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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0:40

前言:

  都怪她一時粗心大意,竟然打破一個要價五千兩的骨董花瓶,
  她只是個酒樓的小小雜工,根本賠不起啊!
  而她的債主──這位一身貴氣、器宇非凡、風度翩翩的大人,
  人家都說「大人」有大量,
  只要她低聲下氣一點,態度卑微一點,他──應該會原諒她的吧?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要她照價賠償,一個子兒都不準少!
  五千兩呀!她賠得起才怪,
  還好,他給了她第二個選項──簽下賣身契,終生當他的丫鬟還債!
  這……有比較好嗎?
  只是,她別無選擇呀!只能乖乖的拎著包袱進他府裡還債,
  而身為主子的他,除了要她做東做西之外,還對她做出許多過分的舉動,
  就算她再笨,也明白他想將她吃乾抹淨啦!
  這應該不包括在賣身契裡吧?只是,為什麼她卻不排斥?


第1章(1)

  初春了,久違的陽光從雲端裡鑽出來,照耀在北京城上方。

  山頂的雪融了,融雪從山中蜿蜒而下,匯流注入小溪,溪水中輕靈的魚兒不停搖尾遊蕩,激起快樂的水花,反映出春天的生氣。

  葛曉艾拿著竹蒸籠窩在溪邊刷刷洗洗的,一邊看著遠山殘留的白,不禁歎了口氣,「爹爹去北方已經半年了,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隨即她眼珠子一轉,「如果我籌了錢就可以去找爹了!」

  只是在酒樓裡打雜的她,什麼時候才能攢夠足夠的銀兩呢?

  她將一個個竹蒸籠叠上,抱起來往「春寶酒樓」邁進,步進酒樓後,又熟稔的轉入廚房,將蒸籠一個個擺放好。

  這裡是她打從十二歲起就待了整整四年的地方,雖然是名雜工,卻也是最老練的一位。

  緊接著她又爬上二樓頂,將曬乾的抹布一一取下。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大街上傳來嘈雜聲,好奇地往下一探,瞧見許多人朝東巷跑去,嘴裡還直嚷嚷著,「快快快,蓮香格格和芳菲郡主準備玩鞫球了。」

  「那有什麼好看的,只是些貴族大小姐們玩的遊戲而已。」曉艾小嘴一翹,繼續收著抹布,可是她卻是心癢癢地。

  那種高貴的遊戲還真不是她玩得起的,聽說一個上等獸皮精製的鞫球就得花上她好幾個月的薪餉呢!

  「葛曉艾,既然玩不起就別去想它,不然只會愈看愈著迷而已。」她努力定住身、控制住雙腿,不往東巷移動,否則被掌櫃喜錢伯知道了,肯定要被狠狠刮層皮。

  「對……對,就是這樣。」她下了樓,將抹布送進廚房,對裡頭的大廚問道:「蒸籠洗了、抹布收了,還要做什麼?」

  大廚左右瞧了瞧,「沒事了,你找別的事做吧!」

  啥?沒事!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一聽見「沒事」,她兩條腿又蠢蠢欲動了,「不要啦!你找事給我做,做啥都成。」她瞥見擺在水槽裡的碗,「我來洗碗好了。」

  「不必,那個等休息了再一起洗,你這樣有一個洗一個,要洗到什麼時候?」二廚出聲阻止了,「出去出去,這裡鍋熱鏟熱的,你不悶嗎?」

  「是很悶。」她朝他吐吐舌尖,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再看看酒店裡的客人不多,喜錢伯又坐在櫃檯裡打著盹,腦袋都要點到算盤上了,她心想只要溜出去看一會兒,應該沒關係吧?

  慾望終於戰勝了理性,曉艾躡手躡腳地溜出酒樓,直奔東巷尾的空地。

  因為去得晚,前頭已擠滿了人,幸好她身材嬌小,東一鑽西一擠地就擠到了最前面。

  「曉艾,你也來了。」是大貴。

  「你怎麼也來了?」

  「我送馬給客人,回程正好瞧見,所以來瞧瞧。」他目前在北京城最大的馬房工作,送馬給租馬的客人是常有的事。

  「現在情況如何了?」曉艾看不出端倪。

  「蓮香格格小贏一局。」

  「那麼芳菲郡主不是氣壞了。」大家都知道芳菲郡主脾氣不好,驕縱得不得了。

  「你瞧,她那張臉都氣紅了,當然好不到哪兒去。」大貴指著芳菲郡主。

  「噓,你小聲點。」曉艾撞了撞他的肩,睨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候,她眼尖的瞧見芳菲郡主與身邊的丫鬟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兩人在身下偷偷換了球。

  「大貴你看,她們偷換球。」曉艾小聲道。

  「真的耶!」大貴也瞠大眸子。

  「那顆球有問題!」曉艾的爹曾是鐵匠兼補綴工,從小耳濡目染下,她也學會用目測的方式觀察鐵的沈度。

  從鞫球落在芳菲郡主手心上的重量,就可斷定那裡頭必然放了鐵塊,如果砸到不知情的蓮香格格身上,那還得了?

  只是這麼沈的東西,她怎麼拋得出去,難不成芳菲郡主練過功夫?

  一大堆疑問還來不及細想,曉艾已見她把球扔了出去,就落在蓮香格格的正上方!

  「格格小心……鞫球裡有鐵塊……」曉艾想也不想地朝蓮香格格奔了過去,還順勢推開她──

  她仰起臉,眼睜睜看著那顆鞫球往自己頭頂落下,心想這下糟了!

  就在她腦袋呈現一片空白之際,突然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將那直墜而下的鞫球給接住!

  「納蘭芳菲,你這是做什麼?」黑影落地後,猛回頭瞪著自己的親妹妹,「這叫鞫球嗎?你在裡頭放了多少鐵塊?」

  「我……我只是跟蓮香格格開一個玩笑。」芳菲垂著腦袋,理虧地說。

  「你這叫開玩笑?!分明是想出人命。」身為領侍衛大臣的納蘭易風,負責宮內安全,可自己的妹妹竟然做出危害他人性命之事,對像還是格格,這教他如何是好?

  「我只是嘔……每次蓮香格格都贏我,我才……我才……」說著,納蘭芳菲竟大哭出聲。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受傷。」蓮香格格一直對納蘭易風非常有好感,即便對芳菲郡主剛剛的行為極度不滿,但看在他的面子上,她可以暫時不計較。

  「謝謝格格寬宏大量。」他對她俊魅一笑。

  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對話的曉艾,沒有人理會,她明白像她這種身份的人,就算死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在乎吧?

  她轉過身走向大貴,大貴一開口就罵道:「你剛剛在幹嘛,真危險!」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我是溜出來的,得趕緊回去,有空再來酒樓找我聊聊。」她笑著對他說。

  「我會的。」他朝她點點頭。

  「那我走了。」

  曉艾擺擺手後便朝酒樓的方向跑了去,就在半路上,有人喊住她,「前面的姑娘請留步。」

  「是叫我嗎?」她疑惑的轉過身,當看清楚站在前面的人就是領侍衛大臣納蘭易風時,頓時愣住。

  半天過去,她竟發不出一個字。

  「剛才謝謝你救了格格。」他朝她微微頷首,「沒有傷了你吧?」

  「呃……」曉艾想說沒有,但是舌頭就像生了�,怎麼都轉不動。

  「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那顆鞫球有問題?」這是他感到好奇的地方。

  「呃……呃……」天老爺,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可不知為什麼,只要看著地位崇高、長相又俊魅非凡的納蘭易風,她就沒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見她如此,納蘭易風蜷起唇笑了笑,「沒關係,那麼我這就告辭了。」

  眼看他就要離開,曉艾好不容易才開口喊道:「等一下,我……我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呢!」

  他定住身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曉艾清清喉嚨,「不用這麼客氣,我沒事。至於球……我發現芳菲郡主握在手中似乎有點重量的樣子,才覺得事有蹊蹺,她練過功夫嗎?」

  「沒錯,我們從小習武。」他瞇起眸,「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爹是鐵匠,我瞧得出異常的地方。」她愈說愈害羞,整張臉都臊紅了!

  他真的好英挺,且器宇不凡,尤其近距離瞧著他臉上那淺淺的笑紋,更是俊得令她著迷。

  她的回答雖不是很詳盡,不過納蘭易風能瞭解她的意思,「一個姑娘家可以看出這一點,已經很厲害了。」

  「那也不算什麼啦!」她不自在地搔搔頸子,臉色更加通紅了。

  納蘭易風半瞇起眸瞧著她天真的容顏,不禁勾起唇角,接著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這是賞銀,請收下。」

  「銀子!」天,他怎麼知道她缺銀子呢?只是向他伸手拿錢豈不是很難堪?

  「嫌太少?」見她久久不動作,他挑起眉眼。

  「不是不是,我怎會嫌少,而是不必了,只是點小事。」嗚……說著違背良心的話,真想打自己嘴巴。

  不過,真要她在這麼俊帥的男人面前顯露本性,她做不到呀!

  他輕逸出一絲魅惑的笑痕,「你果真不同,但我還是想表示感謝之意。」說著,他從腰帶解下一隻半月形玉珮,「這個送你,有任何事都可以來領侍衛府邸找我。」

  「這……」天,好漂亮喔!

  如果現在她還推辭的話就太矯情了吧?曉艾怯怯地接過玉珮,「謝謝,謝謝領侍衛大人。」

  「那麼我也該走了。」朝她輕扯了下嘴角,他迅速離開。

  曉艾就這麼傻傻地望著他頎長高大的身影從眼前消失,心底有些落寞,再看看手中的玉珮,笑意又浮現她的唇角。

  將它好好地藏在衣襟內,曉艾帶著雀躍又欣喜的心情往春寶酒樓急奔而去。

  「曉艾,你桌子抹了沒?」酒樓掌櫃喜錢伯在曉艾的背後吆喝了聲。

  「是。」她趕緊從椅子上跳起來,雖然動作靈敏,但臉上還有著睡意。

  「是什麼?」喜錢伯點點她的腦袋,「不要一天到晚只會做黃金夢,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愛錢的丫頭。」

  「你還不是。」她小聲嘀咕著,光看「喜錢」這兩個字就很清楚了,他愛錢的程度一定不亞於她。

  「你說什麼?」他瞪大眼。

  「沒有啦!」她吐吐舌尖,「我抹桌子去。」

  還不是因為這幾晚每每一閉上眼就想著領侍衛大人,搞得夜裡失眠,這才會利用白天偷偷打個盹。

  「等等。」喜錢伯又喊住她,「二樓那間最豪華的包廂已被人訂了,晚膳會有人過來用,你好好整理一下。對了對了,包廂角落放了一隻骨董,價值不菲,要五千兩銀子,是鄰村方大爺借咱們擺放的,今天過後得還人家,你萬萬得小心點。」

  「是的。」曉艾點點頭後便認真地將每一張桌子抹乾淨,再去整理那間豪華包廂,一進內,便看見那只骨董──哇∼∼還真是玉質溫潤、光滑如卵!

  她本想摸摸看,可一想起它價值不菲就不敢妄動。

  於是曉艾便哼著小曲兒,勤奮的又是拖地又是抹窗。她一邊做事,一邊往後退,突然「哐」的一聲,她的小臉赫然刷白!

  轉過身一瞧,眼前一地骨董花瓶碎片幾乎讓她尖叫出聲!她趕緊捂著唇,心忖:怎麼辦?要五千兩銀子啊!就算把她宰了拿去賣也值不了這個價錢呀!

  曉艾顫抖的拾起碎片,一心想著要怎麼補救,她趕緊回房間找出當年爹爹做補綴工時所用的補膏,雖然剩下不多,但還可以湊和著用。

  再回到包廂內,將碎片移到角落躲在那兒慢慢修補,幸好她小時候曾和爹爹學習過一段時日,雖然技術不夠純熟,但不近看還真瞧不出破綻。

  「希望沒事。」事後,她將骨董擺回原位,深吸一口氣後迅速離開這間房。

  包廂內賓客滿座,曉艾一邊在樓下招呼客人,一邊注意著樓上的動靜。

  「喜錢伯,樓上是什麼客人哪?」對於樓上那些人的身份,她真的挺好奇的。

  「誰知道,反正都是些達官貴人,不過……主人是領侍衛大人。」

  聽喜錢伯這一說,曉艾立刻瞠大眼,「什、什麼……」

  她心底還處於震驚,便聽見上頭傳來一陣破碎聲響!

  「糟了!」喜錢伯深提口氣,急急往上跑去,曉艾也隨後跟上。

  當她看見地上那攤碎片,已經震愕的說不出話來,只好悄悄往後退,躲在門外暗地觀察裡面的狀況。

第1章(2)

  納蘭易風拾起碎片看了看,「掌櫃的,你把已經碎掉的花瓶隨意補了補,以為我就會賠你嗎?」他擡頭望著喜錢伯。

  「啥?碎……碎掉的!」他差點兒昏過去。

  「我們沒有任何人觸碰到它,它就自行碎裂,而且聲音沈悶,你瞧,這上頭還有補膏。」納蘭易風口氣不悅地說:「還沒有哪個店家敢誆騙我!」

  「小的不敢呀,怎麼可能為了騙大人這麼做呢?」喜錢伯一臉無辜,「我們只是做小生意的,大人你不能這樣!」

  在他的想法裡,還是他們撞碎了它。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這些補膏又是什麼?」納蘭易風利目一瞠,直瞪著他,「要我將你送進官衙嗎?」

  「那你就送吧!這花瓶碎了,我也不必活了,這骨董花瓶可是借來的啊!」瞧喜錢伯哭得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納蘭易風深吸口氣,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道:「好,我姑且相信你是無辜的,但我會調查清楚的。」

  「大人,那這骨董花瓶的錢……」喜錢伯索性抱住他的大腿。

  在外頭偷看的曉艾頻頻發著抖,心口不停抽搐著,好害怕他會將喜錢伯送去治罪,畢竟他那是大不敬的舉動啊!

  「放手!」納蘭易風沈聲吼道。

  「不放。」喜錢伯直搖頭。

  「該死的……」納蘭易風用力一踢,喜錢伯整個人往後撞上牆壁,疼得他哀叫了聲。

  曉艾立刻掩住口,整個人都嚇呆了!眼前這位不留情面的男人就是那位帶著溫和笑意的納蘭易風嗎?

  「你──」納蘭易風擰起一雙劍眉,說真的他根本不想這麼做,只是這個掌櫃竟然在其它官吏面前這般無禮,他怎能不教訓教訓他?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哪!」喜錢伯又跪下,「你就算打死我,也得賠我銀子,否則我會……我會到處說去,讓大夥評評理。」

  「看來你是吃定我了?」納蘭易風重重吐了口氣。

  「小的不敢。」

  「你說多少銀子?」他遂問。

  「五……五千兩銀子。」喜錢伯發著抖說。

  「好,我此刻身上沒帶這麼多銀兩,晚點會命人送來,但是這些碎片我會拿回去請人鑒定,等事情真相大白後,到時候你不僅得還我五千兩,還得吃上要挾官吏的大罪。」

  說完,他便命隨身護衛將那碎片收集起來,連菜都沒吃完,便與其它人離開了。

  「喜……喜錢伯,你沒事吧?」曉艾趕緊走進去將他扶起來,發現他的臉色蒼白極了。

  「你瘋了嗎?怎麼可以對領侍衛大人說那種話。」曉艾差點被嚇死了。

  「不這麼說行嗎?」他哭哭啼啼的,「反正都得死,乾脆還了人家銀子再死,否則下輩子欠得更多……都怪我,要撐什麼場面,借什麼骨董。」

  「怎麼會死?不會的。」她好內疚喔!

  「還不出銀子給人家,我會被逼死,對領侍衛大人不敬,我一樣會被處死。」說起「死」,他又哭得唏哩嘩啦!

  「不會這麼慘,別難過了。」她直想安慰他。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還是等領侍衛大人找人鑒定了,但願他不會欺負小老百姓才好。」聽喜錢伯這番話,她更是歉疚不已,這下該怎麼辦呢?

  現在只有等結果了,也期望那位大人別再這麼暴怒,讓她的心能安定下來。

  鑒定結果終於出爐了。

  然而這個結果卻讓整個春寶酒樓氣氛變得非常低迷,眼看喜錢伯就要被抓進牢裡,酒樓也將面臨關閉的命運,所有人均是愁雲慘霧。

  只見喜錢伯頹喪地窩在角落等著官衙的人來逮人,曉艾握緊雙拳,再也忍不住的走向他,從實招來,「喜錢伯,對不起,其實……其實花瓶是我打破的,也是我補上的,我……我現在就去找領侍衛大人說個清楚。」

  「曉艾,你說的是真的嗎?」喜錢伯詫異地看著她。

  「對……對不起,是我嫁禍給大人,我真的很不應該。」她已無臉再面對喜錢伯,說完後便衝出酒樓,直接來到領侍衛大臣府邸。

  到了那兒,發現府門外有兩、三名守衛在看守,她豁出去地上前說道:「兩位小哥,我想見領侍衛大人,請替我通報一聲好嗎?」

  「你是誰?」他們睨了她一眼。

  「我是春寶酒樓的人。」

  「那是什麼玩意兒?去去去。」他們趕著她離開。

  「別這樣,我真的有要緊的事想對大人稟告。」她都快急瘋了,更是悔不當初。當時她如果出面說明,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情形了。

  就在這時候府門開啟,曉艾看著芳菲郡主從裡頭走了出來,還沒說話就被對方給認出來了。

  「是你!」芳菲郡主皺著眉指著曉艾的鼻尖,「就是你害我計劃失敗,又被我哥罵一頓,你還跑來做什麼?」

  「郡……郡主,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沒有我,你還是會被大人發現的。」關於這件事她還真是委屈。

  「別跟我辯解,我才不想聽,你還不快走?再待在這兒小心我要我哥把你給關起來。」芳菲郡主將那次受的罪全發洩在曉艾身上。

  「郡……小的走就是。」眼看沒辦法見到納蘭易風,曉艾只好垂頭喪氣的轉身,猛地她又想起身上的玉珮,於是又跑到府門外,笑嘻嘻地對芳菲郡主說:「郡主,這是大人給我的,他說過只要我有事都可以拿這個來見他。」

  「天,這是我哥從不離身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是你偷的吧?」她提起嗓,尖嚷了聲,「來人哪!快把她給抓起來。」

  「住手!」納蘭易風正好從外面回來,坐在白駒上的他更顯得尊貴。

  曉艾看著看著,又一次呆住了,但她隨即搖搖頭,喜錢伯的性命還在她手裡,她怎麼可以忘了來此的目的呢?

  「大人……」曉艾趕緊垂首道。

  「芳菲,這玉珮是我贈她的,下次做事別莽撞,凡事要問清楚。」他蹙起眉,「要你背的詩詞背了幾首了?」

  「啊!」納蘭芳菲臉色一變,隨即道:「我馬上去背。」

  下一刻她便逃回府邸,可以想見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哥哥有著萬分懼意。

  這時納蘭易風轉向曉艾,「姑娘,有事?」

  「小的……」曉艾話還沒說出口,兩個膝蓋便咚地一聲著地,「我是來領罪的,請大人饒命。」

  「究竟什麼事?」納蘭易風瞇起眸問道。

  「小的是春寶酒樓的雜工,日前大人到我們酒樓包廂宴客,那間房是我打理的,而那只骨董花瓶……也是我打破的,大人你就將小的關進牢裡吧!此事和掌櫃完全無關。」她頹喪著小臉,對未來可是一片絕望。

  「你可知道這一關得關多久?」瞧她害怕得直發抖,還有勇氣承擔,他對她倒是起了份莫名的激賞。

  「啊?」她擡頭傻望著他,「要很久嗎?」

  「或許你這一生都得待在牢裡。」他想嚇唬她一下。

  「天!等我七老八十了,爹還認得我嗎?」曉艾自言自語著。

  「你說什麼?」

  「沒有。」她直搖頭,腦子全爛成一攤泥了,「那麼大人,請問……還有沒有其它替代的方法?」

  「其它方法?」他撇撇嘴,「你不想坐牢?」

  「誰會想坐牢呢!」這位大人怎麼問這種問題。

  「好,還有另一個辦法。」納蘭易風欺近她的小臉,漾出一抹柔魅的笑容,「要不要聽聽看?」

  「當然要。」她點頭如搗蒜。

  「那就是將五千兩還給我,這件事就可一筆勾銷,我也可以原諒掌櫃的無禮。」他撇撇嘴,遞給她一個玩味的笑容。

  「什麼?五千兩!」這對曉艾而言可是比天還要高的數字,壓根不可能償還這筆錢,「大人,你當我運氣好,走到街上就可以撿到銀票嗎?」

  「你的運氣看來還不錯。」他雙臂抱胸,勾起一絲笑影。

  「算了,你還是把我關起來吧!」如果爹回來了,應該可以來牢裡探探她吧!

  「這麼快就放棄了?」他肆笑,「本來我還想拉你一把的,所以才問你願不願意。」

  「大人,你能不能直說呢?」她還真被他的話搞得一愣一愣的。

  「做我的丫鬟,五千兩就從薪俸裡慢慢扣。」納蘭易風挑眉,「這總比在牢裡待上一輩子好吧?」

  「當然是好多了,但我的薪俸很多嗎?做多久有五千兩?」照他的說法好像她還得起。

  「你得簽下賣身契,意思就是這輩子你都償還不了,注定一輩子做我的丫鬟。」他澄亮的眸閃過一絲笑影,「願不願意?」

  「等我一下。」曉艾轉過身細細盤算著,「在領侍衛府邸幹活總要比在酒樓幹活風光,況且爹爹回來還見得到我,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就算得賣命一輩子就一世吧!反正我葛曉艾這輩子不就只有做雜工的命嗎?」

  「你考慮得如何了?」這丫頭還真是逗人,活像是他有求於她似的。

  「好,我答應你,就做你的丫鬟。」她轉過身,對他漾開一抹甜笑。

  「我得提醒你,我的丫鬟可不好當,什麼都必須會、什麼都必須承受,更不準偷懶,沒問題吧?」瞧她古靈精怪的,應當難不倒。

  「沒……沒問題。」她站直身子,恭敬地說。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一早你就進府來。」納蘭易風將看門的守衛叫了來,「她是我新聘的丫鬟,明兒個會過來上工,來時通知我一聲。」

  「是,大人。」

  丟下這句吩咐後,納蘭易風便雙手負背,瀟灑地步進府邸,留下一臉不敢置信的曉艾。

  老天,她真的要成為領侍衛府邸的丫鬟了嗎?

  姑且不論她得做多久,只要想起以後可以經常見到他,她就莫名覺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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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1:37

第2章(1)

  當喜錢伯得知曉艾已解決了問題,非但不用坐牢,還可前往領侍衛府邸當差,他既意外,又為她感到高興。

  「曉艾,去領侍衛府可得好好做,別再惹出事情來了。」喜錢伯提醒著,而後給予鼓勵,「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謝謝,我也希望如此。」雖然欣喜,但她心底還是有著不安,「對了喜錢伯,如果我爹回來了,請你告訴他我在那兒。」

  「你放心,我會的。」喜錢伯笑著又道:「以後接觸多了那些達官貴族,別忘了替咱們春寶酒樓多多介紹生意。」

  「如果我有辦法,一定會這麼做的。」她將包袱背上肩,「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喜錢伯要好好保重。」

  「這是廚房裡大廚和二廚送你的東西。他們說捨不得你,不出來送你,要我轉交給你。」他將一隻紙袋遞給她。

  「謝謝。」她感動的將它抱在懷裡,「那我走了。」

  曉艾離開酒樓,便直接前往領侍衛府邸。

  府邸大門守衛一見到她,立刻領著她進去,沿著長廊步向大人的書房。

  一路上,她好奇地左右張望,欣賞著府邸的富麗與氣派,直到一間梨花檀木門外,守衛才停下腳步。

  「大人,您昨天所說的丫鬟已經來了。」守衛在門外恭謹地說道。

  「讓她進來吧!」納蘭易風低沈的嗓音從裡面傳出。

  「是。」守衛隨即對她說:「你可以進去了。」

  曉艾朝他點點頭,怯怯地步進書房,只見裡面的三面牆全置滿了書冊,雖然她跟著夫子念過幾年書,但學得下精,識字也有限,所以許多書冊上的行草,她還真看不懂。

  「看見我不請安,只會四處張望嗎?」納蘭易風靠向椅背,饒富興味地問道。

  「呃!不……小的不敢。」聞聲,她立即回頭,恭恭謹謹的對他行了禮,「不知大人要讓小的做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他好像忘了問她叫什麼來著。

  「葛曉艾,大人喊我曉艾就行了。」她笑著天真地表示。

  「曉艾……好,我記得了,至於你要做什麼可以去問管家克澤叔,他會分派工作給你。」他撇撇嘴角,見她似乎對牆上的書冊很感興趣,「想看書是嗎?」

  「不不,小的看過的書不多,識字也有限,怕看了也不懂,我只是好奇怎麼會有那麼多書卷、書冊的!」她驚訝地問道。

  「有的是搜集來的,有的是別人贈送的,更多是買來的。」說著他便站了起來,走向一面牆抽出一本巴掌大的書冊,「這本是最簡單的,你拿去看看。」

  「大人……你要給我看?」她驚疑地瞠大眸子。

  「沒錯,拿去吧!這可不是讓你想看才看,有空我會抽背,你可要準備好。」

  他勾唇一笑。

  「什麼?抽背?」她有點後悔了,沒事對那些書冊那麼好奇幹嘛?雖然她喜歡看書,卻苦無時間和機會。

  「沒錯,後悔了嗎?」他直瞅著她懊悔的小臉。

  「不,怎麼會後悔呢?受到大人的重視,我應該要感到榮幸才是。」如今她也只能說盡好話,「那……那小的退下,這就去找管家。」

  「等等。」納蘭易風喊住她,「你既然在春寶酒樓打雜,應該也會些廚藝吧?」

  「小的曾經學過。」在春寶酒樓一待就是四年,做幾道菜難不倒她。

  「會騎馬嗎?」

  「馬?不,不會……」爹爹曾經想教她,但她一坐上馬背就發抖,幾次哭求後她爹終於放棄了。

  「不會?」他瞅著她那副汗顏的模樣半晌便道:「那也沒辦法了,你跟我來吧!」語畢,納蘭易風立即站起,直接往外走。

  曉艾一愣,傻傻地隨著他走,邊走還邊問:「大人,我們要去哪兒?」

  「隨我來侍衛處。」

  「侍衛處?」她喃念著。

  直到府門外,就見門房將他的白駒牽了過來,「大人,你要出去了?」

  「沒錯。」他俐落地躍上馬,朝曉艾伸出手,「上來吧!」

  「我也要去?」好慘喔!沒想到她還是脫離不了馬,而且還是這麼高大威風的馬兒。

  「放心,我不會把你扔下去,快點上來。」按規矩下人隨同大人出府必須各乘一騎,但是曉艾不會騎馬也沒轍了。

  她伸出手,整個人被他拎了起來,當她回過神時,人已經坐在馬背上了。

  「駕——」他揚聲一吼,馬兒便往前直奔,嚇得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直覺抓住一樣東西以免墜馬。

  於是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她竟然緊抓著大人的衣襟,整個人就這麼窩在他胸前不停地抖著。

  納蘭易風盯著眼下的小頭顱瞧,理當將她推開,可是那拂過鼻間的髮香是這麼淡雅,竟讓他捨不得將她推開。

  「可以放手了吧?」他沈聲說道。

  「是。」乍聞「放手」這兩個字,曉艾才想起自己的動作,嚇得差點兒從馬上翻落下來,若不是他騰出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已不確定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

  「對不起大人。」她覺得好委屈、好難過,更氣自己的無能,早知道就算摔死她也要學會騎馬。

  「罷了,就讓你抓著,但是身子不要捱得太近。」他是正常男人,若她做出太過於撩勾的行徑,他不敢保證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是,小的知道。」她朝他點點頭,小手雖然緊緊抓著他的衣裳,身子卻不敢貼向他,只是馬兒奔馳會搖晃,要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還真是困難。

  好不容易到了侍衛處,馬兒倏然停下,她又栽進了納蘭易風的懷裡。「啊——」

  「下去吧!」他推開她,矯健地下了馬,對她說:「你自己下來吧!」

  「是……」因為害怕,她閉上眼,奮不顧身的往下跳,「啊……」

  當她再度睜開眼,竟發現自己是落在大人的臂彎裡,她尷尬地立刻下了地,垂著腦袋,顫著嗓,「小的笨、小的不應該,你就懲處小的吧!」

  瞧見她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竟忍不住大笑出聲,「哈……」

  她錯愕的瞠大眸子,「大人……」

  「算了,下不為例。」才剛說完,納蘭易風就直接走進裡頭。

  曉艾拍拍胸脯,慶幸撿回一條小命。她不敢再有疏忽,緊緊跟在他身後,到了他處理公務的地方。

  「咱們這兒都是些男人,請過幾位廚子,但做出的菜色都不合大夥的口味,你去試試看,廚房在後頭。」他坐進一張大桌前下令。

  曉艾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要她做飯給他們吃!只是,他們連大廚的手藝都嫌棄,又會喜歡她做的家常小菜嗎?

  「大人,我做的沒有大廚好。」她事先聲明。

  「無妨。」他點點頭,「不必精緻,只要可口即可。去吧!我要處理公事了」。

  「是。」曉艾脖子一縮,問了人之後便往廚房而去。

  走進廚房,她探了采米袋,想知道還剩下多少白米;又看了看食材櫃,發現裡頭還有不少東西,於是取了幾樣,隨意做了幾道小菜。

  「唉!如果大人不滿意,會不會又要把我關進牢裡?」就這麼她抱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將幾道菜做完,小心翼翼地端進膳堂。

  「大人,可以用膳了。」她走到他的房外敲門道。

  「好,我馬上過去,你去請其他人一塊兒前往膳堂用膳吧!」納蘭易風遂道。

  「是的大人。」曉艾一一去請了其他侍衛長到膳堂用餐,而她就安安分分地站在外頭,等著大人們的吩咐。

  所有人一就坐,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嘗了口,驚訝地連連點頭,「這味道還真合了咱們的口味,大人你說是吧?」其中一位侍衛長道。

  「大人,你是打哪找到這姑娘的?」有人好奇又問。

  「你們如果覺得她飯菜做得不錯就好好享用,至於她是打哪來的也就不重要了。」納蘭易風勾起嘴角。

  「也是,無論如何真是謝謝大人了。」

  眾人大快朵頤著,暢飲談笑。

  乍膳結束後,數名侍衛長先行退下,納蘭易風這才對待在外頭的曉艾喊道:「你進來吧!」

  曉艾聞言步進膳堂,「大人,有事嗎?」

  「你還沒用午膳吧?」納蘭易風擡頭問道。

  「小的沒關係……」咕嚕嚕……一陣腹鳴不是時候的響起,讓她難為情極了。

  「現在沒有別人,你坐下來用吧!」他挑起眉望著她,「你的廚藝還不錯。」

  「是嗎?謝謝大人。」聽他這麼說,她總算定下一顆七上八下的心。

  「我從不刻意對下人說好聽話。」他指著前面的椅子,「快坐呀!」

  「謝謝大人。」說真的,她的確餓了,於是趕緊坐下,只是在他面前吃飯還真有點不習慣哪!

  「大人,如果你喜歡,我有空會回春寶酒樓向大廚、二廚們再多學幾道菜。或者大人也可以常去酒樓用膳,我想喜錢伯一定會很開心的。」她想起從春寶酒樓離開之前,喜錢伯請她幫忙拉生意的事,於是試著提起。

  「有空我會過去。」

  「謝謝大人。」聞言,她便開心地笑了。

第2章(2)

  她自然又天真的笑靨是這麼的可人,納蘭易風又一次失神的陷入她不造作的誘惑中。

  「你……坐過來。」他命令道。

  「什麼?」她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坐在大人身邊呢?

  「我要你過來你就過來。」他的嗓音已略顯不耐。

  曉艾害怕會惹惱他,只好聽話地坐到他身邊,但也因為距離拉近了,讓她緊張得食不下嚥。

  「大人,有事嗎?」她怯怯地問。

  「你一直住在北京城嗎?」看似平凡的她居然可以勾起他的好奇心,讓他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曉艾一直和爹娘住在北方,五年前我娘去世後,才和爹搬來北京城。」她誠實回答。

  「那你爹呢?」他像是閒聊般又問。

  「因為我娘的忌日到了,他回北方老家祭拜,可是半年過去了,他卻一直沒有回來。」說著,她不禁輕歎一聲。

  「你很想你爹?」他笑睨著她,「如果你能再聽話些,說不定我會帶你去找他。」

  湊巧的是,待他手上的公事處理好,他將啟程前往漠北處理一件私事。

  曉艾意外地瞠大眸,「大人……你說你要帶我去北方?」

  「你若做我的隨侍丫鬟,就有可能。」納蘭易風拿起布巾拭了拭唇,站了起來,「你覺得呢?」

  「好好,我當然願意。」曉艾也跟著站起,兩人的眸光深深地交會著——

  納蘭易風半瞇起眸,隨即勾起她的下顎,直盯著她瞧,「真搞不清楚,為什麼你的笑總是這麼天真?」

  「天真?我……我不懂大人的意思。」曉艾被他盯得渾身發熱,連心口都咚咚咚跳個不停。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或者這只是你撩撥我的一種手段?」身為一品領侍衛大臣,有多少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甚王為了他什麼詭計都使得出來,所以她是屬於哪一種女人,還有待觀察。

  但不可諱言的,現在的她的確誘惑了他。

  「撩撥?」天地良心,她這輩子還不曾做過這種事,而且也不會呀!  

  只見她愣愣地望著他,一臉不解地問:「大人,為什麼會這麼問,是不是我不該坐過來,那小的……」

  她說著迅速往旁邊閃了去,特地與他拉遠距離,「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可是不對,他竟又朝她逼來,眼神帶了抹炯銳的利光,「你想躲哪兒去,過來。」瞧她那副不知所措的憨傻樣,逗得他又一次笑開懷。

  「我沒要躲,是怕大人誤會。」瞧他颯爽的笑,曉艾都不知道該怎麼抽回眼神了。

  不一會兒,他帶笑的臉慢慢地在她眼前放大,她傻傻地瞪大眼,渾身一震,因為他的熱唇竟然覆上她的!只是……那綿軟的感覺讓她陌生又害怕,還帶有絲絲的顫悸。

  「唔……」曉艾不知該怎麼辦,只好用雙手抵在他胸前想推開他。

  但,他似鋼如鐵的雙臂緊鎖在她腰際,讓她絲毫沒有拒絕的機會,反而被動地與他貼得更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就在她喘氣的當口,他的長舌趁隙鑽入她的兩片唇間,用力抵開她的貝齒,撬開她的牙關,恣意玩弄她怯顫的小舌。

  在他的挑弄下,她渾身已酥軟,最後只能無力地掛在他身上,控制不住地呻吟出陌生的渴望。

  「啊……」曉艾嘶啞低吟。

  而納蘭易風卻完全不在意她的膽懾與嬌怯,修長的指尖滑過她臉頰,緩緩揉弄她柔軟的耳垂,耳聞她一聲聲無力的嬌喘。

  「大人!」她頸子一縮,雙頰泛紅。

  「這樣夠了嗎?」他話中有話,剛剛他已試探出她對於男女情愛的懵懂,卻想更進一步知道她多有青澀。

  「什麼?」她傻氣地問。

  「你還真是傻得可愛。」他肆笑著。

  「小的本來就不聰明,我真的不明白……」曉艾被他緊緊摟著,渾身僵直。

  他的大手緩緩探進她的衣襟內,笑睇著她表情中那抹害怕又窘澀的線條,「以後你就會明白了,現在先讓我檢查你的身子。」

  「什麼?啊!大人……」說著他的大手已伸進她的肚兜內,揉擰她那兩團軟熱。

  「別……這不可……不可以……」曉艾全身虛軟、無力說話,更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做。

  「你的身子好軟、好燙。」納蘭易風貼在她耳畔嘶啞地說道。

  「大人……啊!」他粗糙的指尖夾住她戰慄的bei  蕾,邪氣地揉弄著,看著它敏感地尖翹了起來。

  天,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可以任由他這麼做,更糟的是她的身體還起了一股不知名的變化。

  「你這丫頭太單純了。」瞧她的身子居然抖成這樣。

  「我……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她傻氣地回道。

  「我會讓你明白。」納蘭易風用力把她抵在牆上,俯近她的小臉,長舌滑過她的耳垂,舔弄著那片柔軟。

  曉艾的身子抖顫得更厲害,體內急遽燃起的火熱讓她小嘴輕呵,直迷亂著納蘭易風的眼,「還說你不會撩撥,那麼這又是什麼表情?」

  他拂過她輕顫的紅唇,舔了下她的唇角,直盯著她半帶銷魂的小臉,「看樣子你已經受不了了?」

  「不……我不知道……」她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兒,卻不明所以。

  納蘭易風撇嘴笑笑,下一步竟撩開她的肚兜,「瞧,你的身子真美。」

  「大人!不行……」她努力想撐住自己,但雙腿已虛軟得就快站不住了!

  「你已經簽了賣身契,就是我的人了,沒有什麼行不行的。」她口口聲聲不可以、不行,還真是激怒了他。

  「什麼?」曉艾一陣錯愕。

  「不管你喜不喜歡,你都是我的。」是她老用她純然的香氣迷幻他的理智,怪不得他。

  納蘭易風霸氣的說完後,雙手便攏高她的雪峰,望著那兩枚紅蕊在他眼前戰慄的絕美風情。

  隨即他張開嘴,將它置於口中齒咬著……

  「啊……」一股強烈的刺激從曉艾胸口炸開,蔓延到四肢百骸,使得她身子一軟!

  曉艾如今已是意亂情迷,所有的矜持與理性已飛出腦際,不知不覺中深陷於他挑勾的熱情中。

  突然,膳堂外傳來敲門聲,「大人,藍翎侍衛回來了。」

  這聲音喚醒了曉艾,她趕緊抽開身,躲到角落不停顫抖。

  納蘭易風深吸口氣才道:「讓他在外廳等我,我馬上過去。」

  「是。」待外頭的人離開後,他的視線又移回曉艾身上,「做啥跑得這麼快?沒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進來的。」

  「大人,有人來找,你還是先出去吧!」她怯怯地說。

  「你這丫頭,居然敢命令我,如此膽大包天的你還是頭一個。」逼近她的臉蛋,深睇她好一會兒,納蘭易風才略微勾起嘴角離開膳堂。

  曉艾不斷撫著胸脯,大大的喘著氣,至於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不敢去想,只能當作是場夢了。

  看看桌上的殘羹剩飯,她立刻站起準備收拾乾淨,但槽的是只要一端起碗盤她的雙手就不住發著抖。

  她到底怎麼了?剛剛大人肯定是喝醉了,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就別再想了!曉艾閉上眼不停提點自己,要自己忘了剛剛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她的雙手終於不再發抖,才迅速將碗盤收拾妥當,到廚房清洗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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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3:52

第3章(1)

  納蘭易風來到外廳,一見藍翎侍衛齊別陽,立刻拍拍他的肩道:「辛苦了。」

  「哪的話,大人。」齊別陽拱手道。

  「如我預估的時間回來,可見你一定馬不停蹄的趕路,一定很累了。」納蘭易風揮袂坐了下來,「你也坐下吧!」

  「是的。」齊別陽坐下後才道:「大人,你交待的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王爺八年前是曾去過莎羅村。」

  「我阿瑪真的待過那兒?住了多久?」納蘭易風又問。

  「據我打聽應該有半年之久。」他淡淡一笑。

  「半年嗎?」納蘭易風沈吟了會兒,「時間點都差不多,詳細情形你再說清楚點兒,可知道他住在哪兒?是在哪兒被暗殺的?」

  「老王爺是住在廟裡,說是暗殺倒不如說是失蹤,當晚老爺消失後就沒再現身,但是不離身的玉扳指卻在廟裡的某人身上找到。但對方直喊冤,嚷著東西不是他偷的,是老爺贈給他的,而他更不可能殺害老爺,廟裡住持言德竟還為他作證,因此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這話一說完,納蘭易風整張臉都綠了,「怎麼可能呢?東西在他身上,矢口否認就沒事了?而我阿瑪究竟是失蹤還是遇害?」

  「王爺當時住的房間滿是血跡,看來應是遇害。」齊別陽垂首道。

  「該死,物證俱在,怎能包庇?」納蘭易風握緊拳頭,往桌上重重一擊。

  「那人為人忠厚老實,老爺住在廟裡那段期間最喜歡找他下棋,因而沒有人相信是他做的。」齊別陽說來也無奈,「況且那廟純屬化外之地,他們有自己的想法與作法,還真不是外人可以干涉的。」

  「就算大清王朝的王法也沒轍?」納蘭易風蹙起眉。

  「是的,可以這麼說。」

  「那人叫什麼名字?」

  「住持說他只記得他叫阿義。」齊別陽趕緊又道。

  「阿義!看來我非去一趟不可了。」八年前納蘭易風的阿瑪敬武侯趁皇上恩賜的假期前往漠北走走,想再回味一下滿人的大漠風情,卻就此一去不回。

  為此,納蘭易風一直擱在心上,只是當年才十六歲的他實在無力進行任何調查,如今經由努力他終於升為領侍衛大臣,當務之急便是查出他阿瑪的死因。

  「大人,北京城需要你,你還是留在這兒,由我帶領手下前往查探。」齊別陽覺得他有責任這麼做。

  「沒關係,過陣子我該處理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倘若不是太忙,我想親自走一趟,更想去瞧瞧我阿瑪以往嘴裡直喊著的漠北。」步向窗邊,納蘭易風緊瞇雙眸,盯著外頭紛落的粉櫻。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齊別陽遂道。

  「不必。」納蘭易風回頭道:「你才剛回來,好好休息吧!我會自己看著辦。」

  「可是……」  

  「別說了。」他打斷齊別陽的話。

  「是,大人。」見大人心意已決,齊別陽就不再多說什麼,只能順從大人的意思了。

  時間過得真快,不一會兒太陽已西沈,西邊只餘一抹紅。

  曉艾站在侍衛處大門外看著那匹白駒,有事沒事就只會趾高氣昂的朝她噴氣,要不就拽拽地瞪著她。

  好幾次,她都偷偷對著它的馬屁股吐舌做鬼臉,好像這麼做她才能一吐怨氣似的。

  而從大門出來的納蘭易風看見的就是她對著馬屁股擠眉弄眼的樣子,於是皺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她嚇了一跳,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對我的馬好像很有意見?」他抿著唇,淡淡勾出一絲笑影。

  「不……不是,小的不敢。」她轉首望了白駒一眼,「只是它真的太神氣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它那副德行。」

  她愈說愈不滿,卻沒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引起納蘭易風的質疑,「你是什麼意思?一人得道,指誰?」

  曉艾這才猛地愣住,傻傻地望著他,「我……我是指……指其他人,說書的不是常把這話掛嘴上?」

  「哦……你的意思是引用說書的話?」納蘭易風瞅著她低垂的小腦袋,「把臉擡起來。」

  她心一驚,「做什麼?」

  「我要你擡起來,你就乖乖擡起來。」這丫頭還真是不聽話。

  「是。」曉艾緩緩把臉擡起,直勾勾望著眼前那張帥性倜儻的臉孔,「大人,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是……」

  「你只是把我當成那得道之人,把我的馬兒當成了雞犬?」他半瞇起眸直視著她閃避的眼,「還真有你的。」

  「小的知錯,請大人恕罪。」曉艾突然咚地往地上一跪。

  她這一跪,膝蓋撞上石子地,痛得她眼淚都快輾出來了。

  「傻瓜,誰要你跪來著。」看出她痛苦的表情,他立刻將她拉了起來。

  「大人,謝謝你原諒我,以後我不會再對你的馬兒發牢騷。」嗚……好痛,但是她擔心又觸怒大人,眼淚只敢含在眼眶裡,不敢掉下來。

  「上馬吧!」他躍上白駒的背。

  「大人,我還是自個兒走回去吧!」剛剛她直對它做著鬼臉,這匹馬好像不太喜歡她,如果對她報復怎麼辦?

  「如果你要用走的,恐怕走到天亮還沒辦法回到府邸,你到底想做什麼?別惹得我生氣。」發現其他侍衛長直瞧著他們,不難從他們眼中看見驚訝與疑惑。

  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屬下面前盡失身份。

  「是。」曉艾只好試著踩在鐵環上,慢慢靠自己上了馬背。

  唔,她終於上馬背了!看來熱能生巧這句話一點兒也沒錯。

  「抓好,出發了。」他這話一落,立即策馬前進。

  曉艾完全不知道要抓哪兒,又不敢再得罪大人,說不定他午膳時對她做的那些事就是在懲罰她。

  於是,她只能趴在馬兒身上,牢牢抱著它,並小聲對它說:「不要把我扔下去,下次我不會再對你做鬼臉了。」

  納蘭易風低頭看著她如此親暱地抱著白駒,心底竟升起一股酸意,「你這是幹嘛?起來。」

  「大人,我不想掉下去。」馬兒晃動得厲害,她真的好怕。

  「你還真是。」他將她拉了起來,轉過她的身子,「抱著我。」

  曉艾就這麼被動地抱緊他結實的腰,這個動作竟然比晌午出發時還要親近,滲進她鼻間的是他那混著汗水味兒的粗獷氣息,令她的心口狂亂無序地跳動著。

  就這麼,他們一路靜默的回到領侍衛大臣府邸,她一下馬。膝上的疼差點兒讓她站不住,但她還是硬撐著。

  「來我書房一趟。」丟下這話,納蘭易風便直接步向後面。

  曉艾一跛跛的走進大門,這時管家克澤叔好奇地上前問道:「大人帶你去侍衛處做啥呢?」

  「做飯,大人說想試試我做的菜。」她誠實回道。

  「那大人覺得怎麼樣?」克澤叔又問。

  曉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說他很滿意。」

  「大人滿意!」他猛地瞪大眼,「那真是太好了,以後廚房忙不過來,你就可以去幫忙了。」

  「當然可以了。」她甜甜一笑,「如果有需要都可以叫我……啊!對了,我得去大人的書房了。」朝他點點頭,繼續一跛跛地朝前走,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何要跪得這麼用力?

  來到書房外,她輕輕敲著房門,「大人,小的來了。」

  「進來。」納蘭易風擡頭看著她,「怎麼這麼久?」

  「呃……因為膝蓋疼,走路慢了點,大人有什麼事?」她這回規規炬炬地站得遠遠地。

  「你怕我?」看她的舉動他就能明白。

  「有點兒。」曉艾也誠實回道。

  「過來這裡坐。」他指著前面的椅子。

  這次她卻遲疑了,每次大人叫她過去,總會出其下意做出一些她無法理解的事,讓她有些膽怯。

  「怎麼?又不聽話了?」這丫頭的膽子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居然次次違背他的命令。

  「不,小的不敢,只是大人可不可以在那兒吩咐呢?」她大著膽子說。

  「不可以。」他立刻回絕。

  「那我知道了。」曉艾緩緩的走過去,坐在納蘭易風指定的位子,戰戰兢兢地望著他。

  「將褲管捲起來。」他繼續命令。

  「啊?」曉艾愣了愣,卻傻得不知道該怎麼做。

  「為什麼老是要我一句話說兩遍你才聽得懂?」納蘭易風板起臉,「真要我再說一次嗎?」

  「不用,我聽懂了。」曉艾立刻將褲管捲起來,這才瞧清楚自己的膝蓋除了破皮滲血外,還腫起來。

  看著她的傷勢,納蘭易風雙眉狠狠皺起,「侍衛處外怎麼會有這麼多小石子?」

  「可能是前陣子下了大雨,侍衛處地勢較低,石子都堆積到門外了。」曉艾直覺說道。

  「你怎麼懂得這些?」他挺意外。

  「因為在北京城住久了,對這裡的地形多少有些瞭解。」曉艾恭敬地回答。

  「你倒是懂得不少旁人會忽略的事。」說著,他便從腰袋中掏出一隻藥瓶,撒了些藥粉在她膝上。

  「忍一忍,撒上才好得快。」將藥撒上後,他再拿來兩條白布為她包紮,「這樣就可以了。」

  「謝謝大人。」她擡頭道謝,兩人的眸光就這麼在空中交會,頓時像凝住了般,久久無法移開眼神。

  納蘭易風半瞇起眸,笑問道:「怎麼一直看著我,喜歡上我了?」

  曉艾渾身一僵,沒想到他竟然問得這麼直接,兩腮頓時染上紅霞。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雖然她為大人著迷,但是喜歡大人是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

  該不會,這又是大人在測試她吧?

  她趕緊回答,「大人,你說笑了。」

  「說笑?」他的眉隨之擰起,冷冷地瞪著她,「你真以為我是在說笑?」

  「小的這麼卑微,怎敢喜歡大人?我不會自不量力的。」她膽戰心驚地解釋。

  納蘭易風雙眼瞇起,揚起一絲不達眼底的笑意,「太好了,你果真有自知之明,可以先退下了。」

  走出書房,她直覺不對勁地皺起眉,回頭再望了眼書房,無法理解最後他臉上的那抹笑容代表著什麼?

  只覺得好陌生、好冷!

  輕歎了口氣,她便朝下人房走去,今天真的好累……如今一安靜下來,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吻,與兩人的肌膚相親,讓她的心更無法平靜了。

第3章(2)

  翌日一早,曉艾便來到大人的寢房外候著,可過了辰時卻還不見他出來。

  只見有小廝進去送早膳,於是等他出來時,曉艾攔下他,「請問,大人今兒個不去侍衛處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會去了。」他回道。

  「怎麼說?」

  小廝附在她耳邊,半帶噯昧的笑說:「大人剛剛要我去將艷滿樓的丁姑娘請過來,又怎麼有空出府呢?呵呵!」

  「艷滿樓?」曉艾不解地蹙起眉。

  「就是花街的姑娘啊!可美得很呢!哎呀!你還真是笨哪!不和你說了,我得趕緊去請人過來。」他說完便急步朝大門外走去。

  「美麗的花街姑娘?」曉艾喃喃自語,眸光忍不住朝寢房瞟了去。

  她怎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呢?

  只是不知為何,乍聞這消息,她的心竟無由地泛酸……

  莫非,她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喜歡上大人了?

  突然,房門開啟,只見納蘭易風從寢房裡走了出來。

  她趕緊曲膝問候:「大人。」

  「你來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我不去侍衛處。」他雙手負背,絕俊的對她展開笑顏。

  「我剛剛聽說了。」她恍神的點點頭。

  「那你怎麼還不去幹活兒?」他又回復往常的模樣,昨晚為她療傷時的溫柔已不復見。

  「是。」她點點頭,「只是我不知道該做什麼?」

  「不是要你問管家?」

  「好,我馬上去。」不知為什麼,此刻她每走一步膝蓋就抽疼一下,似乎比昨天更疼了。

  「等等。」他揚聲喊住她,本想問她腳傷好些沒,但還是忍住了,只道:「等一下送兩杯茶過來,我有客人。」

  「到大廳還是偏廳?」她希望是自己誤解了,他請花娘來府邸,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不,送到我的寢房。」納蘭易風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知道了。」她朝他微微曲膝,膝蓋這一彎竟又疼得她額頭冒汗,「呃……」

  「你怎麼了?」他控制住心底的急躁。

  「沒什麼,小的退下了。」曉艾轉過身正要離開,卻見一名女子直奔而來,差點兒撞上她。

  「大人!」女子撲進了納蘭易風懷裡,「你終於想到我了,我真的好高興。」

  「最近忙,這才沒空去艷滿樓。」納蘭易風一手搭在她肩上,兩人一塊兒進入寢房。

  曉艾聽著房間內傳出的談笑調情聲,不禁垂著臉輕吐口氣,「大人要見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別庸人自擾了。」

  她慢慢步向廚房,為大人泡了兩杯茶。

  廚房大娘看著她,問道:「你是生面孔,該不會是管家所說的曉艾?」

  「沒錯,我是曉艾。」她朝大娘點點頭。

  「我姓旦可,你可以喊我旦可姨,聽管家說你的手藝不錯,大人很滿意,而我這兒又缺人手,晚上可以來幫我嗎?」她客氣地詢問。

  「當然可以了。」反正今天大人不出府。

  「那就麻煩你了。」

  「那是我該做的,等我把茶水端過去,就可以過來幫忙了。」根本不用等到晚上,現在她心裡就悶得慌,或許找點事來做會舒坦些。

  「實在是太好了。」旦可姨笑了笑,「那你先去忙吧!」

  曉艾隨即捧著茶盤,小心翼翼地前往大人的寢房,才貼近門口便聽見納蘭易風對丁姑娘說:「今晚你就留在這兒,恩?」

  「只要大人一句話,當然沒問題。」她軟軟地說。

  「來,咱們再乾一杯。」他舉起酒杯與她暢飲,氣氛可說是愉悅不已。

  曉艾聽在耳裡,只能努力保持平靜,伸手敲了敲房門,「大人,我是曉艾,我端茶過來了。」

  「進來吧!」納蘭易風懶洋洋地說道。

  曉艾這才步進房裡,看著他們捱在長椅上坐在一塊兒,那位丁姑娘整個身子貼著他,一臉的嬌媚,一點兒也不覺得害臊。

  「大人,我將茶放在桌上了。」曉艾當作沒瞧見般,放下後便打算離開。

  「幫我們倒上。」他沈冷的嗓音喚住她的腳步。

  「是。」她倒吸口氣,隨即來到他身旁為他們倒茶水,「這是桂花香茶,請用。」

  「倒好就快走,還杵在那兒幹嘛?」丁姑娘覺得曉艾礙眼極了。

  「是。」曉艾嚇了跳,立即拿著盤子退出去。

  退到屋外,她看著天空深吸口氣,多希望烈陽可以曬掉她眼底不該出現的水氣。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雖然我仰慕大人,也為大人的俊逸風采而著迷,但這並不是愛……我不可能愛上他。」她不停告訴自己,勸自己把心放開,這樣才不會太難受。

  此時,耳邊又傳來他們的親暱愛語,她趕緊捂著嘴兒快步逃開,才發現原來要忍住傷心是這麼的困難。



  「你的手真巧,這麻花酥扭得還真漂亮。」旦可姨在一旁瞧著曉艾做著家鄉小點心,看得嘴都饞了。

  「待會兒炸過後會更香,你可以先嘗嘗。」自己的手藝讓人誇獎,她也很開心,也使得她心底的晦澀去除不少。

  「真的,我可以先嘗?」

  「當然可以,還得過你這關呢!」她半開玩笑。

  「看來你不但手藝好,連嘴巴都這麼甜,長得又清秀可人,難怪會討大人喜歡。」旦可姨發現曉艾是個耐看的孩子。

  「你說笑了。」她垂下臉兒,不是因為羞臊,而是好不容易才壓下的酸楚又因為這句話而升起。

  「這絕對不是笑話.我幹嘛逗你開心呢?」旦可姨咧開嘴兒說:「待會兒大家用過午膳後你就知道大夥的反應了。」

  「但願如此。」曉艾懷抱著緊張的心情繼續做菜,終於在午膳前完成,並與旦可姨一同將飯菜端進膳堂。

  回到廚房後,她們兩人坐在角落的圓桌吃飯。

  「平時我最享受的時刻就是現在,一個人坐在這兒吃飯,不必去膳堂跟人家擠。」

  「是嗎?」曉艾想想也對,「這樣也不用搶了。」

  「哈……沒錯沒錯。」旦可姨大笑著,「不過以往都是吃自己煮的,早就吃膩了,現在終於可以嘗嘗不同的口味,真是棒呀!」

  「聽你這麼說,我更不好意思了。」她暗暗吐舌。

  「千萬別不好意思,我向來都只會說真話。」

  兩人開心地邊吃邊閒聊,突然,郡主納蘭芳菲走了進來,「旦可姨,今天午膳是你做的嗎?」

  「郡主,不是我,是曉艾。」旦可姨立刻站了起來。

  「曉艾是誰?」

  當曉艾一看見郡主,神情不自覺的緊繃,「我……我就是曉艾。」

  「怎麼又是你……你叫曉艾?」芳菲瞇眼瞅著她,半晌後才道:「明天我要帶兩籃紅豆包出門,一早就得做好,我會命人過來拿。」

  她一直心儀碩立王府的裘貝勒,而他最愛吃的就是紅豆包,於是想拿過去獻獻慇勤。

  「啊!」曉艾一愣。

  「啊什麼?反正你給我做好就對了。」芳菲郡主說完,嬌臀一扭的離開了。

  「那怎麼會要我做紅豆包呢?」曉艾一臉不可思議。

  「芳菲郡主一向挑嘴,還不是因為你的手藝好,她才要你做,只是明天一早就要,你就得熬夜了。」

  「我少睡點兒不打緊的。」她趕緊去看看食材,「這些應該足夠了。」

  「我留下幫你吧!」旦可姨想了想。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來。」她不希望拖旦可姨下水。

  「沒關係,反正一些食材都夠,明早不用去市場,早膳又是請外頭的豆漿饅頭店送來的,我可以輕鬆點。」她揮揮手,一副要她別客氣的模樣。

  「真謝謝你,既然大家都喜歡我做的料理,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曉艾深吸口氣,綻放出一抹明亮的微笑。

  「對,以後無論遇到任何事都要像現在一樣精神奕奕的,日子才會過得開心呀!」旦可姨的話點醒了她,也讓她更加明白自己和大人之間的差距,她不該想太多,還是專心做他的丫鬟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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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4:54

第4章(1)

  晚膳後休息了會兒,曉艾便開始做郡主要的紅豆包。

  旦可姨幫著擀麵團,她則忙著煮紅豆攪成泥,為了讓餡吃來細膩,她費了許多勁兒攪和,弄得手都酸了。

  「你幹嘛這麼認真?」旦可姨皺眉瞧著。

  「因為芳菲郡主對我有點不滿,所以我想好好做,以表達我的誠意。」曉艾對她笑了笑。

  「其實芳菲郡主驕縱成性,我們都挺怕她,如果得罪了她日子可就不好過呢!」旦可姨小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不是正在巴結她嗎?」曉艾俏皮一笑。

  「那我一定幫你。」兩人開始包著紅豆包,然後放進竈上的蒸籠。

  不一會兒香氣從廚房冒出來,正好管家經過,聞到這股香味兒,忍不住上前探了采,「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做紅豆包,就快好了,克澤叔要不要嘗一個?」曉艾客氣招呼著。

  「我吃了怎好?」他想吃卻又不好意思。

  「我做了不少,你可以嘗嘗,其他人應該也下工了吧?我想請大夥一起過來吃。」曉艾本就想請大夥吃消夜。

  「好,我這就將大夥找來。」克澤離開後不久,其他人陸續進了廚房,此時包子也蒸好了,人手一個,吃得津津有味。

  晚膳後,丁姑娘在納蘭易風臨時有事為藉口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領侍衛府邸,而後納蘭易風便一直待在書房處理公務,但是一顆心卻直放在曉艾身上。

  那個傻瓜到底有沒有為他吃點兒醋?還是對他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

  想著白天她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情,絕不是對他沒有感覺!於是他猛然站起,前往下人房。

  奇怪的是,下人房居然空無一人,現在不是到了休息時間,下人們究竟去了哪兒?

  突然,他看見一位小廝從另一頭奔了出去,他立刻喊住他,「等等,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啊!是大人。」他恭敬地垂首,害怕地顫抖著,「我……我……」

  「你別怕,但說無妨。」

  「去廚房,曉艾做了消夜給咱們吃。」

  「曉艾!」納蘭易風眸子半瞇,下一刻便往廚房快步走去。

  遠遠地,他便瞧見廚房裡燈火通明,裡頭熱鬧下已,再走近一看,只見下人們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笑,而曉艾……還是裡頭笑得最開心的一個!

  這丫頭——

  「是大人來了!」有人先瞧見了納蘭易風,立刻垂首行禮。

  其他人也跟著站直身子,恭謹地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被大人責備。

  「你們在做什麼?」納蘭易風也聞到包子的香氣。

  「我們……我們在嘗曉艾剛做好的包子。」元老級的旦可姨先行開口道。

  「包子?」他走向蒸籠。

  「對,就是這個,請大人嘗嘗。」旦可姨立刻拿了一個交到大人手上,「趁熱快吃呀!」        

  納蘭易風拿在手裡卻沒吃,只是走近躲在旁邊不語的曉艾,「這是你做的?」

  「對。」她點點頭。

  「難道你是嫌工作不夠多,下了工還做點心給別人吃?」他的口氣泛著一股冷意,令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多說一個宇。

  旦可姨插了話,「是郡主命曉艾做兩籠紅豆包,曉艾這才做的,既然做了就想多做些,如此而已。」

  他看了眼旦可姨,又轉向曉艾,「你是啞巴嗎?凡事都要讓別人替你回答?」

  「我只是……」

  「你們全退下,我有話對她說。」納蘭易風朝一旁的下人說道。

  「是。」大夥拿著包子離開,旦可姨悄悄朝曉艾眨眨眼後,也不得不退出去。

  「芳菲的命令你不用在意。」他擰起眉。

  「這怎麼可以,她也是主子。」曉艾趕緊說。

  「她是主子,那我呢?你都不聽我說的話了,又何必在意別人?」他的口氣帶著酸澀。

  「大人的話我也聽呀!從不敢違抗。」她很認真的澄清。

  「不敢違抗?要你離開就離開,要你端茶水進寢房你就端茶水進來,丁姑娘攆你出去你就出去,你這叫聽話嗎?」他提起氣,逼視著她一字一字問出口。

  「那……我這麼做是錯了嗎?」她才覺得他奇怪,不是有丁站娘作伴,何苦又跑到這兒來找她麻煩?

  沒錯,她是很不願意端茶水進去,被丁姑娘給趕出來也很委屈,但身為丫鬟的她又能怎麼辦?

  「你——」他瞇起眸,「你無論說什麼都有理嗎?」

  「小的不敢,反正我只是下人,主人說什麼都對。」她擰起眉,心中極度無助,更湧現滿滿的委屈。

  納蘭易風深提口氣,平緩情緒,「好,我說什麼都對是吧?那你現在離開廚房。」

  「不行,蒸籠裡的紅豆包還沒好呢!」她搖搖頭,「如果這些紅豆包蒸壞了,那多浪費。」        

  「浪費?」他冷冷一哼。

  「快吃包子吧!不要生氣了,還是我待會兒端一盤去你寢房,讓你和……和丁姑娘一起用。」她忍著心痛說。一

  「跟丁姑娘一起用?」他的語調再次提高。        

  「我說錯了嗎?」曉艾不懂他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她。        

  「你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她不是要留下過夜?」這明明是她聽到的,既然有佳人作陪,他該好好待在房裡才是,不該過來糾纏她。        

  「我——」        

  納蘭易風這才想起白天故意說來刺激她的那番話,沒想到這丫頭還記得,可見她只是外表裝作無所謂罷了,其實她還是在意的。        

  「所以大人,為了不讓丁姑娘久等,你還是先回房吧!」她垂首道。

  他微勾眼角。好吧!既然她要這麼想,那就隨她的意思,「那就照你的意思,紅豆包做好後,端一盤到我房裡,這個涼了,熱一熱吧!」   

  看著他將包子扔在盤裡後便轉身離開,曉艾愣了愣,完全瞧不出他在打什麼主意?        

  難道他非得再一次惹她心傷、讓她心痛,才肯罷休嗎?

  唉!她仰首看著窗外的月兒輕輕一歎。她到底該怎麼辦?心如止水實在不容易,但她真的不想再因為大人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紅豆包出籠後,曉艾先將包子裝籃,放在廚房裡最顯眼的地方:心想如果她不在,明兒個芳菲郡主派人過來就可以一眼看見它。

  接著又端了盤包子前往大人的寢房,這一路上她的心情可說是忐忑不安,害怕再次看見他們調笑溫存的畫面。

  只是,她知道這終究是避不了的。

  叩叩!她輕敲房門,「大人,我送點心來了。」

  「進來吧!」納蘭易風悠悠哉哉地說道。

  曉艾推開門走了進去,低著頭將點心擺在案上,「小的退下了。」      

  「紅豆包都做好了?」他瞇著眼說道。

  聽見這問題,她詫異的擡起頭,對上的是他帶笑的俊魅臉龐,奇怪的是,已不見丁姑娘的人!

  「你又不回答了?」他也習慣了她的恍神。

  「呃,都做好了。」她趕緊回道.

  「那表示你今天晚上已經沒事了?」他仰起臉,俊魅的朝她勾唇一笑。

  「沒事了,不過我想早點兒睡,明天二早起來還得幹活呢!」她伯他也像芳菲郡主了樣要叫她做這做那,她是人,但絕不是鐵人。

  「哈……」聽她這麼說,他竟然笑出聲,「你以為我不讓你睡覺?」      

  她面帶尷尬的點點頭.      

  「我是要你睡在這兒。」他索性直言,「我突然領悟到你這丫頭的腦袋並不是普通的遲鈍,不……應該是很會隱藏心思。」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篤定你今天心情一定不太好吧!卻可以在外人面前強顏歡笑,厲害!」他站了起來,緩步定向她。

  「大人!」她有些意外,不知道他為何要跟她說這些,又怎麼這麼瞭解她心底的感受?真正厲害的是他才對。

  「怎麼?還想解釋什麼?」他半瞇起眸。

  「我今天心情很好,大人誤會了。」說什麼她也不願承認他說的是事實。雖然她好幾次都偷偷躲在角落哭泣,但這種苦澀地不想再憶及。

  不過,也因為如此,讓她更認清楚大人與她的距離有多麼遙遠了。

  「是這樣嗎?」

  「所以……我要回自己房間。」她不想成為他閒來無事時逗斥的對象。

  「怕我吃了你?」納蘭易風肆笑地望著她提防的小臉,「怎麼一夕之間你對我產生了陌生感?」

  「小的不敢。」她又垂首。

  「忘了你早將自己賣給我了?」他不得不提醒她這一點。

  「我……」她皺起眉,「我沒忘記,所以大人絕大多數的命令我都會聽,唯獨小部分請容許給我一點點的個人堅持。」

  「呵!」他搖搖頭,「我還真是服了你,你難道就不怕我懲處你?」

  他驀然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向自己,與她眼對著眼,「一次兩次我或許還可以忍受,但你經常這樣,我可會生氣。」

  納蘭易風深鎖雙眉,突然瞧見她眼底冒出水氣。

  真該死……她怎麼這麼愛哭?這也發現自己今天從早到晚簡直都在胡搞,完全不是他平日會做的事。

  「算了,不過你今晚一定要待在這裡,做什麼都隨你。」他索性坐進案內,看起書卷。

  曉艾百般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自有目的。」納蘭易風勾起眉,卻下明說,「內室有炕,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工呢!」

  「這……」她心存疑惑,仍傻傻地站在原地。

  「怎麼?難不成要我哄你睡還是陪你睡?」他這句話倒是嚇住了她,只見她脖子一縮,怯怯地走向內室。

  望著裡頭的炕,是大人的炕啊!她又怎好睡在上頭呢?又伯他以此為藉口說要陪她,那種親密的舉動會讓她不知所措。

  前思後想之後她還是決定睡下,他是大人,是她簽賣身契的主人,若非他願意放過她,她不管睡哪兒都一樣。

  剛開始她有點兒不安,但也因為累了一整天,慢慢地她已沈入夢鄉。

  不一會兒,納蘭易風也進入內室,站在她身邊望著她的小臉,竟是這麼的恬靜。沒想到這丫頭真的睡著了,是當他是木頭人還是柳下惠?

  再看看她睡著的姿勢,緊緊蜷著身子窩在床緣邊上,他敢保證不一會兒工夫她肯定會翻下炕。

  他索性也褪了外衫,躺在炕上,枕畔的馨香直迷惑著他,讓他情下自禁地以雙臂豐牢捆住她的腰,不讓她滑落炕下。

  只是她柔軟的身軀、綿滑的膚觸在在刺激著他的慾望,然而他還是強忍下來,想他納蘭易風還是頭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克制自己。  

  由於強力的壓抑,他幾乎徹夜末眠,直到天快亮了才慢慢睡上,而此時聽見雞鳴聲的曉艾卻清醒過來了!

  她先是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隨即回頭一瞧,愕然地看著躺在她身側的大人,還有他擱在她腰間的手。

第4章(2)

  他是什麼時候上床的?她暗撫心口,輕聲自問著。

  眼看上工的時間就快到了,她想偷偷下床,可是他擱在她腰際的手還真沈,只要她一動肯定會驚動他。

  「這該怎麼辦是好?」

  「沒怎麼辦,你再睡一會兒。」他突然說話的聲音嚇了她一眺。

  「不行,我得上工了。」曉艾想起一早郡主要派人去拿紅豆包,雖然她擺在顯眼的地方,可還是得去看看。

  「我說讓你休息你就休息。」他的手仍緊錮在她腰間,讓她怎麼也抽離不了。

  「不行,我得去廚房,郡主會派人來——」

  「別理她。」他打斷她。

  「怎麼可以?自從上回鞠球的事,郡主還對我有埋怨。」曉艾搖搖頭,「我想化解這個誤會。」

  「這不算誤會,錯在她,你根本不必在意。愈是依她,她愈會對你頤指氣使。」他就是不肯鬆開她。

  「可是——」

  「你再固執?」他圈著她腰際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胸,讓她整個人一僵。

  「好,我不說了……」曉艾雖然心底著急,卻又奈何不了他的霸氣,只能祈禱郡主別因此更討厭她才好。

  納蘭易風隨即閉眼假寐,故意不理她,曉艾也只好乖乖地待著,儘管非常不安,還是不敢吭半個字。

  就這麼一直到了晌午,他才放開她,伸了個懶腰,「哎呀!睡得可真飽。」

  曉艾趕緊下床,弄弄頭髮、整整衣裳,「大人,那麼小的先退下了。」        

  「好,你去吧,」他愜意地笑了笑,這回卻攔也不攔她,教曉艾讀不出他心底的意思。        

  但是不管了,她得趕去廚房才行。        



  曉艾一進廚房,就見旦可姨已在裡頭忙著做午膳。        

  「對不起,我來晚了。」曉艾趕緊上前幫忙,嘴裡直道歉。        

  「別這麼說,我知道是大人不肯放人。」旦可姨笑得暖昧;「看來大人真的很喜歡你,旦可姨以後得靠你多多提拔了。」

  「旦可姨,你怎麼這麼說,讓我好傷心。」她咬咬下唇。

  「我只是開玩笑的,別惱了。」旦可姨雖然才認識她不久,但知道曉艾絕不是個勢利眼的姑娘。

  曉艾這才安下心,「聽你這麼說,我才好過些。只是……」她羞紅著臉兒,「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在大人的寢房?」        

  「是郡主說的。」

  「什麼?郡主怎麼知道的?」該不會整座府邸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件事了?

  「早上她過來拿紅豆包卻不見你,於是生著氣到處找你,最後聽說你在大人房裡,就什麼話都不敢說了。」旦可姨竊笑道:「郡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人。昨天我還在擔心今天她會不會又找你麻煩了。」

  「是這樣嗎?」曉艾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故意把她留下是在幫她,讓郡主不敢再找她麻煩。

  「沒錯。」旦可姨拍拍她的肩,「這下你可以放心了,無論如何,有大人撐腰總是好的。」

  「我知道。」想起納蘭易風,她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好把握住,說不定你會成為咱們的少夫人。」如果真是如此,那肯定是他們做下人的福氣。

  「這是不可能的事,大人和我的地位相差這麼大,而他身邊又……又有不少姑娘,我怎麼比得上?」她歎了口氣。

  「傻瓜,感情事和身份地位沒關係的,何況我在府邸待了好些年了,從沒見大人與哪個女人特別親近呀!」旦可姨照實說來。

  「是嗎?他昨天不是將艷滿樓的丁姑娘請了過來?」這種心事曉艾只敢對旦可姨說。        

  「什麼?丁姑娘!」旦可姨大笑道:「殺了我我都不信大人會喜歡像丁姑娘那種女人。」

  「怎麼說?」她禁不住好奇地問。

  「丁姑娘前兩年纏大人纏得可緊了,而大人根本不屑看她一眼。你知道蓮香格格吧?」旦可姨煞有其事的將她拉到角落咬耳朵,「其實她也喜歡著大人,她不但身為格格,長得又比丁姑娘美多了,但大人對她一樣沒意思。」

  她這番話倒是讓曉艾直呼不可能!

  「所以我猜大人會把丁姑娘找來,說不定是因為你。」旦可姨以女人的直覺說道。

  「因為我?我不懂。」

  「為了要勾起你的妒意呀!傻丫頭。」旦可姨點點她的額頭,「看你做事挺機伶的,怎麼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

  「是這樣嗎?」她羞怯地垂下臉,心底不禁懷疑,難道大人真是這個用意?

  隨即她搖搖頭,告訴自己別再多想了,像大人如此高高在上的男人,連格格都看不上眼,也不會喜歡她。

  「所以我才說你單純呀!」        

  「別說了,我們還是趕緊做午膳吧!」曉艾並不想繼續這個活題,那只會讓她的心情更加紛亂。        

  「對呀!得趕緊做午膳,跟你一聊差點兒忘了。」

  兩人回到工作崗位上做事,直到一切就緒後,納蘭易風不知何時步進廚房,嚇了兩人一跳。

  「大人!」

  「曉艾,你跟我來。」他撂下這麼一句便走了出去。

  「你還傻愣在這裡幹嘛?快去呀!」旦可姨撞了撞她的肩。

  「好,那我先出去了。」曉艾朝她點點頭後便走出廚房,在前面的園子裡找到大人。

  「大人,有事嗎?」她一雙傾慕的眼神直瞟向他。

  「後天我將啟程前往漠北,你也去準備一下。」他轉身望著她。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我也要一塊兒去?」她捂著小嘴兒,神情難掩激動,「我真的可以去嗎?」

  「你不是說了想去找你爹?」納蘭易風看見她喜極而泣的淚,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對,我好想爹。」

  「你還真是傻呀!」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

  「對不起大人,我這就去準備。」曉艾咧開嘴笑了,開心的正要離開時,又被納蘭易風喊住。

  「是,還有事嗎?」她轉身問道。

  突然他將她拉進懷裡,力氣之大彷彿要將她揉人體內一般,「你還真是,我都快愁死了,你居然還這麼開心。」

  「大人,你愁什麼?」她傻氣地問。

  「我一直不願相信也不想承認,但是你讓我愁,這是無法否認的。」說著,他再也無法克制的吻住她的檀口。

  這兩天,他一直抑制住想得到她的慾望,也收起這份心,就怕再嚇到她,讓她對他更疏離。

  想想還真可笑,曾幾何時他竟然為了怕嚇著一個女人如此心驚膽戰?

  可今天,他不願再壓抑了!

  曉艾恍神地接受他狂肆的吻,一想到他對她的好,她便怯怯地張開嘴兒,任他的狂舌在她口中輾轉嬉戲。

  「嗯……」她迷亂地呻吟著。

  耳聞她的呢喃,他再也忍不住地將她抱起,直接步向寢房。

  「大人,別這樣,快放我下來。」她驚慌地喊道:「現在可是正午呢!」        

  「那又如何?我是這府邸的主子,我要做什麼沒有人敢過問。」納蘭易風的霸氣在這一刻表現無遺。

  一進寢房,他便將她擱在炕上,近距離盯視著她。

  「大……大人……」曉艾被他爍利的眸盯得好緊張,明知不該深陷,但她已無法自拔了。

  「你想說什麼?」他勾起笑。

  「謝謝你。」她多情的眸望著他,「我終於明白你早上留我下來的目的。」

  「哦?」他半瞇起眸,頗感興味地道:「你說說看。」

  「你是為了不讓郡主再找我麻煩對不對?」曉艾眼底有著感動,「不過大人……你——你是不是喜歡我?」旦可姨的那番話已將她的心搞得紊亂不已,現在她只想弄個明白,如果大人對她有情,她也別無所求了。

  「為什麼這麼認為?」看來她終於開竅了。

  「因為丁姑娘。」曉艾抿抿唇,想了會兒才道:「大人是刻意找她來府中,就是為了要試探我的嗎?」

  「咦?你真的變聰明了!」他挑起眉,笑得恣意。

  曉艾咬著唇,激動地望著他,「這麼說……這麼說是真的了?大人,你是愛我的?」

  納蘭易風只是微笑,並沒有回答,直接以行動來表示。

  他俯下身,輕輕啄吻她的耳垂,笑道:「小丫頭,你還真愛打破砂鍋問到底呀!」

  「呃……別這樣,好癢。」他老愛在她耳邊呵氣,讓她躲也不是。   

  「好,那我不這麼做,改做別的。」納蘭易風的熱唇來到她的粉頸,慢慢解開她的衫口,沿著她的香肩一寸寸的吮吻著。

  「啊……」那股酥麻刺激得她低呼出聲。

  納蘭易風滿意的笑了,不再延宕的覆上她的身子,徐徐褪去她身上的衣物,讓她光裸嫩白的胴體盡露眼前。

  「好美!」他半瞇起眸,欣賞著她姣好曼妙的身軀。

  驀地,他的指箝住一方紅莓,另一方則以唇取代,輪番戲耍著她青澀的身子。   

  曉艾全身神經抽緊。

  納蘭易風慾火燃起,動手捲上她的裙裾,撫上她兩條勻白的玉腿。

  曉艾被他的動作給嚇住,一種男女授受不親的罪惡感又湧上心頭……

  「大人……我們這樣對嗎?」她憨柔地問。

  「順從自己的感覺就好,何必想這麼多呢?」納蘭易風的熱吻再次落下,吻裡帶著飢渴。

  粗糙的大掌攏上她的雪胸,盡情的揉擰,頓時一股說不出的快意湧上心頭,曉艾不自覺地溢出聲聲羞人的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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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6:20

第5章(1)

  隔日,納蘭易風整裝待發,打算出發前往漠北。

  當領侍衛府邸的下人們得知曉艾將隨大人前往,可都羨慕極了。

  「曉艾,可得好好伺候大人,大人肯定是認定你了。」旦可姨笑著拍拍她的肩。

  曉艾羞澀一笑,「我會好好伺候大人,其他的我不敢多想。」

  「你還真是,雖然隨大人出府挺好,但是漠北的氣候惡劣,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她就怕曉艾只記得照顧大人,卻忘了照顧自己。

  「我會的,你不用為我擔心。」曉艾背上行囊,走出房間才發現其他人都待在外頭等著送她。

  「曉艾,大人就麻煩你伺候了。」管家先道。

  「我知道。」她點點頭。

  「哎喲!你做的包子好好吃,等你回來再做給我們吃喔!」一位和她交情不錯的丫鬟笑著對她說。

  「這次去應該不會太久,我回來一定做給大家吃。」曉艾沒想到自己出趟遠門會讓這麼多人依依不捨地送她,打從心底覺得感動。

  「好好保重自己。」大夥紛紛為她祝福。        

  曉艾朝他們笑了笑,在眾人的目送下步出府邸大門,就見外頭一輛華麗的馬車正候著。不一會兒,大人也走了出來,他向管家交代了幾句話後,便先行步上馬車。

  「上來吧!」他探出頭對曉艾說。

  「是。」曉艾上了馬車,車子便在車伕的駕馭下駛離。

  「大人,你只帶我一人嗎?」她從窗子探出頭,這才發現沒有任何護衛隨行,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藍翎護衛隨後會到。」要齊別陽休息幾天,他偏不肯,還真是說不過他。

  「那就好。」她這才鬆口氣。

  「怎麼?擔心遇到麻煩或危險?」他扯唇笑。

  「小的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大人的安危。」以大人的身份地位,她怎能不擔心呢?

  「別為我擔心,我身手還算矯健,想傷我並沒這麼容易。」納蘭易風微瞇眸望著她雙腮沁紅的小臉蛋,由小姑娘變成小女人之後,她看來是更美、更迷人了。

  聽他這麼說,曉艾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見過大人的身手,何止矯健而已。」

  「你見過?」他倒是想不起來。

  「第一次見面時。」她笑著提醒。

  「哦!鞫球?」

  「對,那天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經不在了。」想起那天的巧遇,曉艾至今仍覺得像一場夢。

  「說不定就是那天的鞫球牽引著我們倆。」他執起她的手,「等我這次去了漠北,把私人恩怨解決之後,回到府邸我會給你個名分。」

  「大人……」她垂下臉,感動得不知該如何回應。但是,她又突地想起他剛剛所說的話,「你說的私人恩怨是什麼?」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等你找到你爹,就在他那兒住一陣子,我處理好事情之後會去找你。」他並不想將她牽扯進來。

  「不要。」她想都不想就說。

  「別固執。」納蘭易風板起了臉。

  「我真的不要,大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否則我的心也不會安定,等見過我爹,確定他平安,讓我跟你走好不好?」她非常認真地說道。

  「你……」他皺起眉。

  「我不管,若不帶我去,我也會一路跟上。」曉艾雖然看似柔弱又憨直,但也有執拗的一面。

  「你還真固執!」

  納蘭易風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依了她嗎?曉艾這下鬆口氣,「謝謝大人,跟在你身邊我才能安心。」

  「你呀!又幫不了我,反而讓我操心。」他睨她一眼。

  「為我擔心?」她甜甜一笑,「這樣才能讓你的心裡無時無刻都有我。」

  「原來這就是你的野心!過來。」一把將她抓進懷裡,他瞇起眸低首瞬也下瞬地望著她,「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個這麼調皮的姑娘?」        

  「我不調皮,我反而很多愁善感,所以不要惹我哭。」前陣子他不就想盡辦法惹她掉淚嗎?

  「放心吧!我不會再惹你哭了。」他輕拂她的髮絲,將它撥到耳後,看著她清秀的小臉,正想吻上那抹紅唇,突然聽見馬車外傳來的聲響。

  「大人,我是齊別陽。」原來是護衛趕到了。

  「你來了?」納蘭易風應道。

  「是。」他恭謹道。

  「要你休息你不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他掀開布簾對著齊別陽說。

  「因為我去過莎羅村,如果由我帶路,大人可以省去不少時間。」他很認真地說。

  「莎羅村?」曉艾眸子一亮,「你們要去莎羅村?」

  「沒錯,你知道那個地方?」納蘭易風挑起眉。

  「我以前就住在那兒,對那裡再熟悉不過了。」她咧開嘴兒,好開心。

  「你離開漠北幾年了?」她才幾歲,如果離開多年應該早忘了吧?

  「雖然有五年了,但因為那裡充滿著我兒時的回憶,至今我仍記憶深刻呢!」

  曉艾義不容辭地拍拍胸脯,「到了那裡,我可以帶路,相信我。」

  納蘭易風笑看她那動作,跟著搖搖頭,「好,信你不就成了。」

  「太好了!」此行她終於可以有所貢獻,否則她總覺得自己像個累贅似的。

  「還有好一段路程,你先睡會兒吧!」他拿起一旁的披風遞給她。

  「那大人你呢?」

  「我還不想睡。」

  「那我就不客氣,先睡一下羅!」他的披風好柔好軟,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氣味兒,真是好聞。

  不多久,曉艾便沈入了夢鄉……

  連續趕了兩天路,一路上都是一片荒涼,無論白天夜晚,一行人都是在馬車上度過,期間偶爾下車活動一下筋骨,直到第三天,終於出現了一間野店,可以讓他們稍作梳洗打尖。        

  「客倌,裡面請。」店小二一見有客人上門,立即上前招呼,「請問要吃些什麼?本店應有盡有呀!」        

  「那就將吃的都送上來。」納蘭易風遂道。        

  「是的。」        

  小二退下後,他見曉艾和齊別陽站在一旁動也不動的,於是皺起眉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出門在外就別講究禮數了,快坐下。」

  「是。」兩人一同坐了下來。

  「你們兩個聽好,現在凡事都可以與我平起平坐,別太拘謹了。」納蘭易風瞅了他們一眼,「待會兒上了菜就一塊用,知道嗎?」

  「知道了,大人。」

  不一會兒,小二先端來小菜,和一盤白饅頭,「客倌請用。」

  「小二,再幫我準備一份飯菜給外頭的車伕。」納蘭易風又道。

  「是,馬上送去。」

第5章(2)

  待小二離開後,納蘭易風轉向曉艾試問道:「離莎羅村還有多遠的距離?」

  「我離開太久了,這點真的不太記得了。」曉艾抱歉一笑。

  「別陽,你說呢?」

  「明天下午應該就會到了。」

  「明天就會到了?那太好了,我終於可以看到我爹了!」曉艾好激動。

  「你爹?」齊別陽不解地問。

  「嗯,我爹半年前回到莎羅村,說好兩個月內就會回來,但是他卻一去不回。」也因為如此,她非常擔心爹的安危。

  「別想太多,等找到你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納蘭易風指著桌上滿滿的酒菜,「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先吃吧!其他的等吃飽再說。」

  聽著納蘭易風的話,曉艾也開始覺得餓了,便拿起筷子認真吃了起來,「真好吃。」

  望著她滿足的表情,納蘭易風不禁笑了出來,一旁的齊別川驚奇地看著大人的反應。

  想他在大人身邊伺候多年,從沒見過大人如此溫柔的表情,而且還是對一位姑娘!

  「別陽,你在看什麼?快吃呀!」這傢夥今天還真是奇怪。

  「是。」齊別陽趕緊低頭吃飯,表情有點尷尬。

  一會兒,吃飽了的曉艾偷偷打了個呵欠,納蘭易風瞧見立刻喊來小二,「準備房間,這位姑娘要歇息。」

  「是的,女客倌請隨我來。」店小二將曉艾帶往後面乾淨的客房歇息,「姑娘,待會兒會有人打熱水進來,還需要什麼請儘管吩咐。」        

  「好,謝謝。」曉艾看著這間房,先將包袱放下整理一下衣物。

  待熱水送來後,她便藏身在屏風後舒舒服服地淨身,連日在外奔波,沾染了一身的風沙,現在終於可以躺在木桶中恣意的泡澡淨身,怎不開心呢?

  洗淨後,她很快地起身著衣,坐在銅鏡前慢慢梳理著髮絲。

  突然,她聽見窗外發出奇怪的聲響,立刻走到窗邊打開一道縫瞧了噍,卻什麼都沒發現。

  她不安的回到銅鏡前,卻又聽見那奇怪的聲響!

  「這是怎麼回事?」她眉頭緊蹙了下,隨即穿上外衫,將發盤起步出房間。

  只見大人和齊別陽還在那兒談論公事,她若因為一點小事便貿然上前打擾,似乎不太妥當。

  才要轉身,就被齊別陽看見,「那不是曉艾姑娘?」

  納蘭易風回頭一望,喊住她,「你過來。」

  她定住身,回頭看看他們,這才徐徐走過去,「不好意思,你們在談論公事吧?」

  「我們談得差不多了,有事嗎?」納蘭易風觀察著她臉上不安的表情,「快說。」        

  「我覺得這間店不乾淨。」她小聲說。

  「什麼意思?」

  「剛才我發現一直有人在窗外,但打開窗卻什麼都沒看到,偏偏我一離開,那奇怪的聲音和感覺又出現了。」說起這事,曉艾仍有點害怕。

  「會不會是風聲?」齊別陽直覺如此。

  「不是……我確定是腳步聲。」她敢保證絕不是風聲。

  「我看我們也談得差不多了,該回房休息了。」納蘭易風站了起來,「我跟你去房裡看看。」

  「嗯。」她點點頭。

  兩人一回到房間,他便重重的將她壓在牆邊,低頭嗤笑道:「要我陪你就直說,何必裝神弄鬼的。」

  曉艾瞪大眼,「什麼?」        

  「天……你淨過身了,真香!」納蘭易風緊拙住她的腰,「所以你才故意把我引來房間?」

  「大人!不是的。」她直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發現她不是在說笑,他這才擡頭正視她的雙眼,「難不成外頭真有聲響?」

  「沒錯,剛剛斷斷續續一直傳來聲音,讓我好害怕。」她絕不會無聊到拿這種事欺騙大人哪!        

  納蘭易風走到窗邊探了探,「並無異狀,外頭除了幾棵大樹外,什麼都沒有,該不會就像齊別陽說的,你聽錯了?」

  「大人,你也不相信我說的話?」她十分難過,「連你也這樣,我已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我信你就是。」他勾起嘴角,「今晚我就陪你睡吧!」

  「這樣怎好?」她羞怯地說:「護衛跟車伕都在呢!」

  「害臊什麼,真是傻瓜。」他肆笑地將她摟住,撫弄她粉嫩的小臉。

  望進他多情的眸心,她忍不住問:「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去莎羅村做什麼?」

  記得他曾提過是私人恩怨。

  「跟你一樣。」        

  「什麼意思?」

  「你是去尋爹,我則去探查我阿瑪的死因,他失蹤了好幾年,而他最後待的房裡全都是血,我想我爹已被暗殺,卻苦無線索,連我爹的屍首都找不到。」想起這事,他不禁用力一歎。

  「天!」她捂著唇,「怎麼會?」

  「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兇手不可。」他半瞇起眸,「知道兇手在莎羅村,也是經過多年的調查。」

  曉艾握住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放心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出兇手的。」

  「我也有把握,否則我就不會親自定這一趟了。」他反握住她的柔荑,笑望著她,「也因為無法與你分開太久,才把你帶在身邊。」  

  「大人!」曉艾感動的眼眶凝淚,頭一次主動說道:「那麼就讓我伺候大人。」

  說著,她便俯身而下,將他推在暖炕上,慢慢解著他的衣扣。

  「你這丫頭!」他很快的被她撩撥。

  「舒服嗎?」她的小手探入他褲頭,緊握住他的茁壯,竊笑地用他問過她的話問他。

  「你真是個不折不拙的小妖精。」他勾住她的下顎,「還想戲弄我嗎?」

  「這不是戲弄,是讓你舒服……」這丫頭居然還在學他。

  「就讓我看看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納蘭易風猛地翻身壓縛住她柔軟的身子,再也無法抑制滿腔的熱火,猛地扯開她的衣物,吻遍她全身……

  曉艾很快的屈服於他霸道的柔情下,直到他埋人她體內,她忍不住低吟出聲,在他狂野的律動下,登上情慾的顛峰,也將自己的愛做了最極盡的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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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7:13

第6章(1)

  連續數天的好天氣,就在到達莎羅村之前突然變了天,整個天空陰沈灰暗。

  「怎麼了?」馬車中的納蘭易風發現曉艾直抱著自己,「冷嗎?」

  「不是,只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怪。」她打開簾子,「記得我們出發時是好天氣,不知道為什麼進來村子裡,天色就變了,都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你在這裡長大,難道不知道這裡的天候多變是出了名的。」他瞅著外頭的天色,「果真變幻無常。」

  「對了,莎羅村並不大,你要去哪兒?」

  「一座古老的寺廟。」

  「陀門寺嗎?」她想了想,「我們家就在寺廟附近,我爹還曾在那裡住上好一陣子,和寺廟住持頗有交情呢!」

  聞言,納蘭易風的表情一沈,「你說什麼?」

  「我說陀門寺……」她疑惑地又說了一次,卻發現他的臉色更怪異,「大人,我說錯了什麼嗎?」

  「那你還記得住持叫什麼?」

  「我只知道住持的法號是『言德』。」

  「你不是記得不多,怎會對他的法號這麼清楚?」他瞇起眸。

  「因為我是和住持習字的,而他就教我寫這兩個字。」曉艾據實以告。

  「那你爹又叫什麼?」他急切地問,總覺得兩件事似乎有所關聯。

  「我爹!」她心一提,「這關我爹什麼事?」

  「你只要老實說就行,別多問。」他緊握著拳,直盯著她的眼。        

  望著他激動的神情,曉艾心口升起一絲駭意,「大人……到底怎麼了?」        

  「我要你回答,快點回答呀!」他衝口而出。

  「我……我爹叫葛……葛久義。」她遲疑地說出口。

  「葛久義!」有個「義」字,難道是他殺了阿瑪?

  「住持都是怎麼喊你爹的?」他再問,若相符的話,他……他可能會瘋掉!        

  曉艾撫著胸,深吸口氣才道:「住持都管我爹叫阿義……」

  「停車——」納蘭易風突然喊道。

  車伕趕緊拉住韁繩停車,轉首問道:「大人,怎麼了嗎?」

  「請藍翎護衛過來。」他的口氣有些焦躁。

  「大人,有事嗎?」齊別陽立刻下了馬,走到車邊。

  「上回你說的那間寺廟的住持叫什麼?」

  「言德,我記得他自稱言德。」

  齊別陽此話一出,納蘭易風再也忍不住地道:「動作快一點兒,我要立刻趕到那間寺廟。」

  「是,趕緊上路。」齊別陽回頭對車伕吩咐道。

  接下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曉艾渾身緊繃,偷覷著他的表情,好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卻緘默不語,讓她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靜默了好一段時間後,曉艾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我……我剛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全都不該說,你別說話了行嗎?」她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惱!

  如果她爹真是殺害他阿瑪的兇手,那麼他該怎麼對她,還能愛她嗎?

  她強忍著淚,哽咽地問:「你該不會懷疑是我爹害了……」

  「沒錯,我是懷疑他,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吧?」納蘭易風控制不住的朝她吼出聲。

  曉艾嚇得身子一縮,難過地垂淚,但她卻不敢擡頭,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哭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淚水,她才慢慢擡起臉,卻見他正閉眼打坐,似乎企圖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她知道這是很難的。

  好不容易到了陀門寺,曉艾透過窗看了眼,廟宇就如同兒時記憶那樣古樸,唯一不同的是周邊的景色更加荒涼了。

  「大人,已經到了。」馬車停下,外頭傳來齊別陽的聲音。

  納蘭易風掀開轎簾走了出去,曉艾也跟著下車,望著眼前的一景一物,禁不住紅了眼眶。

  「進去吧!」納蘭易風率先步向裡頭。

  住持言德一聽聞是大清國的一品領侍衛大臣到來,立刻前來迎接,「不知大人來訪,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納蘭易風走進寺裡,瞧著他良久才開口問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道我為何而來?」

  「這……貧僧略知一二。」

  「我阿瑪是不是被她爹所殺?」納蘭易風直指著曉艾。

  「她——」言德看著曉艾良久,這才從她五官的神韻認了出來,「你是曉艾?」

  「是啊!我是曉艾,我爹……我爹可來找過你?」她激動的上前問道。        

  「你爹?」言德白眉一蹙,「我已好幾年沒見到他了。」

  「我爹半年前來漠北,我以為他一直住在這兒,你真的沒見過他?」曉艾急問道。

  納蘭易風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不耐地打斷他們,「你們不要自顧自地說,葛久義真的不在這裡嗎?」

  「大人,出家人不打誑語,怎敢欺騙大人。」言德趕緊道。

  納蘭易風深吸口氣,「最好是如此,若讓我知道你有絲毫隱瞞,我絕不會放過你!」

  「阿彌陀佛,貧僧不敢。」言德垂首道。

  「該死,他到底藏到哪裡了?」納蘭易風猛一拍桌。

  此時,眾人都不敢出聲,片刻後,言德才道:「貧僧去準備幾間客房,讓大夥住下——」

  「我要先去葛家。」納蘭易風微擰著眉望向一臉悲傷卻無從解釋起的曉艾,「如果可以,我想住那兒。」

  曉艾一驚,「什麼?」

  「難道你連自己家在哪兒都不記得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我當然還記得,不過那棟老屋子多年無人居住,恐怕已無法住人。」她斂下眼睫,嘶啞著嗓解釋。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為什麼他不肯相信她?她爹平日連殺雞都覺殘忍,又怎可能要人命呢?

  「你又怎麼知道葛久義不住在那裡?」他反問她,接著才對言德說:「如果真如她所言什麼都沒有,我會再過來。」

  曉艾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她真的不確定爹爹的去處,爹既然不住在廟裡,的確有可能住在家裡。

  「無話好說了吧?我們走。」納蘭易風隨即站起。

  齊別陽望了曉艾一眼,也搖搖頭跟著大人離去。

  「住持,我先離開了,說不定馬上就會回來。」曉艾上前對言德雙手合十,有禮道。

  「你放心,我相信你爹。」德言看出她神情中的緊繃。

  「謝謝住持,那我走了。」

  她快步走出廟門,見納蘭易風已在外面等著她,此刻他的表情平板無緒,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有多生氣。

  「跟我走吧!」由於莎羅村並不大,用步行繞上一圈也不過兩個時辰,於是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已經到達她的老家。

  納蘭易風望著眼前的木屋,是這麼的破舊簡陋。

  「你以前就住在這裡?」他懷疑地問。

  「對。」她掩下臉,無力地說。

  納蘭易風無視於她臉上的痛苦,直接走進裡頭。果然如她所言,一打開門,灰塵就鋪天蓋地而來,嗆得人直咳嗽。

  「大人,別進去了。」齊別陽攔住大人。

  「沒關係。」納蘭易風揮開密佈的蜘蛛網,緩緩步進裡頭,簡單的兩間房,連張桌椅都沒有。

  在屋外等著的曉艾突覺身後有道黑影閃過,她驚愕的回頭,卻又不見黑影的蹤跡!

  她到處搜尋、張望著,直到納蘭易風從裡頭出來,她立刻上前道:「大人,有人跟蹤我們,那感覺就跟昨晚我在客棧遇見的一樣。」

  「我去找找。」齊別陽立刻到附近瞧瞧。

  「會不會是你爹?」

  「不可能,我爹不會武功,但那人動作極快,一轉眼就不見蹤影,絕不是我爹。」她控制不住情緒,大聲的嚷了出來。

  看著她泛淚的眼,他心底也不好受,隨即背過身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她爹殺了他阿瑪,他對她就算有再多的情也要收起來。

  「大人,什麼都沒有。」齊別陽回來了,「我們還是折返寺廟吧!大人長途跋涉,也該休息了。」

  納蘭易風閉上眼細想了會兒才道:「好,那回去吧!」

  「是。」



  回到陀門寺,三人在言德的安排下住進後面的客房。

  「齊別陽,找些人手來,嚴密看守葛曉艾。」納蘭易風瞥向曉艾。

  曉艾吃了一驚,「難道你打算囚禁我?」

  「沒錯。」他半瞇起眸,「如果你爹知道你在我手上一定會來救你,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只好等著他自投羅網。」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曉艾緊緊握著拳頭,心在滴血。

  「不這麼做的話,我又如何對得起至今仍不見屍首的阿瑪?」他皺著一雙劍眉,狠狠回了這麼一句。

  她倒吸口氣,一雙眸子帶有萬分澀意地望著他,隨即不再說話的隨齊別陽定向另一邊的房間。

  納蘭易風半瞇著眸瞧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後,眉頭也愈擰愈緊,最後深吸口氣進入自己的房間。

  下一會兒齊別陽回來了,他看著大人,忍不住勸道:「其實……這不關曉艾姑娘的事,囚禁她好嗎?」

  「我不能不這麼做。」納蘭易風望向齊別陽,「我阿瑪的冤魂或許還在這裡遊蕩,我能不為他主持公道嗎?」

  「這……」

  「別再說了,她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就算我再喜歡她,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的表情中有著痛苦,其實他內心並不比曉艾輕鬆呀!        

  「是。」雖然他不是當事人,但是大人為了老爺的事費盡多少心力,他可是一清二楚。

  「你也去休息吧!」他現在只想好好靜一靜。

  「是,屬下這就離開。」齊別陽雖不放心大人,看得出大人只是外表裝得冷硬,其實心中卻是充滿痛苦。

第6章(2)

  當齊別陽離開後,納蘭易風便走出房間,剛剛他詢問過言德過去阿瑪所住的房問,打算去探一探。

  據言德所言,這房間自從他阿瑪之後就沒有再讓其他人住下,不過裡頭依舊整理得非常乾淨。

  他看看房內的擺設,找不到半點兒屬於阿瑪的痕跡,讓他痛心的是,正值壯年的阿瑪居然就這麼死了!

  他愈想愈痛苦,忍不住一拳重重落在書案上,發出的巨大聲響驚動了外頭的小沙彌。        

  「大人,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我沒事。」納蘭易風搖搖頭,「你下去吧!」

  「是……」小沙彌正要退下,又想起住持的交代,於是說道:「咱們在後面膳堂準備了一些點心,要不要幫大人端來?」

  「不必,我吃不下。」他沈聲道。

  「是。」小沙彌點點頭。

  「等等,我自己過去。」他想看看阿瑪過去用膳的地方。

  「好,大人請隨我來。」在小沙彌的帶路下,納蘭易風來到膳堂,裡頭只有一張桌子,上頭擺著簡單的小點,而言德已等在裡頭。

  「大人快請坐。」

  「其他人呢?」為何這裡只有他一人?

  「已讓小沙彌去請。」

  言德剛說完,齊別陽也到了,他與納蘭易風一同坐下享用爽口的點心。

  過了會兒,齊別陽開口問道:「住持,不知道那位曉艾姑娘可有點心——」

  「她不需要。」納蘭易風隨即頂回。

  「是。」齊別陽低頭繼續吃著點心,不時擡頭打量大人繃緊的臉色,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擔心著她、想著她,卻還要故作無情,難道這樣就可以為老爺報仇了嗎?

  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呀!



  夜深了,曉艾獨自坐在房裡聽著前堂傳來的木魚聲,卻無法撫平她紊亂的心思。

  「爹,你到底去了哪兒?大人阿瑪的死因你知道嗎?」她倚在窗邊喃喃自語著,「大人,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突然,她聽見木門開啟的聲音,回過頭競看見納蘭易風闖了進來。

  「大人!」

  「怎麼沒用晚膳?」納蘭易風看見圓幾上的素齋都沒動。   

  「吃不下。」她誠實說道。

  「吃不下素齋嗎?」他扯著拎硬的笑,「該不會跟著我吃慣了山珍海味,對粗茶淡飯人不了口?」

  「不是,只是吃不下。」他是故意的嗎?非得說這種話來刺激她。

  「我偏要你吃。」納蘭易風坐了下來,「快吃,限你在半個時辰內將東西全吃了。」

  「大人不必這麼做。」他都可以因為一件不確定的事將她人罪,又何必關心她呢?

  「我要你吃飯不是怕你餓著,而是怕你有個萬一,無法把葛久義給引誘出來。」他故意說得無情。

  「你……」曉艾眸子浮上一層水氣。

  「別再說了,快吃。」納蘭易風別開臉,不願見她眼中的淚水。

  曉艾咬著下唇,拿起筷子慢慢吃著,卻是食不知味。

  「我會吃完它,大人請回吧!」她無情無緒地說。

  「怎麼?想疏遠我了?」他瞅著她淡冷的表情。

  「不是我疏遠大人,而是大人的心疏遠了我,如果真認為是我爹殺了老爺,那麼大人乾脆就殺了我吧!」她放下筷子,索性不吃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無論我是什麼態度你都看不順眼不是嗎?」她直視著他,「我說有人跟蹤我你不信,卻相信一個無憑無據的傳聞。」

  「跟蹤你的人不就是你爹嗎?」他瞇起一對狹眸。

  「大人,你看見了?」她擡頭挺胸地反問:「如果不是我爹,而是另有其人,是不是很可能那人才是兇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以為隨便推給一個人,就可以幫你爹脫罪了?」他猛一拍桌,氣憤難當。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她被他那一擊給嚇了跳。

  「等你爹敢現身面對我的時候,我自會相信你。」見她盤子裡的飯菜已吃得差不多了,他這才站起身,步出她的房間。

  眼看他離開,曉艾再也忍不住的捂著嘴兒痛哭出聲。



  當晚,曉艾病了,還病得厲害,直到隔日小沙彌送飯來才赫然發現她陷入昏睡,怎麼都叫不起來。

  「大人。不好了,曉艾姑娘病了!」齊別陽向納蘭易風稟明這消息。

  「你說什麼?」納蘭易風站了起來。她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那她現在人呢?」

  「在房裡,住持正在為她把脈。」齊別陽又道。

  「我過去看看。」深吸口氣,納蘭易風便走出房間。

  進入曉艾的房間後,他來到床畔,看著她紅腫的眼、蒼白的小臉,想必她昨晚哭了一夜,這讓他的心頭更是憂焚不已。

  這丫頭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就這麼病了!

  「情況怎麼樣了?」納蘭易風問著言德。

  「應該是積鬱成疾,並沒什麼大礙,我這就命小沙彌去抓幾帖藥回來,讓她吃個兩帖就好了。」言德回道。        

  「別陽,你去抓藥吧!這樣快點。」納蘭易風指示道。        

  「是。」齊別陽轉身對言德眨眼暗示,「住持,請隨我出去開藥帖給我。」        

  言德明白的與齊別陽一塊兒離開這間房。        

  直到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納蘭易風這才坐在曉艾身旁,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怎麼了?就因為我的幾句話就病了?」

  他也不想這麼殘酷的對她,但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說出口的話,和自己的作為。

  摸摸她的額頭,竟燙得嚇人,「老天,這是怎麼回事?要怎麼做才能解你的熱?」

  他一直在她身邊照顧著她,直到藥買回來、熬好了,齊別陽將湯藥端進屋裡。

  「大人,藥熬好了。」

  「給我,我來喂吧!」

  「是。」齊別陽恭謹地退下。

  納蘭易風端來湯藥,一匙匙餵著曉艾,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連一口都沒辦法喝下去,藥水就這麼從嘴角淌下。

  「這是怎麼回事?」納蘭易風十分焦急。

  渾身高燒,不喝湯藥又怎會好呢?心下一急,他索性含了一口苦藥哺渡至她口中,直到一整碗湯藥都餵她喝下肚之後,他才停下。

  接著,納蘭易風便一直待在她身側等著她清醒,眼看夜晚來臨,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再也忍不住的走出房間,來到前面的佛殿上,問著正在禮佛的言德。

  「不是說喝下湯藥就沒事了嗎?為什麼她還沒有清醒?」

  「大人!」言德立即站起,「這事急不得。」

  「什麼叫急不得?她已經昏睡一整天了!」他簡直快瘋了!

  「請大人耐心等,相信不久後姑娘便會醒來。」言德這才發現雖然大人表面上將曉艾軟禁起來,但他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納蘭易風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回到曉艾房間,繼續等著她醒來。

  眼看窗外的月亮升起,夜深了,納蘭易風仍不打算離開,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好半晌過去,她終於有了反應,他緊張的屏住氣,等著她張開眼……

  「大人……」她睜開眼,虛弱地喊道。

  「感覺如何?」

  曉艾搖搖頭,「我不知道,只覺得好累……」她用力撐起自己,望著他,「大人……真是你在這裡陪著我?」

  「你說什麼?」他板起臉。

  「迷迷糊糊中,感覺你好像一直陪在我身邊,還餵我湯藥……是嗎?」曉艾直望著他,想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否依舊?

  他深抽了口氣,沒有承認,「你在作夢,那不是我。」

  「作夢?」曉艾的小臉一沈,「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餵我湯藥,只是我在作夢?」

  「沒錯。」他忍著心痛,在父仇末雪之前,他不能接受她的愛或是愛她呀!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她吸吸鼻子,痛楚難抑地問。

  提起她爹,他就失了控,「別再說了!」

  「大人……」        

  「桌上的藥趕緊喝了,這是我的命令。」說完,納蘭易風便定了出去,站在門外不停的吸氣又吐氣。

  「真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惱火地喃喃自語,「捨不得見她不開心,卻又無法原諒她,我究竟在幹嘛?」

  就在這時候,齊別陽走了過來,急說道:「大人,葛家的木屋有人走動,留下了幾雙腳印!」

  「幾雙腳印?」這倒是奇怪了。

  「沒錯,大小不一,不屬於同一人。」

  「好,我跟你過去瞧瞧。」他暫時將曉艾壓在心下,與他一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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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8:10

第7章(1)

  納蘭易風與齊別陽迅速來到葛家木屋,果真看見屋裡腳印遍佈,從腳印來判斷,少說有三個人。

  「該不會葛久義有同夥?」納蘭易風瞇起眸說。

  「倘若如此,事情就麻煩了。」齊別陽吐口氣,「對方的身份及來歷不明,恐怕不是大人與我兩人可以應付。」

  「你即刻回去調派人馬過來!」納蘭易風遂下令。

  「不,我不能放大人一人在此,讓大人置身危險之中。」

  「你還真是固執,怎麼和曉艾一個樣。」他歎口氣。

  「曉艾姑娘好些了吧?一整天大人不眠不休的照顧她……」齊別陽小心翼翼地問。

  「閉嘴。」納蘭易風立即喝止,「這事就別再說了。」

  「難道大人要繼續軟禁曉艾姑娘?」他雖然可以理解大人的難處,但這麼做不是在折磨他們彼此嗎?

  「沒錯,在逮到葛久義之前,我會繼續軟禁她。」就算再不忍,他還是非得這麼做不可。

  「那我們現在……」

  「只好請言德住持幫個忙了,請他派個小沙彌去幫我們傳個口信。」納蘭易風吩咐道,再看了看那些腳印,他心底更加紛亂了,「咱們回去吧!」

  「是。」

  兩人各乘一騎回到陀門寺,一入內就看見曉艾跪在殿上念著佛經。

  曉艾聽見腳步聲,向菩薩磕了頭,慢慢站起,「對不起大人。是我要求住持讓我來大殿禮佛的,請不要怪罪他。」

  「你……還好吧?」他看向她蒼白的臉。

  「大人,小的很好。」她的臉上少了許多笑容。

  「飯多少還是要吃點。」看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納蘭易風擔心不消多時她又要倒下。

  「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給你添麻煩。」她朝他雙手合十,「那我先回房了。」

  看著她那樣的動作,又靜默的離開大殿,納蘭易風無法形容內心的緊繃,此時言德正好過來,他立刻問住持,「曉艾怎麼了?」

  「阿彌陀佛,她剛剛來找我,表明在她洗刷父親的清白後,就要長居於此。」

  言德說道。

  「長居於此!什麼意思?」納蘭易風眉心輕蹙。

  「意思是想削髮為尼。」

  「什麼?」他倒吸口氣,「沒有我的允許,她敢這麼做!」話落,他隨即離開大殿,追著曉艾而去。

  「你給我站住——」納蘭易風朝她大吼一聲。

  「大人,還有事嗎?」曉艾愣了下,這才徐徐回頭,不明白已形同陌路的兩人還有什麼話可說。

  「你打算削髮為尼?」他瞇起眸。

  「住持告訴你的嗎?」她點點頭,「我是有這個打算。」

  「你憑什麼做這樣的打算?」納蘭易風的嗓音忍不住提高。

  「依大人現在的心情,不就把我當成仇家了?如果我出家,你也可以了了一樁事,不是挺好。」她勾唇一笑。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抓住她的手腕,「沒錯,我當你是仇家,但我自有打算,絕不是你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

  「大人請放心,我不會擅自剃度,絕對會等到我爹的冤屈洗清後。」她朝他微微曲膝,轉身步向自己的房間。

  納蘭易風不放棄,跟著她進入房間,反手將門閂上。

  「大人!」她皺眉望著他。

  「我不能進來嗎?」他瞇起眸,伸手探向她的下巴,不容許她用這種抗拒的眼神望著他。

  「我不會再出去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再找人看著我。」曉艾以為他是因為她溜到大殿上而不高興。

  「這個不用你提醒。」他放開她,坐了下來,「我剛才去了趟你的舊家。」

  「去我家?可瞧見我爹了?」她緊張地問道。

  「沒有。」納蘭易風瞇起眸,「不過地上留有數枚腳印,顯然有人去過。」

  「啊?會是誰呢?」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在這座村子裡,你爹與誰熟識?」納蘭易風直視著她。

  「你的意思是……我爹還有同夥?」他這樣的想法更是令她傷心哪!

  「我就是這麼想,所以你快乖乖的回答我。」事情似乎愈來愈複雜了,他得趕緊弄清楚才對。

  「大人,你也太過分了。」曉艾深吸口氣。

  「我過分?」

  「算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大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曉艾閉上眼,一顆心似乎已疼到麻痺了。

  「什麼叫算了?葛曉艾,你就只會用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對我?」他非常下滿意她這種表情。

  「大人,我從不敢對你漫不經心,而是你不需要我的認真、不相信我的清白,既然如此,我也想通了。」她苦澀一笑。

  「想通什麼?」他皺起一對劍眉。

  「不屬於我的就不該強求,過去是我錯了,一直以為大人與其他貴族不同,看來我是錯得離譜。」曉艾輕歎口氣。

  明知他們的身份不同,本就無緣,是她太天真,竟然做不該有的妄想,奢求能得到他的愛。可現在夢醒了,才知道麻雀永遠是麻雀,怎麼也成不了鳳凰。

  「你口口聲聲說你錯了,到底錯了什麼?」他粗魯地拽住她的手。

  她猛擡頭,對上他不滿的目光,胸口陣陣發疼。

  「錯愛了你。」

  「你——」他的臉色僵凝。

  她索性走到門邊打開門,「大人,你還是快走吧!你是這般高高在上,又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納蘭易風張口欲言,但一對上她那雙冷凝的眸心,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算了,我就當你病體初癒,腦子不清楚胡言亂語,這次就原諒你。」他一步步走近她,「不過……下不為例。」

  語畢,納蘭易風便走出房間,室內突轉安靜,但曉艾的一顆心卻躍動得厲害!

  她撫著胸口自問,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的靠近還是帶給她這麼大的影響力,這樣的她還能出家嗎?

  葛曉艾,放下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黑暗中,兩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陀門寺外張望著。

  聽著殿內傳來的木魚聲,兩人藏身於外,等待木魚聲停止,所有的人都去歇息。        

  直到夜深了,鐘樓上的燈火也熄了,只剩下殿上微弱的燭光。

  曉艾待在房裡,專心地為寺廟謄寫經文,突然她房裡的燈火熄了,她驚慌的猛然站起。

  想起前陣子的怪異現象,她渾身不自覺地繃緊。

  這時,窗戶被慢慢撬開,她慌亂之下撞翻桌上的硯墨,直到眼睛適應黑暗,才看見有兩個人從窗外爬進來。

  「你們是誰?」她驚嚇的問。

  「只要跟我們走就知道。」來人說道。

  曉艾還來不及看清楚他們的臉就往門口逃去……

  「別跑——」情急之下,其中一人持刀的手一揮,劃傷了她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把她帶走。」那人說了句,另一人便拿出布袋往曉艾頭上一罩,將布袋口一綁,迅速將她扛出房間,溜出陀門寺。

  途中,他們將布袋放下稍作休息,就聽見曉艾掙扎著喊道:「放我出來,你們快放我出來。」

  「你這個娘們給我閉嘴!」狠狠踢了她一腳。

  曉艾的手臂已被劃傷,又經他這一踢,差點兒昏過去!

  她無力地掙扎著,「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然而他們並沒有理睬她,又將她扛上肩快步離開。

  布袋裡的曉艾已被晃得頭昏腦脹,知道自己已是無法逃脫,漸漸地喪失求生意志,也慢慢地失去意識……迷糊中,她只想到一個人_納蘭易風。

  大人,你會來救我嗎?

  大人,這些人絕對和我爹無關,你萬萬得查明呀!

  大人,我愛你,從不後悔愛上你……

  直到她的雙眼閉上,納蘭易風的身影才從她腦海裡淡去……



  天亮了,曉艾被劫一事也被發現了!

  納蘭易風看著她房裡圓幾上一片狼藉的墨,以及門口那攤血跡,整個人赫然震住。

  隨後趕到的齊別陽看見這一幕,立刻說道:「大人,這麼說真的有人跟蹤曉艾姑娘,而且絕對不是葛久義!」

  誰會這麼狠心的砍傷自己的女兒?

  納蘭易風腦袋一片混亂,已無法開口說任何一句話,那一攤攤血跡是如此沭目驚心,令他悔不當初。

  「是我害了她!」他握緊拳頭,心底難過不已,無法想像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又該如何是好?

  「大人,你怎麼這麼說,這與你無關啊!」

  站在旁邊直歎息的言德這才開口,「莎羅村一向單純,究竟是誰做出這種事?」

  「大人,這裡有腳印。」齊別陽眼尖地發現。

  「將這腳印與葛家出現的腳印做比對,看看是否雷同。」做出指示,他便揉揉眉心重重坐在椅上,心亂如麻。

  「貧僧也派人四處看看,說不定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言德也道。

  「那就麻煩住持了。」說完之後,納蘭易風發現自己無法在此等待下去,於是道:「別陽,去備馬,我要親自去找人。」

  齊別陽領命而去。

  「等等大人,」言德不贊同,「對方莫名擄走曉艾,極可能是針對大人而來,大人這麼做豈不是中了對方的陷阱?」

  「我不在乎。」曉艾現在生死未卜,他又怎能安逸的待在這裡?

  「可是……如果大人你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要我坐以待斃?當年我阿瑪也是這樣被人殺害,如過讓我查出對方是誰,絕饒不了他們!」想起當年阿瑪房裡的情形,他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至今未尋獲老爺的屍首,說不定他並沒死。」言德直覺如此。

  「若說我阿瑪沒死,都八年過去了,他人在哪兒?你說呀!」他既激動又憤怒地問道。

  「這……阿彌陀佛。」

  「我還是決定親自去找人。」說著,他立即步出廟宇,這時馬兒已經備妥在門外,他迅速跨上馬背到處尋找曉艾的蹤跡。

第7章(2)

  他沿路找著,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終於在一棵樹下發現血跡,「該死的,她到底在哪兒?」

  因為內心的焦慮,他朝著天際以強大的內力吼道:「葛曉艾……」

  被關在附近山洞裡的人聽見這吼聲,不由瞠大眼,「不遠處有人!」

  「老爺,是誰?」

  「不知道。」被稱作老爺的男子閉上眼,以內力尋音,「那人直喊著一個名字,葛曉艾……」

  「曉艾?」葛久義驚嚷道:「真的是曉艾?」

  「她是誰?」與葛久義關在一塊兒的人便是納蘭易風的父親納蘭彥達。

  「她是我女兒呀!她很小的時候你還見過她呢!」葛久義心焦地說:「可是她應該在北京城,怎會出現在這裡?該不會是老爺聽錯了?」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老爺不會弄錯,只是,這應該只是巧合,或許只是同名。」只是,會這麼湊巧嗎?

  想起許久不見的女兒,葛久義忍不住歎氣,突然,山洞入口隱約有了光線,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別再吵鬧,否則我們就殺了你。」來人將一名女子推進空著的竹籠裡。

  「你們不能這樣做,快放了我。」原本昏厥過去的曉艾已醒來,不停哭喊著,「不要把我關在這裡,這裡好黑……」

  葛久義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驀然瞪大眼,這不是曉艾的聲音嗎?

  「曉艾,是你嗎?」等那些人都離開後,葛久義才開口探問。

  曉艾的哭聲頓停,驚愕的看向聲音來處,「爹?」

  透過微弱的火光,葛久義看清了旁邊竹籠裡的臉龐。

  「你真的是曉艾,你怎麼會被抓進來?」葛久義立刻靠過去,父女倆隔著竹籠握住對方的手。        

  「爹……你呢?你怎麼會在這兒?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那些人又是誰?」她害怕的問道。

  「這一切說來話長,還是你先說吧!」這下女兒與他囚在同一個地方,他能不焦急嗎?

  「我是與大人來的。」她哽咽地說。

  「大人?」

  「一品領侍衛大人納蘭易風。」曉艾解釋道。

  一聽見這名字,納蘭彥達全身倏然一繃,「你是說納蘭易風?」

  曉艾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男子,雖然洞裡只有一把火把,但是她依舊可以瞧見那兒坐著一名面貌慈祥的老人家。

  「對,請問你是?」她秀眉輕攏地問道。

  「我是他阿瑪。」納蘭彥達遂道。  

  曉艾意外地倒抽口氣,「你是老爺,你還活著?」

  她看看他,又看看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弄不明白了,大人口口聲聲說老爺在八年前已經死了,還誤會是爹殺害了老爺。」

  「唉!這孩子怎麼這麼魯莽呢?」納蘭彥達歎口氣,從身上收下一隻鎖片,「你出去後將這東西交給那孩子,讓他派人來救找們出去。」   

  曉艾搖搖頭,不肯接過鎖片,「老爺,這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出得去呢?」

  「放心,我自有辦法。」納蘭彥達點頭笑笑。

  「既然如此,那你和爹怎麼還留在這裡呢?」這可是讓曉艾百思不解。

  「唉!我們兩個都老了,行動不便,加上有腿傷,恐怕才逃山一段路就被抓回來了。」他苦笑了下。

  「爹……」曉艾當然知道爹的痼疾,想他這麼辛苦還被關在這種地方,她怎不難過?

  「別為爹傷心,當務之急是趕緊出去。」葛久義握住她的手。

  「我又該怎麼逃呢?還有對方到底是誰?我得向大人稟告,否則大人不會相信我的。」他已經誤解她和爹這麼深,絕不會再聽她的任何解釋。

  納蘭彥達隨即撕下衣擺,咬破手指,以血在上頭寫了一些字,「你把這個交給他就成了,不過現在還不是逃走的時候,得等待時機,但你放心,絕不會太久的。」

  他掀開背後的草堆,指著一個約莫一人寬的地洞道:「這是我這八年來每晚偷偷挖掘的地道。」

  「天!」曉艾捂著嘴兒,難以置信地說:「怎麼可能?徒手嗎?」

  「對,徒手。」

  「可我被關在籠子裡,該怎麼辦?」她用力搖著竹籠。

  「丫頭,這東西難不倒老爺的,你就安心等待吧!」葛久義安撫女兒。

  「好。」曉艾認真地點點頭。

  「那好,我們就伺機而動吧!」納蘭彥達說完後,又繼續閉眼打起坐來,這副模樣讓她想起了大人。

  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歎口氣,曉艾告訴自己也只能等待了,現在她別無所求,只期望可以在大人面前洗刷爹爹的冤屈。

  三天了,曉艾一如當年納蘭彥達消失那般,了無音訊。

  納蘭易風憂急如焚,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與用膳了,經常一早出門、月兒升起才回到陀門寺。

  今天回來時,剛好在門口遇見齊別陽。

  「大人,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府想辦法吧!這幾天下來,你憔悴了許多。」齊別陽擔心極了大人的身體。

  「我沒事。」在得到曉艾的下落之前,他怎麼有心情休息。

  「大人一一」

  「什麼都別說了。」納蘭易風打斷他,「是我誤會她,是我欠她太多了,如果找不到她,我是不會回京的。」

  「這怎麼成?你向皇上告假不過十來天,咱們非得回去不可呀!」齊別陽勸道。

  「別再跟我提這些事,大不了我快馬回去向皇上稟明這一切。」他已經夠煩躁了,這傢夥還淨說些惱人的話。

  「既然大人這麼說,也只好這麼辦了。」

  「你去做你的事,我去找住持問問有無任何消息。」他走向住持打坐的房間,見到有位小沙彌守在外頭,「我要見住持,替我傳達一下。」

  「是。」小沙彌進屋不久,就見言德步出房間,「阿彌陀佛,大人找我?」

  「沒錯,我想知道你派去送口信的弟子可有消息回來?」他雙手負背急問道。

  「很抱歉大人,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莎羅村去京城路迢迢,短時間恐怕還到不了。」言德搖搖頭。

  「該死的,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發生事情?」納蘭易風閉眼,急躁地深深一歎。

  「阿彌陀佛。」言德也深感無奈。

  「也沒有關於曉艾的任何線索?」納蘭易風不死心的又問。

  言德依舊搖著頭,「我派出所有寺中弟子到各處尋找,至仍無任何消息。」

  「算了,就只能這樣了。」納蘭易風腦子一沈,搖搖頭說。

  「大人,你的臉色不好看。」言德一眼就瞧出納蘭易風的臉色不對勁,如果他再不休息,肯定會倒下。

  「我沒事。」他將頭撇開。

  「你一定要休息,聽貧僧的勸好嗎?」言德憂急地說。

  「就說我沒事,你怎麼和齊別陽一樣廢話這麼多。」說完,他就要離開。

  這時,一名和尚快步走了過來,「大人。」

  「有消息了嗎?」納蘭易風迅速來到他面前,揪住他的手臂。

  和尚被他急促的模樣給嚇到,「大人……」

  「有的話就快說呀!」他敏銳的神經可以察覺到對方一定查出了結果。

  「是的。」和尚點點頭,「據附近居民所言,在連馬山一帶曾看見鬼鬼祟祟的人進出。」

  「連馬山?」

  「沒錯,就是連馬山,從寺廟下山的路往東走就到了。」

  納蘭易風深吸口氣,「我前兩天好像繞過那裡,會不會錯過什麼了?看來我得再跑一趟仔細搜索。」

  「大人,連馬山這兩天霧濃,非常危險,還是等霧散了吧!」霧濃上山無疑是找死,如果腳步一個踩空就糟了。

  「我已管不了這麼多了。」納蘭易風丟下這話便迅速離開。

  「師父,這下該怎麼辦?」

  「這只能看他和曉艾的造化了。」言德手轉佛珠,默默為他們祈福。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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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19:13

第8章(1)

  曉艾在爹與老爺的幫忙下終於從地洞慢慢爬了出去,原以為這條地洞不會太長,沒想到爬著爬著,她已是汗流浹背,眼前的路更像是沒有盡頭般。

  「老爺,我真是服了你,居然可以挖這麼長的一條隧道!」

  就在她全身滿是沙上,汗水已朦朧了雙眼時,突然眼前出現一道星芒。  

  「那是什麼?」她揮著汗水,喘著氣望著前方,「該不會就要到了?」   

  原本疲累不堪的她,在看見那光影時精神都來了!於是更賣力往外爬,好不容易終於見了天日!

  「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她興奮不已地低呼。

  喘口氣後再看看天色,才發現霧氣非常濃,連腳下有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更遑論要走回陀門寺了。  

  「這裡到底是哪兒?」她喃喃自語著,但也明白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她必須離開,否則很快就會被抓回去。  

  「葛曉艾,勇敢一點,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她鼓勵自己,一路摸索著朝前走。

  只是,這濃霧何時才會散去呢?倘若走錯方向愈走愈遠看怎麼辦?   

  摸著看不清楚的路走了好一段距離後,她決定先待在此地等待霧散。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曉艾覺得口渴不已,想昨兒個被抓至今她滴水未進,剛剛又爬了好長的隧道,手臂上的傷好像更疼了,讓她渾身不適。  

  「曉艾,你要堅持下去,這點傷算得了什麼?」她一邊喘著氣,要自己保持清醒。

  不一會兒,她聽見前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心想該不會那些人發現她不見了,出來逮人了?

  「那丫頭到底去哪兒了?我們還沒向她問清楚納蘭易風來到這裡的意圖呢!」        

  對方說話的聲音傳入她耳裡,難道他們想對大人不利?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溜的,居然像施法術一樣,一夕之間就不見了。」   

  「一定是另一個籠裡的人幹的好事,可是怎麼問都沒有結果,真是怪異了。」      

  「如果讓那丫頭跑回去就糟了,我們要抓納蘭易風的計劃肯定會曝光。」

  「不會的,霧這麼濃,那丫頭跑不遠的,快繼續找吧!」他指向另一邊,「我們去那裡看看。」

  聽著他們離開的腳步聲,曉艾這才鬆口氣,只不過接下來她該怎麼做才好,就怕霧散了,自己會變得更危險。

  慢慢地,團團白霧開始散去,她小心翼翼地繼續朝山下走去,這時,她竟聽見遠方傳來納蘭易風的聲音,「別怕,你去那邊找找,我往這邊去。」

  「是。」

  朦朧中,曉艾當真看著大人朝前走去,但是剛才那群人不也是往那個方向而去嗎?如果大人被那些人撞見那該怎麼辦?

  「不行,絕對不行……」曉艾拉開嗓門想喊住大人,但是喉嚨乾涸的她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怎麼辦?她慌張得抽緊心口,只好趕緊拖著疲累的步子跟了過去一一      

  筋疲力竭的她愈走愈慢,但她仍舊咬緊牙往前走,然而,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嚇得她目瞪口呆!

  曉艾看見有個男人高舉著刀,悄悄往納蘭易風身後靠去眼看刀子就要砍下,她拚了命的吶喊出聲,「不要一一」

  同時間她已朝前奔去,直接朝納蘭易風的背一推,替他擋下那一刀。

  「啊……」她慘叫了聲。

  納蘭易風回過頭一瞧,臉色立即泛青,「曉艾……」

  他氣得拔起劍,將暗算他的人給制伏,另兩人見情勢不對,隨即一溜煙不見蹤影。

  「曉艾!」納蘭易風抱起她,發現手臂全染上她的鮮血,「天,你受傷了!」他轉過她的身子,點住她的穴道止血,再抱起她往山下而去。

  「大人……」聽聞刀聲趕來的齊別陽看見受傷的曉艾,吃驚的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將那人押回陀門寺,我要盤問他。」納蘭易風指著倒在一旁的男人。

  「是。」見大人急著將曉艾送回療傷,他便不再多問了。

  眼前先是一片漆黑,跟著是濃濃的白霧,霧中有兩個人影相互砍殺,他們滿身是傷,鮮血淋漓得讓人看了心驚不已。

  突然,濃霧漸散,她發現滿身是血的兩人之中有一人竟然就是納蘭易風!

  「不要呀!」她驚愕的從床上坐起身,不停的喘氣又喘氣,而背脊的辣疼讓她想起自己受傷的事實。

  閉上眼,一抹淡淡的檀香侵入鼻間,曉艾心想該不會她已經回到陀門寺了?張開眼,看看這樸素的房間與案上的幾本經書,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是誰救我回來的?」她垂下臉,喃喃自語著。

  「是我。」納蘭易風慢慢步進房裡,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不,應該說是你救了我才是。」

  她愕然地望著他的身影,確定他一切安好後才放下心,「我什麼都沒做,謝謝大人搭救。」

  「你怎麼這麼說?」他蹙起眉。

  「我怎麼了?」曉艾擡頭望著他。

  「為什麼對我這麼淡漠,既然救了我,表示你對我還有情不是嗎?」見她這樣的表情,當真比心如刀還痛苦。      

  「小的不敢。」看著他魅惑的臉孔,曉艾不能說自己完全無動於衷,但她現在已學會控制住自己的心。

  「曉艾,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想讓我自責嗎?」納蘭易風激動地盯著她脆弱的雙眼,「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大人怎會需要我的原諒呢?」曉艾心傷地看著他,「不要折煞小的了。」        

  「葛曉艾,你要讓我心痛到什麼時候?」納蘭易風沒想到她可以為他死卻不願意原諒他。

  「大人你不必感到心痛,因為一一老爺並沒死。」她突然想起自己逃出來的目的。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阿瑪並沒死,正等著大人去救他,他和我爹被關在一塊兒。」曉艾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的衣裳竟被換掉,驚慌地問道:「我的衣裳呢?」一些重要的東西都還在那件衣裳裡啊!

  「那衣裳沾滿了血跡,所以我幫你換下了。」納蘭易風見她如此驚慌,不禁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我要那件衣裳,快拿來給我。」曉艾緊張地喊。

  「等一下。」納蘭易風來到外頭揚聲一喊,「有人在外頭嗎?」

  「大人,我在。」一位小沙彌急急奔來。

  「這位姑娘換下的衣裳拿去哪兒了?」

  「應該是被拿去埋了。」小沙彌回道。   

  「埋在哪兒?我要去找。」曉艾急著要下床,被納蘭易風伸手制止。

  「你身上有傷,別亂動。」她怎麼總是要讓他擔心呢?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件衣裳。」她急得眼眶都紅了,「裡頭……裡頭有老爺要給你的東西,我要親手交給你。」曉艾動作一急又扯痛傷口,雖然疼但她並不在意,只希望重要之物別丟了。

  「你別慌,請小沙彌去取回就是。」納蘭易風也想知道阿瑪要交給他什麼東西,立刻請小沙彌去找。

  「是我不好,怎麼可以這麼大意,東西若不見了,我要怎麼救老爺和爹?又要如何洗刷爹的冤屈?」她焦急地喃喃自語。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是我害你變成這樣。」他緊鎖著她的身子,攫住她的下巴,要她看著自己。

  「看著我,好好聽我說句話。」        

  「我不想聽……不想聽……」她甩著腦袋,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大人,衣裳拿來了。」小沙彌拿著染血的衣裳回來了。

  曉艾接過衣裳,急忙翻找著,「有了,幸好沒丟,真是太好了!」她將東西交給納蘭易風,「大人,老爺說這個鎖片交給你,就能確定他的身份,還有這是他咬破手指所寫的血書。」

  「沒錯,這是阿瑪的鎖片和字跡。」他激動不已。

  看著納蘭易風這樣的表情,她也滿是悸動,「快看看老爺寫些什麼?」

  納蘭易風隨即打開血書,看著上頭的一字一句,表情呈現說不出的震驚。

  「怎麼了?老爺寫些什麼?」他的表情太過駭人,曉艾不安地問。

  「我們得趕緊回京。」他遂道。

  「為什麼?」曉艾不懂,「難道不救人嗎?」

  「當然要救人,不過得分開進行,救我阿瑪固然重要,但我阿瑪特別叮嚀得以京裡的事為要。」他解釋道。

  「那我爹呢?」

  「大兵來時,我會派人去救的,你得和我一塊兒回京。」從今天起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半步。

  「不要,我要留在這裡。」爹在哪兒,她就要留在哪兒。

  「你認為我會讓你出家嗎?」他沒忘了她的意圖。

  「難不成大人想關我一輩子?」

  「你……你明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後悔,不要再任性了。」

  她喜歡違抗他命令的習慣就是改不了嗎?

第8章(2)

  「我身上還帶著傷,不能長途跋涉,還請大人諒解。」曉艾想了想,只好找出這個勉勉強強的理由。

  更何況,她已告訴爹,今後要在老家長住,父女倆相依為命,她這輩子不會再涉及男女私情,這樣也就不會再有情殤。

  納蘭易風這才想起她的背傷未癒,的確不宜遠行,可是阿瑪交代的事又迫在眉睫,他根本沒辦法陪她留下。

  「好吧!那就再待兩天,等你的傷好些我們再啟程回京。」

  他既然說過不會再與她分開,就一定會做到。

  「什麼?」

  「你還有什麼藉口?」他瞇起眸。

  「可是我爹……」先不管自己,她得為爹設想。

  「等士兵調派過來,他們定會前往搭救,藍翎護衛會待在這裡坐鎮指揮,你放心吧!」納蘭易風握住她的小手,「別再說了,我既已決定就不會改變。」

  「大人…」她蹙起眉,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更不明白他為何要強迫她一道回去?

  「我現在得去辦一些事,你回床上好好躺著歇息。」雖不放心她,但事態緊急,他不得不暫時離開。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他才離開她的房間。

  曉艾傻傻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她待在北京城等著爹爹的下落,那多煎熬呀!

  兩天後,所需的兵力都調派過來了,但是要救人得商議對策,這倒是讓急著回京的納蘭易風心底產生了矛盾。

  「大人,既然老爺要你去辦正事,你就趕緊回京吧!救人一事交給我。」齊別陽說道。

  納蘭易風儘管不放心,但是已不容許他遲疑,他不得不採納齊別陽的建議,先行回京,「我就聽你的,救人一事就交給你了。」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平安的救出老爺和葛久義。」齊別陽信誓旦旦地道。

  有了齊別陽這番話,納蘭易風這才安心離開,「那我馬上啟程。」說著,他便先前往曉艾的房間。

  一入內,卻見她呆愣地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的。

  「你還沒準備?」納蘭易風擰起眉,「時間不多了。」

  「我不走,我要等我爹。」曉艾蹙眉說道。

  「不行,你非得跟我定不可。」他的瞳眸迸射出一道讓她不敢逼視的光影。

  「如果我堅持不走,大人會怎麼做?」

  「我會押著你走。」他得趕在日暮之前離開莎羅村,才可能在預定的時間抵達北京城。

  「大人一一」        

  「什麼都不必說了,聽話。」他一步步走近她。

  曉艾看出他眼底的堅持,如果再違逆他,或許他真的會當著大家的面將她押到外頭的馬車上。  

  「好,我跟你回去就是。」他是大人,她只是小女子,又能怎麼辦?「但是我爹……」

  「放心,我已吩咐別陽一定要平安將你父親送到北京。」

  「那好吧!」她點點頭,只好跟著他步出房間,來到外面坐上馬車。

  馬車行駛後,她靠在邊上直望著窗外景物,靜默不語,眼中滿是憂慮。

  「別擔心,你爹不會有事的。」他相信齊別陽定會不負他所托。

  「謝謝大人。」她斂下雙眸。

  「你不問我我阿瑪要我回京做什麼嗎?」記得來時,她可是對他的事充滿好奇,現在卻漠不關心的。

  「小的無權過問。」

  「我不是向你道過歉了,是我誤會你父親,為什麼你仍是不肯原諒我?」納蘭易風當真被她惹惱了。

  「大人不必對我道歉,小女子承擔不起。」她別開眼神。

  「你……」他告訴自己錯在自己,他得捺著性子,總有一天她會原諒他,因此他換個話題,「你的傷好些了嗎?」

  「多謝大人關心,我好多了。」雖然隨著馬車的震動還是會有點疼,但是那點疼已經不算什麼了。

  「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客氣?」口口聲聲「小的」、「大人」,還真是不順耳。

  「小的這麼做是應該的。」她不想讓自己再沈迷於不切實際的幻想中。

  「好,我就看看你要跟我拗到什麼時候!」他真的快氣暈過去了。

  「小的不敢。」她趕緊低下頭,早已習慣他的脾氣。

  見她仍用這種消極的態度面對他,納蘭易風也只有認輸了,「好,我投降了,我會耐心等待,等待你肯再次接納我。」

  「大人,你言重了。」曉艾雖然感動,但也只能把持住心,絕對不再妄想。

  「你休息吧!」望著她逃避的眼神,他也無可奈何,退而求其次的想,只要她不離開他身邊,那就夠了。

  「大人,你也休息吧!回京後你還有許多事得忙呢!」雖然她很想知道是什麼事得如此緊急的回京,但她謹守本分,沒再問。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只期待爹爹能平安歸來。

  當兵力備齊後,齊別陽立刻帶兵前往連馬山上救人,並掃蕩了守在那裡的支役官五人,而他們全是朝廷重臣義魏將軍甘祀淳的手下。  

  「老爺。」一見到納蘭彥達,齊別陽立刻跪地拜見。

  「快起來吧!我已卸下官職,別對我行大禮。」納蘭彥達扶起齊別陽。

  這一別就是八年,當年的少年也已長大成人,一切恍似作夢般。

  「易風回北京城了嗎?」他又問。

  「是的,敢問老爺,究竟什麼事如此急促?」雖然齊別陽留在這裡,但是一顆心卻早已隨大人返京了。

  「因為在易風身邊一直暗藏著一個可怕的敵人,隨著易風的聲勢愈來愈大,他絕不會放過易風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呀!」他撚鬚緩緩道來。

  八年前他與甘祀淳曾是皇上跟前最受寵的大臣,不過皇上採信納蘭彥達的進言多些,造成甘祀淳的不滿。於是,甘祀淳派人在他暫住陀門寺時將他刺傷並帶走,事後還將此事嫁禍給葛久義,並接連將兩人囚禁起來。

  這八年來,甘祀淳之所以不殺他,完全是為了對付他唯一的兒子,就怕他長大後聲勢漸起,會查到他的惡行,到時便可拿納蘭彥達的性命來要脅納蘭易風。

  前陣子被囚在山洞中,他無意間聽到小嘍囉說甘祀淳計劃暗殺皇上,正手足無策時,正好曉艾也被抓到山洞裡,才給了他通知兒子訊息的機會。  

  「天,此乃叛變大罪呀!」齊別陽大吃一驚。   

  「沒錯,所以我們也快趕回北京城吧!」納蘭彥達走了幾步便回頭對葛久義說:「你就跟著我吧!」      

  「不,曉艾還在陀門寺等我,我們父女決定留下來長住。」葛久義婉謝他的好意。      

  「你就是葛大爺?」齊別陽聽出來了。      

  「沒錯。」      

  「是這樣的,曉艾姑娘和大人一同回北京城了,臨行前,大人囑咐我一定要平安將你一同帶回。」齊別陽立刻說明。  

  「真的,曉艾回北京城了?」        

  「我說老葛,你還是跟著我回去吧,」納蘭彥達拍拍他的肩,「你因為我而被冤枉了這麼些年,我還沒好好補償你呢!」

  「老爺快別這麼說,既然曉艾在北京城,我當然要跟你回去。」葛久義並不求得到任何補償,只想與女兒永遠在一塊兒。   

  「那我們走吧!」

  告別言德住持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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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20:03

第9章(1)

  同時間,納蘭易風已依照阿瑪所提供的線索,查出許多不利於甘祀淳的證物,並呈交給皇上,而甘祀淳再也無法狡辯,只好俯首認罪,被送進刑部大牢。

  事情發展至此,納蘭易風終於可以鬆口氣,當他回到領侍衛大臣府邸已是數天後。而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曉艾,可是才轉進後院,就見她在井邊挑著水,提著水桶到園子裡澆花。

  「你在做什麼?」

  曉艾聞聲一驚,徐徐擡頭看他,居然傻愣住……他回來了?他真的平安回來了!多麼想撲進他懷裡告訴他她好想念他,但是她又一次忍了下來。

  「我在澆花……」

  「你要說的就只是這個?」他幾天沒回來了,她不會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怎麼可以裝作不知情呢?

  她連忙垂下小臉。「是不是我又說錯了什麼?」

  他深吸口氣,直盯著她的雙眼,「我離開這幾天,你一點兒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小的當然期望大人能平安回來。」他的誤解讓曉艾心痛,但她只好默認。

  「我剛剛接到別陽的飛鴿傳書。」納蘭易風故意將話說一半,想看看她是否還有任何反應。

  「真的嗎?有消息了?」曉艾開心的咧開嘴,「我爹……不,老爺被救出來了是不是?」

  「你只關心這件事嗎?」他半瞇起眸,勾起一抹冷笑。

  「我一一」她抽口氣,「我是…」

  「你好像關心我阿瑪比關心我還多?」她臉上的笑容竟不是因為他而綻放,這個事實令他好挫敗。

  「不是這樣的。」她急急解釋,「難道大人不知道我爹和老爺在一塊兒,才故意要這麼說嗎?」

  瞧她焦急的模樣,他才滿意的勾唇一笑,表示她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對,這才像我認識的葛曉艾,有話就說的直率姑娘。」

  「大人,你別跟我說笑了。」她斂下雙眼。

  「我不是跟你說笑。」難掩激動,他用力握住她的肩,「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正眼看我?」

  「這樣太冒犯大人了。」

  「冒犯!你以前不就這樣嗎?」他的語氣僵冷,幾乎凍著了她。

  「以前……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還請大人原諒。」曉艾只能咬著唇,漠視他陡變的臉色。

  「那我寧可你就這麼不懂事下去,也不要你變成這副無情無緒的模樣,只知道做些挑水的傻事,」他情緒激動得漲紅了臉。   

  這陣子在調查甘祀淳的不法事情之時,好幾次都遇到了危險,但他不斷告訴自己,他絕不能有事,曉艾還在等著他,怎知一回到府邸,面對的卻是她毫不在乎的神情。

  「大人!」她掰開鉗在她肩上的手,「這本就是我該做的,怎會是傻事呢?求你……求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你這是在求我放過你?」她言下之意不就如此?

  「是的。」曉艾忍著心痛說。

  「你當真覺得我很煩?」他的口氣加重了。   

  「小的不敢,但如果可以,還請大人遠離我,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只想做好分內的事。」等爹回來她就要離開了,現在說再多只是徒增心傷。

  「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就依你,不過你別想離開府邸,別忘了你已簽下賣身契,得服侍我一輩子!」納蘭易風氣得說狠話。

  「大人,你應該找位門當戶對的女子,這樣才會幸福啊!」說出這番話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難受,心都要碎了。

  「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納蘭易風的臉色乍變,「你說的這些全是你的真心話?」

  「對。」她哽著嗓道。

  「很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又何必再執著於你呢?」他額上青筋暴跳著,「你去忙吧!」

  他冷然一笑,不再多語,走出她的視線。

  曉艾捂著心口,勸自己什麼都不要想,既然已說出口就不該後悔,對,她絕不能後悔……

  但為何她的眼眶卻濕了?

  納蘭彥達與葛久義終於回府了,曉艾一聽聞消息,立刻奔到大廳,在看見爹之時,忍不住撲進他懷裡,「爹!」

  「女兒,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吧?」葛久義打量著她。

  「我很好,爹不用擔心。」曉艾又看向納蘭彥達,向他一揖。

  納蘭易風扶著爹坐下。

  「阿瑪,是孩兒不孝,過去這段期間一直沒能打探到你的下落,還以為你已身亡,額娘也因此病重不起。」納蘭易風自責沒能趕緊找到爹,讓爹受了這麼多的苦。

  「我好想阿瑪,從沒想過可以再見到阿瑪,阿瑪,女兒好開心。」芳菲哭得梨花帶淚,緊緊抱著父親不願放。

  「是阿瑪不好,真不該堅持要去漠北。」納蘭彥達搖搖頭說。

  「老爺,你們長途跋涉應該也餓了吧!膳堂已備好午膳,快去用吧!」管家在一旁瞧著,也是淚流滿面,但仍不忘招呼大夥用膳。

  「克澤,這些年辛苦你了。」納蘭彥達拍拍他的肩。

  「不,能看見老爺平安回來,一切辛苦都值得了。」克澤拭淚道。

  「阿瑪,快去後面用膳歇息吧!」納蘭易風還有好些話想與阿瑪說。

  「好,大夥一塊兒去吧!」納蘭彥達招呼著葛久義。

  「不了大人,我們怎好跟大人同桌呢!」葛久義自知該有的分寸。

  「怎麼這麼說呢?如果沒有你們父女,我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甚至連整個大清國都遭遇威脅,快來吧!曉艾也一塊兒來。」納蘭彥達見他們仍動也不動,於是皺起雙眉,「難道你們連我這點要求都不答應?」

  「既然老爺這麼說了,我們當然樂意。」葛久義趕緊說。

  「曉艾你呢?」納蘭彥達的眸光轉向她,又望了眼表情冷凜的兒子。

  「這……謝謝老爺。」眼下這情況,她也只好答應了。

  「那我們一塊兒去用膳吧!」於是一群人一塊兒轉往膳堂。

  但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曉艾的座位竟被安排在納蘭易風身旁,讓她覺得十分不自在。

  用膳中,納蘭彥達不停觀察著兩人,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怪異,就不知道這兩人又發生了什麼事?

  從他對齊別陽那裡探來的口風,知道兒子非常喜歡曉艾,只是彼此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如今誤會解開了,難道還有其他問題?

  「易風,這次阿瑪會被解救出來全是曉艾的功勞,你可有好好謝謝人家?」納蘭彥達試探地問道。      

  「阿瑪,我已經謝過了。」他板著臉說出這句話。

  「你這是感激的表情嗎?」納蘭彥達不滿地皺起眉。

  「老爺,大人真的表示過了,請不要這麼說。」曉艾不想讓納蘭易風為難,於是道:「老爺,小的大膽有一事相求。」



  「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任何要求我都答應。」他也相信她是個知道分寸的姑娘。

  「當初我欠了大人五千兩銀子,因此簽下賣身契,可否放了小的,讓我和我爹回到莎羅村生活?」她垂著臉懇求。

  聞言,納蘭易風擰起眉,「我不準。」

  「不行嗎?老爺……」曉艾不理會他,只是看著納蘭彥達。

  納蘭彥達深吸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爹才剛來府邸作客,我可不想讓他這麼快離開,再等一個月吧!」

  「阿瑪!」納蘭易風倒抽口氣。

  「你別多話。」納蘭彥達拾手制止他,對著曉艾笑笑,「你說如何?「

  」好,我願意再留一個月。」雖然多待一天對她而言都是種折磨,但她只好忍耐了。   

  「既然決定了,大夥繼續用膳吧,今天可是這八年來我最開心的一天呢!」納蘭彥達立即舉杯,暢意地與大夥共飲,卻沒忽略兒子與曉艾的表情變化。

  一個頹喪,一個無力。

  情字,還真是惱人哪!

  「久義,你說該如何是好?你真要帶著曉艾回漠北嗎?」翌日一早,納蘭彥達找來葛久義商談這件事。「我可以感受到他們兩人對彼此都有情,但為何會變成這樣?」

  「昨晚我問過曉艾,她的意思是大人對她的不信任讓她內心受了傷,儘管大人已向她道歉,但她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遇到這種事,所以很不安。」葛久義已依照他的吩咐去問過曉艾。

  「這還真是難解呀!」

  「那…大人呢?」葛久義當然希望女兒可以得到幸福。

  「我明白易風對她的愛意,之所以起了誤會全是因為他誤以為是你殺害了我,這才會遷怒於曉艾,但那並不是他的本意,如今已是後悔莫及。」納蘭彥達歎口氣,「他昨晚告訴我,曉艾還勸他去找其他門當戶對的女人。」

  「曉艾是這麼說的?」葛久義點點頭,「其實曉艾這麼說也沒錯,咱們父女只是普通小老百姓,當真不敢高攀呀!」

  「唉!怎麼連你也說這種話?」

  葛久義自慚形穢的低下頭。

  突然,納蘭彥達勾起唇,「我倒是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

  「什麼主意?」葛久義好奇地問。

  「既然曉艾希望易風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那我就為他安排,你說如何?」一種玩笑的興味出現在納蘭彥達眼底。

  「這麼做的目的是?」葛久義有點不明白。

  「當然是激起曉艾的醋意與悔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明白放走愛她的男人並非明智之舉。」

  「我懂老爺的意思了。」葛久義聞言也跟著笑了,「坦白說,明知曉艾配不上大人,但我仍希望曉艾有這份福氣嫁給大人。」

  「相信我,天底下我只認定曉艾這個媳婦。」雖然他認識曉艾不久,卻很喜歡她善良樸實的本性。

  「謝謝老爺的擡愛。」葛久義打從心底感激納蘭彥達。

第9章(2)

  三天後,納蘭彥達將府邸所有人召集到前院,宣佈一件讓人意外的消息一一下個月初,也就是半個月後,納蘭易風將迎娶刑部侍郎的千金婉婉姑娘為妻。

  當然,他事前已和納蘭易風商議過,而納蘭易風欣然答應這個計劃,他倒想看看曉艾對他到底還剩幾分情?

  納蘭彥達將籌備婚事的重責大任交給管家打理,管家便開始指派任務。

  「大福,你負責去採買東西……」

  「阿財,你負責打理前院……」

  「曉艾,你是姑娘家,女紅應該難不倒你,大人與未來少夫人的鴛鴦被套就交給你了。」克澤叔交代曉艾。

  曉艾直搖頭,急著解釋道:「克澤叔,我刺繡的功夫不算好,況且我再不久也要離開了。」

  「好歹你也算是府邸的人,難道你不願意為大人的婚事盡份心力嗎?」克澤皺起眉,嗓音放沈。

  「婚嫁的鴛鴦被套按理說不是該新嫁娘自己動手?」借旁人的手就失去那份意義了。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哪做得了這些活兒,你就幫幫忙吧!」

  曉艾雖然深感為難,但還是答應了,「好,我盡力。」

  「那就好,動作要快,時間所剩不多了。」克澤交代過後便離開!

  曉艾恍神地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終究還是忍不住躲在牆角哭了,「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我做這些事?」

  她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離開大人,為何在這種時刻還要在她的傷口抹鹽?拂去淚,她繼續朝前走,卻不經意與正要出府的納蘭易風遇上。

  她先是怔愣了會兒,隨即才猛然清醒般曲膝道:「大人。」

  「你剛剛去哪兒?」

  「管家召集大夥到前院去,因為……因為大人婚期在即,管家為大家指派了工作。」她壓下嗓音,不洩露自己的情緒。

  「你被分派的工作是?」他出於好奇地問道。

  「我……為大人繡新被套上的鴛鴦圖。」光說「鴛鴦」二字,她就險些無法呼吸,好像那繡針是刺在自己心窩。

  納蘭易風瞇起眸,「那就偏勞你了。」

  「小的不敢當。」她垂下臉。

  「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好?」他蹙眉試問。

  「我?」曉艾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沒錯,多吃一點,不要虧待自己的身體。還有,下個月就要離開,很多事你可以不用做,安分的當個客人。」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她再繼續做下人的工作。

  「我沒能將欠大人的五千兩還清,已是愧對大人,怎麼還能偷懶?」她有自己的想法。      

  「呵!我早知道你是這種個性的人,那就隨你高興了。」他微瞇起雙眸,直睇她冷然的表情,「我急著出府去,不多聊了。」

  「是的,大人。」曉艾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一位小廝跑了過來,「大人,請稍等……」

  「什麼事?」納蘭易風定住身。   

  「老爺說未來少夫人的身體弱,特地請廚娘做了魚翅雞湯,要讓大人順道帶過去。」

  「這……」瞧見曉艾還垂著臉站在一旁,納蘭易風便道:「你去廚房將雞湯拿來吧!我在這兒等著。」

  「什麼?」她一陣錯愕。

  「剛剛是誰說自覺愧對我?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願意做嗎?」他深深皺眉。

  「不,當然好。」她深吸口氣,要自己不要太難受,這一切不都是她所冀望的?「請大人稍等。」

  曉艾於是轉向廚房,但是當她面對旦可姨時,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這傻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好的男人為何要拱手讓人呢?」她一看見曉艾就數落道。

  「我知道他好,可是我不配,我書念得不多,也沒有任何身家背景,久了或許大人就會對我厭了。」曉艾難過地說。

  「那也是你自己的揣測,不是嗎?」旦可姨搖搖頭。

  「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用,我是來拿雞湯的。」大人還在外頭等她,她不想再提這些傷心的事。

  「好,雞湯。」旦可姨將雞湯拿來給她,「拿去吧!我看你日後會怎麼後悔,真是個不聽勸的丫頭。」

  曉艾提過雞湯,難過的哽住喉嚨,再也說不出話的快步離開。

  來到納蘭易風面前,便聽見他說:「怎麼這麼久,走吧!」

  曉艾也只好隨著他的腳步出府,但這回他是以步行前往,可見兩家距離並不遠,這麼說來他們過去必然認識,婚事才會決定得這麼快了?

  果真,才轉幾條街,他們已經來到刑部侍郎大人的府邸外。

  當門房一看見納蘭易風,立刻笑容滿面地說:「原來是領侍衛大人到了!」

  「婉婉姑娘在嗎?」

  「我們小姐在墨房,快請。」

  納蘭易風走了進去,曉艾只好提著雞湯跟隨在後。

  她發現他似乎對這府邸非常熟悉,一會兒就找到門房所說的「墨房」。      

  「婉婉,我是納蘭易風,可以進去嗎?」他揮開紙扇,邊笑邊說道。      

  「當然可以,快進來吧!」婉婉的嗓音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柔婉。

  曉艾隨著納蘭易風的腳步走進屋裡,看著牆上的墨寶,看那落款,都是出自婉婉姑娘之手。

  再看看婉婉姑娘正拿著筆作畫,那畫細膩高雅,看來婉婉是位多才多藝的姑娘.這讓她更是自慚形穢了。

  「這是我阿瑪特地命人燉的雞湯,要讓你補身子,你可得全喝下才成。」納蘭易風笑望著她如明月般閃亮的雙眸。

  「伯父也太客氣了,好,我一定喝下。」婉婉拿了桌上的畫給他瞧,「易風,你看看這畫畫得如何呀?」

  「這幅山水畫,遠近景色分明,線條細膩,堪稱佳作呀!」他笑意盎然地稱許道。

  「真的嗎?我實在是太開心了。」婉婉勾起他的臂膀說。

  曉艾趕緊別過臉,「大人,小的在門外等候。」

  他眉一揚,「你可以先回府邸,我晚點兒再回去。」

  「是。」曉艾顫抖的曲膝之後便離開了。

  直見她退出後,婉婉才問道:「就是她讓你神魂顛倒的?非得要我陪你演這齣戲不可?」

  「看她依舊冷淡,我看這招是沒用了。」納蘭易風揉揉眉心,為了曉艾受盡苦楚,想他這輩子還不曾為哪個女人做過這種蠢事。

  「冷淡?」她蹙起雙眉,「我倒覺得她有感覺,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

  「沒錯,憑女人的直覺,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悲傷,看來你的計畫奏效了。」婉婉不禁為他開心。

  「是嗎?」他還是不敢相信。

  「不過我勸你到此為止,別繼續傷人家的心,傷得太重她可是會走人的。」婉婉笑勸他,「頭一次見你這副樣子,還真有趣。」

  「真是的,哪裡有趣了。」納蘭易風的表情有些沈重,「你剛剛說她會走人,是真的嗎?」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這麼做,都傷透了心,還留下來幹嘛呢?」

  她的這番話讓他陷入了沈思,「但是……如果她對我根本就無情,對我的計畫完全不為所動呢?」

  「什麼時候納蘭易風也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了?」她搖搖頭道。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睨了她一眼。

  事實上婉婉是他一位好友的未婚妻,這回特別請她幫忙演這齣戲,卻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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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7 23:20:59

第10章(1)

  曉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領侍衛府邸的,沿路上她不停自問著,為何她會這麼難受?旦可姨罵她罵得對,她的確笨得可以,明明喜歡他卻因為怕受傷而不敢接受他,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活該。

  晚膳後,她拿著被套,每繡一針就掉一顆淚珠,最後她受不了了,於是去找她爹,表明想先離開的念頭,「爹,答應我好嗎?」

  「大人要大婚了,你這時候離開未免……」他雖覺不妥,但也明白曉艾一定會承受不起。

  當初真不該同意老爺這個計畫呀!

  「爹,我真的不能待到他迎娶婉婉姑娘的那天。」

  「你這傻丫頭,既然割捨不下就不要逞強呀!」葛久義搖搖頭,「你這是何苦呢?」

  「別再說了,就算我知道錯了也來不及了。」她激動地說了出來。

  「這……」葛久義想告訴她一切都來得及,但又不知道老爺還有沒有接續的動作,只好忍住,「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她苦澀一笑,「女兒先回房歇著了。」  

  見她離開後,葛久義本想去向老爺稟告這件事,但時間已晚,就伯老爺已歇下,只好等明天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曉艾並沒有回到她房裡,而是跑到後山呆坐了一晚,就連下了雨也不懂得躲避,淋了一整晚的雨,隔日立即病了。

  當旦可姨發現時,她的小命都快沒了!「老天,你的身子怎麼燙成這樣,我去請大夫來。」

  旦可姨送她回房後,緊張地說。「別去……」曉艾無力的拉住她。

  「不行,你都這樣了,還能不請大夫嗎?」

  「我只要喝碗姜茶就沒事了。」曉艾蒼白著臉說,整個人已快昏厥。

  旦可姨歎口氣,「姜茶我已經在煮了,但你病得這麼重,不看大夫怎麼行?」

  「放心,沒這麼嚴重,小時候受風寒沒錢看大夫,不都是喝姜茶嗎?」她抹去額上的冷汗,努力的微笑。

  「還真說不過你這丫頭,只好這麼辦了。」旦可姨為她端來姜茶,礙於還有其他工作,她只能先離開了。

  半天過去,曉艾自覺身體好多了,為了不再麻煩旦可姨,她決定今晚就離開北京城。

  將帶病趕工繡好的鴛鴦被套放在桌上,她才開始打點包袱,直到太陽西下便啟程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才離開房間,卻不期然撞見大人。

  「你要去哪兒?」納蘭易風見她這麼晚了還外出,不禁想起婉婉所說的那些話,難道她真打算走人。

  「呃,隨意看看。」曉艾將包袱藏在身後,強迫自己輕鬆以對。

  「隨意看看?」他扯開笑容,「天色都暗了,有什麼好看的?」

  「看月兒。」她虛弱一笑。

  「今晚月亮並沒有出來,你……」他徐徐轉到她身側,終於瞧見她藏在身後的包袱,「你要去哪兒?」

  「回漠北。」既然被察覺了,她就直說了。

  「你不是答應我阿瑪要再待上一個月?」他的口氣急促起來。

  「我爹會待在府中,而我要先回家整理一下,不然屋內滿是灰塵,根本不能住人。」她朝他微微曲膝,「鴛鴦被套已繡好擱在桌上,我走了。」        

  走過他面前,她一步步朝府門外移步,而他卻沒攔下她。

  她剛剛忽然有個念頭,如果大人開口留她,那麼她會願意留下,可是,他卻一句話也沒說。

  真笨呀!已經要大婚的大人,擁有像婉婉姑娘那樣才德與美貌兼備的妻子,又怎會在意她呢?

  葛曉艾,你還在妄想什麼?

  走出府邸,撫著冰冷的牆面,她仰首看著天上飄下的細雨,一股冷意冷入心底。還病著的她,漸漸敵不住內心的脆弱與身上的寒冷,蹲了下來,無法抑制的哭那哭聲淒涼,讓尾隨而來的納蘭易風聽得心痛不已。

  他走近她,輕撫上她的肩,這一觸震住了曉艾。

  她擡起頭,詫異地望著他,「大人……」

  「為什麼哭?」他瞇起眸。

  曉艾站起來,全身顫抖地望著他,「我……」她好想告訴他,她後悔了,但為何就是說不出口?  

  「你到底要說什麼,說呀。」他忍住想抱住她的衝動,一定要逼出她的真心話。   

  曉艾的腦子亂成一片,她想說愛他呀,但是他大婚在即說了又如何?  

  「如果沒話可說,那我走了。」納蘭易風轉過身打算回府。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喊出口,「我愛你……我真的愛你,雖然遲了,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抹去淚,她帶著悲傷的心旋身走開,但不過幾步,她的身子竟被他用力一拉,緊緊鎖在他的胸前。  

  曉艾這回沒再抗拒,即便會讓自己再也抽不回心,甚至痛一輩子,她也不管了!

  納蘭易風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小嘴,長舌直驅而入,長舌直驅而入,與她的丁香相互糾纏。

  「跟我回府。」他嘶啞地說道。   

  「不……不可以,我不能帶給婉婉姑娘不幸。」將心比心下,曉艾告訴自己,她絕不能這麼做。  

  「傻瓜,我的生命中沒有婉婉.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原諒我了?」納蘭易風多情的眼裡只容得下她一人。  

  「我早就原諒你了,其實我並沒有怪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擔心自己無法讓你滿意……所以,我只好逃避。」她抿著唇說。      

  「你這個傻瓜,」他緊緊擁住她。  

  「什麼意思?」她不懂他的意思,「剛剛你說你生命裡沒有婉婉姑娘,是怎麼回事?」      

  「你先跟我回府,我再告訴你。」沒想到這丫頭的心眼這麼直。   

  「可是……」  

  「再多問我就真的不理你了。」納蘭易風拉著她的小手直往府邸走去,直到回到他的寢房,他立刻將她壓縛在床上。  

  「大人。」她震愕地望著他。   

  「你還想拒絕我嗎?」

  她流著淚搖搖頭,「不,我不要,我再也不固執,也不逞強了。」  

  納蘭易風動容地吻著她的小嘴,熱唇沿著她柔美的頸項往下遊走。

  那灼熱感令曉艾忍不住嚶嚀出聲,「嗯……」

  「我要你自己解開領扣。」他擡起臉,笑望著她失魂的小臉。

  曉艾怔怔地望著他,然後擡起手,徐徐解開自己的衣襟,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與他裸裎相對,她卻依然嬌羞不已。

  「天,我好懷念你的身子。」他慢慢褪下她的肚兜兒,撫上她高聳渾圓的胸脯

  「大人……」他的話讓她的心口瞬間泛熱。

  「別再喊我大人,叫我易風。」說完,驀然含住她胸口兩枚粉色的嫩花。

  「要……我要你……」她不再隱藏內心的渴望,伸出纖細的雙臂,勾住他的頸子,獻上自己最深情的吻。

  因為她這句話,納蘭易風再也無法等待,當下褪下彼此的衣物,如乾柴烈火般的纏綿一場……

  曉艾望著納蘭易風英挺的臉孔,剛毅的下巴,輕喊了聲,「大人……」

  「咳!」他重咳一聲,「怎麼忘了我說的話,還不改口?」

  「這……」曉艾抿抿唇,心頭有著羞澀與甜蜜,「畢竟你還是人人,我不能……」

  「若你成為我的夫人,還不能嗎?」掬起她的小臉,他深邃的眼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夫人?」她的心一動,「你真的不娶婉婉姑娘嗎?」

  「你希望我娶她?」他蹙起眉,氣惱極了,「有膽子就再說一次。」

  「當然不是.」這次她否認得很快,「只是她這麼好,為什麼你不娶她,這樣她會很傷心的。」

  曉艾並不想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她是很好,但不屬於我,你才是我的女人。」他撇開嘴角,「見我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有點吃味兒了?」

  「啊?」她傻氣地望著他。  

  「別用這種誘惑人的眼神看著我,難道那天你一點也不覺得難過?」他非常想知道她心底是什麼感覺?      

  「何止難過,我的心痛到都快麻痺了,我還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忍不住紅了眼。

  「那你愛我了?」雖然她已說過,但他想再聽一遍。      

  「我當然愛你,好愛好愛……」曉艾吸吸鼻子,隨即往他杯裡一靠,「原諒我,是我不對,我不該拒絕你的愛。」      

  「你明白就好,以後可不要再說什麼配不上我的話,懂了嗎?」

  「我懂,我再也不會了。」他將她摟進懷裡,「你聽好,婉婉是別人的未婚妻,我特地找她陪我演出戲。」   

  「什麼?」她立刻坐直身子,「演戲給我看嗎?」      

  「沒錯,就是演給你看。」納蘭易風肆笑道:「就是要激起你心底的妒意,這可是我阿瑪的主意。」      

  「老爺?」曉艾驚訝極了,「連老爺也軋上一腳,你們竟然聯合起來欺騙我?」

  「不這樣做,你會回到我身邊嗎?」他半瞇起眸,又頑勢將她壓回炕上,想再溫存一回。

  「那我爹呢?」她瞠大眸子,不敢置信。

  「你說呢?」他挑眉一笑。

  「意思是我爹也加入戲弄我的行列?」曉艾再次坐直身子,「老天,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虧我還去向他暗示並道別。」   

  「你去跟你爹道過別?」他蹙起眉,「那他為什麼沒告訴我?幸好我遇見了你,否則豈不是糟了!」

  「可能連我爹都認為我配不上你。」曉艾笑望著眼前帶有絕魅風采的男人。        

  「那我可要向未來的嶽父抱怨了,他怎麼可以被你說動呢?什麼叫配不上?」      

  他用力扶住她的肩,「你仔細聽好,愛沒有配不配的問題,只有愛不愛的問題,否則就算門當戶對也不會幸福,你懂嗎?」

第10章(2)

  納蘭易風堅定的眼神安撫了她的心,她隨即點點頭,「我現任明白了,但我有一點不明白。」

  「你到底還不明白什麼?」他都說了這麼多,她還不懂嗎?

  「聽說蓮香格格也喜歡你?」她詢問的眼神瞟向他。

  他一時啞口無言,一會兒才道:「是誰告訴你的?」

  「你不用管,回答我就是。」曉艾眨著雙清靈的大眼,等著他的回答。

  「應該是。」他輕歎口氣,老實招認。

  「什麼應該不應該的,這麼不誠實,要我怎麼相信你?」曉艾噘起小嘴兒,不依道。

  「行行行,那是,可以了吧?」又不是他喜歡人家,幹嘛問得這麼詳細?

  「她和婉婉姑娘一樣,是這麼美、這麼有氣質,書又念得多,不像我這麼平凡……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她瞅著他問道,心裡還是有著不安。

  「我喜歡你的人、你的性子、你的一切,再說那種多才多藝的女人我見多了,根本不足為奇。」他攤攤手。

  「所以你才想與我這種一無是處的女人在一塊兒,就因為新鮮?」他言下之意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你怎麼這麼說?」納蘭易風當真惱了,「你怎麼會一無是處呢?宇認得少又如何,能溝通比什麼都重要,不會琴棋書畫又如何,你會燒一桌子的好菜、做許多可口的點心,這些都是她們所不能的。」

  「燒菜……做點心……」她的眸子一亮,「對耶!我怎麼忘了,我還是有一些本事的對吧?」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他開心的笑了。

  「那我以後可以經常做點心給你吃嗎?」她興奮的問道。

  「當然可以。」他笑著點點頭。

  「我現在就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食材可以利用。」曉艾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趕緊拉起被子,紅著臉兒說:「你轉過身去。」

  他雙臂抱胸,笑道:「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這麼害臊?」

  「就算……就算老夫老妻了,我也不習慣這樣,快轉過去啦!」她臊紅著小臉兒說。

  「你還真是。」他依言轉過身,聽著她悉悉索索的穿著衣裳。

  他偷偷轉過頭,趁她不備時,將她抱個滿懷一一

  「啊……大人,你這是幹嘛?」她嚇了一跳。

  「我想再抱抱你。」她身上那股迷人的氣味兒,總是讓他迷眩不已,「別做點心了,我現在只想吃你。」

  「都天亮了!」她羞赧地說。

  「我才不管。」納蘭易風摟住她的身子,與她倒臥在床,慾火再次點燃……

  「曉艾,恭喜你了,原來是虛驚一場,看你現在和大人的感情這麼好,我真是替你開心。」旦可姨欣慰極了。

  「謝謝你,旦可姨。」曉艾害羞地說。

  旦可姨拍拍她的手,「其實大夥打從心底希望你能成為咱們的少夫人呀!」

  曉艾垂著小臉,打從心底充滿感激,「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運,不但可以得到大人的愛,老爺也這麼寵我。」

  「那是因為你為人善良,老天才疼你。」

  「大家都待我這麼好,我無以回報,只能有空時多做些點心給大家吃了。」曉艾如今只要一有空就會到廚房做點心,只要她將點心端到前廳,就會引來許多人爭先恐後的搶食。

  曉艾才剛說完,就有不少下人在廚房外頭探頭探腦著。

  「今天做什麼點心?」有人問。

  「今兒個是小籠包。」曉艾甜笑說。

  「可以吃了嗎?」

  「應該可以了,你們稍等一下。」曉艾掀開竹籠,頓時香味四溢,讓每個人都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來,大家坐下慢慢吃吧!」曉艾將小籠包端上桌,還為他們拿來碗筷。

  一夥人急急忙忙坐下等著。

  「曉艾,你的手藝愈來愈好了,這小籠包的肉餡速真是鮮嫩多汁,順口極了。」大夥都對她的手藝讚不絕口。

  「我前兩天抽空回春寶酒樓跟大廚又學了些點心的作法,改天再做給你們嘗嘗。一見大家喜歡吃她做的點心,曉艾也感到開心。

  「你們在幹嘛?」納蘭易風一直等不到曉艾,於是找到廚房來,卻見到這副景象。

  一見納蘭易風,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夥都很納悶,為何每次有好吃的東西,大人就會突然現身?是聞香而來嗎?

  「我們正在吃點心,大人要不要嘗嘗?」旦可姨知道大人雖然霸氣又權威,但是在曉艾面前絕對會隱藏怒火的。  

  嗯……真的很香,只是在這些下人面前討東西吃似乎很丟臉……

  「不了,我有話跟曉艾說。」他說著就拉著曉艾走出廚房。

  曉艾疑惑地望著他臉上那看不出是喜或是怒的表情,「你怎麼了?看來好像不太高興。」      

  「你這樣子要我怎麼高興得起來?」他銳利的眸光直睇著無辜的曉艾。

  「我做錯了什麼?」她偷覷著他的表情。

  「你來廚房幹嘛?」

  「剛剛不是告訴過你,我要來做點心,你也說餓了,想嘗嘗呀!」這是他親口說的,難不成全給忘了?  

  「沒錯,我是讓你做點心,但沒要你一口氣做那麼多,還給這麼多人吃,你不累嗎?」瞧她這雙柔荑得揉那些麵團,光想心都疼了。

  「既然都喜歡吃,就做多些,幹嘛這麼小氣?」曉艾點點他的鼻尖,「一點兒都不像你了。」      

  「我?」納蘭易風指著自己,「我怎麼了?」

  「大人本是很大氣的男人,對下人也很好,怎會因為幾個包子而生氣呢?」她對他笑笑,轉身就要步向廚房。        

  「等等。」他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你難道還沒做好?」

  「做好了」她笑笑回應。

  「既然如此,陪我去走走吧!」他一有空閒,只想霸佔住她的人,不願和別人分享。        

  「好呀!我們要去哪兒?」

  納蘭易風看看夜色,「去後山吧!」

  「後山?」她經常去呀!「都入夜了,去那裡做什麼?」

  「去了就知道。」

  在他的牽引下,曉艾抱著疑惑的心情來到後山,立即被眼前的美景震懾住。

  一輪大大的明月就在眼前,彷彿伸手可及,曉艾看得入了迷。

  「這……這是……好美!」她不自覺地揚高嗓音,這才發現以前這時間她從沒來過這兒。

  「今天正好是十五。」他坐在大石上,讓她倚著他的大腿。

  「以後每月十五我們都未這裡賞月,好不好?」曉艾感動地說道。      

  「如果答應你,是不是該給我一點兒好處?」納蘭易風唇角的笑加深。

  「你……」光想也明白他要幹嘛!曉艾白皙的小臉浮上紅雲。

  「給不給?」他徐徐湊近她的小臉。

  曉艾閉上雙眸,當他的熱唇印下來,兩人纏綿的影像正好映在月中央,意味著兩人圓滿幸福的未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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