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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2:57

【100.求搭救】

  尹子章與朱朱不約而同產生了十分不妙的預感,這斷仙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導致這麼多的四階妖獸聚集在湖心島夠近?
 
  劃才天上所見雷劫的徵象極不尋常,只怕也湖心島有關。不過現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擺脫這些蜘蛛的包圍。
 
  他們確實太過大意,一心看熱聞忘記關注附近的動靜,又碰上擅長隱匿行跡的怪蜘蛛,結果不知不覺就把自己陷於險地。
 
  尹子章當機立斷道:「斷仙谷裡有禁制無法飛行,我待會兒負責開路,操縱這撥雲梭貼地快行,你放出八面金雀屏,一旦有蜘蛛尾隨糾纏,便讓小豬放火燒。我們盡快衝出去!」
 
  朱朱哆嗦著點頭答應,四面八方數不清的形貌恐怖的蜘蛛,嚇得她頭皮發麻,手足冰涼,噁心的感覺一陣一陣往上湧。
 
  說話之間,有不少蜘蛛撲了上來,最先一隻淩空跳起眼看著就要壓向他們頭頂,被撥雲梭上的法陣彭一聲彈開。
 
  這此蜘蛛彷彿一群餓狼,接二連三地又有好幾隻撲上來,都被法陣——彈開。每一隻蜘蛛都有相當於築基中後期修士的修為,撥雲梭連遭重擊。一時看采還沒什麼大礙……但繼續下去法陣只怕就要直接被暴力衝破。
 
  尹子章不敢怠慢,一揮手三枚冰會直刺向當先衝上來的三隻蜘蛛。
 
  從劃才旁觀統障派五個修士與蜘蛛對敵的手段,它們的弱點似乎就是眼睛,所以三枚冰岑都是射向它們的眼睛的。
 
  有兩隻蜘蛛動作較快側身避過要害,冰岑刺在它們腹部的硬殼上。斷成數截跌落地上,有一隻蜘蛛反應稍慢,被冰裂扎中眼角……痛得怪——聲,縱身跳起。
 
  尹子章又怎會放過它?低喝一聲「爆」,冰岑當場爆裂,將那蜘蛛的眼睛炸得稀爛,蜘蛛跌落一旁痛苦翻滾……就算沒死也沒能力繼續上來進攻。
 
  其他蜘蛛見到這一幕,不但不退,反而受了刺激一般更加瘋狂地湧過來。
 
  尹子章一咬牙……手撚法訣施展了一個名為「冰劌千里」的法術,當先撲上來的幾隻蜘蛛瞬間被凍得渾身麻木,僵在原地。
 
  尹子章手掌一翻再次結出巨大的冰盾擋在撥雲梭之前向著它們硬衝,當場將擋路蜘蛛的長腿撞斷,一隻隻橫飛出去,隨後趕來的蜘蛛們被撞得東歪西倒潰不成軍,而撥雲梭也被震得劇烈晃動起來。
 
  趁著這一撞之威,撥雲梭一路貼地疾馳快速滑行了數丈。
 
  後面不少蜘蛛銜尾追殺上來,朱朱手捧小豬,口吐紫紅烈焰在撥雲梭尾後橫掃過去,最先衝上來的數只蜘蛛被這火焰一沾,當場被燒成火蛛!
 
  危急之中,朱朱也顧不上保留它們的屍首好拿去計分,只想盡量多地殺死它們,起到足夠的震攝效果,所以那些著了道的蜘蛛,幾乎沒掙扎幾下就被燒成了灰。
 
  這一平聲勢太過驚人,就算是悍不畏死的蜘蛛們也不由自主像潮水般連退數丈。
 
  正在大群蜘蛛圍攻下左衝右突苦苦支撐的統障派五名修士,遠遠望見這輝煌奪目殺氣逼人的烈焰,頓時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互相招呼一聲就往尹子章與朱朱這邊靠來。
 
  圍攻尹子章與朱朱的蜘蛛本來不算太多,他們憑著一冰一火之威鎮住了多數,眼看著突國有望,忽然又有大批蜘蛛蜂擁而至。
 
  尹子章擡眼一看,原來是統障派五人不知何時邊打便退到了離他們不過數丈的地方,那些蜘蛛就是他們弓采的。
 
  「該死!統障派這些廢物!」尹子章臉色冷沈,這些蜘蛛本來就是這五個人引來的,他平白被拖累已經十分不爽,現在他們又死皮賴臉貼上來,分明是想強迫他與朱朱跟他們聯手帶他們突圍!
 
  自己倒黴還要拉上旁人,統障派這些廢物打的好茗盤!

  其實生死關頭,統障派這五個人的行事純粹出於求生本能,就像溺水之人拚命想抓住救命的稻草,根本不會考慮最後的結果只是把稻草一併拖到水底陪葬。
 
  他們跑到近處看清撥雲梭上的尹朱二人,心裡也是大吃一驚。
 
  自己五個築基期修士被這些蜘蛛幾乎逼到絕境,已經打算撕破出陣符菉離開斷仙谷,這聖智派兩個人竟然遊刃有餘,逼得這些兇猛的蜘蛛不敢近身。
 
  要知道這裡隨便一隻蜘蛛都有築基中後期修士的實力,這兩個人也未免太強了一點!
 
  驚訝之後湧上心頭的是濃濃的妒忌,再看他們所坐的撥雲梭,與在朱朱身周盤旋閃爍的八面金雀屏,更是酸氣四溢,這兩件可都是中品寶器啊!
 
  他們五個人身上,只有那個張師兄因為是統障派元嬰祖師的入室弟子而獲贈一件,寶貝得像命根一樣,其餘的人最厲害的法寶都不過是下品寶器罷了。
 
  不過現在他們還指望著對方帶他們突圍,所以不得不收起傲氣與妒意,張師兄一臉驚喜道:「原來是尹師弟、朱師妹,請兩位看在兩派交好的份上施以援手帶我們突圍,我們願將之前獵得的所有妖獸盡數送予兩位。」
 
  什麼兩派交好不過是說來好聽,他們今日入斷仙谷是為了一較高下,尹子章於情於理都沒有帶他們突圍的必要,他們抵擋不住這些蜘蛛,就該撕了出陣符菉離開。
 
  才劃進來一日不到,五個最頂尖的精英弟子就被迫結束比試離開斷仙谷,只怕統障派的臉面都要丟盡,今年大會的成績必定墊底,這幾個人回去後就茗不被重罰也要被師長責罵,被門中上下恥笑。
 
  尹子章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才進谷不到一日,今日谷中又是這樣詭異的情況,他們能捕獲幾隻有價值的妖獸?這也敢拿來跟他談茶件,當他傻子不成?
 
  當下也不搭理,調了調撥雲梭的方向往另一邊衝去,明擺著不想幫忙。
 
  朱朱想到汾城外與成奎本聯手想殺死她和尹子章的統障派築基修士肖百煉,對這些人連帶也沒了好感。再加上他們在身邊,她還不太好讓小豬全力發威呢。

  統障派的人見尹朱二人不為所動,急得直冒冷汗,那女修咬了咬嘴唇,忽然大叫道:「請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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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3:40

【101.冷面王】

  尹子章只當沒聽見那女修的叫喊,只凝神對付前面擋路的大蜘蛛。
 
  他沒忘記劃才大湖那邊傳來的可怕威壓,雖說斷仙谷有法陣控制。按理不會出現五階妖獸,但想到魄禪派這次的種種作為,他心裡不免朗影重重……如果他們以天晶如意為誘經,誠心要將聖智派所有頂尖精英弟子殺滅,那這斷仙谷中無論發生什麼意外,都是正常的。
 
  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為上!
 
  統烈派出聲想喊停尹子章的女修士名叫付容婕,人職貌美天分也高,平日在門派裡裙下之臣眾多,師兄弟們人人當她鳳凰一般捧著,她一個眼色過去,就有人上前獻慇勤,沒想到尹子章全不把她當回事,由始至終對她的態度與對一個普通男修士無異,大大刺傷了她高貴的自尊。
 
  現在連她出聲哼喊都置若罔聞,著實讓人氣惱,但她也知道眼下情勢危急,不是她驕傲的時候,只得咬牙疾聲道:「尹師弟,你若肯對我們施以援手,我這裡一百枚,鋼心木刺,也一併送你!」
 
  反正如果她現在就撕了符菉出谷,丟了統障派的臉,這「鋼心木刺」多半也會被掌門收回。
 
  尹子章對於這些神異植物瞭解有限,聽付容婕割肉般的心痛語氣。抽空錢了朱朱一眼。朱朱這邊相對輕鬆……大蜘蛛們對她懷裡的小豬十分忌憚,不敢過度逼近,所以她還有餘暇驚單解釋了兩句鋼心木刺是什麼東西。
 
  「鋼心木刺同樣出於鋼心樹上,每棵樹每百年最多出產一對鋼木果,每個果子上會生出十支木刺,這種木刺雖小但其中有特殊的天然經脈,只要使用者將血注入其中,這些木刺就會隨著使用者的心念而動……無需法力也不必耗費神魂控制,用起來就如自己的手腳般靈活自在,不是法寶卻比法寶更好。」
 
  尹子章聽得心中一動,不過面上還是不置可否。
 
  張師兄見師妹連最寶貝的鋼心木刺都貢獻出來了,也不敢藏私……連忙加碼道:「還有在下劃州摘下的,靈蛛麇,也送給尹師弟以表謝意!如果不是為了這株靈藥,我們也不會招惹上這些蜘蛛!」
 
  朱朱聽見「靈蛛麇」三個字便兩眼發亮,尹子章終於點了點頭……稍稍減慢撥雲梭的速度,揚聲道:「過來吧!」
 
  朱朱示意小豬噴火……道赤紅的烈焰直指五人所站的方向,擋路的蜘蛛被嚇得連連怪叫向兩邊急閃,露出中間一條空蕩蕩的通道。
 
  烈焰一閃即逝,付容婕等幾人只覺一股強勢得令人窒息的壓逼感直衝面前,腳下一軟幾乎跪倒在地,火焰帶著無法形容的熱度似乎隨時可以將他們的身體靈魂燒成一片虛無,雖然火焰眨眼便消失了,可是那種絕望恐怖的感覺深深印在了他們心上。
 
  他們從未把朱朱這隻「靈獸」放在心上,只將它當成一個笑話,此刻他們的心態卻徹底扭轉成驚恐與卑微。
 
  他們五個人合在一起也抵擋不住這靈獸小小一口火吧!那怪那些四階大蜘蛛會被噗成這樣!
 
  尹子章調轉撥雲梭,對朱朱道:「讓小豬噴火開路,我讓那幾個人斷後。」
 
  朱朱「哦」了一聲,摸了摸小豬道:「靠你啦!」心中卻暗暗吩咐小豬,不要全力施展,噗跑那些蜘蛛便好。
 
  小豬鬥志草揚跳到撥雲梭尾端,擡頭挺胸,呼地再次噴出一道火柱,將前面的蜘蛛嚇得到處亂竄,尹子章催動撥雲梭往前衝去。
 
  付容婕等五人靠著劃才小豬噴火清掃出的道路,飛快跑到撥雲梭後,再見小豬在前噴火開路,知道這次押對寶了,多半可以擺脫這些要命的蜘蛛,心裡一陣輕鬆。另外三個統障派的修士很自覺地轉身蚵抗窮追不捨的大蜘蛛,一行人邊打邊退,慢慢接近蜘蛛群包圍圈的邊緣。
 
  尹子章一邊施法驅動撥雲梭帶路,一邊琦付容婕及張師兄道:「兩位的東西呢?」
 
  付容婕滿面喜悅頓時僵住,很快擠出一個嫵媚可人的笑容,無辜道:「尹師兄何必這麼著急呢?莫非怕小妹賴賬?」
 
  如果她平日對師兄弟們這麼一笑,對方就是鐵石心腸也會軟下幾分,拉不下臉來與她計較。不過她性子驕傲,也不屑輕易對男子假以辭色。
 
  尹子章年輕俊美,劃才出手不凡,付容婕才願意如此「委屈自己」。張師兄也極不捨得那棵靈蛛麇,乾脆裝傻,指望師妹的美人計湊效。

  可惜他們太不瞭解尹子章了,他平日就茗是面對冶艷妖魅無雙的三師姐石映綠,也是習慣性地擺出一張死人臉的,付容婕與石映綠相比。級別還太低!
 
  「要麼東西給我,要麼就此別過!」尹子章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冷冰冰道。
 
  付容婕沒想到自己當著幾個同門犧牲色相,對方竟然仍是這麼不給面子,又羞又惱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從儲物袋中摸出裝了鋼心木刺的盒子看也不看直接扔了過去。
 
  張師兄不得已,也忍痛將裝著靈蛛麇的盒子拋給尹子章。
 
  尹子章伸手接住,以神識掃過無誤,便隨手塞給朱朱收起。
 
  仗著小豬的烈火之威,他們一路急衝,終於脫離包圍圈,統障派五人損失慘重雖然脫險,臉色都不太好看,見再無危險,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待各自走遠,付容婕氣哼哼道:「我們辛苦一場,沒想到白白便宜了聖智派兩個小賊!」
 
  張師兄陳著臉哼笑道:「也要他們當得起……」
 
  這分明是話裡有話,付容婕精神一振道:「師兄何出此言?」
 
  「那些蜘蛛為何死纏住我們不放?我們不過殺了一隻它們的同類。聖智派兩個小賊仗著那靈獸的厲害,至少殺了一打不止吧!這些畜生哪裡知道什麼報仇?不過是想奪回靈蛛麇罷了!我將靈蛛麇給他們時,做了個小手腳,拔了靈蛛麇上一小片葉子揉碎在玉盒上,有這味道就算他們走出百十里也逃不過那些畜生的追蹤!到時候麻煩的就是他們了!」張師兄越說越得意,沮喪之情一掃而空,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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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4:13

【102.再見】

  旁邊李師兄卻並不像他這麼樂觀:「那醜女身邊的靈獸太過厲害,就算那些畜生追上他們,也奈何不得。」

  張師兄哼道:「一般的四階妖蛛自然奈何不得,你忘記湖那邊傳來的威壓?」

  「五階妖獸?!」其餘幾個同門聽他這麼一說,都想起這茬,紛紛變色。

  付容婕口中的畢師弟失聲道:「不是說這斷仙谷裡的妖獸都不超過四階嗎?」

  五階妖獸實力相當於結丹期修士,而且開啟了靈智,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匹敵的!如果這斷仙谷中有這樣的怪物存在,他們簡直就是給人送菜的。

  張師兄重重「呸」了一聲道:「師父聽聞魄禪派拿出天晶如意作獎品就知道他們存心不良,想對付聖智派,沒想到他們這麼毒!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手段……多半是想將聖智派幾個小賊統統弄死在這兒的。」

  一直沒有發話的陶師兄終於忍不住了:「那我們怎麼辦?」

  張師兄皺了皺眉頭道:「這趟渾水我們趟不得,馬上回去西面去聚集我們的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再不要到這中心湖一帶來了,橫豎這回有聖智派墊底,實在不行,我們就撕了符菉離開。五階妖獸不是我們能對付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付容婕等幾個面面相覷,也無話可說了。

  尹子章帶著朱朱走了好一段,朱朱忽然道:「有些不妥,那些蜘蛛一直跟在後面,可能不捨得這靈蛛蕨……可惜二師兄不在。」

  「怎麼?」朱朱為什麼忽然提起那個陰險的傢夥?他在又有什麼用,能比我厲害嗎?尹子章心裡有些不爽。

  「我記得裴師兄說過,斷仙谷中心湖附近有一個小石谷,如果二師兄幫忙佈陣,我們正好把蜘蛛都引進去,然後一隻一隻收拾了!有那麼多四階妖蛛,我們今次一定能贏!」朱朱很希望盡快搞定這些蜘蛛然後撕裂符菉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朱朱越說越開心,忽然後方傳來一陣陰風吹來,大蜘蛛身上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腥臭氣味隨風而至。

  朱朱若有所覺扭頭去看,遠處草坡的盡頭,密密麻麻一條黑線,全是巨大的妖蛛,當先一隻妖蛛烏黑的身體泛著一種獨特的銀色光澤,雖然個頭比起其他妖蛛並不突出,但是那種王者氣勢足以說明一切,其他蜘蛛在它面前,都高高曲起長腳,將身體盡可能往地面貼去,姿態無比馴服謙卑,沒有半點之前圍攻他們時的兇猛狂躁。

  尹子章也察覺到不妥,定定看了那銀黑蜘蛛一眼,深深吸一口氣道:「五階妖獸!」

  雖然他們心裡早就有了最壞打算,真正撞上,還是覺得十分震撼。

  「如果一會兒形勢不對,你就撕了符菉出去,不要猶豫!」尹子章知道這只五階妖蛛難對付,事先對朱朱交待道。

  朱朱顫聲道:「那你呢?」

  尹子章敲了她的腦袋一下:「蠢豬!打不過我還不會跑?」

  朱朱抱緊了小豬道:「我讓小豬去燒死它!」

  尹子章斜眼道:「五階妖獸相當於結丹期修士,它行嗎?萬一它被這妖蛛吃了,你哭都沒地方去哭!」

  朱朱摸了摸軟綿綿毛茸茸,看起來沒有半分氣勢的小豬,心裡也有些打鼓。不過她想起書上關於火靈的種種描述,還有師父說過小豬跟她合體能夠達到相當於元嬰後期修士的修為,它單獨一個,再怎麼差也至少能頂一個元嬰修士吧。

  這些事她不能跟尹子章細說,只能咬著嘴唇堅持道:「它可以的!」

  兩人說著話,大蜘蛛們也在逐漸逼近,黑壓壓的一大片,至少有上千隻,蜘蛛腳劃過草叢的沙沙聲,蜘蛛之間肢節摩擦碰擊的卡卡聲,透出死亡與滅殺一切的可怕氣息。

  這些大蜘蛛中至少有過半數是四階妖獸,這樣的妖蛛大軍,就算結丹期修士遇上,也只有望風而逃的份!

  尹子章將朱朱拖近一些,他的眼睛由始至終只注視著蜘蛛大軍中的王者,擒賊先擒王!只要能夠解決這最大的禍患,其他沒有靈智的四階妖獸對於他與朱朱而言不足為患。

  朱朱放出八面金雀屏,尹子章也將撥雲梭拋了出來,只等妖蛛再靠近一點,他們就放小豬衝上前去噴火燒蛛王。能夠得手是最好,如果不成,也能爭取些時間逃命。

  他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但還沒有盲目自信到認為自己接近築基中期的修為足以在眾多四階妖蛛虎視眈眈之下,挑戰五階蛛王。更何況朱朱就在一旁,他不想因為自己過於冒險托大令她陷入險境。

  雙方的距離迅速由幾十丈縮減到十丈,惡戰一觸即發!

  忽然蜘蛛大軍左右兩側隊伍劇烈騷亂起來,中間夾雜著或熟悉或陌生的驚呼叫罵之聲——竟然有兩夥人差不多同時衝向蜘蛛大軍的隊伍,他們身後無一例外地有大批妖獸窮追猛趕。

  邸禪尚、姬幽谷、石映綠等同門赫然也混雜在這兩夥人之中,甚至還有剛剛分開不久的統障派五個修士。追在他們身後的大部分是四階妖獸,奇形怪狀什麼品種都有,一隻隻面目猙獰張牙舞爪,時刻準備著擇人而噬。也難怪他們明明看到前面是一大群四階妖蛛,也不管不顧地照衝過來,實在是無路可逃了。

  如果能讓追趕他們的妖獸與前面的妖蛛廝殺混戰一場,說不定他們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石映綠眼尖,遠遠看到尹朱二人,當場大聲招呼起來,在這種情況下相遇,真不知道該哭該笑。

  兩夥人中還有好些另外三派的弟子,除了統障派五人,還有尚師派的六個築基期精英弟子,不過魄禪派這次與會的十個築基期修士只見其三,最厲害的那三個精英弟子都不在其中。

  混亂之中朱朱與尹子章也來不及與同門多說,朱朱抱起小豬就是一團烈焰噴出,當下從妖蛛隊伍中燒出一條通道,邸禪尚等聖智派同門第一次見小豬噴火的威勢,都被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趕緊趁機衝上前來與朱朱及尹子章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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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4:34

【103.蠻力女怪獸】

  一隻大蜘蛛窺空撲向石映綠,姬幽谷頭上飛劍劃劃亮起打算刺向它的眼睛,石映綠已經搶上去擡起雙臂神勇無比地揪住兩條蜘蛛腳往下一拖一呃……
 
  彭!一聲巨響,那只倒黴的蜘蛛當場被狠狠砸到地上,將身下地面砸出一個又深又大的坑。
 
  朱朱這才看清石映綠手上戴了她平日煉器時所用的寒潭雪蠶絲手套,難怪她敢直接用手去抓蜘蛛的腳,不過她這幾下當真生猛又粗暴。毫無技巧可言,純粹以力傷敵。
 
  姬幽谷看到這一幕,臉色不太明顯地青了一下。
 
  石映綠打得興起,彷彿還嫌場面不夠暴力,拖起那只被撞得昏昏沈沈、臟腑移位的倒黴蜘蛛,當流星錘一樣揮舞起來打向接二連王衝上來阻攔他們前進妖蛛。
 
  彭!咋啦!第一隻倒黴被砸中的妖蛛發出一聲怪叫,倒飛出去,狠狠撞倒了後面兩隻妖蛛。而被石映綠提著當武器用的妖蛛也也沒好到哪裡去,與同伴撞擊的地方,表面的甲殼被撞裂撞癟了一大片,整只妖蛛軟趴趴地,徹底沒了反抗能力。
 
  那是一隻四階妖嘛……注意到這一幕的各派弟子人人倒吸一口涼氣打量石映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神力大猩猩。
 
  明明那麼妖魅冶艷的美少女,怎麼一出手就這樣狂暴可怕呢?
 
  眼看著嬌滴滴的石映綠,手托一隻看起來比她人還大的醜陋蜘蛛。完全不當回事的模樣,先前以「有色」眼光打量她的男人,一個個打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還好忌諱這邸禪尚、姬幽谷兩個一時沒來得及對她怎麼樣否則……這隻蜘蛛就就是他們的下場!
 
  因為兩邊大量妖獸的衝擊蜘蛛大軍確實混亂起來,幾派的弟子騰挪閃躲,慢慢各自聚集起來,形成四群,合力抵禦各種妖獸潮水般連綿不絕的攻擊。
 
  實力最強的自然還是聖智派這邊朱朱懷抱小豬站在幾個師兄師姐中間,每次發現有危險就放豬噴火,加上他們手上各種疥充靈氣真元的丹藥極多所以在混戰中情況是相對不那麼糟糕的一群。
 
  其餘三派的人見他們既有厲害的靈獸幫忙,丹藥更隨便像糖豆一樣往嘴裡塞都羨慕得眼睛發綠。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去,妖獸群不見退卻,反而越聚越多,越打越精神。朱朱幾次試圖用小豬開路殺出重圍,無奈妖獸著實太多,他們動妖獸也跟著動。小豬雖然還不見疲態,長此以往,他們終究會被耗死在這裡。
 
  姬幽谷一直在小心觀察四邊的地形,帶著他們緩緩挪動到一片坡地上。
 
  「要擋住這些妖獸,以我現在的實力辦不到,不過讓它們無法輕易圍攻過來,還是可以的。小師妹,你帶上小豬助我佈陣!」姬幽谷取出佈陣所需的靈石陣旗等等,招呼朱朱過去幫忙。
 
  兩人一個負責讓小豬放火清場,驅趕開附近的妖獸,一個負責在合適的位置上插上陣旗陣樁等。兩人一邊佈陣,一邊還要提防妖獸破壞,足足忙了一個時辰,終於在他們周圍完成了一圈帶有強力幻術功能的九幽盤蛇陣。
 
  姬幽谷衣衫裡裡外外被汗水涅透,中途吃了無數丹藥才終於完成這個法陣,微微吐出一口氣,將十枚上等靈石埋入陣眼之中,環繞著他們的一圈八十一支陣旗同時放射出一片藍光,很快藍光便消失了。
 
  坡地上的聖智派門人發現,攻擊他們的妖獸不再橫衝直撞地向他們直接攻擊,反而像被一股無形力量牽扯,歪歪斜歙地打著圈亂走,進攻的速度頓時便慢了下來。
 
  這個九幽盤蛇陣對於正常修士而言,會讓他們如入迷宮,原地亂轉,對於妖獸而言,同樣有干擾它們靈覺感官的作用。
 
  邸禪尚緩下一口氣,嘴皮子又再發癢,挑剔道:「老二啊,你幹嘛不用你最拿手的四象殺陣?省得還要勞動我們出手。」
 
  姬幽谷大大方方盤坐在地恢復元氣,把自己的安危交給其他同門。聽了這氣人的話,謙遜地回了一句:「師弟我確實能力有限,布下的四象殺陣連大師兄你都擺不平,何況這些妖獸。」
 
  「呸!你說老子還不如這些畜生?!好啊!等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後,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邸禪尚再度被氣得蹦蹦跳吱吱叫。不過現在他不能對姬幽谷幹什麼,之後把脾氣發在攻上來的那些妖獸身上。
 
  他非常刁鑽地將一張符菉投入迎面而來一隻妖獸的血盤大口中,然後仗著個子矮小,由下而上一拳擊打在那妖獸的下巴上,將它的嘴巴硬生生打合上。
 
  彭!一聲巨響,那張符菉正正在妖獸口中爆開,當場把它半邊腦袋轟了個稀爛。
 
  邸禪尚稍覺出了口氣,一腳將那妖獸的屍體踹倒,哈哈大笑道:「跟老子鬥!爆了你那張臭嘴!」
 
  這話分明意有所指,是指著怪獸罵姬幽谷了。不過姬幽谷現在忙著恢復狀態,沒空理他。剛才佈陣太耗心神,靈氣真元可以靠服食丹藥補充,但心神損耗,卻只能靜坐恢復。
 
  尹子章手下不停,心思卻一直關注著遠處巋然不動的那只五階蛛王。他覺得很奇怪,從混戰開始至今,這蛛王不知為何一直只是旁觀,不曾動過手。
 
  到底是為什麼呢?
 
  最後一縷陽光終於沈沒在群山之中,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在妖獸群中苦苦支撐的另外三派弟子終於忍不住先後撕裂符菉出谷而去。面對無窮無盡的妖獸,每一隻都有與自己相當甚至更勝過自己的實力,身體上的消耗與勞累還在其次,心理上的壓逼感幾乎讓人絕望瘋狂。尤其附近還有一隻五階蛛王虎視眈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出毀滅性的一擊。
 
  付容婕撕開傳送符菉的那一刻,只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不過心裡一點不甘,令她忍不住最後往聖智派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們就得意吧!了不起比我們晚出去一時半刻,如果魄禪派真的有心對付你們,可能你們連出去的機會都不會有了!只可惜了她的鋼心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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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5:17

【104.出事了!】

  斷仙谷外,西南四派的八個長老悠閒地坐在各自的營地中打坐靜修。按照往年的經驗,第一日甚少會有弟子撕掉符菉出谷退出比試的,即便有也不過是煉氣期弟子,出來一兩個對於谷中各派隊伍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影響。

  第三日起,陸續出谷的弟子會越來越多,能夠堅持到第七日以後出谷的,一般就是各派特意派出的頂尖築基期弟子。

  日影西斜,谷外傳送陣中央忽然青光閃動,八個長老以及他們帶來的從人弟子都激動起來,哪派的人首先出谷退出比賽,便等於先輸了頭陣,雖然這對最終賽果影響不大,但綵頭大大的壞,哪一派都不願意自家人先退出,同時又暗暗期望其餘三派的人出醜。

  所以看到傳送陣有動靜,八個長老都不顧身份親自走了過來圍觀。

  青光一閃即逝,現出傳送陣廣場上一個狼狽的身影,八個長老八雙眼睛盯著那人,其中六個看清來者不是自家人,暗暗鬆了口氣,微笑不語。

  尚師派兩個長老的臉色卻難看至極——首先退賽的這一個不幸正是自家門下,更不幸的是,這竟然是個築基期弟子!

  鄧長老失聲道:「怎麼會是你?!」

  那弟子衣衫破損,半邊身子都染滿了鮮血,餘悸猶存兼羞愧難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很是淒慘尷尬。

  「弟、弟子無用……碰上了十數隻四階妖獸圍攻,不得已……請兩位長老恕罪!」他結結巴巴說完這句,也顧不上有傷在身,連連躬身認錯。

  統障派兩個長老聞言假笑兩聲,道:「賢侄運氣不好而已,無妨無妨!一次碰上『十數』只四階妖獸這麼稀罕的事情都讓賢侄趕上了,能夠及時出谷退賽已經是大幸,鄧師兄你就不要太責怪這位師侄了。」

  話裡話外分明是譏諷這個弟子自己無能,卻吹牛找借口。斷仙谷中四階妖獸雖然不少,但也沒聽說過第一天就隨隨便便一下碰上十多隻的,這謊言也說得太離譜了些。

  聖智派與尚師派交情還算可以,這時說什麼都像是幸災樂禍,倒不如噤口不言。

  魄禪派的楊固與裴本努力壓抑住心底的興奮,對了!一次撞上十數隻四階妖獸就對了!還有更厲害的在後頭呢!

  鄧長老氣得臉色發青,心裡又怨怪自家的弟子丟醜狡辯,一拂衣袖對那弟子道:「還不趕快去療傷,杵在這裡做什麼?!」

  那弟子也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一肚子憋屈退到尚師派的營地去。他人還未走遠,傳送陣上又是兩道青光閃過,這次接連出現的卻是兩個統障派的築基期弟子!而且比剛才那個尚師派的還要狼狽得多。

  統障派兩長老還沒得意夠,就發生這樣的意外,暗爽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鄧長老與另一個尚師派的長老卻高興得只差沒跳腳歡呼。

  什麼叫現眼報?這就是了!

  諷刺別人的時候痛快得很,輪到自己卻難過得要命,統障派兩個長老連問都不想問,連連揮手讓兩個弟子趕緊滾回營地去,不要留在這裡丟人現眼。

  鄧長老哪裡肯讓他們走?一手虛扶一個,和顏悅色道:「你們是遇上了什麼意外不成,怎地傷成這樣?」

  兩個弟子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心中對這位「慈祥」的長輩生出幾分感激,其中一個道:「弟子在谷中遇上數十隻四階妖獸圍攻,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撕了符菉……」

  他一邊說一邊偷眼打量自家兩位長老,他這話不無解釋之意,不是他們無能,是他們遇上的敵人太強大了。

  豈知兩個長老一聽這話,臉色又更難看幾分。身邊那位「慈祥」長輩卻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地呵呵笑起來:「兩位賢侄運氣不好而已,無妨無妨!一次碰上『數十』只四階妖獸這麼稀罕的事情都讓賢侄趕上了,能夠及時出谷退賽已經是大幸,統障派兩位師兄就不要太責怪這兩位師侄了。」

  除了角色和妖獸數量改過,其餘完全的原句奉還,當場把統障派兩人氣得吐血。

  魄禪派的楊固暗暗扯了扯裴本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得意的表情露出來,自己則換上一副驚奇的神情。

  荊厲與曾發故卻皺起了眉頭,一個弟子這麼說是吹牛,三個弟子都這麼說……恐怕這事沒這麼簡單!

  他們上前擋開互相對瞪幾乎要捋袖子打一架的四個長老,勸道:「此事恐怕並不簡單,四位師兄稍安勿躁。」

  他們才勸了兩句,又一個傷痕纍纍的築基期弟子被傳送陣送到谷外,是魄禪派的!

  這次不必荊厲與曾發故再勸,尚師派與統障派兩邊也醒過神來了,先前三個弟子說的,很可能是真話!

  楊固與裴本也裝出一臉擔心一起詢問這個弟子,更將先前另外三個人都叫了回來詳細查問。

  結果都差不多,每十年舉行一次斷仙谷之會已經成為西南四派的傳統,為了能夠在大會上取勝,各派都有一套戰略,一般每派入谷的煉氣期弟子會集體組隊,只在斷仙谷邊緣活動,合力獵殺一、二階妖獸。而築基期弟子曾會組成小分隊,四處遊弋獵殺分值較高的三、四階妖獸。

  這次各派弟子入谷後也照這個方案行事,可是他們卻發現傳送入口附近極少三、四妖獸,於是紛紛前往這類妖獸聚集較多的中心湖一帶,結果才到附近,便遇上大量四階妖獸的襲擊包圍。

  這幾個被迫退賽的弟子與精英弟子比起來無論本身實力還是法寶符菉都差了許多,驟然遇上那麼多四階妖獸,奮力抵擋一陣便宣告不支,為了保命只好選擇退賽。

  四派長老越聽臉色越沈重,斷仙谷中往時四階妖獸至多不過百十隻,而這幾個弟子隨便走走竟然就撞上這麼多,真的是運氣問題?還是谷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意外?

  最著急的自然是荊厲與曾發故兩人,本派兩個大人物的入室弟子都在谷裡,如果有什麼損失,別說元嬰祖師尤千仞的怒火他們承擔不起,就是鄭權也夠他們喝一大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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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5:56

【105.救不救?】

  荊厲從聽說谷中異常情況起,便暗中打量魄禪派兩個長老的神情,眼看著傳送陣中陸陸續續出現的築基期弟子,其中也有聖智派的,但卻不見邸禪尚等五人的身影,終於忍不住拉著曾發故走開兩步,低聲道:「馬上派人急報尤祖師與鄭長老!這事我們擔不起!」

  曾發故也不多言,當即放出飛劍傳書通知遠在聖智山上的尤千仞。

  月上中天,被傳送陣送回來的築基期弟子已經多達二十人,連各派的頂尖精英弟子也不能倖免,再算上其他零星的煉氣期弟子,斷仙谷外的氣氛越發凝重。

  綜合各個弟子口述的情況,斷仙谷中確實發生了極為嚴重的意外,各種四階妖獸的數目激增到數千之多,甚至還出現了不止一隻五階妖獸。

  已經沒有人再有心情考慮勝負問題,大家都在擔憂那些還未出陣的弟子,不知他們是否遭遇不測,還有就是回到各自門派該如何善後交待了。

  魄禪派毫無疑問成為眾矢之的,三派氣勢洶洶質問他們究竟為何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現在那些還未出陣的弟子生死未卜,法陣限制所有築基期以上修為者不得入內,這是四派祖師爺聯手布下的法陣,就算尤千仞之類的元嬰修士來了也無可奈何,他們只能站在這裡乾著急。

  楊固和裴本自然裝出一臉苦情相連連喊冤,聲稱根本不知此事,自己門派裡還有好些弟子陷在裡面呢!

  荊厲與曾發故對於他們的說辭是徹底不信的,比起他們的五個精英弟子魄禪派的廢物壓根不夠看,就算給邸禪尚他們陪葬,魄禪派也是大賺特賺的。

  不過他們一時也拿不出確鑿證據,更不知道魄禪派是如何令斷仙谷凶獸橫行的,只得暗自恨恨不已。

  這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只怨他們太過托大,如果邸禪尚等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還有何面目回去見尤祖師、符掌門以及其餘幾個長老?

  不過算算時間,尤祖師應該已收到飛劍傳書,怎麼既不見人也無音信呢?莫非門派那邊也出了事?

  荊厲與曾發故面面相覷,真切感受到心如油煎的滋味。

  統障派入谷的五個精英弟子出來了三個個,另外兩個蹤影全無。其中一個是他們派中元嬰祖師的入室弟子、付容婕口中的張師兄張朗,而另一個就是付容婕本人。

  按成功脫險的李、陶、畢等三個弟子回憶,當時他們見勢色不對無法堅持,便一起取出符菉打算退出,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三個人出來了,張朗和付容婕卻沒出來。

  統障派的人聽了他們話,不祥之感更是強烈。

  只有旁邊一臉悲情愁苦的楊固和裴本心中暗笑:如果只死聖智派的五個人,難免招人懷疑,少不得要多找幾個陪葬的,他們自家都豁出去打算送幾個築基期弟子的命以洗脫嫌疑了,又哪能讓統障派獨善其身?

  他們之前才搶過統障派的大批丹藥,心虛之下恨不得統障派的精英弟子死得越多越好,日後即使事發也無力向他們尋仇,但是又怕激起各派義憤,所以才勉強決定讓張朗和付容婕倒黴——他們拿到的出陣符菉與邸禪尚等人的一樣,十日內是撕不開的。

  至於尚師派,他們反而沒動手腳。尚師派與聖智派關係較好,如果兩家都損失慘重,多半會聯手向魄禪派問罪,這次尚師派的人平安無事,自然就不會為聖智派買命。

  而聖智派眼看著尚師派分毫無損,就算面上不說,心裡也會生出嫌隙,再難像以往那麼稱兄道弟了。

  裴本想到日後四派的地位與關係變化,不由得對自己的族兄掌門裴思敬佩萬分。

  荊厲與曾發故聽到其餘幾派弟子偶有提及離開時見到聖智派幾人聯手對抗妖獸大軍,更有朱朱手上的噴火靈獸相助,似乎一時並無性命之憂,心裡既覺得自豪安慰又更添幾分擔憂。

  自家好不容易收下這幾個良才美質的好弟子,可千萬不要有意外才好,他們要有個萬一,天晶如意即便到手也抵銷不了這慘重的損失。

  楊固與裴本聽了這些話,雖然心裡有點兒發酸,更多的卻是興慶,看吧!是他們自己逞強與眾多妖獸硬碰導致慘遭橫死,不是他們的出陣符菉有問題!

  聖智派這幾個小輩也當真強悍得過分,被那麼多實力相近的妖獸圍攻。

  竟然能支撐到現在還不落下風,幸好,他們都活不了多久了!

  谷外各人各懷心思,惶惑不安浮躁不已,谷中的戰況因為另外三派弟子的相繼退出而變得越發嚴峻。

  朱朱遠遠望見統障派的人撕開符菉離開,卻留下那「張師兄」和付容婕手抓符菉面色驚恐站在原地,旁邊幾隻妖獸趁機蜂擁而上,眼看就要將它們打殺當場。

  絕境之中,張朗忽然大喝一聲,摸出一張符菉帖在身上,一眨眼間他的身體放出金光萬道,整個人長高了三倍不止。

  他一手提起仍未反應過來的付容婕,放開腳步就往尹子章等人的方向疾跑,也只有與聖智派的人一起,尚有一線生機。

  他這尊以符菉變化出來的巨型金身十分厲害,在妖獸群中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擋者披靡。他衝到九幽盤蛇陣前,大叫道:「求聖智派各位師兄師姐救命!」

  這話說的甚是卑微,但是那架勢分明是邸禪尚等人不接他入陣,他就打算硬闖了。

  邸禪尚一眼認出他身上的符菉,嗷嗷叫道:「啊!百煉金剛符!這混球竟然有百煉金剛符!」

  有法陣幫助,尹子章比方才要略略輕鬆些,扭頭掃了眼盤膝坐在地上的姬幽谷,問道:「救不救?」

  姬幽谷睜開眼睛,似乎有些奇怪尹子章竟然會主動問他的意見,不過很快便回神答道:「救,我們人太少了。」說著把一道陣符拋給尹子章。

  「拿著這個可以在陣中穿行無阻,帶他們進來吧。」

  張朗和付容婕在尹子章的帶領下走入陣內,劫後餘生雙腳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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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6:32

【106.趁火打劫】

  張朗的「百煉金剛符」雖然厲害,但時效只有一炷香的光景,勉強撐到進了陣,便迅速失去效用,整個人像大病過一場,臉色慘白渾身冷汗淋漓,看上去比姬幽谷還要虛弱得多。
 
  依靠法陣之力,聖智派幾個人受到的壓力比之前小了許多,現在只靠邸禪尚、尹子章、石映綠與聖智派的一個築基期弟子曾彰就勉強足以抵禦前來攻擊的妖獸。剛才尹子章去接人,另一個聖智派的築基期弟子齊豁頂上他的位置,一時半刻也能撐住,不過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所以姬幽谷才會答應將兩個走不掉的統障派弟子救進來,至不濟也能多兩個替換人手,聖智派的人輪班休息的時間更充裕。
 
  付容婕呆呆看著手上的出陣符菉,忽然瘋了一樣用力撕扯起來,一邊尖叫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撕不開!」
 
  可是她手上薄菏的一張符紙,偏就堅如鐵石,任她如何使力都無法撕裂。
 
  姬幽谷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對朱朱道:「你帶小豬去暫時替下你大師兄。」
 
  朱朱猜測他是想叫邸禪尚來驗看一下付容婕以及他們自己的出陣符菉,於是二話不說捧起小豬聽話照辦。
 
  邸禪尚一手奪過付容婕手上的那張符菉,又伸手要了張朗的那張,反反覆覆看了很久,然後將符菉丟還他們,又問自己的同門要了所有符菉,最後終於齜牙咧嘴將曾彰和齊豁的符菉還回去,道:「你們的符菉沒問題,小心收好了,萬一之後有什麼意外,這就是救命的東西。」
 
  曾彰和齊豁心裡一鬆,他們真怕自己的符菉也像付容婕與張朗的一樣撕不開,那這十天就當真難過了。
 
  其他人卻紛紛皺眉,付容婕忍不住叫道:「他們的符菉沒問題,那我們的呢?」
 
  邸禪尚道:「我們這裡其餘所有人的符菉,被人動過手腳,十日之內是撕不爛的。」
 
  除了石映綠這個真的很傻很天真的之外,姬幽谷、尹子章甚至朱朱對這個結果都並不是太意外,就剛剛那一小會兒,他們已經想明白,這就是魄禪派佈局中最重要的一環。
 
  「趙籌你個老匹夫,總有一日老子要把這些破符菉統統塞你**去!」邸禪尚咬牙切齒破口大罵,罵辭之鄙俗下流聽得眾人哭笑不得。
 
  趙籌正是魄禪派元嬰祖師的名字,而他最擅長的就是符菉之術。能夠在符菉上做下這樣的手腳而且將失效時間控制得這麼精準,數遍整個魄禪派也只有他能辦到。
 
  付容婕和張朗雖然也恨透了趙籌,但想到邸禪尚如此肆無忌憚的破口謾罵,還是覺得一陣心虛,那畢竟是個元嬰祖師啊!
 
  姬幽谷冷靜道:「那也得等你平安離開這裡才有機會,只怕等你成了元嬰修士,人家不是飛昇了就是坐化了,你在這裡窮嚷嚷有什麼用?」
 
  邸禪尚被他堵得一陣胸悶,就算以他的自大,他也不敢說自己百年內能夠結嬰,而趙籌現在已經一千多歲,如果他依然不能突破元嬰中期,那估計一兩百年內就要掛了。魄禪派之所以冒險下這樣的狠手,與這個有重要關係。
 
  魄禪派內並沒有那個結丹長老有把握在一兩百年內結嬰成功,趙籌一死很有可能魄禪派就要直接跌落成為西南的二流門派。而聖智派的元嬰祖師尤千仞,現下不過六百多歲,壽數還至少有幾百年。
 
  「你去把小師妹帶回來吧。我來想想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被動挨打。我想這裡的五階妖獸恐怕還不止那只蛛王,什麼時候它們出手了,我們的麻煩才真正大了。」姬幽谷揉揉眉心,頭痛非常。
 
  邸禪尚雖然不滿意他對自己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但這樣的情勢下,他也沒心情爭吵,哼一聲照辦。
 
  「付師妹如果休息夠了,就請去替下我們的三師妹吧。」姬幽谷這話說得客氣,不過態度卻是不容拒絕的。
 
  付容婕扭頭去看自己的師兄,張朗虛弱地坐在一旁打坐恢復之前被百煉金剛符耗掉的真元,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是指望不上了。他們兩師兄妹現在寄人籬下,容不得她高傲使性子,只好冷著臉站起身去接替石映綠。
 
  石映綠一臉擔心跑到姬幽谷身邊道:「二師兄你沒事吧?」

  姬幽谷溫和一笑,道:「歇會兒就好。你也坐下休息一陣,後面只怕會更加艱難。」
 
  「不就是十天嗎?我不怕!而且你一定會有辦法的!」石映綠笑得毫無機心,漂亮的杏眼波光流轉,看得姬幽谷心動神馳。
 
  朱朱見這兩個傢夥膩在一起,姬幽谷更借虛弱為名,大大方方靠到石映綠身上,偏偏師姐傻乎乎地任吃豆腐,她再蹲在旁邊瞪眼睛就未免太不識相了,於是站起身走到張朗身邊道:「你還是吃些丹藥吧,就這麼打坐,恢復得太慢了。」
 
  張朗沒想到她會主動跟自己說話,還關心他的情況。心裡不由得暗道:這小村姑長得醜怪,心地倒不錯。
 
  「我的丹藥早就用盡了……」張朗苦笑道,不是每個門派都能像聖智派弟子一樣,拿丹藥當糖吃的。
 
  「你身上有靈石吧?有多少?」朱朱暗喜,兩眼放光道。
 
  張朗默默取出一隻儲物袋,遞給朱朱道:「裡面有五千枚下等靈石。」已經是他一半身家了。

  朱朱一點都不客氣地接過,取了只玉瓶遞給他道:「上等培靈丹五十顆,應該夠你用了。」

  張朗臉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他的心在滴血,上等培靈丹雖然罕見,但論價值頂多三十枚靈石就可以換到一顆,這個臭丫頭夠狠,竟然賣他一百枚靈石一顆!簡直吃人不吐骨頭!

  換了平時,他一掌可以將她拍成肉醬,但現在他卻只能忍氣吞聲,就算朱朱白拿他五千枚靈石,他又能如何?

  朱朱再怎麼廢物,她身邊那隻豬還有她的師兄師姐。沒有一個是現在的自己惹得起的。

  朱朱賺了一票,心情大好,拍拍手站起身道:「你快些把丹藥吃了,好去把我師兄替下來。」這才是她主動過來關心病號的首要原因。

  張朗憋氣憋得幾乎內傷,這小村姑不但人長得醜。心腸也黑得可以擠出墨水了!他剛才怎麼會瞎了眼覺得她心地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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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7:09

【107.一門強盜】

  朱朱在小豬的掩護下,圍著山坡走了一圈,確定各同門手上的丹藥夠用,最後走到邸禪尚身邊,低聲問道:「大師兄,我們的出陣符菉你都給我好不好?」

  邸禪尚正打得一肚子火氣,瞄了她一眼,發現有小豬在旁邊噴火將闖進陣裡的妖獸嚇跑,乾脆收手插腰道:「你要那些東西幹什麼?」

  朱朱眼珠子轉了轉道:「大師兄,那些符菉撕不開,但用火燒掉行不行?」

  邸禪尚哼道:「你想讓小豬噴火燒對吧?如果可以,老子用得著這麼煩?你當老子是傻瓜?這種符紙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硬要燒的話上面的符文會徹底失去作用。」

  朱朱失望道:「真的沒有辦法撕開嗎?用法寶切割都不行?」

  邸禪尚搖頭道:「不行,除非我們這裡有修為在結丹期之上的人,否則單靠法寶也沒用。」

  朱朱欲言又止,她只要與小豬合體,就差不多元嬰後期了,但是師父再三吩咐過,即使在尹子章面前也絕對不可以透露這一點,甚至連小豬是火靈的事都必須對所有人保密。

  她正在想如何說服邸禪尚將所有人的符菉交給她,她好找個機會偷偷與小豬合體將符菉撕掉,忽然聽見姬幽谷的聲音道:「結丹期以上修為的人沒有,妖獸現成就有一隻,而且可能還不止……」

  姬幽谷不知何時拖著石映綠走了過來,尹子章也將自己的位置讓張朗暫時頂上,走到這邊。

  小豬經過這大半天的「鍛煉」無需朱朱與它心靈相通,也能自如地對付那些妖獸了。五個師兄弟姐妹聽了姬幽谷的話都是心頭大亮,對啊!他們可以利用蜘王幫他們撕開符菉!

  朱朱更是鬆了口氣,二師兄這麼說一定已經有了計劃,她不必冒洩露自己秘密的險是最好不過。

  姬幽谷拋出四面陣旗將幾個人圍在當中,隔絕話音外傳,然後將自己的想法細細說了一遍。

  說來也十分簡單,就是將符菉貼在一件法器之上引蛛王來攻,以蛛王的實力對上法器,徹底完蛋的必然是後者,到時法器連符菉一起撕裂,那他們人自然就能被傳送到谷外了。

  唯一比較危險的是,與蛛王近身搏鬥,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那畢竟是實力相當於結丹期修士的五階妖獸。在符菉撕裂之前以及之後的短短瞬間,可能會發生無數意外,甚至慘死於此。
 
  而且五階妖獸已經開啟了靈智,萬一被它發現其中奧秘,計劃可能徹底告吹。所以符菉一定要隱藏好,而且要速戰速決。
 
  至於法器,石映綠那裡多的是,犧牲幾件壓根不構成損失。
 
  姬幽谷把注意事項說清楚,最後對尹子章道:小師妹的那一張符菉,就要辛苦你了。」
 
  尹子章挑了挑眉,覺得這話著實多餘,朱朱卻扯扯他的袖子道:「那樣太危險了……你把我的符菉給我,我自己想辦法。」等他們都出去了,自己再無禁忌,就可以與小豬合體,到時就算撕一百張符菉也不在話下。
 
  尹子章擡手就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沒好氣道:「就你這個豬腦袋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囉嗦!」
 
  朱朱眼圈發紅垂頭不語,她知道尹子章是怕她出事……
 
  邸禪尚昭了瞄不遠處一邊與妖獸搏鬥,一邊暗暗注意這邊動靜的付容婕和張朗,問道:「那兩個……怎麼辦?」
 
  「他們見了我們如何出去的,如果有膽,就學我們的手段好了。」姬幽谷微微一笑道。
 
  邸禪尚有些奇怪,既然他們一定會知道的,那姬幽谷現在何必這麼神神秘秘的?不過他性情粗疏,而且相信這個二師弟這麼幹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沒多問。
 
  「那我們現在準備好就過去?」邸禪尚摩拳擦掌道,對陣五階妖獸哎!想想就興奮!
 
  朱朱小聲提醒道:「我們是不是多撿一些妖獸的屍體帶出去比較好?」
 
  這裡這麼多四階妖獸,身上的材料就可以賣很多靈石,而且到了外邊,可以算分呢!小豬吃了師父那麼多火源火種,如果能夠把離火元陽鱷的妖晶贏了帶回去。師父一定很高興。
 
  姬幽谷笑起來:「對!我們先把法器符菉準備好。待會兒你帶上小豬暫時替下大師兄的位置,我們幾個出去收集妖獸的屍首,順道再殺個痛快!」
 
  法陣一帶的妖獸屍首不算多,法陣外還有許多妖獸自傷殘殺留下的屍骸,也幸好這些妖獸並沒有嚴密的組織,聚在一起互相撕咬內耗,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姬幽谷安排妥當,撤了法陣逕自走到張朗那邊道:「我有一個法子可以在天亮前讓大家離開此地,不過需要張師兄拿四張百煉金剛符來換。」
 
  張朗喜出望外,也顧不上肉痛,當即取出四張百煉金剛符,他身上一共有七張這樣的符菉,剛才用了一張,交換後便只剩兩張。
 
  這是他師父交給他保命的寶貝,就是面對結丹期修士也有一擋之力,雖然只是一擋,卻也足夠在關鍵時刻救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能夠離開此地,聖智派這些強盜對他做過的好事,他自會——討回!
 
  姬幽谷把四張符菉交給邸禪尚仔細驗過確定沒有問題,然後便對張朗說出自己的方法:「你們將傳送符菉藏在法器內,送到那蛛王面前,讓它替你擊破即可。」
 
  四張百煉金剛符竟然就換來這麼一句話,張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不知道該怪自己太笨還是該怪對方太狠。
 
  就算他不以符菉交換,待會兒只要看到對方的行動也會明白過來,聖智派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黑!分明是把他當羊牯了!
 
  先來一個小村姑騙他的靈石,再來一個偽君子騙他的符菉,他就說,他們怎麼會這麼好心?
 
  姬幽谷將四張符菉派給自己幾個同門一人一張,除了朱朱身無法力又不用出陣用不著。
 
  眼看著聖智派幾個人嘻嘻哈哈取出法器小心將各自的傳送符菉藏到不顯眼的地方,然後收起法器各自出陣去搜集妖獸屍首,張朗忍住怒氣以法術傳聲將他們的出陣之法對付容婕說了一遍。
 
  付容婕驚喜不已,不過遠遠看了那五階蛛王一眼。又忍不住害怕起來。
 
  她心念一轉,將聲音凝成一線,對張朗道:「不如我們抓住那臭丫頭,逼他們替我們去對那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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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37:58

【108.釣魚執法】

  付容婕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受了尹子章的啟發,她想起剛才尹子章一個人準備了兩件藏著出陣符菉的法器,想來就是要替那個小村姑出手。
 
  她與尹子章及朱朱接觸的時間雖然還不到半天,但卻發現尹子章對這個醜八怪很照顧,她承認朱朱的靈獸很厲害,但就她本人,分明是個什麼法力都沒有的普通人。
 
  無才無貌,卻成了六品巔峰煉藥師鄭權的弟子,還有這麼一個驚才絕艷的師兄小心照拂,這醜八怪的運氣未免好得太離譜。
 
  而且據她觀察,聖智派這幾個人雖然吵吵鬧鬧,但似乎都對那小村姑不錯,有那小村姑在手,他們多半會答應她與師兄的要求。
 
  反正他們不是很厲害嗎?一共有四個人,多帶他們兩人出去又算得了什麼?
 
  張朗本想反對,因為這事做下來,出去後這幾個人都不會與他們善罷甘休,不過他打量一眼遠處那只蛛王。又想起剛才撕不開符菉身陷妖獸群中絕望恐怖的滋味。還有朱朱和姬幽谷先後坑他靈石符菉的仇怨,終究一咬牙道:「好,就這麼辦!」
 
  面對那只五階蛛王太危險了,他還要留下性命去探求長生之道,怎麼可以隨隨便便以身犯險?聖智派這些強盜手段不是很多嗎?主意是他們想出來的,就讓他們替他兩師兄妹去吧。
 
  邸禪尚等四人很快將法陣一帶的妖獸殘骸收拾乾淨,粗略一計光四階妖獸已經有數十頭之多,還有許多三階以及三階以下的。按照大會算法,那就是至少數千分了,足夠冠軍有餘。
 
  隨著他們逐漸離開法陣範圍,撲上來的妖獸越來越多,他們也不與這些妖獸纏鬥,只是一路躲閃一路收拾地上遺落的妖獸屍首,只有避無可避時才施法與妖獸相鬥。
 
  幾師兄弟在應傍峰上三天兩頭打架鬥法,對於彼此的手段法力都十分瞭解,剛才混亂之中沒注意,現在一看,邸禪尚與姬幽谷都忍不住「咦」了一聲。
 
  邸禪尚滿心不是滋味地一掌拍飛一隻二階妖獸,哼道:「老四,不錯嘛!大半天不見竟然就接近築基中期了,是不是有什麼奇遇啊?」這臭小子資質那麼好已經夠混蛋了,連運氣都好成這樣,還有沒有天理啊!
 
  尹子章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扭過頭去打怪獸,理都不理他,邸禪尚氣得暗暗咬牙,繼續將火氣發洩在身邊的妖獸身上。
 
  姬幽谷揚了揚眉,分神回頭望了眼法陣方向……他已經給了他們機會,就不知這兩個統障派的蠢蛋,敢不敢動手了。
 
  他根本沒打算放這兩個人活著離開,只有他們死了。才能讓統障派與魄禪派徹底撕破臉,無法再私下勾搭與跟聖智派為難。其實邸禪尚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天性凶殘殺人不眨眼的兇徒,要無緣無故對這兩人下殺手,很容易在道心上留下痕跡,對將來修煉十分不利。
 
  所以他故意將朱朱單獨一個人留在陣內,給這兩個人下手的機會,他們什麼都不做便罷了,如果他們真的起了歹心,那便是自取滅亡,到時候他們不管要怎麼對付這兩個人,都是心安理得的。
 
  他出陣前偷偷做了佈置,其他人包括朱朱卻都蒙在鼓裡。
 
  眼見著離法陣已經有兩丈距離,再往前就會身陷妖獸的包圍圈中,姬幽谷終於大聲道:「各位,差不多了!回去吧!」他們手上至少有過百隻四階妖獸了,確實已經足夠。
 
  邸禪尚隨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頗有幾分意猶未盡。
 
  姬幽谷笑道:「留下點力氣,我們晚點還要對付那大傢夥呢!」
 
  邸禪尚一想也對,便收好幾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帶頭往法陣方向衝殺過去,姬幽谷與石映綠居中,尹子章斷後。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蛛王的視線似乎正正落在他身上,那眼神暗含一股特別的陰冷寒意。尹子章回頭遠遠望了那一隻不曾動過的蛛王一吧……這傢夥究竟想幹什麼呢?
 
  法陣內,付容婕和張朗見邸禪尚等人滿載而歸,很快就要進入法陣,終於下定決心動手。
 
  先是付容婕驚呼一聲摀住手臂倒退兩步假裝受傷,一直與師兄曾彰一起守陣的齊豁連忙過來暫時頂替她的位置,以免被妖獸趁虛而入。
 
  付容婕作痛苦狀一邊呻吟一邊後退,退到朱朱附近忽然轉身出手,一把捏住朱朱的脖子將她扯到身前。
 
  這一下變生不測,忙著應付妖獸的曾彰與齊豁都沒發現,不過正穿過法陣的邸禪尚等人看得清清楚楚,邸禪尚怒喝一聲道:「臭女人!你想幹什麼?!」
 
  張朗見師妹得手,也不守什麼陣了,身形急退與她會合,兩人一道劫持住朱朱。
 
  小豬發現主人被抓,扭頭就向朱朱這邊撲。
 
  「叫那小畜生停下,老老實實滾遠點!」付容婕矮了身子小心躲在朱朱身後,小豬噴出的火焰有多可怕她親身見識過,只要這隻豬在附近,她就深感威脅。
 
  朱朱沒有開口,不過小豬卻停下了。
 
  付容婕想想還是不放心,狠狠捏了朱朱的脖子一下,叫道:「讓它站在前面!不許動!」
 
  這隻豬不能離開他們的眼前,否則它繞到他們後頭作怪,那真是防不勝防。現在它就在他們兩師兄妹眼皮底下,他們又跟朱朱貼在一起,除非這隻豬敢連自己的主人一併燒了,否則不足為患!
 
  朱朱聽話地示意小豬站到她的正前方。姬幽谷等人不敢過於靠近,而且原本朱朱和張朗守護的地方驟然沒了防守,幾隻妖獸張牙舞爪衝了進來,他不得不示意石映綠與邸禪尚趕緊先把這些妖獸處理了再說。
 
  尹子章一動不動站在他身邊,冷聲道:「你們想如何?」
 
  張朗哈哈笑起來,裝模作樣道:「姬師兄出陣的計謀大妙,不過我們師兄妹二人法力低微,還請幾位好人做到底,這是我二人的符菉。只要我們平安離開,令師妹自然也會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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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6-13 12:38:50

【109.就是你了!】

  付容婕哼道:「那她就死定了!」說著她又捏了捏朱朱的脖子,朱朱的皮膚上馬上露出幾個紫紅色的指印淤痕。
 
  尹子章微微瞇眼,沈聲道:「符菉拿來!」
 
  張朗見計劃得逞大感舒暢,覺得之前受的氣出了不少,取出他與付容婕的出陣符菉,拋給尹子章,一邊笑道:「還是尹師弟快人快語……啊!」他一句話未說完,眼前已是火紅一片,一股可怕的熱力已經觸及鬚髮,他與付容婕一直提防著小豬噴火,他以防萬一更一手捏著百煉金剛符備用,現下不及細想當即將符菉往身上一貼。就姬幽谷尹子章等人所見……小豬忽然不分敵我噴出大團烈焰瞬間將三人裹進沖天大火之中,都嚇了一大跳!
 
  烈焰中忽然金光閃動,張朗靠著一張百煉金剛符擋了一下小豬吐出的烈火,奮力掙扎著倒退兩步,仰面跌倒在地。金身不過閃了一下便徹底消失,擋住大部分火勢。可張朗仍受了很重的傷。付容婕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被徹底燒成飛灰,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半聲呼號。如果不是朱朱暗中讓小豬控制火勢,不要太誇張。張朗就算祭出百煉金剛符也無用。
 
  烈焰消失得極快彷彿只是一陣疾風吹過,轉眼便不見蹤影。朱朱站在原地,除了脖子上那幾個指痕,頭髮絲都沒傷半根。
 
  這一幕太過突然,連姬幽谷都沒反應過來,他才準備發動陣中陣,將張朗、付容婕二人制住沒想到小豬比他更快更狠!
 
  邸禪尚和石映綠一直分神看著這裡的動靜更忍不住齊齊驚呼出聲。
 
  尹子章衝上幾步,拉這朱朱細看了一遍,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下,拍了她的腦袋一下,道:「這樣嚇人很有趣?!」
 
  朱朱摸著腦袋細聲解釋道:「我沒想要嚇你們剛剛那樣我怎麼說……」石映綠一邊抵擋著源源不絕衝擊法陣的妖獸,一邊一疊聲問道:「小師妹,你怎麼辦到的?那麼大的火你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小豬好厲害!」
 
  朱朱吞吞吐吐道:「小豬的火不會燒到我的……」小豬既然可以與她合體它體內的內火就等同於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又怎麼會傷到她呢?不過這事是決不能外傳的只希望他們不要再問下去。姬幽谷看著飛撲進朱朱懷裡又蹭又拱的小豬,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不過一時又想不明白,乾脆先行放下。
 
  「這個該死的傢夥要怎麼處置?乾脆扔出去餵妖獸吧!」邸禪尚惡毒道,敢打他家師妹的主意?一定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
 
  張朗氣虛力弱重傷倒在地上,聽了邸禪尚的話,噗得面無人色,不過他自知求饒也無用,乾脆硬氣地不發一言。
 
  「不必多此一舉,待會兒將他留在此處就是了。」姬幽谷微笑道。
 
  「那還不是要喂妖獸?裝什麼好人?偽君子!」邸禪尚哼了一聲。姬幽谷將收集回來的妖獸屍首分成八個等份,在場聖智派門人一人一份,朱朱多拿一份,算是謝謝她今日額外提供的丹藥,也是給她壓驚,朱朱偷偷看尹子章的臉色,見他沒什麼表示便大著膽子道謝收下。
 
  齊豁和曾彰想到是因為他們疏忽中計才導致朱朱被劫持,都很是慚愧,埋頭苦戰不敢說話。沒想到姬幽谷竟然會將收穫的妖獸等分給他們,頓時感激得連答謝的話都說不出來。姬幽谷低聲交代他們,出去後如有人問起張朗和付容婕,就說他們因為符菉失效,被妖獸圍攻而死,死前將符菉交託他們帶出陣去,請統障派的師長為他們討回公道云云。
 
  齊豁與曾彰都是與綱匕峰結丹長老曾發故沾親帶故的,對於西南四派之間的關係也知道一些,聞言心領神會,與姬幽谷對了幾次口供,確認無誤才各自回去守陣。
 
  分完妖獸,姬幽谷讓朱朱帶著小豬配合石映綠、齊豁和曾彰二人守陣,其餘人等盡快恢復體力,天亮後就去與那蛛王一戰!
 
  朱朱見小豬應付妖獸相當純熟,便大著膽子走到奄奄一息的張朗身邊,將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扒了個乾淨,連最後一張百煉金剛符都扒了出來交給尹子章。
 
  大惡人要替她冒險,多一張金剛符便多一重保障!
 
  這一夜十分漫長,當天邊露出一片魚肚白之際,尹子章等人也紛紛睜開眼睛,他們先前調息休養夠後,就換下石映綠在陣中打坐,邸禪尚等三人輪班守陣以減少體力消耗維持最佳狀態。現在石映綠已經功行完滿,是時候動手了。
 
  朱朱想帶小豬下山幫忙,卻被四個師兄師姐眾口一詞嚴厲拒絕。朱朱不想他們面對蛛王時仍惦記她的安危,只得勉強答應。
 
  齊豁與曾彰留在陣內盡可能保護朱朱在她的出陣符菉被撕裂前的安全,如果力有不遞就自行撕了符菉離開。
 
  朱朱有八面金雀屏以及小豬守護,短時間內應該安全無虞。至於地上那個死了一大半的張朗,就請他自求多福了。
 
  未等聖智派這四個人殺出陣去,忽然遠處的蛛王厲嘯一聲,遍地的妖獸紛紛全身發抖匍匐在地。
 
  尹子章等人知道這蛛王終於要出手了,竟然是趕在跟他們差不多的時間發難。也不知道這一日一夜,它為什麼看著大批妖獸死去而毫不動容。
 
  對付這種有靈智、實力相當於結丹期修士的妖獸。四個人都不輕率,走到山坡下便停下腳步嚴陣以待。
 
  附近的妖獸感覺到蛛王的凜冽威壓,一隻隻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退開,山坡附近頓時清靜得怕人。也不見那蛛王如何動作,它的八條長腿似乎才邁了一步就竄到他們面前。蛛王環顧四人,忽然舉起一條長腳,指了指尹子章,悶聲悶氣道:「小子,你的身體很不錯,哈哈哈哈!我挑了一整天了,就是你了!」
 
  那聲音如同悶雷,是發自蛛王的腹部,透著詭異森然,尹子章等四人聽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都是一愣。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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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6-13 12:39:28

本帖最後由 cve1130 於 2012-6-14 12:21 編輯

【110.逃出生天】

  「冰系單靈根?剛剛年過二十修為就已經接近築基中期,不錯不錯!有這樣的軀殼,只要再過幾十年我就可以結丹了!」蛛王彷彿十分得意,向著尹子章嘿嘿怪笑。
 
  尹子章先前就覺得殊王一直在注意自己,本來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而在場四個人聽了蛛王的話都恍然明白過來一原來它想奪捨!
 
  奪捨本身有相當大的風險。正常妖獸奪捨之後,先前修煉的那尊妖獸軀殼及法力將全數被捨棄,之後的修為高低全看自己強奪來的那個軀殼是什麼水平。
 
  妖獸的軀殼天生比人類修士強健有力,而且壽命也遠非人類可比,要想成功奪捨絕大多數情況下只能找比自己弱的對象下手,所以如非得以,是不會有妖獸願意這麼幹的,除非本身軀殼被毀,神魂無處寄居,才會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蛛王的軀殼顯然沒什麼問題,但是它情況很特殊,因活著的無主妖獸是無法進出斷仙谷法陣的。
 
  蛛王如果成功奪捨,以自己的神魂佔用尹子章的軀殼,最多九天之後,它就可以利用傳道陣安然離開斷仙谷!
 
  尹子章也想明白了這些,沈下臉色道:「你如何知道我的靈根?」靈根不像修為,就算五階妖獸也不可能一眼看破。
 
  蛛王得意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我還知道十日內你們根本無法離開斷仙谷!乖乖束手就擒吧!你們的屍身,我的幾個兄弟想必也會很有興趣。」
 
  邸禪尚忍不住了:「呸!你這畜生想得倒美。誰告訴你我們走不了的,老子看你們這些畜生不順眼,想多殺幾頭罷了!」
 
  蛛王暴怒,正欲發作,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你是想把我惹急了給你個痛快,甚至打壞你的身體,好讓我那些兄弟用不成對不對?你們要是能走,不會留到現在,更不會跑到我面前來送死!」 姬幽谷暗暗拉住邸禪尚示意他別說話,自己挑了挑眉頭道:「既然你覺得我們已經是你囊中之物,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是誰跟你說,我們的出陣符菉被人偷走了?」
 
  蛛王哼一聲道:「我不知道那膽小鬼是什麼人,好像是魄禪派的吧!嘿嘿,他說他們師尊早有安排,你們進了谷就出不去。你們這些人類互相陷害,比我們不知道要卑鄙無恥多少倍!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太大意,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讓人偷走,真是天助我也!」
 
  它越說越得意,卻不知姬幽谷等人心裡暗暗鬆了。氣……幸好它不知道他們的出陣符菉真正的問題?想來也是魄禪派的人怕洩露風聲,所以那個弟子也知道得不多,否則他們的計劃恐怕要泡湯。幸好幸好!
 
  「我勸你們不要作無謂掙扎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蛛王森然道,一邊慢慢曲起八條長腿,顯然是準備出手了。
 
  強敵就在眼前,不容他們細想太多,尹子章等亮出法器,每人頭上經至少有四五件之多,寶光四射聲勢驚人。
 
  蛛王冷哼一聲道:「這些破銅爛鐵再多又有什麼用?
 
  「有沒有用,打過便知!大家記住,一陣如果這些法器抵擋不住,便用隱身符先躲躲!」姬幽谷大聲道。
 
  他故意讓所有人亮出好幾件法器,就是怕這蛛王起疑,它以為他們想用大批法器狂轟亂炸是最好,否則他們無端端有威力更大更堅韌的寶器不用而用法器,難免惹敵手懷疑。
 
  特地提起「隱身符」也是怕這蛛王上一兩次當後,看到法器一毀就有人原地消失會醒悟過來,所以提前引它往其他方向想。
 
  這蛛王雖然晉陞五階又開啟了靈智,可困在谷中見聞有限,不可能有太深的心計,只要小心一些,唬住它一時並不太難。
 
  四人心靈相通按照原定計劃,由尹子章先行駕馭法器上前攻擊。
 
  尹子章一揚手,一柄銀白的飛劍便當先刺向蛛王的左眼,其餘幾人指揮一共十數件法器,環繞著蛛王,向著它的要害襲去。
 
  蛛王擡起兩條長腿往地上一頓,轟隆一聲山搖地動,一股看不見的巨力以蛛王的身體為圓心向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尹子章身形劇烈晃動,銀劍當即被反彈回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一手握住劍柄,一手結印,整個人似乎瞬間化身成一支冰錐,完全不顧自身安危再次一躍而起,連人帶劍向蛛王刺去。
 
  「找死!」蛛王擡起一條長腿往銀劍上一掃,銀劍當即化為無數閃亮碎片向側面激射而出,尹子章也被巨力帶得橫飛出去,直跌到幾丈開外才勉強站定。
 
  如果不是蛛王算計著尹子章的軀殼,他此刻根本不可能站得住,早就重傷倒地了。
 
  山坡上藏在大石之後觀戰的朱朱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覺得一陣眩暈,失重的感覺再次襲來……
 
  身體被狂風緊緊包裹住,朱朱心裡很著急,她不想被先送出來,她好怕她離開之後師兄師姐們會出事!
 
  但是她附在銀色飛劍上的傳送符菉已經被蛛王徹底打碎,她就算想留下也不成了。
 
  再睜開眼睛,眼前一擁而上的是一臉焦灼擔憂,全沒了平日端嚴中正形象的兩個長老,還有其他許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齊豁與曾彰見她安然離開,在山坡上發了一道焰火符告知下方的尹子章等人,然後也各自撕裂符菉出谷了,只比朱朱晚到片刻。
 
  楊固與裴本原先假裝「憂急」過度回了魄禪派的臨時營地休息,這時忽然聽弟子來報,說朱朱被送了出谷,頓時驚得面無人色。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楊固,你怎麼辦事的?是不是你搞錯了,將正常符菉給了她!」裴本又驚又怒,一手抓住楊固的前襟質問道。
 
  楊固那肯背這樣的黑鍋:「祖師爺給我們的符菉你我二人一起驗看過,一起看著聖智派、統障派那幾個人自己點下印記的,怎麼可能是我搞錯?」
 
  兩人正撕扯不清,弟子再次來報:「邸禪尚、姬幽谷、石映綠三人也出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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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6-13 12:40:20

本帖最後由 cve1130 於 2012-6-14 12:22 編輯

【111.平安】

  朱朱抱著小豬坐在傳送法陣旁,看著石映綠、姬幽谷、邸禪尚相繼出現,他們一個比一個狼狽,受的傷更是一個比一個重,邸禪尚甚至被蛛王的毒刺刮傷了手臂,不但手臂腫脹了兩三倍,連一張漂亮的仙童小臉變成了黑包子,不必多問也知道她離開後的短短片刻,師兄師姐們與蛛王相鬥是如何凶險。

  又過了一陣卻始終不見尹子章,朱朱覺得再等下去她會受不住,她努力說服自己要相信尹子章,他一定不會有事,但是卻壓制不住心裡一個個冒出來的可怕想法。

  師兄師姐硬撐著傷勢在旁邊勸她,那聲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她好像聽見了,卻一個字都沒聽懂,只是死死盯著傳送陣,不停祈禱下一刻尹子章就會平安出現,就算他以後天天敲她的腦袋笑她又蠢又呆,她也不會生氣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經變成了一塊木無知覺的石頭,法陣終於再次閃現青光,尹子章半身浴血搖搖欲墜地出現在法陣正中。

  朱朱不敢眨眼睛,她怕眼睛再張開會發現原來尹子章的歸來只是她的幻覺。耳邊似乎傳來師兄師姐們的歡呼聲,她被師姐粗魯地一下從地上拔起來拖到尹子章面前。

  好像不是幻覺……大惡人正一臉嫌棄地瞪眼看她,朱朱抓住尹子章破碎的衣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她差點被嚇死了!如果尹子章出事了她要怎麼辦?!她完全不敢去想答案。

  幸好他終於活著出來了!

  「你別哭行不行?!丟死人了!」尹子章有氣無力道,如果他不是受傷太重,一定會忍不住敲她的腦袋,她不要臉,也給他和聖智派的人留點名聲好不好,堂堂一個結丹長老的入室弟子,大庭廣眾之下哭得像個瘋婆子一樣。

  不過能夠再見到這只笨豬,他還是很開心的……剛才只差一點點他就要被蛛王用長腳在胸口戳穿一個大洞了。

  如果不是蛛王始終對奪捨念念不忘,怕傷了他的軀殼一直對他手下留情,他根本撐不過這麼長的時間。最後還是連用兩張金剛符,才勉強在盛怒的蛛王攻擊下活著離開。

  築基期的修為要對付五階蛛王,確實是勉強了些,不過蛛王此刻也必然很不好受就是了。

  尹子章勉力擡起手戳了戳朱朱的臉蛋道:「化毒丹……」他與蛛王纏鬥比較久,身上中毒頗深,幸好事先吃下了不少避毒丹,又在之前大量吸過兩條銀角雪蛇的毒霧,身體有了一定的抗毒能力,所以反而中毒情況沒有邸禪尚來得嚴重。

  「啊?哦、哦!」朱朱呆了一下才想起來,連忙從自己的儲物袋裡取了三枚化毒丹喂尹子章服下。

  然後遲鈍地想起大師兄邸禪尚似乎也中毒了,又摸出三枚化毒丹送過去。

  邸禪尚雖然氣色懨懨,不過仍有力氣埋怨:「小師妹,你好偏心!如果老四不出來,你是不是就等我死掉了都想不起來要給我送藥?」

  「對不起……」朱朱慚愧得無地自容,她只記得傷心害怕,真是太沒用了!

  荊厲和曾發故高興得幾乎想當場不顧形象大唱大跳一番。

  聖智派五個最重要的弟子都沒事,雖然其中三個受傷不輕,好歹沒有傷及根本,聖智派最不缺丹藥,只要靜養一個月,他們便能恢復如初。

  石映綠是在朱朱之後第一個出來的,有師兄弟三人的掩護,她只受了很輕微的內傷,服了療傷的丹藥稍稍調息一下就能活動自如,不過姬幽谷「太過虛弱」,所以她不得不留在一旁照顧。朱朱心懷愧疚,很勤快地擔負起照顧尹子章和邸禪尚的任務。

  荊厲、曾發故心頭大石落地,不想打擾幾個人養傷,將他們單獨送到臨時營地的一個最大最好的石室內休息,又派了親信弟子前去照料,轉身把齊豁和曾彰二人叫到另一個密室去細問詳情。

  在最信得過的親長面前,兩人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姬幽谷對付容婕、張朗二人下落的「說辭」。

  荊厲與曾發故二人知道事情嚴重,吩咐二人暫時不要對外說什麼,等姬幽谷醒後,從詳計議一番,再通知統障派一起向魄禪派「討說法」。

  反正有張、付二人完好的符菉在手,再加上之前與他們一起的同門弟子的說辭,魄禪派想害死統障派兩個精英弟子是鐵證如山,賴都賴不掉的。

  只是張朗現在生死不明,雖然存活幾率接近於無,但終究要防止萬一發生,對於他的下落必須有一套不管事態如何發展,都能令人信服的說辭。

  聖智派的人閉門商議,統障派的人坐立不安,尚師派這次無甚收穫也沒什麼損失,不過谷外各派營地瀰漫著的詭異氣氛,也讓他們有些不淡定起來。

  最驚慌失措的自然是魄禪派的人,楊固和裴本暗中好幾次派弟子打聽邸禪尚等人的情況,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聖智派這幾個人究竟是如何撕裂符菉離開斷仙谷的,他們對於符菉的事又知道多少?那些有問題的符菉是否仍在他們手上?這可都是要命的證據啊!

  兩人越想越怕,分別飛劍傳書向掌門及元嬰祖師匯報此事。陰謀如果被揭穿,可不是他們這兩個結丹長老能夠承擔得起的。

  斷仙谷內,一時大意被尹子章刺瞎了一目的蛛王看著面前空空如也巨大蛛網,幾乎當場發狂!它要殺了這個臭小子!它要將他的骨頭一寸一寸捏碎,它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將他纏在蛛網上,一點一滴吸乾他的血液腦髓,讓他痛苦欲絕……

  它繞著山坡轉了好幾圈,終於確定那四個該死的人類修士已經徹底離開,什麼隱身符?這些狡猾卑鄙的人類騙了它!他們跑了!什麼傳送符菉被偷,也是騙人!

  蛛王被刺瞎的那隻眼睛一陣一陣地發痛,那種刺痛的感覺令它無法靜心思考前因後果,它只知道它上當受騙了,而它相看好的奪捨對象也飛了!

  忽然,山坡上微弱的氣息引起了它的注意……山坡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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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6-13 12:40:40

【112.相伴左右】

  張朗的傷勢很嚴重,之前因為有邸禪尚等人在,他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惹來報復,不敢打坐療傷,在地上躺了半夜,好不容易身邊所有人一一離開,他連忙從撐起身體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他被朱朱洗劫得很徹底,全身上下就只剩被小豬燒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鞋襪,沒有丹藥更別提法寶符菉之類,此刻就算是撞上一個普通凡人也足夠收拾他有餘。
  
  他一邊困難地挪動著身體,一邊在心裡用力詛咒將他害到這般境地的聖智派眾人,尤其是朱朱!這個該死一萬次的小村姑,只要他過了這一關,一定請師父出手,殺了這個又醜又惡毒的死丫頭!
  
  靠著一股怨氣支撐,張朗十分艱難地爬到朱朱先前藏身的大石之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周圍太安靜,靜得滲人,寒意瞬間從他腳底竄到頭頂。
  
  他艱難地扭頭一看,差點沒當場嚇暈,那只渾身銀黑的蛛王正站在他身後,離他還不到三尺距離。
  
  蛛王右眼不知被什麼東西刺瞎了,正滴滴答答流出著綠色的粘稠血液,僅剩的一隻眼睛裡透出狂暴陰狠的冰冷殺意,正正投向張朗的方向。
  
  「不、不要殺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殺我!」張朗想起從前見過的那些死在妖獸手下,被撕咬得不成人形的修士屍體,什麼傲氣尊嚴都被扔到九霄雲外。
  
  他不要這樣死去!他天份既高,運氣又好,幾歲大就拜入元嬰祖師門下成為入室弟子,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就已經晉入築基中期,他還有大好前途,他還想長生不老,他不能就這樣慘死在一隻畜生手下。
  
  蛛王打量著面前這個狼狽落魄的年輕修士,也是一肚子怨氣。看這傢夥的骨骼氣質應該不超過五十歲,能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天份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雖然身受重傷,不過要替他治好傷勢也並不太難,它之前殺死的那個魄禪派修士身上就有不少品質上乘的丹藥。
  
  可是一想到剛剛跑掉的尹子章,蛛王就忍不住生出一股被迫退而求其次的怨念,那樣好的奪捨對象,它這麼多年來都沒碰到過一個!
  
  為了選一個更好的軀殼,它不惜將谷裡其餘幾隻意外晉陞五階的妖獸統統調走,又親自在旁邊觀察了一整天,沒想到以為吃到嘴裡的鴨子竟然就這麼飛了!
  
  但是現在也容不得它挑三揀四,這個已經是眼下能夠找到的最好選擇。
  
  蛛王一言不發長腿一揚,無數堅韌而且帶有極強粘性的蛛絲就將張朗牢牢纏了起來,不過幾個呼吸間,張朗便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了。
  
  「你的傳送符菉呢?你跟剛才在這山坡上的幾個小賊是什麼關係?」蛛王想到尹子章等神秘消失的情景,覺得可以從張朗身上得到答案。
  
  張朗見它一時沒有殺死自己的意思,哪敢隱瞞,問一句答十句將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回答得清清楚楚。
  
  包括魄禪派的人如何在他們的出陣符菉上做手腳,以及姬幽谷想到的解決方案。蛛王越聽越怒,原來自己被這幾個卑鄙的人類徹底耍了!
  
  蛛王吭哧吭哧連喘幾口粗氣,忽然感到遠處有些動靜,大概是另外幾隻五階妖獸要來了。它怕連著最後一個奪捨選擇都被搶走,長腳一挑將張朗甩到自己身上,一轉身飛快往自己的洞府而去,離斷仙谷法陣自動將人送到谷外的最後限期只剩九天,它要盡快將這個軀殼修補好完成奪捨,錯過了今次,可能它這輩子再沒有機會離開此地。
  
  斷仙谷外聖智派的臨時營地戒備森嚴,邸禪尚等五人所住的石室靜悄悄地只有此起彼伏的平緩呼吸聲,時間已經是他們出谷當天的上半夜。
 
  尹子章慢慢睜開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平躺在床上,頸下枕著一個鬆軟的鵝毛枕,身上還蓋了一床絲被,一時有些怔忡。
  
  他都快忘記自己上次躺在床上睡覺是什麼時候了,自從父母相繼被害離世,他每次躺在床上閉起眼睛就會做噩夢,就算他帶著娘親留給他的那塊可以鎮定神魂的玉珮也無用。
  
  因為他根本放不下心裡的仇恨怨憤,所以他乾脆沒日沒夜地修煉,用打坐調息代替睡眠。
  
  他開始願意照顧朱朱,除了朱朱做的飯菜對他的胃口,也是覺得她經常被噩夢折磨這點,算是與自己同病相憐。
  
  娘親留下的玉珮無法將他的噩夢驅走,卻可以幫到朱朱,而現在,那塊玉珮應該正正掛在朱朱的脖子上。
  
  尹子章微微側頭,朱朱就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靠著床沿趴在床邊酣睡,銀白的月光從石室一側的天窗上投下,朱朱的臉蛋隱在陰影裡朦朧不清,稀疏發黃的頭髮被月光鍍上明亮的色澤,看上去竟似多了幾分神秘的美感。
  
  他一定是眼花了!朱朱從頭到腳,就沒有半根汗毛、半片指甲可以跟「美」字搭上邊的。尹子章眨了眨眼睛再看,果然剛才那就是錯覺,尤其當他看清楚朱朱嘴角上那道的濕亮痕跡……
  
  這丫頭竟然一邊睡覺一邊流口水!這是他睡的床!
  
  尹子章一陣無力,想推醒她讓她把口水擦擦又覺得好像太殘忍。她從昨日入谷起,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不是被他逼著打怪獸,就是被怪獸追得到處亂竄,夜裡還抱著小豬替他們守陣,她一定累壞了吧。
  
  耳邊傳來很輕的呼嚕聲,尹子章大驚扭頭去看,卻見小豬大模大樣躺在他床鋪內側枕頭邊上,睡得四腳朝天十分香甜。
  
  剛才的呼嚕聲似乎是從它肚子裡發出來的,也不知道它是在做什麼好夢或純粹不自覺地舒展筋骨,只見它胡亂蹬踢了幾下短短的四肢,抖了抖圓滾滾的肚皮,翻了個身改為五體投地的趴睡姿態。
  
  那動作情景真是言語難以形容的搞笑。物似主人型!尹子章在心裡無聲嗤笑,心底軟綿綿暖洋洋地,出奇的平和靜謐。
  
  尹子章猶豫了一下,打消起身打坐調息的念頭,決定「放縱」一夜,讓自己好好睡一個覺,他有種感覺,過往的噩夢彷彿離他很遠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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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41:01

【113.陰影重重】

  第二天,荊厲與曾發故前來與他們密談了一個時辰,最終確認不提張朗的事,只說他與付容婕因為出陣符菉出了問題,導致身陷妖獸包圍各自失散,付容婕抵敵不過,死前將自己的出陣符菉以飛劍交到聖智派眾人手上,以鋼心木刺為酬勞,請聖智派的人代為轉達師尊,替她向魄禪派討回公道。
 
  這一番說辭經過反覆推敲確定無誤,到厲與曾發故便醞釀出一臉怒容,請來統障派、尚師派的人作見證,一起到魄禪派的地盤找裴本、楊固算賬。
 
  裴本與楊固二人昨日發了飛劍回門派求援,之後便只留下幾個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年輕弟子負責接應理事,自己帶人等連夜潛回了魄禪派。
 
  統障派與尚師派聽過荊厲與曾發故陳述事情經過,都是又驚又怒,尚師派就罷了,統障派一見付容婕那張撕不開的傳送符菉,再結合曾與他們一道的弟子所言,氣得幾乎想生撕了留在斷仙谷外的那些魄禪派弟子。
 
  兩個統障派的長老當即飛劍傳書回派中將事情簡單報予掌門及元嬰祖師,然後便與荊厲及曾發故商議要如何討回公道。
 
  擾攘數天,事情以魄禪派掌門親自出面,犧牲了結丹長老楊固作替罪羊而宣告結束,表面上聖智派與統障派的怒火暫時平息,但是三派之間的關桑已經接近直接撕破臉的程度了。
 
  斷仙谷之會,毫無懸念地以聖智派眾弟子勝出而宣告終結,聖智派最後內部點算,朱朱手上殺滅的妖獸數量最多,其中還有兩條四階的銀角雪蛇,當仁不讓成為個人冠軍。
 
  鑒於谷中的特殊情況,各派的築基期弟子除了極個別外,大部分不到三天便全數被迫退賽出谷,其餘練氣期弟子也陸續在傳送法陣出現。
 
  此次大會損失最為慘重的非魄禪派莫屬。丟了天晶如意不說,還被迫自己動手殺了一個結丹期長老,送出大量重寶向聖智派、統障派賠罪,一個築基期的精英弟子更是一去不復返……就是蛛王口中那個出賣了尹子章等人想求活命的「膽小鬼」這個弟子不幸正是裴本的兩個入室弟子之一。
 
  統障派也十分鬱悶,沒想到向來跟他們走得比較近的魄禪派竟會這麼惡毒凶狠,不出手便罷了,一出手就滅了他們兩個精英築基期弟子,張朗是他們派中元嬰祖師的入室弟子,整個門派寄予厚望的天才,雖然未得確切死訊,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了。付容婕也是門派中有名的奇才,女修能夠四十歲築基成功的太稀罕了,這次也一併送了性命。
 
  提起魄禪派,統障派恨得幾乎要流牙血。更不要說這次斷仙谷之會還白白便宜聖智派得了他們的一塊七階妖獸離火元陽鱷妖晶。
 
  統障派對聖智派的怨恨甚至不亞於對魄禪派的,這事仔細一想就知道魄禪派首先要對付的是聖智派,他們統障派不過是順便,結果城池失火沒事,殃及的池魚卻死」光了,讓人如何不恨?而且統障派的人都認為,付容婕與張朗之所以會慘死,定是聖智派的人見死不救,連送個信都要收了鋼心木刺才肯答應,可見聖智派的人如何惡毒涼薄。
 
  在荊厲與姬幽谷等人商議的說辭中,故意沒有掩飾他們見死不救,收禮才肯報信的事,就是怕引起統障派的懷疑,畢竟兩派之間幾乎勢同水火的關係放在那裡,聖智派的人如果做事太好心,反而難以取信於人。
 
  果然統障派以己度人深信不疑,不過他們不會檢討,同樣的情況下自己的弟子恐怕會比聖智派的更加惡毒涼薄,只會看到別人對不起他們。
 
  到了第七日,能夠出來的弟子基本上都出來了,各派點算過人數,也不想繼續多留,各自留下幾個弟子十日後負責接收法陣送出的屍首與可能的生還者,便帶隊離開。
 
  聖智派與尚師派弟子雖然有不少受傷,但總算沒有出人命,得以全體撤離,僅剩下統障派與魄禪派的人守在斷仙谷外的傳送陣附近。

  結果十日後屍首沒接到,這些人自己反而統統成了屍首——出來的有限幾個活人都是被谷中五階妖獸奪捨的兩派精英弟子,出陣第一件事便是殺死所有目擊者,然後潛伏離開。
 
  他們奪捨成功沒多久,身體還十分虛弱,法力也僅僅到築基期,如果被人發現,抹殺他們十分容易。
 
  聖智派並沒有提及谷中五階妖獸意圖奪捨出谷的事,否則他們絕不會這麼輕鬆的離開。
 
  姬幽谷的原意是,反正可能被奪捨的都是統障派、魄禪派的人,正好給他們留下禍根,至於這些妖獸將來會不會報復他們幾個倒不是太擔心。
 
  兩派弟子在斷仙谷外離奇被殺的事成了一樁懸案,西南四派之間再添一筆血債,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荊厲與曾發故帶著一眾弟子滿載而歸,越接近聖智派兩人的神色便越沈重,完全沒有了先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這次的事,掌門符鈺與元嬰祖師尤千仞由始至終沒有出面,都是由著他們倆人談判斡旋,不只是因為信任他們二人,更重要的原因是聖智派這幾日也出事了,他們根本無暇他顧。
 
  根據符鈺與尤千仞倉促送來的信函上所說,宗門那邊再次派人前來,不但問及蘇京等人的下落,更進一步要求重新將聖智派收編於其下,要求他們交出多年前由聖智派創派祖師帶走的數件寶物——天晶如意也在其中。
 
  宗門來使的態度咄咄逼人,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異常強硬。
 
  聖智派在西南艱苦打拼多年才有今日的地位成就,宗門最近數百年從不曾給予半分助力,現在卻想來摘桃子,聖智派的人當然不願意。
 
  但立派之初,兩者確實有從屬關係,而當時更是以宗門的資源打下基礎的,從這一點上說宗門派人前來指手畫腳也有他們的道理。
 
  雙方現在談判陷入僵持,對方兩個元嬰中期修士坐鎮,尤千仞自然不能抽身離開,甚至鄭權作為六品巔峰煉丹師,面對元嬰期修士也有足夠的話語權,因而不得不留在山上。
 
  荊厲把山上的情況對邸禪尚等人略作說明,眾人本來飛揚的心情頓時跌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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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41:48

【114.美色惑人】

  很快聖智派的山門便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荊厲與曾發故指揮穿雲雕停在山門內的廣場上,囑咐弟子各自四去休息,便匆匆趕往慧呂峪去面見掌門。

  邸禪尚等都是傷員打算回到應傍峰上拜見過師父就閉關療傷去,結果尤千仞和鄭權都不在,說是去了慧呂峰陪客。

  符爾待與符規說得好聽,可那便秘似的表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來的多半就是宗門那幾個不速之客。

  邸禪尚本就是個好事之徒,當下便攛掇幾個同門一起去慧呂峰看看宗門的人都是什麼德行。

  經過數日調養,加上用加全是上品丹藥,他毒傷好了不少,人雖然虛弱些法力也只剩六七成,不過行動上已經沒有問題了。其餘幾人也差不多的,只尹子章一個情況相對嚴重些,總的來說也無大礙。

  他們在路上聽荊厲與曾發故提過宗門的事,知道來者不善,聖智派日後如何就要看雙方談判的結果,所以邸禪尚的提議一出,就得到了眾人階議:

  想到師父似乎很避諱讓宗門的元嬰祖師見到小豬,朱朱只好暫時將它塞進靈獸袋裡。五個人摸到慧呂峰正殿外,見好幾個掌峰長老的入室弟子憂心忡忡站在一旁,殿裡的爭執聲大得連殿外都能隱約耳聞。

  這些弟子與邸禪尚、姬幽谷相識多年,對石映綠、尹子章、朱朱等也不陌生,見他們到來,都微笑點頭致意。

  齊豁與曾彰也在其中,迎上來低聲道:「祖師爺、掌門還有師父他們都在裡面,宗門來了兩個元嬰期的高手,就是上次外門弟子大比來的那兩個,還有兩今年輕人,其中一個叫錢奏,築基中期,雷系單靈根,據說今年不滿三十歲,是宗門的精英弟子,另外一個叫蔡辯,四品煉丹師……這兩個傢夥傲得跟什麼似的,只差沒拿鼻孔看人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眼光忍不住往尹子章和朱朱瞄去,他們一個是變異單靈根的年輕高手,一個是入門不到一年就大放異彩的超級煉丹天才,正好跟裡頭兩個人相當。

  大家都是天才,自家的怎麼看怎麼平易近人可親順眼,裡面那兩個,讓人一看就恨不得衝上去抽他們兩耳光,可惜自己實力不濟,齊豁與曾彰又是自豪又是黯然。

  「我們進去瞧瞧……,靠,什麼人敢來搗亂!」邸禪尚不爽了,元嬰期修士他肯定打不過,可同級修士他真沒怕過誰,也沒見過誰敢比他傲的……自己兩個師弟他不計較,別人嘛,哼哼!看他不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守大殿門的弟子遲疑一下,也不攔阻就讓他們進去了,元嬰祖師與掌門接待外客,他們擅自進去本來於禮不谷,不過這些弟子數日來看到幾個惡客的嘴臉就滿肚子怨氣,覺得多幾個本門的精英弟子來撐場面也好,加上事關門派帶途,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們五個人不管美醜大小都長得太有特色,大殿上的爭吵剛剛告一段落,是以他們一進門就引起了坐在下首的蔡辯、錢奏的注意。

  其他人便罷了,石映綠的容貌實在太過出色,錢、蔡二人年紀不大又都風流自賞,仗著實力出眾後台又硬,平日不知道招惹多少女修士。可從沒有見過一個可以與石映綠相比的。  絕世尤物啊!這兩人飽合**的眼光不由自主往石映綠身上轉,半點不掩飾自己的下流心思。

  姬幽谷見了長眉一挑,嘴角慣性在著的溫和微笑便帶了幾分寒意。

  尤千仞等人見他們自己摸進門來也是一愣,心裡有些發急,自家的徒弟什麼品性他清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如果是往日,他也很樂意讓他們給宗門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點教訓,但是剛才荊厲曾經私下跟他提過,除了石映綠與朱朱,其餘三個都受了重傷,實在不宜與人動手。

  鄭權見朱朱到來,心裡升起幾分猶豫,要適度引起對方「注意」好讓他們今後忽略對朱朱身份的懷疑,眼下就是好機會。耍不耍冒險呢……

  錢奏指了指邸禪尚等,側頭對符鈺道:「符師叔,他們是何人?」態度十分隨便,甚至稱得上無禮。

  符鈺心中憤怒,冷淡道:「這四位是本門尤祖懷的入室弟子,最後這位是鄭長老的入室弟子。這兩位是采自宗門的弟子。」說話到此為止,故意沒有替雙方詳細介紹引見。

  蔡辯彷彿沒看見主人的不虞,擡手指住石映綠道:「未知這位師妹的芳名?」這話問得更是無禮,根本不打算在聖智派眾位長輩面帶掩飾自己對石映綠的不良意圖。

  這簡直就是打臉挑釁,尤千仞忍耐再三也不由得發難,冷聲道:「這裡還輪不到你這和輕薄狂徒放肆,滾出去!」說著就要出手。

  宗門來的其中一個元嬰祖師鄒石也覺得蔡辯、錢奏兩人太過失禮,都是被宗門裡那些師長慣壞了,但是他也不能看著尤千仞對他們出手而不管,連忙伸手攔住,笑道:「兩個小輩年少輕狂,尤老弟何必跟他們計較。」嘴巴上說得客氣,下手卻十分厲害,儼然是想一舉壓住尤千仞。

  司辨太呵呵笑道:「藥窕淑女,君子好逮,本也是尋常事,尤老弟為這個動怒不值得,蔡辯與錢奏都是宗門裡有數的精英弟子,錢奏乃是我華師兄的得意高徒,華師兄他隨時可能衝擊元嬰後期,老夫也遠遠不及。蔡辯更得丹園太子賞識,師從丹國七品煉丹師遲磋耀,可謂年少有成,帶途無量,你這女徒弟修為也還可以,結為道侶算是勉強相配。何不問問她的意見?」

  女修士大多比男修士更加現實勢利,只求攀上高階修士獲得提攜,便是做妾也千肯萬肯,他平日見得多了去了:宗門之內衝著蔡辯、錢奏的實力背景和前途,甘願倒貼他們的女弟子不知有多少,如果不是看在聖智派這女弟子年紀輕輕已經有築基期的修為,天分應該不差,他還懶得開這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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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42:25

【115.誰道女子不如男?】

  鄒石一路上不斷提醒司辨太,宗門是想將聖智派收歸己用,未得宗門的諭令,不可隨意以武力脅迫,否則激起聖智派上下的激烈反抗,最後勉強得個空架子也沒什麼意思。現在如果能夠拉攏宗門與聖智派的精英弟子結為道侶,倒也是不錯的方法。
 
  反正蔡辯與錢奏不管是誰,多個女人作道侶都不吃虧。
 
  尤千仞素來護短,被他這番高高在上充滿了「施捨」意味的說辭氣得臉色發綠,無奈被鄒石攔住發作不得。
 
  姬幽谷正想說話,忽然覺得袖子一緊,被石映綠牢牢扯住。
 
  石映綠水汪汪的眼睛定定看著他搖了搖頭。他身上有傷跟人動手太危險,更不要說對方是個修為更勝於他的築基中期修士,如果是平時自然沒什麼好怕的,但是現在她如何能放心他替自己出頭?
 
  自己的同門師妹(姐)被人當面侮辱,邸禪尚與尹子章也想出手,朱朱早有準備一手拉一個才勉強制止了他們,這兩個傷得比姬幽谷還重,絕對不能放他們出去。
 
  朱朱沒有法力兩人都知道,邸禪尚隨手扔支簪子都曾撞裂過她的臂晉,更加不敢掙扎。
 
  石映綠走上兩步擋在幾個師兄師妹面前大聲道:「不用問了,這兩個人噁心死了,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嘔,請恕晚輩恥於將自己的名字與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如果不是兩手各抓了一個人,朱朱幾乎要鼓掌叫好,果然不愧是二師兄家的,不出口則已,一出口就是毒的,不過罵辭這麼直接,似乎又是走大師兄的簡單粗暴路線。
 
  那邊蔡辯與錢奏臉色都變了,他們不是沒碰過不情不願的女修士,不過對方攝於他們的實力背景,頂多躲躲閃閃避免與他們接觸,這樣當面毫不留情罵他們噁心、令人作嘔的,當真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錢奏氣得跳起身指著石映綠道:「你好大膽子!從來沒有女人敢對我這麼說話的!」
 
  石映綠看都不看他,彷彿真的多看一眼都會吐,很順溜地回了一句:「以後會越來越多的。」她與朱朱相處久了,說話也不免帶了幾分朱朱的無厘頭風格。
 
  這下子朱朱和邸禪尚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聖智派的大人們連同尹子章、姬幽谷也不禁莞爾。
 
  錢奏暴跳如雷,臉色黑成了鍋底一般。
 
  司辨太沒想到小小一個築基期女弟子竟敢當眾駁他的面子,氣極反笑道:「尤老弟的弟子果然好厲害的一張嘴,就不知道比試鬥法是不是也這麼了得?今日既然你們的精英弟子都在,那不妨就讓小輩切磋一番,也不傷大家的和氣。如果老夫這兩位晚輩勝了,便請符掌門與尤老弟以及尤老弟這幾位高足到宗門去小住數年,這聖智派自有人替你們打理。」
 
  所謂「小住數年」其實等同軟禁,宗門另外派人來接管聖智派,只需幾年就足以將聖智派的基業吃空,這樣大的賭注符鈺與尤千仞如何能答應?
 
  「符掌門口口聲聲聖智派這數百年間發展如何蒸蒸日上,嘿嘿!門派實力不是吹出來的,你們的弟子要能擊敗老夫這兩個小輩,老夫就承認符掌門所說馬上離開。」司辨太看出符、尤二人的猶豫,更加咄咄緊逼。
 
  到了這個境地尤千仞也是騎虎難下,明知道自己最厲害的弟子身受重傷,直言推脫反而給對方放肆攻擊的機會,以司辨太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邸禪尚、姬幽谷、尹子章三人都有傷在身,他分明是不懷好意想趁機撿便宜。
 
  邸禪尚咬牙切齒就想衝上去,朱朱死死拉住他低聲道:「不要!你出去就中了他們的計了!」她也是有心說給尹子章、姬幽谷聽的。
 
  石映綠咬了咬嘴唇,擡頭對尤千仞道:「請師尊允許徒兒出戰!」
 
  這個女徒弟平時一副傻大姐性情,但真要決定了的事,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

  尤千仞沈吟不語,鄭權忽然道:「也好,既然宗門祖師有這樣的想法,便一言為定,我那徒兒也是煉丹師,而且正好收服了一隻火性靈獸,便與這位七品煉丹師的高足一決高下吧。」
 
  他這話一說,不止尤千仞,廳裡所有聖智派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朱煉丹的本領達到三品煉丹師的水平有餘,但是她既無法力又只收養小豬一年左右,如何可以隨便去挑戰一個四品煉丹師啊!
 
  他是太過自信,還是看自己的弟子很不順眼,連帶跟宗門的人合謀想吃了聖智派?!
 
  朱朱也很震驚,她不懷疑師父的人品,但是師父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還有,師父之前不是很不願意小豬出現在兩個宗門祖師面前嗎?現在為什麼忽然主動提起?
 
  司辨太奸計得逞,哈哈笑道:「還是鄭長老快人快語!尤老弟,莫非你的膽色連你的女弟子都不如?」
 
  尤千仞心情複雜地看了鄭權一眼,決然道:「好,就比這兩場。」
 
  司辨太假作好心提醒道:「蔡辯和錢奏二人下手不知輕重,如果不小心傷了兩位的弟子,兩位可不要記恨啊。」
 
  鄭權神情詭異道:「錢奏這一場我不清楚,蔡辯嘛 ……煉丹師的靈獸比拚死傷難免,到時候司祖師不要忘記自己這番話才好。」那口氣明擺著認定了蔡辯會輸,而且會受重傷。
 
  司辨太沒想到他會這般大言不慚,冷哼道:「只要你的弟子有這本事,儘管放手施為,有任何後果自有老夫一力承擔!」
 
  鄒石聽著鄭權的話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正要勸阻,沒想到司辨太已經把話放出去了,不由得暗暗埋怨他太過建功心切,他們對聖智派的瞭解都源自蘇京之口,並未作進一步考證,萬一今日這兩個弟子與聖智派的人比試有什麼意外,看他有什麼能力承擔!
 
  雙方一言為定,首先錢奏與石映綠比試一場,然後是蔡辯對朱朱。
 
  錢奏一對色眼陰冷地在石映綠身上轉了一圈,道:「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乖乖做我的婢妾,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別怪我不懂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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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42:50

【116.真的好狠!】

  石映綠一言不發,隨手一灑數百枚圍棋棋子一樣的水晶顆粒散落在地上,有的紫色有的白色,自動排布成一個複雜古奧的陣圖。
 
  乍眼一看頗有幾分尹子章那副七七冰魄封魂釘的架勢,不過卻沒有吸收轉化靈氣為己用的能耐。
 
  錢奏冷笑一聲:「彫蟲小技!」
 
  他看得出來石映綠的修為只不過剛剛踏入築基初期,而拋出來的這一副法寶,頂多算是下品寶器,他手上有師尊賜下的上品寶器,這種裝模作樣的陣法對他而言簡直不值——。
 
  錢奏亮出自己的上品寶器「八方雷動戟」隨手一劃,一道電光向著石映綠的方向橫掃而去,電光夾帶這風雷之聲,如果被它擊中只怕石映綠馬上就要重傷不起。
 
  石映綠彷彿沒看見這雷霆一擊,手指如蓮花一般舒展開來,指尖紫光閃動,地上的水晶陣圖變幻成一圈一圈的漩渦。
 
  電斃眼看著就要擊中石映綠,卻受到怪力牽引歪歪斜斜撇了開去,接著更不受控制繞著陣圖打起圈來,越轉速度越快,電光也越發黯淡,幾個呼吸之後竟然徹底消失了!
 
  錢奏連續放出三次這樣的雷電攻擊都是同樣的結果,心中一凜,感覺自己憑借法器釋放出的雷電之力似是與自己徹底失去了聯繫被這個古怪的陣圖吞噬得乾乾淨淨。
 
  他心念轉動石映綠這件法寶級別雖低,卻似乎很善於消解吸收外來法力攻擊,但這需要一個過程,如果自己親自操縱八方雷動戟靠近一些快速攻擊的話,這法陣再厲害也無法反應過來。
 
  必須說,錢奏確實很有見地,只是他錯誤估計了一件事……石映綠正等著他靠過去呢!
 
  錢奏腳下一動人就湊到了石映綠身前舉掌向著她胸口拍去速度快如鬼魅。
 
  石映綠早知修煉雷系法術的人,速度遠非常人可比,所以上場之前就在身上貼了三道靈動符,看著那一條纏繞著紫色電光的手臂向自己的方向伸來,石映綠深深吸一口氣驟然雙手齊出握向錢奏的手腕。
 
  見到這一幕,聖智派眾人齊聲驚呼,司辨太笑得幸災樂禍 鄒石略覺可惜,只道小姑娘到底應敵經驗太少慌亂之下竟然出這樣的昏招,錢奏手掌手腕正是雷電之力匯聚最濃厚的地方,正常人躲都躲不及,哪有人主動伸手去碰的?
 
  只有朱朱瞪大眼睛,無比期望石映綠這一握能夠得手。
 
  石映綠手上戴了她平日煉器時用的手套,這雙手套在不久前剛好被她配出的藥水浸泡了足足一個月之久,這些藥水沒什麼別的功效,唯一的作用就是……隔絕雷電。
 
  石映綠蠻力之名不是叫假的,讓她近身抓住,同級以內無人能夠掙脫,她的肉身力量之強足以把一隻四階妖蛛活生生撕裂,這個朱朱曾經在斷仙谷裡親眼見過。
 
  錢奏面上得意的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忽然覺得手腕像被鉗子鉗住了,眼前一花整個人像一條麻袋一樣被甩到半空,啪一聲狠狠摜到地上。
 
  摔得雖然很重,但對於築基中期修士而言尚可承受,錢奏震驚於對方竟然絲毫不懼自己的雷電之力,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未被抓住的那隻手舉起八方雷動戟就想往石映綠身上刺去。
 
  然而他剛一動念,慘烈的事情發生了,身下壓住的幾枚水晶棋子忽然爆炸,爆炸力之強大當場將他半邊身子炸得血肉模糊。
 
  劇痛之下他渾身發顫,那一戟就沒能刺出去。
 
  失去了這一次機會,也永遠失去了再次舉戟還擊的可能。
 
  石映綠像上了馬達一樣,抓住錢奏的手瞬間將他反覆摔打了幾十遍,錢奏被徹底摔懵了,其中有幾次他的身體剛剛落地便接觸到那些水晶棋子,棋子不是忽然爆炸就是瞬間變成冰刃狠狠扎入他的經脈內,刺激得他經脈裡的真元靈氣亂走亂竄,他整個人昏昏沈沈沒了反抗能力。

  變生不測,司辨太與鄒石衝上前來救人的時候,錢奏已經成了個血葫蘆。
 
  尤千仞怕石映綠吃虧,也急忙搶上前來想將她帶開,石映綠恨錢奏口齒輕薄,臨走前猶不解氣,向著他兩腿之間就是一腳。
 
  「嗷!」一聲淒厲的慘叫發自錢奏之口,讓人瘋狂的劇痛將他自半昏迷中刺醒,不過也只叫了這麼一聲便又暈了過去。
 
  司辨太與鄒石一時沒反應過來,將錢奏接過去一看,已經沒了半天人命,先前被摔打,被爆炸和冰刃所傷雖然不輕,但尚還可以調養痊癒,最後這一腳委實太狠,尤其是對付風流成性的錢奏,只怕他日後再想成雙修之事都有極大困難。
 
  司辨太要吃人一樣死死盯著石映綠道:「好!好啊!名師出高徒!真的好狠!」
 
  在場所有男性看到石映綠暴力摔打錢奏時的凶狠勁頭已經覺得頭皮發麻,再看她這最後一腳,曾經有過的種種綺念頓時被嚇到九霄雲外。
 
  邸禪尚不自在地縮了縮下身,覺得他身體最重要性別特徵似被涼風颼颼吹過,一股寒意傳遍全身。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身邊的臉色有些發青的姬幽谷,吃吃道:「小三我不跟你爭了……太可怕了!你以後如果敢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她這麼一……什麼都完了!」
 
  尹子章側頭略帶同情地看了姬幽谷一眼,低低說了句:「我開始有點敬佩你了。」
 
  放在往日,邸禪尚聽尹子章說敬佩誰,那一定會挖挖耳朵懷疑自己幻聽,又或者打量一下天空,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了。
 
  不過此刻他深深地覺得,姬幽谷確實是值得敬佩的人,誰敬佩他都是應該而且正常的!
 
  沒人會想到錢奏一上場會遭遇如此慘烈的敗績,實戰鬥法本來就很容易出現各種意外,往往一個判斷反應失誤,就會造成完全顛覆的結果。
 
  司辨太握緊拳頭,他恨不得當場殺了石映綠,但是剛才當眾約定比試生死各安天命,自己殺了她不過一時痛快,卻很可能在道心上留下裂痕,實在得不償失。
 
  他咬牙切齒,緩緩將目光移向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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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2:43:34

【117.低調的奇才】

  「第二場,你們不會有這個好運氣!」司辨太恨聲道。

  鄒石眼見錢奏竟然慘敗在一個剛剛築基沒幾年的年輕女修手上,心中的不祥感覺更加濃郁,他伸手扯住司辨太示意他不要太過衝動。

  鄭權看見他們的小動作,卻火上澆油地笑道:「我看這第二場還是不要比了吧。宗門幾位難得到敝派一趟,兩場慘敗,兩位精英弟子重傷而回恐怕也不好交代,太傷宗門與敝派的和氣,畢竟兩家早年也算是有幾分香火之情。」

  這話一出,不止司辨太與鄒石氣得直打哆嗦,連尤千仞與符鈺也差點吐血。

  鄭權這是想幹什麼?嫌朱朱命太長了是不是?他不愛惜自己的弟子,可他們不捨得啊!

  本來大勝一場賺足了面子,鄒石也似有退意,正好藉機推了第二場比試送他們滾蛋,反正實力已經證明過了,對方兩個元嬰祖師還要臉的話,也該知道適可而止。

  結果讓鄭權這麼一說,情勢急轉直下,第二場不比都不行了。

  現在只希望鄭權的信心不是盲目自信,朱朱以及她的靈獸足夠厲害,真能勝這一場才好。

  不過尤千仞等人一想到小豬那粉白肥胖、憨態可掬的模樣,就覺得希望太渺茫。這樣一隻性子溫順嬌氣的小動物,作寵物差不多,煉丹厲害也不奇怪,讓它跟其他生猛暴烈的火系靈獸比拚……它會不會當場變成一隻烤乳豬啊?!

  煉丹師與其他具備火靈根的修煉者一樣,必須修煉至結丹期才能自體內凝聚修煉出真火,在此之前,煉丹必須依靠外在的火源火種,多數人會選用地火,一些底蘊雄厚或者另有機緣的初級煉丹師,就會另闢蹊徑馴養火系靈獸,利用它們的獸火煉丹。

  不過能夠提供足量獸火的至少也是五階靈獸,相當於結丹期修士的實力,僅憑一般築基期煉丹師根本無力馴服,所以多半是靠他們的家族門派勢力耗費大量資源替他們捕捉合適的靈獸,普通煉丹師想都別想。

  對於結丹期以下的煉丹師比拚,有文比和武比之分,文比是比試雙方的煉丹能力,武比比的是雙方的控火能力,也就是互相以火力對攻。

  武比之中最危險的莫過於雙方靈獸對決,因為一般築基期的煉丹師本身修為實力放在那裡,除非拚命又或者使用秘寶,否則能夠給對方帶來的傷害也是相對有限度的。

  但是靈獸就不一樣了,它們本身就有野性,火系靈獸更是靈獸中攻擊性最強的,至少五階的實力,一個控制不好,不但會傷敵甚至連主人都會被殃及,而它們身上所帶的獸火能夠造成的傷害之大,就是結丹期修士全力出手也遠遠不及。

  煉丹師一旦進行靈獸對決,結果幾乎都是一方重傷甚至死亡,而他們各自的靈獸也難免傷亡。

  尤千仞數次想出面說和,都被鄭權暗中攔阻,只得長歎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

  蔡辯一臉陰沈地走上前道:「要在這大殿上比試?呵呵,我怕之後這裡要徹底重建哪……」

  鄭權又怎會容許一個靠著靈獸才勉強號稱四品煉丹師的小子在自己面前囂張?

  「你有本事燒壞這裡半片瓦片,就不會一把年紀仍躲在遲磋耀的裙腳底下當只沒用的哈巴狗。」鄭權顯然也出身毒舌派,而且半點不把世人眼中奉若神明的七品煉丹師遲磋耀以及眼前的蔡辯放在眼內。

  蔡辯大怒,冷笑道:「鄭長老自然比我這後生晚輩有能耐,不知何時能夠晉陞七品煉丹師?我師父自恃身份,從來不屑欺壓後進,也難怪鄭長老敢如此大放闕詞。」

  「你師父今年貴庚?」朱朱大聲道。

  她生氣了,雖然她也很不高興師父逼她跟這只臭色狼比試,但是她不允許別人當眾恥笑她的師父!尤其是這麼一個爛人!

  蔡辯一窒,傲然道:「我師尊今年五百歲尚不到!」

  朱朱笑得很假,道:「果然是位『老』前輩!我師尊今年才剛過二百歲呢!不知道令師二百歲的時候,是什麼修為?」

  蔡辯卻不知道朱朱指的是鄭權,不耐煩道:「你師父是什麼人,他剛過二百歲又怎麼了?哪裡跑出來的小村姑,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剛才符鈺介紹得太簡潔,他的注意力又一直在石映綠身上,壓根沒注意過這個土撥鼠一樣站在一角的小村姑,更不知道她就是鄭權的弟子,自己即將要比試的對象。

  司辨太與鄒石卻是知道朱朱的身份的,聽了她的話都變了臉色。

  蔡辯的師父遲磋耀五百歲不到晉階元嬰修士,已經算是很早了,再加上他的煉丹師品級幾乎是隨同修為晉陞的,就算在煉丹師雲集的丹國也是頗有名氣的人才。

  要知道七品煉丹師必須至少是元嬰期的修為,但並不是所有到達元嬰期的煉丹師都能達到七品境界的,大部分元嬰期的煉丹師只有六品甚至五品而已。

  而鄭權的情況,誰都看得出來,六品巔峰境界只要修為晉陞至元嬰期,煉丹術馬上就會提升至七品,而他不過才剛過二百歲,這也太過可怕了!就算放在丹國最為神秘的丹族之中恐怕也是天之驕子!但以修煉速度而論,在修士之中也是罕見的奇才!

  這樣一個人,卻窩在聖智派當客座長老?!這中間只怕很不簡單!兩人望向鄭權的神情,頓時又多了幾分慎重與敬意。

  鄭權沒想到向來不敢主動惹事的朱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挺身而出維護他,心中溫暖又酸澀。想到自己先前曾經那樣對她,頓時慚愧起來……當年那些事,朱朱並不知情也不能怪在她頭上,說到底是他的心胸太狹隘,被妒忌怨恨和不甘蒙蔽了心眼。

  不過轉念一想,她是如何知道他的真實年齡的?這個他確信不曾向聖智派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與他交好的掌門符鈺。

  莫非朱朱想起了什麼?

  不可能!丹霓雖然沒有詳細說過她在丹國皇宮中經歷過什麼,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她記起從前的事,只怕就不會是現在這樂天散漫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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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6-13 12:43:56

【118.獅子PK小豬】

  聖智派上下聽了朱朱的話十分意外,沒想到朝夕相處的鄭長老竟是如此厲害的天才人物!連尤千仞都不曾發現他的年紀這麼輕!
 
  不過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有疑問不妨稍後再說,符鈺對鄭權的信心猛增,連帶也開始相信朱朱可能真的會大獲全勝,摸摸鬍子微笑道:「蔡師侄說話可要客氣一些,朱朱賢侄的師尊正是鄭長老。」
 
  蔡辯真的很吃驚,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朱朱不屑道:「就你這麼個一點兒法力修為都沒有的小丫頭,要跟我比試?哈哈哈哈!一個廢物想要贏我?!」
 
  邸禪尚看他不順眼很久了,當下就想跳出去給他個教訓,結果再次被人扯住——這次扯住他的竟然是尹子章。
 
  尹子章神情堅定,一字一字道:「不必理他,朱朱一定會贏!」
 
  邸禪尚知道這裡最緊張朱朱的應該要數他,他既然有這樣的信心,那多半朱朱真的有本事勝過蔡辯那混蛋。
 
  「好!我就看朱朱怎麼收拾這臭小子!」邸禪尚咬牙切齒道。都怪魄禪派的卑鄙小人!他如果沒受傷,一巴掌可以把這混球拍飛出去! 姬幽谷意味深長地看了尹子章一眼,輕輕握了握石映綠的手示意她放心,便不發一言等著比試開鑼。
 
  蔡辯笑了幾聲,卻發現連司辨太與鄒石兩個都沒有附和他的意思,頓時大感沒趣。
 
  鄒石更低聲提醒道:「切切不可輕敵……別忘了錢奏的前車之鑒!」
 
  蔡辯心中凜然,不過很快又想,錢奏那是色迷心竅才會著了石映綠的道,憑他手上的靈獸,就是與結丹期修士比也不落下風,何況這麼個風吹就倒的臭丫頭?
 
  他一拍靈獸袋,冷笑道:「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六階火系靈獸吧!」
 
  六階?聖智派上下盡數色變,一臉擔憂地望向朱朱,蔡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笑得越發得意。
 
  話聲一落紅影閃動,一隻身高八尺,渾身紅毛四爪金黃的大獅子出現在蔡辯身邊,它雙目赤紅,額頭上生了一個小小的血紅色肉瘤,看上去好像是生了三隻眼睛一般。
 
  六階的三眼赤火獅!
 
  相傳這種靈獸只要修煉到七階,額頭上的肉瘤就會爆裂,長出第三隻眼睛。它在火系靈獸中排名八十九,不知道多少煉丹師夢寐以求能有這樣一頭厲害的靈獸。
 
  有它在身邊,煉丹對敵完全足以當一個結丹後期修士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靈獸的修為遠高於蔡辯,所以蔡辯雖然勉強借助各種手段將它收服,卻根本無法完全控制它,對它的態度也是小心翼翼伺候大爺一樣。
 
  但他每次看到自己的三眼赤火獅一出場便惹來一陣或明或暗的驚歎畏懼,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討好師父,才得來這只靈獸,否則以他築基中期的修為,根本無法穩穩踏足四品煉丹師的境界。
 
  「放你的靈獸出來吧!」蔡辯昂首傲然道。
 
  朱朱努力想裝出俾睨天下的氣勢,不過一想到小豬那模樣她就覺得洩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靈獸袋,低聲道:「小豬,出來吧。」
 
  白影一晃,粉嫩圓滾無敵可愛的小豬閃亮登場,僧一下撲到朱朱懷裡嬌聲嬌氣「嗯嗯」叫著一陣亂拱。
 
  平日小豬這樣朱朱會很開心,但是今人……她尷尬地把小豬扯開一點,向蔡辯方向努努嘴道:「別鬧!我要跟這個壞蛋比試……有沒有信心放火把這個大塊頭嚇走?」
 
  眾人剛剛建立的一點對朱朱的信心,被這一幕徹底打擊得粉碎,此刻大殿上仍堅持相信朱朱會勝利的,只怕就剩下鄭權和尹子章了,連朱朱自己都沒有多大信心。
 
  那只什麼三眼赤火獅,血盤大口一開,恐怕就能把小豬連帶她的腦袋吞下去。
 
  蔡辯目瞪口呆,指著小豬捂著肚子猖狂大笑道:「呸!這麼只小畜生,給我的三眼赤火獅塞牙縫都不夠,竟然敢來應戰?!莫非以為這般示弱,我就會放過你不成?!」

  他笑得太過開心,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身邊本來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三眼赤火獅自小豬出現起,便流露出恐懼戒慎之意,高昂的腦袋慢慢垂下,四肢彎曲緩緩俯下身,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戒姿態。
 
  鄒石與司辨太都比他早一步發現三眼赤火獅的不妥,司辨太忍不住大喝道:「蔡辯,不可掉以輕心!」他這一喝猶如暮鼓晨鐘,蔡辯渾身一震,終於注意到三眼赤火獅的異樣反應。
 
  三眼赤火獅是天生的啞巴,就算修煉到五階以上通了靈智也無法開口說話,蔡辯與它並未定下認主契約,所以對它的心思只能勉強瞭解五成左右。
 
  他察覺到三眼赤火獅竟有退縮之意,卻不知道原因,再看朱朱面前站著的那只身高一尺左右的白色小豬,他無論如何看不出來有什麼可怕之處。
 
  可自己的靈獸現在這狀態,不掉頭跑掉就不錯了,還怎麼指望它攻擊對面的一人一豬?
 
  如果三眼赤火獅真的掉頭就跑,他就算說破天去,這場也是他輸定了!
 
  一定是這小豬會什麼專門對付火系靈獸的幻術,所以才把他的三眼赤火獅嚇成這樣!蔡辯又驚又怒,自以為發現了鄭權與朱朱師徒的奸計。
 
  你們竟然想用這種小人伎倆對付我?!我今日拼著危險,也要讓三眼赤火獅將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與這只不知所謂的豬燒成灰!
 
  蔡辯一咬牙取出一支火紅的細針用力扎入三眼赤火獅的後頸,三眼赤火獅劇烈震顫了一下瞬間狂暴起來,大嘴一張一團赤紅如血的火焰,向著站在前方的朱朱和小豬噴去。
 
  小豬勉強擠了擠圓滾滾的肚皮,分開兩條肥短的後腿蹲坐在地上,張開嘴巴啊嗚一口,那一團聲勢驚人的火焰竟然就這樣被它吞了!
 
  慢悠悠張開嘴巴呵出一團熾熱的白氣,小豬扭頭期盼地望著朱朱,瞇瞇眼分明寫著三個大字「求讚美」!
 
  「你好厲害!不過……小心!」
 
  朱朱驚呼一聲,一個比剛才更大的火球已經衝到小豬身前一尺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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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3 13:12:20

【119.一針致命】

  蔡辯為啥叫蔡辯,你們很快也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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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豬忙著向朱朱邀功,圓滾滾的身體要完成蹲坐回首的姿勢已經很勉強,再被火球一撞當場重心不穩往後一仰摔了個四腳朝天。
 
  幸好火球與它一碰也停了下來,沒有繼續飛往朱朱的方向。
 
  火力驚人的大火球與小豬正面相撞,神奇地連一根豬毛都沒燒著。朱朱被嚇了一大跳,暗叫僥倖。
 
  小豬狼狽地踢腿挺腰,終於翻過身來,悻悻然又是啊嗚一口將火球吞掉。
 
  它不用看朱朱的臉色也知道自己丟臉了,氣得嗯嗯叫著就往三眼赤火獅方向猛衝,途中上躥下跳接連吞了至少五六個三眼赤火獅吐出的火球,衝勢卻半點不減。
 
  蔡辯見小豬壓根不把自家靈獸的猛烈攻勢放在眼中,也知道它不簡單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取那支火紅的細針在蘭眼赤火獅頸後再扎一針。
 
  師父遲磋耀曾經提醒過他,用這種方式刺激靈獸,尤其是沒有對他認主的靈獸,是非常危險的事,通常情況扎一針就足夠了,最多不可超過三針,否則靈獸爆發後會直接爆掉經脈妖丹橫死當場。
 
  這種方法雖然能夠在一炷香時間內大大激發靈獸的威能,但是也會讓靈獸短暫失去理智常性,敵我不分瘋狂攻擊。而一炷香的時效過後,靈獸修為可能會下跌一階,如果不是十分必要,最好不要這麼幹。
 
  蔡辯眼見錢奏慘敗,自己的靈獸看似大佔優勢,卻是連一隻不起眼的小豬都搞不定,他向來心高氣傲,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尤其對手是個沒有任何法力根基的醜怪小村姑外帶一隻又蠢又鈍的小白豬!這事要傳出去了,他堂堂一個四品煉丹師還如何能擡起頭做人?
 
  所以說不得只有拼了!不過他還沒有徹底瘋狂,所以那第三針終究是不敢紮下去的,而且扎完第二針便馬上退到一旁,不肯再靠近三眼赤火獅。
 
  朱朱一直在留意蔡辯的動作,看他兩次拿針偷扎靈獸,頓時便知道他的打算,這種刺激靈獸的方法與禁忌她也知道,雖然她不記得是從鄭權那些書上看到的,還是從其他什麼地方知道的。
 
  她心中略略躊躇,暗中摸出了一支鋼心木刺,扎破自己的指尖將一滴鮮血灌注其中。
 
  前面三眼赤火獅已經狂化,徹底忘了對小豬的恐懼,衝上前來不住噴火,張牙舞爪對小豬發起一輪狂攻。
 
  小豬體型甚小又長得圓胖,動作起來竟也不慢,四肢一蹬便淩空躍起一丈有餘,一隻肥短的後腿往三眼赤火獅眉心的肉瘤就踹。
 
  三眼赤火獅搖頭晃腦閃過這一腳,小豬窮追不捨又是一腳,獅爪掃來它也不知如何借力,憑空就橫移一尺躲過。
 
  你來我往一輪互攻,任那火紅的大獅子如何翻騰跳躍也奈何不了這麼一隻小白豬,大獅子本來就受了刺激,越打越狂暴焦躁,張開大嘴也不管附近的是敵是友就是一團一團的烈火亂噴。
 
  鄭權也確實了得,面對六階妖獸的烈焰依然不慌不忙,不知道使的什麼手段,那些火焰看似猛烈,但只要靠近大殿四壁三尺範圍內便會自動彈回。
 
  司辨太與鄒石雖然對於這樣明顯落於下風的局面十分緊張,卻也不得不敬佩鄭權的本領。
 
  大殿正中火焰翻騰,令人眼花繚亂,朱朱冷眼旁觀,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偷偷將鋼心木刺放出去,在三眼看火獅後頸被扎過的地方又紮了一針!
 
  殿上眾人都被激烈的戰鬥場面吸引了視線,無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朱朱很小心地以神魂控制鋼心木刺紮在先前蔡辯留下的其中一個針孔上,扎完後為怕眾人發現,暗中讓小豬在打鬥中將鋼心木刺暫時吞入腹中。
 
  三眼赤火獅打著打著頸後一疼,一股麻痺感覺瞬間充斥全身,終於徹底失去理智,腦海中只剩下一片血紅,咆哮著騰身而起向小豬猛撲過去,小豬扭頭就跑……往蔡辯方向跑!

  蔡辯見小豬跑過來,兩眼一亮,他想收拾這小畜生太久了!當下引動全身靈力,向著小豬方向一掌虛劈而下。
 
  這是他的成名傑作「烈焰焚山劈」,一道紅光隨著他的動作飛速凝結成一面巨斧,攜開山裂石之勢向著小豬當頭劈去。這一劈如影隨形,小豬退它就進,何況小豬後面瘋狂的三眼赤火獅正從半空猛撲而下。
 
  小豬面對前後夾攻,忽然收住腳步往後翻滾,險之又險從三眼赤火獅兩腿間鑽過,避開了它聲勢驚人的一撲,而烈焰焚山劈也追了過去,不過鑒於小豬現在在大獅子肚皮底下,於是大獅子頓時成了天然肉盾,被這一劈當頭砸中。
 
  蔡辯人在一丈以外,看到一擊失敗反而傷了自家靈獸,正是懊惱小豬太過狡猾,忽然眼前紅影一閃,三眼赤火獅已經猛撲過來,一對前爪毫不留情地當頭拍下。
 
  它心裡早就認不清楚誰是誰了,只知道誰攻擊它,誰就是敵人,就要毫不留情地殺死!
 
  蔡辯驚呼一聲祭出護身法寶擋在面前,一邊急忙往後退,只希望自己的這件上品寶器「碧玉麒麟盾」能夠抵擋一下三眼赤火獅的全力攻擊,讓自家兩位元嬰祖師來得及上前救命。
 
  司辨太與鄒石只道三眼赤火獅是蔡辯的靈獸,絕無可能直接反噬主人,所以衝出來救人時還是稍稍慢了一點。
 
  只聽砰一聲巨響,蔡辯連人帶盾被三眼赤火獅踩在腳下,整面碧玉麒麟盾龜裂成無數塊,也不知道下面的蔡辯是生是死,傷勢如何。
 
  上品寶器雖好,也要看在誰手上,屬性如何,這面碧玉麒麒盾對付水系法術極好,遇上火系靈獸的暴力衝擊,用處便打了大半折扣。
 
  司辨太驚怒不已,一掌劈向三眼赤火獅,怒喝道:「畜生敢爾!」
 
  三眼赤火獅被接連三針刺激得太徹底,就算面前的是元嬰中期修士也毫無懼意,見他向自己攻擊,不避不讓張開血盤大口便是一大團獸火回敬。
 
  它樂意兩敗俱傷,可司辨太不樂意啊!
 
  而且受過刺激的六階妖獸爆發過程中實力已經接近七階,與司辨太相比也不差太多,而獸火的攻擊力更是暴烈無比,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住,當下只能閃身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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