本用不起。

  滕飛想到滕雲卓等人提起狐族女奴時候的一臉嚮往,有些羞澀的笑了笑,說道:“那就多謝二爺爺慷慨了。”

  “沒什麼,你是家族的嫡出少爺,享用兩個狐族的女奴,不算什麼。”滕文庭笑得愈發的開心起來。

  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滕文庭最不怕別人有各種慾望,要真是無慾無求,那他才會頭疼。

  心中暗道:小小年紀,就這般好色,跟你父親完全不同,喜歡狐族女奴?那很好啊,這樣一來,刺殺你,會更加容易!

  死在狐族女奴的床上,到時候,更容易解釋!

  滕文庭想著,心裡頓時輕鬆起來。看來,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麼可能沒有弱點?

  滕雲草等幾個護衛相互對視了一眼,想要說什麼,卻都忍住了,但心裡卻留神起來,決定待會找機會跟少爺說一聲,千萬別上了這老狐狸的當!

  狐族女奴的價格極為昂貴,就算是海威城滕家,也不可能大方到隨意將其送人,怎麼會那麼好心的送給少爺?

  滕飛卻像是完全沒有任何警惕心理一樣,一路上問這問那,彷彿忘記了剛剛被他殺死那個滕家的庫房管事滕雲風。

  滕文庭也像是忘記了那件事,對滕飛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是有問必答,態度和藹的就像他是滕飛的親爺爺。

  很快,馬車到了滕家大宅的門口,滕文庭早就吩咐過,打開大門,讓所有人都出來迎接家族的嫡出少爺滕飛!

  過往的路人非常驚訝,不知道滕家來了什麼貴客,以往,就算是城主大人前來拜訪,滕家大宅也只是開一扇大門,今天卻將兩扇大門全部打開。

  不少人都停在那裡駐足觀看,想看到底是誰,有如此尊貴顯赫的身份,讓滕家如此對待。

  滕文庭看見那些路人,心中冷笑:看吧,傳吧,老夫如此禮遇滕雲志的兒子,到時候他出點什麼事情,跟老夫,可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滕文庭心中有他的算計,可其他海威城滕家的人,心情就沒那麼愉快了。

  原本還有不少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問之下,才知道三爺滕雲志的兒子來了,剛踏上海威城的海港碼頭,就斬殺了滕家的庫房管事,還打了少爺滕非,整個滕家大宅,頓時群情激奮。

  可隨即,就有人傳來二老爺的命令,讓所有人出來迎接滕飛!

  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三老爺滕文虎,滕文虎脾氣暴躁,壓不住性子,聽到二哥這個命令,立刻怒不可遏,心說就算滕飛是滕雲志的兒子,也不配讓這邊所有人出來迎接。而且他一來就殺了滕雲風,打了滕非,這種小畜生,直接殺了都算是便宜他,還讓他出來迎接?做夢去吧!

  所以,滕家這邊,幾乎所有人都出來了,唯有滕文虎不見蹤影。

  滕文庭知道自己三弟的性子,也沒有跟他一般見識,下了馬車,親自挽著滕飛的手,走向滕家大宅。

  路上那些圍觀的人,見此情景,都驚訝不已,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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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44:04

第五十七章 父母雙親靈位何在?

  “那少年是什麼人?滕家竟然打開了正門,難道他的身份,比城主大人還要尊貴嗎?”

  “滕家很少露面的二老爺居然挽著他的手,還讓所有人出來迎接,看來,這少年的身份非同一般!”

  “你們還沒聽說吧,剛剛就在海港的碼頭上……”有人在一旁低聲說著剛剛從碼頭那裡傳來的消息。

  人們聽了,都感到震驚,看向滕飛的眼神,都跟先前不同了,原以為這只是哪家的少年勛貴,卻不想竟然有如此來頭。

  “這少年居然是滕三爺的兒子?”

  “滕家二老爺宅心仁厚啊,居然沒有計較滕飛殺了他的兒子,還為他打了自己的孫子,真了不起啊!”

  “是啊,這滕三爺的兒子,才這個年紀,就如此兇狠,居然敢直接動手殺人,殺的還是同族,手段有些過於狠辣了。”

  “可不,就算那人有錯,可也不該直接殺人啊……”

  “你們知道什麼,被殺那位,先重傷了滕家船隊的人,又叫囂說那產業是他們的,還在言辭上侮辱已經逝去多年的滕家三爺,滕三爺的兒子是氣不過才出手的。要知道,那些產業,當年可都是滕三爺的,現在卻被滕家二老爺和三老爺霸佔去了,換做是我,我也要出手的!”

  人們私底下議論著,說什麼的都有。

  這邊滕家的眾人,看向滕飛的眼神,卻毫無半點善意,一個個都仇視的看著滕飛,仇視中,帶著一抹貪婪,恨不能直接殺了他。

  滕文庭見狀,輕咳一聲,說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侄孫,也是雲志的兒子滕飛!剛剛跟我們這邊有點誤會,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除,從今往後,你們要當滕飛是自家人一樣,如果被我知道,誰對他有所不敬,我決不輕饒!”

  滕文庭的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若非滕飛早就知道這位叔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定會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滕飛臉上帶著略微羞澀的微笑,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青澀少年般,朝著那些咬牙切齒看著他的滕家人一拱手:“滕飛見過諸位族人。”

  一大群海威城滕家的人,全都冷冷的注視著滕飛,直到滕文庭不悅的咳了兩聲,這才有人跟滕飛見禮。

  不過也只是幾個人,大多數人對滕飛的態度,全都極為冷淡,甚至是仇視。就算滕飛沒有一刀劈了滕雲風,沒有狠狠的抽了滕非一巴掌,這些人對他的態度也好不到哪去。畢竟,眼前這人,手裡可是握著海威城滕家現在所佔有的大半產業的房契和地契!

  而且剛來到這裡,便囂張的放出話來,說是要收回所有他父親留下的產業,這邊的人要是還喜歡他,那才叫見鬼了呢。

  滕飛也沒有在意這些人的態度,對滕飛來說,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怎麼看他,仇視也好,敵視也罷,滕飛的心裡都不是很在乎。

  他們這些人,在滕飛的眼中,跟其他路人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主動來招惹他,他絶對是懶得理會的。

  滕飛的性子本就遺傳自父母,膽子大,性情堅毅。加之受陸紫菱的影響,對什麼事情看得都比較淡,只要不觸及到原則和底限,一般的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

  滕雲草等人緊張的護在滕飛的身邊,生怕這時候有人突然對滕飛出手,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小心謹慎一些,總是對的。

  滕飛一臉輕鬆的跟著滕文庭,走進滕家巨大的宅院,一進來,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院子裡到處都是各種名貴的觀賞樹木,枝繁葉茂,翠綠欲滴,散發著陣陣清香,林蔭間亭台樓閣,假山石橋,有清澈見底的小湖和溪流,可以看見水中魚兒嬉戲。

  一座座古樸的房屋錯落有致的建築在其中,大氣而又不失精緻,雕樑畫棟,美輪美奐!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滕飛心中嘆息一聲,湧起幾分悲涼,想著:當年爸爸媽媽,就住在這裡吧?他們那時候,在這裡散步,一定很幸福吧?

  看著身後一大群用仇視目光看著自己的滕氏族人,滕飛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傷感,如果自己的父母都還活著,那該多好啊!見到自己,一定特別開心。這些虛偽的族人,也絶對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搶奪別人產業的強盜是我還是你們?

  滕飛微微搖搖頭,輕嘆一聲。

  滕文庭笑著說道:“飛兒,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就來找二爺爺!”

  滕飛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這時候,滕飛身旁的滕雲草忽然站住身形,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方向,臉色鐵青,那標槍般挺直的身體,竟然都有些微微顫抖。

  其他那幾名跟滕飛一起過來的護衛,也都看著那邊的方向,微微一怔之後,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滕飛微微一蹙眉梢,問道:“族叔,怎麼了?”

  這時候,滕文庭等人也都站在那裡,順著滕雲草的目光望去,臉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滕雲草沒有回答滕飛,而是把目光轉向滕文庭,咬牙問道:“敢問二老爺,供奉著三爺和夫人,以及跟三爺一起死去那些兄弟靈位的祠堂,怎麼沒了?”

  滕飛的身體微微一震,順著滕雲草的目光看去,那裡,只有一個小花園,裡面繁花似錦,花團錦簇,各自燦爛的怒放著,四周用精緻的白漆柵欄圍著,蜻蜓飛舞,彩蝶環繞,哪裡有什麼祠堂的影子?

  滕飛幾乎立刻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即轉過身,那雙清澈的眸子,瞬間變得淩厲起來,看著滕文庭。

  這時候,後面的人群中,響起一個驕傲的女聲:“這裡是我們的家,憑什麼要出現一個供奉外人靈位的祠堂?我討厭那麼好的地方卻建著一個供奉死人的祠堂,就給拆了,種花了,這是我的家,我說了算,你有什麼意見不成?”

  “誰說的,給我滾出來!”滕雲草猛然間發出一聲近乎咆哮的怒吼,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滕飛沒有說話,但一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隱藏在袍袖中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一雙眼射出駭然的淩厲光芒。

  “我說的,你能將我如何?”

  一個長相十分漂亮的少女,長髮披肩,十八九歲的樣子,一臉高傲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冷冷的看著滕雲草,說道:“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不要以為雲志族叔當年對家族有點貢獻,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已經過去十年,很多事情都跟當年不一樣了,這十年裡,我們在這邊兢兢業業,守護著這份家業,付出多少辛酸,多少血汗和多少努力,你們知道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著幾張房契地契,就要來直接收回這些產業,呸,你們收個試試!”

  少女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清麗的臉上,充滿怒色,柳眉倒豎的看著滕飛和滕雲草等人。

  “夠了!”滕文庭沈下臉,冷冷喝道:“滕嬌,這裡哪有你說話的資格,還不給我滾!”

  “爺爺,您就偏袒他們吧!這些人一到海威城,就殺了我們的族人,打傷了我的弟弟,沒想到爺爺你還一味的袒護他們,不但也動手打了弟弟,還……還凶我,我恨你!”

  少女說著,一扭身子,飛快的跑了出去。

  滕文庭一臉憤怒,然後尷尬的轉過來,看著滕飛說道:“飛兒,真是對不住,這丫頭平日被我慣壞了,太過驕縱,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這場面看起來有些怪異,滕飛明明只有十三歲,過年才十四歲,滕文庭卻把他當成成年人一般,要他別跟滕嬌一般見識。

  滕飛始終沒有說話,這會,擡起頭,目光中的淩厲之色,絲毫不見減少,也沒去接滕文庭這句話,冷冷的問道:“我父親的靈位,在哪裡?原本這裡的祠堂,為什麼要拆掉?”

  見滕飛咄咄逼人,滕文庭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些惱怒,不過這件事說起來,的確是他們這邊理虧。

  別說這宅院本身就是滕雲志的私產,就算屬於滕氏一族的,他們沒有任何道理,如此對待一個對家族做出巨大貢獻的死者。

  “你父親的靈位,在這邊家族的祠堂供奉著呢,這些年來,從來就沒有斷過香火。”滕文庭說道,然後臉頰抽搐看著那片精緻的小花園,緩緩說道:“拆了這裡,是因為……有人說,這個地方,作為祠堂,風水有些不大好,對,就是風水不大好……”

  滕文庭理屈詞窮,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順嘴胡謅了一句,說完之後,忍不住為自己的急智暗暗叫好。

  滕飛微微閉上眼,長出了一口氣,鬆開死死攥著的拳頭,然後說道:“帶我去祠堂,我要去祭奠我的父母!”

  “這……”滕文庭一臉為難,他沒想到,這個自己孫子輩的小屁孩,性子竟然如此的堅韌,思維也跟一般的同齡孩子大不相同,根本無法糊弄。

  如果他知道滕飛過去的生長環境是什麼樣的,大概也就明白滕飛為什麼舉止會像是個成年人了。

  任誰在嘲笑同情譏諷白眼中生活十幾年,都會比同齡人成熟很多的。

  滕文庭根本不敢現在帶著滕飛去祠堂,因為他很清楚,這邊的祠堂裡面,根本就沒有滕雲志夫婦的靈位!

  滕雲志夫婦和那些當年一起跟滕雲志死去的人的靈位,都隨著那座祠堂被拆掉,而被付之一炬了!

  這其實只是滕文庭當年為了消除滕雲志影響,做出很多昧良心事情中的一件而已,孫女滕嬌拆除祠堂燒燬靈位的時候,他不但沒有反對,還有意縱容來著。

  而今,面對強勢的滕飛,卻讓這位滕家的二老爺,脊背生寒,一頭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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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10877
鄉紳 | 2012-3-24 11:44:26

第五十八章 忘恩負義,顛倒黑白!

  “這……這個,滕飛啊,你看,你遠道而來,滿面風塵的,就這樣直接去祭奠你的父母,和列位滕氏先祖,可是很不敬的!要不,你看這樣,我先安排你住下,你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番。晚上呢,二爺爺會把答應你那兩個狐族的女奴給你送去,待明日一早,你精神飽滿的,再去拜祭你的父母和列為滕氏先祖,豈不是更好?”

  滕文庭終究是頭腦精明的生意人,冷靜下來之後,說出一番讓人無法拒絶的話來。

  的確,無論是東方的真武皇朝,還是西陲的玄武皇朝,對祭祀先人,都有著相當嚴格的規定。祭拜先人,必須焚香沐浴,著最隆重的服裝,要以最好的一面,最虔誠的敬意,來面對先人。

  所以,無論滕飛有何種理由,都沒辦法拒絶滕文庭的這個要求,不然的話,就是不孝,就是對先人的大不敬!

  滕文庭此舉,明擺著就是在擠兌敷衍滕飛,但滕飛卻很難提出反對意見。滕飛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示意滕雲草等人不要妄動,然後說道:“那好,就請二爺爺安排人,帶我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再祭拜我的父母!”

  “少爺,他分明是在拖延你!”滕雲草憤怒的說道,很是不甘,其他幾個護衛也都是一臉憤怒的看著滕文庭。

  要知道,當年跟滕雲志一起死的那些人,都是他們的生死兄弟啊!如果當年三爺出事的時候,他們是跟在三爺身旁,那麼現在祠堂裡面,肯定也擺著他們的牌位!

  而今祠堂竟然不見了,人死了都不得安寧,甚至可能連個靈位都找不到了,這讓滕雲草等人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的難受。心中那份悲傷和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

  “少爺,讓他們現在就把三爺跟夫人,還有當年那些兄弟的靈位請出來,我們回去吧!”一個跟在滕飛身旁的護衛,忽然淚流滿面的說道:“這已經不是當年的滕家了!”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武者,可卻並不傻,從滕文庭的反應中早已看出他言不由衷,他們現在只希望,那些靈位都還在,其他的,已經不奢求了。

  滕文庭這時候忽然沈下臉,斥責道:“這裡哪有你們插言的地方?難道你們一直都是如此放肆嗎?莫不是欺我孫兒年少,便如此不懂規矩?”

  滕飛的心中,其實早已經是怒火翻騰,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雖然年少,但卻也看出這裡面有很大問題,供奉父母靈位的祠堂,怎麼會變成一座花園?父母的靈位,而今何在?

  滕飛一直不願相信,作為同族中人,他們會如此對待自己的父母,死了都不放過,這要多麼大的仇恨啊!

  正好藉著滕雲草等人在鬧,滕飛擡起頭,淡淡說道:“二爺爺,我並不想為難您,您也看見了,他們只想祭拜當年死去的兄弟和朋友,這種心情,我想您應該能夠理解。要不就這樣吧,你讓人,把我父母和當年跟隨我父母一起死去那些人的靈位請出來,我們請到別處去祭拜就是,其他的,就不煩勞二爺爺費心了。”

  滕飛說著,看了一眼那些面色各異的人們,淡淡說道:“正好,也合了你們的意,這處當年我父母建立起來的宅院,你們喜歡,住著就是,但我希望你們能記住,這裡,不是你們的家!以後請不要在我的面前張口閉口說這裡是你們的地盤,請不要這麼無恥。”

  “放屁!”人群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一臉怒色的分開人群走過來,用手指著滕飛罵道:“當年就算你父親滕雲志,也不敢在老子面前如此無禮,你個乳臭未乾的娃娃,憑什麼敢這麼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又是誰?”滕飛看著這個跟滕文庭長相十分相似,跟自己爺爺也有幾分相像的老者,心中已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老子是滕家三老爺,滕文虎!”身材高大的老者看著滕飛冷冷一笑:“我是你三爺爺,見到長輩,你就用這種態度說話嗎?”

  表情一直很平靜的滕飛,這時候,忽然間笑了。出乎很多人的預料,這個少年的臉上,不見絲毫緊張,滕飛沒有看滕文虎一眼,而是看著滕文庭笑著說道:“如果說,是我的禮貌謙和,讓你們誤以為是軟弱可欺,那真的不好意思,我想你們一定是誤會了。”

  “小畜生,你找死!”滕文虎勃然大怒,“我今天就替你父親,教訓下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說著,掄起蒲扇似的大手,朝著滕飛的臉狠狠抽了過來。

  “老三,住手!”滕文庭想要阻止,厲聲斷喝。

  他比誰都想弄死滕飛,但絶對不能是在這裡,如果滕飛真的死在滕家,那他們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海威城滕家的名望將一落千丈!

  可惜的是,滕文庭喊出來這一聲的時候,滕文虎已經動手了!

  滕文虎的臉色猙獰,看著動也不動的滕飛,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彷彿看到了滕飛被一巴掌抽掉半邊牙齒的景像。

  讓你打我滕非孫兒,看老子不抽死你!

  滕非,這位海威城滕家的少年天才,雖然滕文虎覺得這小子性子過於狠辣,有些不喜,但終究是一家人。

  而滕飛?卻是那個他最討厭的人的兒子,他算個什麼?

  今天滕非吃了大虧,滕文虎極為憤怒,再怎麼不喜歡滕非,那也是他們這邊滕氏分支自己的事情。滕雲志的兒子,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

  啪!

  一聲脆響,滕文虎的手腕,被人牢牢的抓住,任憑滕文虎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

  而抓住滕文虎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滕雲草!

  “放開我!”滕文虎衝著滕雲草怒吼道:“你敢管我教訓孫子?來呀,還不把他給我拿下!”

  “我看誰敢!”滕飛忽然厲聲喝道,然後看著滕文庭,說道:“二爺爺,看來這裡沒有人歡迎我,那麼,就請您把我父母親和他們手下的靈位請出來,交還給我們,我們立刻就走!”

  “還想走?”滕文虎咬牙切齒的道:“你們今天來了,就別想走了!”

  “老三,說得什麼胡話!”滕文庭憤怒的後了一嗓子,然後臉色陰沈的看著滕雲草道:“你好大的膽子,還不放開他?”

  滕雲草冷冷的道:“按照少爺的話去做,我信不過你們,請出靈位,我們離開這裡,立即就會放了他!”

  “什麼?你敢要挾我?”滕文虎勃然大怒,空著的另一隻手直接轟向滕雲草的胸膛,手掌之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色氣體。

  竟是想要一擊打死滕雲草!

  哢吧!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隨即,滕文虎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那隻手,整個耷拉下來,竟被滕雲草直接折斷了那只轟向他胸膛的腕骨!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沒有人想到,在這滕家的核心腹地,勢單力薄的滕雲草,真的就敢動手。

  “你,你死定了!”滕文虎疼痛難忍,想要掙脫又掙脫不開,咬牙切齒的威脅滕雲草。

  “滕飛,你想做什麼?難道你還想殺你三爺爺不成?快讓你的人放開他!”滕文庭厲聲喝道。

  這時候,一大群海威城滕家的護衛殺氣騰騰的趕到,將滕飛等人圍在當中。只要滕文庭一聲令下,這群人就會出手。

  “爺爺,你看到了吧?你請回來的,根本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狼!狼子野心!”臉上紅腫未消的滕非跟滕嬌一起從遠處走來,無比怨毒的看著滕飛。

  滕文庭臉色陰沈的看著滕飛,沈聲喝道:“滕飛,你不要自誤,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快點放開你三爺爺!”

  “二爺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把我父母雙親,和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人靈位請出來,我馬上就放人,並且離開這裡!”滕飛的表情也冷下來,一字一頓,緩緩說道。

  “滕飛,你父母和那些人的靈位,早就被我燒了,你有本事,衝著我來!”滕嬌揚起下巴,一臉冷傲的看著滕飛說道。

  轟!

  滕飛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轟然爆發出來,再也控制不住。

  “你,說,什,麼?”滕飛一雙清澈的眸子,瞬間充血,變得十分嚇人,面色猙獰,如同一只要擇人而噬的野獸,逼視著滕嬌:“你再說一遍?”

  “凶什麼凶?本小姐怕你不成?那些靈位,都被我燒了,我滕家不供奉那些不相干的人!你能把我怎樣?”

  滕嬌對上滕飛那雙如同野獸般的雙眼,多少有些心虛,不過想到這裡是她的家,四面八方也都是他們的人,憑藉一個滕飛,能怎樣?他敢怎樣?

  滕飛牙關緊咬,看著滕文庭:“她說的,可是真的?”

  事已至此,滕文庭就算再精通算計,也無力回天,索性冷笑一聲:“沒錯,這事兒,是我讓他們做的,開創西陲生意,我們也有莫大功勞,憑什麼所有的功績,都要讓他滕雲志拿走?就他一個人,又能成什麼事?沒有家族的支持,他就能坐下這份豐功偉績麼?滕雲志一死,那邊立即跟我們斷了聯繫,我們卻眼巴巴的盼著,能夠得到家族的支持,呵呵呵呵……”

  滕文庭發出幾聲悽慘的冷笑,接著說道:“我那兄長,眼中只有他的兒子,卻沒有我們這兩位兄弟,彼此間,早已斷絶了恩情,我憑什麼還要供奉你父母他們的靈位?”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簡直就是一群畜生!”

  滕飛用手指著滕文庭,一雙清澈的眸子裡,滿是悲傷和憤怒:“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我父母種下的種子,果子被你們摘走!沒有我父母,能有你們的今天?他們逝去都得不到安寧,就連靈位都被你們燒了,你們還是人嗎?還有沒有半點人性?你們簡直就是狼心狗肺!我滕飛今天,再此發誓,我跟你們之間,勢不兩立!”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來人,將他們全部拿下,死活不論!”滕文庭當即冷冷吩咐一聲,一大群侍衛,如狼似虎的朝著滕飛他們幾人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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