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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魂
大親王 | 2012-3-28 10:06:34

 依松聽風
  
  夏日的和風吹過那個美麗的晌午,烈日當空的時候,在母親的陣痛中,我被天使牽引著來到這個世界,給家庭帶來的是無限的喜悅,患哮喘的奶奶高興差點笑了過去,著實讓家人又驚又喜,那個夏日是快樂的!
  
  夏的火熱讓人歡喜,生命的熱力可以淡化一切憂傷,在原本照見人影的飯鍋裡又擠進一張嗷嗷待哺的嘴,拮據的生活把歡喜的夏日刻印上了沈重。生命在時光的夾縫中蛻變,陽光碎落在故鄉的山野,拼湊成我慢慢長大的笑臉,月光輕盈的塗抹老屋的角角落,潔淨了父母那滄桑的容顏,生活中跳動著音樂的旋律,釋放艱澀生活中和諧的旋律。在父母超乎常人的艱辛中,我收穫了人生幸福的童年。
  
  年華伴隨想念,夏日的風輕輕吹過,思絮隨風飄回那年夏天。蔚藍色的天空下,是故鄉山嶺間濃墨重彩的綠,點綴著片片金黃,我背著行囊剛剛踏進老屋的門檻,喜悅和詫異的情感把我填滿。屋裡院裡都是剛脫粒的麥子,那股嗆哄哄、熱辣辣的氣息很熟悉。那是能勾起黑水汗流時父母會心微笑的氣息。光腳踩上去一下就陷進去了,有酥癢、有刺痛,更多的是熱烘烘燒腳的感覺。這樣的麥堆需要馬上處理,燒堆以後麥子就會黴變,習慣辛苦勞作的父母開天荒的請了幫工,在有些缺油的木質風扇軸承的咯吱聲中,母親的笑聲飄過幾個山頭還依稀可聞。
  
  天有些陰霾,麥子像顆顆珍珠堆滿了三間正房的地面,父母一直沈浸在飽飯有餘糧的幸福當中,這天也是多年以前奶奶差點笑過去的日子,母親幸福的遺忘了,我也享受著遺忘的幸福!我那晚做夢了,夢裡出現一些美麗的光,光源不確定,但光線卻非常充足,好像有張著翅膀的天使。睡夢裡有溫暖的陽光,睡夢外卻也濕了被子。
  
  無數的日起日落,人生的路還算順暢,在人們的恭賀聲中我外出求學,在親朋讚許的目光中我有了工作。也是一個和風拂面的夏日,沿著崎嶇的山路,踏著晚霞回歸,回歸修竹綠樹掩映的老屋,回歸和天使們嬉戲的山嶺。我工作了,我發工資了,雖然是少的可憐的幾張鈔票,我把它全部換成了一條煙,兩雙鞋,兩雙襪子,還有兩件和父母極不相稱的文化衫。那是我的所能,那是我的所有!父親接過那條茶花牌香煙,眼中好像有東西掠過,是薄薄一層霧水,還是剛從地裡勞作歸來時的汗水?父親沒說。母親接過東西數落著,一條毛巾把我身上拍打了一遍又一遍,當我喊疼時母親才笑著停住了,在父親的責備聲中張羅了一桌好菜,不善飲酒的父親徹底醉了,臨睡時撂下一句:「別給咱老毛家丟人,工作好好幹!」
  
  月亮升起的時候,甜美的喊聲從老屋傳出。這一晚我好像又做夢了,很多東西都在冗長的夢裡被我雜糅進了軀殼,那個夢很長,清晨醒來的時候,透過窗櫺的光很刺眼,不知是陽光還是父親期許的目光!
  
  踏著薄霧我出門了,父親早早的上地裡幹活了,母親送了一程又一程,背包塞得鼓鼓囊囊,臨上車母親塞給我一個羊群牌香煙的煙盒說:「這是你大給的!」母親的身影消失在客車揚起的煙塵中,我打開煙盒一角,是一疊鈔票……
  
  在一次次相聚和分離中,父母已是兩鬢斑白。在小城中生活了十幾年,身邊的好朋友越來越多,有從家鄉帶來的,有學校裡認識的,有為同一種愛好聚到一起的。儘管QQ上浩浩蕩蕩的人群,同學的,朋友的,熟悉或不熟悉的全在上面,而我卻固守一個屈指可數的小團體。我不會把朋友一個個的分門別類的存放,我不愛做這樣的選擇,因為一旦相交,我都認他們為人生摯交,我會用夏日火一樣的熱情對待。
  
  這個夏天有些矯情,太陽和小雨是同時出現的,焦灼的分不出彼此。而有一種情誼,清晰的像鉛印在心頁的小詩,只是一個電話的距離,他就會默默頌起。無需擁抱,只是見面輕輕的微笑,親切的如奶奶差點笑過去那天牽引我的天使,那份情誼像小草一樣是從心底慢慢長出來的,無需參天大樹般的偉岸,因為我也只想做你心中長出的一顆小草,無需打理他的枝葉,它會默默生長,只有一個電話牽掛的距離!
  
  從不在意朝霞於晚霞的問候,卻在心底刻印親情友情的印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情誼的交流從此刻開始,「少喝點!」關懷的聲音從你們嘴裡流出,父親笑了,笑在你們的祝福聲中!笑在兄弟姊妹般情誼的交流中,握慣鋤把的手和你們握在一起時有些顫慄、有些感動。此時,父親也放心了兒子的選擇!母親關切的目光一遍一遍落在兒子身上,撫慰和守候著。
  
  這一晚我也做夢了,也是光線充足的夢境,夢見很多人,很多事。之所以夢見,是因為想念,是因為親情、友情的守候。我不太會在現實生活中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我想讓我們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感情,我把你們播撒在我的心田裡,它會默默生長。而我只是你心中那顆默默生長的草,無需打理,只隔一個電話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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