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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0:37

【第十九章.純陽之術】

  小巷外人流湧動,小巷內分外罅隙,他們將我拖進去後,就有兩個少年堵在了巷口,其實,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跟著北宮蒲玉一起抓我的都是十四五六的少年,看他們的裝束,顯然是一些大臣的公子。

  他們將我摁在牆上,其中一個笑道,「小王爺,你就是為了堵這小太監?」

  北宮蒲玉陰著臉,還帶著幾分稚氣的他,神情分外惱火。

  「哎,我還沒見過太監呢。」其中一個伸手打我的頭,「看他這樣子也跟我們沒什麼兩樣。」

  「上面是沒兩樣,下面就不一樣了。」另一個壞壞的笑,大家一聽,眼楮閃亮︰「那咱們扒他褲子瞧瞧!」說著,就要來扯我褲子,我暈,他們對太監那麼好奇,為嘛不自己去閹,這樣瞭解地更直接,更透徹。

  突然,一隻手直直穿過眾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辮子,直接將我拖出了這些少年公子的圍困,大家都有些驚訝︰「小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北宮蒲玉拎著我︰「我堵他是有重要的事審問他,不是給你們玩的,你們先回去!」他語氣很臭,絲毫不管對方是什麼大官的公子,一律用命令的語氣。

  幾位公子面面相覷了一會,聳聳肩,說著不好玩,不有趣,紛紛離去,似乎他們也習慣了北宮蒲玉的語氣。

  見他們離開小巷,北宮蒲玉揪著我辮子就往外拖。

  「疼,疼!」我拉著發根,但他依然不顧,粗暴而野蠻的拖著我,就像牽著一條喪家犬。

  突然,他停住了,我差點撞他身上,他將我揪到面前,伸手一指對面︰「去,把你說的書買來!」

  他一臉凶相,對著我和對著那些公子一樣,都不放在眼中。這倒讓我有一種「一視同仁」的感覺了。

  我轉臉看去,愣了愣,只見人流對面,是無量書齋。抽眉角︰「小王爺,你既然知道這家書店有那種書賣,為什麼你不自己去買?」

  「賤奴才!」小王爺瞪圓了漂亮的眼楮,耳根微微泛紅,「這種不恥之事,本小王怎麼能去做!」

  「那你就叫我啊。」我饒頭,「小王爺,你堵我家幾天了?」

  他漆黑的雙眸微露一絲尷尬,惱羞之余,更加大力地扯了我一把辮子,「賤奴才,少廢話,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我拉拉辮子,「那你得放開我啊。」

  他想了想,還是放開了我,對著我揚起拳頭︰「少耍花樣,京城都是我的人,要抓你輕而易舉!」

  「是是是。只是……」良心小小掙紮,「小王爺,你確定真的要看?還是再等你大點吧……」

  他當即高舉拳頭,瞪圓眼楮。我抱頭︰「要不……先看看男人和女人的過渡一下?」

  他再次揚起拳頭,我轉身就跑。

  這算什麼事,以前,男生見到我們腐女就皺眉,看到耽美小說更是扭頭就走。這小子倒好,我難得良心發現,不想帶歪他,結果,他還主動地,堅決地,異常執著地要往這條路上走。

  既是如此,再不推波助瀾,那真是違背天意,違背我腐女的「職業操守」了。

  無量書齋的張老闆也是個熟人,我幫宮裡帶的書都是他這裡買的。表面上,他鋪子裡全是四書五經,正經讀物,但是在那一張張封皮下面,都是內藏玄機的。當然,正經書也是賣滴。

  張老闆看見我就眉開眼笑︰「喲,小喜,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張叔,今日小喜是來跟你告別的。」我進了他的書齋,回頭一看,小王爺兩只鳳眼死死盯著我呢。

  「啊?小喜你出了什麼事?」

  「不,是調職了,我不再是內務府的了,所以今日來跟各位常年照顧我的叔叔伯伯,阿姨姑姑們告別。」

  「嗯,小子有心。既是如此……」張老闆轉身看了看書架,「你等等,我老張送你本好書。」

  「哎。」看張老闆到櫃子上翻書,我便說道,「張叔,純陽的今天有嗎?」純陽是一種買書的暗號,例如男女的就叫陰陽雙修,而極度色情的就叫純金。這純陽自然就是指純粹是男人。

  張老闆轉過頭,面帶抱歉︰「哎呀,小喜啊,真不巧,今日沒有。」

  「哎……」嘆口氣。純陽的書在這裡很難買到,一是看的人少,而是存貨量也少,不過,我知道哪裡一定會有這種書。

  張老闆拿著一本書到我的面前,塞入我的手中︰「拿著,我知道你喜歡。」

  我接過來一看,竟是一本畫冊,翻開,驚了,我從沒拿到過這麼正經的書冊!這是一本收集了。歷代名家的菊花圖畫冊!

  「拿去吧。」張老闆摸摸我的頭,笑容很乾淨。他哪裡知道我喜歡菊花是因為她特殊的含義,說到花類,我更喜歡冬梅。

  不過,這本畫冊也極具收藏價值了,我拜謝之後,便匆匆跑回北宮蒲玉身邊。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畫冊,翻看了一下,怒道︰「這是什麼!」

  我拿回畫冊,小心放好︰「小王爺,那種書今天沒了,這是老闆送我的,他知道我在學畫菊花。」

  「你也會畫畫?」北宮蒲玉譏笑一聲,「哼,少騙人,天朝律例,太監不可讀書。你少廢話,不給我弄到書,我就揍你!」說完,他又扯我辮子。

  我很無奈,第一次看到一個男生會這麼熱衷於研究此道。慢著,殤塵也好像對腐女做過認真而詳細地研究。

  「別扯別扯,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肯定有。」

  聽我這麼說,他才放開我,一手扣住我的肩膀,生怕我跑了一般,凶凶的說道︰「別想跑。」

  「不敢不敢。」

  穿梭在人流中,我和北宮蒲玉的身影隱跡在人流之中,誰也不會注意這裡會有一個小王爺,拖著一個小太監。

  當來到瑤瑤姐的一枝獨秀的店鋪時,北宮蒲玉摁住我不讓我上前︰「你耍什麼花樣,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攤手︰「小王爺,這裡有你要的東西。」

  「不可能!」他武斷地說出這三個字,還用力扯我辮子。我急了︰「是你接觸的三教九流多,還是我多!」

  因為我語氣突然地嚴厲,他一下子愣住了。我生氣的扯回他手中的辮子,瞪了他一眼︰「沒在外面混,就不要說話。在外面等著!」

  沒想到我一橫,他竟是沒有打我。也有可能被我一下子怔住了,知道我進屋,他還沒有回過神。不過等他回神,估計我就會沒好果子吃了。

  瑤瑤姐依舊穿得性感無比。據說,她還是女兒國的皇親國戚,所以才可以在天朝開這家店鋪,獨家賣女兒國的繡品。

  天朝是一個大容的王朝,所以他歡迎外國的商人來天朝開店,而且,還會給特殊的優惠,更是免稅。但是,瑤瑤姐的店雖然在天朝免稅,但還是要定期回女兒國交稅。

  一個國家,他禁什麼,黑市就會流行什麼。例如天朝禁淫穢小說,黑市就賣淫穢小說。而女兒國禁男同,於是黑市裡就賣男同的書。所以就算天朝大部分講述男同的書,也是從女兒國那裡偷偷運來的。

  而瑤瑤姐,就是屬於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男同擁護者。只不過,她還處于耽美娘的階段,離腐女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瑤瑤姐正坐在店鋪裡扇風喝茶,外衣攤開,露出那玉蘭花開的抹胸,翹著腿,一隻腳還把鞋子脫了,玉足裸露,指尖指甲上點著鮮紅如玫瑰的指甲油,坐在堂中,構成了一幅大好春色。

  「瑤瑤姐!」我大呼一聲,他立即坐正︰「喲!小喜!」她立刻向我招手,「來來來,一起喝茶,涼快涼快。」

  「嘿嘿,瑤瑤姐。」我鑽到她雙手之間,爬到她的腿上,「我升遷了,以後不能常出宮了,你能不能給我幾本純陽讓我在宮裡解解悶?」

  瑤瑤姐一聽,立時挑眉,將我從她腿上推下去︰「滾,別佔老娘便宜,你要的東西,老娘沒有。」

  「瑤瑤姐……」我撒嬌,「商量商量,借一下,我有出宮的機會就還。」

  瑤瑤姐斜睨我︰「誰知道你能不能出宮,我那些都是絕版。」她立即捂嘴,看,還是說出來了。她不肯給我,主要是捨不得。

  「瑤瑤姐∼∼∼我實話說了吧,是一位大官的公子要,我那不回去會被罵的,你隨便給我一本我打發他,昂……」

  瑤瑤姐搖扇輕笑︰「既然是大官的公子,為何不去朝曦夜雨現場學習。」瑤瑤姐說得可謂是輕描淡寫,但是,我卻是大大地驚訝︰「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她媚眼一拋,嘴角帶上了幾分鄙夷,「男人嘛,遲早都會去那裡的,想必這位公子還是個雛,你能幫他早日成為男人,也是公德一件。」

  噗!這居然算是公德!

  「去吧,就說是我瑤瑤姐介紹的,還能打個八折。」瑤瑤姐悠悠然起身,開始自言自語,「既是男人,早晚都要經歷,這一旦興趣上來了,以給他解密啊,只會禍害家裡的丫鬟小廝,不如帶他去那裡,早學早——」

  撓頭,瑤瑤姐這算什麼教育方法啊。可是,聽上去又感覺她是正確的。難道,真的要帶北宮蒲玉去朝曦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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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1:41

【第二十章.攤開衣服,亮明身份】

  雖然北宮蒲玉這小子很霸道,也很粗暴,還老是喜歡拉我辮子,拽我衣服,但他畢竟還是個少年郎,所以當面臨去朝曦夜雨這種地方時,我陷入了猶豫。

  「別猶豫了,那公子若是過了十六便可去朝曦夜雨了。在山村,十六成婚的不在少數。」

  「可是……男子不是二十才弱冠嗎?……」我繼續糾結,進行天使與惡魔的最後對決。

  「那是了。」瑤瑤姐斜靠在櫃臺上,隨手拿起店裡的團扇端看,「就是要稱婚生子,執掌家業,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少年時不風流,何時風流?」

  再撓頭,怎麼聽都覺得瑤瑤姐像要帶壞別人。

  「你傻啊,現在是你家公子要風流,你阻止他做什麼?少年風流之後,成了人之後便會沈穩,男孩到男人就是這麼蛻變的。到了這個年紀,哪個男孩不對這種事好奇的?」

  瑤瑤姐的話讓我想起了以前讀書時的男生,有時看見他們偷偷摸摸圍在一起不知討論什麼,後來才知道,青春期到了,對一種叫AV的東西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準備組團觀看。這不就像現在的北宮蒲玉?

  心一橫,就按瑤瑤姐說的做。我沒生過孩子,更沒教育過孩子,也不知這麼做是對是錯,但是,既然北宮蒲玉一定要知道,就像瑤瑤姐說的,我不帶他看到謎底,他也會自己想辦法去瞭解,到時候指不定被帶入什麼道呢。

  「那我去問問我家公子。」現在就看北宮蒲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也覺得這樣最好,那就說明這事,基本我是攔不住了。

  「切,鐵定高興。」瑤瑤姐還是那種略帶輕鄙的語氣,宛如她對男人瞭若指掌。

  北宮蒲玉靠在店門邊,刻意低著頭,這條街上不少老闆都認識這位小王爺,想必他自己也覺得這事挺羞人,所以臉一直紅著。

  我跑到他身邊,他一把拉住我,兩個人跟做賊一樣面朝牆壁。

  「書呢?」他口氣有些焦急,好像已經將我方才對他吼的事徹底忘記。這也算是做賊心虛。

  「瑤瑤姐不肯給。」

  「你耍花樣!」他要打我。

  我捂頭︰「因為瑤瑤姐說,就算給你看,你也看不懂。」

  他怒了︰「賤奴才你說了是我要的?!」

  「沒,我只說一位公子。」

  他收回拳頭,一臉凶相地威脅︰「你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打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瑤瑤姐說,叫你乾脆去朝曦夜雨看個究竟,探個明白。」

  「你,你說什麼?!」這下,北宮小王爺的臉徹底漲成了猴屁股,我心中升起了罪惡感,這實在有點邪惡。

  「要不……算了,我還是借本書給你自己研究研究吧。」我轉身欲走。忽然,他拉住了我︰「等等。」

  嗯?他真有興趣?回頭看他,他的神情也很糾結,下唇咬了再咬,幾乎咬破滴血紅唇,最後,他有了決定,揚起臉︰「走,去朝曦夜雨。」

  「啊?小王爺,你可想好了。」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他又揚起手掌,要扇我,我眼明手快擋住︰「小王爺,那你滿十六了嗎?」

  「十五與十六有區別嗎!」他收回手,尷尬的轉頭。

  原來他才十五,真是一個尷尬的年紀︰「那……你帶錢了嗎?」

  「本小王怎麼可能出門帶錢,這裡哪家店鋪不是記賬?」他雙手背到身後,下巴高揚。

  「哦,那我們去朝曦夜雨也記賬嗎?」我問。

  他身體一僵,垂頭,一拳砸在牆面上︰「不行,不能讓父王知道。」

  呵,我笑,不管如何,他還只是個孩子,還是會懼怕他的父親大人︰北宮俊琦︰「你等著,我去借點,不過你要還啊。」

  「知道了!」他生氣地瞪我,「本小王明日就會來還!」

  「嘿嘿。」

  樂滋滋地跟瑤瑤姐借了點銀子,就帶著北宮蒲玉大白天逛妓院。咳,不,是去朝曦夜雨進行提前生理教育。這個教育是很重要的!

  朝曦夜雨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相當於現代的高檔會所。與別的青樓不同,他白天也照常營業。

  白天的主要項目是提供文人墨客聚會的場所,文人墨客來此吟吟(淫)詩,對對聯,做做畫,彈彈琴(情),還有朝曦夜雨的美人相伴,真實洽意萬分,逍遙無比。這就是所謂的風流不下流,留情不留種。

  朝曦夜雨是朝曦家族的產業,但是有趣的是,他們的當家並不姓朝曦,而是姓冉。再說,也沒朝曦這麼個姓。為何冉氏家族不再有人提起,而是成了朝曦家族?就是因為朝曦夜雨這個產業實在太大,這個名頭實在太響。

  太太太祖皇帝的時候,這八大家族經營的產業就各不相同,宛如說好了一般,互不涉足。所以,每個家族所經營的產業是絕對壟斷。

  例如冉家做青樓,別的家族就絕不會再踏入這個產業。於是,冉家幾乎壟斷了整個王朝的青樓行業,連鎖店遍佈全國。除了主要經濟城市的姑娘是經過總部特訓,別的小鎮頭都是當地取材,自主經營。

  正因為朝曦夜雨的特殊和廣泛性質,以至於官員們見到冉家當家都直接叫做朝曦老闆,於是,這朝曦二字便漸漸替代了冉氏二字。無人再知道有冉氏家族,只知道朝曦家族。

  我先帶著北宮蒲玉進了一家服裝店,北宮蒲玉似是想起了什麼,從我這裡那走了銀兩,買了個幃帽扣在頭上,原來他要遮容。我鄙視他,看著挺凶,沒想到會這麼心虛。

  而我就買了身舊衣服換上。北宮蒲玉覺得奇怪,問我為什麼要換衣服。我說,我這身打扮一看就是宮裡的太監,身份太明顯,被哪個大人看到盤問起來,就會連累他。

  他聽了不再說話,而是叫我裝扮成書童。

  我覺得沒有任何事會比今天做的更荒誕,一個貌似十歲的假太監,帶著一個貌似十六歲的小王爺,進煙花之地。

  說給誰聽,誰都覺得是個笑話。

  果然,朝曦夜雨樓門口的僕人就不讓我們進了。

  金碧輝煌的大門,不缺風雅古風,兩個瑞獸的門當,正對兩只威武的石獅,這氣派,可不是普通的青樓能比之。

  白天,門口是男僕,穿著體面斯文,看似書童,書卷之氣迎面而來。這便是門面,用我們的話,就是典型的「衣冠禽獸」。

  晚上,門口是男裝的少女,對了,天朝流行女扮男裝。當然,這類男裝是經過改良的,總之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你是一位女公子,但卻多了分男兒家的英武。其實,就是中性美之風。

  這都到了門口,不讓進,是件很抑鬱的事。我只有上前︰「我家公子已經滿十六了,可以進去了。」我這麼說。朝曦夜雨的規矩也很人性化,就是未滿十六歲的公子,不得入朝曦夜雨樓。

  門口的僕人看了看我們,說︰「那你們等一下。」說完,他走了進去。不一會,他出來說掌櫃的要看看我們,才決定是否接待。

  於是,我們算是順利的進入。

  繞過九曲十八彎,走過荷塘涼亭,朝曦夜雨樓的設計就如它的名字一樣,讓人不會想到煙花之地這四個字。

  走到一處紅樓之前,小樓有三層,做工精美,無論橫梁還是門窗都有細致的雕刻。就連柱子下的石墩,也刻著漂亮的雲紋,並用水打磨,光滑晶亮。

  樓前有一獨立的石桌,石桌邊坐著一位手搖團扇的女子,女子三十左右,長發及膝,只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鬢,雖然沒有多餘的綴飾,卻有一朵大大的芙蓉絹花,雍容華貴,已經完全無需其它珠釵畫蛇添足。

  「容姐,小公子來了。」

  叫容姐的女子慢慢回頭,看向我,我立刻閃開,露出一直走在我後面的北宮蒲玉,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縮在我身後。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幾歲了?」

  北宮蒲玉捏緊了拳頭,忽然偷偷踹了我一腳,我翻白眼,都那麼大了,居然還不會說謊。我立刻上前,輕步走到那位女子的身邊,俯到她的耳邊︰「我家公子,身份不俗,今日第一次來此處,不方便表露身份。」

  「哦?」容姐不以為意,「我這裡哪位大臣的公子沒來過?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

  「那……」我再次耳語,「能揮退下那些僕人嗎?」

  容姐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宛如是賞賜︰「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已經如此老成。好吧,你們都下去。」我揮退了眾人。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她面帶一絲微笑,似是已經對我不在輕看。

  我開始解腰帶,然後敞開了衣襟,當她看到我裡面的太監衣衫時,登時驚呼︰「宮……」但她卻是及時收住了口,不愧是個老江湖。

  穿好衣服,我也很尷尬,這情形,就像是有露陰癖的變態。

  「今日,我家公子是偷偷出來的,所以……這位姐姐可明白了?」我低聲說。

  容姐立時會意,匆匆起身讓座︰「這位小公子請坐。」

  一下子,待遇截然不同。北宮蒲玉自然不會客氣,袍子一撩,便大模大樣地坐上了石凳。他本就是小王爺,身上就帶著皇族的貴氣,所以,那容姐變得更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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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2:22

【第二十一章.小小當家冉羽熙】

  將容姐拉至一邊,說明來意。容姐秀目圓睜,輕聲說︰「這『裡面』不是由你們傳授這陰陽之經?」

  「不,容姐姐,你誤會了,公子要看的是純陽之術。」

  容姐登時目瞪口呆。

  我尷尬的撓頭︰「這個……『裡面』是不會直言相傳的,公子也不好意思當面詢問,但心生好奇。所以不如出來看看,更加直觀。這位姐姐,能否讓我家公子躲在屏風後看看?」

  「這……」她略微想了想,臉上的神情也很是別扭,似是此生頭一次遭遇到這樣的囧事,「既然你家公子有這樣的要求,那就隨我來吧。」說著,她對著北宮蒲玉恭敬的一禮,「這位小公子這邊請。」

  幃帽遮住了北宮蒲玉的面容,他在起身之時,輕紗微微飄動,露出他微紅的,修長的脖頸。

  容姐帶著我們又是好一通繞,然後來到了一個非常僻靜的院子。院子裡翠竹蔭蔭,花香陣陣。如此優雅的環境不像是做那尋花問柳之地,而是寫詩作畫之處。

  打開房間,裡面的陳設也分為雅致,入眼便是一張書桌,上面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旁邊是一個書架,書桌下有一個大大的花瓶,裡面放著幾卷畫卷。

  床邊有一盆蘭花,邊上還有一個青藍魚盆。房間深處,才有一張木床,木床十分簡潔,似是供人短暫休息只用。

  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幽靜淡雅之氣,似是書房,而不是臥房。

  容姐將我們帶到書桌旁邊,從書架上取下一摞書籍,這時,兩個小小的環扣出現在書架的木板之上。容姐輕輕一拉,環扣拉出,竟是出現了兩個比較大的圓孔。

  我驚奇地跟在容姐身邊,這機關製作的很是精巧,可見朝曦夜雨主人追求完美,不然鑿壁偷光這種事只要在牆上鑿兩個洞即可,何必那麼麻煩,還要用機關遮蓋。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問。北宮蒲玉自從進入房間就站得遠遠的。

  溶解說︰「這裡是為春宮畫師和絕情寫手準備的房間。不然你以為那春宮書和春宮畫從何而來?」容姐彎下腰對這我眨眨眼楮,「哦,對了,你這麼小,應該還不知道春宮畫這類事吧。」

  「不,我知道。」我很誠實地承認,讓容姐大吃一驚,我還有些得意地補充,「是瑤瑤姐介紹我們來這裡的,說報她的名字可以打折。」

  容姐當即咯咯咯直笑︰「原來是瑤瑤教唆你們來的,難怪∼∼哈哈哈,這怪事年年有,今年不算多,你們等著,我去安排兩個人來。」她一邊笑,一邊離開房間。

  她前腳一走,北宮蒲玉後腳就把門關上了,緊張地還四處查看,見窗打開,就把窗也關嚴實,然後就拿下幃帽,長長松了口氣︰「呼……」

  我繼續鄙視他,敢做不敢當。

  因為那個機關比較高,我就拖了張椅子過來,本想站上去,卻沒想到北宮蒲玉竟是毫不客氣地坐上,他坐在那椅子上,正正好可以透過那兩個洞,看到對面的情形。

  可是,他坐在那裡,眼楮確實向下撇,視線沒有落在圓孔之上,而是看向別處。玉面依然緋紅,顯然是不好意思去看不雅之事。

  其實,我也糾結過,可是,來都來了,錢都給了,不看,覺得對不起錢。看了,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眼楮。所以,我決定看到那兩個人的樣子洗洗眼就離開,反正後面的事,主要流程都知道。

  北宮蒲玉悶聲不響,再加上他又把門窗緊閉,所以房間就變得特別寂靜,也分外悶熱。這時,隔壁有了腳步聲,在這般寂靜的襯托下,隔壁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好好做,這樣你就免受皮肉之苦了。」從隔壁傳來一個男聲,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

  我跳起來,勉強看到一個藍色的身影,我跳,我再跳。忽然,被北宮蒲玉拉住︰「你蹦什麼!」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仿佛怕被隔壁聽見。

  我不高興的斜睨他︰「你把凳子佔了,我看不到。」

  「你看什麼!」他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腦崩,「小小年紀,看了也不懂!」

  「哼,還不知道誰不懂呢。」我輕聲嘟囔,翻個白眼給他看看。

  他不再看我,而是看隔壁。我就繼續蹦。

  「別蹦了,都是你的聲音!」他終於忍不住罵我。我憤憤地瞪著他︰「我要看!」

  他瞪了我好久,臉氣得鼓鼓的,最後,他挪開半個屁股︰「你站好了,別再出聲!」

  我爬上去,隨意地扶住他的肩膀,他看著前方,不忘推開我的手,我就再按上去,他再彈開,我再放,最後,他放棄了,任由我扶著。

  「脫衣服吧……」還是剛才那個溫柔的男聲,從言語之間,他似乎很照顧另一個人,也帶出了他對現實的認命。

  「是……」又傳來另一個比較嬌弱的男聲,帶著一絲女聲,我聽著有點納悶,怎麼有點耳熟?

  面前的兩個孔正對著隔壁的粉藍暖床,粉嫩嫩的藍色給那個房間增添了一分浪漫的情調,也似是為兩個男子而作的搭配。

  我先看到了先前隱約看見藍衣男子,面目清秀,細眉之間是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然後,我再看向他身邊,那是一個粉衣男子,相對於藍衣男子,身形略顯縴弱,他正背對著我,長發及腰,如同瀑布,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眼熟。

  不由得,我更加靠前,因此,也就將北宮蒲玉更加往下壓,他煩躁地扭動肩膀,想趕開我,可是我真的很想看那個粉衣男子是什麼模樣!

  就在這時,那粉衣小男人轉過身了,與此同時,北宮蒲玉用力將我彈開,我徹底從椅子上跌落,坐在了地上,怔怔地看著前方。

  與其說是北宮蒲玉將我趕下椅子,不如說是我被那粉衣男子嚇得掉下椅子。

  那粉衣男子,竟然是︰馬公公!

  就算馬公公在宮裡長得不算稱頭,但是相對於外面五大三粗的漢子,那絕對是膚色如玉,縴腰如柳,男伶中的上品了。

  雖然我總是叫他老青年,那也是相對於我的年紀,其實他也不過二十二,正當年輕貌美之時。

  我完完全全懵了。雖然知道朝曦夜雨也有男伶的,因為現在流行,可是沒想到會有真太監,而且是馬公公!

  消失了半個月的馬公公,居然在朝曦夜雨出現,實在讓我感到驚悚!這重逢的感覺讓我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還活著。悲的是他成了萬人壓,還不如死了……

  在回想先前那藍衣男子說的話,免受皮肉之苦,可見馬公公被送到這裡是受到了怎樣非人調教,才會在今日變得如此老實。

  「嘔!」忽然,上方傳來一聲作嘔聲,緊跟著,北宮蒲玉跨過我坐在地上的身體就跑到門邊嘔吐起來。登時,房間彌漫了嘔吐汙物的味道。

  我愣了愣,耳邊已經傳來不和諧的喘息聲,這急促而煽情的喘息聲自然從隔壁而來。這北宮蒲玉的反應怎麼跟我那日看了瑞妃偷情後的反應一樣?

  他的臉已經變得煞白,閃亮的眼楮裡是深深的厭惡,他沖回書桌拿起幃帽就戴上,甚至不叫我一聲,就急急離開房間,宛如呆在這房間半刻,他都會窒息而死。

  我也趕緊爬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太恐怖了。馬公公究竟是怎麼被送入朝曦夜雨樓的?難道——朝曦家族和北宮俊琦是穿一條褲子的!

  北宮俊琦讓馬公公消失的辦法,就是直接賣給朝曦夜雨,還順便賺了筆?因為黑市上,太監的價格很高。這兩年,真有不要命的人趁太監出宮綁架的。

  北宮蒲玉跑得飛快,一路上撞了不少朝曦夜雨的丫鬟僕人。還撞到了容姐。容姐不敢逮北宮蒲玉,就逮到了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家公子看得吐了。」我快速回答。

  容姐大笑︰「哈哈哈,那看來你家公子不是此道上的,既然滿足了好奇心,你家公子以後也不會往此道上走了。」

  「不說了,我得追我家公子去。」

  「去吧去吧。」

  就像逃兵一樣,北宮蒲玉落荒而逃。不過,還是佩服他的認路能力,即使他如此慌張,竟也是絲毫不差地順著原路而回。

  當跑到荷塘邊時,他又撞到了以為紫衣華服的少年公子,這一次,他竟是停了一下,隨即用比原來還要快的速度跑開。

  我追得氣喘籲籲,經過那少年公子時被他身邊的一個大漢一把揪住,我跑得快,他抓得緊,我就感覺整個人一下子橫飛了起來,胳膊都幾乎被扯斷。

  「你們家公子怎麼走路的!長眼楮沒!」

  「對,對不起,我家公子受驚了。麻煩你讓我追我家公子。」我想掙脫手臂,大漢卻拽得更緊,「說,哪家的,讓他回來給我家公子道歉!」

  「不用了。」忽然,他家公子發話了,柔柔的聲音帶著一絲糯,處於變聲末期的少年,嗓音還透出了一分軟軟的沙。

  他聲音,吸引了我的視線,我微微一怔,這是一個怎樣嫵媚的少年?自從可以出宮以來,便沒看見過此等上好貨色,不對,是美少年。

  少年十七八的花樣年華,唇紅齒白,瓜子小臉,如同杏仁的眼楮裡,帶著盈盈春水,那跳脫的春水隨著他眼波的流轉帶出媚態萬千。

  最讓人驚訝的是,他的眉心有一顆紅色的小痣,並非朱紅點,而是天然成。如那菩薩身邊的童子,讓人心生憐愛。

  他微笑地看了看我,隨機面朝北宮蒲玉的方向,揚手放到唇邊︰「小王爺——」

  我一驚,他居然知道那是北宮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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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2:46

【第二十二章.有靠山,就是不一樣】

  我立刻看了看身邊,發現此時正好無人。

  遠處北宮蒲玉的身形一頓,確是再次擡腳。

  而在他的腳尚未落地之時,那少年公子又喊了︰「小王爺——」

  北宮蒲玉的背影顯得幾分僵硬,在荷塘邊幾乎艱難舉步,但是,他還是擡腳走了,往前而行。

  少年公子也不急,打開手中的摺扇,笑著搖了搖,用剛好北宮蒲玉能聽到的聲音道︰「蒲玉,今晚羽熙就要去拜會北宮叔叔了。」

  突然,北宮蒲玉轉過了身,幃帽的輕紗飄動,他就憤怒地朝我們這裡而來,一陣勁風吹起,吹得荷塘裡的荷花亂舞,殺氣陣陣。

  少年公子依然泰然自若,在北宮蒲玉充滿殺氣而來之時,他則是有工夫對抓著我的大漢柔柔的說道︰「放開他,你先下去吧。」

  「是。」胡渣大漢退避。

  少年公子微笑地看著我︰「沒弄疼你吧。」

  我揉了揉胳膊︰「還好。」

  「沒受傷就好。」他輕撫我被大漢揪扯的胳膊,「裘日就是過於粗魯了……」

  求什麼?求日!這樣的名字配上那樣的胡渣肌肉大叔!!!OMG……太無敵了……

  「你這樣的孩子怎麼經得起那樣一扯,若是扯壞了我怎麼跟蒲玉交代?」他說得溫柔,曉得溫柔,可是,我聽著卻冷汗泠泠,什麼叫扯壞了?

  而且,他這樣摸我,我感覺很怪異,像是在選一樣物品,摸兩下,確定手感。退後一步,不讓他再踫我,他春水盈盈的眸子微微閃爍,收起摺扇不看已到他三步之遙的北宮蒲玉,而是打量我。

  「冉羽熙!」聲到人到,北宮蒲玉伸手就揪住了那少年公子青紫色的華服的衣領,此時一看,二人的身高相差甚遠,北宮蒲玉只到人家的胸口,但是,他依然那麼蠻橫。他用力將他拽下,用自己的幃帽頂著對方挺挺的鼻尖,「你要是再趕叫我一聲,我殺了你!」

  「呵呵呵……蒲玉,你今日怎麼有閑情來我的朝曦夜雨樓。」

  他的朝曦夜雨樓?而北宮蒲玉又叫他羽熙,他姓冉?原來,他是冉氏家族的成員!現在看來,北宮家族跟冉氏家族,顯然關系非淺。哎……這樣對劉曦可以說是越來越不利了。

  「你怎麼認出我的!」北宮蒲玉氣鬱地將他推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悠閑地說道︰「通體幽蘭清香,只有北宮叔叔和你蒲玉了。」

  通體幽蘭清香?我又愣住了,怎麼感覺今天這趟荒唐之旅沒有白行?北宮家族莫不是真有體香?

  「我冉羽熙雖然接管家業不久,但鼻子也是聞人無數,北宮叔叔和你蒲玉身上的香味,我再熟悉不過。怎麼,蒲玉,你是看上我朝曦夜雨哪位姑娘了?還是……哪個男孩……」

  「冉羽熙!」北宮蒲玉大聲打斷了冉羽熙的話,「我警告你,今日之事,你若是跟我父親提起半句,我就別想再踏入京城半步!」

  「說不說,就看本少爺的心情了。對了,蒲玉,這是你的書童?」冉羽熙似是轉移了話題,他用摺扇指著我,眸光閃亮。

  我頓時有種被人販子盯上的感覺,不由自主開始往北宮蒲玉身邊漂移。

  「我怎麼會有太監做書童。」北宮蒲玉語氣有所好轉,但依然不乏對太監的厭惡。

  「他是太監!」一聲驚呼從冉羽熙的口中而出,那雙杏眸更是撐到最大,閃閃的精光帶出了他一絲如獲上品的興奮!

  一個寒顫由腳底竄起,我立刻道︰「小王爺,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回宮了。」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他厭惡地說,我聽著生氣,這種人明顯就是過河拆橋,但此地不宜久留,也懶得跟他計較。

  拔腳走人之時,卻被人一下子拎住了脖頸,冰涼的手指直插我的脖頸,凍得我一個哆嗦。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少年,三伏的天,手指確是如此冰冷刺骨?

  「蒲玉,既然你不要再見他,不如我幫你收了,保準你不會再看見他半個人影。」充滿算計和狡猾的聲音,如果之前,我肯定不以為意。但現在,我看到了馬公公,知道了朝曦夜雨的手段,本能的,我就產生了一種別人販賣的恐懼。

  下意思看向北宮蒲玉,他的幃帽動了動,便轉向了另一邊,然後,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隨便。」

  這是真的要把我送給冉羽熙!沒想到十七八的少年,竟已經如此心狠無情,對了,差點忘記了,這裡是古代。男孩有的十三就已經掌管家業,十七八已經是嶄露頭角了!就連劉曦,十六歲都能成為一國之君!

  「蒲玉你可真是狠心,我倒是很好奇你與他的關系。堂堂小王爺怎會與一個宮內小太監走在一起,而且,他還稱你是他的公子?」

  「這件事以後再說。」北宮蒲玉說得尷尬,轉動幃帽再看看我︰「你想把他怎樣?」

  倏地,我被冉羽熙拉到身邊,他扣起了我的下巴︰「這孩子男生女相,是孌童中的上品,又是一個小太監,價格不菲,我要帶他回總部好好培養……」

  「我呸!」我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推開他,他被我退了一個趔趄,笑了︰「孩子雖小,脾氣不小。」

  「哼!」我冷看冉羽熙,再冷看北宮蒲玉,壓住怒火,冷冷道︰「你們休想打我主意,告訴你們,我是大皇子的人!」

  「你不是內務府的嗎?」北宮蒲玉提出了質疑。

  我擡起下巴,雙手背到身後︰「我調職了,前幾日就調到景陽宮服侍大皇子殿下了。不然你怎麼會逮了幾天都沒有逮到我?」我看向北宮蒲玉,輕紗飄動,露出他微微錯愕的神情和半張的紅唇。

  「我告訴你們,大皇子可稀罕我了,今天我趁他陪使節外出遊玩,才溜出宮玩的,沒想到被你逮到,還逼著來這種地方!」當一個人心智成熟,唯一的好處,就是吹牛不用打草稿。

  再看冉羽熙,他微微嚴肅的申請,顯然他信了,他皺了皺眉,眉心的紅痣就變得更加突出,明明是一個如同白玉的觀音童子,怎會有這樣的算計和黑心。

  「嘖,這孩子是大殿下的人,就不好辦了……」

  「當然,大殿下晚上回來看不見我,肯定會找我的。再告訴你們一聲,調我去大殿下身邊的就是攝政王,也就是你那父親大人︰北宮俊琦!」我鄭鄭有聲,直視北宮蒲玉,他身體微微一怔,我笑,「不然我這小小太監怎會出入攝政王府?小王爺,我沒有把你那些想法告訴攝政王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當場面完全被我控制之時,我忽然覺得,此刻有北宮俊琦這棵大樹是如此方便。只要報出他的名字,北宮蒲玉也不敢再欺負我。而那算計我的冉羽熙更是雙眉緊皺。

  「沒想到你這小孩,竟有如此來頭。」冉羽熙哀嘆了一聲,似是惋惜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告辭!」我揚手握拳,飄然而去。衣擺飛揚,感覺有了幾分大俠的瀟灑。然後心跳,卻一直沒有平靜,不知道是先前的恐嚇,還是此刻的興奮。總之這朝曦夜雨,我是再也不會來了,這裡對於太監,比皇宮更危險。

  宮裡依舊沈悶,安靜。訓練有素的太監宮女不會像宮外的行人圍在一起聊聊天,磕磕瓜子,所以一入宮,就像完全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鳥語花香,幽靜迷人。

  回到內務府時,萬公公的書房裡已經來了一個太監,那太監我看著面熟,是內事房的。內務府與內事房最大的不通,就是內事房是管宮中人事調動。

  「小喜,快去收拾一下包袱,跟這位徐公公走。」萬公公簡單交代。我也不敢耽擱,速速回房拿包袱。

  幾乎沒有跟萬公公說上什麼話,就跟那徐公公走了。臨出門的時候,我只是向萬公公鞠了個躬︰「萬公公再見。」

  他沒有看我,而是看著賬本︰「恩。」

  這就是我與萬公公最後的告別。

  簡單,冷淡,表面上沒有任何藕斷絲連的感情。宛如今日踏出內務府,我與萬公公就徹底沒有了瓜葛。

  但我知道,爺爺是在保護我,也是,在保護自己。

  「入了景陽宮,少說話,多做事。」徐公公老生常談地交代著,「還有,小林子會告知你要做的一切,你要虛心學習。」

  聽到小林子三個字,我心中立刻欣喜。但隨即,又有點擔憂,我做了他的事,他又做什麼?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搶了他的工作,害的他下崗了?

  景陽宮在皇宮的東南部,一共有三個大院,八個小院組成。三個大院由花園,小湖相隔,一個院子住的是劉寒鈺,劉蕭莫的母親︰麗妃,然後是劉寒鈺與劉蕭莫的院子。既是融會貫通,又相對獨立。

  天朝對皇子獨立性的培養很是注重,自從天朝建立以來,一直未見對父母頗為依賴的皇子,倒是公主,是與自己的母親住在一起,直到出嫁。

  所以,講通俗點,天朝的皇子出宮之後,一般死不了,他們有很強的自立和適應能力。這也是老祖宗的居安思危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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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4:07

【第二十三章.與小林子交接工作】

  轉眼間,就到了景陽宮,「景陽宮」三個大字在日光下分外閃亮。滿園的綠色,涼風西西。幽靜,雅致,優美。

  「小喜子!」一聲驚喜的呼喚從前而來,那已經有些陌生的聲音,卻帶著我熟悉的語氣,擡眸看去,小林子從房中欣喜而來。

  兩年多未見小林子了,這兩年,他長高了許多,聲音褪去了稚氣,容貌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更加清秀,更像以為鄰家大哥。

  一直與殤塵,劉曦和小伍在一起,他們的變化便顯得細微,而當我看見兩年多未見的小林子時,忽然感覺到了孩子的成長,是如此快速。

  「徐公公。」小林子對徐公公一禮。徐公公便相應還禮︰「小林子,這孩子就交給你了,你好好教導。」

  「是。」

  徐公公轉身離去,小時在綠蔭小道之間。小林子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笑了︰「小喜,你怎麼看傻了。」

  「你……變化好大。」

  「哈哈哈,你也是。」他拍著我的腦袋,「不過還是比我矮。說起來,我倒是有兩次看到你,你總是在宮裡亂逛。」

  「呵呵……」

  「走,我帶你熟悉一下景陽宮。」小林子興奮地拉起我︰「這是正廳……」

  「這裡是書房……」

  「這裡是殿下的臥室……」

  「今天殿下不再,正好可以帶你熟悉一下。對了,茅房在後面……」

  「小心這裡,這裡有個檻,很容易絆倒……」

  小林子的熱情感染著我,兩年多未見的老友,在今日相聚,讓我也心潮澎湃。

  「小林子,我做了殿下的內侍,那你做什麼?」我忍不住問。

  小林子笑著︰「我就做外侍。」

  「那我們就還在一起?」我欣喜地問。他笑得更加開心,拉著我的手點頭︰「是啊,以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樂。」

  「太好了!」這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對了,我要跟你說說內侍要做的事。來。」他將我拉至石桌邊,依舊握著我的手,「你要早上寅時三刻起床。」

  「寅時三刻!為什麼!」寅時三刻相當於早晨四點半足有,那時天還沒亮。

  小林子呵呵一笑︰「要換納金桶,不然錯過時辰,你只能自己把納金桶送到夜香司了。」

  我張口結舌,納金桶是這裡對馬桶的雅稱,因為粑粑也有「軟黃金」之稱。一直在內務府,用的是公用的茅房,因為這馬桶在宮裡也不是普通人能用的。沒想到做了內侍,起床的時間反而更早了,以前都是日上三竿才開始幹活。

  「納金桶要送出正門,放在門口,夜香司的人會準時而來,然後你就拿著乾淨的納金桶會寢宮,這時還可以再小憩一會。」

  心裡開始抑鬱,這不是傳說中的起的比雞還早?

  「殿下一般是卯時三刻起床,如果過了時辰,你就要小聲叫起,之後便是服侍殿下更衣洗漱,若是有青須長出,還要為殿下淨面。」

  淨面就是剃鬍子。是啊,劉寒鈺已經十四了,下個月便是他的生辰,過了生日他便是十五。十五的少年有些已經會長出青須。這裡沒有留須的習俗。反而以淨為美,可是,這鬍子這麼剃呢?

  「對了,你應該還不會淨面,所以這段時間我會繼續幫殿下淨面,你在邊上好好學習。」小林子說出了我的憂慮,讓我安了心。是啊,小林子還在,有什麼困難就找他。

  「之後,殿下便去書房等候太傅。殿下十三之後,便與其他殿下分開學習,而太傅也是另一人,有時,攝政王也會前來授課。」

  心中驚訝,沒想到攝政王如此關心劉寒鈺的學業。

  「作為內侍,你要在旁侍候,為太傅和殿下及時更換茶水。午膳後,提醒殿下休息。未時叫起殿下,因為殿下下午還有騎馬練武的課程,到時,你就不要再跟隨殿下。」

  「是嗎?那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不,你要打掃殿下的書房和房間,因為這兩個地方不是淨事房太監可以進去打掃的。打掃完之後,若有空餘的時間,你才可以休息。」小林子臉上帶著笑容,但在我眼中,他顯然有點幸災樂禍。

  掰著指頭一算,這哪裡還有偷懶打盹的時間。

  「晚膳後,殿下喜歡看一會書,彈一會琴,有時三殿下也會前來,你要從旁侍候,亥時時分要提醒殿下安歇,你要為殿下鋪床疊被,寬衣洗漱。若是冬日,則要為殿下暖被後,再通知殿下就寢。」

  啊?還要暖被?內侍太監可真是一個累人的活。完全沒有我之前來得休閑。

  「總之,這還只是基本的事情。其他的等遇到再說吧。對了,書房裡,有一樣東西,你是絕對不能踫的。」小林子忽然變得嚴肅,夏風撫過,樹蔭打在他的臉上,整個氛圍都變得有些陰沈。

  「什麼?」

  「就是殿下書房琴室裡的古琴。那是殿下的至寶,平日的清潔也是由殿下親自動手。你若是動了……」小林子刻意停頓,引我反問︰「動了怎樣?」

  「直接趕出景陽宮。」

  那我可得小心點,不過由此看出,劉寒鈺應該很喜歡彈琴。如此說來,他是文武兼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劉寒鈺性格又好,樣貌俊美。攝政王不僅僅在培養一個國家的接班人,更是培養出了一個完美男人。

  「呵呵,反正你莫去動它就行了。一般殿下都很和善,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還時常將禦膳房送來的糕點給我們吃。」

  停小林子這一番介紹,這內侍太監一點也不讓人心動。以前在耽美書裡,內侍太監的活只有兩樣,不是叫主子起床,就是被主子折騰地叫床。所以,現實和書本是完完全全南轅北轍的。

  本來很萌的主僕關系,現在也變得枯燥乏味了。這還未開始,我就對今後的日子毫無半點期待。總結了一下,這是起的比雞早,睡得比豬晚。從早做到晚,沒有半刻休息時間,這樣,我又有什麼時間去YY呢?一下子,我的精神生活也開始變得暗淡。

  「還有,這本冊子你收好。」忽地,小林子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來一本書冊,放到石桌上,推到我的面前。

  盯著眼前的冊子,我有種邪惡的預感,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記錄皇子生長的小本本吧。

  「殿下已經進入成長期,這個本子就是記錄殿下成長中的身體狀況的。」此時此刻,小林子變得從來未有的嚴肅認真。我聽得更是聚精會神。

  「每年更換一本,每日記錄。」他翻開了第一頁,上面是一種表格的形式,分別是年月日,時辰,身體情況。只見第一行裡,小林子在身體情況裡寫的是,醜時輕微咳嗽。

  我驚了,醜時劉寒鈺咳嗽小林子也要記錄?那他還睡不睡了!

  小林子往下指,指到了一個極其敏感的詞︰夢遺。

  「這夢遺是少年成長時夜間的一種現象,這個……怎麼解釋呢……」小林子臉微微泛紅,輕聲自語,「但如果不跟你講清楚,你也就不知道怎麼記錄了……」

  聽著他的自言自語,我也很尷尬,輕咳道︰「小林子,你不用跟我解釋了,我知道。」

  「你知道?」小林子驚然反問,我點頭,他驚訝︰「你真的知道?!」他還再問一次。我尷尬點頭︰「反正太監沒有。」

  他長舒一口氣︰「你知道就太好了。這個每日清晨你叫起殿下後,殿下若是說要更換內衣,那便是了。因為殿下也會很是尷尬的。那時,你便要問殿下是做夢了,還是沒有。若是做了,便是夢遺。沒有則為滑精。一般每月三次則為正常,若是過了,便要通知太醫,為殿下調理。」

    囧了,內侍太監還要關注這個……我若真是男孩也好接受,可問題是,我不是。於是,當這本小本本拿在手裡之時,我竟是有些手軟,實在羞窘難當。

  但是,我想,囧著囧著就會習慣。不管如何,我都是劉寒鈺的內侍太監了。他今後的每一天成長和發育,都會在我的眼中。

  「不要害羞。」忽的,小林子輕柔地說,語氣裡帶著幾分安慰,我看向他,他面色已經恢復如初,天然的笑容在日光下更加乾淨,「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原來男孩會有此現象。記得殿下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時,我還很是慌亂,倒是殿下,很是平靜,他平日看的書多,所以懂得也多。

  之後,我便被叫入內事房,內事房的太監公公教導了我,告訴我這是『精滿自溢』,並給我這個本子,從此每日記錄。跟你說件事。」他靠近我的耳朵,悄聲道,「一開始還要量尺寸呢,以免殿下長壞了,禦醫可以及時醫治。」

  「長……壞了?什麼量尺寸」我有些聽不懂。

  小林子呵呵笑了起來︰「還能是哪裡,就是你和殤塵幫小伍他們保住的那裡。」

  登時,我張口結舌,頓覺無語。這皇宮對皇子們的青春期監護,實在太科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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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4:55

【第二十四章.小喜是殿下的了】

  及時發現,及時治療,這樣,才能保證皇子們的健康成長,這在醫學上,是防微杜漸。宮中養生保健之道,讓我大開眼界。

  以前,一直不知道內侍太監會那麼辛苦,每次遇到殤塵和劉曦也是一起玩,不會想起來問他做些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殤塵那麼辛苦。

  花園中,樹蔭下,我與小林子久久把臂閑聊,他今天很開心,將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了我,然後,問我這兩年都做了些什麼。

  雖然,他跟殤塵時常見面,但都有主子在場,不好交談。他時而感嘆大家都長大了,時而感嘆過去太監大院的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說,要不是今日殿下外出,他也不能如此清閑,跟我說這些。或許內事房也就是選在這個空檔,將我送來。

  他很高興我能調到景陽宮,雖然小海子就在隔壁宮苑,可是,二人也很少有能如此歡聊的時候,現在我來了,而且與他服侍同一位主子,他不禁憧憬起未來來,他總覺得,我和殤塵,將來勢必有一人會出人頭地,坐上一人之下,統領後宮所有公公,宮女的大公公。

  不知不覺地,日落了西山,有公公來通知,殿下不參加晚宴,將直接會景陽宮休息。立刻,小林子帶著我就回到房間,恭候劉寒鈺殿下的歸來。

  他恭恭敬敬的站著,將當年跟那些大公公們學的禮儀一絲不苟地執行,而我,在內務府也甚少有人管教,今日突然正經起來,有些不適應。

  忽的,小林子似有感覺地揚起臉看向門外,臉上帶出一絲歡笑,這笑容中包含著一分崇敬和崇拜。

  「小林子!」一聲略帶哽啞的呼喚從外而來,當我看向門口之時,陽光灑滿門口,卻先是一抹細長的人影映上了地面。

  小林子迅速迎了上去,一件白色繡花外袍呼一下飛了進來,緊跟著,一位少年就破光而出,黑發在陽光下絲絲飛揚,帶著那金色的流光。少年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殿下,您回來了。」小林子隨手將外衣放入我手中,他跟在了那從陽光中而來的少年身後。

  我轉身將衣服掛上衣架,就站在一邊。

  十四歲的少年,長大的劉寒鈺,帶著當年的陽光和溫柔,只是更加成熟,更加英武。長發披肩,金冠扣發。一身銀藍的袍衫,繡著回紋的花邊。銀色的絲線在那片銀藍上勾出隱隱暗紋,一條白蛇皮的腰帶上,瓖嵌著一塊滴綠的翡翠。

  如玉的少年,花樣的少年。他眸中閃爍如東方啟明,神采飛揚如天邊流雲。在他的身上,我想到了劉曦,同樣的環境,同樣的成長,但他卻比劉曦已經多了一分穩健。這或許便是因為他更早攝政的原因吧。

  「小林子,拿水來。」劉寒鈺大步流星走到書桌邊坐下,他今日看起來很是興奮,以至於現在尚未過這個興頭。

  「是。」小林子匆匆奉上茶水。

  「小林子,去通知禦膳房,飯菜直接拿到景陽宮。」他拿起茶水便喝,小林子走向門口,交代守候在門外的外侍公公,然後補充了一句︰「準備熱水,殿下晚膳後沐浴。」

  「小林子,磨墨。」劉寒鈺鋪開畫紙,我見小林子還在交代,便自覺上前,煙台邊上有一個彩釉水盆,盆底繪有一條紅鯉,小勺放入水中,驚動淨水,水紋波動,那盆底的魚兒就如活了一般,惟妙惟肖。

  舀出少許清水,放入那雕刻者龍騰虎躍的煙台中,輕輕研磨,墨香漸漸四溢,沁人心脾。我仿佛一下子從市井生活進入了這文人墨客的世界。

  袍袖掠過面前,是劉寒鈺從筆架上取下一隻大號毛筆,沾上墨汁,便在雪白的畫卷上揮毫作畫,淡淡的夕陽灑在畫紙上,白色的畫紙蒙上了一層奶黃色的暖光,轉眼間,山已成,流雲飛瀑。而那從窗外而入的暮光便為這山山水水蒙上了一層天然的暮色。

  山下,飛馬奔馳,馬上少年彎弓搭箭,與那鷹兒追逐不停。只是,畫上只有一位少年,而且,從服飾上看,顯然就是寒鈺殿下自己。

  哦?挑眉,這位殿下有點自戀。

  「小林子,你看如何?」劉寒鈺笑著側臉,看到了我,立刻一愣,如星的眸中,帶出了一絲回憶。我微微而笑,與這十四歲的少年,在金色的夕陽中,久久對視。

  「殿下畫的栩栩如生。」小林子的贊賞從旁而來,劉寒鈺依然看著我,眸中是我微笑的臉龐︰「你……是誰?」他似是認出了我,又沒有。

  「奴才小喜子。」我垂首行禮。

  「小喜子?啊,我想起來了,難怪覺得你如此眼熟。」劉寒鈺的聲音尚在變聲期,算不上好聽,但也不難聽。

  我靜靜站著,倒是小林子走到我身邊︰「原來殿下認識小喜子?」

  「是啊,兩年前,與太傅論畫的小喜子是你吧。」

  我點點頭。

  「那你說說,這畫如何?」

  「好。」

  「呵,你怎麼也跟小林子學,我知道你懂畫,好好說。」劉寒鈺放下了筆,特意微微讓開,讓我去賞畫。

  我擡頭看看小林子,小林子對我鼓勵地點點頭。我便走到畫前︰「殿下,今日只有您一人打獵嗎?」

  「原來你也看出這畫過於單調了?」劉寒鈺站起在我身側,高挑的身形因為一身銀藍更加修長,溫柔的少年穿著藍天顏色的衣裳,更加讓人覺得他心靈的飛揚,「那你覺得,應該加些什麼?」

  「自然是再加一位少年,與畫中少年一起馳騁,相依相伴,競相獵鷹。」既然他問我的意見,從腐女的角度,少年身邊自然還要加上一位少年。在所有BL戀型中,我比較喜歡那種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兄弟戀。

  他想了想,便提筆而畫,於是,畫中少年不再孤獨,有兄弟相伴。只是,他畫出來多多少少少了一分曖昧。而我,也只有心中稍稍失望一下了。

  看著加工後的畫,他滿意地點頭,放筆之時,溫柔的問我︰「小喜子,你現在做什麼差事?」

  我剛想回答,小林子笑道︰「殿下,你可喜歡小喜?」

  劉寒鈺眨了眨眼楮,笑看他︰「嗯,小喜子聰明伶俐,比你還要機靈,那時便是個小人精,能對對聯,能賞詩畫,可比你有能耐,自然喜歡。」

  「那太好了。」小林子興奮的抓住了我的手,「殿下,那小喜子就是你的了!」

  「我的?」劉寒鈺怔住了,「怎麼是我的?」

  「殿下,小喜子從今日開始,便是你的內侍了。」

  劉寒鈺了然的點了點頭,可是很快問小林子︰「那你呢?」

  「我是外侍。」

  「呵,那就好。」劉寒鈺似是放心地小了,「若是將你調走了,我還真捨不得。」

  小林子笑著垂臉,略帶羞澀。劉寒鈺提筆在他頭上敲了敲︰「就算是養條狗,這日子久了,也有感情。」

  「殿下……」小林子尷尬地撓頭,這對主僕在我眼中,似是打情罵俏,不良的畫面幾欲浮出︰

  小林子︰「殿下……小林子不會離開殿下∼」

  劉寒鈺︰「林,這畫中與我相伴的,除了你,別我他人……」

  小林子︰「殿下——」

  一哆嗦,這兩個人年紀不大,還不夠萌,而且一個聲音還在發育,少了許多美感。如果換做北宮俊琦和劉寒鈺,我會更加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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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6:25

【第二十五章.內侍第一關︰洗澡】

  除了小林子下午與我說的內侍太監所做的工作,其實,真的做起來,更加細致,更加繁雜。例如劉寒鈺晚上在景陽宮用晚膳,小林子就要給他試菜,試毒,然後用公筷夾入劉寒鈺面前的小碗中,服侍他用膳。

  我在旁邊看著,一一記下,雖然將來的日子會很辛苦,但我也會努力做好。

  終於,我們的殿下要安歇了。

  小林子讓我從櫃子裡取出閃亮亮的絲綢睡衣睡褲,然後他為劉寒鈺寬衣,他將脫下的衣衫交給我,我再掛到衣架上,如此一來,效率比平日快了許多。

  可是,當他為劉寒鈺脫到只剩褻衣時,他不脫了,我以為他會更換睡衣睡褲的。

  此時,外侍送來了熱水,放入了屏風之後,我明白了,這是要沐浴。

  「殿下,沐浴吧。」小林子提醒。

  劉寒鈺點點頭,走向屏風。我開始發怔,原來內侍太監,還要為皇子們洗澡的?其實,我應該想到的。

  「小喜,來。」小林子叫上了我,我一愣,怎麼我也要去?對了,我現在是內侍了。

  硬著頭皮只有上了。老天爺,不是我有意偷窺的,現在,也是光明正大地看了。罷了,宮女不是也要服侍皇帝,殿下沐浴?既然她們能適應,我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挑了個在劉寒鈺背後的位置。小林子在他身前,劉寒鈺撐開雙臂,小林子就為他解開衣結,絲滑的褻衣退落之時,我在他背後接在手中。

  一片瑩白緊致的後背,他就映入我的眼中。如玉的肌膚,上面沒有任何胎記或是黑痣,簡直完美無瑕。筆直的脊樑,隱隱可見的背部肌理,結實,有型,一看便知平日勤於鍛煉。

  「小喜!」忽然,小林子叫了我一聲,我回神,歪過身體看他,他指指下麵,我便下意識往下看去!轟!血脈沖冠,我們的殿下,光PP了。而小林子是叫我拿退落地面的褻褲。

  視線急急掃過不良區域,蹲下拿住一條褲腿,劉寒鈺便擡腳從那褲腿中離開,瑩白的裸足也如他背部肌膚一般,沒有瑕疵。

  這是我入宮以來見到過最完美的皮膚,從來沒有想到如此鮮亮的肌膚會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而且,讓我最迷惑的是,劉寒鈺,沒腿毛。他……是男人嗎?還是……長得比較遲?

  當我取走褻褲時,劉寒鈺便入了浴桶。舒舒服服地躺入灑有花瓣的水中,微閉雙眸,非常享受。

  小林子指向桶邊的一個籮筐︰「那是汙衣筐,將汙衣放入框中,沐浴結束後外侍就會來取走,送到洗衣院。

  「哦。」我將衣服放入筐中,小林子提醒把今日劉寒鈺的衣服全都放進去,除了腰帶和配飾。

  我一一放入,等我這些事做完,小林子已經挽起衣袖,拿著布巾為劉寒鈺擦背了。

  「殿下,今日的力道如何?」他一邊擦一邊問。

  劉寒鈺此時已經是坐直了身體,但是雙眸依然閉起,很是享受,水汽氳紅了他的面頰,使他的雙唇更加艷麗,長長的睫毛上,也沾上了小小的水滴。

  他滿意地點點頭,「小林子,今後若是沐浴,還是你來吧。」他說得隨意,也幸好我對此並不介意,不然,若是換了別人,對小林子的芥蒂就會由此產生了。

  「嘿嘿。」小林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後看向我,「小喜,還不來為殿下洗身。」他停下了手,等我。

  我眨了眨眼楮,劉寒鈺也睜開了眼楮,看著我先笑了起來︰「他還是個孩子,那麼瘦弱,會有什麼力氣?」

  「殿下,小喜雖然小,但說不定手力溫柔呢?這洗身與擦背不同,而且,今後都是他侍候殿下了。」

  劉寒鈺聽罷,點點頭,顯然他與小林子的情誼很好,才會聽小林子說的話。

  「過來吧,小喜子。」劉寒鈺向我招招手,那副神情應該還是把我當個小孩。

  我走到浴桶邊,桶邊掛著一塊方方正正的軟毛浴巾。心裡其實是比較糾結的,好吧,我承認我是色女,但我們只是腦子裡想想。這突然就要給一個赤裸裸的男人洗澡,一不是我兒子,而不是我老公,肯定是尷尬的。

  而且,這一洗就是N年,以後他長大了,變成真正的男人了,我整天這麼侍候一個男人,說實話,我真擔心這對我將來對男人的興趣會造成嚴重的影響。因為看多了,就會看厭,看厭,就會失去興趣,這怎麼行?

  哎,拿起浴巾,放入帶著花香的清水裡,兩年半前,我還跟劉曦一起沐浴,看著他的小麻雀在水裡飄啊飄。兩年之後,我就要給劉寒鈺洗身,清澈透明的水一望見底,只有飛快地移開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之上,輕輕為他擦洗。

  「不錯。」劉寒鈺還摸著我的頭,表揚我。我也學著小林子,憨憨地笑了笑,看向小林子,小林子就對我豎起大拇指,便繼續為劉寒鈺擦背。

  將清水輕輕地潑到劉寒鈺的脖子下,開始為他洗脖子,然後順著那水流而下,鎖骨,肩膀,胸口,之後,我又開始糾結,因為,到紅果果了。

  一閉眼,劃拉過去,然後往下,手沒入了清水,溫暖的水勾引著我的心,撓的我心癢癢。

  請別誤會,這癢癢不是要去摸他,而是我也想這樣洗澡。

  忽地,劉寒鈺抓住了我的手,我仰起臉,眨巴著大眼楮看他︰「怎麼了?殿下。」

  「可以了。」他笑得含蓄,擡手又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

  我收回手,心裡松了口氣,順便問一聲︰「那殿下的腿要洗嗎?」

  他想了想,點點頭︰「嗯。」

  他微微擡腿,當那如玉的腿從水中而起,還在暖黃的燈光下帶起一片晶瑩的水簾時,我只覺得炫目無比。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修長無暇的腿會長在一個男人身上。說實話,劉曦都有腿毛了。

  劉氏家族,基因實在強悍,都是出美男子的嗎?

  拿起浴巾擦上這條腿時,我感覺是在擦一塊寶玉,浴巾過處,竟是留下一片紅印,可見這皮膚是何等絲薄。實在不忍心將這樣完美的肌膚擦出一條又一條紅痕,只有放棄浴巾,用自己的手了。

  從入宮以來,我從未沾過半點陽春水,再加上我又是孩子,手骨分外柔軟。雖然我是骷髏身板,但是,我的手卻是肉手,軟嫩的手加上一副軟骨,輕輕用水撫過那冰清玉潔的肌膚,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緊繃的肌膚,手感如同瓊脂,細膩甚于少女。一般男生的皮膚即使看上去再細膩,摸上去還是會有一點點粗糙感,但是劉寒鈺沒有,將水灑在他的肌膚上,水流會迅速凝聚成顆顆水滴,粘附在他的肌膚之上,若是輕輕一彈,水滴彈落。

  想必任何女人,都會羨慕這樣的肌膚。我還在擔心等我發育的時候會不會變成毛手。因為女孩的汗毛也會長得又濃又密,伸出來,像猩猩,所以,才會有脫毛膏的誕生。此時此刻,我真想把劉寒鈺的皮膚給扒了,貼在自己身上。

  ORZ……太惡毒了,還是摸摸算了吧。

  「小喜……」忽地,小林子輕聲喚我。我揚起臉,他對著我眨眨眼,使了個顏色讓我看劉寒鈺,我看過去,原來劉寒鈺躺在桶邊閉眸假寐,一派享受與舒服的神情。

  因為看劉寒鈺,我就停下了手,小林子笑得歡,輕聲說︰「看來還是你洗的讓殿下舒服。」

  小林子的這句話,讓我心中很是驕傲。此時才發現,哎呀呀,一不小心把劉寒鈺給摸了。

  「怎麼不按了?」沒想到劉寒鈺睜開了眼楮,那帶著一分惺忪地姿態,蕩漾人心。對了,我在給他洗的時候,順便還按了幾下。實在是手癢。我開始懷疑我前生是不是給別人按摩的,不然怎麼會看到這樣完美的肌膚後,會忍不住給他按兩下,讓他舒服。

  「殿下,不如早點安歇吧。」小林子見劉寒鈺醒了,便順便提醒。劉寒鈺懶懶地從浴桶中坐起,亮晶晶的腿曲起,兩個圓潤的膝蓋便浮出了水面。

  「好。」他伸了個懶腰,在我毫無防備之下,他「嘩啦」一聲,從水中直直站起,這下,之前可以不想看的,也完完全全映入眼中。

  那一刻,我陷入難以言喻的尷尬和無語之中。

  最後,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外加反正也看了,就這麼招的心情,給劉寒鈺從上到下擦乾身體,腦子裡不斷告誡自己,他不是人,他是一尊裸男雕像,我只是要把這個雕像擦乾淨,如此以來,才能心平氣和地將最後的工作做完。

  在我為劉寒鈺穿衣服的時候,小林子就去為他鋪床。然後拿出床邊的一把象牙團扇,將蚊帳裡的蚊蟲驅趕而出,才放下了蚊帳,順便點上了一盤氣味淡雅安神的燻香,然後再通知外侍公公進來清理汙水,取走汙衣。

  當劉寒鈺躺入臥床,小林子為他塞好蚊帳,吹熄所有的燭火時,我才從剛才的窘迫緩過了心神,全身一下子松軟,竟還出了一身虛汗,心虛的摸摸鼻子,還好還好,夠定力,沒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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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07:31

【第二十六章.內侍第二關︰體力】

  幾乎是僵硬地爬上小林子的床,在我實習這段期間,他還是作為內侍。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楮圓睜,開始深呼吸,我要適應一下,要淡定一下。不然我不是流鼻血而死,就是囧死。

  小林子一直開心著,躺下了還不停地說我能來真好,他入宮以來,最高興,最榮幸的事情就是認識了我,和我成了朋友。然後就是能服侍仁厚的大皇子殿下,他覺得這是他的福氣。

  他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借著淡淡的月光,還能看見他唇角的笑容。

  「呼——」我終於淡定了。我可以坦然地去面對這幫子赤裸裸的小子了!

  帳外帶來了隱隱燭光,我愣了愣,劉寒鈺又起來了?怎麼不叫小林子?再看小林子,已經酣睡不醒。

  輕輕的,有腳步聲,劉寒鈺真的起來了。

  我也起來。我是一個內侍,就要做好內侍的分內事。

  走出小林子的隔間,正見劉寒鈺身著單衣,長發披散地站在房內的書桌前,書桌上鋪著畫卷,他手拿畫筆,神情裡帶著一分淡淡的落寞。

  他……怎麼了?先前還有說有笑,為何在這寂靜之夜,清冷的月光之下,會露出如此寂寞的神情?

  我輕輕上前,看到了桌上的畫,原來是他下午在書房裡面的那副。他聽見了腳步聲,擡頭朝我看來,如絲的長發輕動,順直地垂落在他的臉邊,將他的臉型修裁得更加瘦削。

  「你怎麼不睡?」他溫溫柔柔地問。

  我看著他︰「殿下為何又起來了?」

  他垂下臉,順滑的青絲也隨之微動,在瑩黃的燭光中帶出一晃而過的絲光。他慢慢放下了手中毛筆,撫上書桌上的畫卷︰「小喜子,你可有兄弟姐妹?」

  「嗯。」我走到他身邊,看著那幅圖,畫上,竟是又多了一位少年,而不遠處的草坪上,一個女孩和一個娃娃正攜手嬉戲。

  「感情可好?」他側過臉看我。

  我雙肘撐在桌子上,拖起自己的臉,細細回憶︰「我們每天都在一起玩,春天玩泥巴,夏天打水仗,秋天偷瓜果,冬天堆雪人,兄弟姐妹不都是這樣的嗎?」我轉臉看他,他慢慢坐在了書桌後的雕花椅子上,神情依然愁悶。

  「是嘛……」他淡淡地嘆了一聲。

  「殿下,你為何不開心?」我站直身體直接問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但我感覺地到,他想找個人說說話,只是他的心扉還沒有敞開。

  我輕輕地握住了他隨意放在扶手上的手臂︰「殿下……」

  他朝我看來,擡手摸了摸我散開的長發,微微一笑︰「去睡吧。」

  「殿下不睡,小喜也不睡。」

  他笑了︰「真是個傻孩子。」

  我借機反問︰「殿下是不是因為現在獨自授課,與其他殿下來往少了,感覺有些疏遠?」

  他怔了怔,再次垂下臉,「是啊,感覺……越來越遠了。」他感嘆了一聲,再次看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殿下的畫,都說出來了。」我指向畫。他的視線落在畫上,再未移開。

  「殿下。」我輕輕推他,「早點睡吧,下個月不就是殿下的生辰了嗎?到時候就可以聚在一起好好玩玩啦。」

  他立時面露一絲欣喜︰「是啊,我都差點忘了。」他再次開心起來,笑容很美,很傾城。

  他站起身,拍著我的肩膀︰「好了,我睡了,你也去睡吧。」他總是那麼溫柔,對身邊的太監亦是如此。我點點頭,但還是看著他。

  他笑著搖頭,在我的臉蛋上掐了掐,走回臥床。我再幫他塞好蚊帳,才吹熄點在書桌上的燭光。當燭火熄滅,月光便佔據了書桌,那幅畫,依舊靜靜平躺在書桌上。原來,他下午只畫一人並不是自戀,而是孤獨。

  究竟何時,他的皇弟皇妹們都消失在了他的身邊,一個接著一個遠去?如今,更不用說已經對他產生戒心的劉曦。昔日的兄弟之情,在漸漸淡去,換來的,或許將是猜疑,嫉妒和仇恨。

  小林子依舊酣睡。今天這麼大動靜他怎麼都沒醒?那他平時日記是怎麼記醜時咳嗽,子時喝水?還是因為今日有了我,他終于可以安心而睡?

  精神漸漸放鬆,就入了睡。

  半夜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衣角。因為一直擔心自己被人揭穿身份,所以睡覺時自然而然就變得驚醒。

  我當即醒了,正看見小林子在拉我的衣角,我立刻拉住他的手,他也是一驚,顯然被我嚇到了。

  收起眼中的戒備,我用小孩的語氣問他︰「小林子,你大半夜不睡覺,拉我的衣服做什麼?」

  小林子緩了緩心神︰「你嚇到我了,你呀,睡覺都不好好蓋被子,就算夏天,也有夜涼。你衣服都睡到肚臍眼上面去了,如果受了涼,不拉肚子才怪。」他一邊責備我,一邊給我的肚子上蓋上一層薄被。

  原來如此,小林子真是一位好大哥。看來下次睡覺要把衣服栓到褲子裡。應該是我睡得熟,自己把衣服掀了。ORZ……這樣做人太累人了……

  再次入睡後,做了個夢,夢裡出現了銀發少女。她問我最近過的怎樣,我說還好,就是有點累。

  她呵呵笑,說再過幾年你就能出宮了,好好享受宮裡的生活。我聽著有氣,說宮裡有什麼好,都快地動山搖了,逃命還來不及。結果她還是呵呵笑,說在宮裡可以看正太養成,多好,多適合你這腐女。

  我立時無語……

  突然,她一腳朝我踹來,我當即驚醒,確實小林子在踹我︰「該起床了,寅時了。」

  果然,從外傳來了打更的聲音︰「咚——咚!咚!咚!咚!塔!塔!塔!平旦寅時——各院收恭——」

  恭,就是粑粑。以前從未注意打更的還會說這個,也對,我平日這個時候還睡著,哪會聽到。

  小林子匆匆起床,披上一件外衣,隨手扔給我一件披衣,我就急急披上跟在他的身後。

  夏日天亮的早。隨時寅時,但已經有了青青的亮光。小林子輕手輕腳走過劉寒鈺的臥床。在臥床後側有一個獨立的小間,然後,就見他從裡面拎除了傳聞中的馬桶。

  他將馬桶交入我的手中,輕輕說道︰「跟我來。」

  手中的馬桶分外沈重,劉寒鈺能製造出這麼多「軟黃金」。但是仔細一看,暈,這馬桶竟是紅木所制,不僅桶外雕刻著繁雜精美的花紋,而且還用金箔一一黏貼。紅木馬桶,不重才怪。

  再看桶蓋,正因為是紅木,才壓得嚴實,所以一點臭味都沒有外泄。而我手中拎的環,亦是銅環鍍金。而銅環上,讓你可以拎著不痛的把手,是白玉。白玉打磨出四個凹槽,讓你四根手指可以舒服的拎著。

  我徹底無語了……奢侈啊……鄙視皇族。難怪有人說,皇宮裡的馬桶偷出來,都值錢。

  一路跟著小林子,出了宮苑,往西走,西面有一扇小門,門打開,是一條宮道,而宮道的對面,是那我再熟悉不過的紅牆。

  「放下吧。」小林子提醒我,我趕緊放下,誰願意拎著粑粑不放?然後,他伸手指向左右兩側︰「你看看。」

  我探出頭一看,喲,果然不少太監一個個站在馬桶邊,齊刷刷等夜香司的車。這景象,也算一奇。

  漸漸的,起了晨霧。而在朦朧的晨霧中。東面出現了兩盞飄忽的紅燈,還傳來若有若無的馬蹄聲,這個詭異喲,就像幽靈車慢慢朝你而來。

  然後,人影漸漸清晰,是兩個太監,一個收桶,一個發桶,然後趕著馬兒前進。當他們走近時,我才看清,拉著的不是馬,是驢。我剛才還在想,皇宮果然不同,居然用馬拉糞車。

  而且,在驢子的四蹄上,還裹上了減輕聲音的布,難怪啼聲聽起來這麼飄渺。

  兩個收桶的公公很機械,甚至不奇怪為何今天多了一個我站在這裡。而是重復著剛才的工作,收桶,發桶,然後遠去。

  看著他們僵硬的表情,我渾身一顫,這完全就是僵屍夜行。

  「好了,回去吧。」小林子轉身,我拿起了乾淨的新桶,完成了作為內侍的第一件工作。

  回去後,根本沒睡,因為卯時三刻要叫床,咳,不對,是叫起。雖然小林子說讓我再睡會,到時候會叫我,可是,我卻如何也睡不著了。

  東方漸漸發了白,小林子和我匆匆洗漱,然後穿著整齊地站在劉寒鈺的床邊,小林子看著我,我輕聲呼喚︰「殿下,該起了。」

  「呼……呼……」

  我看向小林子,接下去怎麼辦?

  他笑了笑︰「再大聲點。」

  於是,我再次嘗試︰「殿下,該起了。」

  「嗯∼∼」

  嗯∼∼?這算嘛意思?若是依著我的性子,肯定立刻拉開蚊帳,一腳踹在劉寒鈺屁股上,MD,你到底起不起,叫那麼騷找壓啊!

  當然,我不能這麼做,於是我只有耐著性子,繼續喊︰「殿下,該起了。」

  「知道了……」不情願的語氣從床內而來,聲音還帶著清晨的沙啞。這聲音,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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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12:38

【第二十七章.內侍第三關︰臉皮厚如城牆】

  「小林子,拿件乾淨的褲子來。」聲音再次從那薄薄的蚊帳裡傳出,這一次,聲音變得清晰,可是,帶上了一分尷尬。

  小林子看向我,還不明所以的我,只是聽令於取來乾淨的褲子,他皺眉︰「還有底褲。」

  我一僵,囧了,不會是……

  機械地拿來小林子要的底褲,然後他一起送入蚊帳。

  雕花的木床開始輕晃,然後平靜。

  小林子便垂首問「殿下,做夢了嗎?」

  「做了」裡面輕輕地答。

  小林子就推我,壓低聲音說︰「還不記下來。」

  「哦,是是是。」我慌慌張張拿出小本本,用小林子給我的毛筆,在舌尖上潤濕,在空白頁上寫道︰八月二十,夢……

  太囧了。由此可以斷定,我前生一定不是一聲護士,不然這個遺字不會寫地那麼糾結,那麼痛苦。

  深吸一口氣,NND,不久一個字嗎!落筆,寫了個貴,剩下的「走」字底幾乎是顫抖地畫上去。

  「呼……」長舒一口氣,艱難的第一步,終於邁出了!以後,還會難嗎?這樣下去,老娘的臉皮,絕對堪比城牆。

  就在我自認為已經適應的時候,忽然,劉寒鈺換下的褲子從天而降,直接放到我手中的本子上,於是,我再次僵硬了。

  淡定,淡定。我這麼告訴自己。

  捧著褲子機械地走到屏風後,就乾淨扔到那個籮筐中,立刻,全身一陣雞皮。再次鬆口氣,合上小本本,趕緊給自己扇風去熱,順便驅散那羶腥的味道。

  可是,怎麼有些不對勁?小本本好像粘住了。我疑惑地翻開,只見我剛才記錄的那頁紙和前面那頁,華麗麗地粘住了。

  OMG,我想死了……

  克服著渾身的雞皮疙瘩和胃部的惡心,努力回想劉寒鈺那俊美的樣貌和細膩的肌膚,才將兩頁紙分開,用筐裡的汙衣擦了擦,才再次放好。

  做完這些事的時候,我整個人徹底崩潰。估計最近是不會再去YY這批美少年了。命運簡直在折磨我,明明知道我是腐女,還要把美少年們的成長血淋淋地放在我的面前,讓我對他們漸漸失去「興趣」,對他們的美貌和身體徹底麻木。

  杯具(悲劇)啊!不,簡直就是餐具!(慘劇)

  垂頭喪氣地出來時,小林子已經在為劉寒鈺更衣。之後的事,總算是步入正軌,比較正常。

  給劉寒鈺傳授課業的不是我兩年前見到的那個太傅,而是另一個,不過也是個老頭,當他說起治國之道的時候,我就靠在窗邊直打瞌睡,有一次還撞到小林子身上去了。感覺很不好意思。不過小林子說這很正常,畢竟我第一天來,而且一下子起那麼早。

  下午劉寒鈺出了宮,聽說是外國使節紛紛回國,他去相送。於是,小林子就叫我睡一會,他會打掃屋子,我也不客氣,就這麼睡了。

  當晚再給劉寒鈺沐浴時,已經心平氣和,順便還給他按摩了其他地方,讓他舒舒服服的,還問我這手藝從哪裡學的,我就說跟娘學的,小林子看著眼熱,晚上睡覺的時候纏著我也給按了兩下。

  結果,他就在我的按摩中,沈沈睡去。辛苦你了,小林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慢慢適應之時,面對任何情況也不會囧迫。三天後,我就能自己在寅時醒來,我就叫小林子繼續睡,自己去換桶。

  小林子很開心,然後,他下午的時候就會叫我去睡覺,他來打掃。如此一來,反而兩人都不覺得疲憊了。

  轉眼,就是第六天的夜晚。小林子為劉寒鈺再次鋪被後,垂首說道︰「殿下,明日奴才就是您的外侍了。」

  劉寒鈺坐在床上點點頭,微笑著︰「沒想到這麼快,不過,你依舊在我身邊,讓我很安心。」

  小林子憨憨地小了︰「多些殿下關愛。」

  劉寒鈺笑得很溫暖,我有的時候會想,有這樣笑容的人,他的心一定很善良。

  這天晚上,小林子就離開了,他徹底結束了內侍的工作。從此,他成為了外侍,守候在門外,聽後差遣。夜晚,也不再睡在劉寒鈺的房內,而是到隔壁那個供外侍居住的院子安睡。

  早上,我為劉寒鈺梳頭,他的長發絲絲分明,即使用女子最密的梳子,也是一順到底,他看著銅鏡裡的我,微笑著︰「小喜,你與小林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很溫柔。」

  我測過身體看著銅鏡裡的他,笑了︰「因為殿下溫柔,所以小喜溫柔。我們村裡的狗,性格都像主人。」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轉身輕刮我的鼻樑,「那你就是我的小狗?」

  我笑了︰「殿下喜歡就隨殿下。」

  「那好。」他拿起梳妝臺上的一根發簪,晃了晃,扔上了床,眸光滿是玩意,「去,叼回來。」

  我拿著梳子不高興了︰「殿下,不帶你你這麼玩人的。」

  「哈哈哈。」他暢快而笑,再次轉身,看著銅鏡裡的我,「你跟小林子確實不同,你活潑,他有點愚忠,若是他,是不會說出這些話逗我開心。」

  我嘿嘿笑,給他挽上了一個新發髻︰「殿下,這樣可好看?」

  他點點頭,我便去拿梳妝臺上的發簪,可是,我個子小,手短,幾乎快要挨上他的後背,依然拿不到。他笑了,輕松拿起發簪放到我面前。

  我去拿,他卻立時放遠,我一撲,撲上他的後背,他被我壓彎了腰,但卻絲毫不介意,他拿起簪子開始晃來晃去,我急了,放開手中的長發,立時,沒有挽好的長發便如珠簾垂落,而他也順勢起身,用他的身高來欺負我這個矮子。

  「哈哈哈,小矮子。」他一邊笑,一邊按住我的腦袋,不讓我跳高。我不開心,他和劉曦到底是親兄弟,即使他表面再溫柔仁厚,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邪惡,就喜歡欺負人。

  「殿下,再不穿好,就要遲到了。」終於,我很嚴肅地說。

  他笑得開心,將發簪放入我的手中,拍了拍我的頭,轉身坐下,讓我為他梳好了頭。他看著銅鏡,面露感概︰「是不是長大了,就不能再像孩提時那般嬉鬧?」

  我一邊將他剩餘的長發整齊地鋪蓋在他的後背,一邊回答︰「也不是啊,只要有顆童心,任何時候都可以。只是宮裡比較難。」

  「為什麼?」

  「規矩太多。」我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邊,「殿下,好了,改用早膳了。」

  他繼續靜靜地坐了一會,似是想到什麼,眸光透著輕松︰「那就是說宮外就可以了。」

  「啊?」難道他想離開皇宮?我趕緊說道,「殿下,我說著玩的,您別當真哪。」

  「不,小喜,你說得很對。」他忽然轉身,竟是握住了我的手,「等太子登上皇位,我就會成為一方王爺,到時,就可以離開這裡,天涯海角任君飛,那時,豈不逍遙快活?」

  「啊……這……」

  「放心,我會帶上你和小林子,帶著你們一起遊山玩水,彈琴賞梅,可好?」他認真地凝視我,我抽回一隻手撓頭︰「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乖。」他開心的拍了拍我的臉蛋,心情大好。

  其實,如果最後真的能成為他說的這樣,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沒想到北宮俊琦悉心培養的王位繼承人,玩心竟是如此之重,甚至完全沒有做一國之君的想法,難道,這就是當年北宮俊琦憂心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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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14:37

【第二十八章.來,讓我看看你們的腿】

  每日午後,劉寒鈺都會休息半個時辰。英俊的少年和衣而寐,面容安靜,純然無害。我為他搖扇祛熱,他疏密的睫毛在我扇出的微風中輕顫,原來看著美少年睡覺,也是一種美的享受。

  「呱∼呱∼」

  我一愣,手中的扇子捏了又捏。

  「呱∼呱∼」

  抽眉角,大白天的蛙叫什麼?!

  我走到後窗前,遠處,一個人影在樹後一晃便消失不見。

  他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白天找我。

  匆匆走到門口,小林子恭敬地侯在門旁,還有其他幾個太監宮女。

  「小林子,我去偷眯一會。」我將扇子放到小林子的手中,說得光明正大。因為我偷懶,讓小林子接班的事情,劉寒鈺是默許的。

  其次,劉寒鈺身邊肯定有攝政王的人,當著他們的面說,也可以少去不必要的麻煩。

  小林子接過扇子︰「你怎麼不在屋裡睡?」

  我拉了拉衣領︰「屋裡太熱,我又沒人扇扇子。外面涼快。」

  「好,那你記得按時起來。」小林子笑著提醒。我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偷懶去也。

  繞道景陽宮的花園深處,然後翻牆,牆後也是一片密林。我從翻窗,開始向翻牆進化。

  躍過牆的時候,竟是有人接住了我,他抱著我,漂亮的眼楮笑成半月︰「不錯,伸手越來越矯捷了。」

  站在他的身前,我矮了他半個頭,十天沒見殤塵,他又長高了。他笑著放開我,我拉好了衣衫,幾分得意︰「那是當然,爬牆爬不好,還怎麼紅杏出牆?」

  他笑著挑眉︰「你現在還怎麼紅杏出牆?」

  「你管不著。」我神秘的笑,以後亮明身份嚇死他。

  「呵……」他笑著搖頭,拍我的肩膀,「走,殿下也來了。」

  我有些吃驚,劉曦也來了?還以為今日只有殤塵想見我。一般白日劉曦不會與我相見。殤塵轉身看向前方,當我轉身之時,看到了側立在斑駁樹影之下的劉曦。每一次見他,不是黑夜,就是在這種密林之間,是不是因為環境的陰暗,才讓他的身上,多了一分陰沈。

  長發及腰的他,鬢角的長發沒有梳起,而是任由它們垂落在胸前。耳後的長發在中間紮起,一根深藍的絲帶在背後的長發裡若隱若現。雙耳從發間凸顯,那如同妖精般精巧的耳朵,讓他在樹蔭下,更像一個安靜的精靈。

  平靜的側臉,帶著幾分深沈。他在沈思什麼,又或是在回憶什麼。自從上次見面之後,他……好像突然間長大了。竟是有些讓我陌生。

  「殿下……好像不開心?」我輕聲問殤塵,他帶著我走向劉曦,嘆了一聲︰「殿下與皇後深談了。」

  「什麼?」我有些吃驚地看向殤塵,他淡淡一笑︰「放心吧,殿下已經長大了,他自有分寸。」

  雖然殤塵這麼說,但是,怎能讓人不擔心?

  輕輕踩過地上的落葉,帶來微微的婆娑聲,劉曦似是回過了神,轉身間,看見了我,他笑了,笑容一如往常︰「小喜,現在找你可更不容易了。」

  我只有笑笑︰「是啊。」

  「這幾日在景陽宮如何?」他走上前,笑看我,我眨巴著眼楮,他忽然扣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來轉去,「喲,好像胖了,讓我抱抱。」說著,他就將我熊抱起,然後放下,笑了,「果然胖了,看來在景陽宮的日子不錯。」

  「嘿嘿。」我也笑著,只要劉曦開心就好。我在劉曦收回雙手時反問︰「殿下,你怎麼白天找我?」

  他笑了笑︰「因為現在晚上找你更不容易了,你和大皇兄睡在一起,我們怎麼叫你出來?」

  我臉一黑︰「殿下,是睡在大殿下房間裡,不是和他睡在一起。」這個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他和殤塵都笑了,一個接著一個打我的頭,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我的頭,反正他們就喜歡打我。

  我生氣了︰「別打了,會笨的。」

  「哈哈哈」兩人笑得更歡,殤塵說道︰「殿下想你了,所以叫你出來。」

  「殿下想我了?」我聽到這話很開心,雙眼放光。劉曦拍了拍我的頭,關心地問︰「大皇兄對你可好?」

  「嗯!」我點頭。

  他笑了,似是想起什麼,從懷裡拿出一串瑪瑙手珠︰「這個給你。」

  我疑惑︰「殿下給我這個做什麼?」

  他笑著拿起我的右手,擄起我的衣袖,便露出了當年他送我的那串綠色玉珠,只是因為我長大了,珠串 地越來越緊︰「這串小了,給你換新的。」說著,他摘下了舊的,給我套上新的,果然大小核實。

  我很開心,女孩嘛,哪有不喜歡首飾的。而且,這裡的男人也偏愛手腕上帶珠串。嘿嘿,真是不要臉啊,明明是個女人,冒充女孩。

  他取走舊的要給殤塵,我立刻搶回,認真的說︰「這個我還要的,雖然小了,但是是殿下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很念舊的。」

  他微微一怔,然後開心地笑了,笑容在斑駁的陽光中,多出了一分燦爛。

  我想了想,擡臉用我這生最認真的眼楮看向殤塵,二人被我忽然嚴肅的表情弄得有些疑惑,紛紛也變得正經起來。

  然後,我就問︰「殤塵,你能不能把你的腿讓我看一下?」

  殤塵當即驚了,立刻用一種戒備的目光看著我︰「你要幹什麼?」劉曦也面露驚訝,還帶上了一種很奇怪的神情,就好像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古怪。

  「看一下嘛,你又沒什麼損失?大家又都是男人的。」我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殤塵輕笑︰「你是男人?」他這句話,劉曦會認為他在說我是太監,但我明白,他在說我是腐女,所以才會對我心存戒備。

  「殤塵,小喜雖然不是男人,你也不是吧。」哈,看,劉曦幫我說話了吧,他原先古怪的表情已經換上了一副玩意,顯然他想看看我想做什麼。

  殤塵立刻無語,神情在樹蔭下,更加抑鬱。他拉起袍子,警告地瞪了我一眼︰「看可以,不許摸。!」

  果然還是殤塵瞭解我……他這句話自然是針對我這個腐女說的,估計他生前沒少被腐女「非禮」。劉曦站在一旁看著,聽著,呵呵直笑。

  我蹲下,殤塵便提起褲腿,露出他小半截小腿,就像是怕我看光似地,我擡眼白他︰「那麼小氣做什麼,你上次和殿下遊泳,我不都看過了。」

  他哭笑不得︰「擺脫,那時是晚上,你看得到什麼?好了好了,再給你看點。」他爽氣地拉起褲腿。我開始摸下巴,沒想到就算殤塵這個死太監,小腿也是有稀稀拉拉的腿毛。

  我轉身看向正在笑的劉曦︰「殿下,再讓我看看你的。」

  「咳咳……」一下子,劉曦被自己的笑嗆住了。見他忙著咳嗽,我就自己動手。劉曦一下子往後驚跳,結果還不穩地險些摔倒,幸好殤塵眼明手快地從後抱住了他,他驚慌的靠在殤塵的身前,臉紅如番茄︰「小喜,你吃錯什麼藥了?」

  殤塵抱著他的腰,將他扶穩,我依舊蹲著︰「殿下,看一下嘛,因為我有個問題想搞明白。」

  劉曦將信將疑,殤塵面帶黑線地放開劉曦,看著我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怎麼連孩子都不放過。

  我劉曦猶豫了一會,拉起了衣褲,然後,我就看到了他的小腿,小小少年郎,自然不會濃密壯觀,白淨的腿上,寥寥無幾地站著幾根,我伸出手想摸一下,劉曦又驚跳起來︰「小喜!」

  「殿下,你就讓我摸一下吧。」我揚起臉看他,他面帶尷尬,整張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十二歲的少年,修窘不堪。

  殤塵又是翻白眼,又是搖頭,顯然充滿了對我的無語,他雙手環胸,索性側過身體,不看我,潛台詞是︰你沒救了。

  見劉曦不說話,我蹲著上前一步,試探地拉他的褲腿,他沒有動,而是身體有些緊繃。於是,我便摸上了他的腿,手感雖然細膩,但並不潤滑,這才是我想像中,俊美男人正常的手感。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我一邊摸,一邊輕喃,想再往上,忽然,有人將我的手拉開,竟是殤塵,他用一張忍無可忍的臉對著我,厲喝︰「小喜,你夠了!」

  我無辜起身︰「你生氣什麼,只不過是摸摸。」

  「你,你這個色鬼!」他憤怒地指向我,我一聽,怒火就竄起︰「我那裡色了!我這是在探究,我做的是正經事情!」

  「你會有什麼正經事情?」他輕笑,轉身側對我,還白了我一眼,「滿腦子男男,我警告你,你別帶壞殿下!」

  「我!」我氣得無語,「韓殤塵!你別以為年紀比我大就可以處處管著我!我……」

  「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忽然,劉曦的話語從旁而來。一時間,我和殤塵都怔住了,我們……竟是將他……忘記了。

  「你們到底怎麼了?小喜怎麼是色鬼?他才十歲吧。」他走到了我和殤塵之間,來回看著我們二人,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的他,滿臉疑雲。

  殤塵尷尬地轉身,語氣放平︰「殿下,小喜他……癡迷於……」

  「殿下。」我打斷了殤塵,不能讓他破壞我在劉曦心中的形象,他如果知道了,今後對我豈不有了戒心?我狠狠地瞪了殤塵一眼,繼續說道︰「小喜今日之所以這麼奇怪,是因為大殿下。」

  「大皇兄?」劉曦雙眸微微收縮,目光中帶出了嚴肅,「大皇兄怎麼了?」

  「他……很奇怪,他的皮膚跟你很不一樣。冒昧地問一下,先皇的皮膚可是如同瓊脂,毛發短而細,如同絲綢?」

  劉曦的臉,瞬即變黑。一下子,周圍的氣氛,也陷入尷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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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15:34

【第二十九章.曖昧不明的關系】

  殤塵終於不再對著我板臉,而是轉為認真︰「你發現了什麼?」

  我點點頭︰「這不能算發現,但是,兄弟兩個皮膚如此不同,你不覺得奇怪嗎?就連你我這般的太監,皮膚也有可見的毛發,但是大殿下沒有,如同女子,若是麗妃的皮膚是如此,那麼還可以解釋,但如果不是,先皇又不是,那大殿下這身皮膚從何而來?」

  「那也不是沒可能。」殤塵陷入沈思,「如果這種皮膚在劉氏皇族是隱形基因,那麼在大殿下身上出現,也並無奇怪。小喜,你無聊了。」

  「是嘛……隱形基因……」

  「什麼是基因?」劉曦的聲音有一次而來,我和殤塵對視一眼,殤塵對劉曦道︰「殿下,這個問題很復雜,稍後回宮後,我再與你細細解釋。」

  劉曦站在遠處看著我和殤塵,垂下眼瞼點了點頭,一絲落寞滑過他的臉龐,我立刻問︰「殿下,怎麼了?」

  他慢慢擡起眼瞼,漆黑的眸子略帶暗淡︰「有時你們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聽不懂,所以,覺得有些寂寞。」他笑了笑,笑得有些幹澀。是啊,他畢竟還只有十二歲。

  「呵……」我笑了,「我和殤塵是同鄉,我們說的是家鄉話。」

  劉曦微露一絲困惑︰「原來是家鄉話……」

  「而且,就算你知道大殿下的皮膚從何而來,那又如何?」殤塵繼續方才的話題。

  我一下子被他問住了,愣愣地站在樹蔭之下。是啊,就算我知道了,那又怎樣?也就是一張皮的成因而已,與北宮俊琦的陰謀,與保護劉曦,與整個天朝毫無半點關系。

  難道,真如殤塵所說︰我無聊了?

  「可是……」我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因為我要面子,「因為這很不正常,我喜歡將不正常的事情搞清楚。」

  「哼。」殤塵扶了扶自己的劉海,看似異常漫不經心,「別找藉口了,解釋就是掩飾。」

  我不看他,反正他已經把我歸類為對美少年整天YY的猥瑣歐巴桑。所以,我看劉曦︰「殿下,你信不信我?」我用小狗狗的目光看著他,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還是笑著摸摸我的頭︰「如果是小喜想知道的事,我一定幫忙,等我回宮就去問問母後,父皇的皮膚是怎樣的?」

  「哈,還是殿下對我最好!」我狠狠的抱了劉曦一下,看得殤塵又是連連白眼,直吹自己的劉海。

  劉曦擡手放到了我的頭頂,神情在斑駁的陽光中,忽然變得認真︰「小喜,好好保護大皇兄。」

  「啊?」我非常不解,劉曦對劉寒鈺不是已經心存戒心?我疑惑地問︰「大殿下文武雙全,為什麼要由我來保護?而且,他是攝政王的培養對象,殿下,你該小心才是。」

  「我明白。」劉曦側開了臉,帶上了很大地困惑,「但是,我始終認為大皇兄不會與攝政王為伍。至於攝政王如此看重我,或許是因為大皇兄性格溫潤,容易掌控;或是麗妃許了攝政王什麼好處;或是!他看上了大皇兄!」劉曦面露憂急,雙眸圓睜片刻,卻在一陣涼風中垂下了臉,「你也說了,大皇兄的皮膚異與常人,而他,又是如此俊美,我真的……真的寧可相信是因為攝政王對大皇兄有非分之想而如此協助他,而不是別的原因……我不想面對兄弟相殘的局面……」

  「殿下……」我與殤塵異口同聲,輕輕呼喚。他們,畢竟還是孩子。面對政權鬥爭,還是太早,也太殘忍。

  「好,殿下,我信你。」我認真的說,劉曦看向我,我說道,「大殿下那日還在懷念兒時與殿下嬉鬧的日子,問小喜,是不是人大了就不能和兄弟們一起玩了。其實大殿下很寂寞,他還畫了一副與殿下和其他殿下一起騎馬打獵,遊戲山川的畫,所以,至少小喜認為,現在大殿下並不知道攝政王的意圖。而且,他還說等殿下登上皇位,他就是個王爺,然後四處遊山玩水呢。」

  「是嗎。」劉曦聽罷雙眸閃爍出了喜悅的光芒,他垂眸思索片刻,「大皇兄果然沒變,在我七歲生日那天,母後問大家長大想做什麼,大皇兄就說想做花匠,呵呵,大皇兄一直喜歡種花。而三皇兄就說想做戲子,當時還被麗妃娘娘好一頓臭罵。」他面帶懷念的微笑,但隨後,還是嘆了口氣︰「哎,只是現在大了,什麼都不一樣了,從沒想過一天,會對大皇兄設防……」

  陽光漸漸淡去,他的感嘆中帶出了深深的惆悵,他再次認真看我︰「小喜,大皇兄這裡我依然會小心,一旦你發現時攝政王對大皇兄有非分企圖,你就要好好保護,知道嗎?」

  「嗯。」正想表態,殤塵走到我身邊,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在我頭上用拳頭使勁鑽,壞笑道︰「殿下,你放心,只要是美男子,這傢夥都會拼死保護的。」

  心裡詛咒殤塵,下次上茅房不帶廁紙。

  他非要破壞我在劉曦心目中純良無害的形象嗎?

  劉曦看著我們,呵呵地笑了,但是眼楮裡,還是帶著少許的困惑。

  我一把推開殤塵︰「對了,殿下,瑞妃的事情殤塵跟你說了嗎?」

  「瑞妃娘娘,什麼事?」他滿臉疑雲,我斜睨殤塵,他自責地用拳頭打著自己的額頭︰「我忘了,真是對不起,殿下,瑞妃身邊有一個假扮宮女的真男人。」

  「什麼?!」劉曦大驚,「你們確定是真正的男人?!」他立刻追問。

  我們兩個齊齊點頭。

  「殿下,這件事怎麼處理?」

  劉曦咬著下唇,深思片刻,擡眸鄭重地說道︰「暫且爛在肚子裡。敵眾我寡,現在不宜樹敵!」

  短短的一句話,立刻讓我和殤塵刮目相看,劉曦長大了,他真的長大了。現在,他的心思比十四歲的劉寒鈺,更加深沈,更加縝密。

  在殤塵扶我上牆時,他陰森森地看著我︰「你這個傢夥,非要對小孩子下手嗎!他們才剛剛長大,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要去禍害他們!」

  他的語氣像是在責備,我生氣地別開臉︰「什麼叫下手?我每天都要給大殿下沐浴更衣,不摸也摸了,不該看的也看了,你想怎麼著吧?!」

  我騎坐在牆頭上,雙手環胸,高臺下巴,現在我在上,他在下,他打不著我。

  「我想怎麼著?我想一口咬死你!」他咬牙切齒,對我橫眉怒目,大有狠狠掐死我的沖動。

  我奇怪的撇嘴︰「姓韓的,你屬兔子的啊,兔子急了才要人,你犯得著嘛,我又不是真想看想摸……」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我掛在牆側的腳踝就被人狠狠抓住,接著,就是用力一口。

  「啊——韓殤塵!你還真咬啊!」

  他抓著我的腳,擡眼怒視我︰「對,我現在就屬兔子了!你現在是太監,難道還會去喜歡女人,你也是只兔子了!」

  我一怔,男女情愛的事,我從未想過。甚至,腦中一點概念都沒有。因為,我還是個孩子。殤塵不知道我是女孩,但如果我真是個男孩,還這麼倒楣地變成了太監,那我確確實實,就是小兔家族的一員了。

  不知為何,心情忽然興奮起來。我要成為兔子了!不對,是只偽兔子。我低頭看向還在生氣的殤塵︰「殤塵,那你也是太監,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殤塵突然仰起臉,狠狠瞪視我良久,那副申請,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他有那麼恨我我?忽然,他豁然轉身離開,拂袖之間,還扔下了一句話︰「跟你多呆一會,我都要減壽十年,哼!」

  在我眼中,他這是回避問題。他生氣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把劉寒鈺給「非禮」了。他認為我是借職務之便,滿足腐女的腐心,掰彎所有美少年,不成功變成受。算了,他愛這麼想就隨他,他對我們腐女,根本不瞭解。

  氣悶地躍下牆,抑鬱地走出密林回到劉寒鈺的寢殿前,去看見小林子竟是站在了門外。這有點不對勁,除非房間裡有客人。

  我急急上前,小林子看見我也立刻迎了上來︰「你可回來了,攝政王來了。」

  「啊?哦。」原來是攝政王,心裡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聽到攝政王前來,會是如此平靜。

  「他有沒有問起我?」我隨口問。小林子搖搖頭︰「沒有,你還是快進去吧。」

  「嗯。」我整理了一下衣衫,跨進了房門。

  劉寒鈺安睡的臥床在整個房間的東側,白日會有紗簾相隔,酷暑的午後,少有微風,但薄如蟬翼的粉紗,依然會輕輕飄搖,若隱若現裡面坐在床邊的人影。

  淡綠色的花紋如同片片落葉灑落在他的身上,無形之中,為這悶熱的房間,帶來一絲清涼。他靜靜地坐在床邊,手中拿著我之前為劉寒鈺扇涼的玉骨絲秀團扇,面帶三分微笑,俊美的側臉透出無限柔情。

  難道,真如劉曦猜測,北宮俊琦,是因為喜歡上了劉寒鈺,才會為他如此無私奉獻?果真是如此單純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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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16:29

【第三十章.被劉寒玨防備的北宮俊琦】

  夏日幽靜,窗外了無蟬聲。每到夏天,宮裡的太監就會四處驅趕秋蟬,使皇宮得以寧靜。

  即使此刻我站在飄搖的紗帳前,看著攝政王北宮俊琦為劉寒鈺祛熱扇風,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無半絲興奮,而是——平靜。

  他放下了團扇,側臉朝我看來︰「你回來了。」

  我垂臉走近紗帳,站到他的身前「小喜拜見攝政王。」

  「嗯,去哪兒了?」他輕輕柔柔地問,我擡臉看他,他的眼中沒有半絲提防或是懷疑,而帶著他成年男人特有的溫柔,我「不好意思」地低頭︰「去偷睡了。」

  「呵……」他笑了,摸了摸我的頭,「果然像你。」

  我也笑了,轉身給他倒涼茶︰「攝政王,喝茶。」

  他放下團扇,輕輕接過,看了一眼熟睡的劉寒鈺,他想了想,便起身,「你跟我來。」我沒有遲疑,便跟在他的身後。

  整個寢殿其實有三個大的單間,三個小單間。大的單間分別是會客廳,和偏廳,還有就是劉寒鈺的寢室。

  而小單間,除了一間是我睡覺的地方,還有兩個分別是WC和儲物間。

  攝政王經過會客廳,來到偏廳。偏廳的不知近似書房,而在靠窗的地方,擺放有一張臥榻。臥榻邊上有一張花梨木的茶幾。

  我提袍坐上臥榻,隨手將茶放上茶幾。炎炎夏日,臥榻已經鋪上涼席,清涼舒適。

  「殿下最近學業如何?」他雙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看著我問。身後便是鬱鬱蔥蔥的庭院,與他身上的帶有淺綠色花紋的袍衫很稱。

  「很好,太傅總是表揚殿下聰明過人。」我如實回答。

  他點點頭︰「那健康呢?」

  「也很好,殿下能吃能睡,胃口如常,不挑揀食物。夜間也無咳嗽或是起夜。」

  他聽罷,微笑著閉上了雙眸,一陣夏風吹入房間,經過樹林的過濾分外清涼。微風揚起了他垂在身前的長發,絲絲縷縷,細如蛛絲。

  北宮俊琦,應該也有三十二三了吧,但是,看上去一如二十五六的俊美少年。迷人的外表和成熟男人才有的氣度,無疑成為千萬少女的致命毒藥。

  更別說……他身上那淡淡而來的幽蘭清香……

  「寒鈺殿下下個月就十五了吧。」他緩緩躺下,單手支起臉龐,絲絲的袍袖滑落,露出他一截白皙的手臂。寬松的衣領微微松開,隱隱顯出他脖頸延伸至肩膀的線條。長發在他胸前垂落,彎彎曲曲地盤繞在臥榻淡綠色的涼席之上。

  他依然沒有睜眼,似是想閉眸假寐。我微微上前一步︰「是的。十五了。」

  「啊……十五了啊,該了……」他在時有時無的夏風中感概著,「小喜,你說……是不是該讓他知道如何做男人了呢?」

  「啊?我……不懂……」

  「呵……你懂,你比誰都懂……」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站在旁邊靜靜看著他,怎麼他連這個都操心?

  其實,從事實來講,他自從成為攝政王後,一直做得很稱職,也很認真。

  他威嚴的氣場震懾整個朝堂,在人人自危之餘,卻是更認真地對待自己的公務。

  而在外,邊境又是一片祥和。他手下的天朝鐵騎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戰事很少發生,只有在春秋之際,北方的浪族才會來騷擾一下。因為春季播種,他們來搶些種子。秋季收獲,他們來搶些果實。

  有時,人就是這麼矛盾。喜歡北宮俊琦嗎?無疑是喜歡的。如此完美的男人,是女人都會心動,更別說我對他還有點崇拜。

  政治鬥爭中,沒有對與錯,只有勝與敗。是是非非誰也說不清,就像天朝野史,含含糊糊,其中有假,假中帶真。

  站得久了,腿便有些酸。我蹲到他的身旁,他即使睡著,唇角依然掛著那帶著一絲絲壞的笑容。

  又是一陣清風而來,帶來那讓人無法忘懷的幽香。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慢慢湊上前,因為在我眼裡,北宮俊琦有體香,就跟劉寒鈺有一身女人肌膚一樣不正常。

  緩緩靠近他的手臂,他手臂的肌膚便在我眼中慢慢放大,變得清晰,我愣住了,他的皮膚,是如此眼熟。

  雖然不如劉寒鈺的白嫩,但他畢竟上了年齡,不可能還保持著少年的肌膚,那樣,他真是老妖怪了。

  然後,那細不可見的毛發,是與劉寒鈺相似的。只是他更加明顯了些,除去年齡因素,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十五歲時,一定也是劉寒鈺那樣的皮膚。

  太詭異了!

  忍不住摸上去,果然,手感也極其相似,只是帶上了年齡的痕跡。我驚了,而且,是大驚。這到底是一個怎樣混亂的宮廷?!

  可是,北宮俊琦和麗妃從未有瓜葛,二人甚至鮮有來往。如果說他與麗妃有姦情,那何以在當初,以致他一人當朝的如今,都未曾與麗妃有過交集。二人幾乎可以說從不見面,即使見面也是宮廷宴會上,兩人之間,甚至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詭異了。

  再假設他偷龍轉鳳,畢竟北宮蒲玉也十五了。可是,北宮蒲玉卻與他長得極其相似,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北宮俊琦,而且,還遺傳了他的體香。反看劉寒鈺,相似度很少,若說俊美的容貌,宮中的殿下們都很俊美。而且,劉寒鈺身上,沒有體香。

  這個事情,真的詭異了。

  「你在看什麼?」忽地,輕輕柔柔的聲音從前方而來,一隻手落在我的頭頂,溫柔的撫摸。

  我臉立刻紅了起來,收回手擡起頭,用一個問題打消他的懷疑︰「攝政王,為什麼你那麼香?」

  他愣了愣,笑眯了雙眼,依然是那睡羅漢的姿勢,薄唇輕抿,更添一分親善。溫暖的手掌從我的頭上滑落,撫在我的臉龐。我小小的臉蛋正在他一隻手的包裹之中。

  「小喜,你是在勾引我嗎?」

  我愣住了,堪比金魚的大眼楮睜得溜圓,他帶著一分壞的笑容讓我一時語塞,呆了許久,裝傻︰「勾引是什麼?」

  他哈哈而笑︰「小喜,你在裝傻。」

  我低下頭︰「小喜才不敢勾引攝政王呢,真的只是好奇。為什麼別的男人都沒香味,只有攝政王有。小喜也沒有,出了汗就臭臭的。」

  「來,起來。」

  他收回手坐直了身體。

  我也站起身,看著他領口以下的衣衫。他從腰間拿下一個綠色的秀美的香囊,將我拉至他的身前,將香囊系上了我的腰帶,拍了拍我的手臂,微笑︰「這樣小喜就香了。」

  我看看他,再拿起腰間的香囊看著,香囊做工非常精細,香囊上的白色幽蘭,繡地惟妙惟肖,如有暗香隱隱而來。一眼便可知是女兒國的「一枝獨秀!」

  手臂被他捏了捏,他的話語再次而來︰「你長肉了。」

  「嗯。」我依舊擺弄著香囊。

  「再過三年大殿下就是十八,你也有十三了,真是時光飛逝,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豆丁,只有八歲,有一雙很乾淨清澈的眼楮,就像我……」

  「小喜。」忽然,劉寒鈺的聲音從身後而來,我立刻轉身看去,劉寒鈺已經站在了偏廳門前,他看看我,然後看向攝政王︰「原來是攝政王來了。」

  劉寒鈺醒了?他什麼時候醒的,為何沒有聽到動靜?還是,他有意隱藏?看著他平靜的笑容,和一如往常的神情,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北宮俊琦便在我的身旁站起︰「殿下行了?」

  「嗯。」劉寒鈺自然地走入偏廳,問我︰「給攝政王備茶了嗎?」

  「備了。」

  「那給我也去倒一杯來。」

  「是。」我匆匆離開,在客廳倒茶的時候,聽到劉寒鈺說道︰「攝政王,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本王許久未與殿下下棋了,今日想與殿下切磋一下。」

  「好啊,本殿下也想找你下棋。」

  然後便是棋盤擺放的聲音。

  我端著茶進房的時候,棋局已開,是象棋。

  劉寒鈺從我手中接過茶,小卒就過了河,開口就說道︰「太子殿下也快十三,攝政王為何不為他安排齊射老師?」

  我站在他身邊垂首敬立,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原來,劉寒鈺一直都關心著劉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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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17:17

【第三十一章.無奈的大殿下】

  面對劉寒鈺的提問,北宮俊琦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喝了一口茶,在棋盤上跳馬擋住了劉寒鈺不怎麼溫柔的沖殺。

  然後,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下個月就是殿下的生辰,宴請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家屬入宮賞月如何?」

  他回避了劉寒鈺的問題。劉寒鈺擡眸看了他一眼,垂眸繼續觀察棋盤。看似溫柔的劉寒鈺,在戰場上,卻是攻勢兇猛。相反攝政王,確實從容不迫,穩守後方,只守不攻。

  「只是十五歲的生辰,不必如此鋪張。」

  「那大殿下有何打算?」

  「蕭莫喜歡看戲,宮裡也許久沒有熱鬧了,讓天宮藝苑準備幾個歡快的戲,唱一下即可。」

  「那可要請官員家屬?」北宮俊琦一馬當先,只是一子便逼退了劉寒鈺所有的兵將。

  劉寒鈺雙眉緊擰,拿起了茶杯,只是用茶蓋輕刮茶碗,隨口道︰「為何一定要請官員家屬?」

  「呵……」北宮俊琦在劉寒鈺深思時倏然而笑,「殿下明年就是十六,可以娶皇妃了,所以……」

  「有了!」劉寒鈺忽然放下茶杯,走炮,立刻轉攻為守,保住了自己大部分的兵將,他暢快而笑,拿起茶杯將茶飲盡放入我的手中,我便再去倒滿。

  「攝政王剛才說什麼?」略帶疑惑的聲音悠悠而來,我再次入內時攝政王正在搖頭輕笑︰「罷了,既然殿下不想,來年再說。」

  這兩個人,真當都是聰明絕頂之人。一人話未說完,另一人便知其意。另一人看似無心打斷,一人便已知話題不便繼續。幾時我也能練到他們的修為?

  心中對劉寒鈺有了一絲小小的嫉妒。攝政王有如此功底也就罷了。一十四五的少年竟也會有此城府,而我在他十四五的年紀時,又在做什麼?又在想什麼?記憶模糊,只記得對著那一塊大大的黑板,和一個禿頂的老師,身邊的同桌偷偷地看著瓊瑤的言情。

  哎,這就是我的十五歲,少了青春的蕩漾,也少了少女時的樂趣。

  「昨日太傅談及歷史上的賢君。」嗒嗒的棋聲中,再次傳來劉寒鈺少年變聲尚未完成的聲音,「他們無不文武兼備,大智若愚。太子至今未開騎射武術,即使天朝有攝政王的無敵鐵騎,不知謀略和戰術,沒有沙場經驗的國君將來又如何統領大軍,讓兵將信服?」

  在劉寒鈺又一次發起進攻時,他再次將話題帶回。我目不斜視,悉心聆聽,這次北宮俊琦又該如何回避?

  只見北宮俊琦將相放出,這一招讓後方虛空,也讓劉寒鈺微驚。他悠閑地拿起身邊的茶杯,輕輕啜飲,所有的動作都優雅而緩慢,泰然自若。最後,他放下了茶杯,才說道︰「本王攝政已經多年,也知道老臣對本王頗有微詞,說本王懷揣異心,所以,本王希望大殿下能早日接替本王,在太子殿下有能力掌管天朝之前,執掌天朝,成為新的攝政王。」

  立時,劉寒鈺拿取棋子的手在棋盤上一頓,微垂的臉龐開始變得肅穆和緊繃。

  「這樣,本王便可早日離開朝堂,也過些清閑的日子……」他一邊清閑的說,一邊從劉寒鈺停滯的手中去過了炮,放在自己的將之前,而他,卻跳馬放到了炮之前,無疑是將自己的將軍拱手相讓。

  棋局已定,劉寒鈺驚然收手,擡眸盯視北宮俊琦︰「攝政王,你這是何意?」少年沙啞的聲音更加低沈,凝重。

  北宮俊琦微微一笑,起身站起,躬身一禮︰「本王還有要事,告辭。」

  說罷,他不再看劉寒鈺離去,經過我身邊時,他擡手拍了拍我的頭頂,微微一笑,邁出了房間大門。他……就這麼走了……

  北宮俊琦沒有回答劉寒鈺的質問,而是將那棋局留給了他,那個走相讓將軍的棋局。

  劉寒鈺久久凝視棋盤,沒有說話。突然,他拿起了邊上的茶杯,「啪!」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茶杯碎成了無數碎片,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在日光下泛著刺目的銳光。

  我慌忙取來托盤將碎片撿起,卻不知碎片尖利劃破了食指,血滴落在地上,白色的碎片上,斑斑駁駁,觸目一驚。

  我驚的不是什麼碎片刺破了我的手指,而是心中竟是起了不詳的預感,自動來到這個世界,多多少少變得有些迷信。

  「小喜!」忽然,劉寒鈺沈沈互換,我立刻端起碎片站起︰「是,殿下有何吩咐?」

  「以後離攝政王遠點!」他拂袖起身,轉眸看我,我立時低頭︰「是。」

  「血?」他似是看到了碎片上的血,「你受傷了?」終於,他的語氣轉為柔和,平日溫柔的大殿下又回來了。

  我心中稍稍放心,揚臉一笑︰「沒關系的,這樣的小傷經常會遇到。」

  他微微蹙眉,垂眸看來一眼茶盤,突然伸手奪走隨手放在邊上,緊接著就抓起我的雙手查看,看到了我右手食指上的傷口,他立刻往外一喊︰「小林子,進來!」

  「是!」在傳來小林子的聲音同時,他也拿出帕巾放在了我的血口之上。

  小林子匆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我受傷的手,也是一驚︰「小喜,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快去取藥。」劉寒鈺催促著,小林子急急從雜物間取出藥箱,然後從劉寒鈺手中結果了我的手,「殿下,奴才來吧。」

  劉寒鈺再次坐下,單手隨意地放在了棋盤上,在小林子為我處理傷口之時,他看著棋盤再次深眉緊鎖。眉間的愁思久久不散。

  第一次我發覺自己並不瞭解這位少年,就像此刻,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是否已經知道攝政王的意圖?他又有何打算?我都無法猜測。難道,他平日的無憂無慮都是他偽裝的面具?

  晚上,在服侍劉寒鈺睡下後安睡,卻又在夜半之時,聽見了他輕微的腳步聲,一縷淡淡的燈光從外面而來,讓人無法心安。

  起床之時,劉寒鈺坐在寢室內的書桌前,就那樣坐著,瑩黃黯淡的燭光映出了一張深沈凝重的臉,他的視線直直落在面前空無一物的書桌上,讓人心憂。

  「殿下……」我輕輕的呼喚,他恍然回神,擡眸之時,眉結已經散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小喜啊,又把你吵醒了。」

  「殿下……」我走到他的身旁,擔心地看著他,「服侍殿下是小喜的職責,殿下不睡,小喜也不睡。」

  「呵……」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久久看著我的眼楮,「小喜,以後離攝政王遠一些。」

  「小喜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劉曦讓我遠離攝政王我可以理解,為何劉寒鈺也要提醒我?

  他笑了笑,雙眉微皺,溫柔的面容裡露出意思尷尬︰「今日我聽見攝政王與你的對話,還有他看你的眼神,他對你很是歡喜。而且,我知道就連你調到我身邊,也是他精心安排,顯然他是不想你在宮中受苦。若只是將你當作一個孩子來喜愛也就罷了,怕就怕……」

  「怕什麼?」我繼續追問,盡管心裡已經有數。但是,我還是想從這個少年的口中,親耳聽到。

  他搖搖頭,嘆口氣︰「攝政王喜愛孌童,而你又在慢慢長大,又是男生女相,就怕他哪日將你收到身邊,我無力保護吶……」

  靜靜的夜裡,是他無奈而無力的嘆息,他也感覺到他無法與北宮俊琦抗衡嗎?劉寒鈺與劉曦這對兄弟真是有趣,劉曦擔心北宮俊琦對他有非分之想,而他,卻在擔心我。

  他輕輕地擡起了我包紮的右手,關心得問︰「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以後不要在用手去撿了。」

  「嗯。」我聽話地點頭,他溫柔而笑。少年的溫柔,如同春露。

  這一晚,劉寒鈺沒有睡好,因為我時常聽見他不斷翻身的聲音,直到子時,他的房間才變得安靜。當然,他不會因為擔心我而睡不著,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轉眼,就是劉寒鈺的生辰,我和小林子都興奮著,因為這一天,我們將會見到殤塵,還有,兩年半未見一面的,當年太監大院五虎將之一的——小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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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5-24 09:18:35

本帖最後由 cve1130 於 2012-5-24 09:20 編輯

【第三十二章.生日會上的小團圓】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劉寒鈺的生日,便是在這人月兩圓的日子。禦花園內早早擺上了桌椅,搭建戲台,為劉寒鈺慶生。

  這一天傍晚時分,麗妃來了,我從未見她進入過景陽宮,因為在宮中,劉寒鈺每日清晨要到麗妃的麗春宮請安,然後再回來繼續學習。傍晚十分,也是向麗妃請安,與麗妃一同用膳後。再回宮。

  當初,我聽見麗春宮這三個字糾結了很久。但聽到皇宮裡還有什麼永春宮,怡春宮也就淡定下來。講起來,在這個年代,引領時尚和潮流的還是皇族。永春,怡春本身並非含有歧義,只是被外界青樓用得久了,自然,就帶上了歧義。

  劉寒鈺離開景陽宮的時候,我這個內侍太監就不會跟隨,而是小林子他們幾個外侍太監。所以直到今日,我都未見過麗妃和另一位殿下︰劉蕭莫。

  按常理,今日我也不會出宮,但殿下仁愛,見我是個孩子,便想我也喜歡熱鬧,便讓我晚上一同前往禦花園看戲。

  麗妃來的時候,三殿下劉蕭莫也跟在身邊。

  他們從夕陽中而來,艷麗豐腴的麗妃和他身邊秀美的小小少年郎。二年過去,麗妃的眼角出現了淡淡的皺紋,我心中不禁感嘆,有男人和沒有男人的女人,差別果然很大。

  想瑞妃,就鮮活水靈,越來越有風韻,而麗妃,卻已經不如三年前的亮麗,盡管眉目間依然帶著當年的囂張跋扈,可是那眼角的魚尾紋和脖子上淡淡的細紋,已經無法遮掩她在沒有甘露滋潤下慢慢凋謝的事實。

  倒是劉蕭莫,長得越來越像當年的麗妃。劉蕭莫與劉寒鈺雖然是兄弟,可他們只在眉目間一起繼承了麗妃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楮,只是劉寒鈺年長,那雙眼楮更加狹長,而劉蕭莫,是又大又圓,如同杏眸。兩人都繼承了麗妃的美,但卻各自演繹出了不同的俊美。

  當年清秀可人的劉蕭莫也不再長發披肩,在左右用紅色的絲帶系起兩束像女娃娃的小辮,回想當年,我總是有種將他絲帶拆解的沖動。如今,他是將所有長發盤於頭頂,用金色的,微微透明的絲帕包裹,只留下鬢邊兩束黑發垂落,隨著他輕快的腳步輕輕飛揚。依舊小小的巴掌臉,還有那張微微嘟起的紅唇。這是他與劉寒鈺最大的不同之處。這如同少女的櫻桃小口的紅唇,讓這位三殿下,比我還要男生女相。

  一直以來,宮裡只有大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劉曦,五公主劉雅涵和小皇子劉瀾風,而那第二個孩子,其實是一位夭折的公主,正是當年德妃所懷。因為小公主的夭折,德妃的身體才每況愈下。所以,這在宮裡也算是個避諱的話題了。

  麗妃此刻前來,是給劉寒鈺帶新衣裳來的。一下子,平日寧靜的景陽宮內,一下子塞滿了太監宮女,熱鬧非凡。

  宮女手托托盤垂首跟在麗妃的身後,進屋時,麗妃沒有看我,倒是劉蕭莫一直盯著我。他用一種回憶,探究和新奇的目光看著我,對著我笑,我只有低頭,保持一個奴才的姿態。

  「鈺兒,來,快將新衣裳穿上。」麗妃百般寵愛,拿過衣衫親自為劉寒鈺更衣,以黑色為主的衣衫,繡上了殷紅的華麗花紋,一派皇族的威嚴,一派皇族的華貴。

  「謝母親大人。」劉寒鈺今日也很開心,嘴角之中保持上揚的角度。

  在麗妃細細為劉寒鈺穿上每一件衣襟時,劉蕭莫便背著手走到我的面前。今日,他穿得也很是莊重,大紅的衣衫,黑色的花紋,正好與劉寒鈺相反,不會蓋過劉寒鈺的衣衫,但依舊不失華麗。

  「小喜子?沒想到你長這麼大了。」他圍著我轉,「現在你可還跟雅涵那丫頭胡鬧、」

  我垂首不語,他怎麼還記得當年那些糗事?

  「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你很會說話。」他站定在我的面前,命令我,清澈的聲音還沒變身,這孩子,發育地看來比劉寒鈺晚。

  正想說話,小林子卻匆匆走了進來。看見劉蕭莫,慌忙一禮︰「小林子拜見三殿下。」

  「嗯」劉蕭莫背著雙手,一副大人姿態。明明長得像個弱受,卻要佯裝強攻,真滑稽。

  「小喜子,張大公找你。」小林子輕聲說,隨機想劉蕭莫又是一禮,「奴才和小喜先行告退。」

  劉蕭莫不看我們,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心中起了疑,張大公找我何事?

  在出門之時,便看見張大公已經站在院子裡,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僵屍臉,成為標志性的臉譜,再看他身邊,果然一個小僵屍面無表情地站著。心中惋惜,小春子算是徹底毀了,每一次,我見到別的孩子,都會充滿驚喜,因為他們在長大,他們的容貌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然後,小春子的變化卻被那張臉譜遮蓋。

  「小喜子見過張大公。」我恭敬地一禮。雖然我是大皇子的人,但也不能囂張。

  「嗯,擡起頭來。」張大公陰陽怪氣地說,我緩緩擡頭,他的目光中立刻生出了一絲憐愛,手也立時朝我撫來︰「看這孩子,出落得真是越來越客人了。」

  我在他快要踫到我時,退後一步,再次垂首︰「張大公,找小喜有何事?」死太監,老娘不是誰想摸就能摸的。

  「嗯!」什麼鳥叫?老太監先是發出了一聲不爽的哼哼,然後才說道,「今晚對大殿下很是重要,你要好好服侍,小心侍候,知道嗎?」

  聽著這話,我和小林子一頭霧水。

  張大公繼續說道︰「人在宴會後就送來,攝政王說你都知道,所以就不給你培訓了,時候記得做好記錄。春兒,我們走∼∼」

  張大公不快地離去,我和小林子依舊有些茫然地站著,看著他們遠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小春子打個招呼,看來,春兒是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到底什麼事啊?」小林子反過來問我。我想了起來︰「哦,我知道了,今晚攝政王會給大殿下安排一個女孩,讓大殿下!」

  「成,!你是說,是……那個?」小林子的聲音一下子發生了變化,就連臉都漲得通紅。我拍拍他,安慰道︰「沒事,有我在,你不必慌。」

  小林子更加愕然︰「小喜……你才幾歲,怎麼就……知道這些……」

  「這個嘛……」我砸吧嘴,一臉老成,「與年齡無關,走,大殿下就要出來了。」

  走了許久,也不見小林子跟上來,回頭看他,他依然衣服錯愕的樣子,呆呆站在院中。是啊,我這看似十歲的娃,卻已經知情知性,誰人會信?也只有那頗有城府的北宮俊琦了。他又是從何看出我有此「修為」?

  這種事,其實說出來,真是讓人羞囧。
  
  不想也罷。

  夜晚這朗月一上樹,鑼鼓聲就響徹了夜空,紅燈高掛,戲台高亮。此刻臺上還不見天宮藝苑的公公們,但是,鑼鼓聲已經想起,是那歡快的慶生的傳統音樂。

  隨著這鑼鼓聲,宮內那些久久不見的寡婦們,一個接著一個遠遠而來。因為是為大皇子慶生,所以麗妃和劉寒鈺就是主人,而皇後他們便是客。

  德妃早早就來了,雖然她看似與其它妃嬪是平級,可是,在這宮裡,還是有很多隱形規則的,因此,她反而成了最低的。她一早就送上了禮物,抱著已經五歲的小皇子劉瀾風坐在最遠的席位上,蒼白的臉依然毫無血色,病病怏怏。

  小皇子倒是比三年前更活潑了些,自己爬下德妃的雙腿,擺弄著桌上的桔子。小小的娃兒就如那年畫上的小娃娃,頭上紮這兩個小包子,發帶飄揚。可愛的胖娃娃吸引我的目光。

  「噗!」他把自己的食指插入沒有剝皮的桔子底部。

  「咳!」我一下子就被他這個舉動雷倒。嗆了口水。

  他好像想把桔子舉起來,但因為食指太細,舉不動,他就拔出食指,換做大拇指,一插,一舉,一個桔子便套住了他的大拇指。接著,他用另一隻手又插起了另一個,然後,兩個桔子,開始對打。

  我服了,這孩子可真會自娛自樂,就是插什麼不好,插桔子。不過……貌似梨那麼硬,他也插不進……

  「小喜,你是不是想吃桔子?」忽然,劉寒鈺側身問我,我張著嘴,半天沒說話,他看見我盯著小瀾風插桔子了?

  他見我愣愣的,小了,從案桌上拿下兩個,一個塞我手裡,另一個放到小林子手裡,大方地說︰「吃吧。」

  他擡手摸了摸我的頭,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孩子。

  「謝殿下。」小林子一直比我有規矩。而我,就拿著桔子捏啊捏。

  綠中帶著黃的桔子,軟綿綿地就像小孩子的屁股,還頗有彈性,然後,我做了一件和小瀾風一樣的事情,就是,用自己手指插到了桔子底部,那個傳說中︰屬於桔子屁屁的部位。

  OMG!!!做都做了,卻不知為何,黑線掛滿了臉。

  「攝政王駕到——小王爺駕到——」通報的聲音想起,我拿著桔子超前看去。怎麼也沒想到,北宮俊琦今天不僅自己來了,而且,還帶了他的兒子︰北宮蒲玉。今天,人算是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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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5-24 09:19:54

【第三十三章.拜師】

  「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瑞妃娘娘,太平公主駕到——」攝政王入席不久,皇後變來了。我站在劉寒鈺之後,看著那華麗的隊伍而來。

  劉寒鈺和麗妃以及在場所有人,都紛紛起身,站迎皇後。而我在想,瑞妃是不是故意的,她和皇後一起來,便可借機享受眾人的迎接,滿足她那虛榮之心。

  行禮過後,皇後和太子依然坐的是正席。畢竟在宮內,講究身份等級。劉曦從頭到尾也沒看我一眼,只是與劉寒鈺點頭微笑,二人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由殤塵和一個小宮女,分別乘上了皇後和瑞妃送給劉寒鈺的禮物。我與小林子分別走向他們二人,正巧,我的方向是殤塵,他低眸垂首,恭敬地拖著錦盒。我也低眸垂首,恭敬地接過,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大家紛紛回到了原位。

  而就在這時,身邊有目光而來,我側臉看去,是劉雅涵。她和瑞妃坐在右側。他迷惑地看著我,小心的模樣似是不敢給瑞妃發覺,我對著她一眨眼,她偷笑起來,慌忙看看身邊的瑞妃,不敢再看向我這裡。

  但是,我沒有就此收回目光,而是狠狠瞪著站在瑞妃身後的一個女嬤嬤,她就是打我的那個,我怎會忘記?

  充滿殺氣的目光,穿過空氣,直射她的臉,她似是察覺,朝我看來,我目光轉為陰森,還朝她囂張地挑挑眉,死老太婆,我現在可是大皇子的人了,你可要小心點,別給我抓住把柄!老嬤嬤讀懂了我的潛台詞,心虛地垂下臉,明亮的燈光下,隱隱可見她額頭上的冷汗。畢竟她只是一個公主的嬤嬤,論地位,她現在已經遠遠不及我。

  「哐!」鑼聲起了。我收回目光,看向戲台,從左側的垂簾中,蓮步輕移出了一隊身穿如同紅梅裙衫的女子,天宮藝苑裡,不僅僅有唱戲的太監們,還有歌姬和舞姬,有時,他們也會同台演出。

  如同紅梅花開的摺扇,緩緩扇動,扇子打開之時,走出了一婀娜的身形,嬌媚的容貌,眉心點上了一朵紅梅。雖然身穿抹裙,但不見胸脯。

  「小喜,這就是夜來香。」劉寒鈺微微側臉輕聲告訴我,他知道我對夜來香一直很感興趣。

  我驚了,原來夜來香扮上女妝後,竟是如此嬌媚。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眼楮,會說話。我似乎有些明白北宮俊琦喜歡他的原因。這雙看似嫵媚,卻無比清澈的眼楮,讓人不由得懷念自己純真時代,在他身上,找到那純潔的自己。

  手中一支紅梅,卻是身著一喜如雪白裙,如紅梅傲然立於冬雪之中,獨領春前風騷。

  「紅梅冬雪獨自開,一支獨秀迎春來,紅梅啊紅梅,冰封一笑化春泥,獨留清香透天外……」

  繚繞的歌聲帶著故鄉的昆腔,溫溫糯糯,如有情絲纏繞心腸。夜來香清亮的演唱回蕩在夜空之中,讓我體會到了何為繞梁三日,徐徐不絕。莫說北宮俊琦喜愛他,我也將成為他的戲迷。

  一曲紅梅頌,拉開了慶生宴會。想是劉寒鈺喜歡紅梅,才會用此歌贊頌紅梅,在用紅梅的高風亮節和桀驁不馴的氣度,贊美劉寒鈺。古人都喜歡借物贊人。

  當夜來香退下舞臺之時,劉蕭莫從位置上離開,似是入廁。我和小林子交換了一下眼色,便跟劉寒鈺說想去後台開開眼界。

  一直把我們當孩子寵愛的劉寒鈺,自然同意,直說快些回來。

  於是,我和小林子就手把手歡蹦亂跳地前往後台,去找我們無比想念的小六子。後台此刻一片忙亂,我們穿梭在忙碌的太監宮女之間,就是沒有看到小六子的身影。天宮藝苑不會有其他小太監,所以應該很好找。

  雖然沒有找到小六子,但遇到了夜來香。夜來香正在換裝,看見我和小林子亂竄就很生氣︰「哪位殿下的小太監,到後台胡鬧?」他膽子真大,敢教訓我們。不過在梨園行裡,他們這些戲子對戲曲是十分尊重的,包括後台,也是被他們看作極為神聖的地方,閑人不得隨意入內。

  我笑了,直接問︰「夜來香,小六子在哪兒?」

  「小六子?去後面打水了,你們快離開後台!」他站起來驅趕我們,竟是沒有認出我這個當年與他叫板的小喜子。我偷偷一笑,就跟小林子繞道後台後面。

  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拎著水桶的小太監,我們欣喜地想上前,突然,從旁邊竄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擋在了小太監的身形。

  一下子,我跟小林子都愣住了,趕緊躲入暗處。這紅色的袍衫,黑色的花紋,正是劉蕭莫!

  他堵小六子做什麼?

  好奇之間,小六子已經慌忙下跪︰「花想容拜見殿下!」

  花想容?我和小林子面面相覷,沒想到兩年多未見,小六子已經有了自己的藝名,而且,還是那麼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不由得讓我想起︰雲想衣裳花想容。

  劉蕭莫沒有露出面對我時的囂張,而是去扶她︰「你快起來。」

  「奴才不敢。」小六字很是慌張,不敢起身,跪伏在劉蕭莫的身前,我和小林子有些心急,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小六子究竟長成什麼樣了。

  劉蕭莫見他不起,就蹲下︰「我知道你是花想容,也知道你是夜來香的徒弟,你教我夜來香的水袖好不好?」

  跪在地上的小六子身子一怔,接著便連連磕頭︰「殿下,奴才不敢,殿下饒命!」

  小六子會如此害怕,是有原因的。無論在皇宮還是在宮外,戲子的地位都十分低賤,幾乎快與青樓女子相差無幾。而如此低賤的身份又怎能教導一位皇子殿下,其罪可論犯上!重則會砍頭的。

  但是,劉蕭莫卻一點也不生氣,他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放到小六子的面前︰「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是,我真的很想學,你看,我都不說本殿下,可見我的誠意了。我們偷偷學,不給任何人知道。我絕不會說是你教我的,好不好?」

  小六子愕然仰臉,月光下,是一章異常清秀的娃娃臉,尖尖的瓜子臉上,欠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眸。如此模樣,扮上女妝必然傾國傾城。

  我和小林子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彼此的手,我們終於見到小六子了,雖然他有些偏瘦,但是,他粉嫩的臉蛋,可見他過得很好,夜來香沒有虧待他。

  清秀的小六子愣愣地看著蹲在他面前的劉蕭莫,黑澈澈的眸子裡半是驚恐,半是猶豫。

  忽然,劉蕭莫給他跪下了,小六子嚇得一下子伏到地上,大呼︰「殿下折殺奴才,殿下饒命。」

  「別怕,我這是拜師。」劉蕭莫說得異常認真,將銀子推到小六子面前,「花想容,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劉蕭莫的師傅了!」

  當劉蕭莫將額頭磕到地面的時候,我和小林子,都陷入了徹底的驚訝之中。實在無法想像,一位高高在上的殿下,竟然會為了追求藝術,而作出如此大的犧牲。不,在劉蕭莫的心中,跪師是應該的,他已經完完全全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梨園行的入門弟子,對戲曲帶著無限的憧憬和尊重。沒想到第一個讓我佩服的皇子,竟然是這個帶著誠意求學的︰劉蕭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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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5-24 09:33:38

【第三十四章.糾纏不休的蒲玉】

  在印象中,劉蕭莫一直有些囂張跋扈,帶著麗妃的性格。而今,卻沒想到,他為了學戲如此放低姿態。或許,正因為他還是個孩子,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會去顧及身份地位。

  他知道求夜來香,成功率不大。所以,他選擇了和自己同歲的夜來香關門弟子——小六子。人往往喜歡向同齡人靠近,這是人的一種本性。

  他磕完頭,將銀子恭恭敬敬推倒小林子頭頂著︰「師傅,就這麼說定了,我不能久留,等我想到辦法,再來找你。」說完,他就跑了。

  小六子這才敢擡起頭,看著面前的銀子愣了許久,他怯怯地去取那銀子,可是在踫到的時候又停下了手,最後,他一咬牙,還是將銀子拿在了手裡,緊緊地,抱著。

  我和小林子對視一眼,從暗處慢慢走出。似是我們的腳步聲驚動了依舊處於驚慌的小六子,他赫然仰臉,看到我們時,神情驟然變得害怕。他抱緊銀子,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六子,別怕。」我急急說道,他一愣,我們匆匆上前,小林子將他扶起,卻是一皺眉︰「你怎麼嚇得腿都軟了。」

  六子依然略帶害怕,戒備和疑惑地看著我們。小林子扶著他笑了,我擡手就打上他的額頭,沒想到這群孩子裡,只有六子長得與我一般高。

  「六子,連我和林大哥都認不出了?」我和小林子不停地拍打他的頭,原來打別人這麼爽,難怪殤塵和劉曦老是喜歡打我。

  他水汪汪的杏眸陡然圓睜,手中的銀子瞬間掉落,驚喜交加之餘,他撲上來,抱住了我和林子,我們三人緊緊相擁,溫暖和難以言喻的親情包裹著我們三人,不由得,都有些想哭了。

  放開六子,六子還真的哭了,淚水滑落眼眶,如梨花帶雨,楚楚可人。小林子噗一下就笑了︰「六子,你是個男子漢,怎麼哭得像個女人。」

  我撿起地上的銀子,六子哽咽著︰「我好想大家,但師傅不準我出門,只有小五告訴我大家的近況,沒想到,大家都變了模樣了。」

  「你也是。」我將銀子塞到他手裡,他的聲音哭腔更加好聽,唱戲對嗓子要求很高,聽說即使男孩子會變聲,經常訓練,也依舊能維持嗓子。而且,稍稍的變聲對嗓子和優質聲音的形成更有好處。我就問他︰「六子,你要小心度過變聲期。」

  六子抱著銀子點點頭︰「小伍通知我了,我每天都會練嗓子,我想好了,如果變得厲害,就說感冒,嗓子啞了。」

  「呵呵。」小林子聽罷憨憨而笑,目光中多了一分羨慕,「是啊,你和小伍真要好好感謝小喜和殤塵。」

  六子感激地看著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朗月下,我們三人久久對視不語,卻倍感溫暖。今天,真實一個團圓的好日子。

  「想好了以後怎麼辦了嗎?」我打破沈默。

  「恩。」六子鄭重地點點頭,將銀子更加抱緊,「所以我需要銀子。我和小伍都不可能久留宮中。在園子裡,我拿不到打賞,再加上我輩分小,也沒有零花錢。現在,殿下肯付銀子給我,我想多掙點,將來溜出宮的時候,就有本錢了。像小伍那樣的性格,也會積攢銀兩,所以,這錢是我和小伍將來出宮的錢。」他珍惜地將銀子緊緊捂在胸前,這是他此生拿到的第一筆銀子。

  我和小林子聽罷,都感概萬千。

  「小喜。」忽地,六子將銀子放入我的手中,「能不能請你為我保管?這麼多銀子我放在園子裡,我不放心。」

  我慢慢接過銀子,沈甸甸,裡面裝的不僅僅是銀子,還有六子對我的信任。六子底下秀美的臉龐︰「我輩分小,睡的是通鋪,埋起來又怕自己忘了,放在身邊,我怕我寢食難安,所以,由你保管,我放心。」

  「知道了。」我將銀子放好,他開心的再次抱住我和林子,然後,放開我們,提起水︰「我回去了。」

  我和林子紛紛點頭,看著六子離開的縴弱的背影,林子不禁輕聲感嘆︰「在宮裡,真不容易。」

  「是啊……」

  舉步離開之際,卻踩到了一樣硬物,低頭一看,是一塊玉佩,我撿起放到月光之下,小林子一眼認出︰「這是三殿下的隨身玉佩。」

  劉蕭莫的?大概是剛才在跪拜的時候,無意間落下的。

  回到前臺時,麗妃正在輕聲責罵劉蕭莫︰「如廁也不帶上太監,看你捧的,把衣裳摔得那麼髒。」麗妃拍打劉蕭莫膝蓋附近的袍衫,劉蕭莫方才跪拜在地,汙泥自然沾在了他的袍子上。

  「呀,你的盤龍玉呢!」麗妃更加生氣了,劉蕭莫低著頭,不敢說話,似乎盤龍玉非常重要,麗妃氣得臉都紅了,「你怎麼能把盤龍玉丟了,快帶人去找!」

  忽地,小林子撞了我一下,給我使個顏色,我立刻拿著玉佩上前,勇闖火力區︰「殿下,您的玉佩。」我垂首,恭敬地雙手奉上,瑞妃一下子取過,放心地笑了︰「這玉果然有靈性。嗯好,你是鈺兒的內侍小太監小喜子吧。哪裡撿回來的?」

  「茅廁前的路上。」我依然垂首。

  麗妃對著身邊的小太監說道︰「賞。」

  「是。」小太監拿了兩個貢梨放到我手上,靠,真小氣。就拿兩個梨子打發我,算了,麗妃就這性格。擡眼正好看到劉蕭莫,他有些心虛地撇開臉,但又偷偷再瞟了我一眼。神情中,帶上了少許疑惑。拿著梨子回到邊上劉寒鈺的身後,他看著我手中的梨,不禁笑了︰怎麼,對母親大人的賞賜不滿意?」

  我立刻擺手,連帶著貢梨一起擺︰「不敢不敢。」雖然嘴上那麼說,心裡還是鄙視的。看麗妃那麼緊張盤龍玉,我還以為會有大賞,結果就兩梨。雖然貢梨不是太監宮女都能吃上,但在我那個世界,可以吃到吐。

  「呵……」劉寒鈺笑得更加溫柔,擡手拍了拍我的臉,「回去賞你好東西。」

  「謝殿下。」我勉強笑笑,該不會也是什麼水果吧。我將一個貢梨給小林子,他呵呵一笑,就把梨子身上擦了擦,偷偷吃了起來。劉寒鈺的溫柔,將我和小林子寵得越來越沒有規矩。

  臺上開始唱戲,唱的是賢君東陽王。這場戲講的是天朝之前的那個大龍帝國,大龍帝國出了一個賢明的王爺叫東陽王。當時也是眾皇子幼小,東陽王在全朝官員的擁戴下,代理朝政,並且教導當時年幼的皇子們。

  後來,東陽王發現太子並非最佳繼承人選,反之另一位皇子天子聰穎,心存仁愛,於是,他力排眾議,最後廢除太子,擁護那位皇子登上帝位,為當時的大龍帝國選了一位難得的明君,這位明君更是將大龍帝國帶入鼎盛時期。

  這是流傳在民間的一個賢能的故事,幾乎每家戲園子都會唱,也算是必唱曲目了。大家也都聽得滋滋有味。掃目看去,每個人臉上都笑眯眯的,絲毫察覺不出半絲異樣。

  皇後,劉曦,劉寒鈺,北宮俊琦,甚至殤塵都是一臉常態,可是,我就是感覺這裡的空氣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沈悶,越來越讓人窒息,偷偷退避,還是去茅廁透透氣吧。吃得太多了。

  夜來香是北宮俊琦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能他並不知道北宮俊琦的心思,於是就聽命演了這場戲,看似贊賞了攝政王北宮俊琦,拿他比喻當年的東陽王。畢竟這也是這出戲自始自終要表達的意思。什麼換君只是一個過場,容易讓人忽略。

  但是,以現在的時局來看,這個過場,是極有可能再次在天朝上演的,不知劉寒鈺心中怎麼想的。

  「小狐狸精。」忽然,有人在靜靜的空氣中,這麼喊著。

  我停下腳步,四處看,沒人啊,幻聽?

  「小狐狸精!」又是一聲,這聲變得更加清晰,是從上而來,而且聲音異常熟悉,心中咯 一聲,朝上看去,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像貓頭鷹一樣蹲在我頭頂橫生的一根樹枝上︰「小……」王爺兩個字還沒喊出,他就從樹上一躍而下,撐開雙臂,有如飛鷹捕食。

  閃電般的速度如同黑豹,他一下子就將我撲到,我後背生生地疼。他用的又是極其專業的擒拿。一手掐住我脖子,一手扣住我一邊肩膀,單膝略低,呈半蹲姿態在我身體上方。他與北宮俊琦越來越像的容貌充滿了邪氣,從沒想過北宮俊琦那樣俊美的臉龐,原來可以演繹地那麼邪惡。

  「死太監,你出賣我!」他惡狠狠地說,掐住我脖子的手準確卡住我的氣管和聲帶,讓我既無法發出聲音,又無法喘息。

  我用雙手扣住他異常有力的手,搖頭︰「你……你……」

  「說什麼!」

  我拼命指他掐我的手,他雙眉微動,松開了一些,我當即大大吸了一口氣︰「咳咳咳咳……小王爺……你,你說什麼……咳咳咳……」

  北宮蒲玉柳眉倒豎︰「你出賣我!」

  我「哪裡出賣你了。」我躺在地上,莫名其妙看著上方的他。

  「去朝曦夜雨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只有出賣我,我父王才會知道,不然,他不會禁我的足。」

  「你被禁足了?」我忍不住笑了,「好啊,世間少個人作惡了。」

  「死太監!你說什麼!」當即,他一收手指,我的喉管差點被直接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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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37:54

【第三十五章.別人的初夜也很糾結】

  當他收力的時候,我眼前冒出了金星,他怎麼就不知道溫柔,這樣會死人的!我難受地掙紮,他才再次松開︰「沒想到你這麼小年紀,就學會勾引男人!」

  我想起來,他扣住我,死死壓制我,我只能繼續躺著︰「我沒出賣你,京城都是你父王的人,你有點風吹草動,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那天我們全程都被跟蹤了。而且,冉羽熙那小子一看就是表裡不一的人,說不定是他出賣你。」

  他微微一怔,別開臉,黑眸閃爍。

  「還有,我哪裡勾引男人了?」我可不想隨便被扣上狐狸精的帽子。

  「你有!」他赫然回頭,伸手就從我腰間一拽,扯下了北宮俊琦送我的香囊,「這是我父王喜愛的香囊,如果不是他送你,你根本拿不到!」

  我一時無語,送個香囊就是勾引,那我從小就爬太子的床,不是變成淫**亂宮廷了?

  「對!」我怒了,瞪著他,「攝政王就是喜歡我,他總說如果我不是太監,就收我做義子!他說我比你聰明,比你乖,你老是給他惹事,讓他不省心,放到外面擔心,關在家裡看著鬧心……」

  「你說什麼!」他氣急,手指狠狠一收,我便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他憤怒地瞪圓了眼楮,「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我用我最後的力氣橫白他,索性放棄掙紮,躺在他的身下,隨便你。我也就表面凶橫,果然,他的手微微放鬆,眸中浮出了哀傷︰「父王真的是那麼說的……」

  剛想說騙你的,忽然,有人大步走到了我們的身邊,北宮蒲玉驚詫之際,厲喝就隨即而來︰「玉兒,快放開小喜!」

  是北宮俊琦,哎,這下可是捉「奸」在床,小蒲玉再怎麼裝天使,也沒用了。

  北宮俊琦的出現,顯然在北宮蒲玉的意料之外,他在北宮俊琦的厲喝後,更加低垂他略帶一絲哀傷的臉龐,他慢慢收回手,站起了身體,這一次,他沒有裝,而是靜靜地,撇開臉站在一旁。

  「咳咳咳!」我狼狽的起身,先順了順氣,北宮俊琦沒有看向我,而是直直盯視他的兒子︰北宮蒲玉。

  「玉兒,你可知錯!」

  夜風微涼,卻掃不去這裡的沈悶。月光雖亮,卻依然化不去少年身上的陰暗。北宮蒲玉一聲不吭,不再像上一次那般露出天使純真的笑顏,或是乖乖說一聲︰孩兒知錯了。

  沈默,在這對父子之間蔓延,讓我異常尷尬,站在二人之間,越來越顯得多餘。

  「父親大人!」忽然,他揚起了臉,幾乎與北宮俊琦相似的臉上,帶出了渴求,「您不要拋棄母親大人好嗎?」

  北宮俊琦立時一怔,眼中的餘光掃到了我身上,我立感不妥,想上前告退時,北宮蒲玉突然上前一步,用更加大的聲音祈求︰「父親大人,求您別再找夜來香了!」

  立囧。

  「回你的席位上去!」北宮俊琦拂袖轉身,沈沈命令。

  憂傷包裹住了這個花季少年,他撇開臉咬了咬紅唇,捏緊了手中從我身上扯下的香囊,「是。」這一個字,宛如從他齒縫間而出,他將香囊往我身前狠狠一扔,微擡的雙眸中,竟是深深的怨恨。

  「小王爺……」

  他甩頭而去,孤單的身影消失在了月夜之中。

  這條偏僻的小路上,布滿了少年留下的哀傷和怨恨,我不懂,為何北宮俊琦不多給北宮蒲玉一些愛?

  北宮俊琦緩緩轉身,久久凝視北宮蒲玉遠去的小路。原來,他是愛他的,從他的目光中,我可以深深地感覺到,可是,他對任何一個人溫柔,為何唯獨對他自己的兒子,如此苛刻?

  我撿起了地上的香囊,香囊被北宮蒲玉捏地有些變了形,上面的幽蘭如同折斷。我輕輕撢去上面的泥土,拉扯平整,重新戴在了腰間。繡工精美的香囊,每個人都會愛不釋手。

  擡眸間,北宮俊琦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依然面帶微笑,目光溫柔。可是,此刻,我卻感覺他是如此遙遠,因為,他對每個人都是如此,而他對他兒子北宮俊琦的嚴厲,才是真的。

  他伸手微擡我的下巴,查看我的脖頸,然後收回手,摸了摸我的頭︰「幸好沒有留下傷痕,不然你無法對殿下交待。」

  「謝王爺關心。」我後退一步,垂首道謝。

  他沒有說話,似是只是看著我,地面上月光投落的他的身影異常寧靜,只有縷縷發絲,在微風中輕揚。

  他緩緩轉身,我擡起了頭︰「王爺,您真的離不開夜來香了嗎?」

  他身形一頓,沒有轉身,只是側過了臉。

  我不知道自己那麼做對不對,可是,我對北宮俊琦的喜歡告訴我,秋苒,你應該這麼做,於是,我繼續說︰「王爺,您與夜來香的事大殿下也知道,所以殿下也讓小喜遠離您。」

  他一怔,立即側回了那原先我可以看見的半邊臉,就此,我只能看到他垂直地鋪蓋在背後的,完美的長發。

  「但是王爺對小喜有知遇之恩,能到大殿下身邊服侍殿下,也是王爺給的機會,王爺是個好人……」

  「我是個好人?」忽然,北宮俊琦再次側臉,俊美的側臉背離了月光,而顯得有些陰暗,「哼……」他輕笑一聲,似是帶著自嘲,他再次轉回臉,背對著我,微微擡頭遙望深沈的夜空,「小喜,你會後悔說這句話的……」

  幽幽的感嘆帶著幾多愁傷,他背過雙手,慢慢離去。漸漸消失在了我面前這條僻靜小路的幽暗之中。或許,真的是我說多了。我究竟在想什麼?想走近北宮俊琦的心,讓他停止陰謀?我真是可笑。

  再次回到劉寒鈺身後時,他轉身面帶擔憂︰「小喜,你怎麼去了那麼就?」

  「我……拉肚子。」我淡淡地說,劉寒鈺看了我片刻,不再多問。

  心情依然沒有恢復,小林子也感覺到我不開心,又偷偷塞給我一個桔子,然後俯到我耳邊︰「剛才張大公派人來說過了,人已經送去蓮花湯了。」

  我立時擡眸,看他。蓮花湯是給比較高級的宮女清洗的浴池,形似蓮花,故而得名。小林子臉微微一紅︰「後面……你都知道吧。」

  我低下頭,這一天終於來了。可是我沒有半絲興奮,而是越來越囧。我這糾結的心情,讓我明白,原來,我很正常。

  在戌時三刻之時,宴會結束,大家紛紛散去,我和小林子也跟隨劉寒鈺回宮。

  劉寒鈺心情大好,一進屋就看到了擺滿屋子的禮物,我和小林子上前要去整理,他卻直奔寢室,然後喊了出來︰「小喜,禮物讓小林子整理,你快來給我寬衣,這衣裳很沈。」

  小林子擡頭看了我一眼,我便說了句︰「通知人送熱水來。」

  「嗯。」小林子出了房。

  我趕緊進房給劉寒鈺寬衣,當那沈重的正裝從他身上脫下時,我才感覺到這套衣服確實很沈,而且很復雜,門襟,腰帶,外褂,長袍,中衣,還有許多零碎,反正脫了我一身汗。

  太監送來了熱水,放在寢室冬梅屏風之後。

  「殿下,可以沐浴了。」小林子走進來笑著提醒。劉寒鈺點點頭,我給看了小林子一眼,他立刻明白是讓他整理我給劉寒鈺脫下的衣衫。

  跟著劉寒鈺身後,在屏風後為他脫去最後的褻衣,為他挽起長發,他跨入浴盆。我取來平日太監準備的花盆,將花盆內的花瓣細細灑入清水,當手指踫觸到下面時,愣了愣,今天這花盆裡好像不止鮮花,往裡面一看,是藥粉,聞了聞,刺鼻的辛香,隱隱有麝香的味道,其餘的,就不得而知了。

  八成是那個,比如加快行氣,活血什麼的。劉寒鈺畢竟年輕,還用不著吃什麼鹿茸,所以只用些馨香料。眉一皺,全倒進了浴桶,清水的顏色立刻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淡淡的粉紅。

  可是那香味卻是不再刺鼻,被水沖淡了。

  劉寒鈺疑惑的掬起一把水︰「這是怎麼回事?」

  「哦,是藥浴,殿下,今日殿下生辰,藥房特地準備的,可以消除疲勞。」我胡謅。劉寒鈺笑了笑,沒有懷疑。

  糾結啊,今天這開苞是開定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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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43:59

【第三十六章.少年初長成】

  洗了沒多久,那帶著粉紅色的藥浴就起了作用。給劉寒玨洗了無數次,他身體有何變化,我當然有所察覺。在那淡淡的清香之下,他的皮膚比住日更紅了一分,從原本的桃紅,化作了淡淡的草莓紅。

  他似有所察覺,側臉問我︰「小喜,這藥浴裡放了哪些藥材?為何我越洗越熱?」

  「呃不知道。」我確實不知。埋頭繞到他的身後,給他搓背︰「殿下,你有沒有想過哪天寵幸一個女孩?」

  「沒有。」他答得很乾脆,用手沾水拍打著自己的胸脯,拍打了一會,他轉身,「小喜,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直直地盯著我,我張口結舌,忽然,他壞笑起來,一把扯住我的衣領︰「不說就把你扔進水裡。」

  「啊?不不不。」我慌忙搖手,臉漲了通紅,他挑起一根眉,泛著桃紅的臉露出一絲狡黠,似是藥浴的催化,他好像有些興奮。

  他挨近我的臉,用他那雙大大的狹長的眼楮盯視我的眼楮,濕漉漉的鼻尖頂上我的,清香的水滴便從他的鼻尖沾到了我的鼻子上,已經殷紅的唇吐出熱熱的氣息︰「說!」

  近在咫尺的俊美少年,奪走了我的呼吸,我甚至感覺到只要他的鼻尖微微一側,我們的唇就能踫觸在一起,那如同滴血的紅唇,會有怎樣火燒火燎的溫度?

  他見我不說,微笑地閉上了眼楮,將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潮濕的手掠過我的耳垂,插入我的長發,將我輕輕按在他的額頭上,不讓我逃離︰「小喜,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開心,是從未有過的開心。」另一條濕漉漉的手臂纏上了我的脖頸,我僵硬地站著,這藥浴顯然有催情的作用。

  曾經跟殤塵無聊地探討過小男生第一次的問題。殤塵說,男生在未知性之前都很單純,也不知道怎麼去發泄,對性充滿好奇。一旦知道後,就會上癮,成為女人所說的下半身動物。

  但大部分男人都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欲望,不會荒淫無度。不過一旦被女人勾引,就很容易變身為禽獸。說完,他還看著我壞笑,笑得我汗毛粼粼,那神情仿佛在說︰小喜,你快長大吧,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禽獸!

  所以,劉寒玨在未知性之前,從未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可以說連好奇心都沒有,因為他很忙。而正是這份單純,讓那隱藏在深處的,被忽略的欲望,才被這僅僅加入香料的藥浴而催化,如同雨後春筍,破土而出,勢不可擋。

  他變得有些慵懶,有些膩人,至少在他正常的情況下,他不會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他蹭了蹭我的額頭,收回一隻手拿起了我的手觀看,緩緩睜開了眼楮︰「小喜,你是不是在我的茶里加了酒?為何我有些迷醉的感覺?」

  「我……」

  「你的手讓我喜歡,它們服侍我的身體,讓我上癮。」他將我的手緩緩放向他的臉龐,心跳不知不覺地加速,當自己的手幾乎要踫到他那如同玫瑰花開的紅唇時,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篤篤篤。」

  淡定。淡定!

  「小喜,什麼事?」他懶懶地趴在桶沿上,黑澈澈的眼楮裡帶出了動人的水光。

  我嘿嘿一笑︰「好事。」

  「驚喜?」他反問,眸光更加閃亮。

  我點頭︰「不錯。殿下,你再泡會兒。」

  「恩,你快些回來,給我按摩,我捨不得你的手。」

  「哎。」

  他戀戀不舍地看著我離去,在藥浴的催化下,他竟是喜愛撒嬌。我有些得意。他因我的雙手而上癮,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摸遍」他的全身,咳咳,好WS。我們要淡定!

  打開門,門外月光晴朗,門前站著兩個太監,抗著一個被卷。小林子走到我身邊,臉有些紅︰「人送來了。」

  我跨出門檻,輕輕掩上門,也有些尷尬︰「哪來的?」

  「回稟小公公,織繡房的宮女,名叫小月。」

  「恩,幾歲了?」

  「剛滿十六。」

  「咳,嬤嬤都教過她了嗎?」

  「都會了。」

  「那是戴帽還是……」

  「給喂過藥了。」

  「咳。」好囧,側眸看了一眼小林子,他完全懵了,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專業,甚至,他完全沒明白我們對話的內容。他見我看他,就輕聲問:「戴帽是什麼?」

  我很尷尬,這些都是兩年市井生活積累下來的。戴帽就是「套套」,ORZ……古人太強大了,反正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這裡給TT還取了個很文雅的名字︰玉劍小帽。

  我沒有回答小林子的提問,解釋太廢時間。推開房門,輕聲交代︰「輕一點,殿下還不知道。」

  「是。」兩個太監輕聲輕腳地進入寢殿,將姑娘輕輕放上床,就俐落地退出,回到我身邊︰「小公公,上面交代了,宮女身份卑微,不能過夜,所以奴才們就在此等候。結束之後,還要將宮女帶回。」

  「咳,知道了,我會叫你們的。」

  囧迫地回到房間,劉寒鈺聽到了我的聲音,喊了一聲:「小喜,送什麼東西來了?」

  我走到屏風邊笑道︰「殿下,莫心急,小喜再去準備一下。」

  「呵,小孩子,神神秘秘的。」屏風後面傳來輕輕的水聲,可憐的劉寒鈺開始自己沐浴。

  我走到床邊,今日的寢具顯然也都在我和劉寒鈺不在時,已經更換,全新的紫。淡淡的紫色帶著不明顯的分紅。繡花的蚊帳,帶著淡淡的梅香。宮裡洗衣房的宮女們會收集各季鮮花,加入特殊的藥材製成洗衣用的香水。用這種香水洗過的衣物,便自然而然地地上了各色花香。

  落眸,看見了被裹在白色被單中的少女,如同蠶蛹的包裹,讓我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只隱隱看到她露在外面一點汙黑的頭發。

  我伸手拉下被單,露出她的臉,她一陣驚慌,羞紅的臉龐如同月季花開。好一位秀美的少女,肌白若雪,水滴鼻,櫻桃唇。羞怯的目光宛如失措的小鹿,不敢看我一眼,我毫不客氣地摸了摸她的臉,皮膚細膩,但依舊不及劉寒鈺,不過,也屬上品。

  仔細檢查了一下,發飾、耳環都已經去除,純潔的少女,寸縷未著,白色的被單裹住了她曼妙的胴體。

  除去首飾是為了避免在嘿咻時刮傷皇子們。我點點頭︰「小心服侍殿下。」

  「是……」她怯怯地說了一聲,下巴低垂,宛如急於躲入那被單之中。

  放下淡紫的帳幔,點上了燻香,然後想了想,將桌上的花屏偷偷放在床下的踏板上,踏板與床相連,帶花兒不動之時,我想,應該就是結束之刻。

  讓我盯著床,實在燒心。所以看著那花屏裡的鮮花,我會好受點。

  等再次回到浴桶前的時候,劉寒鈺仰面躺在桶邊,幾乎睡著,這藥浴怎麼回事?是催情,還是催眠?

  「殿下,殿下?」我輕輕推他,他緩緩睜開了眼楮,微微蹙眉︰「小喜,我困了。」

  「好,我們這就安歇。」我將他扶起,他從水中起身,我驚訝的發現那粉紅的湯水竟是恢復了清澈,是吸收了嗎?

  忽然,他在浴桶中轉身,然後背對著我︰「小喜,拿浴巾來。」

  我略微疑惑,但還是給了他,他裹住了下身,才從浴桶中走出,轉身時,臉紅如燒。心中奇怪,平日那樣光溜溜地對著我,今日他怎麼只要要遮羞了?

  拿起浴巾開始為他擦乾身體,他撐開雙臂,俯臉看我︰「小喜,你到底幾歲?」

  「虛歲的話,十一了,實歲也就九歲。」我這次說了實話,反正也已經虛虛實實,不再重要。

  「可是我為何覺得你不像十一歲的孩子?」

  我蹲下身,給他擦腿︰「那殿下覺得我幾歲?」

  「若不是你的身體是個孩子,我會以為你與我一般年紀。」他認真地說。

  我笑了笑︰「是嘛,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順著小腿開始往上,雙手拿著浴巾擦入他用浴巾遮蓋的部位,當擦到大腿根部時,我的手背忽然與神秘的異常熱燙的硬物相撞,立刻,我驚然收手,慌忙起身,撇開臉︰「殿下,你該安歇了。」

  「好……」他的語氣,顯得也十分尷尬,「不……穿褻衣了嗎?」

  「今日……不穿了……」太囧了,少年已經長大,當年,我錯抓了劉曦小麻雀的時候,還心平氣和,甚至惡意拉扯,痛得他哀號。而今,只是無意間碰到,便已經心慌意亂,無法再保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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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45:00

【第三十七章.撩人的少年】

  粉紫的床幔,淡淡的幽香,暗暗的燭光,一切,都將房間的氣氛推向曖昧。

  赤裸的少年站在床前,只圍著短短的浴巾,長發盤於頭頂,僅有一兩縷不聽話地下垂,帖服在他羞紅的耳根,和淡粉的肌膚之上。

  床,一張粉色的床,裡面還藏著一個同樣赤裸的女孩。女孩二八,含苞待放,據說這個年齡的少女皮膚是最水靈的,歡愛時會全身潮紅,因為矜持和羞怯而楚楚可人,淚光閃閃的雙眸,更是讓人浴血沸騰。

  想到此,我也有點想做男人了。完了,做太監久了,有些BT了。趕緊回歸正途。我輕輕撩開了粉紫的蚊帳,露出了那個被卷。劉寒玨驚然後退一步,側開了臉。

  「殿下,你早知道是不是?」我輕輕地問。他沒有說話,只是咬了咬滴血的紅唇,潮紅的臉龐比那小月姑娘更加艷麗一分。

  我放下蚊帳,走到他的身後,推他︰「去吧∼過了今晚,殿下就是男人了。」

  「小喜……」他還是尷尬地無法舉步。

  「殿下,你不進去小喜要受罰的!」我受不了他這膩膩味味的樣子,每個人都會有第一次,只有女孩才會不好意思,怎麼他這個大男孩也這麼糾結。

  「小喜……」

  我失去了耐性,讓我在床邊聽他嘿咻我已經很抑鬱了,這種事,誰都受不了。我只想他快點結束,那我今晚這囧到死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進去啦∼」我用力一推,他被我推進了紅床,帳幔輕輕搖曳,露出了他比小月還要紅透的臉。

  許久,裡面都沒有動靜,床腳的花兒沒有顫動半分。

  我抑鬱了,直抽眉角,走遠點,吹熄蠟燭,眼不見,耳不聽為淨。

  可是,老天爺偏跟我作對。一陣夜風拂過,便揚起了帳子,我那雙不受控制的眼楮,就往裡面瞟。只見小月赤裸裸地跪伏在劉寒玨的身前,胸前的飽滿如同玉兔,我看傻了眼,這丫頭發育地很好啊,這麼大。

  「奴婢小月,服侍殿下」她怯怯地說,微微向前探身,摘下了劉寒玨圍住下身的浴巾,便俯身向下。

  在此關鍵時刻,帳幔飄落,遮住了全部春光。我撞牆。我沒用!沒定力!我下流!我無恥!說好不看的,結果,還是沒忍住。

  床腳的花輕微顫動,傳來一聲壓制住的悶哼︰「恩」是劉寒玨的,他帶著沙的聲音,透出了他潛藏已久的,自己不知的欲望。

  啊!啊!啊!抓狂。那麼一個水靈靈,純淨淨的美少年,就被一個宮女吃了。太不公平啦!他應該屬于男人的!咬牙,捂住耳朵,別讓我聽了,煩死了!

  「呼」又是一陣風,老天爺再次折磨我了,床幔掀起一角,看到了平躺在床上的小月,她嬌羞地側臉朝外,雙腿慢慢曲起,輕咬紅唇,淚光盈盈︰「殿下請。」

  殿下請?劉寒玨會嗎?我那雙不知羞恥的眼楮又瞄過去了,當我即將看到劉寒玨之時,床幔又混帳地垂落了。我徹底崩潰。老天爺,算你狠撓頭,蹲在角落只有自己煩躁。床腳的花兒開始顫動,但沒有規律,顯然裡面那兩個傢夥都很青澀,無法合拍。

  「啊!」一聲少女哽咽的痛呼,刺激了我的神經,破瓜了!

  忽然,花靜了,一動不動。不會吧,是完了還是中場休息?

  按道理,應該沒那麼快,換算做西方時間,也就十分鐘。

  「殿下,小月該死……」忽然,傳來了小月充滿恐慌的,帶著哭腔的聲音。我緩緩起身,小月做了什麼,要說自己該死?

  「這……不怪你……」隨之而來的是劉寒鈺暗啞的聲音,「小喜,送她走把。」

  「啊?哦,是。」我完全慢了半拍,真的就這麼完了?天哪,我高估劉寒鈺了,還以為會嘿休到午夜呢。

  撓著頭出門,沒道理啊,劉寒鈺平日身體狀況良好,怎麼到關鍵時刻成了有名的「快槍手」了呢?難道是心理問題。

  打開門,通知太監提人,門外月光明媚,空氣清新,讓我渾身舒暢了許多。小林子和其他外侍太監都沒有休息,守在門外。小林子手中還托著一個托盤,上面顯然是一盅補品。

  他將托盤交到我的受傷︰「怎麼那麼快?」

  「不知道啊,大概殿下不喜歡那女孩。你們都去休息吧。」我隨意地答,總不能破壞劉寒鈺的名聲吧。太監抱著小月一走,我就進了屋。

  房內依舊無光,我匆匆打開窗戶通風,受不了這屋子裡殘留的曖昧的氣氛。想點燈時,卻突然傳來劉寒鈺的聲音︰「小喜,不要點燈。」

  「哎。」我只有拿著補品走到床邊,拉起帳幔時,只覺得一陣熱氣迎面而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那殘留在床內的溫度,讓我的心跳一時失控。

  擡眸時,卻看到一片水潤肌膚。劉寒鈺呆呆的坐在床內,赤裸的身體因為情欲而染上一片桃紅,粉紅的脖頸,粉紅的胸脯和粉紅的小腹,薄薄的淡紫的被單遮蓋起他肚臍以下的部位,兩條完美無瑕的大腿,撐滿了我整個視線。左腿自然平伸,右腿曲起,彎曲的大腿略微帶起了被單,被單離開床面,隱隱透出遮蓋的神秘區域。

  俊美的少年,撩人的姿勢。

  我低頭,劉寒鈺,求你不要勾引我。若是我崩潰,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要知道,我禽獸起來不像人!

  「殿下,喝湯吧。」我拿起了補品,他擺了擺手︰「小喜,你吃吧。」說完,他抱住了膝蓋,將自己的臉完全埋入膝蓋之中。

  「那……殿下,穿衣吧。」

  他沒有擡臉,而是點點頭。

  我取來長長的睡袍,這樣,他連褻褲都不用穿。

  「你放下去休息吧,我自己穿。」他啞啞地說。

  我想想,也好。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得去擦擦。

  在我洗漱的時候,房間裡沒有半絲聲音,我以為他睡了,於是想回去給他放下蚊帳,但是當我走出自己的單間時,卻發現床上已經空無一人。找了一圈,也沒看見,這小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輕了!

  我只有走出房間,終於,在偏廳的臥榻上,看到了呆呆的少年。他坐在窗前,銀白的月光便灑落在他的身上。寬松的長袍,鬆散的衣領,月光鑽入他敞開的領口,撫過他縴巧的鎖骨,一路而下。

  三角的衣領袒露開來,他似乎系錯了腰帶,使衣領變得更加鬆散,右側的領口只要輕輕一撥,便能滑落他的肩膀,露出他胸口有人的茱萸。

  而露在衣擺下的大腿,也微微開合,開合的大腿,撐開了一拋的下半部分,隱藏的區域更加抓撓人心。

  NND,這袍子誰給他穿的?!哦,對了,是我。

  真是一個撩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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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4 09:47:24

【第三十八章.不好,劈腿了】

  菊花的童年在大皇子成長之後,便將結束,這一段寫的是少年如何養成男人,以及菊花對男人今後的看法做的鋪墊,否則她一時接受不了一妻多夫的制度。

  身著白衣的少年,坐在銀白的月光下,衣衫微微袒露,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茫然的神情讓人心情萌動。

  他到底在迷茫什麼?還是在困惑什麼?

  記得殤塵說過,男生的第一次其實對男人的一生都有影響,那他現在的神情,到底代表了什麼?

  我輕輕上前︰「殿下」

  他微微擡眸,神態依然有些呆愣︰「小喜啊你睡吧我再坐會兒。」

  「不,殿下不睡,小喜也不睡。」一如往常的回答,讓他的視線在我的臉上聚焦,他一直看著我,看了我很久很久,清水淋淋的目光,微微開合的紅唇,以及那一副透著迷茫的神情。

  我的雙手開始蠢蠢欲動,真的很想撫上他的臉龐,然後說︰孩子,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下次爭取做得更好。

  但是,我沒有,所以我在他的目光中,解開他系錯的衣帶,目不斜視地一根一根地系好,將敞開的衣擺,蓋住了他修長的大腿︰「殿下,這樣會受寒的,還是去安歇吧。」呼,這需要多大的定力!

  「我不想睡。」他看向自己的房間,「躺在那張床上,我睡不著。」

  順著他的目光,淡紫色的床在月光下依然帶著幾分曖昧。原來如此。我想了想,轉身,他卻拉住了我的手︰「小喜,你去哪兒?」

  我笑了,看著他帶著一絲焦急的目光,就在剛才,他還說叫我去安睡,而此刻,卻又擔心我的離去。此刻的他,需要有人陪在身旁。

  「殿下,我去給你拿寢具,今晚睡在這兒可好?」

  他黑澈澈的目光在月光下瑩瑩閃動,陷入迷茫的少年,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放開了我,雙腿放上臥榻,抱膝而坐,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從櫃子裡取出清爽的寢具,是銀色的奶白色,這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清爽,帶著梅的暗香。他總是說,睡在這套寢具上,宛如看到了雪中的白梅,讓他可以平靜。

  「殿下,讓讓。」他聽話地下了臥榻,看著我忙碌。這張臥榻並不小,即使平躺下北宮俊琦一個大人,也還能裝下一個我,所以,劉寒玨睡在上面,綽綽有餘。

  隨後,我再去取蚊帳。由此可見宮裡的人有多麼細致。在安放這張臥榻前,仿佛就想到主子可能想在這裡安睡,所以臥榻上方有一個掛鉤,可以掛上一個圓頂簡易蚊帳。

  取來撐桿,劉寒玨坐在臥榻上,伸出手︰「我來吧。」

  「不用。」我脫了鞋子踩上臥榻,站在他向前,將圓頂蚊帳上的環帶放上撐桿,送了上去,「哪有主子幹活的。」輕輕松松掛上,俐落地放下撐桿。

  關上窗,將蚊帳撐開,劉寒玨就坐在那裡看著我。

  「小喜。」

  「恩?」

  「今晚能陪陪我嗎?」

  雙手一頓,回頭看他,他垂著臉,靠在臥榻邊,抱膝而坐,心中生出一分疼惜︰「是陪殿下說說話嗎?」

  「恩。」他點點頭,依然臉龐低垂。

  我塞好了蚊帳,坐到他的身邊︰「那殿下要說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放開了膝蓋,側臉看向蚊帳之外。微微透明的蚊帳可見從其他窗戶而進的銀白月光。

  「我……」輕輕的一個字,從他的紅唇中緩緩吐出,久久的,卻沒了下文。我盤腿而坐,側臉看他︰「殿下。」

  「小喜,我是不是有些粗暴了?」他垂下臉,我眨眨眼,原來他在介意小月的那聲痛呼,聽說宮裡的嬤嬤會在處子服侍殿下之前交代,不可呼痛,可是,破瓜之痛怎能說忍就忍的?而且,每個少女的疼痛程度也不相同。

  「殿下,女孩子。」我覺得我很尷尬,所以,我也低下頭,少女初夜後憂鬱癥我還能寬慰,但少年就畢竟我不是男人

  糾結再三,我才繼續說︰「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會痛的殿下,你也不必介意。」撓牆,我對自己的工作很無語。

  「我知道可是,看著她落淚,我還是很心疼。」

  善良溫柔的劉寒玨,當年我在桃枝上蹦跳讓落花無數,他便已經嚴厲斥責,可見其惜花之情。少女如花,他又怎會不疼惜?

  「那第二次就不會痛了。」我糾結地說。

  「落紅何其珍貴,我們這些皇族有何資格隨意采得?」他忽然低沈的聲音,讓我有些驚訝,轉頭間,他側臉向外,面露一絲自責。

  「殿下。」

  他閉上了雙眸,靜靜的空氣裡,是他靜靜的呼吸,他在內疚自己多了一個少女的處子之身?還是在感嘆皇族可以隨意蹂躪少女?可是,他殊不知,多少宮女能盼望有此機會,能夠一飛沖天,登上枝頭?

  「哎……」我長嘆一聲,開始清唱,「小小少年,很少煩惱,眼望四周陽光照。小小少年,很少煩惱,但願永遠這樣好。一年一年,時間飛跑,小小少年在長高。隨著年齡,由小變大,他的煩惱增加了……」這首歌,送給身邊這個少年,因為,他和他的成長,是如此貼切。

  「這是什麼歌?」他忽然問,我曲起膝蓋,雙手托腮︰「我們家鄉那裡的歌,小喜覺得很像殿下,就唱給殿下聽。」我轉頭看他,他微微一怔,露出了一絲微笑︰「能教我嗎?」

  「好啊。」於是,劉寒鈺用他那帶著一絲沙的聲音跟著我輕輕唱,我唱得隨意,他學得認真,歌聲在少年的演繹下,更加帶出了惆悵。

  慢慢的,他唱的越來越輕,緩緩靠上了我的肩膀,我長舒一口氣,總算把他哄睡了,我想側身將他放上枕頭,忽然,他的身體加重,一條手臂看似隨意地環住了我的肩膀,將我重重壓在了身下。

  我呆呆地看著上方的蚊帳,大腦一直空白。我變成了方才的劉寒鈺,愣愣地平躺著,任由他將我越抱越緊。已經恢復常溫的臉龐貼入我的頸窩。

  有半邊的身體幾乎被壓在他的身下,無法動彈,我機械地用自由的左手,拉過被單輕輕蓋在他的身上,陣陣藥香從他的身上而來,那是藥浴的香味,雖然對他已無作用,但是被我吸入鼻中,我的體溫開始漸漸升高。

  算了,閉眼,就這麼睡吧。我踹開了被子,大字型的敞開,被他鬧了一夜,我現在比誰都累。

  可是,真的很熱。劉寒鈺穿的是絲綢睡袍,而我,可是一件未脫。心燒了好久,才勉強睡著。

  朦朦朧朧間,感覺有人在扯我的腰帶,先前說過,我對有人踫我很警覺。我登時驚醒,睜眼時,正看見黑暗中的他。他發覺我醒來,也是一怔,正在打開我衣衫的右手就此僵硬在半空。

  「小喜……你……」他很尷尬,但夜間昏暗,看不見他的神情。我立刻起身,衣衫已經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內衣︰「殿下,你脫我衣服做什麼?」對面前的少年,我是不會去想他半夜性起,將我先X後O的。

  他雙手垂落,側下臉︰「我看你額頭都是汗,所以……」

  「哦,那你叫醒我我會自己脫的。讓主子服侍怎麼可以。」我笑了,尷尬的氣氛隨之而逝,他轉回臉,也笑了,推了推我的額頭︰「你睡得如此香甜,我怎忍心叫你?」

  我一邊脫一邊說︰「殿下心存仁愛,但小喜畢竟是奴才。」我將脫完的外衣放到床尾,還有長褲,登時一身輕松,穿著我的小花邊中袖內衣和花邊中褲仰面躺下︰「啊……涼快多了……」

  「呵……」隨著一聲輕笑,他再次躺回我的身邊,側過身看著我,我在他的注視下,照樣睡死過去,因為真的很累。

  寅時的時候,我準時醒了,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看向身邊,少年已經安然入睡,平靜的睡顏,宛如天使。

  我輕輕跨過他,下榻,可是,沒想到他還是醒了,微微撐起身體,瞬間,那不知何時松脫的長發從他臉龐垂落,如同瀑布,讓人心動。

  他揉了揉眼楮︰「小喜,你去哪兒?」透著沙啞的聲音,就像叫了許久的貓兒,撓抓你的心。

  我捂住胸口,又不淡定了。

  「去換納金桶,很快回來的。」隨手拿起一件披衣。他依然在蚊帳內半撐著身體︰「你每天都這麼早起來?」

  「嗯,是。」

  他慢慢躺下,白色的身影在那半透明的蚊帳裡變得朦朧,只有那貼近蚊帳的黑發,顯得異常顯眼。

  匆匆換了納金桶,我再次爬回臥榻,沒想到劉寒鈺還醒著,我打了個哈欠原位躺下,他去靠了過來︰「小喜,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和小林子都那麼辛苦。」

  「習慣了,也還好。」我轉身,背對著他。

  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放上我的肩膀︰「小喜……」

  「殿下……我很困啦……」

  「好……」包裹這我肩膀的手掌放了一會才收回。可是,隨即,他輕輕撩撥我額前的劉海,將他們一一順到我耳後,然後將他的被單蓋在了我的身上,才變得安靜。

  迷迷糊糊間,腿上壓上了很重的東西,我便去推,觸手一片潤滑,瞬間驚醒,撐圓了眼楮,輕輕地捏了捏腿上的物體,這熟悉的手感,是劉寒鈺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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