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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4:44

【第十七章.我就是菊秋苒】

  我不會嘗試去忘記殤塵,但我會努力去喜歡我的殿下。雖然他曾經是我每天的精神糧食,我的YY對象。但是,他的完美,讓我已經不捨得將仇送給任何一個男人。

  曾經,有個夢想,這個夢想存在於大部分腐女的腦子裡,就是造一個另類的「後宮」,然後將攻攻受受放進去,每日有純愛飲水飽。

  這個「後宮」在我腦子裡成形已久,並且將這些長大的皇子們,還有北宮俊琦父子,以及那個長得如同善財童子的冉羽熙,都放了進去。

  然後,現在,劉寒鈺要娶我了。那麼,只有將他先從「後宮」裡提取出來,自己用了。

  誰讓腐女是矛盾的。既希望天下美男子都相親相愛,但是,他們都BL去了,誰來愛我們?

  劉寒鈺變得更加忙碌,聽說是準備十七歲生日晚宴,他要宴請朝中所有大臣入宮賞月,這與他平日一下朝就與大臣保持距離完全不同。他變了,他的變化,是在那晚說什麼棋子之後。

  整理書房時,再次看到了那些小姐的畫像。每一位小姐都溫婉可人,可是,劉寒玨卻單單選中了我,真是奇怪,最奇怪的是他說我是一個溫暖的人。

  其實,我也不算差。你看吟詩,信手擺來,孌童嬌麗質,踐童復超瑕。羽帳晨香滿,珠簾夕漏賒。

  然後作對︰上聯︰攻得無量;下聯︰萬受無疆,橫批︰出入平安!

  只要是與美少年,與腐神有關,元論詩詞歌賦,還是名人語錄,上下五千年,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哎,可謂人生苦短,耽美情長。BT無罪,YD有理∼

  要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何文化都非一日而成,若不是BL史自開天既有,何來如今之龐大的腐女族群?

  講起來,哪天再給劉寒玨吹吹耳旁風,效仿古希臘,也來一支聖軍?(底比斯聖軍︰共300人由150對同性戀伴侶組成。古希臘認為男性之愛才是純愛,當時把女人,只是當做生產工具)

  創建天朝聖軍,那是何等地壯觀,此事必將進入史冊,成為里程碑,萬年流傳!作為天朝唯一腐女的我,勢將腐神精神進行到底,將這座里程碎修建好,恩恩!就這麼決定了!

  說起來,好幾天沒見雅涵了,有點想這丫頭。我還想把她牆養成接班人呢。

  「吧嗒」一顆石子扔了進來,我看向腳邊,石子上裹著紙。拿起來,拆開,是劉曦的字︰「老地方。」

  劉曦想見我?望出窗外,殤塵遠遠站在林邊。我的放下,亦是他的解脫。不知道這幾天,他……是怎麼想的。

  躍出視窗,他像平日前來攙扶,只是,我們之間的感覺,已經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很微妙,無法描述,但是,變了就是變了,我們都能感覺到。

  「這幾天……你可好?」他看著地面輕輕地問。

  我擡步走在他的身前︰「好。」

  「劉寒玨……知道你是女孩了沒?」

  「知道。」

  「那他……」

  「他是君子,不會踫我。」我轉身對他露出微笑,我用我的釋然,來告訴他,我們,依舊是朋友。

  他頓下了腳步,神情中帶出一絲欣慰︰「是嗎。劉寒玨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他緩緩擡眸,淡淡的眸中,透著隱隱的憂,「但是……他畢竟是一位殿下,將來也是一個王爺,他若是娶三妻四妾,對你……」

  「我會教育他。」我說得很有自信,「若是無法教育,我會選擇他人。殤塵,你放心,我不會虧待自己。」

  他笑了,這個笑容是我這個月來看到的最輕松的笑容。

  淡淡的風從我們之間而過,揚起沙沙樹葉聲,我雙手背到了身後,悠悠而語︰「既然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那麼,我也該告訴你,我真正的姓名。」

  「你是……」他在陽光中緩緩靠近,驚訝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無法遮蓋的期待。

  一陣風吹過,揚起了我絲絲長發︰「我就是你偷偷呼喚的菊秋苒。」

  「秋苒……秋苒!真的是你!」他急急上前,緊緊握住了我的肩膀,熾熱的視線掃過我每一處無關,隱隱的淚水,從那雙黯沈的眸中浮起。

  「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我釋然地垂眸。

  「秋苒……秋苒!秋苒!」一聲又一聲地呼喚從他的唇中而出,他激動地將我擁緊,在我的肩膀上宣洩他壓抑已久的痛苦,「秋苒……秋苒……」

  心中長長嘆息,他對我如此不舍,卻又將我奉送於人。他的犧牲,只為成全我此生的幸福。卻不知因此,他讓我刻骨銘心,此生無法忘懷。

  「殤塵,我們是兄妹……」我提醒自己,也是為了提醒他。

  緊擁我的雙手,緩緩抽離,他的臉再次浮現在我眼前時,已經是淡淡的笑容,苦澀而勉強的笑,他努力而用心地保護我們現在僅有的,也只能有的關系︰「是……」

  「那為何我們不同姓?」

  他的眸光出現了閃爍,然後輕輕一笑︰「因為你是領養的。」

  「是嘛……領養的。」我轉過身,咽下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強迫自己扯出淡淡的笑容︰「好,那我就相信你這個謊言。」我擡步而去,既然這個謊言能讓我們生活地更加輕松,快了,那麼就讓這個謊言伴隨我們一生吧。

  和殤塵一前一後走在樹蔭之下,他灑落在地上的身影正好處在我的眼前,踩在他的落影上,安心,平靜,釋然。空氣裡,是我們幾乎同步的腳步聲,想起了一句話︰放下,也是一種幸福。

  眼前出現了一席青紫色的衣擺,亮麗的絲綢上是漂亮的如流水一般的花紋,我擡起雙眸,看到了我另一外殿下,那個樹下的妖精︰劉曦。

  少年越加成熟,只是今日他顯得極為陰鬱。他似在隱忍憤怒,而那件讓他憤怒的事,還讓他很惡心。因為他看到我的時候,大步上前,扣住了我的手腕。及腰的長發沒有梳起,而是任其自然垂落,隨著他的動作輕揚。

  「這就是你給出的結果?!」他惱羞地拿出那個小本本,上面有一條線,將他和北宮俊琦緊密相連。

  他的臉上,是和那日劉寒玨在聽我說北宮俊琦喜愛他時,露出的一樣的厭惡的神情。

  「呃……我猜的。」

  他氣惱地將本子重重扔在地上︰「以後別再惡心我了!我們一個月沒見,你就這麼惡心我!」

  「我……」

  「算了。」他放開我,氣惱地撇開臉,長發隨之而動,在陽光下流出淡淡的青藍色,他氣呼呼地雙手環胸,似是努力讓自己平靜。

  靜靜地樹林中,有些煩躁的氣氛漸漸平靜,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精巧的瓜子臉上是恢復溫和的神情︰「小喜,那日我與大皇兄開了個玩笑,說用你來換皇位。」

  「我知道。」我眨巴眼楮

  他略帶吃驚;「他連這個都跟你說?」

  我笑了︰「殿下不也在跟我說嘛。」

  劉曦一時語塞,面色微沈,轉過身,側對我︰「那你知道他怎麼回答的嗎?」

  我搖頭︰「這個……他沒說。」

  「他說……」他忽然轉身,頃身挨近我的鼻尖,雙眸半眯,「他說小喜是他心頭所好,所諾千金難換心頭好,更別說小喜還是一個人。」

  我微微張唇,心中湧出無限復雜的情愫,暖暖的,讓人喜悅。

  劉曦拉開了與我的距離,看了我一會,轉身,冷冷的話語隨即而來︰「這件事結束之後,大皇兄就會離宮,你回東宮來吧。」

  「什麼?」我回神,「可是,我已經答應大殿下隨他出宮了。」

  「你!」驟然間,他轉身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深沈的日光中,是我不解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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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5:05

【第十八章.吃醋的友誼】

  和劉曦一起長大,所以我在他的面前,從來不會拘束也不會掩飾,他的喜怒哀樂,我自然一眼能看清,而我的脾性,也不會在他面前收斂。所以,我寺怪地看著他︰「殿下,你生氣什麼?」

  他橄開了目光,但是依然緊緊拉住我的手腕,他忽然看向殤塵︰「殤塵,我要跟小喜單獨談一下。」

  我立刻看向殤塵,他猶豫的目光中,卻給了我一絲安心,多年的默契,我知道,他是在說,他不會走遠。

  他轉身而去,直到消失在我和劉曦的目光之中,忽然,劉曦拉扯我的手腕,讓我看向他,他挎緊雙眉︰「說!你是不是跟太皇兄上床了!」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很多復雜的因素,透出了那個隱藏在他友善背後,強硬的他。

  我張口結舌︰「殿下,你怎麼會那麼想?」

  他緊緊盯著我︰「說!到底有沒有!」

  「沒有。」我答得很乾脆,他盯著我,我也盯著他,彼此的眸中,是彼此的倒影。

  「真的沒有?」他的語氣開始放軟,但眸中依然帶著懷疑。我生氣了,橫白他︰「我身上沒守宮砂,不然證明給你看!」

  他抓著我的手腕,也有些懊惱。

  忽然,他甩開我的手,側下臉,那絲絲長發在陽光下輕動,平直的長發鮮亮光澤,在陽光下形成一園光環扣在他漂亮的黑發上。

  靜靜的空氣裡,再次傳來他綿長的呼吸︰「大皇兄是我敬重的人,我不希望聽到他是第二個北宮俊琦的傳言;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希望聽到別人說你是第二個夜來香。」他再次轉回臉,神情認真︰「所以,小喜事情結束後,回來。」

  我搖頭︰「不要,好不容易能離開皇宮,我不要。」

  「小喜!」他忽然再此抓住了我的雙手,「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們三個人,你,我,殤塵,你不可以一個人拋下我們,獨自離開,跟著大皇兄在外逍遙!」

  「殿下,難道小喜就不能出去逍遙,享受自由和快樂了?」我反問。若真是好友,怎能如此自私?

  他立時陷入語塞,忽然,他扯起我的雙手,緊緊逼問︰「你真的喜歡上大皇兄了?」

  我猶豫了片刻,沒想到這半分的猶豫卻讓他雙手的力量陡然收緊,向前欺近我的身,憤憤地說︰「你怎麼可以背離我們!」

  「背離?!」我沒想到他會用上這兩個字,登時,我也怒火上升,開始掙扎,「放開我!」

  「你答應離開大皇兄我再放!」他強硬地發話,死死不放,「我是為你好!你做夜來香只不過是個男寵,小喜,你是永遠不會被重視的!醒醒吧!趁現在還來得及抽身!」

  「你胡說什麼!你!」忽然,我掙扎時,踩中了他的腳,重心一個不穩,我朝他撲去,他驚訝地到下,沒有系起的長發掠過我的臉龐,我將他撲到在柔軟的草地之上。

  雙手撐在他臉龐的兩側,他的手因為依舊抓著我的手腕,而彎曲。身後的長辮垂掛在身前,恰巧落在了他的頸項,如一條妖嬈的小蛇,纏繞著他纖長的脖頸。與他鬆散的長發交匯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的長發鋪散在了鮮綠的草地上,絲絲小草叢他的黑發之間鑽出,清風撫還,草浪翻滾,黑發輕揚。

  怔楞許久,發現他眸中原先的憤怒被其他的東西所替代,那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屬于成長中的少年,他又在想什麼?靜靜的,我們就保持著我上他下的狀態,我撲倒在他的身上,還是少年的他,身體比劉寒玨要柔軟一分。

  他怔怔地看著我,我長舒一口氣,問他︰「殿下,冷靜了嗎?」

  他沒有回答我,卻是松開我的手腕,雙手揚起撫上我的臉龐。我微怔,觸手間的冰涼,他的手上,還沾著青草的清香。

  「殿下?」我微微起身,避開了他的雙手,但無可避免地與他的身體發生了摩擦,忽然,他的眸中出現了一絲慌亂,瞬間,紅暈浮上了面頰,他竟是將我從他身上一把推落!

  我愣住了,他到底怎麼了?

  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聲,身體被人扶起,關切的聲音隨即而來︰「你們沒事吧。」

  他扶起我後,再去扶劉曦,劉曦卻是撇開臉,揮開了他的手,自行起身,轉過身輕撢衣衫。

  「殿下,還是讓我跟小喜說吧。」殤塵看著劉曦的背影,他依然沒有轉身,只是將有些淩亂的長發全數攬到身前,細細梳理。

  殤塵搖搖頭,將我帶出了樹林,我一邊走,一邊撢著衣衫,奇怪地問︰「殿下怎麼了?」

  「吃醋。」

  「啊?!」

  我停住,「你什麼意思?」

  殤塵嘆口氣,再次起步︰「友誼也會吃醋的。」

  我明白了殤塵的意思,無奈地一嘆︰「可是,我遲早是要離宮的。」

  「我知道。」他輕輕拉住了我的胳膊,「可是,劉曦不知道。我們一直是三人同行,共同患難,他認為我們三人任何一人離開,都是背離。而且……他有點嫉妒大殿下吧。」

  「嫉妒?」我變得更加迷惑,畢竟我雖然與劉曦一起長大,但是我接觸地更多的,還是劉寒玨。

  「劉寒玨過於優秀了,劉曦一直在努力超越,他就像生活在大哥光環下的小弟弟,所以他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做孩子,所以他才會那麼努力,因為他是太子,他要繼承大統。他的能力不能在一個王爺之下,你明白嗎?」

  看藉殤塵深邃的眼楮,我漸漸看到了一個努力向上,卻始終被另一個人的光輝所掩蓋的孩子。這不就是典型的兄弟戀中的一種?!

  哥哥太優秀,偏偏哥哥文對弟弟很愛護,很溫柔。弟弟想超越哥哥,一直努力,最後,從嫉妒轉為了愛,在超越的那一刻,就將哥哥壓在身下!然後就是——hiahiahia∼

  「秋苒?秋苒!」有人狠狠捏了我一下子鼻子,回神間,眼前是殤塵那張便秘的臉,他眉角直抽︰「你別告訴我你是在想兄弟戀!」

  我笑地眉開眼笑,重重拍打殤塵的胸脯︰「果然知我者,殤塵也。」他撫額,嘆氣,轉身︰「走!我不想送你了!」

  他對我無比失望,而我,則是大搖大擺離去,今天這一YY,幾天的精神糧食都有了。去看小玨,繼續YY!

  當天下午,劉雅涵來了,只是沒想到小瀾風也來了。我開始懷疑德妃是不是將小瀾風塞到景陽宮做探子。

  上次,劉雅涵是哭著離開的,讓我很擔心。不過,她今天來又恢復了常態,可見小孩子的自愈能力是很強的。

  小瀾風依舊自顧自地玩樂,也不看我們。

  本想給雅涵講講女經,她卻板著臉扔出了一本書︰「我要知道這書裡的男人到底在幹什麼?!」

  我拿起書一看《春宮柳絮飄》。抽眉角,是純陽。別看這書名文雅,但寫的就是一本男性後宮,而且,後宮裡還都是男人。這書是我去買辦的,能不知道嗎?!

  所謂殘花敗柳,花就是女,而柳就是男,所以柳絮飄,喻意美少年的傷心之淚。哎,也是本苦情戲。書不錯,就是H少點……

  「公主……這書你哪兒來的。」

  劉雅涵雙手環胸︰「從小宮女身上搜出來的。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個後宮裡都是男人?」

  「笨蛋……」忽的,幽幽的聲音從一旁而來,小瀾風依舊玩著桔子,連看都不看我們這裡一眼,「因為這個皇帝叔叔和父皇一樣,喜歡男人……」

  我一驚,在後宮那麼久,從沒一人敢說出這句話,就算皇後,也對此一無所知。可是.今日卻從小瀾風的口中而出。之前,就感覺到小瀾風人小鬼大,他這句話到底是童言無忌,還是別有用心?

  「所以……」他緩緩揚起臉,看向我,「只要是父皇的孩子,都會跟父皇一樣,喜歡男孩的……」

  「大皇兄也會?!」劉雅涵追問。

  小瀾風眨巴一下眼睛,慢吞吞地開口:「大皇兄,三皇兄,四皇兄,我,都會的……而且,大皇兄不是已經喜歡了嗎?……」

  「誰?!」

  小瀾風慢慢垂下眼眸,卻在最後一顆瞥了我一眼,他不在說話,而是繼續自顧自和桔子玩去了。我心中驚訝,德妃是不是這內宮裡,最清醒的女人?

  「到底是誰?」劉雅涵變得急切。我立刻說道︰「公主,小殿下可能真的不知道。」我說完看向小瀾風,他依舊不說話,只跟桔子玩。但是,我知道,他其實知道。

  劉雅涵面色下沈,異常不開心︰「大皇兄是不會喜歡男孩的……」

  「那也不會喜歡你……」忽然,小瀾風又幽幽地戳了一句過來,他似乎就喜歡戳劉雅涵,就像他戳手裡的桔子。

  劉雅涵生氣地站起︰「你說什麼?!」

  「你沒有小鳥,大皇兄不喜歡……」小瀾風這次的語氣不再像以前平平淡淡.而是帶上幾分嘲笑,「就算沒有,你也不是小太監……」

  「臭小子!」劉稚涵說著就揚起了拳頭。忽然.她趕緊收起拳頭,背到身後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我朝她看的方向望去,原來,是劉寒玨回來了。

  他微笑著從陽光中而來,身形如風,似有喜事降臨,想急切地告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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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5:25

【第十九章.看大宅】

  一身喜氣的劉寒玨再加上他那身奶黃的長袍,就像將陽光帶入書房。

  「喜兒!喜兒!」他呼喚著我,我急急迎了上去,他看到我自然而然張開懷抱,卻沒想到劉雅涵從我身邊奔過,撲入他的懷中,他愣了愣,隨即露出兄長那慈愛的笑容︰「涵妹也在。」

  「恩。寒玨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劉雅涵抱住他便不想放開,劉寒鈺摸了摸她的頭,看向我,我指向一邊︰「小殿下也來了。」

  「是嘛,風弟也來了。」他欣喜地看向一邊,劉瀾風從他那個自己的世界慢慢站起來,慢吞吞地拍了拍衣擺,拉了拉頭發,才向劉寒鈺行了一禮︰「大皇兄好……」

  「乖。」劉寒鈺再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劉瀾風的頭,這個情形,就像他一手抱著自己女兒,一手忙著照顧自己兒子,很有意思的畫面。

  「喜兒,你笑什麼?」劉寒鈺看到我偷笑,我雙手背到身後看向別處︰「沒什麼。」

  若是平日,他一定會抓住我追問,但是,他現在被劉雅涵抱著,哪裡還能動彈?

  「寒玨哥哥,教雅涵彈琴好不好?」劉瘴涵就這樣昵在了他的身上,他笑著點頭︰「好,不過,今天我們要去看大宅子。

  「大宅子?」劉雅涵雙眸閃亮,「什麼大宅子?」

  「大皇兄將來的府宅。」

  劉雅涵在聽到這個回答時立時變得不開心︰「寒玨哥哥真的要搬出去嗎?不能不搬出去嗎?」

  「不可以哦。」劉寒玨半蹲下身體,與劉雅涵平視,溫柔的目光,能撫慰你任何哀傷,「將來後宮是要住曦弟的妃嬪的,我和簫莫皇弟都會搬出去。」

  「那不是看不見寒玨哥哥了……」劉雅涵小嘴下彎,幾欲落淚。

  「呵……」他摸了摸她的頭,「涵妹可以出宮看大皇兄啊,大皇兄的宅子很大哦,涵妹若是喜歡,可以住一段時間。」他與劉雅涵說話,總像是在哄小孩。

  「真的!」劉雅涵立時開心起來,再次抱住他,將小臉深深埋入他的懷裡。

  我看著笑了,劉雅涵是真的喜歡劉寒玨吶。奇怪,我居然不吃醋。或許,是對她這份無望的感情同情更多點。

  劉寒玨笑了笑,看向劉瀾風,小瀾風從剛才開始,就呆呆地站在那裡,也不吭聲。默默然地看著這裡的一切。

  「風弟,要不要去看大宅?。劉寒玨溫柔地問。劉瀾風慢吞吞地擡起下巴,看了劉寒玨一會,然後才緩緩吐出了一個︰「好……」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語氣。

  似是知道他一直如此,劉寒玨歡喜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一手拉起劉雅涵,一手拉著劉瀾風,鄭重宣佈︰「走!我們去看大宅!」

  劉寒玨對自己有了房子,很高興,這無論誰都能感覺地到。跟著他走出門口時,小林子便走在了我的身邊。去看大宅,自然少不了小林子。小林子看著劉寒玨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也忍不住笑了,跟我輕聲說︰「殿下就是溫柔,看著像是拖兒帶女。」

  「是啊……我們的殿下是最溫柔的。」我輕聲感嘆,深深注視著那前方的身影,他將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小喜。」小林子拉了我一下,「殿下那麼喜歡小孩……那你們將來……」他欲言又止,面色泛紅。

  我橫白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成事媽了。」

  小林子嘆口氣︰「我看得出殿下很喜歡你,可是……殿下遲早要娶妻生子……我是擔心你……」

  「放心吧。」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還早,到時你再來煩愁。」

  小林子關心地看著我,大哥般的目光裡,少不了對未來的憂愁。轉眸看去,劉雅涵只有走在劉寒玨身邊,才會蓮步輕移,一派淑女模樣。

  忽然,劉瀾風往前大跨一步,轉身抱住了劉寒玨的雙腿,這是小孩子走不動,想大人抱抱的肢體語言。

  溫柔的劉寒玨自然不會將他趕開,他俯身將他抱起,這下,劉雅涵就不能再拉著劉寒玨的手了,她憤怒地,在劉寒玨背後,斜上四十五度狠狠瞪劉瀾風。

  劉瀾風圈著劉寒玨的脖子,臉忽然轉向後,對劉雅涵竟是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我一怔,好厲害!這一笑無疑是對劉雅涵最大的打擊,顯然告訴她︰小爺我故意的,就不讓你抓著大皇兄的手。

  劉雅涵一下子怔立在原地,顯然完全沒想到劉瀾風那樣的孩子,會感覺到她瞪他。

  劉瀾風收起陰笑,那笑容就像曇花一現,即便小林子,都沒看到。他慢吞吞地擡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轉回了臉,還只到肩膀的長發,在劉寒玨的步伐中,揚啊揚。

  真是個狡詐的孩子。

  走出宮門,便有一輛馬車在等候,劉寒玨將劉瀾風和劉雅涵都抱上了馬車,然後溫柔地看著我,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我們。

  馬車只能坐下兩個大人,顯然劉寒玨沒想到劉雅涵他們也在,所以我只能跟小林子坐在馬車外趕馬車了。其實,按照規矩,我們這些奴才也只能坐在外面。

  「小喜,你在外面委屈一下。」他不放心地看著我,然後屬咐小林子看護我一點。其實劉寒鈺太多慮了,哪有那麼容易從馬車上摔下去。

  夏日炎炎,但是難抑我們歡快的心情,我和小林子都很興奮,就要看新房子了!一隊侍衛在前面開路,我和小林子就拉著馬兒的繩子跟在後面。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老闆們。他們看著我,都紛紛朝我揮手,我也開心地跟他們打招呼。還看到了瑤瑤姐。瑤瑤姐還是穿得性感迷人。她還朝我送了個香吻,我再回了她一個。看的小林子無比羨慕。「小喜,你人緣真廣。這些老闆都認識你。嘿嘿。」

  「當然,我可是人見人愛。」我非常自得,就在這時,迎面又來一隊人,都是騎著駿馬的官家大少,只要看他們身上精美的衣衫,便知曉。

  但因為我們是皇家的隊伍,所以這批公子哥今天只有讓路了。他們匆匆策馬讓在兩旁,我和小林子驅趕馬車前行。

  偶然間,與這些人中的一人視線相觸,他立刻撇開目光,我也隨即收回視線。北宮蒲玉可以出來了?是啊,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也希望那件事,能讓他長大。

  我和他身下的白馬擦身而過,我沒有看他,我知道他也不會看我,哪天他若是失勢,只怕就沒今天這般被那些公子哥簇擁的景象了。

  隊伍向城東進發,那裡是皇家住宅區。就連北宮俊琦的房子也在那裡。不過按照劉寒玨的性格,估計是不會跟北宮俊琦做鄰居的。

  漸漸的,就看到了忙碌的工人們,有一部分工人正在粉刷牆壁,終於,我們看到了我們的家,那間圖紙上的嶄新的大宅!

  我和小林子欣喜地躍下,掀開車簾,卻看見劉瀾風坐在中間,顯然是不想讓劉雅涵與劉寒玨過於靠近。我心中好笑,不過,其實小瀾風的做法說不定也是在幫助小雅涵。這段感情,比純陽還要無望。

  「殿下,到了。」

  劉寒玨滿臉笑容,走下馬車時,拉著我站在了大宅的門前,他親昵地攬住我的肩膀,環顧四周,感嘆︰「到家了……」

  小林子將劉雅涵和小瀾風從車上帶下,劉雅涵想跑向劉寒玨的時候,劉瀾風又用上了皇宮那招,讓劉寒玨抱,把他兩只手都霸佔。

  我心底好笑,卻不敢笑出來。我善良的殿下,還是別讓他知道雅涵對他的感情好,不然徒增他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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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5:42

【第二十章.相親梅林】

  工匠們匆匆放下工具,向劉寒玨行禮。他卻溫柔地關心他們是否疲累,畢竟是酷暑,看著工匠們一個個曬黑的肌膚,和那滿頭的大汗,他心中不忍,就叫來工頭問是否準備綠豆湯。

  工頭剛想說,工匠徂紛紛笑答,說有喝,而且每天都喝,多謝劉寒玨殿下對他們的關懷,他們一定好好幹活,把大宅修建成全京城最美的房子。

  看到工匠們如此愛戴我的殿下,我和小林子都很開心,心裡暖暖的,有這樣的主子,誰人不全心效忠?

  從這一點,他和北宮俊琦是如此相像。無論過了多久,心頭這塊陰雲,總是無法消散。算了,看大宅!

  大宅門口是兩只威武的雄獅,雄獅腳踏石球,惟妙惟肖。

  華麗的門當,雕刻著漂亮的蓮花圈案。六級台階便到了大宅正門之前。將近一尺的門檻,若是小瀾風,跨過去可有點費力。

  朱紅的大門剛剛上漆,我想摸時,工匠師傅笑著阻止,說別髒了我的衣裳。我笑了,就說,等宅子造好的那天,大家都來,讓殿下請客。

  大家都有些惶恐地說不敢不敢。我看向劉寒玨,他笑著點頭,說喜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然後就溫柔地時工匠們說,這宅子有他們的功勞,還有他們的汗水,這頓飯,該請。

  一下子,大家都感動萬分,對我更是感激。劉寒玨微笑地看著我,搖搖頭,仿佛在說,你就是這樣籠絡人心的。我笑了,轉開臉,刻意躲開他的目光。

  入門是一塊老虎牆,老虎牆是梅花浮雕。既然是劉寒玨的宅子,若是心細可以時時看到梅花的影子,而且,品種萬千。

  花匠們忙著栽種花草,工頭就匯報,有些花木現在不適合栽種,要等來年開春。

  劉寒玨點點頭,並且吩咐別忘記往池塘放魚。

  一開始還不開心的小雅涵進入大宅後,也變得興奮,還覺得劉寒鈺走得太慢,就直問他是不是可以到處看看。劉寒鈺點頭同意,讓小林子跟隨保護,小林子一陣哀怨,他還想看看自己的房間呢。

  等劉雅涵飛奔離去,劉瀾風就拍了拍劉寒鈺的肩膀,說要下來。於是,劉寒鈺放下他,拉著他的小手。

  小瀾風面無表情地觀賞著四周,點了點頭,沒有語氣地說出了兩個字︰「不錯……」

  我笑了,小瀾風真有趣。

  「你又在笑什麼?」劉寒玨忽然問我,我走到他的身邊,看小瀾風,輕聲說︰「小殿下真好玩。」

  劉寒玨轉臉看了看,也笑了,回頭輕聲道︰「風弟確實很有性格,與我們幾人完全不同,但卻是極為聰明的。」

  「是啊,我已經領教過了。」我依舊看著小瀾風,他慢慢轉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會,眨了一下呆楞愣的眼楮,再次慢吞吞將臉轉回別處,仿佛在說︰你們聊你們的,別提我。

  「喜兒,你也喜歡孩子?」忽然,劉寒玨溫柔地問,我立刻拉回目光,與他對視之時,卻從他的眸中看到了濃濃的情意,和一絲「別有用心」,我有些尷尬地撇開日光︰「殿下……」

  「呵呵,我的喜兒真是善良,如此關心那些辛苦的工匠們。」他攬住了我的肩,我輕聲提醒︰「殿下,有人……」

  「哪裡有人?」他笑言。

  我看向四周,不知何時,竟是靜了,他攬著我站在一片梅林之中,安靜的梅林還帶著泥土的清新,許多地方的泥土都經過翻新,很是松軟,還有許多梅樹橫放在一邊,但是,整個梅林已經成型,到了冬季,此處必然暗香飄渺,落梅處處。

  小瀾風放開了劉寒玨的手,慢吞吞走到一邊,撿了一根梅枝開始插泥土,看著,他一上一下的動作,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到了冬季,我們就來賞梅……」他站在我的身後,輕輕地環住了我的腰,讓我貼上他的胸膛。

  清風徐徐,輕輕撫過梅林片片綠葉,油亮的葉面在陽光下閃爍著朦朧的光輝,恍然間,冬雪降臨,紅色的,白色的,黃色的花瓣從覆蓋在枝頭的白雪中探出,一片純然的美,讓人窒息。深吸一口氣,帶著雪與梅混合的清香,沁人心脾。

  梅林之間,一席紅衣的殿下,閉眸撫琴,沈浸的神情,如癡如醉。他帶著白梅的純,紅梅的艷,和黃梅的溫暖。他是梅的化身,他是雪中梅仙。

  真美啊……總覺得,此情此景,站在他身邊聆聽琴聲的不是我,而應該是一白衣男子。他醉臥雪中,如雪的衣衫融入雪中,手指白玉酒壺,瑩白的肌膚上,是那淡淡的酒紅。

  梅,應該屬於雪。

  可是,那個男子的面容是如此模糊,因為,在我的「後宮」裡,尚未有那如雪的男子,或許,將來會有……

  我忍不住笑了,他俯到我的耳邊,輕輕地問︰「在想什麼?」

  「雪……」

  「是啊,白雪,艷梅,梅離不開雪。」他蹭上了我的臉龐,「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你懂我……」

  第一次,我因劉寒玨的話語,而有了絲羞澀。我想,我是可以喜歡上這位殿下的,只要,再努力一些。

  小瀾風在用樹枝挖出一個坑後,將梅枝插了進去,然後將土堆好,在眾梅樹下,種了一顆小樹。然後,他慢吞吞走回來,我立刻提醒劉寒玨︰「殿下,小殿下他……」

  「沒關系。」劉寒玨卻是更加環緊了我的腰,「風弟看見不要緊,是不是,小風?」他柔聲問已經站在我身前的小瀾風。

  他慢吞吞擡起下巴,看向我的身後︰「恩……」

  「小風,保密哦。」

  「恩……」小瀾風再慢吞吞地低下頭,然後將手上的泥巴全數擦在了我的衣擺上,我登時呆若木雞,而劉寒玨已經在我身後大笑不止︰「哈哈哈……小風就是可愛,哈哈哈……」

  小瀾風擦完手,就轉身站在我的身前,一手拉起我的一隻手,也將自己圈起,靠在我的身前。於是,我們就像一家三口,溫馨地站在一起,一起憧憬幸福美好的未來。

  「想不想看看你的房間?」站了許久後,劉寒玨提議。我立時點頭,然後輕輕提醒靠在身前的小瀾風︰「小殿下,走了。」

  小瀾風就慢悠悠地走到我和劉寒玨之間,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我,與我們一起前行。他始終都面無表情,卻因此而像一個老人精。

  我的院子就在劉寒玨的隔壁,一路走來,還有不少院子。

  我就問︰「這些院子做什麼?」劉寒玨壞笑著答︰「自然是放三妻四妾。」

  我聽完看向別處,他如果敢去妻妾,我就走。

  「生氣了?」他隔著小瀾風問,我繼續看了一會園中景色,才轉回頭︰「沒有,這是應該的。」好虛偽啊,明明心裡已經在想對策,居然還佯裝大度。

  他笑了,想說話時,小瀾風的話語卻幽幽地從下方飄了上來︰「那些姐姐該傷心了……哎……」說完,他還搖了搖頭。一時間,我和劉寒玨都忍不住笑了。但是細細一想,他說得何嘗沒有道理?

  先皇喜愛北宮俊琦,後宮嬪妃們雖然不知,但也得不到先皇唯一的寵愛。而北宮俊琦寵愛夜來香,使得王妃鬱鬱寡歡,可是,北宮俊琦真的喜歡夜來香嗎?根據我的感覺,應該不是。那麼,北宮俊琦的心裡,一定有別人,那個人,又是誰?

  或許能知道這個人是誰的時候,所有的謎題也就會隨之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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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6:00

【第二十一章.北宮俊琦來了】

  進入房間的時候,是一眼的粉紅,我放開小瀾風環顧四周。新做的傢俱帶著淡淡的清漆的香味。秀美的傢俱,處處都帶著女孩的氣息。粉紅的紗帳,隨風飄搖,房間深處,便是一張粉紅的雕花床。

  床自然是實木,但是全部的套裝,都是粉紅。劉寒鈺知道我是女孩,所以,才為我選了這個粉色?

  「喜歡嗎?」他上前問,我俯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太粉了!」

  他笑了,也俯到我耳邊,「女孩子不都喜歡粉紅?」

  我小心地看向小瀾風,他已經爬到一張漂亮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兩隻眼楮直直瞪著門外,就像在為我們把風。

  「可是……太像女孩子了!」我依舊壓低聲音。

  劉寒玨似乎覺得這樣咬耳朵很有趣,就摟住我的腰,繼續在我耳邊輕語︰「等你離宮,我就會娶你,難道,你想以太監身份嫁給我?」

  「誰,誰說要嫁給你了。」我有些心跳加快,趕緊拉開距離,呼吸新鮮空氣。可他卻貼了上來,在我耳垂上輕輕一咬︰「如果你敢逃跑,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

  「……」

  他開心地圈住我,我摸上臉,臉燙燙的,被一小子反泡,真是丟臉,不行,我要拿到絕對妻主的地位︰「那我要自己選寢具。」

  「好∼」他一口答應,竟是不用思考,「以後你的,我的,小林子的,整個王府的東西,都由你來選,可以了吧。」

  我笑了,心裡直唱甜蜜蜜︰「這還差不多。還有錢啊。」趕緊趁勝追擊。

  「好,還有什麼?我的三妻四妾要管嗎?」他忽然壞壞地問。我再次撇開臉,懶懶的說︰「隨便啦∼看我心情啦∼」

  「哈哈哈……」他笑開了懷,將我更加圈緊,疼愛如寶。

  再次環顧房間,其實,全部粉色也不錯。在床邊的梳妝臺上,我看到了一個畫卷,畫卷掛在牆上,但尚未打開,我便指著畫卷問︰「那是什麼?」

  「那個?」他握住了我擡起的手,放回我的身前,包裹在他的手中,「那要等你入住後再打開,是我送你的禮物。」

  「送我一幅畫?」

  「怎麼,不如金銀首飾?」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難道是梅花?」我在他懷中轉身,好奇地問。

  他雙眸轉了轉,唇角揚起,對我搖了搖頭,笑容相當滴神秘。

  「美男圖?」我再問,雙眼發亮。

  他沈下了臉,捏住我的鼻子︰「你這個『好色』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我低頭,想了想,擡臉問︰「我就這麼好色了,你介不介意?」

  「自然介意。」他露出不開心的神情,我立刻撅嘴,他笑了,摸摸我的頭,「雖然介意,但你不用改。我喜歡的喜兒,就是如此,若是改了,就不是我喜歡的喜兒了,是嗎?」

  我當即開心地熊抱住他,孺子可教也。看,我培養出來的娃多麼完美,不像殤塵眾出來的劉曦,醋勁那麼大。我還要把小玨培養成完美丈夫,完美父親,陪著我一起慢慢變老。

  「雅涵姐姐來了……」幽幽的,小瀾風的聲音飄入,我放開了劉寒玨,他笑著拉起我走出房間。小瀾風跳下椅子,再次走到我們中間,拉住我們的手。

  遠遠的,劉雅涵手裡拿著花兒,蹦蹦跳跳而來,小林子汗流浹背地跟在後面。

  「寒玨哥哥一一」劉雅涵遠遠看到我們,就大喊。跑到我們面前時,看到我們身後精美的房間,她張大了眼楮︰「這房間好漂亮啊,都是粉色的。是給我住的嗎?」她開心地問。

  劉寒玨溫柔而笑,想解釋時,又被劉瀾風搶了先︰「是給皇嫂姐姐住的……」

  「皇……嫂……」劉雅涵臉上的笑容頓逝。

  「就是大皇兄的夫人……」劉瀾風還怕劉雅涵聽不懂,做了詳細補充。小瀾風應是不想讓我難堪,才用皇嫂做藉口吧。

  劉雅涵低下了頭,不再說話,落寞的神情看在劉寒玨的眼中,變得憂心︰「涵妹,皇兄會給你準備一個單獨的房間住的。」他定是以為劉雅涵因為沒有房間而傷心。

  「真的嗎?」劉雅涵忽然揚臉,她在劉寒玨的面前,不會哭鬧,若是平日,估計早把這房間燒了。

  劉寒玨微笑點頭。

  哎……劉寒玨就是太溫柔。過於溫柔的個性會變得博愛。現在他還在宮內,少有接觖女人,若是將來成了王爺,遊走天下,和女人接觖的機會多了,若是哪個女人也來個珠淚半掛,楚楚可憐,他馬上就會心軟。

  頭痛,將來勢必小三如同洪水猛獸,要將她們統統擋在門外,真要使出我全身解數了!而且,我瞭解劉寒玨的個性。如果我有如醋缸,一次兩次管用,久了他就會認為我是一個妒婦,對我反而會遠之。MD,都說好男人難找,找到了***難! 看來要做好長期防治小三的戰略準備!

  「他怎麼來了。」輕輕的一聲疑問,從劉寒玨口中而出,擡眸時,正著見他從園林之間而來。悠然的步伐,不疾不徐。他的身上,有著劉寒玨他們都沒有的男人的成熟,這份成熟,沒有到他這個年紀是不會出現的。

  這個女人的毒藥︰北宮俊琦。

  歲月從未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而是將他加工地更加完美,讓任何看到他的女人,都會為他而心動,過腰的長發隨著他穩重的步伐而在他那件淡紫色的華服後,輕輕飄動,飄柔應該找他做伐言人,絕對銷量加倍。

  他微笑著走到我們的面前,對劉寒玨儒雅一禮︰「拜見大殿下。」

  「王爺有禮了。」劉寒玨也是面帶微笑。乍然一看,二人的笑容竟是有些相似。

  北宮俊琦笑看劉雅涵和劉瀾風︰「太平公主和小殿下也來啦。」

  劉雅涵微微靠後,而劉瀾風依然面無表情,慢吞吞地擡起眼皮︰「恩……」

  「王爺今日怎會來此?」劉寒玨和顏悅色地問。北宮俊琦看了看天色,笑道︰「適才犬子回家,說是看到了殿下的車隊,本王心想,許久也未見殿下了,有點想念,便想前來請殿下夜晚去酒樓喝上一杯。」

  本以為劉寒玨會回絕,卻沒想到他應了︰「好,正好有勞王爺帶本殿下開開眼界。本殿下即將離宮,這外面的世界,卻還十分陌生。」

  北宮俊琦抿唇微笑。劉寒玨便囑咐我和小林子︰「喜兒,你和小林帶風弟和涵妹先回宮。」

  「是。」我和小林應聲。

  「公主殿下,小殿下,我們回去了。」我們相請兩位主子。

  小雅涵一臉不開心,小瀾風倒是不慌不忙,輕提衣擺,緩緩邁步。

  「小喜。」這一聲,卻是北宮俊琦叫我的。我立刻停下,小林子停在了不遠處。北宮俊琦看向小林,溫柔雨笑︰「小林子,你帶公主和殿下回去吧。」

  小林子微怔,看向劉寒玨,劉寒玨眸中微露深沈,沒有發話,倒是北宮俊琦悠然道;「若是殿下喝醉了,也需要小喜照顧。」

  小林子聽罷,便對著劉寒玨和北宮俊琦一禮,匆匆帶著劉瀾風和雅涵離開。

  「小喜啊。」北宮俊琦看向我,依然如往日般地溫柔,「我們也是許久未見了吧。」

  「是。」

  「上次的事,要謝謝你。」他擡起手,竟是不顧及劉寒玨在場,而朝我的臉撫來。我匆匆一退,便退到劉寒玨的身邊︰「奴才應該的。」

  劉寒玨隨即向前一步,將我微微擋在身後,微笑道︰「不是說要去酒樓?王爺請帶路。」

  北宮俊琦垂眸微笑,隨即,旋身伸手相請︰「好,殿下請。」

  沒有想到北官俊琦帶劉寒玨去的酒樓,竟是朝曦夜雨。

  朝曦夜雨分前樓和後園。前樓主要是酒樓性質,一間又一間包間,回字形圍著一個很大的舞臺,舞臺微微露天,一到夜晚,舞臺上就會有表演,隔開的包間是商談要事的最佳場所。可謂歌舞不缺,又無人打擾。

  而後園,便是上次我帶北宮蒲玉進入的地方了。雖然環境優雅,但有時有姑娘作陪,談些事情,也是極為不方便。所以後面,更具尋歡作樂的性質。

  劉寒鈺從未來過朝曦夜雨,初入時,也面帶驚訝。而該死的容姐,今日正好在前樓,遠遠看見我們,立刻迎了上來。

  「喲!這是什麼風把王爺給吹來了!」

  北宮俊琦還是一臉溫柔,他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地微笑︰「容姐,可有前樓的包間?」

  「有,有!」她立刻領路,與北宮俊琦談笑間,直瞟劉寒鈺,大眼中是赤裸裸的喜愛︰「喲,這是誰家的貴公子,如此俊俏,從未見過。」

  劉寒鈺臉微微一紅,微蹙雙眉撇開了臉,看邊上的佈景。我跟在劉寒鈺的身邊,有些心虛,生怕容姐認出我。

  「呵……」北宮俊琦微微而笑,「容姐,莫將他嚇壞了。」

  「是是是。」容姐笑地開心,轉眸又看到了我,我趕緊低頭,擡頭餘偷看她一眼,她竟然還在看我,忽然,她大驚小怪起來︰「你又來了!喲,今兒個膽子大了,敢穿著太監服來了?」

  我抽眉角,還是被認出來了。偷眼看劉寒玨,果然他目光深沈地盯著我,宛如在質問我,幾時來了這種煙花之地。

  「呵呵。」北宮俊琦悠然而笑,「容姐,你不渴嗎?」

  容姐何等老辣,立時明白北宮俊琦嫌她話多,她立刻掩唇而笑,再看劉寒玨之時,目露恭敬,顯然已經猜到劉寒玨的身份是宮中皇族。而皇族中,十七歲模樣的,只有︰大皇子劉寒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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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6:24

【第二十二章.一朝成王,可得一切】

  容姐給我們安排的包間位於樓道的盡頭,安靜,雅致,卻是觀賞舞臺表演的最佳地點。上了四小碟乾果,北宮俊琦便吩咐只管將朝曦夜雨最拿手的菜送上。

  容姐嬌笑,說朝曦夜雨最好的菜都在後園,說完還別有用意地瞟了我一眼,我立刻撇開臉,我就來過一次,這女人就記住我了。

  當月上柳梢時,幽幽的樂曲便從外而來。北宮俊琦指向窗外的舞臺︰「殿下覺得此處如何?」

  劉寒玨看了一會,點點頭︰「確實不錯,不如在中秋晚宴後,帶著曦弟他們也來此開開眼界。到時就請王爺先做安排。」

  「好。」北宮俊琦頷首而笑,擡眸間,眸中帶著深深的感慨,「時間真是轉眼即逝,回想當年本王受先帝托孤,那時殿下只有九歲,而太子殿下和簫莫殿下,更是幼童,瀾風小殿下還嗷嗷待哺,而今幾位殿下轉眼都已成人,殿下更是擔當起攝政之職。將天朝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條,上下一心,國泰民安,堪比當年太祖皇帝。」

  「寒玨只是盡了自己本分,不敢比太祖爺爺。」劉寒玨面帶微笑,「若非王爺當年平定四方,內穩人心,天朝也不會如此完整無缺地交到寒玨手中,只怕那些存有野心和異心的家族們,早將天朝分割,四分五裂。父皇沒有信錯王爺,所以寒玨也信任王爺,將來曦弟登基,也定會信任王爺,北宮家族不愧是我天朝的護國忠臣。」

  我為二人倒上了茶。這二人就這麼開始了?

  北宵俊琦先回顧往事,先皇托孤,他在非議中,將幾位殿下培養成人,而且,還造就了劉寒玨一代賢君,暗示劉寒玨的能力,遠在劉曦之上。

  劉寒玨以寒玨自稱,放低姿態。再誇北宮俊琦的能力和忠心,他鎮住那些野心勃勃的家族,擔任攝政王近十年,非但沒有篡奪皇位,更是將天朝慢慢步入昌盛,他功不可沒,他的忠心更無人「懷疑」。最後再提及劉曦登基,暗示劉曦登基之後,依然會信任重用於他。

  北宮俊琦幽幽一笑,卻是看向我︰「看,小喜都已將近十四。」

  我頷首一笑,他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邊,他在劉寒玨的面前,愛惜地拉住了我的手臂,登時引來劉寒玨的注視,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垂眸,他緊緊握住手中茶杯,面帶微笑,沈默不言。

  「當年我第一次見這孩子時,他初入皇宮,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小太監。」北宮俊琦擡手拍了拍我的頭,「小喜,你可還記得你坐在本王的身上,玩本王的頭發?」

  我微微一笑︰「王爺,小喜那時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今日,是萬萬不敢了。」

  「不,你還敢,你膽子可大得很。」北宮俊琦將話題帶到了我的身上,溫柔的笑容和那雙同樣溫柔的眼楮裡,是你永遠都猜不透的心思。

  敲門聲起,酒菜便送了進來,北宮俊琦放開我,看著那些菜肴,滿意地點頭。

  劉寒玨看向我,示意我站到他的身邊,我立刻漂移,躲到了他的身後。「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小廝問。北宮俊琦揮了揮手︰「下去吧。對了,唱些好聽的曲子。」

  「是。」

  小廝們退下,門再次關上。他笑著轉身,卻看不到了我,他笑了,轉身朝劉寒玨看來,便看到了躲在他身後的我︰「小喜,殿下對你可好?」

  「好,殿下對小喜很好。」

  「那你可要忠心于殿下。」

  「是,王爺。」

  他提筷給劉寒玨夾了一筷菜︰「殿下,這小喜非常聰明機靈,而且善解人意,殿下可不要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內侍,那般,便浪費了他這個人才。」

  劉寒玨淡笑︰「王爺果然慧眼識英才,感謝王爺將小喜送入景陽宮,小喜確實深得我心,本殿下對他也很是喜愛。」

  我自覺地給他們倒上了酒,在給劉寒玨倒酒之時,北宮俊琦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即是喜愛,就好好保護,莫讓他人搶了去。」

  劉寒玨立時擡眸看了我一眼,我手中酒壺微頓。將酒倒完,繼續站在他的身旁。

  「此話何意?」劉寒玨面帶疑惑地問。

  然而,北宮俊琦卻是不答了,笑看窗外,優美的歌聲便已飄飄而來。

  「殿下認為太祖皇帝何以稱王?」北宮俊琦看了一會,再次笑問。

  劉寒玨思考片刻,便道︰「是為權力。」

  「呵……」北宮俊琦卻是笑了,而且是搖頭輕笑,「看來殿下依舊不知太祖皇帝的心思,若只為權利,這皇帝,必然做不久。小喜,你說。」忽然,他問向了我。

  我眨了眨眼楮︰「為了用不完的錢,和美人。」

  當我說完,北宮俊琦卻是故作生氣︰「小喜,你沒說實話。好好說,說好了,就賜你坐下用餐。」

  看著一桌子美食,我饞了。肚子早就餓了。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又在外人面前,所以無法與劉寒玨共餐。

  於是,我想了想︰「是為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當年太祖皇帝稱王,便是為了自己兄弟和受到大龍帝國欺壓的百姓。想讓天下百姓過得更好,可以安居樂業。」

  北宮俊琦點了點頭︰「坐吧。」

  「謝王爺。」

  劉寒玨側臉看向我,我低頭而笑,野史上寫得明明白白,正史上,卻只說太祖皇帝不服昏君不合理的稅收,便起兵造反,單從字面上看,還真像是為了權力。

  「殿下不知是因殿下生於太平盛世。」北宮俊琦道出了原因,然後用筷子指向我,「殿下可知小喜曾經被欺?」

  劉寒玨微露驚訝,轉臉看向我時,目露憂急︰「你曾經被欺?」他後腦勺對著北宮俊琦,所以不用擔心被他發現。

  我嘆口氣︰「是啊,當年是買辦小太監時,曾被瑞妃杖責。若不是王爺讓我進了景陽宮,只怕小喜便無如今這風光之日了。」

  「從本王第一次看到小喜,便很是喜歡這孩子。」北宮俊琦帶著感概的話語,拉回了劉寒鈺的目光,「沒想到後來再見小喜時,他竟是被人雨中暴打,皮開肉綻,讓本王很是心疼……」

  哪有皮開肉綻,北宮俊琦誇大了。不過,他今天怎麼老拿我說話,究竟什麼目的?

  「而今,小喜日漸成人,其能力更是宮中第一。殿下,你可曾想過,若是當年喜歡小喜的太子殿下,來向殿下討要小喜,你該如何?」

  立時,劉寒玨微微一怔,垂落雙眸,握緊酒杯。

  「今日殿下是攝政王,無人敢動小喜。他日,殿下不過是個王爺了,而太子殿下已是皇上,君要臣一個奴才,臣不能不給吶……」北宮俊琦略微低沈的聲音,輕而易舉地進入人心,蠱惑那深處的靈魂。他沒有看劉寒玨,而是目光帶著幾分悵然地平視,似是無心而語。

  我明白了,他一定知道劉寒玨對我的喜愛不是簡單的喜愛,才會在今日利用我來講述一個簡單明瞭的道理︰一朝成王,可得一切。

  「來,喝酒。」北宮俊琦卻是悠閑地拿起酒杯,兀自飲了起來。劉寒玨轉臉看向我,我微微垂眸,他撇開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不明白,今日的殿下,為何要表現出他對我強烈的情感。雖然他看似有意隱藏,但這種隱藏更像是在心虛地在向北宮俊琦否認他對我的感情。

  我的殿下,你是故意的嗎?你到底又在想什麼?

  茫然間,想起了他那日說的棋子。忽然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那電念一閃而逝,讓我來不及捕捉,無法協助我的殿下。此時此刻,我有種無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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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6:45

【第二十三章.酒後真言】

  酒過三巡,劉寒玨醉意漸濃,白淨的臉上,泛起一片好看的粉紅,他伏在桌上,已經無法言語。他酒量很淺,不像那久在官場的北宮俊琦。

  北宮俊琦看著沈醉的劉寒玨,眸中帶出一絲疼惜︰「小喜,你讓殿下去後園廂房休息片刻。」

  「後園?」我疑問。

  北宮俊琦溫柔而笑︰「怎麼,那裡有你不好的回憶,所以不想去?」

  他知道我上次蒂著他兒子來觀摩,我撓撓頭,勉為其難︰「後園魚龍混雜,還是帶殿下回宮吧。」

  他笑了;「殿下酒醉回宮,讓奴才們看見,有所不妥。」他話語溫和,也確實說得有理。若是傳出去,就變成劉寒玨流連夜店了。

  開門間,進來兩個小廝,小心地扶起了劉寒玨,我想跟上,北宮俊琦卻攔住了我;「小喜,你等一下。」

  「是。」看著再次關起的門,心中有絲忐忑。

  「小喜。」北宮俊琦挺拔地站在我的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眸中透著認真,「你可知太子殿下一直記掛你?」

  「知道。」我沒有做絲毫考慮。既然北宮俊琦有意挑起劉曦和劉寒鈺的戰爭,那我就推一把。劉曦那小子醋勁也大。

  他點點頭,微微皺眉,唇角那總是溫柔的微笑忽然消失,而是神情轉為鄭重︰「若是將來太子殿下要你回到他的身邊,你會如何?」

  我立刻對著北宮俊琦大大一禮︰「小喜是王爺提拔的,小喜不會忘記王爺對小喜的恩澤。大殿下對小喜也是寵愛有佳,所以,小喜只會跟隨大殿下。」

  「好,很好」北宮俊琦語氣瞬間變得喜悅,他提袍再次坐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幽幽的琴聲再次飄入房間,他拍了拍身邊的座椅︰「小喜,再陪本王坐一會兒。」

  我看看他,他看著窗外,神情悠然,話語隨意。乖乖坐下,在他手中酒杯放到桌面上時,我為他倒上了酒。

  他隨手拿起,看了一眼,卻是笑了。

  這笑容竟是發自內心而笑,與往日那偽裝的溫柔完全不同。這笑容很真,很純,讓我一時失神,我仿佛看到了曾經也是純然天真的他,那個時候,他一定很美……很美……

  他轉眸朝我看來,欣賞之情溢於言表︰「小喜,我沒看錯你。」

  「不,小喜不好。」我說了句實話。可是,他聽不懂,因為,他不知道我的忠誠,並不屬於他。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人無完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帶若淡淡的感嘆,他眼波再次轉向窗外,帶著酒的一絲醉,流露出了一分嫵媚。

  「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找夜來香了……」他望著窗外的夜空,輕輕感嘆。

  「小喜知道。」我淡淡而言。

  「你知道?」他轉回臉,迷醉的視線久久停滯在我的臉上,忽然,他輕笑搖頭,「是啊,現在宮裡的事,你比我清楚。」

  我立刻佯裝惶恐︰「小喜不敢。小喜知道的,只不過是流言而已。」

  「那你可知宮內說你今是第二個夜來香?」他左手支起微微泛紅的臉龐,眼神迷離地注視我。我故作生氣︰「都是那些奴才羨慕嫉妒幄,他們看殿下寵愛小喜眼紅。其實,殿下對小喜,對小林子,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啊……」他微微擡起右手,撫上我的臉龐,我微微一怔,想躲避時,哪只手掌卻滑向我的後腦勺,讓我無處逃脫,幽幽的笑聲,從他唇中而來,「呵……看,你知道。」

  我低頭,從他手心而來的熱量,讓我有些心慌。

  「當初,你不會躲。」他輕柔地說,「而現在,你會躲了,是在怕我?」淡淡的酒香隨著他的話語而來,輕易地佔據了我與他之間的空氣。

  沒入我發根的指尖撩撥著我的後頸,那纖長的指尖忽然往下插入我的脖領,我驚然起身,將自己從這曖昧的氛圍中拔出︰「王爺,您醉了,讓小喜命人服侍王爺休息。」

  他的手依然停落在半空,他翻轉著自己的右手,隨意地看著,笑容浮現他的唇角;「知道我為何不再去找夜來香?」

  我站在一旁搖頭。

  他緩緩收回手,放到身前︰「是為了玉兒。」

  我松了口氣,這位大叔終于「迷途知返」了。

  「自從那件事後,玉兒心性大變。他學會收斂,學會隱藏,他變得越來越努力,整日不再與那些紈褲公子玩樂,而是認真學習,認真習武。所以,我很好奇,小喜,你對玉兒到底說了什麼,他會迷途知返?」他看向我,眸中只有深沈,不見方才的迷醉。

  我想了想,才說︰「小喜只是告訴小王爺,王爺是愛小王爺的,不愛夜來香。王爺對任何人可以溫柔,但只對小王爺一人嚴苛,就說明王爺的心,全部都放在了小王爺的培養上,讓小王爺莫要辜負了王爺的苦心才是。」

  他微微閉眸,放在身前上的右手在膝蓋上輕輕敲打出與外面音樂相同的節拍︰「只是這樣?不,應該還有。」他沒有睜開眼楮,看似說得隨意,但那清朗的聲音裡,卻透著懾人的威嚴。

  我皺眉,看了看窗外,月己上了中天,我必須盡快回到劉寒玨的身邊,萬一北官俊琦還給他安排一個姑娘,那就糟了!我的人,怎能給別的女人踫?

  「還有……就是……小喜對小王爺說,雖然王爺看似手握重權,但亦是樹敵不少,若是……哪日……王爺……王爺……」

  「哼。」他輕笑一聲,「原來你是這麼說的。」他睜開雙眸,眸中帶出一道銳光,我慌忙垂首︰「小喜該死!」

  北官俊琦真聰明,我都沒說完,他就知道了我所說的內容。

  「小喜,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他不溫不火地說出了造句話。

  我只有將頭垂地更低︰「小喜該死,王爺息怒。」

  「怒?我何來的怒?」他悠悠起身,身體微微趄趄,我下意識扶住他的手臂,他卻忽然勾住我的腰,將我圈入懷中就俯身而來,我慌忙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他笑著扣上我抵上他胸膛的手︰「小喜,我對你從未用過本王自稱,你可察覺?」

  我微微向後彎腰,若不是那腰間有力的手臂,我定會重心不穩而向後倒去,不敢看朝我俯來的他,側開臉,輕聲而答︰「小喜……知道……」

  「那你可知為何?」熱熱的氣息竟是在不知不覺中吐上我的頸項,隔著那一層薄薄的空氣,他的唇在空氣上方流連輾轉。

  心跳開始加速,想掙脫,卻是無能為力,難道真的離開劉寒鈺,殤塵和劉曦,我便無法自保了?

  「小喜……不知……」

  「因為你像我……」

  我微微一怔,他卻是將我擁緊,埋入了我的頸項。熱燙的臉貼在我脖頸的肌膚上,帶來的不再是曖昧,而是親昵。

  「每次看見你,我就會想起兒時的自己。無憂無慮,天真純淨。每日……只看日出日落……夜晚……與花鳥相伴……可是,人……總是要長大的……」他清幽的聲音,帶出了往日悠閑的生活,那種寧靜祥和的生活,讓人羨慕無比。然而,最後一聲確如秋天的落寞,冬天的枯竭,讓人心傷,讓人惆悵。

  「小喜,你是我挑選出來,給寒玨的,所以,永遠不要背叛他,也永遠不要失去你這份純淨……」他放開了我,捧上我的面頰,深深地望入我的眼楮,那裡宛如有他失去的,最寶貴的東西,讓他依戀。他輕輕撫上我的眼楮,留戀不已。

  「若不是玨兒如此喜愛你,真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他醉了,他真的醉了。不然,不可能以他如此謹慎的性格,會說出玨兒兩個字,更不可能對我說出留在身邊的話。難道,真的是我這雙跟金魚一樣大的眼楮裡,有他想要的東西?而那東西正好蠱惑了他的心,讓他在酒醉後,吐露了心聲?

  「我……真的醉了……」那一瞬間的真摯果然瞬間被他隱藏,他放開我的同時,也閉上了雙眸,切斷了我與他心靈的聯系。他扶著桌子,緩緹坐下,撫額搖頭,對著我揮了揮手!「你去服侍殿下吧。」

  「是。」我轉身。

  「慢著。」

  我再轉身,他輕揉太陽穴,沒有看我︰「殿下對你憐愛,才不會踫你,但是,時間若久,對他的身體有害。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他不再揉太陽穴,而是擡眸朝我看來。

  臉微微一紅︰「小喜……知道。」

  「是不是要我教你?」他忽的揚起一抹別有意味的壞笑。

  我慌忙擺手︰「不,不用。」

  他笑著搖頭,轉身間再次揚手︰「去吧,好好服侍殿下。」

  「是……」

  北宮俊琦怎麼連這個都要管。他的意思是叫我主動獻身?我才不要,最起碼要到十六,劉寒玨不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說得也有道理。難道……要用我的……我看向自己的手,白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no way!!!

  反正我不勾引他,他就不會起興,不起興,哪來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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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7:08

【第二十四章.被人調戲】

  小廝領著我在月下花園前行,我對朝曦夜雨晚上的氛圍,很不喜歡,到處都是酒味,到處都是醉眼迷離的男女,亂撞的醉鬼,袒胸露背的粉娘。我想,就算我將來換回女狀,我也不喜歡穿得太暴露。雖然,很喜歡看瑤瑤姐穿低胸的抹裙。

  在經過一片荷塘邊時,有一位錦衣公子攔住我和小廝的去路。羊腸小道的右邊是夾竹桃,左邊是荷塘,錦衣公子這一樣一攔路,我和小廝便無法前行。更別說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魁梧的保鏢。

  小廝擡臉,看清了月光下的那位公子,立刻行禮︰「上官公子請。」他讓開了路,於是,我也讓開,立在夾竹桃下。

  那錦衣公子從我們面前而過,確是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低著頭,所以沒看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他漂亮的衣擺在月光下帶著隱隱的絲光。

  「小樂,這是新來的?」他朝我忽然伸出了手,我立刻往後一退就打開了他的手,擡臉厲喝︰「大膽!」我現在是大皇子的內侍太監,宮內最紅的人,若按官階,也有四品。雖是無官,但也有官威!

  面前的公子微微一怔,月光之下,我看清了他的容貌。似有十八,全部長發盤於頭頂,從玉簪間,挑出一束變成小辮垂在腦後。乾淨俐落的發型,清爽白淨的鵝蛋臉,濃眉大眼,分外挺直的鼻樑,紅唇因俐落的發型,圓潤的下巴不見半根青蔥。可惜出沒於風月場所,再正氣的公子,身上也勢必帶上一點風流之氣。

  「上,上官公子,他是……真公公。」叫小樂的小廝面露尷尬。「真太監?」他看了兩眼,舔舔唇,小了,「你們這裡,不是有真太監嘛。」說完,再次朝我摸來。

  我再次後退,卻踩到了台階,立刻重心不穩地朝後倒去,心中一陣慌亂,這樣下去還不後庭開花?

  忽然,有人扶住了我的後背,同時,他扣住了那上官公子朝我伸來的手︰「明軒,你聽誰說過,我們這裡怎麼會有真太監?」帶著一分醉的聲音,透著一種屬于男人的妖媚。不是喝醉酒而醉的聲音,那是他本身就帶有的醉。

  這聲音很熟悉,我擡眼看去,一顆紅痣映入眸底,是他︰冉羽熙。

  冉羽熙放開了上官公子的手,卻依然扶著我的後背,他指向我身上的衣衫,「明軒,你可看清他身上的衣裳了,他可不是一位普通的公公。」

  宮內太監的等級根據衣衫的顏色和材質而分,分別是褐,暗紫,暗紅,深藍,青,綠,而我現在穿的,已經是暗紫色。

  那上官公子落眸看向我的衣衫,立時,神色一緊。冉羽熙笑了︰「明軒,你醉了,醉了就不要亂說話。」

  他帶著醉的聲音卻透著一絲寒意。他在警告我面前這位上官公子,不要在我這位真公公面前,提及朝曦夜雨有真太監的事情。

  「哦!哎呀呀,真是醉了。」那上官公子垂頭而笑,「羽熙,那……我先行一步了。」

  「恩……」冉羽熙微微頷首。他匆匆離去,走了幾步回頭︰「羽熙,那你可要快點,我等你。」

  他等他?好有歧義的話。上官明軒?難道,是上官家族的人?

  「樂兒,你送上官公子去。」

  「是。」

  待他們走遠,冉羽熙才收回扶住我後背的手,右手輕撫夾竹桃枝,左手叉腰,唇角揚起,就朝我微微俯身︰「你該怎麼謝我,小喜?」

  兩年未見,這位少當家比當年更加成熟一分,他的成熟,帶著妖氣,那張天使的容顏裡,裝的是一顆讓人害怕的心。

  就如他的聲音,他的眼神也透著醉,一種能魅惑人心的醉,讓你不知不覺沈迷於他的視線,任他擺布。

  隨意盤起的長發,有的落入他鬆散的領口,映出那裡面一片雪白的肌膚。可就是這份隨意,加上他那寬容,一觸就落的袍衫,散發出陣陣妖冶,將你的欲望,從心底最深處,一點一點地勾起。

  我撇開臉,不去看他那雙能讓人意亂情迷的眼楮︰「少當家,我從你的眼裡只看到你想把我當作搖錢樹,你說我會謝你嗎!」

  「真是聰明的孩子。」他伸手勾住我的下巴,我厭惡地打開,忽然,他扣住我的手反轉至我的身後,一條如蛇的手臂在慢慢圍住我的腰身之後,猛然收緊,瞬間,我便被鎖在他的身前,不能掙扎一分。

  他就像一條蛇妖,渾身都帶著黑色的妖氣!

  「我真想馬上喂你喝下我們這裡最好的春酒……」他緊貼我後背而下,將帶著醉的聲音吐在我的後耳根,我慌了,在他懷裡掙扎,然後,他就像一條蛇,你越是掙扎,他收得越緊。

  「然後……看你發情的迷人模樣……」輕輕的啃咬落在我的頸項,瞬間,讓我全身顫粟,幾乎無法站立。

  他是朝曦夜雨的少當家,他不會跟你講究禮數。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想怎樣,就怎樣?他的技巧何等嫻熟,只要是落入他的手中,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化作一灘春水,任他調教。

  「放開我!」最後,我只有奢望這句話對他現在的言行會起到作用。忽然間,我意識到了武功的重要性。

  「哼……小野貓……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變成喪家之犬,不然∼你知道,我一直盯著你……」濕熱的舌尖忽然舔過我的頸項,徹底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氣,他輕松的圈抱著我,成為我站立的支點。

  「真是一個極品。」他終於放過了我,忽然將我提起,幾乎是拎在手中前行。我感覺到了悲哀和無力。被他調戲了,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要記下來,記在我的小本本上。冉羽熙!我早晚也要讓你難堪,將今天收到的屈辱,還給你!

  「去伺候你的殿下吧。」他將我往前一推,我看到了一個院子,院中的廂房燭光明亮,我回頭狠狠瞪他︰「冉羽熙,你這個妖孽,我早晚會收了你!」我在陰冷的月光下直指渾身妖氣的他。

  他怔愣片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怎麼收?你是個太監,下面又沒有,想收我?還是想被我收?」他朝我眨眨眼,拋出無數媚波。

  我冷哼︰「哼!你等著瞧!」說完,我轉身大步前行,今天,我算是對月發誓了,這只妖精,我收定了!

  氣鬱地踹開門,卻看見一個女人正站在內室的床邊,正在解某人的衣帶。我一下子就沖上去,厲喝︰「你在做什麼?!」

  那女人也是一驚,緩緩起身,扭著腰看我︰「在做什麼,你自己不會看嗎?」她輕佻地撩撥長發和衣領,將胸前的爆乳在我面前直晃。

  我氣急,當即甩手︰「滾!這裡不需要你!」

  「喲∼你說不需要就不需要啊,床上的都沒說話呢∼」

  「你走不走!」我沈下臉,「不走我明天讓王爺收拾你!」

  女人一驚,挑挑眉,氣鬱地看看床上,再看看我,香帕一甩︰「哼!走就走!」她扭著腰離開,臨出門的時候,我將她狠狠一推,她跌出門,轉身要罵我,我反手就把門關上,真討厭,下次不能再讓劉寒鈺喝醉了,差點被人佔了便宜!

  我匆匆回到床前,我可愛的小鈺安睡著,呼吸平穩,只是面色依然有些紅。我慌忙看他的衣帶,已經打開,只剩下內單。

  心中生氣,伸手就要將他的衣帶系好。

  忽然,一條手臂從我眼前掠過,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往床內用力一帶,我便滾入床中,緊跟著,重重的身體就壓上了我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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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7:34

【第二十五章.克制不住的欲望】

  我驚訝地看著壓在我身上的他,雖有酒意,但顯然很是清醒,目光中還帶著滿滿的笑意。

  「殿下,你沒醉?!」

  「當然,老狐狸想讓我醉,沒那麼容易。」他輕輕壓著我的身體,面露喜色。

  我生氣了︰「你沒醉為什麼剛才讓那個妓女給你寬衣?」

  「因為……我知道你快來了。」他狡黠地說,扣住我的手的指尖,輕輕搔撓我的手腕。

  我繼續生氣︰「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讓那女人服侍你?」

  他沒有回答,而是依舊微笑地看著我,深邃的目光裡,依然帶著微微的醉意,他放開了我的手,撫上我的面頰,熱燙的手,熨燙我的肌膚,心跳在這輕柔的觸摸中加快。今晚,有多少次心跳失控了?

  無論是北宮俊琦想在我身上找尋過去的自己,得到慰籍;還是冉羽熙的放肆戲弄,都讓我的心跳一再因為驚慌而猛烈收縮。

  看著他目光中的熾熱火焰,怎能讓我的心跳平靜。他緩緩撫上我的脖頸,輕輕的,就像羽毛飄落︰「你什麼時候來過這裡?」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耳垂,立時,熱燙的指尖便將那裡輕輕捏起,撫摸揉捏。

  透著沙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酒香,我撇開臉,想從床邊獲得新鮮空氣,保持自己的冷靜︰「就是……當年被小王爺硬拉來的。」

  「他拉你來這裡做什麼……」指尖劃過我的頸線,想探入我的衣領時,我立刻握住︰「殿下,別問了……」回想當年事情,面如火燒。淩亂的身影,粗重的喘息,還有那一片朦朧的粉藍和交疊的,赤裸的身影。

  「到底是什麼?」他吻上了我的耳垂,我急得欲哭無淚。想將他推開,他卻壓得更緊。

  「真的……很難說出口……」

  吻落上了我裸露的頸項,輕柔的吻宛如片片梅花輕輕墜落,瞬間,身體發生了變化,我抗拒他的力量瞬間被抽走,我的回答,也開始變得支離破碎︰「說……說了……就是看……看……男人和男人是怎麼……怎麼……那個的……」

  可是,這次,我錯了,即使我投降,他也沒有像以前放過我,而是將吻變成了重重的吮吸,灼熱的烙印帶著他的欲望落在我的頸項,瞬間,嬌嫩的肌膚因這劇烈的刺激而刺痛。

  「嗯……」一聲呻吟從口中溢出,我慌忙捂住了雙唇。

  他怔住了身體,終於放過了我的脖頸,微微撐起身體,看向我,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大大的眼楮裡,是因他的愛撫帶起的水霧,我捂著嘴,焦急地看著他,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因為我看到他注視我的視線,越來越灼熱。

  「回宮!」忽然,他從我身上抽離,起身穿衣。我躺在床上終於長長松了口氣,趕緊跳離這個危險場所。

  「喜兒。」他背對著我立在床前,穿好的衣衫束出了他修長的身形。

  「什麼?」

  「下次不許勾引我。」

  「啊?我,我……」我抑鬱了,真是六月飛雪,天大的冤枉,我哪裡勾引他了。

  他急急而去,似是也想盡快離開這個讓他失控的地方。我悶悶地跟在他的身後,偷偷瞪他。自己酒後亂性,居然怪在我身上。

  我們沒有去跟北宮俊琦告別,因為容姐說他已經回府,不過他有給我準備馬車。臨出門時,居然又撞上冉羽熙,他遠遠朝我拋了一個媚眼,故意伸出舌頭舔舔唇,我渾身一陣雞皮,趕緊撇開臉不去看他。風月場中的男人,功力果然不可小覷。

  馬車是北宮俊琦家的,所以車燈上還有北宮家族的麒麟獸的標志。走到馬車前,忽然,劉寒鈺將我攔腰抱起,我驚訝間,他已經抱著我直接進入馬車。

  「殿下……嗯……」唇在黑暗中瞬間被堵住,身下的馬車開始緩緩而行。他宛如在此刻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將方才的隱忍和克制全部在此刻印在我的唇上。

  全線的失控讓我根本無法拒絕,他僅僅鎖住我的腰,釋放的欲望有如脫韁的野馬,在我的唇中肆虐馳騁。

  「嗯!」我推拒他,但他卻突然將我抱起,放到他的腿上,左手托住我的後背,右手扣住我雙手的手腕,不讓我推拒,他依然不願離開我的唇,啃咬,吮吸,黑暗的車廂裡,是讓人心慌的漸漸粗重的喘息。

  這對我而言已是敏感的喘息聲,卻被那得得的馬蹄聲掩蓋,一切激情,只在黑暗的馬車中燃燒,外人無從察覺。

  他放開我的唇,吻順著我的臉而下,再次落上我的脖頸,得到喘息的機會,我在自己的理智尚且清醒前,趕緊提醒︰「殿下,不……」忽然,他用他的吻,再次堵住我的唇,不讓我說出隻字片語。

  他忽然將我放倒,放我靠在馬車之上,這樣,那只托住我的手就可以解開我的衣衫,我急了,可是,我的雙手被他鉗制,他將我的雙手提高摁在了馬車上,就扯開了我的衣領,我慌了,下意識擡腳,他卻按入早有察覺將我的雙腿一按,就壓入他的腿下,立刻,一件硬物就抵上了我的身,瞬間,我徹底僵硬。

  他放開了我的手,徹底拉開了我的衣領,吻印上我的鎖骨,濕熱的吮吻留下絲絲刺痛。再次帶出我下意識的呻吟︰「嗯……」我再次捂住雙唇,心跳和呼吸都已經失去規律,熱流在體內翻滾,隨著他的吻,一處又一處的炸開。

  我又急又氣,緊緊咬住雙唇,不讓自己發出那會讓場面更加失控的聲音。我終於意識到,我的殿下,真的長大了,他已經是一個有著欲望的完整男人!

  他扯去了我的腰帶,攀上我裹胸的白布,熱燙的手沒有做任何停留,就插入白布之中,當玉乳被熱燙徹底包裹的那一刻,我的耳邊,只剩下嗡嗡耳鳴。

  已經無法用一層白布包裹的胸脯,揉捏在他的手中,白布變得鬆散,衣衫褪落腰間,絲絲涼風吹涼了我的肩膀,我的視線在黑暗中渙散。真的要失身了嗎?就在現在?

  「喜兒……」黑暗中,傳來他已經沙啞的聲音,他用手拿開我捂著嘴的手,輕吻我的唇,「叫出來……不要忍著……」他熱燙的指尖撫過我已經麻木的紅唇,敏感的紅唇在他的指尖輕顫,他輕輕伸入我的唇中。

  包裹住我胸脯的手,忽然輕輕一捏,瞬間,脹痛隨即而來,呻吟脫口而出︰「恩……」瞬間,舌尖踫到了他的指尖,我立刻羞愧難當,立刻緊閉牙關,卻在那一刻也咬住了他的手指。

  我趕緊鬆口,他卻乘虛而入,指尖輕按我的軟舌,百般挑逗,而另一手,也始終沒有放過我那可憐的小乳。我真的怒了,用最後的力氣想將他的手從我胸口拎出,可是,他立刻伸出我口中的手,扣住了我的手就往身下帶去。

  心跳立刻停滯,他把我的手往身下拉,意欲何為。當指尖觸踫到那抵在我腿根的硬物時,我嚇壞了,使勁抽手,但是,他卻用力拉住,傾身壓上我的身體,下巴靠在我赤裸冰涼的肩膀之上︰「喜兒,你已經摸過它了,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我什麼時候。」

  「哼……你真是個壞孩子……」

  熟悉的話語,似是喚醒了深處的記憶,那些夢……天哪哦!

  忽然,馬車停下了,他放開了我的手,灼熱的手也從我的胸口抽離,輕輕環抱住了我的身體,長長舒了一口氣︰「呼……終於到了……」

  聽他的語氣,似乎比我更想抵達皇宮。這個壞蛋,難道想回到床上再徹底解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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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9:25

【第二十六章.用小喜換王位】

  「殿下,到了。」馬夫小聲的提醒從外而來。

  他緊緊地抱著我,緊貼我胸前的胸膛緩緩恢復平靜。

  「知道了。」他淡淡地說。

  「殿下,馬車裡有王爺為二位準備的禦寒的斗篷。」

  他放開了我,在黑暗中為我拉起了衣衫,我從他手中扯回自己的衣領,自己穿好,他看不見我生氣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覺到。所以,他輕笑一聲,將一件頭踫披在自己身上,而在我尚未完全穿好衣衫時,一件斗篷迎面而來,將我從頭到腳遮起。

  我微微發愣,就被他抱起,直接抱出了馬車。呼吸到了車外新鮮的空氣,我聞到了他身上衣衫的淡淡梅香。

  斗篷將我遮蓋得很好,幾乎矮人看不清我的模樣。我似乎明白了什麼,靜靜地躺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

  「殿下,小人告退。」

  馬車遠遠而去,我從斗篷中鑽出腦袋,勾上他的脖頸,以便我可以躍過他的肩膀看到那遠離的馬車。

  「喜兒,藏好。」他忽然在我耳邊提醒。我不滿地斜睨他一眼鑽回斗篷,他抱著我直接進入宮門。

  夜晚的皇宮雖然人跡罕見,但依然有人夜巡。一到晚上,宮內的侍衛就會巡邏在各個宮苑門前的宮道上。而太監宮女們紛紛準備回到各自的宮苑休息,為第二天的勞作做準備。

  即使離開了馬車,身上的熱量卻依然無法在涼風中消散,鼻尖那屬於劉寒鈺的味道不斷提醒我剛才在馬車裡發生的激情,無法冷靜的大腦便無法冷靜地思考。即使在下馬車那剎那間的想法,此刻也已經無法集中精神想起。

  一路上,遇到不少侍衛和宮人們。不管如何,有一點可以完全確定,劉寒鈺讓我們這種曖昧的關系徹底朗化,心中希望千萬不要踫到劉曦。不然我肯定會被他恨死。即使他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演戲,但是,將來,我一旦恢復女兒身,又嫁給了劉寒鈺,他還不得劈了我。

  肯定又會抓住我,憤怒地說你居然騙了我那麼久,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你怎麼可以如此欺騙我,背棄我等等等。不知怎的,我現在有點怕這小子了。大概就是因為在乎這個兄弟,才不知將來如何面對他。

  「大皇兄?」呼喚從對面而來,我僵硬了,真是不想見誰就來誰。

  「曦弟?」劉寒鈺顯然也有些意外。只能說是老天爺在幫助他們。

  我心虛的往劉寒鈺的懷裡更鑽入一分,沒想到劉曦的出現,反倒讓我冷靜了。他總是能給我帶來咻咻的冷風,吹醒我的大腦。

  「大皇兄,你懷裡抱的東西是什麼?」咻咻的冷風裡,帶來他調笑的聲音。

  抽眉角。他肯定知道是我,居然說我是東西!

  「呵,是喜兒,她玩得有些累,在馬車上睡著了。」

  「是嘛,原來是小喜子。大皇兄,你可真是對他寵愛有佳。一個奴才,叫醒他自己走就是了。不然,要那雙腳做什麼。」冷中帶刺的話語,化作一個個銀針,嗖嗖嗖紮進我的身體。我心裡抑鬱,若不是現在有圍觀之人,我肯定要對他怒喝︰女人的腳長出來就是讓男人洗的!

  「在我心中,喜兒並不是一個奴才那麼簡單。」劉寒鈺說得意味分明,抱起我往前繼續而行。

  「小韓子,我們回宮。」冷冷的話將這次會面的溫度降至零點。

  我蜷縮在劉寒鈺的懷裡,從內冷到外。這不是演戲。至少,劉曦不是。他上次氣還沒消,更別說現在看到這樣的我們。

  當後背一觸及床褥,我當即從他懷裡跳出,也不管衣衫是否規整,就爬到最裡面,扯起被單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住,只露出兩隻眼楮憤怒地瞪著他。

  看到我這幅模樣,他輕笑搖頭,緩緩做到床邊,伸手要來摸我,我當即厲喝︰「別踫我!」

  他皺了皺眉,只有收回手︰「喜兒,那是北宮俊琦的馬車。」

  「所以呢!」

  「所以我想讓他知道我是多麼寵愛你。」

  「所以呢!所以你就可以假戲真做!你下流!」我轉過身,對著牆面畫圈圈,不想看他。

  「是,我假戲真做了。喜兒,你知道我喜歡你,你每日在我的身邊,我不可能對你無動於衷。」

  「那,那我們分開!」

  「不行,看不見你,我無心上朝。」他的語氣中帶出了一絲心慌,他在乎我,而且,很在乎。

  立時,全身的怒氣被一絲甜蜜取代,我真麼用,他這麼說,我就心軟了。

  「對不起……我……失控了……」他輕輕上了床,從我身後抱住了我的身體,我轉身將他用力推開︰「那朝曦夜雨也是北宮俊琦的……你也可以告訴他們對我有多麼寵愛!」

  「喜兒……若是在朝曦夜雨,我就真的……至少,馬車是會到家的,可以阻止我……」

  「你!你!你!」我氣得啞口無言。

  「喜兒……」他面帶深深地抱歉,「對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我想要你……」

  「你答應等我十六的!」

  「十四……」

  「怎麼又十四了?!」

  我露出比我還委屈的神情︰「我……忍不下去了……外面十四的女孩,都已經生子了……」

  「……」我轉開臉,氣結,最後,為了他身體考慮,我決定妥協,「那就十五……」

  「十四歲半。」

  「好……」

  「喜兒!」他開心地一把抱住我,「我的好喜兒。」

  「別踫我!」我再次推開他「給我洗腳!」我脫口而出,可是,在說完後,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原諒他,跟讓他給我洗腳有什麼關系?!而且,我居然命令一個殿下給我洗腳?難道,真的是因為劉曦說的那句︰要腳來做什麼!刺激了我?

  劉寒鈺也是微微一怔,我也有些發愣,被單滑落身體,有些涼颼颼。

  「好,給你洗腳。」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的喜兒今天辛苦了。」他笑著下了床,我繼續處于神遊狀態,他真的……願意給我洗腳?曾經,殤塵給我洗腳,他洗的很溫柔,很疼惜,我就在心裡想,將來誰給我洗腳,我就嫁給誰。

  我是想嫁給殤塵的,但是,他是個太監,這是一個事實。所以只有把他當作哥哥。

  熱熱的誰端到我的面前,他坐在床邊微笑地看著我︰「喜兒,你不出來,我怎麼給你洗?」

  我怔怔的看著他,目光落到那雙彈琴的雙手上,這雙如玉的手,真的要給我洗腳了?我是何等地榮幸?

  被那雙纖長的手吸引,我爬出了床,裹著被單坐在床邊,他笑著蹲下,出去了我的長襪,捲起了我的褲腳,我將雙腳浸入溫熱的水中,暖流漫及了全身,他輕輕地,將熱水灑在了我的小腿上,指尖在我的肌膚上順水流而下,就像他彈琴時,彈出的潺潺水聲。

  「喜兒為我洗了三年,我卻未曾為喜兒洗過一次,喜兒身上有什麼,我一無所知……」聽著似是惋惜的話語,卻讓人臉紅心跳。氣氛開始在他的撫摸中變得綺麗,原先漸漸消退的熱量,也在那絲絲流水中,慢慢回轉。

  「殿下接下去的計劃是什麼?」我想起了個話頭,可以讓房內的溫度降低。

  他停下手想了想「說服曦弟交出皇位。」

  「啊?他願意?」

  「嗯,我想他會的。」他笑著繼續給我洗腳。

  他看著他頭頂漂亮的銀簪,不解地問︰「殿下,其實你可以將一切做好,將皇位交給太子殿下,為何要與他商討?」

  他再次停下手,俊美的臉上,帶出一絲嘆息︰「曦弟個性好強,若是不與他商議,一切隱瞞於他,不讓他參與進來,那將來我將皇位交出的時候,他……只會恨我……」他搖了搖頭,拿起布巾為我輕輕擦乾。

  他的話,讓我無法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他是如此瞭解自己的皇弟們,他對他們愛護有佳,關懷備至,盡管,他們不知道,可是,他依然用他的方式,默默的,去保護他們,照顧他們的感受。

  不知為何,心被這種無私的愛護而感染,一股算帳的感覺,湧上了我的鼻尖,我……感動地想哭……

  「寒鈺……」我情不自禁地呼喚出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怔,緩緩擡起了臉,我在他仰臉的那一刻,吻上了他的唇,我的殿下,你真是一個值得讓人去愛的男子……

  慢慢地,我離開了他的唇,看著他欣喜的臉,我揚起了微笑︰「殿下,喜兒一定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除非你忘記喜兒。」

  「我怎麼會忘記你?」他揚起了手,我立刻躲開︰「殿下,洗腳水!」

  他立刻頓住身形,轉而大笑起來。

  和他一起大字型地躺在床上,一起看著床頂,一起傻傻地笑,我們都不知道傻笑的原因,但是,就是想笑。

  「喜兒,之後我會用你去換皇位。」寂靜的夜裡,是他清閑的聲音。宛如我們不是在討論大計,而是隨便地閑聊。

  「這麼弱智的原因,別人會信嗎?用一個太監,換一個皇位,哈哈。」

  「正因為原因弱智,所以,才可以將北宮俊琦的視線完全引到曦弟的身上,而且,我還可以以此緣由,先從北宮俊琦那裡拿回禦林軍的兵權。」

  是啊,現在皇宮禦林軍的兵權都還在北宮俊琦的手上,這就是為何這些皇子都無法輕舉妄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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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09:59:46

【第二十七章.宮內男風起】

  小鈺不適合做皇帝的原因,就是他太重情。就如那順治皇帝,愛妃死,心死。他以菊花為精神支柱,這樣的男人,癡,真,純,也就適合做做後宮啦——

  外人看來,天朝的皇子們活得很窩囊,但是,他們的骨子裡,卻憋著一股勁,一旦抓住機會,必將奪回政權。

  「我明白了。」我終於在劉寒鈺的話語中,捕捉到了心中那總是一瞬即逝的想法,「你是要乖乖做這顆棋子,讓北宮俊琦慢慢放鬆警惕。」

  「不錯,大隱隱於市,市便是棋盤,在這點上,我和曦弟有同樣的看法,所以,才會有此‘任人擺布’的想法。」

  「太好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呵……」他輕輕而笑,「喜兒總說自己不識幾個大字,可這一個又一個四字短語,又是從何而來?」

  我得意地昂起下巴︰「這叫天資聰穎。」

  他揚手輕推我的額頭︰「真不知道把你當女孩子看,還是男孩子看好。」

  「嘿嘿。」我不是讀女經長大的,性格本就中性,所以像我這種人穿越,可男可女,「對了,那其他的兵權呢?殿下為什麼不試試問北宮俊琦直接要,說不定他會給呢?」

  「怎麼可能?」他雙手放到了腦後,「至少我覺得不可能。剩下的兵權就等戰事,到時我就說想親自掛帥,領兵親征,兵權就能拿回了!」

  他說得自信滿滿,可是,有時候你想打仗,卻沒人騷擾你。你不想打仗的時候,偏偏內憂外患,這就是老天爺讓人抑鬱的地方。

  我想了想︰「這還不簡單,你們家不是跟北方浪族很多部落交好嗎?偷偷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在秋收的時候反了,不就有仗打了。」有時軍事,也會服務於政治。在我那個世界的歷史上,有多少戰事,其實是別有用心的?

  他登時轉身,單手撐起身體,俯視我︰「對啊,喜兒,你怎能想到如此妙計?」

  劉寒鈺的眼楮即使在黑暗中,也分外閃亮,那是因為他依然純真的心靈。我雙手放到腦後︰「因為我好惹事,惟恐天下不亂,嘿嘿,不像殿下你,主張和平,中庸。」

  他深深地凝視我,我看向他,他的眸中帶上了好奇,那想將我徹底拆解,好好研究的目光讓我起了一層雞皮,我立刻提醒︰「不過這件事能不能跳開殿下的娘親。」

  他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為何?」

  「殿下的……娘親……太囂張了。我怕她到時知道計劃,會露出馬腳,引人懷疑……」好壞呀,現在就開始說婆婆壞話了。但是,在尚未搞清麗妃和北宮俊琦的關系之時,還是小心為妙。

  我說完小心奕奕地瞟他,畢竟當著他的面說他娘親壞話,誰誰都會生氣。他沒有明顯表現出來,但是我可以感覺出來。他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雙手放在腦後︰「其實你說得沒錯,我想,我的家族也不會希望我成為一個傀儡皇帝,應該會助我。」

  「對不起……」

  「沒關系,呵……現在,還差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一個把你送給曦弟送得順理成章的機會。最好,還是他來將你帶走。」他長長呼了一口氣,似是還有憂心之事。

  「殿下,你還在擔憂什麼?」我轉身看向他在黑夜中的側臉,昏暗的床內,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隱隱的憂慮,正在從他身上散發。

  他沒有說話,依然看著上方,過了許久,他轉過身撫上我的臉龐︰「沒什麼,睡吧。」他溫柔的話語,卻讓我更加擔憂。他將全部的計劃告訴了我,但卻沒有將那心中的憂慮說出,難道,他的憂慮與我有關?

  這晚之後,我與劉寒鈺之間那層「曖昧不明」的關系立刻在宮內明朗,席捲整個宮廷,更有朝外擴張的趨勢。

  但是,天朝上下在北宮俊琦近十年的燻陶下,男風正盛,所以,沒有人回來指指點點,或是疑義,而是羨慕嫉妒恨我者,日漸增多。

  有人說我比當年的夜來香還要厲害。不僅魅惑大殿下,而且與東陽王關系不明,還順便勾引了太子殿下,讓他因得不到我而整日與小太監戲玩。

  最後一項,是我沒有想到的,也就是在那晚之後,劉曦忽然把皇宮裡最漂亮的小太監都往房間裡帶,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但是我還是擔心劉曦真的變歪。不過想來有殤塵在,應該不會過火。其實他變彎有什麼不好。從腐女的角度,他越彎越好。

  就在這天上午,我正在整理書房。忽然,有一個小太監急急進了院子,看到他是因為我正好對著窗戶,他急急跑到小林子身邊,對他耳語。小林子神色驟變,讓那小太監先離開。隨即,他就臉色煞白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小林子?」我立刻迎上前。

  卻沒想到他開頭就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看著他直冒冷汗的額頭,我也變得忐忑。

  他大嘆一聲︰「小六子被小海子出賣了!」

  「什麼?」我大驚,「小海子為什麼要出賣小六子?!」

  「這怪我!」小林子懊悔地搓手,「小海子有一天問我你怎麼服侍殿下,會讓殿下對你如此寵愛,我當時沒在意,後來才知道他心裡喜歡蕭莫殿下,這次小六子被他出賣,定是他嫉妒蕭莫殿下與小六子的感情!」

  怔然!萬萬沒想到我和劉寒鈺的關系,會在宮內掀起一股太監媒主之風,還間接害了小六子!

  「現在娘娘帶人前往天宮藝苑,要捉小六子治罪!小喜,這可怎麼辦吶!」小林子憂急地抓住我的手臂,我立時回神︰「小林子,快去通知蕭莫殿下,然後去宮外,看見殿下下朝就讓他趕過來。我現在就去天宮藝苑!」

  「對,通知蕭莫殿下!」

  我們立即拋出了景陽宮,在門外的宮道分了路。小林子通知劉蕭莫,我直奔天宮藝苑。

  人的嫉妒真是可怕。當年小海子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會出賣我們。而今,果然還是被他出賣了。難道,人性真的是天定,無法改變?

  一路上,不少宮人都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小聲交談,都在說小六子和蕭莫殿下的事,擔心小六子這次會被活活打死。

  當我跑到天宮藝苑的時候,正聽見麗妃一聲怒喝︰「給本宮往死裡打!」

  立時,驚心的板子聲從內而來。天宮藝苑的院子並不小,在外面就能聽見杖責的聲音,可見行刑的人,有多麼無情!

  天一下子陰了下來,一陣狂風從我的身後突然揚起,飛沙走石,將我直接推進了天宮藝苑的大門。

  「娘娘,娘娘!饒命啊,容兒這身子,經不起這樣的板子啊,娘娘,求求您了——」耳邊,是夜來香撕心裂肺的苦求聲,但是,我卻始終沒有聽到小六子的一聲痛呼。

  我睜開了眼楮,看到院中的景象時,立時心如刀割。

  兩條板凳架起了小六子纖細的身軀,他是夜來香的徒弟,學的是女角,所以無論是身段還是體形,平日都小心維持,他為了有那如同女子的纖腰,一直都將腰帶系的緊緊的,只為在舞動時,有那盈盈一握的美麗瞬間。

  而今,那板子直直打在他的纖腰上,這就是要成心將他打殘啊!

  是人都知道,打板子不可打腰,腰就是腎,腎是人的先天之本吶!腎壞了,這人就殘了!

  「娘娘——娘娘——饒命啊——」夜來香撲倒在麗妃娘娘的身前,此刻,他已沒有往日的囂張,而是卑微地祈求麗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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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0:02

【第二十八章.又被打】

  天宮藝苑的戲子們,都跪在院中,有的垂頭沈默,有的惶惶不安。小六子的事,會連累整個天宮藝苑,他們不敢去看小六子,因為他們害怕下一個被打的人,就是他們。

  「娘娘——娘娘——」只有夜來香一人在為小六子苦苦求情,在為自己的弟子鳴冤,好好的嗓子喊地徹底沙啞。淚流滿面的狼狽模樣,徹底失去了平日的迷人風采。

  「滾開!賤人!」麗妃厭惡地怒瞪他,「要不是你,宮裡也不會出一個又一個小妖精!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立刻,有人上前拉起夜來香。

  「噗!」突然,一口血從小六子口中噴吐而出,血淋淋地落在雪白的地面上,讓人觸目驚心。立刻,夜來香像發了瘋一樣掙脫鉗制他的人,就撲向小六子。

  他撲在小六子身上哭泣︰「容兒,師傅在這兒,容兒,師傅在這兒……」

  「師傅……」兩個字艱難地從小六子口中吐出,他雙眸漸漸閉起,雙手無力地垂落……我的心也在那一刻徹底停滯。

  「繼續打!往死裡打!」麗妃沒有絲毫動容依然,冷酷地喝出命令。

  陰風瞬間四起,猶如宮內的冤魂今日在此集聚,我不可置信地看在此刻站在麗妃身邊冷笑的小海子,難道,這就是他想看到的?小六子是我們的兄弟啊!他居然要置他於死地!

  小海子似是感覺到我的視線,朝我這邊看來,瞬間,他僵住了身體,當即垂下臉,不敢再次擡起。

  我趔趄地跑入院中,站在了陰雲之下。立時,行刑的太監看到我,遲疑的停下了板子。

  「怎麼不打了?」麗妃冷冷的問,我轉身看向他,她顯然已經看到了我。

  「娘娘,喜公公來了。」身後的太監怯怯地答。

  麗妃立時柳眉倒豎︰「混賬!小喜子也只是個奴才!不用理他,繼續打!」

  「啪!」登時板子再次響起,我轉身怒喝︰「你們還要打腰嗎!」立刻,兩個太監的板子開始下移。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冷哼的麗妃,她橫向我一眼,唇角掛著輕蔑的笑。

  「娘娘!是蕭莫殿下要拜小六子為師……」

  「住口!」麗妃立刻厲喝打斷我的話,雙眸射出道道怨恨的利光,「賤人!你只是個奴才!不但包庇花想容這個賤奴才,居然還魅惑鈺兒,將皇宮弄得烏煙瘴氣!哼!你再說半個字,就把剩下的板子,都賞給你!」

  立刻,所有人都驚然擡首,就連行刑的太監,也停下了板子。

  「噗!」又是一口血,噴吐在了我面前的地上,是夜來香的,我看向他,他笑著揚臉︰「喜公公,夜來香……年紀大了……打打……沒關系……」

  我撇回臉,再次擡眸看向麗妃︰「好!我願意接剩下的板子!只求娘娘繞過花想容和天宮藝苑。花想容今後定不會再與蕭莫殿下相見!」

  「哼!逞能?你以為本宮不敢!來人,給我打!」一聲令下,無人敢動。誰敢踫我這個既是大殿下,又是東陽王的人。無論任何一個,遠遠比麗妃說話更有分量。

  但是,他們始終是奴才,也要識時務。所以,當麗妃再次怒喝︰「怎麼還不動手?」後,他們匆匆將已經口吐鮮血的夜來香和昏迷的小六子擡下了板凳。

  他們走到我的面前,面露難色,背對麗妃輕聲說著︰「喜公公,您忍忍,我們不會下重手的。」

  我垂眸不語,被駕到板凳上時,我抱住了板凳閉眼。

  「啪!」一下,不怎麼疼。

  「你們沒吃飯嗎!」麗妃憤怒地大喝。

  「啪!」板子立刻加重,我緊咬下唇,小六子不叫,夜來香不叫,我亦不會叫。狠狠瞪向小海子,麗妃我動不了,你還能逃出我的手心?!

  立刻,小海子面色蒼白,竟是癱軟在了地上。我冷笑。有膽子出賣,沒膽子接受報應嘛!

  屁股開始火辣辣的疼,他們留手了我都痛得直冒冷汗,更別說小六子他們所忍受的疼痛。看向唇角掛著鮮血,昏迷的小六子,心就陣陣抽痛。他是我的兄弟啊!這份痛漸漸蓋過了身體上的痛,讓我無法呼吸。

  視線漸漸模糊,淚水在眸中匯聚。小六子,我沒用,讓你受苦了。如果我和小林子能早點察覺小海子的異心,今日的劫數,你就不必承受。

  「住手!」忽然,一聲呼喝從旁而來,立刻,身上的板子登時停止。手被人拉起。我擡眸看向他,模糊的視線裡,是蕭莫殿下愧疚的臉︰「小喜,對不起……」

  「我,我沒事……六,小六子……」

  「師傅!」他神情驟變,視線慌亂地掃過院子,登時,定格在了小六子的身上,「師傅!」他驚呼出口,瞬間蒼白的臉讓他拉住我的手都開始顫抖。

  他登時放開我就跑向小六子,心痛的不知如何去觸踫那已經毀壞的不形的花想容。最後,他憤然轉身,跪在了麗妃的面前,立時,麗妃驚然後退一步。

  「母親大人,是孩兒逼花想容教孩兒唱戲的,要打,你就打孩兒,與花想容無關!」

  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麗妃氣得身體趔趄,宛如要昏厥過去。宮女們慌忙扶住她搖曳的身體,她再次睜開的眼楮裡是深深的痛心︰「都怪我,怪我!怪我平日太嬌寵於你!莫兒啊,你是堂堂的皇子殿下,怎麼能學這種下賤的東西?!」

  「唱戲不下賤!戲裡面有很多發人深省的故事,還有很多知識,還有……」

  「住口!」麗妃重重怒喝,所有人都驚嘆地看向蕭莫殿下,他在為他們說話,他在推崇他們的藝術!

  麗妃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劉蕭莫︰「好!好!!我不會打你,但是,這裡誰要是再敢教你唱戲,我就打他!打到他死為止!!說!你還學不學?!」

  麗妃用旁人的生命來威脅劉蕭莫,這讓他也大吃一驚,他登時憤然起身︰「好!那我就出去學!讓你永遠都見不到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立刻,麗妃氣得身體發軟,無法站立!

  「來,來人,現在就把那個花想容打死!」麗妃的聲音都因為嫉妒地憤怒而顫抖。

  「誰敢!」劉蕭莫立時站在小六子的面前。

  麗妃煞白的臉露出冷笑︰「你不是要出去學嗎?好啊,你走啊!你只要一出這個宮門,我就把那個花想容打死!你說我惡毒,我就惡毒給你看!我還治不了你這個孽子!!」

  登時,劉蕭莫憤怒地無法言語。他憤然再次上前「娘!您不能……」

  「攝政王到……」響亮的通報,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院門之前。

  我吃力地擡臉朝門口看去,朦朧中,一身白色華袍的他,匆匆而來。我的殿下,你終於來了嗎……

  「喜兒!」手被他緊緊包裹在手中,他拉著我的手轉身看向麗妃︰「母親大人……」

  「你別想為他們說話!」麗妃怒不可遏,當即打斷了他的話。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罰也罰了,打也打了,您想打的人,都打了。蕭莫學戲的事,我也知道,您是不是連本王也想打?!」立時威嚴的話語,和那「本王」的自稱,立時,讓院中噤若寒蟬,就連麗妃,也登時吃驚無法言語。

  她氣急地手指自己兩個孩兒,劉蕭莫立時和劉寒鈺站在一起,那神情仿佛在說,再要打,就連他們一起打。

  「好!你們真好!」麗妃咬牙切齒,「這就是我生出來的兩個孩子,最該打的是我!」說罷,她在宮女的攙扶中,憤然而去。

  「殿下……」我用最後的力氣,拉住了他的手,他俯身心疼地撫上我的面頰︰「對不起,喜兒,我來晚了……」

  黑暗漸漸襲來,還是我的殿下厲害……我只會幫小六子頂板子,讓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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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0:20

【第二十九章.劉曦來搶】

  朦朦朧朧中,一直有人握頭我的手,緊緊的,暖暖的,帶著他的疼,他的愛,和他的無奈。但是,卻讓我感覺溫暖,不想讓他離開。

  可是,他還是離開了,我心慌地去抓,卻就此醒來︰「殿下!」我心急地呼出,立時,那雙手將我再次包裹,耳邊傳來了讓我溫暖的聲音︰「喜兒,你醒了!」

  我從昏迷中醒來,可是,沒想到火燒火撩的疼痛也接踵而來。我皺緊了雙眉︰「疼」。

  他輕輕地撫上我的額頭,我看向他,他的雙眉緊緊皺起,如星的眸中卻是浮上了一層心痛的淚,我慌忙擺手︰「其實,也不是很疼。」

  他吻上了我的手心,閉眸間,一滴小從他的眼角滑落,掉落我的手心,冰涼的淚,帶出我一片心疼︰「殿下……」擡手撫去他的淚痕,我能感覺到他的內疚和心務,也能感覺到他的無奈和掙扎。無論任何人傷害我他都可以為我討回公道,可是這一次,卻不可以。那是他的母親,他是一個孝子。

  他再次睜開眼楮,心疼布滿他的眼底︰「我為你上藥。」他放下了我的手,拿起床邊的一瓶藥膏。

  「殿下……」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它是氣暈的,這點傷……比上次好多了。」

  他撫上我微紅的臉「喜兒,你是我的人,是我將來的妻子,我什麼不能看的?」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害羞地將臉轉向內側,不讓他再看到我羞紅的臉。

  腰帶被緩緩解開,已經痛的麻木的屁股感覺不到他任何動作,這也讓我好受許多,直到一片清涼化入傷口,才感覺到了他那如同羽毛一般溫柔的手指。

  想著自己有殿下上藥,心中不免擔心小六子,而且越想越擔心,因為小六子是個假太監,被人發現就不是打那麼簡單了︰「殿下,花想容怎樣了?」

  「說起來也奇怪。」輕輕的聲音裡帶著疑惑的語氣,花想容重傷,但夜來香卻不清太醫醫治,由他自己給花想容上藥。

  我在心中吃驚之餘,卻不知為何,安下了心。難道夜來香知道小六子的秘密,所以……

  「好些了嗎?」身後傳來他帶著疼惜地聲音,我扭回頭對著他點點頭︰「恩,好多了,這藥真舒服。」

  他俊美溫柔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然而,眸中的傷痛和歉疚依然沒有化去,雙眸垂落,擡手小心地撫上我的傷痕,那清亮之中帶著一絲熱的觸摸,讓我心中羞澀。

  「殿下,真的沒事了。」相比小六子,我這點又算什麼?

  忽的,他俯下身,我緊張地繃緊身體,可是,現在屁屁被打傷,一收緊立刻帶來一陣刺痛,就在那時,一個吻,輕輕地落下,登時,疼痛因這個吻瞬間消散,我陷入長長的失神。

  「喜兒……」

  一聲輕輕的呼喚,從面前而來,我擡眸時,他卻吻上了我的唇,甜蜜的吻中,卻帶著藥的甘苦,我瞪大了眼楮,湯藥一滴不剩地在我的征愣中流入我的體內,他放開了我的唇,揚起了微笑︰「這樣,是不是不苦一點?」

  我呆呆地點頭。在趴著的情況下,確實喂藥比較辛苦。

  他再次含入一口湯藥,喂入我的口中,我愣愣地任由他用這種方法,將所有的藥給我喂下。我不感覺到藥的苦,是因為他的吻已經甜入我心,但是,他難道不會覺得苦嗎?

  「殿下,你不覺得苦嗎?」

  他放下藥碗,捧起鐵臉,看了一會我身後的傷,心疼地想開口時,卻似想到了別的,忽的,一絲壞笑從他的唇角揚起,湊近我的唇︰「是很苦,喜兒可有辦法去除我嘴裡的苦?」

  迎上他漸漸轉為火熱的眼神,我的臉在他的注視下,也開始發燙。垂眸微微起身體,微閉雙眸吻上了他柔軟的唇,那帶著一絲苦的唇,卻讓我的心底充滿甜膩,就是這對唇,心疼地親吻我的傷口,憐愛地親吻我的雙手,撫慰我因杖責帶來的疼痛,撫平我心底的憤怒,他用他的溫柔,溫暖我的主,我的身體。

  他捧住我的雙手開始慢慢收緊,插入我的發根,將我按在他的唇前。我知道,他想要的,更多,更多……

  探出自己的舌,鑽入他已經開合的唇,一點點添去他舌上的絲絲苦味,溶入我的口中,這種同甘共苦的甜蜜,包裹住了我們彼此的心,想抽離時,他卻捲住了我的舌,不讓我就上離去。

  那雙為我上藥的清涼的手,此刻卻化作了一對烙鐵,插入我後頸的衣領,急切地找到我的肌膚,以化去它們的熱量,它們抓到了我裹胸布的一端,卻沒有急躁地扯去,而是輕輕撫摸。

  「喜兒……」他從漸漸燃燒的欲火中慢慢抽離,抵住我的額頭重重喘息,「看來……是不能再讓你在我身邊了……」

  「殿下……」我跟著他喘息的節奏,急速呼吸。

  「真捨不得把你交給曦弟……」他將我深深藏入下巴之下,「曦弟會好好照顧你的,我會很快接你回來……」

  「嗯……」他說劉曦會照顧我,難道就想借此機會,讓劉曦將我帶走?

  一個晚上,我是趴在他的身上,他始終握著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心口中,微微起伏的胸口裡,裝著一顆暖人的心,我在他的手心下,輕輕撫摸那顆心髒。

  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從他的衣領鑽了進去,摸上那一片清涼的肌膚。

  他似有所發覺,將我的手從身體裡拎出再次握在手中放在心口,然後在我的額頭輕輕一吻︰「受傷了還不老實。」

  我嘿嘿地笑了笑,在他漸漸平穩的呼吸中,疲累地睡去。這一晚,我沒有除去裹胸布,因為,他說,明天劉曦就會來,這個秘密,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劉曦說。

  迷迷糊糊又做了一個夢,感覺有人拉開了我的衣領,我想轉身,可是,身體像灌了鉛無法動彈,似是醒著,卻又似在夢中。

  他輕輕拂開了我後背的長發,然後撫上我後背的肌膚,溫熱的手,讓我感覺很舒服,我想問是不是殿下,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什麼落在我的後背上,熱熱的,燙燙的,還帶出了一絲刺痛,我發出了痛呼︰「恩……」那柔軟的東西離開了我的後背,吻上我的耳朵︰「醒了?」

  我想說的是,可是還是發不出聲,如何掙扎,都無法動彈,無法說話。最後,我再次陷入深眠。

  再次醒來時,正看見小林子憂急地在我床前徘徊。我揉了揉眼楮︰「小林子∼」

  「小喜,你醒了!」他急急上前,然後對著我長長松了口氣。我還在迷迷糊糊之間,他立刻取來水盆,讓我漱口,為我擦臉。

  最後,還取來早餐,放到我的面前,一勺勺喂我吃下。

  「小六子怎樣了?」這是我最關心的事情。

  立刻,小林子的勺子就停在了半空,一臉愁眉不展︰「小六子……還沒醒……」

  「什麼?!」我急得撐起身體,卻因此牽動了傷口,疼痛立刻襲來,我再次倒回床鋪。小林子搖頭嘆氣︰「小喜,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是安分點,忙把傷養好。小六子那裡,有我和小伍。」

  哎∼也只有如此了。小六子和夜來香都被打得吐血,肯定已經有內傷真是讓人心憂啊。

  他拿來湯藥,我拿著湯藥想了許久,認真地看向他︰「小林子,準備準備,讓小伍子帶著小六子出宮。」

  「什麼?」他驚呼。

  我把苦澀湯藥一口氣喝下,差點吐出來,果然我自己吃和有人喂區別很大︰「這次或許是個機會,而且,夜來香好像知道小六子的秘密。等小六子傷好了,我就跟殿下說,借助此事,將小六子趕出宮。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好,我會做好準備的。」

  忽的,外侍太監匆匆跑入︰「林公公,太子殿下來了!

  小林子一聽,立時大吃一驚,慌忙收拾餐具時,一隊人就闖入了房間,當即,那外侍太監和小林子慌忙下跪︰「拜見太子殿下!」

  我征征地看著那隊闖進房間的人,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和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見面。

  寶藍色的華袍上,是黑色的暗紋,一件黑色的罩紗將寶藍的艷遮蓋起來,讓他被包裹在黯沈之中。依舊沒有梳起的長發,垂落在胸前順直的長發,即使沒有梳起,依然充滿了沈重的垂感,不會淩亂。

  他陰沈的臉色帶著他的憤怒和屬於一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的威嚴。他冷冷掃過房間下跪的眾人,冷笑︰「告訴你們主子,當年我將小喜讓於他,但他卻沒有看顧好,所以,今日本殿下要將小喜帶回!」

  挺拔蕭然的身形,是不容逾越的王者地位。

  「小韓子,把小喜帶走!」

  「是!」一個人從他身後而出,走到我的面前,我呆呆看著他,他心痛地皺眉,雙手輕輕插入我的身下,將我一點點捲入他的懷中,小心謹慎輕柔的動作,絲毫沒有牽動我的傷口,直到我的身體在他的手臂裡翻轉,也將我輕輕抱起。殤塵的懷抱,讓我心亂,我閉上了眼楮,讓自己陷入黑暗,這樣,在我的心裡,會只有寒玨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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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0:42

【第三十章.入住東宮】

  「哼!」劉曦在一聲冷哼後,拂袖轉身,帶著我和這支不速之客急速離去。他就像一陣黑色的旋風,鄭過的路上,人人自危,從他身上散發的寒氣,讓宮人們都惶惶不安。

  直到回宮,他將閑雜人都留在宮外,只有殤塵抱著我進入房間。殤塵尚未將我放到劉曦那張軟鋪上,劉曦就劈頭蓋臉罵了出來︰「你到底在逞什麼能!」殤塵皺眉,他忍著不罵我,劉曦卻沒忍住。

  他將我輕輕放到床上,劉曦就在那裡繼續責罵我︰「夜來香是北宮俊琦的人,他打傷了關你什麼事?要你去頂什麼板子!你屁股癢欠打是不是!」他所呼呼地擠開殤塵伸手指著我的臉,宛如已經憤怒地不知該怎麼說好。

  「殿下,還是讓小喜好好休息吧。」殤塵來勸話,他生氣地坐在床邊,雙手環胸,不再說話,大大的呼吸,讓自己慢慢冷靜。

  殤塵看著我幾番欲言又止,顯然他也想責備我,但最後,看到我這副杯具的模樣,又把話咽了下去。

  「讓我看看他的傷!」忽然,劉曦命令殤塵,殤塵微微一征,看向我,我捂住了臉,這怎麼能給他看呢?萬一看錯角度,看到我是女的怎麼辦。

  「怎麼了?」劉曦看向猶豫的殤塵,殤塵立刻道︰「殿下,屁股開花還不就是那樣,別看了,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傷得不重。」

  「這麼久的朋友了,居然還害臊。」劉曦輕聲嘀咕,轉身指著我的鼻子,「好好呆著,我去等著大皇兄來要人。」說罷,他起身出了房間,一團濃重的黑霧將他籠罩,顯然他是準備去跟劉寒玨「吵架」的。

  我長長松了口氣,殤塵坐到我面前,和劉曦一樣指著我的臉,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果然是誰帶出來的孩子像誰。

  「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終於,他開始了。我向上橫白他︰「這樣不是更好,給你們一個機會。」

  「你!算了,我給你上藥。」他氣呼呼地起身。

  我撇開臉,撅嘴,又不是我想被打的。

  褲子被拉下,我臉立刻一紅,雖然從小到大,傷都是殤塵處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知道我是女孩,而我自然而然就會想到男女有別。只有環顧這個將近七年沒有進入的房間,當年的小床變大了。傢俱擺設也改變了很多,帶出了劉曦自己的喜好,都偏於深色。

  「你說,你晚上怎麼辦?要演戲,你就要和劉曦睡,到時看你怎麼瞞下去!」他一邊上藥,一邊生氣地說。

  是啊,晚上怎麼辦?現在是越來越包不住了,尤其現在還是八月,內衣絲薄,很明顯就能看到我裡面裹了厚厚一圈。

  屁股上涼涼的,是他在幫我輕輕吹涼,然後,他幫我拉好褲子,放好了藥膏,再次走到我的面前,坐在我的身邊,垂落的雙眸並未看向我︰「我發現已經有人給你上了藥,那個人……是不是劉寒玨?」

  我沒有回答,抱著脖子下的軟枕,點了點頭。沈默,便由此在我們之間蔓延,一直以來,我們只要在一起,無論是嬉鬧,還是鬥氣,都不會出現如今的沈默。一絲不可見的隔膜,在我和他之間,慢慢升起,將他變得朦朧,將我變得遙遠。

  「想吃什麼?」他輕輕地問,放在床邊的手,微微收緊。

  我看著他暗此色的袍衫,情不自禁地想去觸摸,但是,卻在最後,我還是將手收回︰「桔子。」

  「你受傷了還吃桔子,桔子上火。」

  「那梨。」

  「梨利尿,你現在這個樣子,上廁所也不方便。」

  「那你讓我吃什麼?!這裡又沒大棚水果,保鮮冷庫,連番茄還是這兩年才有,你讓我吃什麼!」吃桔子上火,我現在就很上火!

  「桔子吧,最後,他還是給我拿來了桔子。」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說話聲,聲音很遙遠,似在院子裡,但是,還是聽到了幾句。

  「大皇兄,你還是請回,小喜現在不想見你。」

  劉寒玨來,我撐起了身體,卻被殤塵拍回︰「看什麼,你又看不到,他們兩個只是演場戲,你的劉寒玨很快就會離開。」

  我再次趴回。果然他們的對話很飄渺,是不是他們有意不想讓我聽見?

  殤塵總共給我拿了三個桔子,他在撥其中一個的時候,我就學著小瀾風,將手指插到桔子裡。他看見了登時眉角抽筋︰「你都這樣了,還不忘你的菊花嘛!」

  「無聊嘛,戳戳玩玩,不然我會老是想著屁股後面的痛的。」

  他滿臉黑線,翻了個白眼吧口氣,將一片桔子放入我的嘴中,我玩著桔子想起了小瀾風︰「殤塵,我覺得德妃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喂我吃桔子。

  我一邊吃,一邊戳,一邊說︰「因為小瀾風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他和他皇兄們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喜歡男人,所以,他們都會喜歡男人。」

  「哦?這孩子的話到挺符合遺傳學。」殤塵調笑,顯然還沒有聽出裡面的深意。我就再次說明︰「殤塵,是小瀾風說先皇喜歡男人!」

  這一次,他頓住了手,我一控頭,將他手中的桔子叼入嘴中,他回過神,俯臉看向我國「你確定?你確定是他自己知道,不是有人告訴他?」

  「誰?誰會告訴他?就連皇後都不知道的事情,宮裡更是沒有相關的傳言。也只有我這個腐女根據你整理的線條做出了那樣的推論。所以,只有可能是德妃。」

  他深吸一口氣,雙眸陷入深思︰「如果你推斷的得到了證實,那麼,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再加上劉寒玨可能是……咳。」他握拳重重咳嗽一聲,「他的兒子,那他對劉寒玨所做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可是,從未聽說他跟麗妃……」

  「所以我覺得說不定德妃知道什麼。劉寒玨是先皇第一個兒子,而那時先皇就已經將他喜愛的女人賜給了『他』,說明先皇那時就跟他,已經有了一腿。當時麗妃也入了宮,而且表面上非常受寵。據說先皇當時經常帶麗妃去皇家別院,也就是菘藍山莊遊玩,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你猜先皇會不會借著麗妃的名義去跟他幽會呢?」

  殤塵摸了摸下巴︰「我現在只有把他當做女人,才能將事情理清楚。你所說的,未嘗不可能。而且當時男風並未威行,他又是一位王爺,他們之間的感情,必然不能曝露人前。」

  「我覺得也不是不能曝露人前。」我撥開自己的桔子,「有可能是先皇顧及他的感受,畢竟被壓的都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是下面的。找個機會上菘藍山莊,那裡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淫窩。」

  「你怎麼說話呢。」殤塵對我有時吐字粗俗,很有意見,我橫白他們「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弄個淫窩,在裡面夜夜歡愛,順便,怎麼變態怎麼玩!」

  殤塵的臉瞬間發黑︰「我不是那種男人!

  「你不是?」我對著他怪笑︰「你老實說,你想不想看你的女人穿情趣內衣?」

  登時,他的臉由黑轉紅,他的眉角抽了又抽,忽然火熱熱地盯著我的臉︰「對!我買的唯一一件就是給你準備的!」

  「噗!」一下子,我嘴裡的桔子噴了出來,弄髒了劉曦的被單,臉下下子紅到耳根,他幹嘛要這麼說,我到底是當真,還是當假?

  我也額頭發緊,太陽穴發脹︰「反正你們就是那麼變態,喜歡性愛遊戲,還喜歡3P、NP,一堆人一起P∼」慢著,3P?

  「你們腐女才變態呢!喜歡看男人3P,NP!最好再加上一隻狼狗!」

  「等等等等,我們別再互罵變態了。」我拉住了殤塵放在床上的手,3P的事讓我想起一個耽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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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1:05

【第三十一章.一個耽美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看到過這樣一個耽美的故事∼」

  「呼--又是耽美。」殤塵直吹自己的劉海,他每次聽我講完耽美就頭大。因為,他不是一個腐男。就算被我燻陶了七年,他還是那麼堅挺。看人家小瀾風,這麼小就覺悟了。

  「裡面講的是帝王受,正好跟現在相反。裡面那個王爺想跟皇帝生個孩子,就找來自己的一個妃子,然後,三個人一起那個啥,靠,我當時還以為那女的會被捅死呢……」越說越覺得惡心,有時耽美加入一個女人,總覺得變了味。

  「這很正常,AV裡經常有3P。」殤塵一邊說,一邊也開始吃桔子。

  聽殤塵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心裡鄙視他下流,順便檢討一下自己,不該看這麼高H的書,「反正後來那女人生了孩子,他們就把那孩子當做他們兩個的。」

  「這不符合遺傳學,就算兩個精子進入同一個卵子,也是同卵雙胞胎,不會只有一個。」

  「哎呀,我不是跟你討論科學。我是相近,先皇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想法,於是,就逼著那個他和他一起和麗妃那個啥,然後就和出了劉寒玨。先皇又不知道什麼遺傳學,所以雖然疼愛劉寒玨,但他認為劉寒玨身上只留著自己一半的血,其實,連一半都沒有,所以他就沒有立劉寒玨為太子。然而他死後,把劉寒玨當做自己孩子的那個他,就自然而然要扶自己兒子上位啦。」

  「咳咳咳咳!」殤塵咳地滿臉通紅,指著我一臉無語,「也只有你們腐女會想得出來。」

  「怎麼?難道不可能嗎?」我反問。

  他順了順氣︰「讓我想想,這有點復雜。」

  我鄙視他,這有什麼復雜的。不過,他主要對這類還有些排斥。我耐心地等他理順,理解先皇的「苦心」。

  他揉著太陽穴,思考半天,終于,長舒一口氣︰「好了,我消化了。」他那難受的神情,就像讓他吃了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

  我咬著下唇看著他直樂,他便秘地戳我的腦袋︰「笑什麼笑,我算是被你們腐女徹底打敗了。這種事都能給你們想出來。」

  「那你覺不覺得合理?」

  他不說話了,雙手環胸,雙眉緊皺,他不想承認,但確實合理。他朝旁邊大嘆一口氣︰「我恨這個世界。」

  「嘿嘿,我倒挺喜歡。」我說地美滋滋,然後,我拍拍他,「我想送小六子出宮,夜來香好像知道他的秘密了?」

  殤塵驟然認真︰「真的,他知道秘密了?」

  「什麼秘密?」忽然,劉曦的聲音從我來,我和殤塵一驚,同時擡眸看去,他黑著臉如風一般卷了進來。要不是他開始拉長的臉型和削尖的下巴,我會給他取個綽號︰黑旋風。

  我和殤塵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劉曦看了我翻了個白眼,臉依舊黑著︰「神神秘秘,懶得管你們。」說完,他往我床腳一坐,靠在床尾,單腳踩上床鋪,手肘隨意放在膝蓋上半撐自己已經開始長成的,略帶一絲邪魅的容顏。長發隨著他傾身而輕動,隱隱的墨綠色的流光,在長發之間流淌。

  他雖然嘴上說懶得管我們,但是,我和殤塵都知道他心裡勢必介懷,殤塵看向我,我挪了挪我的身體,以便可以看到靠在床尾的他︰「殿下,我們就是在說,先皇和那個他……」

  「別說了!」他立時坐正身體,厭惡地打斷,就連那張巴掌小臉,都開始浮上一片難堪的紅,他撇開臉,神情顯然比殤塵還要難以接受。也是啊,那是他的父皇,這和聽到自己母親爬牆的感覺是樣的。

  再次和殤塵對視,我們的心中也帶出幾分悵然。

  「那個……」劉曦用自己的長發遮住自己的側臉,「說來聽聽。」他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想去面對這件事情,因為,無論是他放在膝蓋上的,還是垂落在床邊的手,都開始捏緊,蒼白的關節一個個在空氣中突顯。

  殤塵看向我,顯我是讓我做這個大喇叭,我嘆口氣︰「我們懷疑菘藍山莊就是,咳,他們幽會的地點。」我小心翼翼看著劉曦的臉色,盡管他的長發將他的神情掩蓋很好,但是,周圍的空氣,已經在他的靜默中,越來越冷。

  「那個,我們不如打牌吧,呵呵。」我提議,臉上的笑容是來到這個世界最僵硬的一次。殤塵立刻贊成︰「好,我去拿。」

  劉曦依舊處於黑暗之中。「打什麼?」

  「鬥地主啊。」

  殤塵開始發牌。

  劉曦依舊一動不動。

  將牌發作三堆。殤塵將牌小心地塞入劉曦手中,他終於動了。盤腿坐上床,拿著牌開始整理。

  我和殤塵終於松了口氣。「殿下,接下去你和大殿有什麼計劃?」殤塵扯開了話題,劉曦看著牌,隨意地說︰「母後會代表我讓出太子之位。」

  「那然後呢?」我再問。

  他撇了我一眼,臉色陰沈︰「大皇兄沒有告訴你嗎!」

  立刻看向牌,從木牌之間偷眼殤塵,他微微皺眉,似乎在說你還是別說說話的好。

  劉曦收回像利劍一樣戳戳我的目光,懶懶地說︰「等,等人包圍東宮。」

  「包圍東宮?」劉曦的話讓殤塵疑惑。

  「恩,造成大皇兄軟禁我的假像,順便保護我。」劉曦扔出了手中的牌,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都輸了,今天是畫王八還是貼條。」

  我和殤塵怔然,我們都沒出幾個牌,甚至,我連一張牌都沒出,他就贏了!明明之前那麼憤怒,心情那麼混亂,可是,卻能如此鎮定自若地將牌理清,然後沖出包圍!劉曦,你到底有著怎樣冷靜的頭腦。要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保持這分鎮靜,你的心,又有多麼堅強?!

  「貼條吧。」殤塵第一個回過了神,劉曦坐在床尾,悠悠而笑,他在我面前,有時不會刻意隱藏他的表情。幾分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說︰「你們兩個小子,以為北宮俊琦的事就能擾亂我的心思了?」

  漿糊,紙條,我最慘,貼了兩條,因為我一張都沒出。劉曦揚唇壞笑,說如果臉不夠貼,就貼我屁股上,害得人家很抑鬱。我是個傷員好不好!他還拿我打趣。

  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太子殿下,一個內太監,一個腐女,會呆在一張床上,打著鬥地主,磕著瓜子,吃著桔子一整天。

  晚上,床單已經不能睡人。劉曦看著床上又是瓜子殼,又是桔子皮,就直抽眉角,直說都是因為我,他的床才會變成豬窩。知道他今天一整天心情不佳,我忍!不過事實確實如此。

  劉曦喚來外侍太監,讓殤塵抱起我,將床單更換,也順便讓太監們知道,本人昨天就在太子的床上,可見太子對本人有多麼地寵愛。

  在劉曦泡澡之時,殤塵來給我擦臉,他小聲地對我說︰「你躲進被子吧,這樣他就不會發現。」

  我撓頭︰「他睡相不好,壓到我怎麼辦?」

  殤塵犯愁︰「這樣,我在你旁邊堆上堡壘。」

  然後他開始在我旁邊堆放被褥,築起高牆。給上了傷藥,脫去了外袍。

  劉曦挽著長發,從浴盆裡一個人可憐的出來的時候,被捲已經將我完全遮起,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我這個人。

  劉曦怔怔然地站在床前,指著我身邊的堡壘︰「你們在玩什麼?官兵抓強盜?」

  我撐起身體,將自己的腦袋放到高高的被褥上︰「殿下,你睡相不好,我怕你把腿壓到我的屁股上,我會很疼的。」

  他紅唇半張,對著我和殤塵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最後,他橫白我們兩個一眼,坐在外側,透過堡壘俯視我,雙手環胸,一臉抑鬱。

  高高挽起的長發用木暨固定,偶爾幾縷從發根垂落,被水映濕,粘附在他修長的頸項上,夏天寬松單薄的內衣,微微透明的材質映出他皮膚淡淡的肉色。

  他抑鬱了一會,悶頭睡下︰「睡了!」面朝床外。

  殤塵站在一旁輕笑一聲,檢查了一下床內有沒有蚊蟲,然後對我微微一笑,便放下了賬幔。

  房間陷入黑暗的同時,寂靜也徹底將這裡包裹。沒有聲音,沒有光亮,只有被褥隔壁似有若無的呼吸聲。

  「我睡相有那麼差嗎?」忽然,他問。靜靜的床鋪沒有絲毫動靜,顯然他還是面朝床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我趴在枕頭上,漸漸適應了黑暗,看著窗外淡淡的月光︰「嗯。」

  接著,便又是長時間的靜默。

  「我只有小時候壓了你,你怎麼就記那麼久!」他再次說,語氣裡充滿著抑鬱。

  我懶得回答,眼皮直打架。

  「喂!」有人打我身邊的堡壘,我昏昏欲睡。

  「小喜,你和大皇兄,現在到底什麼關系?」

  「呼∼」

  「小喜?小喜?」朦朧中,有人輕輕推我,我全身都陷入柔軟的床鋪,懶得再動。最後,只聽到一聲長長的沈悶的嘆息︰「嗯∼」

  很累,很疲憊。眼前漸漸出現一座出莊,很漂亮的山莊,上面寫著菘藍山莊。然後我想走進去,卻有人拉住了我,回頭一看,是劉寒玨,他搖著頭,我笑了,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朝山莊走去。

  跨進山莊大門時,我卻看到了長發飄然的劉曦,他得意地笑容帶出了讓人害怕的邪氣,我轉身想離開,門卻在那一刻慢慢關起。

  我朝門急急跑去,可是,卻永遠無法到達門檻,漸漸關閉的門之間,是劉寒玨黯然落淚的臉龐,他傷心的轉身,淚水風中飄散……

  我猛然驚醒,眼前,是淡綠色的帳幔,外面的房間已經微微發白,天亮了。轉眸看去,是高高的堡壘,而堡壘的對面,就是劉曦。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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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1:24

【第三十二章.失意的劉蕭莫】

  不好,尿急!

  眉角抽筋,吃喝拉撒還真是不能少。

  偷偷撥開堡壘,竟看到了劉曦的後頸,他昨晚竟然沒有變過睡姿?

  輕輕撐起身體,往後縮,挪一下,屁屁就痛一下,鬱悶啊。像毛毛蟲一樣縮到床腳,然後像烏龜一樣轉向,從劉曦那長長的腿上爬過去。如果有表,估計耗時十五分鐘。

  好不容易下了床,深吸一口氣,再直起那躺了兩天的老腰,然後挪動。

  我開始想念劉寒玨了,如果他在,他一定會把我抱到茅房前,不用我挪動得這麼幸苦。我挪,我挪,挪到了小茅房,掀開布窗,看到馬桶的那一刻,奴家熱淚盈眶,終於到終點!

  一般,馬桶奴才是不能用的,不過,因為,劉曦和殤塵是好友,所以這個馬桶殤塵也在用,因為我問過他,女人有時候就那麼無聊,會問些很無厘頭的問題。

  所以我想,劉曦應該不會介意。

  茅房的設計也很巧妙。在馬桶邊上除了常用的茅紙盒,布巾,衣架,還會有一根紮在地裡的金桿。這根桿子的作用,就是在殿下們如果遇到行動不方便時,用來支撐身體。比如這種情況。

  我扶住桿子,一點一點下蹲,我的天,這又要了我的老命。等我坐上馬桶,已經是大汗出了一層,渾身汗臭。

  然而,我的幸福生活並沒有到來,因為我便秘了!

  真是欲哭無淚啊,昨天桔子吃太多了。

  此時此刻,我恨麗妃恨得想爆菊她!因為是她讓我屁股開花,我也不會吃那麼多桔子,導致小菊花嚴重乾澀!

  等徹底解放,人已差不多虛脫。在辛辛苦苦起來,扶著桿子先喘息一會,突然,聽見了腳步聲,心中發急,趕緊提褲子,這一彎腰,屁屁肌肉突然緊繃差點痛得我想撞牆。

  在我提褲子的那一刻,簾子被人掀開,立刻,我和他大眼對小眼,他僵硬的放下了簾子。

  真囧,遇到殤塵,不過還好是殤塵,不然遇上劉曦更囧,我單薄的內衣一眼看過來就看出裡面裹了厚厚的一層。

  「咳,你好了沒。」他問。

  我尷尬地答︰「好,好了。」然後開始挪動。

  他進來,看著我這樣挪動,心疼的皺眉︰「你等等,我抱你回去。」

  「好」。我就等這句話。

  站在外面,我忽然很羨慕男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不用做那麼多下蹲動作,直接站著就能解決,除非,他們要拉臭臭。而我們女生,就要那麼幸苦。

  他出來的時候,順手提出了馬桶,然後放到一邊,站在我面前,他沒有抱我,而是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我身前,靠著很近的距離,我甚至可以隱隱感覺到他那溫熱的體溫。

  他的呼吸拂開了我的劉海,他緩緩的,遲疑地擡起了手,我不知如何面對的垂落雙眸。輕輕的,指尖踫到了我的面頰,忽然,他的手插入我的發根,將我摁在了他的胸前︰「下次不要在逞強了,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

  靜靜的,我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楮,聽著他的心跳,他悠長的呼吸,似乎在壓抑什麼,因為他的呼吸裡,帶著痛……

  他輕輕抱起我,長長嘆息一聲,目光落在我微微張開的領口裡,皺起了雙眉︰「你這樣會影響發育的。」他輕輕的說,我看著他,用目光反問︰「那你讓我怎麼辦?」

  他搖頭︰「看來是要盡快出去……」語氣依然帶著他對我的不放心和關愛。

  將我輕輕放回床的時候,劉曦還是哪個姿勢,他側身睡在床邊,將自己壓縮到最小面積,似乎是有意往外睡,所以身體幾乎快從床沿上掉下去。整個人和我的堡壘之間,幾乎還可以塞一個人平躺。

  心中小小有些觸動,他一定是大腦中有著強烈的阻止自己身體亂動的意念,才會將這個睡姿,保持到了天明。

  又迷迷糊糊一會,醒來的時候,發現劉曦還睡著,我想了起來,現在的劉曦要給別人照成一種不學無術和放蕩隨性的假像。這倒好。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忽的,他身體動了動,看似要醒。可是,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是睡在床沿,他竟是向外轉身,當即,他就掉下去了,我情急去拉他的衣領︰「殿下!」

  電光火石間,他掉下了床,單手應該是自我保護的扶住了床沿,衣領被我拉開,露出雪白的肩膀。

  他懵懵然許久,雖然我只看到他後腦勺,單也已經感覺到了從他身上慢慢而起的寒氣。

  「殿下!」這一聲是殤塵喊得。

  一隻手繞過他的脖子,打在我的手上︰「放開!」沈沈的話語,帶出了非常的語氣。從他和我睡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處於這種憂鬱狀態。

  我收回手,捂嘴笑。一個太子殿下,因為和我睡,而滾下了床,說出去,誰都不會信。

  他冷著臉起身,拉好衣領,在殤塵勾起蚊帳是,他轉身抽著眉角指向我,我鑽進被子裡繼續笑。

  等我鑽出的時候,他已經穿好衣服去吃早飯了。

  殤塵端著碗進來喂我,他叫我就這樣躲在被子裡,晚上在擦擦身,乾脆把裹胸布業去了,沒人會那麼無聊來掀我被子,我想想也有道理。而且,八月的天氣,一天不擦身就汗臭了。兩天不換衣服,人就有餿味了,更別說這條裹胸布了。

  躺在床上真的很無聊。劉曦因為早上滾下床的事而不理我。盡管那不是我的錯。最可惡的就是他拉著殤塵下棋,故意讓我一個人無聊。最後我生氣了,他小心眼,他才抽著眉角在把牌拿過來和殤塵一起陪我打發時間。

  哎,日日打牌,可見這日子有多麼頹廢。就這樣,一個太子殿下,一個內侍太監,一個腐女,開始了東宮荒廢人生的同居生活。

  同居第三天……

  「殿下,退位的摺子寫了嗎?」殤塵一邊出牌,一邊問。他的臉上已經貼了好幾條。

  「恩。」劉曦研究著手上的牌,精明的眼楮裡在算計我們的牌,「母後寫了,已經遞上去了。」

  「那外面怎樣?」

  「還能怎樣,一團亂」他皺眉,看這次的牌不是很好。

  想來也滑稽,現在天朝上下可謂是地動山搖,太子主動提出退位,這就意味著江山落入劉寒玨的手中。這需要多大的信任?這位皇後的膽子算大的!

  兒而我們這位太子殿下卻依然穩如泰山的坐在這裡,陪我打牌,和我們閑聊。

  頗有種打牌論天下的逍遙。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太監在玄關喂稟報︰「殿下,三殿下前來探望喜公公。」

  我們三人立刻對視,大家滿臉都是貼條。劉曦扔下牌︰「讓他進來吧。」

  我和殤塵一看,好嘛,這傢夥知道輸定了就扔牌,真耍賴。

  大家匆匆把臉上的貼條撕去,然後和牌一起塞到我被子裡,這舉動,就像大學老師突然來衛生大抽查。

  剛把被子塞好,一個毫無生氣的身影,就走進了房間,他垂著臉,身形有些頹廢,盡管身上華衣閃亮,但卻如穿在一個沒有精神的乞丐身上。

  他走到我們面前,才無力的擡臉,立刻,把我們都驚了一下,面前的還是那眉毛眼裡女子,神采如園中鮮花的蕭莫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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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1:42

【第三十三章.戳小菊】

  幾日未見的劉蕭莫,精神萎靡,雙目無神。凹陷的眼窩變成了熊貓眼,原本就不大的瓜子臉更是清瘦了一圈。雙頰更是凹陷,顴骨都隱隱凸出。

  他慢慢走到已經被他這幅頹喪模樣震驚的劉曦面前,輕輕喚了一聲︰「曦弟」沙啞的聲音透著死亡的無力,宛如站在我們面前的不是一個生人,而是一個遊蕩在宮中的遊魂。

  劉曦被他的憔悴震驚著,一時間呆愣愣沒有回應。

  劉蕭莫轉身看向我,然後蹲在了床邊,握住了我的手,眼圈開始泛紅︰「小喜……對不起……」

  「沒,沒關系……」看到他變得如此,哪裡還會責怪與他?原先知道他其實是一個性格脆弱的人,可是沒想到,會如此脆弱,這次打擊對他來說,或許是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

  他額頭抵在我住我手的雙手上,形如懺悔︰「師傅醒了……」

  「真的?」我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可是,卻不能動,不會說話了……」

  「什麼?!」我的心瞬間掉落深淵,死一般的冰涼席捲了全身,就連我的心,都顫抖不已,「你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無法控制的感情,讓我對著一位殿下,咆哮出口。

  殤塵立刻做到我的身邊,用他的雙手包裹住我的雙肩,給我支撐的力量。

  嗚嗚的哭聲,從他口中而來,淚水落到了我的手上,我的心裡。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怎麼幫師傅。夜來香師公最後沒有辦法,只有請了方禦醫,可是方禦醫說,師傅這是想不開,是他自己想不開……」

  方禦醫……那是一位很好的禦醫……所以夜來香才會請他來醫治,知道他會保守秘密……

  「是小六子自己想不開嘛……」我心痛地哀嘆,看著在我面前已經泣不成聲的蕭莫,我反握住了他的手,「你去安排小六子離宮吧……」

  劉蕭莫吃驚的仰臉,紅腫的眼圈又使他失去了一分華彩。劉曦終於看不下去,拿出帕子塞到他手中。

  我隨手拿起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可是,那眼淚還是源源不斷地從他雙眸中而出。

  「你去找小林子,計劃在小林子那裡。小六子離開皇宮,對他只有好處。在這宮裡,你讓他如何重新振作?」

  他垂下了雙眸,放開了我的手。劉曦蹲到他身邊,攬住他的肩膀,他轉臉看向劉曦,劉曦對著他點了點頭,他閉上眼楮靠上了劉曦的肩膀,輕輕抽泣。

  劉曦抱著他長長嘆息一聲,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落淚必為心傷事。看著劉蕭莫在劉曦懷中嗚咽,我和殤塵,也不免心傷。他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像是在發泄,他緊緊圈住劉曦的脖子,在他的懷裡嚎啕。

  「好了,別哭了。」在他徹底宣洩之後,劉曦輕撫他的後背,他從他的懷裡離開,擦了擦眼淚,看著他︰「你把小喜帶走是對的……」哽啞的聲音,讓人心疼。

  劉曦微微皺眉,扶著他一起起身,他握住他的手︰「如是我娘,怎會容下小喜?小喜早就是她的眼中釘,沒有小六子的事,她也會找機會傷害小喜……」

  我們都沈默了,因為此時此刻,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靜靜地,聽著劉蕭莫一人言語。

  「大哥本性過於溫柔,雖然比我堅強,但是,他確實孝順之極。小喜還是在你的身邊,更安全……」他黯然嘆息一聲,「安排師傅離宮後,我也會離開……」

  「什麼?」劉曦情急地反握住他的手,他笑了笑,卻是苦笑,無神地望出窗外︰「這裡已經不值得我留戀了……」

  「可是,麗妃娘娘畢竟是你的母親。」

  「呵……但是她摧毀了我的夢想,我的人生。我再呆在宮裡,只會和師傅一樣,最終變成一個不會動,不會說話的木偶…」

  淒然的氣氛,在這個房間彌漫開來,讓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安慰這位失意的少年。他放開了劉曦的手,再次看向他時,目光中多了份堅定︰「只有到外面,才有我的天空,就像小喜說的,師傅只有出了宮,才能振作,才能康復。曦弟,不用擔心我,我們劉家的孩子,出去,餓不死。」

  堅強的光芒,開始在這位曾經脆弱的殿下身上綻放,那光芒是如此耀眼,人,真的要經歷了,才會變得強大!

  「好!」劉曦重重按上他的肩膀,「我支持你!」

  劉蕭莫笑了,這一次,是會心地笑,他再次擁抱住自己的兄弟,異常明亮的房間裡,是他們兄弟相擁的身影,宛如他們即將分別,宛如他們在給彼此勇氣和力量。

  以前總說皇家的子女少有真情,但是從這幾位殿下的身上,我看到了骨肉親情,和兄弟情誼。正因為他們的團結,才能將天朝,推向一個新的高峰。

  似是越好了般,下午,劉瀾風來了。

  劉曦正好去和皇後會面,殤塵便接待了他。

  小瀾風傻呆呆地站在我的床前,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也不說話。沈悶的氣氛讓殤塵感覺很是怪異,最後,他說了聲去給我們拿吃的,離開這個因為劉瀾風,而變得沈悶的房間。

  「今天……」在殤塵走了之後,小瀾風終於開口了,還是面無表情,還是慢慢吞吞,「我代表太平皇姐……和……我自己……來探望你……你好些了嗎……」

  「呃……好點了……」跟著他,我的速度也會減慢。

  然後,就又是靜默,他還是那樣傻呆呆地看著我,過了許久,才張開了唇,卻只是……突出了一個字:「哦……」

  一身汗,不知道為何,面對他的慢條斯理,會讓你莫名的緊張。

  「你……的傷藥呢?」他慢吞吞地問,他忽然問我傷藥,讓我覺得很奇怪,就反問︰「小殿下問傷藥做什麼?」

  忽然,他竟是眨了一下眼楮,然後,慢慢的,胖墩墩的臉,開始一點點發紅,時間在他的身上,永遠都會變慢。

  「我……早上……便秘了……」他說得比原來的語速更慢,盡管此刻他的小臉已經紅如汁果,但是,神情依然毫無變化。

  聽完,我立刻陷入尷尬︰「呃……所以呢……」

  「卡住了……所以……我就……」他慢慢地伸出了小小的拳頭,然後,在我面前,豎起了食指,小臉緩緩垂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

  於是,我更加尷尬︰「你……不會失去挖了吧……」很多小孩會有便秘的情況,一般在宮裡,出現這種情況時,禦醫會替他們通便,一般會用藥水,相當於「開塞露」。如果藥水不行,就會手工挖取。

  他們所帶的醫箱裡,有一根細細長長的銀勺,銀勺的勺子打磨地異常圓潤,就是以防在通便時,踫傷了小殿下們粉嫩嫩的小菊花們。

  「你……怎麼不叫禦醫?」

  他慢吞吞收回手指,肩膀向下大幅度地一垂,「哎,我長大了……這樣……很沒面子……」

  「……所以呢……」

  「挖破了。」

  OMG,黑線掛滿整個房間,我對他非常無語。其實他一點都不大,或許,他自己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大人,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勞動禦醫。難怪剛才見他進來,走路跟烏龜一樣。

  「小喜……幫我上藥吧……真的……很疼……」

  他面無表情地紅著臉看著我,我只感覺到自己的手,都開始變得僵硬。要幫他上藥啊……這一次,是真的要戳小菊了……真是讓人很無語、很糾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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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2:03

【第三十四章.一幅耽美畫】

  已經可以勉強下床的我,只有去取來殤塵給我用的傷藥,這藥膏清涼水潤,塗抹在傷口上,可以立刻減輕傷口的疼痛,而且,有滋潤皮膚的作用哦。

  小瀾風站在原地,身體不動,只是腦袋轉過來,轉過去地看著我,就想一個僵硬的機器人,然後,我走到他身邊,將他抱到床上,他像小狗一樣趴著,轉回頭紅著臉提醒︰「輕一點……」

  我抽了抽眉角,拉下他的外褲︰「下次別再自己挖了。」

  「那……卡住怎麼辦……」他轉回頭,平日平淡的語氣裡,終於多了分委屈。

  再拉下他的小褲褲,光溜溜,白花花的小屁屁就暴露在我的面前,我再抽眉角︰「忍著,多走走,多跳跳,自然就出來了。還有,平日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就不會便秘了。」

  他沒有回應,就那樣撅著小屁屁。我就去取一塊絲絹,回來時,他才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個字︰「哦……」

  汗!瞧這反映速度。

  將藥膏塗在絲絹上,輕輕地掰開他的小屁屁,果然,小菊花口子處有一處刮傷,我將藥膏輕輕地塗抹了上去,但是,他還是反射性的閉起了小菊花,我滿臉黑線︰「放鬆!」

  隔了良久︰「哦……」

  搖頭,幸好現在沒有肛門體溫計,不然我想我會手癢,給他的小屁屁量量體溫。

  「小喜……」我慢悠悠的轉過頭,我正在給他上藥︰「嗯?」

  「我刮破就很疼了……為什麼他們還要被別人上啊……」

  手,開始僵硬,我看向他︰「小殿下,你是怎麼知道先皇喜歡東陽王的?」

  他對我眨了眨眼楮,又慢吞吞地轉回頭。見他不回答,我也不再追問,拉好他的褲子,將藥膏放好。

  再次回到床邊,他還是那樣趴著。

  「你可以起來了。」我爬上了床,他卻搖搖頭︰「剛上了藥,涼涼……」

  巨汗!!!我就不管他,趴回自己的位置。沒想到,他慢慢爬了過來,趴倒我身體邊,然後四肢一攤,就像我當年一樣,做了一隻趴趴熊。

  「娘……不喜歡父皇……」他忽然說。

  我轉過臉看他,「為什麼?」

  他依然面無表情︰「娘說……父皇淫亂……」

  我有些驚訝,這種話,恐怕只有在他們母子二人時,德妃才會說出口。

  「娘……以前給父皇他們畫畫……後來……畫到這裡……除了問題……」他慢慢擡起手,戳了戳自己的腦袋,「每天晚上……她都要說好久……才會睡著……」略帶哀嘆的語氣,從他小小的紅唇中吐出,終於帶出了他心底深處的感情。

  「晚上……我叫人送幅畫過來……你看了就知道了……」他說著說著,閉上了眼楮,腦袋往一側微微一到,竟是睡著了。

  房外,殤塵端著一盆清洗乾淨的金桔走了進來,我朝他做了個小聲的姿勢,他便放輕了腳步,然後走到床邊,看著小瀾風可愛的睡顏微微而笑。他取來蒲扇,為他輕輕扇著,這一刻的祥和寧靜,我們似乎不想打破。

  晚上太監送來畫的時候,劉曦正在看書。殤塵將畫卷拿到床邊,面帶疑惑︰「怎麼小殿下給你送幅畫?」

  因為這幅畫,將認真看書的劉曦也引了過來,我也不知道到底畫了什麼,但隱隱覺得,還是別讓劉曦看到的好。就拿在手中遲遲沒有打開。

  「到底是什麼?」劉曦有些不耐煩,我遲疑地拿著畫,看著他,想讓他回避。但是,他卻一把奪了過去,打開了系畫的紅繩。

  「嘩啦啦!」畫卷展開,登時,他的神情,甚至是身體,都變得僵硬。就連殤塵,也是極為震驚。

  因為他們都是面對我而立,所以我只看到畫的背面,心中有些著急,就伸手將畫轉向自己,當即,我也大吃一驚!

  只見畫上,是兩個英俊貌美的少年郎,櫻花飄落,綠草茵茵。一席嚴厲的地毯鋪在畫面的下端,地毯上,兩位少年前後而跪,位於前面的少年,與北宮蒲玉極為相似,而後面的,正是劉曦!

  「娘……以前給父皇他們作畫……」小瀾風的聲音回蕩在我的耳邊,他們,難道就是先皇和北宮俊琦?!那麼畫上的兩位少年,莫不就是先皇劉子麓和少年時期的北宮俊琦!

  兩位少年一前一後跪坐在絢麗的櫻花樹下,劉子麓一身深青色的華袍,華袍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淡青色的內單,長發披散,任由他們自由垂落身前,花瓣飛落,點綴在他那一頭鮮亮的黑發之上。終於明白,何以他們說劉曦和先皇越來越像。

  畫面上,劉子麓霸道地將少年摁在自己的身下,一手繞過他的頸項,扣起他的下巴,將他的紅唇轉向一側,他俯身而下,與他的唇緊密契合,一串晶瑩的水流,從他唇角溢出,流淌在少年白淨修長的脖頸之上。

  少年一身白底碎花的華袍已經敞開,右側衣領滑落肩膀,垂掛在他的手腕之上,瑩白的內單徹底打開,裡面一片春光。細膩如絲的肌膚上,星星點點地貼服著幾瓣粉色的花瓣,微微傾倒的身體,使衣衫隨之傾斜,露出了那左側比櫻花花瓣更要艷麗的粉嫩凸起,而那摁住少年的纖長的手指,正對那小小的粉蕊,細細寵愛。

  掃目而下,一個酒壺無力地躺在地毯上,見證這兩位少年的酒後戲情。

  我懵了!雙眼開始放光,這就是證據啊!這就是赤裸裸的證據啊!

  忽然,有人將畫卷從我手中扯出,是劉曦!他暴怒地要將畫卷撕碎,氣得發紅的臉透出了紫。我顧不得傷口的疼痛,撲上去就拉住他的手,「殿下,這是證據,撕不得!」

  他緊緊抓著畫卷,憤怒中帶著意思痛苦地瞪著我,我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停搖頭。殤塵嘆了口氣從一旁攬住了他已經氣得顫抖的肩膀,我一點,一點從他的手中,抽出了畫卷,然後迅速轉身,將畫卷卷好就爬上床,放到自己被子裡抱住。

  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神情,面部變得呆滯,忽然,他唇角扯了扯,呵呵而笑,緩緩地,他轉過身,殤塵想上前,他卻揚起了手,無力地擺了擺︰「讓我…… 冷靜一下……」哽啞的聲音顯示他正壓抑著心底的憤怒和痛苦。他舉步艱難地走出了房間,殤塵看著他漸漸被黑暗吞沒的背影,只有化作無力嘆息。

  但是,我卻沒劉曦那麼痛苦,相反,很興奮。我又拿出畫,一點點打開,細細欣賞。畫工非常細膩,著色也相當到位,顯然出自女子之手。可是,漸漸的,我卻不那麼興奮了。因為,這畫是德妃所畫。

  小瀾風說,父皇經常要德妃為他們畫畫,而德妃是先皇的妻子啊。德妃又不是我這種腐女,她這樣一直為自己的丈夫和別的男人畫春宮圖,怎麼可能不崩潰?這就是小瀾風說的,她畫到最後,腦子出了問題嗎?

  她每天晚上都要跟小瀾風碎碎念,因為白日她要為他們隱瞞。她就像祥林嫂失去愛子後,那樣地碎碎念,小瀾風究竟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之中。

  心,開始為那可憐的小瀾風而抽痛。這就是他比別人更加早熟的原因?

  「哎……」我卷起了畫,長嘆一聲,畫中春意闌珊,卻不知畫者心如寒冬吶。

  「怎麼了?平常你不是最想看這種畫?」殤塵在一旁不忘揶揄我。

  我將畫藏好,一邊脫去外衣,一邊感嘆︰「畫這畫的是德妃,她不是腐女,你說,她當時心裡會怎麼想?」

  殤塵微微一怔,隨即也面露感嘆,他取走我的外衣,嘆息不已。我鑽回了被子,繼續感傷。

  劉曦很晚才回來,陰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躺在我的邊上後,也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突然,他在黑夜中直直坐起,白色的內單在夜裡分外鮮明,陰霾的氣氛包裹著他的全身,就像一個渾身充滿戾氣的冤鬼,坐在我的身旁。

  「小喜,北宮俊琦到底哪裡好!父皇為何如此迷戀於他?甚至,還將江山都給了他!」他終於說了出來,說出了心中的憤怒,說出了他對自己父皇的不解。

  我緩緩爬起來,與他隔著被子堡壘而坐︰「殿下,先皇對北宮俊琦是愛,北宮俊琦對先皇是恨。正因為先皇愛他,但一定也知道他恨他,所以才會將自己最喜愛的女人給他,將至高無上的權利給他,只為了彌補他。」

  「而也正因為北宮俊琦恨先皇,所以他現在也恨你,恨你和先皇長得一摸一樣,恨先皇為何明明都死了,還要留下一個你整日出現在他的面前,喚醒那些不堪的回憶,所以,他不會讓你做皇帝,他要報復你。」

  「哼!這倒好了!這到簡單了!既然他恨我,我又和父皇長得一樣,我就好好刺激一下他的回憶,讓他清楚,他永遠是在我父皇下面的男寵,永遠別想在我的面前翻身!」陰冷的語氣,讓我心驚,我不禁越過堡壘捉住了他的手臂,愕然發現他全身都已經繃緊,觸手之處,是他硬硬的肌肉。

  「殿下!你要冷靜,不要做傻事。」我真的很擔心他,因為現在的他,心理所想,已經非我和殤塵可以猜測。他已經不再是當年被我們可以一眼看穿的劉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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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2:27

【第三十五章.驚心】

  如果我不是腐女,不是同人女,不能接受純愛,我想,當我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愛自己的母親,而迷戀一個男人時候,我想,我也會無法接受,更何況劉曦。

  「我很冷靜!」他突然轉臉,將目光投射在了我的臉上,即使房間昏暗,但我卻依然感覺到了他目光的陰冷和凜冽,他握住了我的捉關他手臂的手,緊緊地握住,「小喜,你告訴我,到底愛是什麼?為什麼愛可以讓父皇失去理智!」

  「愛……」我微微垂眸,深沈黑夜,是他因為憤怒和壓抑而變得熱燙的手,我有資格告訴他愛是什麼嗎?

  因為太多太多的原因,太多太多的無奈,讓我的愛也屈服於現實,我相信我會愛上劉寒玨,但是,我怎麼解釋這種心底藏著一份愛,卻又去愛別人的復雜感情?或許,沒有一個人,能夠真真正正地詮釋自己的的愛情。

  「我……我不知道……」還是讓這個少年去自己體會,找到他認為的愛吧。

  他放開了我的手,在黑暗中垂下臉龐,挽起的長發,只有零星散落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垂落。

  「母後說,父皇從小沒有兄妹,所以,他才會和北宮俊琦相伴長大。長大後,父皇感覺到沒有兄妹的寂寞,才會與每個妃子都生下一兒半女。為了讓我們不會孤單。可是,即使說北宮俊琦與父皇青梅竹馬,那我和你,還有殤塵,不也是青梅竹馬相伴長大,我對我們只有朋友兄弟之誼,而沒有父皇對北宮俊琦的那種感情,所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忍不住擡手放在他緊繃的肩膀上,我只有用自己的嘆息,來回應他。因為,我只是一個腐女,而不是心理專家。我們喜歡看純愛的美,純愛的虐,但其實,我們根本說不清純愛是什麼。

  忽的,他轉身朝我抱來,我眼明手快地拿起枕頭抱在身前,他隔著被褥緊緊勾住我的脖子,靠在我的頸項深深呼吸︰「小喜,我冷靜不了,這一次,我真的無法冷靜!」

  「我明白,我明白。」我輕撫他的後背,無限感傷。心中因YY劉子麓和北宮俊琦的JQ而感覺到了深深的內疚。這是我第一次,為YY而內疚,因為我是在YY面前這位少年的父親,而他,卻為此事心傷,痛苦,倉惶心也因此而被受折磨。

  漸漸的,他變得平靜,全身緊繃的肌肉在我輕柔的撫拍之下,慢慢放鬆,他放開了我,緩緩躺下,借毒害那淡淡的月光,我隱隱看見了他眼角閃爍著讓人心疼的水光。

  這個皇宮,讓這些少年們從歡快無憂的童年中離開,在成長中落下無數淚水。

  劉寒玨哭了,劉簫莫哭了,如今,最為堅強的劉曦,也哭了……

  我再次睡下,不怎麼嚴重的傷已經可以側睡,我與他,隔著被褥相對,雖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和他的痛。

  「小喜,把你的手給你好嗎?」從被褥的對面,傳來他有些脆弱的聲音,讓我揪心,讓我為之沈悶。

  我把手從被褥之間伸過去,他輕輕地握住,緊緊抱在了懷中,他越收越緊的身體,似是要將自己的哀傷強行壓入體內,抑制在他內心的最深之處。

  很想說︰劉曦,哭出來,但是,我知道,他哭不出來,越是悲傷和痛苦,讓他越是頑強,他將這些恨化作了一塊又一塊的頑石,堆砌在他的心房之外,成為別人無法攻破的城牆!

  黯然睡去,卻發現自己面牆而睡,腰間圈著一隻緊緊的手臂,手臂依然緊繃,猶如深陷夢魘之中。

  我們之間的被褥,早已被踹到了床腳,人的意念是可以控制,若不是他一直謹慎小心,那我們之間的這條防線,根本就是形同虛設。而昨晚讓他的脆弱,讓他的意識地向身邊的溫暖靠近,這個溫暖,就是我……

  腿上是他重重的大腿,沈重的腿,壓得我的腿有些發麻。我想將他挪開,但是,最後還是心軟,就讓這麼抱著吧。

  我抱起自己的枕頭,微微動了一下身體,想活動一下麻木的腿,腰間的手卻是一下子收緊,那強大的力度差點擠出肺部所有的空氣。

  他瞬間就緊貼我的後背,宛如害怕我從他懷中逃走,立時,後臀被一團軟物壓住,並且,那團柔軟的小傢夥開始慢慢變硬。我驚了,羞窘讓我雙頰立時發燙,趕緊往前挪動,瞬間,小東西彈跳一下,頃刻間,就漲大成形,頓時點燃了那片肌膚。

  「恩……」一聲壓抑的沈吟隨即而來,我登時變得僵硬,這小子不會要做春夢了吧!

  「恩!」又是一聲,帶著幾分痛苦,又帶著幾分渴望,他的身體了開始不安地躁動,原本架在我腿上的腿開始摩擦我的大腿,身後的硬挺更是鑽入了我雙腿之間,急於找到發泄之處。

  我又羞又急。急忙拉扯他的手臂,可是他充滿力量的手臂就像鋼圈牢牢圈住我的腰身,那熱燙的手指正鑽入我衣角,按在了我微涼的肌膚之上。

  「恩!」在這一聲後,他的喘息開始變得急速,呼呼的熱氣吹在我的耳根,心跳陡然加速。

  我真的急了,春夢之後還能是什麼?我可不要老清早換褲子,從此無法面對這位多年的好友!只有狠狠掐了他一下,「殿下醒醒!」

  他和身體立刻彈跳了一下,登時,圈在我腰間的手變得松軟。

  「殿下……你……可醒了……」我抱著枕頭,面朝牆壁,尷尬之極。

  剎那間,他從我的身上抽離,似是停滯了片刻,他當即躍下了床。

  長長地,松了口氣,趕緊爬起來,抱著枕頭就下床直奔殤塵的小間。太囧了,他一定也很尷尬,所以,現在我們還是分開一會比較好。

  拉開殤塵的蚊帳,就爬上他的床,慌亂中,踩到了他的身體,他一下子跳起,捂住自己的小腹︰「誰?!」

  我躲到床的內側,鑽到他的被子裡,抱著腦袋開始碎碎今︰「人人為腐,腐為人人……人人為腐,腐為人人……」淡定,我需要淡定。

  「你怎麼跑到我床上了!」我扯我身下的枕頭,我死活不肯︰「恩∼恩∼」

  當即,他僵硬了,我仰起臉哀求地看了他一眼,瞬間,他更似被人點穴,看著我的臉,無法動彈。

  我就繼續抱著頭,碎碎念︰「人人為腐,腐為人人……」

  「小……小喜……」忽然,蚊帳外傳來了劉曦尷尬的聲音,我全身瞬間緊繃,不再念經,緊張地看向蚊帳外,那個隱隱約約的人影。

  「對,對不起……嚇到你了……」

  「沒,沒關系。」我像烏龜一樣,縮回被子。然後,聽見了他緩緩離開的腳步聲。

  「人人為腐,腐為人人……」我再開始碎碎念。不知為何,我對劉曦總有一分懼意。即使劉寒玨抱著我,對劉曦總有一分懼意。即使劉寒玨抱著我,對我性起,用他的硬挺威脅我不要亂動,我也不會像今日這般感覺到一絲害怕。

  但是,劉曦是真的讓我感覺到了害怕,害怕來自於他的強勢,來自於那讓我無法掙脫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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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5 10:02:52

【第三十六章.劈腿男】

  「到底怎麼了?」殤塵刻意壓低的聲音透著他無限擔心。

  我從褲子裡探出頭,濛濛亮的天色,讓剛才的一切,更加清晰難忘。臉上紅潮未退,心跳依然急速︰「劉曦……做春夢了……」

  「做春夢?」殤塵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放鬆,還笑了起來,「這很正常,你的那位殿下不是也會如此?而且,你給劉寒玨沐浴,男人的身體,你也看了不下百遍了,怎麼不會害羞?」

  「這不一樣!」我尷尬至極,「這怎麼一樣呢?這根跟那根是不一樣的,就算我看了這根幾百遍。已經免疫,但我不會對那根免疫的,這是,是視覺上的專一。」

  「切,還視覺上的專一。」他笑出了口,「虧你想得出。」

  我知道他在取笑我,橫白他︰「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他悠然地躺下,轉過臉看我的囧態。

  「而且……」我羞地縮回腦袋,鑽進被子,「而且他是抱著我做春夢的,都頂到我了,這怎麼一樣呢……」畫圈圈,果然這些孩子都長大了,一個個都不能再近身了。

  當年,我可以相當淡定地和他們一起睡,一直洗澡。而今,一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貞潔不保,他們從無害的小幼雛,已經化身成暗藏野性的猛獸了。

  「他……抱著你?」殤塵終於變為吃驚,他拉開的遮羞的被子,「你們之間不是有被子嗎?」

  「哎呀。他要過來那被子哪裡擋得住的。不說了,囧死了。」我抱自己的頭,煩躁不已。

  殤塵變得沈默,他輕輕摸上我的長發,幽幽地,嘆了口氣︰「只怪你實在誘人……」

  「不是我誘人,是他們都長大了。」我嚴重申明,搓了搓臉,終於將紅潮搓去,轉臉看他,「你說他會不會夢到自己被北宮俊琦壓了?反正我感覺他這個春夢有點像噩夢。」我可沒從他扭動的身體裡,感覺到他是上面的那個。

  殤塵眨了眨眼楮,硬朗的線條帶出一絲無語︰「都是你那圖鬧的。如果不是被你長年燻陶,我看到那副畫,一定會做惡夢。」他拍了拍我的臉,「睡吧,還早。」

  我撓撓頭,不理解,我覺得那畫挺好啊。為什麼他們看了就會做惡夢?還是因為他們是直男?也對,劉曦是殤塵教出來的,殤塵那麼堅挺,劉曦一定也是。

  迷迷糊糊中,又夢到自己赤裸裸地躺在一張黑色的大床上,然後,外面是朦朧的吵鬧聲。

  我爬起來,和每一次一樣,趕來穿上一件屬于男人的襯衫,然後走了出去,又是和每一次一樣,我看到了那正在拉扯的男女。

  可是,這一次,我聽到了那女人對那男人說︰「殤塵,別離開我了,求你!求你了!」

  我驚了,猛然坐起來。

  陽光已經射入房間,身邊,是依然熟睡的殤塵,雖然他的容貌和夢中的男子完全不同,但是,他是穿越的!他就是殤塵!

  原來……我是被那個女人推下樓的!

  當即,一股怒火躥起,我對著殤塵的臉就打了下去,一個和夢中一模一樣的耳光,異常響亮,原來夢中的我,是因為他的花心而憤怒!

  他當即被我打醒,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打我做什麼?」

  「你劈腿!」我壓低了聲音。

  「我劈腿?!」他猛然坐起,生氣地看著我︰「我是太監,怎麼劈腿!」他也壓低聲音的反問。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和那個叫什麼賽琳娜的女人拉拉扯扯!」

  登時,殤塵的雙眸陡然圓睜,那漆黑的瞳仁也因為驚愕而迅速擴大。

  「就是那個女人把我推下樓的,你這輩子做太監你活該!」我揚起手,忍不住又想打他,可是在落下時,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驚喜替代了他原先的氣憤,他捉住我的手臂欣喜地問︰「你還想起了什麼?還想起了什麼?」

  「沒了!」我甩開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子,「韓殤塵,我真後悔愛上你!哼!」我起身就跨過他的身體。可是心中的怒氣正盛,就忍不住在跨的時候故意用力踩向他兩腿之間,當即,他反射性地扒開雙腿,往後縮了一下身體。

  我一腳踩在他那天殘麻雀地寸之處,殤塵徹底屏住了呼吸,渾身石化。

  「哼!」我甩臉而去,叫你劈腿,就算這輩子你不是太監,也要把你踩成殘廢!

  於是,這一天,我們三個,都不與對方說話,劉曦對我是尷尬,我對殤塵是憤怒,他對劉曦是沒什麼,但是,在這樣的氣氛下,他也無話可說。我們三個各看各的書,各想各的事。

  劉曦對著書冊沈思,深鎖的雙眉一直沒有打開的跡象。殤塵對著回憶發呆,三魂掉了七魄,而我,是對著書煩躁。早上被人抱著發春夢不說,還讓我看清了前世和殤塵的頭條。我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穿的是男人的襯衣,夢裡的殤塵穿著睡衣睡褲,我們還能是什麼關系?

  如果,只看到這些也就罷了,偏偏還讓我看到他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那個女人對他苦苦哀求不要離開他。臭男人,劈腿!花心大蘿蔔,怪不得他泡妞的經驗談起來一套一套。

  活該他做太監!

  這讓人沈悶的壓抑氣氛一直籠罩到下午,直到皇後娘娘的到來。

  不知是有意不是無意,皇後娘娘來的時候,沒有人通報,她輕輕地走了進來,就像是要準備捉姦的大老婆,可是當她看到我們三個人一人一個地方,各自看書的時候,刀子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三個人裡,只有我看見了皇後娘娘,因為我是對著書煩躁,所以任何動靜,我都能立時察覺,而劉曦和殤塵,就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皇後娘娘!」

  這一聲呼喚,終於讓那兩個白癡回過了神。劉曦和殤塵都是一驚。劉曦匆匆目前行禮︰「母後,您怎麼來了?」

  溫柔賢惠的皇後娘娘目露微笑︰「我來看看你們,曦兒,你和小韓子先出去一下,我與小喜有些話想單獨說。」

  劉曦和殤塵立刻看向我,我跪在床上,也有些懵然。皇後想單獨跟我交談,不知會談些什麼。

  「是。」劉曦收回目光,面帶一分深沈地,帶著有些憂慮的殤塵離開了房間。

  「皇後娘娘。」我想下床,她卻走了過來按住了我的肩膀,然後坐在了我的身邊,溫柔地打量著我的面容,然後,她輕柔地撫上我的臉龐,目露喜愛︰「好一雙水靈靈,清澈的大眼楮。」

  我眨了眨眼楮,不知皇後娘娘為何突然誇贊我跟金魚一樣大的眼楮。

  「難怪大皇子對你如此喜愛。」她溫柔地笑著,可是我依舊疑惑。

  「孩子,大皇子知道你是女孩子嗎?」

  我一驚,原來她知道。是啊,萬公公是她的人。想了想,點點頭。

  她笑了︰「那曦兒知道嗎?」

  我搖搖頭。

  她掩唇而笑,「曦兒真是個沒心肺的孩子,你就睡在他身邊,他都不知道。」

  劉曦沒心肺?姐姐,他是太有心肺了,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小喜,答應皇後娘娘一件事好嗎?」

  我立刻點頭,看在姐姐你那麼溫柔的面子上,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她摸了摸我的長發,幽幽說道︰「永遠別讓曦兒知道你是個女孩兒……

  我一怔,她臉上的微笑,帶出了深意。那是我看不懂的深意,為何她讓我對劉曦永保這個我的女兒身的秘密?

  「好好休息吧。」她緩緩起身,微笑而去,看著她優雅的背影,我陷入了茫然。這位皇後,究竟是心思單純?還是大智若愚……

  劉曦和殤塵再次走了進來,他們圍著我追問皇後和我談了什麼,我緘口不言。但是,我們三人之間的冷戰,算是結束了。本來嘛,我跟殤塵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老天安排我投胎,就是想讓我在這裡重新獲得真愛,而殤塵的天殘,估計就是老天爺有意安排他來贖罪!

  晚上,我們三個再次陷入尷尬。如果沒有夢到殤塵劈腿,我肯定會跟殤塵睡,但是,我現在還是不怎麼想跟他親近。但是,跟劉曦睡,我和劉曦都會尷尬。

  最後,劉曦竟是拿著鋪蓋卷,和殤塵睡去了,將一張大大的,太子殿下的床,讓給了我一個人。我也樂得享受,誰叫他們兩個都對不起我。

  當劉寒玨生辰到來的那天,我已經完全恢復,龍精虎猛了。晚上,就是中秋晚宴,劉曦還是會前往參加。

  日落西山的時候,有個太監送來了兩個托盤,托盤上,是兩件衣服。劉曦將其中一件扔給我︰「換上!」

  帶著命令的口吻,顯然不容我拒絕。

  有新衣服穿,我也高興,只是,當多打開之時,我和殤塵都一下子懵了。

  手中的華袍是白底小碎花……如此眼熟的花紋和款式讓我們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這件華袍,與德妃那副畫上的北宮俊琦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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