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6:58

【039.】

  「公子,我去廚房做些點心,要不要也順便給您做一份?」

  是夜,雲傾傾百無聊賴的翻了翻手中的書,往外面漆黑的夜色望了眼,估摸了下時間,望向書桌前的安沐辰,佯裝隨意問道。

  「今晚怎麼突然想起要做點心來了?」

  安沐辰擡頭望她一眼後又繼續將視線投在面前攤開的文書上,隨口問道。

  「今晚晚餐沒來得及吃,現在有點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雲傾傾摸著肚子道。

  安沐辰皺了皺眉,望向她:「怎沒吃晚餐?昨晚和沐倩趕廟會回來一直到這會兒才見著你影子,今兒以整天跑哪去了?

  「也沒去哪,」雲傾傾隨口應道,「今天府裡頭給小胖墩放了假,我想著他本來就有點傻了,再整天在這府裡非憋出病來不可,便帶她出去逛逛長長見識而已,回來晚了廚房也沒什麼吃的。」

  「你對她倒是挺上心。」安沐辰淡淡道,自從雲傾傾跟在他身邊做事,她有空沒空都會去看看小胖墩,因而安沐辰對於小胖墩多少也是有些印象。

  「她孤苦伶仃一個人也怪可憐的,若連我也不管她……」雲傾傾自嘲似地笑了笑,搖搖頭甩去心底陡然湧起的不舍,試圖讓語氣輕快起來,望向安沐辰,小心翼翼道:「公子,小胖墩腦子本就不好使,整天待在馬廄裡伺候那些馬兒沒見著半個人影兒,哪天便是不小心餓死了也可能沒人察覺,而且整日呆在那裡不與人接觸日後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與人打交道,所以公子能不能替我向劉管事說一聲,調她去廚房當差,跟著張叔學點廚藝什麼的也好?」

  安沐辰握著毛筆的手略微一頓,似是沈吟了會兒,而後慢慢擱下手中的筆,黑眸定定的盯著她望,眼裡似是帶著探究。

  雲傾傾被他瞧得莫名的心慌,卻不敢將視線移離免得洩露自己此刻的心虛,只好硬著頭皮強自鎮定地與他對視。

  「傾雲,」安沐辰終於慢悠悠開口,聲音卻帶了死不易察覺的冷意,「我怎麼覺得你這像是在為小胖墩安排後路?你莫不是在打什麼離開的主意罷?」

  心「咯噔」一跳,他這神經都什麼做的,這也太敏感了吧,雖說她確實是在為小胖墩安排後路,但面上雲傾傾神情卻沒絲毫變化,僅是坦然的望向他,輕聲道:「公子您多心了,我只是覺得小胖墩小小年紀便整天窩在馬廄裡連個人影兒都沒見著怪可憐的,以前還有周老頭陪著她倒還好,現在就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如果可以還是希望為她找份與人打交道的活兒,至少也還有個伴兒什麼的。

  安沐辰望她一眼,淡淡道:「這我倒疏忽了,若是你真捨不得她獨自一人呆在馬廄裡,明日我便讓劉管事將她調東苑來,就讓她跟著你,無非有空的話便讓他也教她點防身的功夫,讓她跟著你總比在廚房輕鬆些吧。」

  「……」沒料到他會這麼安排,雲傾傾望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氣悶地應道,「這倒是比在廚房當差好些,我竟沒想到這一茬。」

  她與廚房的張叔有些交情,她的本意是將以往安王府給她賞賜留給小胖墩,讓她日後跟著張伯生活,這樣她離開時也不用擔心小胖墩被人欺負或者是無人料理她的生活。她遲早會離開這個是空的,到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帶著小胖墩,還不如在離開前為她找到一個棲身之所,是否大富大貴不重要,最重要是有人真心愛護她,給她一個像樣的家,張叔張嬸都是老實人,也是真心可憐小胖墩的,讓她跟著他們她至少會走的放心,現在安沐辰將她安排到她身邊來,她翻到無法乾脆地離開。

  他這是在利用她來牽絆她?望著正神色平靜的望著她的安沐辰,雲傾傾覺得要去揣摩他的心思,登天估計都比這來得容易些。

  「傾雲。」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安沐辰突然喚道。

  「嗯?」不解他為何突然喚自己,雲傾傾疑惑望向她。

  「墨幹了。」安沐辰瞥了眼桌上的硯臺,語氣平淡道。

  雲傾傾伸長脖子望了眼,見是墨硯上的墨果真有些幹了,不疑有他,從窩著的軟榻起身,往書桌邊走來。

  剛走到桌邊,正要拿起硯臺,手卻陡然被安沐辰青青拽住,微微一用力便毫無防備的跌入他的懷中,腰肢一緊,下巴跟著被他的指尖悍然勾起,他的唇邊印上了她的,綿綿密密的將她吻住,靈巧的舌尖也強勢的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激狂的糾纏著她的舌,吸允她唇內的甜蜜,他本就淩亂的意識在他強勢的所文中棄械投降,隱約感覺他灼燙的手掌覆上她的胸前,在白布裹著的柔軟處細細揉弄,手無意識地擡起,抓著他的手,卻不只是要阻止他還是想要他進一步,只能無助的承受他在她身上點起的火焰。

  原本在她胸前肆虐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探入袖中,沿著寬大的袖子緩慢遊移,在她光裸的肌膚中帶起一陣戰慄,但除了在她手臂中移動,他的動作卻也沒在逾矩。

  良久,安沐辰才氣息微喘的鬆開她,雲傾傾張著嘴大口的喘著氣,迷蒙的雙眸無意識的望向他,隱約覺得他的黑眸比往日要來的深沈,無邊的墨色將整個眼底染得深不可測,莫名的讓人有些心驚。

  「你……怎麼了?」忍不住,她怯怯問道。

  安沐辰笑了笑,眸第深不見底的墨色漸漸散去,恢復往常的清冽無波,輕聲道:「沒事。對了,你方才不是說要去做點點心嗎?正好我也餓了,順便也給我做一份吧。」

  「嗯,好。」難得他主動讓她去給他做點心,雲傾傾欣然點頭。

  「就做些簡單的點心就好,你沒吃晚餐,別餓太久。」安沐辰淡聲囑咐道。

  「嗯,我知道。」雲傾傾起身稍稍整理了下,回頭朝他笑道:「你先忙你的,我做好就給你端來。」

  「好,注意安全。」

  安沐辰淺笑著叮囑道,看著她走出去,直到她走出了房門並反手將門關上,腳步聲漸漸遠去時,安沐辰斂去唇上的淺笑,原本隨意垂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攤開,半斂的清眸靜靜望向掌間躺著的寶藍色小瓷瓶,神色微冷。

  自那日他拆穿她後只要她跟在他身邊他便沒讓她再在身上帶著這些瓶瓶罐罐,這些藥的毒性遠非她知道的那麼簡單,有時候救命防身的良藥一不小心變成自殺的致命毒藥。

  面無表情地盯著掌中的寶藍色小瓷瓶望了半晌,安沐辰才將瓶塞旋開,將瓶子舉到鼻尖輕輕嗅了嗅,皺了皺眉,而後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拿著瓶子的手微微往外一傾,瓶中的白色粉末便全部飛灑而出,瞬間沒入黑夜中。

  將瓶中的藥粉倒盡,安沐辰才慢條斯理的從懷中掏出那夜從她身上拿走的白色小瓷瓶,輕晃了晃,將兩個瓶子對比望了眼,而後取開瓶塞,將裡邊的粉末倒入寶藍色的小瓶子中,用塞子塞好,黑眸淡淡掃了眼方才雲傾傾坐著看書躺著的軟榻,指尖輕輕一彈,掌中的寶藍色瓷瓶便穩穩的飛落到軟榻底下,巧妙地被軟榻垂下的薄被掩住。地上鋪了一層厚實柔軟的皮革軟毯,因而瓷瓶落下是也沒發出什麼聲響。

  瞥了眼倒在毯子上的寶藍色瓷瓶,安沐辰才緩緩走回書桌前,雲傾傾便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雲氏披薩推門而入,笑眯眯地將他放到他桌上,道:「我看到廚房裡有已經和好的面便做了這個,不知道和不和你的口味。」

  安沐辰望向桌上熱氣嫋嫋的雲氏披薩,眉毛輕輕一跳:「雲氏披薩?」

  「你竟然還記得?」雲傾傾意外道,拿刀子割了很大度一塊遞到他面前,「試試看?」

  安沐辰毫不客氣的就著她遞過來的披薩張口便吃,邊吃邊贊道:「看不出來你廚藝倒是了得。」

  雲傾傾「嘿嘿」乾笑,有些得意忘形:「我的廚藝在我家從來都是一流,那時我爸媽就老說我除了廚藝還不錯一無是處。」

  「爸媽?」安沐辰似是疑惑的皺了皺眉,望向她。

  雲傾傾這才意識到方才說了什麼,有些不自在的圓道:「這個……只是我們那對叔叔嬸嬸類的親戚的一種稱呼。」她曾在他面前說過她是孤兒,自然不能再說是爹娘的另一種稱法。

  「這稱呼倒是稀奇。」安沐辰淡應道。

  雲傾傾乾笑,趕緊將話題扯離:「那個,你先吃著,我先去那邊把書拿過來,剛……那個還沒看完。」

  邊說著邊指了指方才躺著看書的軟榻。


  安沐辰順著她的手指往軟榻望了眼,黑眸閃了閃後,斂下眼瞼掩住眸底的銳光,淡淡點頭:「嗯。」

  得到安沐辰的應允,雲傾傾極力壓抑著心底的焦急緩步往軟榻而去,走到軟榻後,假裝隨意的回頭朝安沐辰望了眼,發現安沐辰沒有望向這邊,心底稍安,趕緊彎下身子翻著軟榻上的被子尋找莫名失蹤的三日醉。

  來來回回翻了一遍沒找著,雲傾傾趁著安沐辰沒注意,拔下頭上的發簪拿在手中,而後蹲下身子,美眸焦急的在地上搜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看書時不小心讓那瓶子從袖中滑落,進書房前她明明已將那小瓷瓶隨身帶著了,本想趁著做那點心時順道將那藥下到裡面,但方才在廚房把身上的衣服翻了個遍卻沒找著,她也沿著去廚房的路來回找了兩遍,愣是沒找著,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方才看書時不小心弄掉地上了卻沒察覺。

  「傾雲,你在找什麼?」正心焦的找著小瓷瓶,安沐辰似是帶著疑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心一緊,雲傾傾迅速將手中的簪子隨意往軟榻腳下一扔,回頭朝安沐辰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方才沒留意頭上的發簪掉了,我找找看是不是掉這兒了。」

  安沐辰掃了眼雲傾傾頭上空空如也的髻子,語帶關切道:「那發簪很重要嗎?我幫你一道找找看吧。」

  安沐辰邊說著邊起身。

  「不……不用了。」見他起身往這邊而來,雲傾傾急的失聲喊道,剛說完方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急了些,趕緊回頭朝他笑了笑,「我好像看到它了,不用麻煩公子過來了。」

  邊說著邊心不甘情不願的彎腰拾取軟榻腳邊的發簪,美眸愈加急切地搜尋著那小瓷瓶。

  「既是你已找到那我便不過去了。」

  她聽到安沐辰這麼說,心地松了口氣,放慢動作去拾取那發簪,卻在準備將視線收回時瞧見了軟塌下歪躺著的寶藍色瓷瓶。

  阿門!在心底長長籲出一口氣,雲傾傾迅速將那瓷瓶撿起握在手中,而後起身,朝安沐辰問道:「公子,那披薩味道有些重,吃了容易口渴,需要為您倒杯茶嗎?」

  「好!」安沐辰應道。

  見安沐辰沒有反對,雲傾傾趕緊朝一旁放著茶具的桌子走去,可以站在背對著安沐辰的位置,端起桌上的熱茶,倒了兩杯茶,而後依著身子的阻擋,擰開手中的小瓷瓶,將瓶中的藥粉倒入其中一杯茶,輕晃了下,待粉末完全溶化後,才端起兩杯茶,朝安沐辰走去。

  三日醉同鴛鴦醉迷蝶香一般,都是無色無味的毒,入口也不會被察覺。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7:25

【040.】

  雲傾傾端著那茶走了沒兩步,想了想又轉身將沒下藥的那杯放回桌上後才轉身往安沐辰走去。

  安沐辰洞察力向來敏銳過人,若是待會他要那杯沒下過藥的茶水無論她找的理由在如何無懈可擊也難保他不會起疑,還不如直接將那杯下了藥的茶端給他,即便他起疑她也可以以身試茶以證清白,反正三日醉的解藥她已事先服下,便是真的以身試茶也沒什麼,說不準還能讓安沐辰收起心底的疑慮。

  「公子,茶來了。」將手中的熱茶輕輕放到安沐辰面前,雲傾傾側頭燦笑道,想到一會兒他喝下了杯茶她便心情大好。

  安沐辰掃了那茶水一眼,黑眸落在她身上,沈吟道:「你倒杯茶……倒是花了不少時間。」

  雲傾傾抓不準他話中意味,強忍著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憋了癟嘴,神情委屈的望向他:「公子莫不是以為我又在耍什麼花樣?」

  安沐辰以指摩挲著下巴望向她,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但那神情卻是擺明瞭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雲傾傾被他盯得有些心虛,美眸不馴的瞪他一眼已掩飾心虛後,憤憤的彎腰端起桌上的茶。

  眉毛輕輕一挑,安沐辰望著她道:「你這是要將它倒了不成?」

  「倒了多可惜。」唇角緩緩往上勾起一抹假笑,雲傾傾望著他皮笑肉不笑,「公子既是懷疑這茶水有問題,您大可不喝,反正我也正口渴著,我喝便是!」

  說著不待安沐辰反應端起那茶水便往口中灌去,剛灌了大半口,茶杯便倏然從側邊橫過來的手給強力取走,喉嚨也被安沐辰另一隻手緊緊摳住。

  「吐出來!」不同於前一刻的閒適淡定,安沐辰神情微厲地望著她。

  雲傾傾不遜的瞪著他,在他淩厲的眼神下一點一滴的將卡在喉嚨的那大半口茶緩緩咽下,啞著嗓子道:「大公子,你窮緊張什麼?既然你懷疑我在這茶裡下了藥不敢喝難道還不許我喝?難不成你還覺得我會下毒害自己?」

  黑眸冷冷掃她一眼,安沐辰倏地鬆開鉗著她喉嚨的手,改而扣住她腕間的脈搏,眉峰緊緊擰起。

  望著他擰起的眉峰,雲傾傾心底隱約不安,卻不知這股不安從何而來。

  替她把了會兒脈,安廟村一把鬆開手中緊扣著的手腕,另一隻端著茶杯的手跟著往外一輕,杯中的茶水在雲傾傾半斂著的懊惱眼神中盡數流到地上。

  「咚」一聲響,安沐辰已經用力將茶杯反口在書桌上,轉身扣住她的手腕,冷著臉一語不發的拖著她便往門外而去。

  「等……等下,安沐辰你要幹嘛?」

  從未見過冷著臉的安沐辰,雲傾傾心慌喊道,也顧不得與他虛以委蛇,走到門口時急急地伸手死死拽住門框。

  薄唇幾乎抿成一絲薄刃,安沐辰冷冷掃了眼她拽著門框的手,大掌往那手一拍,她死拽著門框的手便硬生生給拍了下來,而後拖著她繼續往寢室而去,路上遇著巡邏的護衛便將她護入懷中將她與之隔開。

  「安……安沐辰你究竟幹嘛了?」

  被安沐辰這一連串舉動攪得一頭霧水,趔趄著腳步緊緊跟上他,雲傾傾小心翼翼道,她也不過喝了口茶而……而已……

  正想著那口茶雲傾傾隱約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如絲如麻的燥熱一點一滴的從體內深處冉冉升起,現在已是深秋即將入冬的時節,渾身怎會慢慢燥熱難耐起來?那茶……那藥……

  手心因為心底的猜測而蒙上一層薄汗,雲傾傾臉色瞬間蒼白,幾乎是下意識地,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用力從安沐辰手掌的鉗制中掙脫,拔腿便欲往自己房間跑去,但還沒走兩步便再次被安沐辰從身後攔腰勾住。

  「你跑什麼跑?」將她掰轉身面對著他,安沐辰面無表情道。

  「我……我……」雲傾傾心慌的咬著下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想給他下藥卻下錯了藥現在自食惡果了吧?她現在只想回去確認一下那瓶子裡的藥是不是鴛鴦醉,如果是……如果是,雲傾傾心裡也沒了主意,除了與男人交歡,鴛鴦醉無解!

  男人……無解……無解……

  也不只是因為心底陡然湧起的恐懼還是體內的燥熱愈來愈強烈,雲傾傾額上已蒙上一層薄汗,臉色也蒼白的近乎透明,卻因體內的媚藥而染上一層醉人的紅暈。

  安沐辰望了眼她漸紅的臉色,不再說話,強自將她擁入懷中,也不顧她微弱的反抗,幾乎是一路將她給拖到他的寢室。

  擡手將門推開,他將她推入房中,頭也沒回,腳尖微微勾起便用力將門踢上,「卡擦」一聲反手將門鎖上,而後在雲傾傾盈滿懼意的眼神中將她推到床邊,將她往床上一推,扣著她腰肢的手跟著收回放開了她,望也沒再望跌坐在床上的她,轉身走到桌邊,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坐了下來,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品著茶一邊一言不發的望著有些不穩的坐在床上的雲傾傾。

  雲傾傾被體內漸漸燃起的火焰折磨得有些受不住,虛軟的身子也無力的從床邊軟軟滑落,她僅能以著殘存的理智強自站起,扶著鐵制床杆坐在床沿上,床杆的涼意讓她體內的燥熱微微緩解,身子本能的貼上去,手也本能的拉扯著身上的衣服,但是殘存的理智卻讓她不敢太過無所忌憚,僅是難耐得以手臂摩挲著床杆試圖緩解體內的燥熱,牙齒也緊緊咬著下唇以防呻吟出聲。

  「很難受?」朦朦朧朧間,安沐辰清冷無波的聲音傳入耳內。

  「嗯……呃……」本能點頭應是,剛張口,溢出唇的聲音卻變成了難耐的呻吟,雲傾傾嚇得緊緊咬住下唇不敢再開口,但體內的折磨卻讓她愈加難耐,只能借由指甲陷入掌心帶來的疼痛以維持最後一絲的理智。

  安沐辰望瞭望難受的撕扯著衣服的雲傾傾,放下手中的茶,走向床邊,微微俯下身,長指勾起她的下巴,低頭便吻上她的唇,卻僅是在她唇上輕輕有一下沒一下的啃噬摩挲。

  「是不是很難受?嗯?」輕輕咬了下她的唇瓣,安沐辰抵著她的唇再次輕問。

  「呃……」唇上的溫熱讓她稍稍緩解體內的空虛,本能得向他依偎而去,理智在體內媚藥的作祟下在情欲中載沈載浮,僅是憑藉著原始的欲望尋求更多,原本抱著床杆的手軟軟的環上他的脖頸,想要索取更多,安沐辰卻輕輕將她環在脖頸上的手拿了下來,唇也離開她的唇,轉而襲向她敏感的耳垂,長治跟著撫上她燒紅的臉頰,慢條斯理地撥開被汗水濡濕的髮絲。

  「以後還敢下藥嗎?」黑眸漫不經心的盯著她嫣紅的側臉,他不緊不慢的輕聲道,伴著落下的聲音,他的唇含上她的耳垂,懲罰似地輕咬了下。

  「呃……」耳邊磨人的啃噬惹來她一陣輕顫,不自覺地呻吟出聲,但未完全退去的神智讓她本能的咬住下唇,他的話讓她飄散的神智在沈浮中抓到隱約一絲清明,她狠狠甩甩頭,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雙手緊緊拽著他的手臂,艱難地側頭望向他,「你……你……早就猜到那茶有問題?」

  安沐辰望著她,沒有說話,僅是以長指輕描著她的輪廓,但神情卻已是默認。

  「也早就知道……我要給你下藥?」

  指甲無意識地掐入他的肉中,雲傾傾極力抵抗著體內的燥熱,吃力問道。

  長指繼續在她臉上流連,安沐辰沒有應她,只是慢悠悠的從袖中拿出一個食指大小的小瓶子,擰開瓶蓋,而後倒了些藥水在指尖上,將沾了藥水的長指沿著她臉部的輪廓線條來回遊走,直到指尖下出現微凸的觸感才停下來,指尖微微屈起,而後趁她不注意之時,撚起指腹下的凸起,猛然往上一用力,她那張掩蓋在面具下的俏臉便出現在眼前。

  「以後還敢下藥嗎?」

  手掌輕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臉,逼得她望著他,他再次不緊不慢的問道,清冷的聲音隱含不悅。

  「不……不敢了……」此時翻滾的熱浪,他帶著警告的話語讓他下意識地搖頭道。

  黑眸定定的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兒,盯得她只覺口乾舌燥,殘存的意識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當下撲到她,她吃力地甩頭想將他推開,臉剛無意識撇向一邊,捧著她臉的手掌卻突然用力,捧住她的臉,頭一低,便狠狠吻上她的唇,順勢將她壓在了床上。

  不同於方才輕柔的啃噬,他此刻的吻帶著十足的侵略性,強勢探入她唇內,吸允翻攪著她不知所措的舌。

  手掌也跟著扯開她的外衫,采入她衣內,沿著她線條優美的腰部曲線蔓延而上,指尖觸及它裡面裹著的白布,掌下微微一用力,雲傾傾胸前裹著的白布條瞬間變成片片碎布,他的手掌,輕柔的覆上她的胸前的敏感……

  她體內的燥熱因他的靠近似是找到了發洩的出口,好不容易凝聚的意識再次飄散,理智告訴她要推開他,但身體卻遵從本能的反應,雙手擡起,環抱住他的腰,有些急亂的撕扯著他的衣衫。

  她柔弱無骨的雙手在他腰間點起細細碎碎的火焰,他本平穩地呼吸間淩亂,以著極大的自製力,他微喘著離開她的唇,微微撐起身,另一隻手雖留在她身上卻停止了肆虐,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迷蒙的雙眸,他輕問:「為什麼有想要下藥?」聲音因隱忍而沙啞緊繃。

  「我……我不知道……」

  身上的熱源陡然消失,雲傾傾神色痛苦地搖頭,微微撐起身子往他身上靠去,安沐辰卻輕輕將她推開,繼續問道:「你是誰?」

  「飛……非傾雲。」儘管被體內的鴛鴦醉折磨得幾乎喪失理智,但本能的防衛意識,雲傾傾卻一直強撐著不敢徹底被體內的情欲掌控。

  望著她的黑眸眯了眯,原本在胸前的手沿著細嫩的肌膚遊走而下,慢慢撫上她的大腿根部,指尖似是帶著火焰,所到之處帶起一陣戰慄。

  所有的神智幾乎都集中在他灼燙的指尖上,她難耐的扭動著身子想要擺脫,卻又本能的要去靠近。

  「傾雲,老實告訴我,你是誰?」

  指尖輕撫上她腿心的敏感,輕輕黏弄,緊盯著她的黑眸愈發的深邃幽暗,聲音也愈發的暗啞。

  「我……呃……不知道……」

  體內的火焰與他的指尖雙重折磨,雲傾傾幾乎抑制不住要哭出來,只能無助的搖著頭,聲音已帶了淡淡的哭腔。

  「這麼倔強!」安沐辰輕輕歎息,將手抽回。

  「不……不要。」

  雲傾傾急切地抓住他的手,繼而殘存的理智又讓她像是被燙著般扔開,手推擠著他,想要爬起來。

  「安……安沐辰,」她微微擴散的瞳孔凝起最後的神智艱難地望向他,吃力道,「半年前……你也中過……鴛鴦醉的毒,當日……你……是怎麼解得毒?我知道……你並沒有與別的姑娘行那……夫妻之事,所以,這鴛鴦醉……並不是完全無解……對不對?」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7:46

【041.】

  「除了與人交歡,鴛鴦醉,無解!」他盯著她,一字一頓。

  「你……你騙人,既然你自己都能解……我……我求你,求你告訴我解藥,求求你……我……我不能與你……真的不能……」

  話到最後時,她嫣紅俏麗的臉上已滿是淚痕,也不知是耐不住體內的熱浪折磨還是其他。

  盯著她的黑眸眯起,他俯下身子,綿綿密密的將她壓在身下,直直的望入她迷蒙的眼底,聲音低沈沙啞:「傾雲,你就這麼不願與我一起?」

  「我……我……我不知道……求你,安沐辰……求求你……」

  他俯下來的身子壓得她有些受不住,但隔著衣衫的肌膚相熨卻給她幾乎燃起的身體帶來絲絲快慰,雙手似是有意識般再次攀上他的脖子,她有些狂亂的埋入他懷中無意識地搖著頭,臉頰上的淚水紛飛,卻不知道是求他給她解藥還是求他為她滅去體內的熱火。

  「抱歉,沒有解藥。」

  他低頭望著她,擡手緩緩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而後沿著她的纖細的下頷而下,來到她的胸前,緩慢而輕柔的替她將身上殘餘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往外一扔,微帶著粗繭的手掌沿著大腿根部遊移而上,在她身上撩起熊熊火焰,看著她再次在他身下婉轉低吟……

  「傾雲,無論你願意與否,今晚,你勢必……」

  勢必什麼?迷蒙的雙眼下意識的望向他,看著他起身卸去一身衣衫,然後再次輕覆上她光裸的身子,她想要逃離,扭動著身子,他卻已緊緊將她壓在身下,手掌捧起她的小臉逼著她望著他,長指輕輕地撥開她汗濕淩亂的劉海,盯著她望了一會兒,然後,他驀然俯下頭,狠狠將她吻住,幾乎同一瞬間,他的欲望貫穿了她。

  「啊……」被他貫穿的那一刻破身的劇痛讓他下意識的哭喊出身,卻被他吮入口中,腰肢也被他橫過的手臂擡起緊緊擁入懷中,與他燙熱的肌膚緊貼,他細細的吻著她,手指沿著他大腿內側細滑的肌膚而上,來到濕潤的腿心,溫柔撚弄,直到她完全適應他的存在,才帶著她隨著她漸快的律動在欲海中沈淪……

  「傾雲……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她的意識跟隨著他的步調在欲海中載沈載浮,體內的快慰卻在即將抵達極樂巔峰時戛然而止,他將繃緊欲望從她身上抽離,望著她,被暈染得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額上沁出的汗滴將額前淩亂的髮絲打濕,沿著淩亂垂落的幾縷髮絲大滴滑落至她雪白的身子,他執意所要她的答案。

  「雲……雲傾傾……嗯……安……安沐辰……」

  她的堅持最終在他可以製造的狂浪中丟盔棄甲,她哭喊著反手緊緊摟抱住他同樣被汗水打濕的身子,無意識呢喃著他的名字,索要被逼到極致的釋放。

  「安……安沐辰……別……呃……」

  她難耐的哭喊消失在他火熱的唇舌內,身下突如其來的充實,極致的絢爛在她眼前綻放,她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下,被汗水打濕的髮絲淩亂的披散在床榻上。

  「傾傾……」

  他輕柔的擡手替她拭去額上混雜著汗水的淚水,深邃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她毫無保留的在他身下綻放,沙啞的呢喃著她的名字,待她緩過氣來低頭再次吻住她,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時才沿著他的線條優美的的下頷而下,輕輕啃噬著她頸間敏感的血管,慢慢吻向她頸後側,大掌也扣住她的腰將她翻轉過來,雪背映入眼簾,他的動作卻突然頓住,慢慢撐起身子,黑眸直直的盯著雪背上若隱若現類似地圖的血紅色圖紋。

  體內微微退去的熱浪被他火熱的唇舌再次點燃,卻在即將抵達雲端時被猝然停落,雲傾傾難耐的扭動著身子,睜著迷蒙的雙眼望向安沐辰,卻見他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背望,半斂著清眸,她看不出他此時的神情。

  「安……安沐辰……」

  他的神情讓她不安地扭動了下身子,身子剛微微一動,腰卻被他的手掌緊緊鉗住,他將她的身子微微往懷中一帶,視線移往她白皙的腰側,黑眸在腰側那個紐扣大小雪花狀淡紅胎記定住。

  他的異常讓雲傾傾下意識的回頭循著她的視線往自己腰側望去,在看到腰側那枚比往日更加殷紅的胎記時愣了愣,迷亂的意識也稍稍恢復過來,想到方才的激情及此刻的坦身相對,本就嫣紅一片的臉蛋火辣辣的燒著,她習慣性地咬住下唇,一語不發伸手扯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覆住,慢慢從他身下往後挪了挪後坐起身,抱著雙膝將自己蜷成一團,下巴枕著膝蓋不敢望向安沐辰,體內的火熱已褪去大半,意識開始清明後便是各種尷尬,此時她倒寧願自己方才暈倒在他身下。

  安沐辰緩緩坐起身,隨意扯了張被子蓋住腰部以下的部位,灼燙的視線卻猶盯著在她被薄被裹住的腰間胎記處,星眸半斂不知道所想。

  火辣辣地視線在腰間流連,雲傾傾咽了咽口水,潤了潤方才哭喊的沙啞的喉嚨,艱難地開口:「那個……胎記自我出生時身上便帶著,但我不是什麼前朝公主,我……只是一個……來自……來自異世界的人而已。」

  從他方才緊緊盯著她腰間的胎記失神時她便隱約猜出他那時的心中所想,前朝公主腰間有一顆紐扣大小雪花狀淡紅胎記自她失蹤後便不是什麼秘密,她身上恰巧有這麼一顆一幕一樣的胎記,他會將她誤認做前朝公主並不奇怪。

  黑眸靜靜移向她,安沐辰望著她,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衝動,一語不發,似乎在等她說完。

  他依然灼燙的視線讓她不自在的裹緊身上的薄被,垂著眼瞼不敢望向他被情欲暈染的微紅的俊臉,更不敢望向他微微沁著汗珠赤裸性感的身子,無意識的咬了咬唇,她低聲解釋:「其實,就像你料想的,飛傾雲……只是我隨意取得名字,雲傾傾才是我的本名,我雖也姓雲,但我……不是你的未過門的妻子雲三小姐,那塊玉佩只是我從她那裡偷拿來的而已。我的家在離現在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後的二十一世紀,一個和你們這裡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年多前,我……因為某些意外的巧合來到你們這個時空。所以,我並不是你們要找的前朝公主。我腰上這個胎記,只是巧合而已。」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8:25

【042.】

  他依然一語不發的盯著她,神情平靜的令人心驚,半斂的黑眸掩去眸底的神色,她不確定他對她這番話信了幾分,或者一如既往的以為她只是在編故事,他的沈默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你覺得我又在編造什麼故事來糊弄你,但是這次我說的都是實話,儘管聽起來非常的荒誕。」

  自嘲的笑了笑,她下意識地將自己摟的更緊,幾乎將整張臉都埋入膝蓋中,「那日你問我為什麼會對那巫人秘術這麼感興趣,我說聽人說它有開啟時空隧道之能,能將後世之人帶到這個時空,亦能將這個時空之人送到任何可能的時空去,當時你便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若非親身所曆,我也會以為那只是那些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話語而已,可是我所經歷的一切,卻告訴我這不是夢,儘管每天早上睜開眼時,我都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沒有大安王朝,沒有雲府,沒有安王府,我也不是獨自一人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裡摸爬滾打,我會依然住在那個不算大卻很溫馨的家裡,每天醒來向爸爸媽媽撒撒嬌,找哥哥嫂嫂鬥鬥嘴,或者和那全總該損人的姐妹逛逛街聊聊八卦,然後找份喜歡的工作,再找個喜歡的人,談一場戀愛,合適了就領個證把婚結了,再生幾個小蘿蔔頭,就這麼平平淡淡的直到老去。」

  也不知是不是夜漸深還是被鴛鴦醉的毒性給洗腦了,這番話一直藏在心底從未敢於人說,此刻卻這麼輕易的說了出來,剛說完雲傾傾便覺懊惱,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安沐辰卻沒有說話,僅是靜靜地望著她。

  他沈默的時間愈長,她便愈覺得尷尬,稍早前失控的激情,方才衝動下脫口而出的那番話,以及此刻不合時宜的身無寸縷,回籠的意識讓雲傾傾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假裝若無其事的與他共處一室。

  他扯了扯身子披著的被子,擡頭望他一眼,有些不自在的道:「剛才……謝謝你,我……先回房休息了。」

  邊說著邊慢慢挪到床邊,裹緊被子強忍著腿間的酸疼緩緩站起身,紅著臉望了眼地上被安沐辰隨意扔作一起的淩亂衣衫,彎下腰正要拾起她的衣服,腰肢卻驀然被身後橫過來的手臂扣住將她緊緊摟入緊貼而來的燙熱杯中,身上裹著的被子也瞬間被從身側傳過來的另一隻手抽去,「呃……」幾乎同一瞬間,他從背後再次貫穿她……

  她的臉被他的手掌撐起側轉向他,他頭一低,唇精準的攫住她的唇……

  「唔……」突如其來的問讓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腰卻被他箍得更緊,幾乎將她整個揉入懷中般,勒的她生疼,捧著她連的手掌也愈發用力地將她的臉擡起,迫使她仰著頭被動的承受他在唇上略顯粗暴的啃噬,他身下的動作似乎也有些失控,每一次的進入都深而重……

  她的意識在他掀起的狂濤駭浪中沈浮跌宕,直到他帶著她共赴雲端之巔,酣暢淋漓的發洩後是極致的快樂,世界在那一瞬間絢爛如花,她顫抖著癱軟在他滾燙的懷中,被他健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然後,身子一輕,恍惚間她被他抱起,輕輕放回柔軟的床榻上,他喘息著再次覆上她,帶著火焰的長指,再次在她身上掀起狂濤巨浪,她哭喊著扭動著身子不知是想要逃離還是想要更多,換來更加瘋狂的撩撥,較弱的身體,終於抵不住他掀起的浪潮,在極致的快感中昏倒在他身下……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安沐辰還在沈睡中,額前幾縷黑髮調皮垂下,落在清俊雅致的臉上,莫名的性感而魅惑。

  她如一只團成一團的刺蝟,安靜地蜷縮在他懷中,她的雙手摟著他懷中,她的雙手摟著他勁壯的腰,雙腳被他的腿壓著,他的手,亦緊緊地扣著她的腰,即使是在沈睡中,也綿綿密密的將她鎖在懷中。

  雪白的身子青一塊紫一塊,她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被拆了重組般,酸疼的厲害,她試著動了動,卻疼得忍不住呻吟出聲,雖然只是細碎的聲音,卻已將安沐辰驚醒,他望著她,晶亮的黑眸已沒了昨夜的狂野失控,恢復了平日的清冷無波。

  從沒想過有一日會和他發生如此親密的關係,更沒想過事後她會在他懷中醒來,面對此時此刻的他,昨夜的記憶如潮水湧來,她在他身下哭喊的哀求,被他近乎失控的佔有,此時想來她只覺得尷尬萬分。

  她咽了咽口水,哭啞的嗓子稍稍得到滋潤後,她不敢望向他,僅是尷尬的打招呼:「早……早……啊……」

  兩個字卻被她斷斷續續的拉成了幾個字。

  他垂眸望著她燒紅的小臉,淡淡應道:「早!」清冷的嗓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也這麼應她她反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僅能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地蜷縮在他懷中不敢動。

  他有些好笑的望她一眼,突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望向他。

  「傾傾。」他望著她,輕喚。

  第一次在清醒時聽他換她的名字,她的心跳冷不丁漏跳了幾拍,垂下眼瞼,本就燒紅的臉蛋更是殷紅一片,她只能借由輕咳掩飾自己這一刻的悸動。

  灼熱的氣息靠近,一個輕如蟬翼的吻落在她輕顫的眼皮上。

  心跳因為這個輕吻而驟然加速,失控的心跳讓她莫名的心慌,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

  「別!」她微弱阻止道,一個男人的溫柔會輕易讓一個女人陷進去,在這個時空裡,她最想要阻止自己的,便是陷進一段感情裡。

  她的抗拒讓他的動作微僵,他定定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安沐辰,」她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身上的被子讓她稍稍獲得些許安全感,她望向他,「以往我可能編了不少故事騙過你,但是昨晚我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她話中的意思,她知道他能讀懂,該保持的距離還是得保持,昨夜只是她自作自受的意外而已,雖然她至今仍不明白那瓶三日醉怎麼會變成鴛鴦醉。

  「我卻寧願你以往說的都是真話,唯獨昨晚是在騙我。」

  安沐辰清冷的嗓音穿過頭頂,灌入耳內。

  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傾傾,那個地方,你並不是非回去不可對不對?」清冷的嗓音,隱約帶了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下唇被咬得幾乎泛白,她垂眸:「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我的家……在那裡。」

  沈默……

  隔了許久,她緊咬的下唇被安沐辰用手掰開,他低頭望著她:「留下來!」

  她避開了他的視線,輕輕將他推開,緩緩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極力忽視背後灼熱的那道視線,顫抖著手指背對著他將衣服穿好,而後從懷中掏出那日他塞在她手中的玉佩,轉身,將玉佩放到他手中。

  「對不起!」她垂眸望著他掌中躺著的玉佩,輕聲道,「安沐辰,我不能留下來。這玉佩,你還是將它收回去吧,我不是那個人,不能再帶著它。」

  他垂眸望向掌中靜躺著的玉佩,盯著忘了好一會兒,而後手掌緩緩收起,納緊,在她驀然瞪大的美眸中,白色的粉末從指縫間流瀉而出,紛紛揚揚的飄落地上。

  「傾傾,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張開手掌,掌心中的玉佩已化作粉末,他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頓。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8:58

【043.】

  「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早上安沐辰起誓般的話語一整天都在耳邊縈繞不去,雲傾傾有些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雖是累得厲害卻難以成眠。

  她此刻依然待在安沐辰的房裡,就躺在那張昨晚歡愛過的床上,雖說被褥已被換去,但上面隱約殘存著昨晚歡愛的味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刺激的她整張臉整日沒能恢復過正常神色。

  早上她起身穿衣後本想回房歇著,但雙腿的酸疼讓她沒走兩步便差點軟倒在地上,與打頭的那個丫鬟打了個照面,長得挺清麗的小丫鬟,她看到雲傾傾時顯然很意外,盯著她這張臉愣了許久,直到安沐辰輕咳了聲提醒才緩過神來,紅著臉與另一個一直垂著頭在屏風後倒熱水,眼睛卻時不時有意無意的往被動的縮在安沐辰懷中的她望過來,那眼裡帶著的糅雜著困惑與寬慰的情緒讓雲傾傾頗為不解。

  在激烈的床上運動後能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也算得上人生的一大享受,只是若是旁邊還站著個男人,還是那個讓她下不了床也不知道以何種情緒面對的男人,泡澡變成了一件磨人的事。

  雖說該看的不該看都已經被他看光,該沒的不該摸的也一個沒落下,但要坦然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若無其事的泡澡她自認臉皮還是薄了點,因而待那兩個小丫鬟將熱水準備好離去後她扭扭捏捏的愣是不敢起身去泡澡,最後被安沐辰一眼橫過來後,在她愣住時便被他打橫抱起,像拆粽子般剝了個乾淨後放到浴桶裡去了,親自動手幫她裡裡外外洗了個徹底。

  剛開始本沒什麼,洗著洗著就變了味兒,擦槍走火後差點再次被拆吃入腹,幸而後面什麼也沒發生,大概是顧忌她的身體,怕她受不住,安沐辰關鍵時刻緊急刹車,但邪惡的長指,卻讓她再一次氣喘籲籲的癱軟在他的懷中。

  想到當時的畫面,雲傾傾臉上自早上開始便沒消散過的熱浪更是火辣辣的燒得厲害,心裡那個悔啊,早知早上渾身再怎麼酸疼也得忍著回房再說,經過早上那場差點演變成鴛鴦浴的火辣泡澡後,雲傾傾一上午幾乎沒敢再望向安沐辰那張高壓聖潔的天仙面皮,暗自感慨自己一直看走眼,天仙的面皮只是用來唬人的而已,褪去那身衣衫,再聖潔的天仙也要化身為狼。

  幸而給她洗完澡後安沐辰那養在深宮中的老爹突然召喚,她才得以像此刻般不用繃著神經躺在他的床上,不過若是他回來……

  想到他,昨晚與今早那些兒童不宜的畫面便像電影慢鏡頭般在腦海裡重播,雲傾傾窘迫的哀歎一聲,身手捂著耳朵甩了甩頭,望向漸黃昏的窗外,估摸著時間也快到晚餐時間了,安沐辰估計也快回來了,她天生臉皮薄,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況且她此刻也有更重要之事要做。

  這麼想著她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從床上起來,早上泡完澡後他不顧她的扭捏臉紅強自掰開她的雙腿在酸疼的某處抹了些藥,順道也給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給上了藥,也不知那是什麼藥,消腫止痛的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在床上躺了一天后身上的酸疼感退去許多,她人也神清氣爽許多。

  拿起已被安沐辰放到桌上的人皮面具,雲傾傾低頭望瞭望胸前遮不住的挺起,無奈的望了眼床尾那幾片白色的碎布,躡手躡腳的開門往自己房間挪去,垂著頭生怕遇到什麼熟人,幸虧現在是下午時間,大夥兒各有各的事忙,一路上也沒遇著什麼人。

  膽戰心驚的回到房裡,雲傾傾緊繃了一路的神經才稍稍緩解,從衣櫃裡翻找出另一塊新的布條將胸部束好,順道將手中那張人皮面具戴上,望著鏡中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摸了摸平坦的胸前,雲傾傾才算長籲了口氣,光明正大的推門而出,往府外走去。

  這些天是她的危險期,昨晚與安沐辰的床上運動太過激烈,而且還不止一次,一不小心就極有可能中獎。

  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是超出了她控制的範圍,若是懷上了孩子,雲傾傾不敢再往下深想,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讓另外一個意外再發生,這年頭不流行什麼事前避孕,但是事後還是可以喝一些藥汁避孕的,芮悅在青樓呆了這麼久,她應該會知道青樓的姑娘平日都喝些什麼藥汁避孕。

  「傾雲,快開飯了你去哪呢?」

  還沒走到大門口,身後便傳來無非稚嫩的公鴨嗓。

  雲傾傾剛邁開的腳步硬生生拉回,轉身望向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無非,小道:「現在還未到吃飯時間在府裡呆著有些悶,到付外走走。」

  無非那張鼓鼓的小圓臉也跟著笑成了彌勒佛臉:「正巧,我在府裡也悶得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說著轉身面向身後的柱子喚道:「小胖,過來,要不要跟傾雲哥哥一起到街上逛逛?」

  小胖?雲傾傾疑惑的朝無非的視線望去,卻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從粗壯的朱紅柱子後滾了出來,兩手艱難地撐著地面站起來,一邊拍著手上的塵土一邊揚著傻傻的笑朝無非喊道:「好啊,好啊,小胖也要去。」

  無非的彌勒佛臉對上雲傾傾疑惑的臉,笑眯眯道:「公子中午出門時讓劉管事將小胖墩調到東苑來了,讓我以後多照顧她點,順道教她一些防身的招式,她與你感情好,若沒什麼事的話便讓她跟著你。」

  哥哥,小胖終於又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了……

  雲傾傾愣神的當兒小胖墩已搖著圓滾滾的身子走到雲傾傾身邊,拉住雲傾傾的手傻笑著道,那種單純的快樂讓雲傾傾看著莫名的有些心酸,自周老頭走了後小胖便一直獨自一人窩在小馬廄裡,雖說府裡也派了人去掌管馬廄,雖說府裡也派了人去掌管馬廄,但是除了將已是傻子的她當做無聊是消遣的玩具,卻沒有一個人真心將她當人看。

  「傾雲,走吧,再不出去待會兒這天都晚了。」

  看著雲傾傾望著小胖似乎有些失神,無非在一邊提醒道。

  雲傾傾擡頭望瞭望天色,笑道:「天既然都已快暗下來了,出去怕是也沒什麼好逛的了,吃飯時間也快到了,還是明日再出去吧。」

  真讓他們跟著別說去找芮悅給她要那方子,就是醉倚軒她怕是也進不去。

  「沒事兒,天還算早,還能逛些時候。」無非熱心建議。

  雲傾傾卻是興致缺缺,「算了,這麼晚了,小胖喜歡逛街,無非你若沒事便帶她去逛逛吧。」

  聽聞要無非帶她去逛街,小胖傻笑著放開雲傾傾,上前拉住無非得手,晃道:「無非哥哥,我們去逛街。」

  無非低頭望她一眼,柔聲安撫道:「小胖乖,我們要跟著傾雲哥哥。」

  無非這句話讓雲傾傾狐疑的眯眼望向他。

  無非似是這才察覺說了什麼,尷尬的圓道:「那個……沒有傾雲去逛街也沒什麼意思嘛,小胖你說對不對?」

  邊說著便偷偷捏了捏小胖胖嘟嘟的手臂。

  小胖不明所以得跟著點頭。

  雲傾傾假裝沒看到他與小胖間的小動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即使沒意思那便回去吧,現在天兒也挺晚了我也沒什麼逛街的性質了。」

  說著不待兩個人說話便轉身回房,也不管身後的兩人是否跟上,就這麼一路頭也不回的回了房,轉身關門時偷偷往前面瞄了眼,無非與小胖雖沒亦步亦趨的跟上,卻也在能看到她的地上站著。

  唇角不以為意的朝上勾了勾,雲傾傾當著他們的面緩緩將門關上,而後來到靠近大後院的窗前,小心翼翼的推開窗,從床上一躍而出,跳下草坪後不忘轉身將窗戶門小心關上。

  要出府也不是非得從大門出去才是。

  避開無非和小胖從馬廄旁邊的狗洞鑽了出去後,雲傾傾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腳步輕快地往醉倚軒芮悅那兒去。

  芊芊要麼此時人沒在醉倚軒要麼就是有什麼重要人物要見,來到芮悅房內發現芮悅竟難得的也在房裡,見到雲傾傾芮悅似乎也很意外,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起身招呼:「今兒個刮的什麼風竟將你也給吹來了?」

  「今兒個可沒風。」雲傾傾笑著道,反手將門鎖上,走向她,「你家小姐這會兒又在面見什麼貴客?」

  「還能有誰啊,安大公子唄。」芮悅不以為意的道,走到桌邊替她倒了杯茶。

  雲傾傾臉上的笑容凝了凝,而後自嘲的笑了笑,安沐辰在芊芊房裡與她何干,她不舒坦個啥呢,只是這安大少來見這芊芊姑娘的頻率也忒高了些,連著兩次都恰巧被她給撞見,這緣分啊……

  「說吧,今兒個來找我又有什麼事?」將茶遞給她,芮悅道。

  「沒有時就不能來找你了?」

  雲傾傾恢復方才的嬉笑,接過茶水看也不看便一飲而盡,卻被燙的一口噴了出來,狼狽的張著小嘴不停的吸氣呼氣。

  「傾傾我說你是不是心裡有事啊,端著這茶你就沒察覺它還燙著嗎,就這麼一口喝下去燙死你活該。」

  芮悅手忙腳亂的接過她手中的熱茶,碎碎念道。

  雲傾傾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擡手將嘴邊的水跡擦去,望了芮悅一眼,壓低聲音猶豫道:「芮悅,你們樓裡的姑娘平日都喝些什麼藥汁防孕?」

  「你問這個幹嗎?」芮悅狐疑的望向她。

  雲傾傾笑了笑:「自是有用。」

  芮悅瞥她一眼,也沒有再深究下去:「樓裡有一種添了麝香的‘涼藥’,姑娘們平日都喝這個,但是這藥多少會傷身體,喝多了以後可能很難再孕育孩子。」

  雲傾傾沈吟了一會兒:「芮悅,可以去幫我弄一貼來嗎?」

  「現在?」芮悅不確定問道。

  「恩,就現在,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順便幫我煎一下好嗎?」

  雲傾傾猶豫著要求道,這藥拿回府裡她未必能逮著機會去廚房煎藥,即便帶著了也早已過去二十四小時。

  「這是你要喝?」芮悅的聲音微厲。

  雲傾傾有些尷尬的應了聲:「嗯。」

  而後說道:「芮悅,拜託了,你就去幫我煎一碗藥來吧,你也知道我遲早都會回到我的世界去的,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懷孕。」

  芮悅無奈地望她一眼,點了點頭:「我這就去給你煎藥去。」

  「別告訴你家小姐這藥是煎給我的。」

  芮悅臨出門時,雲傾傾輕聲叮囑道,若是讓雲之晗知道,估計不用她說她也能猜到她與安沐辰發生了什麼,到時別說讓她送她回去,她怕是直接滅了她。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9:36

【044.】

  芮悅一出去便是老半天沒見回來,眼看著外面早已漆黑一片,雲傾傾在房裡等的心焦卻不敢再擅自出去亂晃,運氣一個不好便極有可能再撞上安沐辰,雖說這醉倚軒不算小,但是有過上次的前車之鑒,及連著兩次來芮悅這邊都撞上安大少密會紅顏知己,這幾率高了萬事皆有可能,還不如老老實實在這屋裡呆著。

  又過了好半晌,芮悅才慢悠悠的端了碗黑乎乎有冒著熱氣的藥汁回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路上沒遇著什麼是吧?」

  瞧見芮悅端著藥進來,雲傾傾趕緊過去幫忙接過,皺眉問道。

  「去藥房裡抓藥去廚房熬藥這些都得需要些時間,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芊芊姑娘的貼身丫鬟,我去熬這藥肯定是避著人,要不然讓人瞧見了又不知道怎麼在背後毀小姐的聲譽。」

  雲傾傾望了眼手中散著股異味有冒著熱氣的藥,低頭輕輕吹了吹,邊吹著邊隨意問道:「芮悅,你沒讓你家小姐瞧見吧?」

  芮悅擺手,轉身為自己倒了杯茶:「我怎敢讓小姐知道,不過熬藥時我到廚房外頭起卻是不小心遇著了大公子。」

  「大公子?」

  心「咯噔」一跳,雲傾傾吹藥的動作停了下來,擡頭望向芮悅,小心問道,「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芮悅皺眉想了想:「沒說什麼。」

  「一句話也沒有?」雲傾傾不放心道。

  「他就隨口問了問我在煎什麼藥?」芮悅不以為意道。

  將手中端著的藥慢慢放下,雲傾傾皺了皺眉,「那你怎麼說?你莫不是老實說了吧?」

  「嗨,我有這麼笨嗎?」芮悅笑著擺擺手,笑道,「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我若說這是防孕的藥,他定是要懷疑小姐清白的,雖說小姐現在披了張人皮面屈身青樓,但怎麼說小姐也是他未過門的娘子,若那日他知道小姐便是芊芊,他便是在怎麼喜歡小姐心裡怕是也會有疙瘩的。」

  自從那日雲傾傾與芊芊在房裡聊過之後芮悅也不再避諱在雲傾傾面前掩藏芊芊即是雲之晗的事實。

  雲傾傾垂眸望向桌上的藥,淡淡道:「或許他早已知道了芊芊姑娘便是你家小姐也說不準呢?」

  她認識的安沐辰倒像是什麼事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般,雖然她著實好奇他怎麼就什麼都心底看著透徹。

  「不可能吧?」芮悅皺眉道,「這個倒從沒聽小姐提到過,而且小姐也未露出過什麼破綻啊。」

  雲傾傾好笑地望她一眼,「大公子一來你家小姐便不用你呆房裡伺候她便是哪裡露出破綻你也瞧不出來啊,況且大公子便是瞧出來了心裡有數便成也不一定非得讓你們知道不是?」

  「這話說得到也有幾分道理。大公子若是真瞧出了什麼若有心憐惜小姐的聲譽不拆穿她也是極有可能的。」芮悅認同的點頭道,「這兩年大公子只要回京都會抽空來陪陪小姐,想來對小姐也是有幾分情意的,故而倒是有可能知道些什麼的。」

  雲傾傾默然不語,安沐辰的心思比那海底的針還難猜,是否真如芮悅猜得不好說,但是既是他知道這醉倚軒是蕭靖安幕後掌控著,最初找上芊芊姑娘的目的怕也不只是尋歡作樂,只是這背後的目的隨著長時間的朝夕相對最後是否變了味就不是她一個外人能評判得了的了,不過,孤男寡女的兩年來就這麼共處一室,若說兩人沒擦出點火花啥的,這還真叫人有點難信服了。

  「大公子見過你家小姐真容嗎?」雲傾傾問道,「我指的是你家小姐在雲府之時。」

  那日在房裡她將玉佩交給他時謊稱他是雲三小姐那段想來應是沒什麼漏洞才是,卻偏偏叫他一眼看穿,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唯一的可能便是安沐辰或許早已見過雲三小姐,她與雲之晗的氣質差太多,再怎麼相像的兩個人只要氣質不一樣在聰明人面前也是極易露餡的。

  芮悅低頭想了想,「應是沒見過,大公子雖在府裡拜訪過一次,但那時小姐並未出來相迎。」

  雲傾傾皺了皺眉:「什麼時候?」

  即是都到府上來了,雲之晗沒出來相迎卻不代表安沐辰沒見過雲之晗,依她看過的小言的狗血套路,男女主角相遇大抵不會通過正兒八經的引薦,反倒是彼此恰恰在某個時間點逛後花園了,邂逅了,天雷勾動地火了,然後便順理成章的搞起地下情來了,最後在N次逃婚後發現,原來竟早已是一家人,所以以此推論下去,說不準安沐辰那次拜訪安王府時便邂逅了雲府三小姐,只是面上誰都不說而已。

  「大概一年前吧,大公子那時正好路過北邊西城,就順道來府裡拜訪了老爺和夫人。」芮悅回憶著道。

  「一年前?」雲傾傾懷疑的覷她一眼,「我怎麼沒聽說過那會兒有誰來府裡拜訪過。」

  一年前她已到這個時空,一直在雲府呆著鮮少出門,卻從未聽說過安沐辰來雲府拜訪之事,照理說依安沐辰的身份他若是來拜訪雲府該是張燈結綵才是,但她在雲府的那一整年除了雲府老爺迎娶小妾張燈結綵了一次倒是從未見過府裡什麼時候熱鬧過。

  芮悅橫她一眼,「那是你整日與小姐換裝將府裡的丫鬟護衛騙的團團轉忙的不亦樂乎便是大公子來了你也不見得便放心裡去,況且大公子也只是臨時拜訪,因而府裡也沒有什麼準備。」

  雲傾傾沈默的揉揉鼻尖不再搭腔,芮悅一語便道出了事實,那時在雲府每天閑著無事時便時不時借著這張與雲之晗一模一樣的臉以雲浮三小姐的身份去逗弄府裡那些丫鬟護衛,常常將他們都得分不清誰是誰,而雲之晗也樂於借著她這張面皮到外面閑晃不用擔心自個老爹發飆,若非後來發生的那些事,雲之晗與她,倒不至於到現在的地步。

  芮悅許是也覺得這種時候再提以往在雲府的那些事不合時宜,不自在的笑了笑,撇了撇桌上的藥,端起來遞到她手中。

  「這藥也涼得差不多了,趁著還有點熱氣喝了吧。」

  從她請她幫忙煎藥芮悅便沒過問過她為什麼要喝這藥,那個男人是誰,做丫鬟的時間長了,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她還是很懂得把握分寸,本分盡到便是,不該多嘴的她向來不會多問一句。

  雲傾傾望了眼黑乎乎的藥,想起芮悅稍早前提到在廚房門口遇到安沐辰的事,剛剛聊著聊著就扯遠了,也不知道後面又沒有發生什麼,她總覺得依馬車的性子不像是會平白無故逛廚房的人,因而朝芮悅問道:「對了,你方才說在廚房門口遇著大公子,他問了你這是什麼藥之後就沒再說什麼了嗎?」

  邊說邊皺著鼻子喝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來,雲傾傾苦著臉皺著眉喝著。

  「恩。」芮悅點頭,「他就說小姐有事找我,喚我過去一趟。」

  「你過去了?」雲傾傾停下喝藥的動作,皺眉望向芮悅。

  「我能不過去嗎?」芮悅一臉「這不是明擺著」的神情,橫她一眼,「小姐有事找我定是得過去的,不過也沒什麼急事,小姐也就囑託我給她添置些過冬的新衣而已,廚房裡煎著藥我也不敢在小姐房裡呆太久,拖了個藉口便出來了。」

  「你回到廚房時大公子還在嗎?」

  雲傾傾隱約覺得這之中有什麼不對勁,卻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大公子是什麼人又怎會在廚房那種地方呆著。」芮悅不以為意道。

  就是了,安沐辰是什麼人若沒事他又怎麼會晃到廚房去?

  雲傾傾低頭望了眼手中黑乎乎的藥,沈吟了會,轉身走到窗前,手腕往外一番便欲將碗裡的藥倒去,雲之晗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那碗裡的藥是貨真價實天了麝香的‘涼藥’,倒了再重熬一碗多費時費力。」

  雲傾傾將那碗端正,轉身望向門口披著芊芊那張國色天香面皮的雲之晗:「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雲之晗不理會她的淡諷,聳聳肩:「信不信隨你,要喝要倒便是。但是若倒了別妄想再讓我的丫鬟再替你熬藥。」

  說著望向低垂著臉的芮悅:「芮悅,你隨我過來。」

  「是。」芮悅低眉順眼的跟上。

  雲傾傾轉身攔在芮悅面前:「熬藥的事是我威脅芮悅幫我熬得,你別為難她。」

  雲之晗轉身睨她一眼:「雲傾傾,我在你眼裡何時淪為這麼不堪了?我家的丫鬟我還會責罰她不成?」

  雲傾傾攔在芮悅面前的手垂了下來,望向雲之晗,「希望你還是我最初認識的那個雲之晗。」

  雲之晗冷哼一聲,轉身而去,臨去時不忘道:「雲傾傾,你未免將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你喝下這藥,你到你現在還能安然站在此?」

  雲傾傾望著雲之晗漸遠的身影,低頭望向手中剩下的半碗藥,端起來皺著眉頭一飲而盡,無論雲之晗的話是真是假,這要總不會是毒藥,現在也沒時間讓她重新再去煎一劑過來,她何不幹乾脆脆賭一把。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19:53

【045.】

  雲傾傾喝完藥在芮悅房裡呆了好一會直到看到芮悅安然無事的回來後才放心回去,雖說依她對雲之晗的瞭解她不會為難下人,但是人心隔肚皮,明是一套暗裡又是一套的人大把是,她與雲之晗也就朝夕相處了一年,她承認她並未全然瞭解她。

  從醉倚軒到安王府不算遠,但因為在醉倚軒呆的時間長,雲傾傾回到府裡時已是夜半時分,府裡上下多已歇下,除了偶爾巡邏的侍衛,靜悄悄的一片。她未敢驚動到別人,依然從出去的地方回來,躡手躡腳的回房,一路上倒也沒遇著什麼人。

  因她出門前怕無非進屋瞧見什麼,早已從屋內將房門反鎖,因而回去也只能從窗外而入。

  一路上小心翼翼來到自個房裡的窗戶下,雲傾傾擡頭目測了下窗臺與地面的距離,索性不高,他學的那點三腳貓勉強能躍上去。

  深吸一口氣,雲傾傾試著提了提氣,腳尖輕巧一點,晃悠著身子躍上了窗臺,輕手輕腳的將窗戶推開,輕巧躍了下去,正欲轉身將窗戶關上,屋內似是不同尋常的氣氛讓她呼吸微微一窒,關窗的動作頓住,屋裡有人。

  全身上下驟然繃緊,手不自覺的緊緊攥著窗戶門,指節泛白,額上的冷汗也慢慢沁出,她正尋思著是否要躍窗逃離時,沈穩的腳步聲字身後響起,伴著清淺的呼吸,聲音雖小,卻也不陌生。

  前一刻懸起的心稍稍放下,雲傾傾沈默的攥著窗戶沒有回頭,身後的腳步聲漸近,兩隻健實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環繞而來,她瞬間跌入緊貼而來的溫暖懷抱中。

  「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

  清爽的氣息隨著清淺平淡的話語噴灑在耳邊,輕擁著她,安沐辰側頭在耳邊問道,聲音清潤一如往常,摟著她的手臂卻收得極緊。

  她垂下頭,低聲應道:「出去走走。」

  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安沐辰沒有再說什麼,卻是擡起一隻手捧住她的臉,手腕微微一用力,頭一低便要吻上來。

  雲傾傾下意識地側頭避開,擡手捂住他愈吻過來的唇,掙扎起來,就是不願讓他就這麼想吻便吻,今晚她心情不舒坦,非常的不舒坦,不舒坦的莫名其妙,他愛去醉倚軒愛去找他的紅顏知己她不舒坦個什麼勁兒啊她。

  結實有力的雙手用力地止住她扭動的身子,長腿微微往前一邁便將她牢牢捆在了懷中,一手扣著她的肩將她掰轉過來,如夜般黑沈的眸子緊緊鎖著她:「你今晚怎麼了?」

  雲傾傾安靜下來,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低聲應道:「沒什麼。」

  她也想知道她怎麼了,方才的表現反常的莫名其妙,簡直就一吃乾醋的小女人。

  「傾傾。」下巴被他擡起,他望著她,「我很生氣,從下午一直到此刻。」

  雲傾傾咬了咬唇,不語,沒有問她為何生氣,她隱約猜得到卻相信自己自作多情了,也沒有問他那藥是否已被換過,是否被換過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心安不心安的問題而已,問出口了極有可能又是一番追根問底的盤問而已,還不如不問,反正即便換過,也早已過了二十四小時,她只能祈求老天別讓她如此幸運。

  他盯著她,也沒有再出言解釋。

  「安沐辰,」他沈默了會兒後,望向他,「昨夜我有沒有告訴你,雲三小姐是我的前生,我與她不可能共存于同一個時空中?」

  黑眸靜靜地望著她,薄唇微抿,不語。

  她笑了笑,「若按正常的六道輪回,沒有誰的前世今生能夠同時生活在一個時空中,若我強留在這裡,我與她只能活一個,到頭來,不是我死便是她亡。」

  他依然一語不發的盯著他望,無波的黑眸在夜色中愈發深不見底,她讀不懂那汪黑炭中隱藏的任何訊息。

  似是猶豫了會兒,她雙手柔弱無骨的纏上他的脖子,腳尖踮起,紅唇輕印上他的唇,在他唇邊低語:「安沐辰,事實上,將我誤認作前朝公主的不只有你一人,我若留下,指不定哪日便會威脅到你父皇的江山,有些東西不是我可控的。」

  「還有誰?」無波的黑眸厲色驟起,扣在她腰間的手略使勁,清冷的聲音也微厲。

  雲傾傾對他陡然的變臉不解:「什麼還有誰?」

  「將你誤認之人。」

  雲傾傾盯著你愣了愣,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那句話表達似乎有誤,在真正的前朝公主未現身於世之前,會將她誤認做前朝公主的必是早已見過她腰上的胎記,只是那胎記長的地方,非親密之人一般是見不著的。

  「我是指若我還留在這裡會將我誤認作前朝公主的不會只有你一個。」

  未免他繼續誤解,雲傾傾特地加重了「會」字,若是以後真正的前朝公主面世,她這張臉便是被誤認的極佳招牌。

  安沐辰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稍霽,望向她的黑眸帶著絲她看不懂的冷意。

  「傾傾,你與我強調了這麼多,你何不直說你想要什麼?」

  他微微垂下頭,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黑眸直直的望入她的眸底,緩緩道。

  她在他直直的盯視下有些心虛的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道:「能否借你的巫人秘術一用?」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0:20

【046.】

  「想都別想!」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安沐辰一口回絕。

  手勾起她的下巴,長指摩挲著她紅潤的唇瓣,安沐辰眼神微冷:「雲傾傾,真這麼想離開自己想辦法,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雲傾傾怯怯地豎起一根食指,望著他的眸裡帶著商量:「只借一次行不行呢?」

  安沐辰冷笑:「一次對你而言已是綽綽有餘了,何須第二次。」

  「那算了,大公子既是吝惜拿點術力我不求你便是。」雲傾傾悻悻然的收回環在他脖子的手,「抱歉我要睡了,大公子走好不送。」

  冷著臉將他扣在腰間的手揮開,雲傾傾轉身便欲離開,腳還沒邁出,腰間一緊,她已被安沐辰從背後扯入懷中,臉被擡起,他欺身便吻了上來,有些發狠的蹂躪著她的唇瓣。

  「雲傾傾你想就這樣算了?」他在她唇邊咬牙。

  她雙手緊緊抵在他胸前,極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美眸半斂,將眼底的神色掩去,舌尖卻似有意無意的勾起,若有似無的挑逗,原本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由抗拒開始有意無意的在他胸前隔著衣衫遊移。

  被她似真還假的撩撥的安沐辰吻得漸漸有些失控,原本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啃噬著她的唇瓣,卻被她勾起的舌尖引誘,她他的舌尖強勢的探入她唇內,狠狠糾纏她挑逗的小舌,本是懲罰似的強吻變成繾綣纏綿的深吻,攬著她腰的手也不斷的收緊。

  力持著腦中那絲搖搖欲墜的清明,雲傾傾原本隔著他衣衫遊移的小手緩緩拔開他的外衣,探入衣內,一手緊摟著他線條緊實的腰,指尖有一些沒一下的輕點著他敏感的腰際,另一隻手柔弱無骨般在他肌理分明的胸前緩緩遊移,似在挑逗又似在搜尋什麼東西。

  隨著她的手在他胸前的遊走,她清晰感受到他的身子陡然繃緊,僨張的力量讓她在他胸前遊走的小手有些膽怯,卻是硬著頭皮繼續來回摸索。

  他的呼吸漸漸濃重,緊盯著她的黑眸眸色漸濃。吻得愈發深入,緊緊糾纏的舌尖將她的舌吸允的有些生疼,她有些撐不住腦袋往後傾倒,卻被他的手掌牢牢托住,微敞五指緊緊揉入發中,將本梳的齊整的一頭黑絲揉得淩亂,扣在她腰間的手也略顯急切的一把扯開她的腰帶,掀開她的外衫,灼熱的手掌直接貼上她赤裸的肌膚,沿著線條優美的背部來回遊移。

  背上來回撩撥的手掌讓雲傾傾本就不強的意識漸漸有些飄散,摟著她腰的手緊了緊,在他胸前的小手愈加急切地來回摸索,尖細指尖不小心劃過他胸前的凸起,他的身子驟然繃得更緊,隱約聽到他壓抑的抽氣聲,嚇得她滑到他腰帶間的手不敢再亂動,正欲抽回,中指尖卻不易觸到一個硬硬的類似扳指的東西,心一緊,正欲往下繼續摸索,他卻已將她壓在了牆上,大掌依舊牢牢托著她的後腦,愈發激狂的吸允著她唇內的甜蜜,在她身上遊移的手卻陡然扯出,扯住她肩上的衣衫,只聽「嘶」的一聲響,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成片片碎布,險險的掛在近乎全裸的身子上。

  涼意襲來,混沌的腦子才恍然驚覺似乎有些撩撥得過了頭,原本在他腰間摸索的手抗拒的推擠著他,卻被他握住拉到頭頂牢牢定住,胸前纏著的布條再次在他掌中化作碎布,被覆住的柔軟彈跳而出,卻被他低頭含住敏感的低端,尖銳的快感如電流般流竄全身,幾乎同一時間,她的右腿被他拉起跨在腰間,他的灼熱瞬間進入她。

  「呃……」突然的充實讓她下意識的悶哼出聲,難耐的扭動著身子。

  他鬆開扣著她的手,改而扶住她纖細的腰肢,有力的抽送將她徹底帶入欲海中沈淪……

  良久,雲傾傾嬌喘著徹底癱倒在他的胸前,渾身虛軟無力。

  安沐辰一把將她抱起,放在床上,讓她靠躺在他胸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望向她嫣紅的小臉,濃黑的眸子緊緊鎖著她,氣息微亂的咬了咬她紅腫的唇,咬牙道:「從哪學的這些挑逗人的手段?」

  「我……我什麼時候挑逗你了。」

  雲傾傾紅著臉喘息著否認道,伸手拉過被子蓋住赤裸的身子,她本意只是想要將他撩撥得快要失去理智時從他身上找到那枚麒麟扳指在抽身,即便抽不了身大不了再喝一次藥便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不經挑逗,她還沒找到扳指他卻已將她衣衫撕碎,連自己衣衫也沒退就這麼將她吃幹抹淨。

  「還否認。」安沐辰冷哼,深吸一口氣氣息稍稍恢復正常,抓起她方才在他胸前肆虐的小手,望了眼,黑眸落在她有些膽怯地回避他的眸底,「這只手方才這麼急切的在我身上來回摸索是要找什麼東西不成?」

  雲傾傾咬了咬唇,擡起另一隻手,默默摸向方才她碰到扳指的地方,隔著衣衫輕握住,輕聲道:「安沐辰,能不能借你這個扳指給我看一下?」

  安沐辰盯著她,濃黑的墨色漸漸退去,裡邊的冷意若有似無:「你方才這麼委屈自己找的便是這個?」

  雲傾傾咬唇沈默了一會,而後擡頭望入他深黑的眸底,紅著臉輕咬著下唇緩緩道:「我不否認我是為了找它,但是我……並沒有委屈自己,我……很慶倖,教我識……識得這種男女……那個的……人不是別人。」

  盯著她的黑眸滑過一抹異彩,安沐辰臉色稍霽,手掌親輕撫上她的臉:「就這麼想要回去?」

  雲傾傾垂下眼瞼,沈默,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討論。

  「你想要它是因為聽說它能告訴你第三個懂得巫人秘術得人是誰?」

  沒再就著上個問題逼問她,安沐辰換了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雲傾傾驚詫的擡眸望向他。

  「自是猜的,看你這兩日的表現任誰都看得出你心裡打的什麼注意。」安沐辰淡淡道,從腰間拿出那枚麒麟扳指,一把抓起她的手,輕輕放到她的掌心,「麒麟扳指確有認出那第三個人的功用,但即便你見到它也沒用,因為它……」

  話到一半,安沐辰卻突然打住,俊臉掠過一色,黑眸也緊緊盯著靜躺在她掌心的麒麟扳指,薄唇緊緊抿成一絲薄刃。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0:43

【047.】

  安沐辰臉上的異色讓雲傾傾下意識的望向掌心,眼睛在看到古銅色的麒麟眼裡迸射出的綠色幽光時驟然瞪大。

  「這……是怎麼回事?」望向安沐辰,她顫顫巍巍的問道。

  安沐辰抿著唇不語,卻突然伸手扯落她身上蓋著的薄被,扣住她的腰,輕輕將她翻轉過來,黑眸緊盯著雪被上已幾乎淡去的血色圖紋,手指輕輕撫了上去。

  「安……安沐辰,你怎麼了?」對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不解,雲傾傾掙扎著轉身望向他,不安問道。

  安沐辰眼神複雜的望她一眼,緩緩替她將被子蓋上,淡淡應道:「沒事。」

  低啞的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的緊繃。

  她明顯聽得出他話中的敷衍,轉頭望向自己的背,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將她往後轉的頭掰正,而後壓躺在胸前,拿起躺在她掌心的扳指,神色已恢復如常:「扳指也沒什麼特別的,你若要看便仔細瞧著,不看的話我便收起來。」

  「這個扳指……很特別。」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扳指重新落入他手中,直愣愣的盯著那散發著綠光的麒麟雙眼,卻見它眼中的綠色幽光並沒有因此而散去,她忍不住輕聲道:「可以先借我再看看嗎?」

  他望她一眼,將扳指放入她手中,她拿起它,麒麟眼中的綠光猶在,於是好奇道:「它的眼睛是不是任何時候都會發光?」

  「嗯。」低頭望著她的側臉,安沐辰含糊不清的應道,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方才你說它卻又認出第三個人的功用,但即便如此我見著它也沒用,為什麼?」

  細細的打量了會兒手中的扳指,除了那雙發光的麒麟眼,雲傾傾卻瞧不出有什麼不同,忍不住側頭望向他,就著他稍早前未完的話側頭問道。

  「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安沐辰盯著她望了一會,似是猶豫了一會,才緩聲道。

  這話落在雲傾傾耳裡無異於如遭雷擊,她愣了好一會,才盯著他顫著嗓子小心確認道:「那個人……不在了?」

  他略顯狼狽地避開她的視線,抿了抿唇,點頭。

  她卻無法相信:「怎……怎麼可能,剛才你並沒有說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的。」

  「傾傾,」他低頭望向她,聲音有些低啞,「那個人在不在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你就這麼想回到那個世界去?或許,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只是你做的一個夢而已,它根本就沒有存在,或者,你跟本就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呢?」

  「安沐辰,」習慣性地咬住下唇,她直直的盯著他,「我很清楚那個世界的一切不是一場夢,他真真切切的存在過,而且,我是那個世界的人,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她也不知道她這麼刻意的強調是要說服他還是要說服自己,他的反常、腰間那顆胎記讓她惶恐,真怕哪天醒來後發現,原來那個世界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這種感覺好比哪天突然一個素不相識得人來告訴她,生她養她二十多年的父母其實不是她的父母,那個家也不是她的家。

  他望著她,眼神複雜,不語,只是輕輕地伸指撫上她咬得泛白的下唇,而後,俯下頭,輕吻上她的唇,似在安撫又似在壓抑著什麼,他吻得溫柔而仔細。

  她似乎猶豫了下,而後雙手怯怯地摟上他的勃頸,小心翼翼的回應他的吻,任由他將她壓躺在床上,緊緊將她摟入懷中,帶領她再次跌入瘋狂的情欲中……

  第二天醒來時安沐辰已離開,她低頭望了眼身上未退的紅點,臉色有些抑制不住的發燙,連著兩個晚上的瘋狂,她雪白的身子上滿是被吸允出的痕跡,連脖子也無法避免,幸而現在已漸入冬,穿的衣服厚實領子高,不用擔心脖子裸露在外被人瞧見。

  在床上賴了會兒床,雲傾傾起身穿衣,拿著布條正欲將胸前裹上,突然想起安沐辰連著兩晚對著她背部失神一事,猶豫了下,緩緩走到梳妝桌前拿起鏡子,對著後背照了照,雪白的肌膚上除了安沐辰留下的痕跡卻什麼也沒有。

  失望的將鏡子放下,雲傾傾將衣衫穿戴整齊,正欲出門,安沐辰卻在這時推門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冒著些許熱氣的湯藥。

  雲傾傾不解的眼神對上安沐辰平靜的黑眸。

  安沐辰僅是淡淡望她一眼,反手將門關上,走向她,擁著她坐在床沿上,端起藥,遞到她面前,輕聲道:「趁熱喝了它吧。」

  熟悉的味道從嫋嫋升起的熱氣中撲鼻而來,手腳突然就覺得冰冷的難受,身子也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冷戰。

  垂下眼瞼,她靜靜地望著眼前黑乎乎的藥,低聲問道:「這是防孕的藥汁吧?」

  他抿了抿唇,沈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道:「昨夜芮悅給你配的‘涼藥’會傷身體,我另加了一味藥中喝了藥性。」

  「昨夜芮悅後來端來的藥也是被你換成了這個嗎?」她沒有望向他,只是繼續盯著眼前的湯藥。

  「是。」

  也不知是被那藥的熱氣熏久了還是怎的,眼睛突然就開始酸澀起來,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她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而後將碗交到他手裡,擡眸望向他瞬間陰晴不定的臉:「謝謝公子。」

  他緊緊盯著她,她亦無懼的望向著他。

  他擡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將她唇角沾上的那滴藥汁抹去,頭突然俯下,就這麼狠狠地吻上了她。

  她卻掙扎著用盡全力一把將他推開。

  「公子,我很累。」她低聲道。

  他抿著唇望了她一會,柔聲道:「即是累了便好好休息。」清冷的聲音卻似是在壓抑著什麼。

  「嗯。」她沒有望向他,輕點頭應了聲。

  他又望了她好一會才起身走向房門,走到門口時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傾傾,」他背對著她,輕聲道,「若是我沒有將這碗藥端給你,你還是回去找芮悅是不是?」

  她盯著他的背影,抿唇不說話,事實上,從醒來到現在,她沒想過要去找芮悅拿那藥。

  他似是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大概也覺得自己問的多餘,唇角有些自嘲的往上劃開了一個弧度,良久才淡淡道:「過兩日我要去一趟北疆,你也在府裡呆了好些時日沒有出過遠門了,隨我一道去吧。」

  說完不待她回答便關門而出。

  她看著那扇門緩緩合上後,有些無力的躺回床上,瞪著床頂發呆,他親自將那藥端她她該高興才是,至少省去了她去找芮悅的麻煩,還是被改良過的藥,對身體的傷害也沒了,可是,她心底卻莫名的堵得難受。昨晚離去時雲之晗那番話也莫名的蕩漾在耳邊,「雲傾傾,你未免將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你喝下這藥,你到你現在還能安然站在此?」

  她承認,她真的被雲之晗那番話影響了,雲之晗說的也沒有錯,她在安沐辰心底的位置真沒那麼重,其實,這也挺好的,她試著安慰自己,心裡卻依然堵得慌。

  明明應該是求知不得的好事,事實真是如此時,卻忍不住開始糾結難受了,女人啊,果真是矛盾的生物。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明明就從沒有給過他同等的感情回報,又憑什麼去要求他將她看的多重?

  在這安王府耗得時間似乎也不短了,扳指也已見過,安沐辰雖有那巫人秘術,卻是斷不可能願意幫她的,那第三個人若是依安沐辰的說法已經不在了,她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昀姨而已了,雖說要說服她也堪比登天,但與說服安沐辰比起來,她倒寧願選擇去說服她,至少她還能從她身上找到些許籌碼。

  似乎再這麼在安王府耗下去除了與安沐辰糾纏愈深外,在這裡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她清楚知道安沐辰對她的致命吸引力,再繼續與他糾纏下去她智慧愈陷愈深,與其等到那時失了一顆心在離開還不如趁著還早趕緊趕緊斷了一切。

  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天臨近中午時雲傾傾才醒來,胡亂吃了些東西便出了門。

  雖說她未從她背上看到什麼東西,但是安沐辰連著兩次的失神決不是偶然,他那番意味不明的話也不是在勸告,或許,就連她腰上的胎記也不是巧合。雖說有時候迷迷糊糊的活著也未嘗不好,但是有些是一旦上了心,就像上了癮般非要弄個一清二楚才覺安心,現在唯一能給他解惑的只有雲之晗,那個據說是她的前世之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若是她的腰間也有那個雪花狀的胎記……

  她也只能祈求她的身上,與她同樣的位置也有那麼一個胎記!

  一路來到醉倚軒,因是白天,醉倚軒還沒有開門接客,雲傾傾直接從後院翻了進去,直接來到芮悅的房中。

  芮悅還在睡著,見到突然造訪的雲傾傾時愣了好久才揉著腥松的睡眼問道:「傾傾,你這麼早過來找我莫不是又要喝那藥?」

  「不是。」雲傾傾此刻沒有心情與她說閒話,直入主題,「你家小姐在嗎?」

  「小姐不在。」芮悅警覺地往窗外望瞭望,壓低聲音,「小姐昨夜便已離開了醉倚軒。」

  雲傾傾挑眉,「她離開了這裡?那所有人要見芊芊呢?」

  「小姐佯病去休養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上門的客人都懂得,每年總有那麼些時候芊芊姑娘身體微恙去外地修養的。」

  「這樣啊。」雲傾傾沈吟著道,「那她去哪了?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具體去了哪裡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回雲府了吧。估計至少也得三個月才會回來。」芮悅皺眉道。

  「要三個月?」雲傾傾驚呼。

  「三個月已是最快的估算了,一般都得半年。」芮悅道。

  她可等不起半年,雲傾傾皺了皺眉,望向芮悅:「芮悅,以往你伺候你家小姐是有沒有留意過你家小姐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

  「這個我不清楚哎,小姐換衣服淨身時從來都是自己親力親為不讓任何人近身的。」芮悅疑惑道,「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雲傾傾敷衍道,芮悅的話讓她心底隱約升起一股期待,若非有什麼不便讓人知曉的東西,作為大戶人家的千金,她又怎麼會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是否如此,也只能回到雲府見到了雲之晗一切才有分曉了。

  芮悅奇怪地望她一眼,卻也本分的沒有去追問,與她拉拉雜雜的聊了些,知道雲傾傾起身要走時才停了下來。

  雲傾傾從醉倚軒出來後便直接回了安王府,卻沒有直接回房,而是繞到了風子寒居住的西苑,她若要離開,能幫她的只有風子寒!

  從昨夜她要出府無非變莫名出現到她讓芮悅煎藥安沐辰卻暗中換了藥,雲傾傾知道,那絕無可能完全是巧合。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1:02

【048.】

  風子寒似乎有什麼事又出去了,或是已離開了安王府,雲傾傾盯著風子寒緊鎖著的房門,有些失神。

  自那日在她房裡看到窗門上撲騰著的鴿子風子寒匆匆忙忙離去後,這些天她鮮少見到他,如今這房子看著也似久未有人居住,若連他也已不在,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悄無聲息的從這安王府消失。

  「駙……駙馬爺?」許是雲傾傾站在風子寒房門口的時間太長,路過的丫鬟怯生喚道。

  雲傾傾回過神來,朝怯生生的低垂著頭的丫鬟笑了笑,佯裝不經意的問道:「表少爺出去了嗎?」

  「回駙馬爺,表少爺幾日前便已離府了。」丫鬟低聲應道,繼而小心問道,「駙馬爺找表少爺有事嗎?」

  果然是已不在府裡,雲傾傾笑了笑,將心底的失落掩飾而去,「沒事。」

  說著便轉身出了西苑,望著漸西斜的日頭,竟然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東苑莫名的不想回去,甚至連安沐辰竟也不想再見到。

  無處可去,雲傾傾也只能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瞎晃,直到晚餐時間府裡傳膳了才趕去用膳。

  這個時間點府裡的主子基本都已坐在餐桌前,事實上也就只有安沐辰一人,安沐柔安沐倩雖是府裡的常住客,但是三天兩頭還是會被傳喚到宮裡陪自家老爹用餐,今日一大早又被召進宮裡去了,至今未回來,因而也就安沐辰一人坐在那裡用膳。

  看到端坐在餐桌前的安沐辰,雲傾傾的腳步不自覺地緩了下來,自上午那番胡思亂想後,莫名的不願再與他共處一室,不該牽扯上的還是要斬斷為好。

  正猶豫著要拖個什麼藉口離開時,安沐辰已擡頭望向她,溫聲招呼道:「過來坐下吧,快開飯了。」

  大概是因為上午的事,他此時的臉色與他溫潤的聲音並不協調,看著比平日要冷上一些。

  「嗯。」含糊應了聲,雲傾傾腳步遲緩的走到餐桌前,挑了個離安沐辰最遠的位置,安靜坐下,不似以往般總是饑渴的雙眼瞪著滿桌的美食。

  她的反常沒能逃得出安沐辰犀利的黑眸,他本是平靜地望著他的黑眸有些許波動。

  「傾雲。」他喚道,聲音雖如方才般清潤,但語氣中卻已隱含不悅,除了在閨房之中安沐辰會喚她「傾傾」之外,在外面他都使喚她「傾雲」。

  她擡眸望向他:「公子有什麼吩咐嗎?」

  輕輕淺淺的一聲「公子」喚的安沐辰眸中的波動更甚,他朝她伸出手:「坐這邊來。」

  雲傾傾望著他,輕輕咬了咬下唇,而後在他的瞪視中倔強的搖頭:「我坐這邊便是。」

  安沐辰抿著唇盯著她,清冷的聲音已有些緊繃的隱怒:「過來。」

  下唇被咬得幾乎泛白,雲傾傾也不知道自己在與他慪什麼氣,愣是一語不發的盯著面前的桌布不肯過去,也不應他。

  在一旁伺候著的無非看著心裡焦急,自他跟著公子起,公子什麼時候不是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冷淡樣兒,從來便是喜怒不形於色,何曾像今天這般整日沈著張臉,如今還似是有了發怒的徵兆。

  他使勁朝雲傾傾使眼色,就盼著她能讀懂他眼底的神色順著公子點,不料雲傾傾僅是淡淡擡眸望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後繼續一語不發的盯著面前的桌布。

  沈默的氣氛在餐桌前蔓延開來,忙著上菜的丫鬟許是也隱約察覺到這桌上的氣氛不對,布菜布飯的速度都比以往快了幾倍,手腳麻利的將晚膳布完看到無非揮手讓退下後趕緊一刻也不緩的閃人。

  雲傾傾擡頭望了眼一桌子冒著熱氣的飯菜,看著雖美味可口卻沒有半點食欲,舉著筷子的手慢慢放下,不顧安沐辰沈下來的俊臉,緩緩起身,低聲道:「公子,我今晚胃口不好吃不下,先回房了,您慢用。」

  說著不待安沐辰應便往外走。

  安沐辰沈著臉望著她的背影,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無非一頭是汗的盯著安沐辰手中緊握的筷子,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提醒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安沐辰手中握著的象牙箸硬生生的斷為了兩截。

  「公……公子。」無非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顫巍巍的喚道,眼角不自覺的朝門口因這聲脆響兒腳步微微滯了滯的雲傾傾望了眼,卻見雲傾傾在短暫的停頓後又腳步不停地往門外而去。

  「那……那個,公子,還需要給……給您再換一雙筷子嗎?」

  膽戰心驚的望著安沐辰那張愈加陰沈的俊臉,無非顫聲問道。

  「不用了。」

  淡淡扔下這幾個字,無非只覺眼前一黑,安沐辰不知何時已起身大步往門口而去,一把拉起雲傾傾的手,轉眼便消失在了門口。

  「安……安沐辰你要幹嘛!」

  冷不丁被他從身後拽住手腕,手腕被他拽得幾乎要脫臼,雲傾傾望向阿寐顫聲道,腳步因為跟不上他的腳步而有些踉蹌。

  安沐辰確實應也不應她,冷著臉緊拽著她的手一路來到後院的湖心小亭後,一把鬆開她的手,轉身便將她緊緊壓在了亭子的柱子上,一手撐在她的頭頂上方,另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隱含怒火的黑眸緊緊盯著她驚慌卻強自鎮定的小臉,沈聲道:「雲傾傾,你這是在跟我置的什麼氣?」

  「我……沒有與你置氣,我只是胃口不好吃不下而已。」雲傾傾矢口否認道。

  安沐辰臉色並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緩和:「為什麼胃口不好?平日你不是挺能吃的嗎?」

  嘴上雖是這麼說,安沐辰卻是鬆開扣在她下巴的手,執起她的手為她把脈。

  雲傾傾掙扎著將手抽回,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只是連……連著兩日都未能睡好,胃口才不好而已。」

  從早上那完藥後她心情便沒有好過,她可能是前朝公主的猜測,第三個人已不在的事實,每一個可能都讓她不安,甚至惶恐,雲之晗不在,風子寒已不在,連個能為她解惑的人都沒有。安王府她是決計不願再呆下去了,而與安沐辰這麼曖昧不清的糾纏下去她更是不願,各種事各種心境在一起,若還能有胃口倒是奇跡了。只是這些話她也不能說與他聽,也不知該如何說起,他除了是安沐辰,還是這個王朝的皇子,說了別說離開,怕是她連安王府大門口也出不去。

  「你倒是會胡謅,」安沐辰聲音冷沈了幾分,盯著她的黑眸也漸冷,「雲傾傾,你這是在存心躲開我吧。」

  雲傾傾垂眸咬唇,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她要躲開他是事實,她否認不了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承認,只能沈默。

  怒意劃過眼底,手驀然擡起,捧起她的臉,他頭一低便狠狠吻上她的唇。

  雲傾傾下意識的夢裡掙扎,腰卻瞬間被安沐辰緊緊箍住牢牢釘在懷中,捧著她臉的手也牢牢固定住,不顧她的掙扎,狠狠地啃噬蹂躪著她紅嫩的唇,舌尖用力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長驅直入,用力糾纏著她不斷躲閃的舌。

  唇上糾纏的火熱,黑眸卻緊緊盯著她桀驁不馴地望著他的美眸,直到那眼裡慢慢蒙上一層水汽,在眼底氤氳開,他吻她的動作窒了窒,緩緩從她唇上退離,手撫上她的眼角,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慢慢溢出的淚滴。

  「傾傾,你心裡有什麼事竟連我也不能說?」

  輕吻著她的唇瓣,安沐辰低聲道,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的低啞。

  「我……想回家,安沐辰,我求求你……」擡起被淚水迷蒙了的雙眼,她望著他啞聲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刻的暮色太過容易惹人傷感還是其他,隱忍了一天的情緒似乎有決堤的跡象,什麼前朝公主什麼雲之晗什麼安沐辰都與她無關,她只想回到那個她熟悉的世界裡,再這麼呆下去,她真怕某天醒來,所有人都告訴她,她不是雲傾傾,那個世界只是她臆想出來的世界而已,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只是她虛構出來的人,過去二十年的生活根本就不曾存在過,她只是睡了一覺,現在夢醒了,一切又都回歸正軌了,她只能背負著那個可能的身份繼續在這個時空裡跌跌撞撞走下去。

  那樣的可能性幾乎將她過去的一切全盤否定掉,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便無法抑制心底的恐懼。

  她啞聲的要求讓他身子驟然緊繃,眼神複雜的盯著她望了許多,緩緩吮上她的唇,將「對不起」三個字吻進了她的唇裡。

  「大……大個?」雲傾傾被吻得意識有些撐不住時,安沐倩驚愕猶疑的嗓音自安沐辰身後傳來,幾乎同一時間,「咳咳」幾聲輕咳聲響起,一道略顯成熟的女聲憋著笑意已跟著響起:「那個,兒子啊,現在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外面,有啥先憋著回房再慢慢來,如此急色……真是!」

  陌生的女生陡然將雲傾傾從安沐辰帶給的意亂情迷中驚醒,雙手抵在安沐辰的胸前眼含哀求的望向神色沒有絲毫波動的安沐辰。

  與安沐倩同來的年紀偏中年的貴氣女人偷偷覷了眼被安沐辰綿綿密密的護在懷中的雲傾傾,話中難掩喜意,「兒子,不給你娘引薦引薦你懷裡的姑娘?想必這便是雲三小姐了吧,我剛回府便聽惜月說前日一大早便見雲三小姐在你房裡,還……」

  發現安沐辰懷中的女子似是微微僵了下,她抹了抹鼻子,很識趣的將下半段隱去,女孩子天生臉皮薄,還沒過門便與未婚夫婿發生了那樣的事還讓人給發現了確實難為情。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1:58

【049.】

  「娘,」安沐辰輕輕放開雲傾傾,卻一手將她護在身後,轉身無奈喚道,「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不提前打聲招呼?」

  「若提前打招呼還能見著這麼精彩的春宮戲?」外號「毒仙子」的安家老娘慕容嫣眼角一勾,涼涼道,邊說著便不著痕跡的往安沐辰掩在身後的雲傾傾瞄去,無奈安沐辰幾乎整個身子擋住雲傾傾,無論她怎麼瞄始終見不著人。

  「娘,」安沐倩望了眼有些局促的站在安沐辰身後的雲傾傾,上前一把抱住自己母親的手臂,撒嬌道,「您大老遠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也累了吧,我們先去吃個飯泡個澡好好睡一覺先。」

  邊說著邊使勁兒推著自家老娘往亭外走。

  「安沐倩,你又皮癢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比你嫂子重要?」慕容嫣轉身瞪安沐倩一眼緩緩道。

  安沐倩不甘的撅了撅嘴,手悻悻的放下,小聲咕噥:「我這不是擔心您老受不住嗎?」

  自家兒子吻得是個男人就算了,還是即將成為自己女婿的男人,也不知她老娘能不能承受得起這個打擊,她還以為當初請旨賜婚會斷了大哥的心思,沒想到卻是愈發的變本加厲了,直接由屋內給搞到屋外來了。

  慕容嫣耳尖,望向自家女兒,眼含不屑:「你老娘這些年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還有什麼受不住的?況且雲三小姐還長得三頭六臂不成?是吧,雲三小姐?」

  後面一句是直接朝雲傾傾說道。

  雲傾傾苦著臉站在安沐辰身後,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雖說她對眼前的正牌皇后娘娘仰慕已久,但現在臉上這張面皮,方才又讓她撞見她與安沐辰,也不知她這麼走出去會不會嚇著她老人家,尤其當她發現她心心念著的兒媳婦竟是女婿時。

  「娘,她不是雲三小姐。」眼睛對上慕容嫣難掩興奮的雙眼,安沐辰淡淡道,繼而微微一側身,伸手拉過雲傾傾,將她摟在胸前,介紹道:「這是飛傾雲。」

  「大哥!」安沐倩哀嚎著捂上眼睛,不忍見到自個娘親備受打擊的樣子。

  「飛……飛傾雲……」慕容嫣果然是一臉錯愕的盯著雲傾傾,半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參見皇后娘娘。」雖說此刻的毒仙子似乎一副打擊過重的樣子,但是該施禮的地方還是得施禮。

  「安沐辰!」雲傾傾的問候讓慕容嫣回過神來,望她一眼後轉身朝安沐辰厲聲喝道,「若我沒記錯,飛傾雲是你妹夫!」

  「娘,」安沐倩哭喪著臉望向自己老娘,「我都叫您先回房睡一覺先了。」

  不聽小孩言這會兒出事了吧。

  「你給我閉嘴,你自己的男人不看好都讓人給勾……」

  慕容嫣本想說「勾走」但想想用這個詞實在滑稽,硬生生的打住,超低垂著頭的雲傾傾望去,聲音嚴厲:「飛傾雲……」

  「娘。」發現慕容嫣似乎有責備雲傾傾的意思,安沐辰皺眉打斷,「您走南闖北這麼些年難道還與沐倩這麼糊塗不成?」

  嘎?安沐倩疑惑的望向自家大哥,她什麼時候糊塗了?

  慕容嫣因安沐辰這句話咽下欲出口的責備,美眸來回將雲傾傾打量一番後,對上安沐辰坦然的黑眸,心底雖尚存疑惑,但臉色稍稍緩了過來,聲音也慢慢緩和了下來,「沐辰,無論傾雲是誰,他已是你父皇下旨欽賜的駙馬爺,你現在卻同她……你說這是要傳到你父皇耳裡,你以為傾雲吃得了兜著走?」

  安沐辰淡淡望她一眼,清冷的嗓音微冷:「他還能給傾雲治罪不成,這事兒沐倩糊塗也就罷了他自己也跟著犯糊塗,連人也沒見著過被磨了兩句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一紙聖旨下來了,他若是有心借著給沐倩賜婚一事將你給逼現身未免太不把聖旨當回事了些,他這是存心給自己找不得臺階下難不成到時還得傾雲為他的糊塗買帳?」

  「咳咳……」慕容嫣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不發表意見,她會突然從遙遠的西域回來確實是聽聞自家小女兒被賜婚給一個從未聽過名號的小馬僮,最重要的是,賜婚那人竟連那馬僮都沒見過便一紙聖旨下去了,以她對自家女兒的瞭解,指不定這小馬僮只是哪撿來的阿貓阿狗,想要托人探聽點消息但是似乎有人存心暗中封鎖了一切關於飛傾雲這麼個人的消息般,倒騰大半個月愣是沒打聽出半點消息,放心不下只好自己趕回來。

  「那個,大哥,我怎麼糊塗了我,那是不就因為擔心你對傾雲怎麼樣我才去請的旨已絕了你的念頭嗎?你說外面女人那麼多你怎麼就偏偏要和我搶男人?」

  不甘心總被冠以糊塗之名,又眼見自己老娘被自家大哥說得啞口無言,安沐倩忍不住替自己說話,語氣頗有恨鐵不成鋼的痛惜之意。

  安沐辰冷眼掃過,「安沐倩,這事我還沒與你算帳你這回到自己先提出來了,你若不趕緊去勸父皇將這聖旨給撤了回頭看我在怎麼收拾你,成天便只知道瞎闖禍。」

  「我……我哪有。」安沐倩怯怯應道,而後想想這麼怯懦太過丟臉又壯大了聲音,「我只是想要傾雲當我的駙馬有什麼錯啊?再說了,聖旨下都下了怎麼可能還收的回來,你這不是存心讓父皇威嚴掃地嗎?」

  安沐辰聲音冷肅了幾分,「你也知道聖旨是不能隨便下的?無論如何,傾雲是萬萬不能娶你的,自己想辦法讓父皇把這樁婚給撤了。」

  「我只是磨了他一天而已。」

  「那便再去磨他幾天。」

  「用這招沒用了的。」安沐倩急聲道。

  安沐辰涼涼瞥過:「不去試了你怎知沒用了?」

  安沐倩猶豫的望了自己娘親一眼,「娘都回來了。」

  她當日就是拿她家老娘當籌碼的。

  安沐辰懶懶望了眼慕容嫣一眼,而後淡淡瞥向她:「那邊讓你娘在多出去走走!反正她已在外面玩了這麼些年也不介意多玩些時日。」

  「娘……」安沐倩哭喪著臉望向自家娘親。

  「我明日便走。」慕容嫣咬牙道。

  「娘,明日後怕是你想走也難了,你既是已見過惜月心裡應該明白父皇隨時會過來。」

  安沐辰淡淡提醒。

  安沐倩附和著點頭:「而且,方才見著您時我一下子高興的忘了形,已讓人回宮通知父皇了。」

  「安沐倩!」慕容嫣轉身望向安沐倩,美目微凸,聲色俱厲。

  安沐倩瑟縮了下,可憐兮兮的拉了拉自家娘親的衣袖:「娘,您別生氣嘛,我答應了父皇的您要是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他的,若是知情不報我就得三個月都出不了宮了。」

  「所以你便把你娘給賣了?」慕容嫣冷哼。

  「……」安沐倩癟了癟嘴不敢再說話。

  「娘,沐倩是為你和父皇好,你也別責備她。你若真不想見他現在便走,下次回來我讓人給封鎖了消息便是。」許是不忍見安沐倩被責備,安沐辰出言替安沐倩說話。

  慕容嫣望了安沐辰一眼,深吸一口氣,語氣緩了下來,望向癟著嘴不敢說話的安沐倩:「沐倩,娘也不是責備你,但是你明知我與你父皇你還……罷了,日後別將我的消息告知他便是,過些日子娘再回來看你們。」

  說著轉身,視線從一隻低垂著在一旁看戲的雲傾傾身上掠過後落在安沐辰身上,難得的語重心長:「沐辰,你是有婚約之人,該怎麼做我相信你心裡自是明白的,我從不強迫你做什麼,但是娶妻這件事上,你非娶雲三小姐不可。」

  雲傾傾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不發表任何意見。

  「娘,這件事我過些時候在詳細與您說,您若不想見父皇便趁著父皇來之前先離開,若不然便先回房歇著。」阿媽才淡聲道。

  慕容嫣歎了口氣,「我自是要走的。」而後望向雲傾傾,柔聲道,「姑娘,我方才與沐辰說的話或許有些過了,但是我們既都是女人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同你說清楚,沐辰是幾年前便已與雲府三小姐訂了親,早晚要將雲府三小姐迎娶過門的,若是你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我自是不會反對你們,若是不願,那便趁著感情未深早日離開沐辰另覓良人……」

  「娘!」安沐辰驀然冷聲打斷,摟緊了雲傾傾,望向慕容嫣,沈聲道,「我不會迎娶雲三小姐,這件事日後我自會向您交代清楚,望娘不要妄自替我做什麼決定,也不要再說些這樣容易惹人誤解的話。」

  從未見過自家兒子如此聲色俱厲過,慕容嫣若有所思的望了雲傾傾一眼,歎了聲氣道:「姑娘,方才那番話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別往心裡去。」

  「我不會的,多謝皇后娘娘關心。」雲傾傾垂下眼瞼,輕聲應道。

  「娘,你幹嘛喚傾雲姑娘?」一直在一旁不作聲的安沐辰疑惑開口。

  慕容嫣對自家遲鈍的女兒翻了個白眼:「你道每個人都如你這般雌雄不辨?」

  邊說著邊擡頭望瞭望天色,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出去避會兒,有什麼事再聯絡娘,還知道怎麼聯絡娘嗎?」

  安沐倩癟著嘴點點頭。

  「這個千萬可別再告訴你父皇,若不然……」慕容嫣沒有再說下去,但話中警告逸聞已是很明顯。

  「知道啦,娘。」安沐倩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道,若是她早將這個告訴他父皇他父皇還能被他說動?

  「乖!」慕容嫣眉開眼笑的捏了捏她的臉,轉身朝安沐辰與雲傾傾道了聲別後便快步往亭外而去,剛走到院門口便被一個似是匆匆趕來的高大身影擋住了去路。「慕容嫣,剛回來你又想跑那去?」來人聲音低沈醇厚隱隱帶了股威儀感。

  那是皇上?雲傾傾疑惑的轉身望向安沐辰。

  「我父皇。」像是知道她此刻的疑問般,安沐辰淡淡解釋道,聲音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

  果真是皇上!能有幸見到傳說中的九五之尊這趟穿越也算是沒白穿了,雲傾傾好奇的望向院門口的那一對兒,卻見慕容嫣已平地躍起,伴著冷凝的話「安洛楓,我去哪有與你何干?」人已輕巧的躍上了樹枝上,腳尖輕點,便身輕如燕的急身飛往院外,安洛楓眯了眯眼後起身快步跟上,幾個眨眼間,兩人便消失在了視線中。

  「我去看看。」安沐倩躍躍欲試的嗓音響起時也施展起自己的三腳貓起身追了出去。

  「你不跟去看看?」雲傾傾疑惑的轉身望向紋絲不動的看著這一切的安沐辰,問道。

  「有什麼好看的,結果不是我娘被追上便是我爹追不上。」安沐辰淡淡道,而後將她輕輕掰轉過來面對著他,低頭望著她,深幽的眸底帶著些許暖意,柔聲道,「今日也沒吃多少東西,先回去吃飯?」

  雲傾傾在他帶了暖意的目光下輕輕點頭,混亂了一天的心境因為方才這一家子那番無厘頭的對話而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生在皇室,還有這種尋常百姓家的天倫之樂可享未嘗不是件幸運之極的事。

  她的點頭安沐辰似乎松了口氣,冷不丁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下,伸手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才摟著她往膳房而去,雲傾傾難得的沒有掙扎,靜靜地任由他摟著。

  「安沐辰,你似乎並不樂見你爹娘在一起?」想到方才勸他娘離開的場景,雲傾傾忍不住疑惑道。

  「也不是樂見不見的問題,只是兩人若是見了面便要相互折磨,到不如不見。」似是沈默了會,安沐辰才淡淡道,「我總覺著,若是愛情成了相互折磨的利刃,那倒不如乾脆放手,又何必要再繼續糾纏下去呢。」

  雲傾傾望著他淡雅的側臉,笑了笑,也沒再接話,在對待愛情的態度上,安沐辰倒是看得開,就不知道真有那麼一天時是不是也能如此瀟灑。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2:22

【050.】

  後來安沐辰的娘是否被他爹逮了回去雲傾傾並不清楚安沐辰沒有提起她也沒問,這事兒似乎暫時沒了下文。安沐辰那天跟著去湊熱鬧後也沒再回來,估計又回宮裡小住去了。

  安沐辰為去北疆之事準備著,雲傾傾不知道他因何事去北疆,心裡猜測大概與玄冥樓有關,上次在書房便聽無非提起蕭靖安與周老頭去了西北疆地,這會他也要往那邊去,這中間未免有些玄妙。當然,也可能只是去看看他那對於她說代表神秘的二弟安沐灝,畢竟兄弟二人也是幾年未見。

  雲傾傾本以為他那日說讓她隨他一道去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這天天還未亮便被他從床上給挖了起來,讓隨他一道起程。雲傾傾自是不願意,本還想著趁他離府時回西城雲府找雲之晗,若是跟著他,整日被他放在眼皮底下監視,別說要離開,便是轉個身也是各種艱難。

  安沐辰卻像是對她心底打的小算盤早已了然於心般,容不得她說不,一早便讓綠漾替她將包袱收拾好後便將她給拎上了馬。

  雲傾傾不會騎馬,被硬扔到了馬背上也只能乖乖呆在馬背上不敢挪動半分,知直到安沐辰也跟著上了馬坐在她身後,她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直直便往後一靠入安沐辰懷中,手也緊緊攥著他的手不敢鬆開。

  安沐辰似乎對她不會騎馬一事很是稀奇,在看到她僵著身子揪著馬鬃不敢動時眉毛輕輕挑了挑,之後飛身上馬卻也不急著將她摟入懷中後,似乎很享受她難得的主動投懷送抱,直到手腕被她勒得有些勁才從背後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順道將身上披著的擋風用的大氅往前扯了扯,嚴嚴實實將她掩住以防被寒風吹到,繼而策馬前行,唇角卻是一隻微微朝上劃開一個好看的細小弧度。似乎心情不錯。

  既成的事實雲傾傾知道反抗也沒用,況且是在馬背上,還不如老老實實呆著,尋到了機會再離開。這麼想著她也不與安沐辰抗爭什麼,屁股往後挪了挪後安心窩在他懷中,任由大氅將她與他圈成一個小空間,暖和而溫馨。

  沈穩有力的脈搏跳動聲隨著馬匹的顛簸從緊貼著的胸膛中傳入耳中,令人心安卻臉紅心跳,尤其是隨著馬匹的上下顛簸,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身子更是嚴絲密縫般貼合在一起,相摩擦的肌膚溫度有些不同尋常的灼燙,他慢慢緊繃的身體讓她臉上的紅暈愈發強烈,幸而她是躲在他懷中,沒人看得到。雖說已與他有過比這更親密的關係,但這種共坐一騎肌膚相貼安靜的聆聽他的心跳的體驗很新奇,也很……讓人留戀,有那麼一瞬,心底莫名的衍生出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也不錯的錯亂感。

  雲傾傾與安沐辰在馬上顛簸了一天,中途在管道驛站上休息了兩次,給馬喂了點飼料,吃飽喝足後繼續馬不停蹄的趕路。

  從早上出門開始雲傾傾便好奇以安沐辰的身份為何要在這中間入冬的寒冷季節裡放著舒適的馬車不做而改騎馬,現在看著安沐辰這麼馬不停蹄的趕路,心底大致也明白他或許是在急著趕路,坐馬車舒適是舒適,腳程卻要慢上許多,因而還不如騎馬。

  只是兩個人共騎,還這麼馬不停蹄的趕路,雲傾傾很好奇那匹血色駿馬能撐多久,從午間在出發時她便掰著手指頭猜測雪馬倒下的時間,但顯然,那雪馬的耐力不錯,直到天黑到了一個她叫不出名字的小城,除了腳步緩了下來後,卻未見有垮下的徵兆。

  「趕了一天的路,今夜現在這裡歇會兒吧。」安沐辰擡頭望了眼天色,翻身下馬,然後伸手將她扶下馬,淡淡道。

  雲傾傾無意義的點頭,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她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覺,完全沒了去到一個新的地方的新鮮雀躍感。

  無非也跟著翻身下馬,自動自發的去找客棧。

  安沐辰這趟出門並沒帶什麼人,除了她便只有無非。雲傾傾以為安沐辰的身份會讓人事先安排好上等客棧,但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倒像是微服私訪的感覺,連個隨身護衛也沒帶,當然,在雲傾傾看來無非是擔當不起隨身侍衛的名號的。

  因現在漸入冬,這個小城也地處偏遠,與京城已隔了好長一段距離,因而這個世界住客棧的人不多,無非輕易便找著了一件聲譽條件皆屬上乘的客棧,在安沐辰的授意下向掌櫃的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間上房。

  雲傾傾原本以為既是只要兩個上房,那該是安沐辰與無非共用一間,她獨自一間,畢竟好歹她也是個女人,出門在外的不方便,自是不可能與他們兩個人的任意一個擠一個房間。

  雖說她已與安沐辰連床單都已滾過幾次,但是自那日的喝藥事件後,這幾天安沐辰也沒再碰過她,想來那兩個晚上的脫序一個是意外,一個是因為她不自量力得撩撥了他的緣故,因而她也理所當然認為即是在外面,安沐辰更不可能在與她同房,畢竟孤男寡女的容易擦槍走火,屆時還得他專門為她熬藥,想來便是各種麻煩。

  心裡這麼考慮著,吃飽喝足後,雲傾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向安沐辰及無非打了個招呼後便往其中一個上房而去,開了門進了屋轉個身正欲將門關上,剛將門關的只剩下一道縫,一直瑩白修長的手突然從門縫裡橫插進來,硬生生將門給擠開,人也跟著擠進了門內。

  雲傾傾有些錯愕的望著神情淡然登堂入室的安沐辰,擡手指了指門外,憋了半晌失聲的喉嚨才勉強湊齊一句話:「公……公子,這麼晚了您還有什麼事嗎?」

  「夜深了自是休息。」安沐辰眼眸朝她輕輕瞟過後,轉身將門關上,手一用力,便將門閂給閂上,而後神情自然的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雲傾傾有些發愣的看著他將外衣、中衣一件件解下,知道只剩下穿在最裡邊的白色底衣。

  上等的布料將偉岸的身形勾勒得愈發俊挺迷人,腦子裡莫名的便想起幾日前兩人間的瘋狂,以及白衣掩映下汗水與堅實的線條拉拔出的性感身軀,盯著盯著臉上就有些燒起來。

  雲傾傾艱難撇開雙眼,咽了咽口水結巴道:「你不是應該在無非那邊休息嗎?」

  俊美輕輕一挑,安沐辰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燒紅的臉,平聲應道:「誰說我要去無非那休息來著?」

  說著便悠閒向她走來,順手將手中換下的衣服往一邊的椅子上輕拋過去,動作優雅而瀟灑。

  雲傾傾看著他神情平淡自若的向她走來,也沒覺著什麼,只是努了努嘴:「這哪還用誰說,你只開了兩間房,你們兩個大男人自是要共用一間,難不成還要我去與無非擠?」

  「傾傾,我不缺錢,開兩間房也不是為了去與無非大眼瞪小眼的。」

  說話間,安沐辰已走到她面前,不緊不慢的道,手指輕撫上她的臉,不知何時占了藥水的手指沿著她臉上的輪廓遊走一圈後,輕易便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給剝了下來。

  「還是看這張臉踏實。」

  將手中的面皮輕輕往後一拋,長指輕撫上她那不知是被悶紅還是屋子燒紅的臉頰,安沐辰望著她低聲低喃道,冷不丁捧起她的臉,頭跟著急俯而下,唇瞬間變快而準的攫住了她的唇,舌尖強勢撬開她的齒關,熟練地纏上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舌,細細糾纏著,另一手也瞬間勾著她的細腰,將她緊緊拉扯入懷中。

  「傾傾,明日便別再披著這麼張面具了吧。」良久,他稍稍鬆開她的唇,唇舌卻依舊輕輕汲取著她唇內的甜蜜,安沐辰語氣含糊的說道。

  「嗯。」被吻得意亂情迷,雲傾傾下意識應道,手也無意識地緊緊揪著他身上僅著的單衣。

  安沐辰似是輕輕笑了笑,低頭望了眼胸前那雙將衣服揉成一團的手,微微一彎腰,便輕易將她攔腰抱起,往床邊而去。

  剛走至床邊手輕輕一拋便將她拋在了柔軟的床鋪上,他擡手扯落身上的單衣,峻拔的身踢跟著覆上她似是要掙扎起身的身子,傾身邊吻住她,手也跟著略顯急切的一把扯開她的衣衫,而後輕輕分開她緊閉的雙腿,靈巧的長指便毫無預兆的直直刺入她雙腿間的柔軟處。

  突如其來的快感瞬間如電流般流竄全身,她不自覺的弓起腰,貼近他緊實的小腹,輕輕磨蹭著。

  手掌輕輕撥開她淩亂垂下的劉海,一把扯下她束髮的簪子,一頭青絲歡歡垂落,眸色漸濃的眸子靜靜地望向那一頭青絲,而後與她迷蒙的視線繾綣膠結著。

  她有些難耐的擡手抵住他的胸,殘存的意識讓她下意識地搖頭,似是想要拒絕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他將她的手輕輕拉下,輕咬著她的下唇,氣息淩亂的啞聲道:「傾傾,今日我已忍了一天!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她下意識地想要搖頭,他在她身下撚弄得長指卻突然加速,快而急的撩撥她深藏的欲望。

  「乖,要不要?」大滴晶瑩的汗珠從額前垂落的那縷黑髮中滴落,安沐辰的聲音愈發的緊繃沙啞,在她身下逗弄的手指卻愈發的變本加厲,直將她逗弄的棄械投降哭喊的有些聲嘶力竭才滿意地停下肆虐的長指,該以他灼熱緊繃的某處代替,帶著她一同在雲端中沈浮……

  「傾傾,我們先在這兒多待兩天,明日我帶你見個人。」

  深陷他帶與她的巨大快感中,意亂情迷時,她似是聽到他在耳邊啞聲開口,敏感的耳珠被他輕輕含入口中,溫柔啃噬,不間斷刺激的快慰,她在意識迷亂中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2:38

【051.】

  第二天

  雲傾傾扶著酸疼的腰無力的趴在床上,含淚瞪向神清氣爽的某只。

  安沐辰優雅地起身穿上衣衫,拂了拂衣袖,轉身望向披著被子趴在床上含淚瞪著自己的雲傾傾,唇角微微往上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勾的那張上等面皮春色無邊,風華雅致。

  「還捨不得起來?」清冷的聲音帶著淺淺的暖意以及抑制不住的笑意。

  雲傾傾狠狠瞪他一眼,慢慢坐起身子,身子移動時牽扯到酸疼的腰,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又軟趴趴的倒回了床上。

  安沐辰皺了皺眉,重新坐回床沿上,手掌探入被子,撫向她赤裸的腰,輕輕揉著,清淡的眸底似是帶著些許自責,聲音也有些自責的味道:「還很痛?」

  雲傾傾可憐兮兮的點頭,也顧不得得罪主子什麼的,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安沐辰,今晚無論如何你都得滾回無非那睡去。」

  一整晚像煎魚般抓著她的腰將她翻來覆去的蹂躪,可憐了她的腰,都被折騰的要斷了去了。

  「以後我儘量……嗯,克制點。」

  安沐辰的聲音又帶了些隱隱的笑意,揉著她腰的手力道卻不減。

  雲傾傾冷很不應,是否還有以後她不好說,但是這些天她是萬萬不能讓他再碰她了得,一晌貪歡後邊是無盡的麻煩,兩人愈糾纏愈不說,要是不小心懷上了孩子……

  想到此,她正了正臉色,有些不安的望向安沐辰,細細打量著他的神色憂鬱著開口:「安沐辰,那個藥……你能不能……再給我配一劑?」

  他唇角的笑容凝注,揉著她腰間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黑眸盯著她,抿唇不語。

  雲傾傾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不自覺地垂下眼瞼不敢迎向他無波瀾的視線:「安沐辰,你知道的,我不能懷孕。」

  她不否認她對安沐辰有好感,甚至是已經喜歡上他,但是如果因為這份或許還談不上愛的喜歡就這麼一輩子留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她還沒有下決心的勇氣,在一切都尚不確定時,她不能要孩子。

  「好,回頭我讓人給你熬一劑藥。」安沐辰盯著她的頭頂望了許久,也沈默了許久後,才緩緩說道,聲音清淺平淡,雲傾傾聽不出那話中的情緒。

  「謝謝你!」她輕聲應道。

  安沐辰沒有再應,只是擡手輕撫著她的臉,另一隻手依然輕輕替她揉著腰。

  「今天就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帶你去見個人。」

  沈默的替她揉了會腰後,他掀開被子,看到她腰間的淤青慢慢消退了些後,安沐辰聲音平淡到:「我去叫小二的送些吃的上來,順便讓人給你熬藥端過來,好好休息。」

  安沐辰說著便出去了,沒多久店小二便將剛做好的熱飯菜給端了上來,還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藥,安沐辰卻沒有回來,也不知是不是有事出去了。

  少了安沐辰的屋子竟有些冷清,想到他離去時的背影,雲傾傾端著那碗又冒著熱氣的藥望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勇氣將它喝下,盯著那藥失神了許久,直到它漸漸冷卻,她咬了咬下唇終究是慢慢將它給放回了桌上,下不了決心,一切便聽天由命吧!

  在床上躺了一天精神體力都慢慢恢復了過來,安沐辰卻一直沒有回來,雲傾傾一個人在房裡有些呆不住,天將黑時,起身換了衣服帶了點銀子後便出來們,那人皮面具昨晚便被安沐辰給收了起來,沒了它她只能頂著自己原本的容顏出去。

  無非不在房裡,雲傾傾原本以為他陪安沐辰一道出去了,走到樓下時卻見他正站在掌櫃櫃檯前邊悠閒的撚起瓜子細細嚼著邊與掌櫃的閒聊,看到雲傾傾視線似是有些疑惑的在她身上逗留了會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繼續嗑瓜子閒聊。

  雲傾傾見無非沒有阻攔也沒有跟隨,也就沒什麼顧忌,獨自便出了門。

  臨出門時順道向店小二打聽了下這座小城的情況,心裡有了底出去也不至於因為陌生而心慌。

  無非好心替她解了惑,還不忘叮囑她多注意安全,喚的確實姑娘而非傾雲。

  雲傾傾笑了笑,摸了摸臉,也沒有自曝身份,便這麼出了門。

  小城名叫荊關,位置偏東,依江靠海,雖也不是什麼富庶之城,但是海運水運發達,是連接南北的重要樞紐要塞,因而地理位置非常優越。

  大概是因為是濱海小城的緣故,這座小城竟難得的有夜市。

  一個人有些百無聊賴的在這做陌生的古城裡閑晃,街上熱鬧異常,她卻沒有閒逛的心思,安沐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個招呼也不打一聲,若是因為她上午的話生氣了那便直接告訴她,就這麼將她一個人扔在這麼個陌生的地方不聞不問算什麼,他就不知道她也會擔心他的安危的嗎?

  想著想著心裡便開始覺得憋屈,卻不知該怎麼發洩心底的煩悶,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眼淚便有些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周圍人異樣的眼光讓她有些狼狽,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有些慌不擇路的想要逃離這繁華異常的鬧市。

  一心想著要遠離息壤的人群,雲傾傾也沒留心腳下的路,等回過神來時卻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底不由得慌了起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沒有手機也沒有員警什麼的,她甚至連她住的客棧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若真是迷了路……

  望著周圍黑乎乎卻陌生異常的房子,雲傾傾一下子竟沒了主意,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以問路的人,她只能腳步略急的不斷往前走,就盼能遇著個人也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幾點星星散散的亮點從劃破前方的夜色,雲傾傾原以為是什麼人家,下意識的快步往那亮處走去,直到快要走近時,卻才發現那光亮之處不是什麼房子,只是一艘畫舫,一艘看著挺豪華氣派的畫舫,從船桅上高懸的旗幟看來像是什麼富貴人家私人所有。

  盯著那光亮,雲傾傾猶豫著是否該上去問路,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卻也始終打不定主意,畢竟不是知根知底的地兒那畫舫也不知道是真的屬於什麼富貴人家還是那種類似于青樓的畫舫,若是上去一不小心入了虎穴便是求救也無門了。

  眼看著夜漸深,周圍也沒有什麼路人經過,她猶豫許久後,終於還是決心上去問問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上前,卻在走了兩步後腳不足自覺地緩了下來。

  望著船頭甲板上坐著的那道清雅脫俗的身影,雲傾傾想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比這更狗血的了,迷個路也能意外看到那個將她扔在客棧後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一整天卻擾的她心神難安的男人,而且還是與另一女子一同把酒共賞江景,雖說旁邊還有個背對著她而坐著的電燈泡,那男人的背影看著有些熟悉,但因為背對的關係,光看那背影雲傾傾也無法猜出他是誰。

  三人坐在畫舫穿透處,看神情似是在品酒閒聊,安沐辰唇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遠遠看去心情似乎不錯,坐在他旁邊的女子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身著鵝黃絹衣,嬌俏可愛,不時為她倒些酒,而後托腮含情脈脈的盯著他望,眼底的愛慕倒是沒有什麼掩飾,看得出大概是像安沐倩那般性格直爽坦白的女孩子。

  在這個朝代也有如此大膽的女子倒是少見,她還以為除了安沐倩這世上大概也不會有第二個了呢,沒想到卻也是人外有人。

  盯著遠處畫舫裡如童話中走出來的俊男美女,忽略心底湧起的不舒坦,雲傾傾尋思著。

  清雅脫俗的安沐辰與那嬌俏可愛的女孩子坐在一起,雖比不上魚芊芊坐一道時看著的賞心悅目,但一清冷一嬌俏,互補性強,看這也算是絕配。

  望著那談笑自如的三個人,雲傾傾本想上前的腳步卻始終擡不起,總覺得過去了便突兀的破壞了那畫境。

  「丫頭。」正失神的盯著前方畫舫裡的那對璧人,一聲似是帶了歎息的輕喚從給後響起,雲傾傾硬生生的被嚇了一大跳,警覺的回頭。

  「是我。」不知何時便跟在雲傾傾身後的黑衣人慢慢從黑暗中現身,一把扯下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張皺紋滿布的臉。

  「師……師父?」看著黑巾包裹下那張熟悉的臉,雲傾傾猶疑喚道,「你怎麼會在這?」她記得那日在書房時無非說周老頭已同蕭靖安一同去了北疆。

  「我在這裡等你。」相較於她的驚疑,周老頭顯得平靜許多,飽經風霜的臉上也早已沒了往日的瘋瘋癲癲。

  「等……等我?」雲傾傾不解,「你一早便知道我回來這個地方?還是從我們出門開始你便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若是跟在你們身後以安沐辰的為人又怎麼會沒任何察覺?」周老頭淡淡反問道,而後也不避諱的說道,「幾日前我便得知安沐辰要帶你一同北上,這裡是乘船北上的必經之地,所以我便在這裡多等了幾天,昨夜我便知道你們已到了這裡,卻一直未見你出門,安沐辰在我也不好去找你。直到今晚你獨自出了門我才跟上你的。」

  「為什麼等我?」雲傾傾皺眉問道,她身上沒有周老頭值得花心思的地方,除了這張與雲之晗一模一樣的臉。這張臉……雲傾傾下意識的抗拒這張相同的面皮下可能攜帶的秘密。

  「這裡說話不方便,隨我一起來。」 周老頭往四周望瞭望,壓低聲音道,說著便轉身,剛走了兩步卻沒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跟上,便停了下來轉身望向雲傾傾,皺了皺眉,喚了聲:「丫頭?」

  雲傾傾抿唇望著他,神色猶豫,周老頭早已不是那個安王府裡瘋瘋癲癲只會養馬只會對她咆哮的周老頭,他是前朝的左膀侍衛,帶走前朝安然公主的左膀侍衛,她下意識地去抗拒著一切。

  「丫頭,難道你害怕我還你不成?」見她身形不動,周老頭的聲音有些無奈。

  「我……」雲傾傾望著他,咬了咬唇後卻只是搖了搖頭,「師父,您多心了。」

  自從上次他利用她將蕭靖安營救出來後她便已無法在心無芥蒂的喊他一聲師傅,但是不願隨他離開卻不是因為擔心他害她,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去抗拒一些事而已。

  「丫頭,你可是還在怪我那日獨自將你扔在安王府?」周老頭繼續道。

  「沒有。」雲傾傾搖頭否認。

  「別急著否認,我知道你心底還是怨師傅的。」周老頭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悵然,「丫頭,那日安沐辰是鐵了心要將你留下的,我當時也受了傷,根本無法將你從安沐辰手中代理,再拖下去我與你師兄只有束手就擒得份,若不是知道你在安沐辰手上也會安然無事,我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將你帶離的。」

  「師父,我真的沒有怪您,在那種情況下,要是我我也會先帶著師兄先離開。」

  蕭靖安是他的養子,她卻只是他半路人的徒弟,這份感情是不能相比的。

  「即使沒有怪師父,願意隨師父走一趟嗎?」周老頭望著她,問道。

  「我若願意跟師傅走一趟,師父是否願意答應我一件事?」雲傾傾習慣性的輕咬住下唇,猶豫著開口道,她從沒想過要與周老頭做什麼交易,但是現下能幫她的卻是只有他。

  「什麼事?」

  「幫我離開這裡,但是我不能跟著你們。」

  她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她不想再與安沐辰這麼無意義的糾纏下去,拖得時間愈長,到時愈是離不開,但是她也不會跟著周老頭,他是前朝的左膀侍衛,他身負保護前朝公主的責任,甚至在他身後,還潛藏著她不願深究的陰謀,她不願成為這些人的棋子。

  周老頭有些意外的望向她:「離開安沐辰?」邊說著便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前房畫舫裡與那名陌生女子左一道的安沐辰。

  雲傾傾順著他的目光往安沐辰那邊望了眼,心裡大概猜到周老頭在想是什麼,解釋道:「是要離開他,但是與那名女子無關。」

  「你離開了他又不願跟著我你要去哪兒?」

  「我自有我的打算,師傅,您只需告訴我,您願不願意答應我?」

  「丫頭,」周老頭皺眉道,「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我能幫你離開依他的能力他若有心找你,你覺得他會找不到?」

  「我相信他的能力。」雲傾傾垂下眼瞼,輕聲道,「所以我才遲遲沒有離開,但若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呢?或是已不在這個時空了呢?」

  「丫頭,你心裡又在打什麼注意?」周老頭聲音微厲。

  「師傅您只需告訴我您願不願意幫我。」雲傾傾望著他,語氣堅定。

  「好,我答應你!」盯著她倔強的小臉望了許久,周老頭終是緩緩點頭答應。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3:01

【052.】

  得到周老頭的點頭應允,雲傾傾也沒再猶豫,一路跟著他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彎後,終於在一家破舊的民舍門前停下。

  「丫頭,隨我進來。」擡手推開其中一扇門,周老頭轉身朝雲傾傾說道。

  雲傾傾只猶豫了幾秒,便一語不發地進了屋。

  周老頭警覺地往四周望瞭望後才緩緩將門關上,轉而領著雲傾傾一路來到客廳,客廳裡兩排身著黑衣神情肅殺的黑衣人一字排開站著,低垂著頭似是在等候命令。

  看到兩排整齊的黑衣人時雲傾傾猶豫了下,但想想此刻人來都來了這些人若是真要對她不利她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是插翅難逃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打個招呼,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古話還是有道理的。

  「參見公主!」

  她漾起的笑臉正預備用來打聲招呼,前腳剛踏入門內,後腳剛擡起還未來得及落下時,黑衣人整齊劃一嘹亮的參拜聲嚇得她硬生生把欲落下的腳給收回,望了眼單膝跪下的黑衣人,心底莫名的煩躁不安,臉色跟著沈了沈,聲音也冷了下來:「我不是你們的公主,我受不起這跪拜之禮。」

  說著轉身望向周老頭,神色並未有任何緩和,「師傅,莫非你專門在這等我幾天就是要將你們前朝公主的身份扣到我身上?」

  周老頭擡眸望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低頭跪在一處的黑衣人,平聲道:「你們先起來吧。」

  「是!」又是整齊劃一的嘹亮聲音,看得出來被訓練的不錯。

  雲傾傾冷眼望著周老頭,等著他的答案。

  「丫頭,你是不是真的安然公主其實你心裡早已有答案了不是嗎?」

  周老頭望著她,緩緩開口道。

  「我很清楚我不是。」眼神無懼的迎向他,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與往常一般平穩無異。

  「若你真不是安然你是否敢果斷地告訴師傅你腰上沒有任何胎記?若你此時敢沒有絲毫遲疑的向師傅點頭,我便相信你不是安然。」

  盯著她倔傲的眼神,周老頭的神色也慢慢嚴肅起來。

  她抿著唇,下意識的抗拒的念頭讓她盯著他的眼神也有些兇狠起來,她想狠下心來重重的點頭,但腰間抹不去的胎記,安沐辰連續多次盯著她的背出神的事,讓她終是無法背叛自己的心,只能如同困獸般作垂死掙扎:「那只是巧合!我只是雲之晗的後世,她身上有那胎記,我才會有的,這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你真以為這只是巧合?」周老頭盯著她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是不是真的得讓你親眼見過雲之晗的身體你才願承認?」

  雲傾傾將下唇咬得泛白,盯著他不語,眼神裡的倔強卻是洩露了她的執拗。

  「之晗,你出來!」周老頭望她一眼後,轉身朝內室喚道。

  雲傾傾有些驚愕的望向內室,卻見本應在雲府的雲之晗頂著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從內室中緩緩走出來。

  「之晗,你帶傾傾回內室,讓她親眼看看你腰間到底有沒有什麼胎記。」周老頭朝雲之晗吩咐道,聲音因雲傾傾的執拗有些肅冷。

  「是,師傅!」雲之晗低聲輕應,擡眸望向雲傾傾,神情卻依然疏冷。

  「傾傾,你若是不信便隨我進來。」波瀾不驚的語氣。

  雲傾傾望著她,理智讓她去拒絕證實這一切,但是身體卻淩駕于理智之上,本能的做出反應,僵直的雙腿不自覺的移動著,跟隨那道與她幾乎無異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挪到內室,然後看著她平靜的解去腰帶,撩起衣衫……

  她想將視線從那片雪白無任何瑕疵的肌膚上移開,但是空白的腦子,僵直冰冷的身子讓她做不出任何正常的反應,只能任由視線膠結著那片凝白的肌膚,直到雲之晗將衣衫放下,將她的視線全部遮擋住。

  她擡起近乎凝滯的眼神望向她面無表情的臉,聽見自己乾巴巴的聲音,艱澀而遙遠,「雲之晗,這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安然公主關於太極的說法或許只是誤傳,我是生活在後世的人,我是被你用巫術給召過來的,這是你知道的,你也告訴過我,我只是你的後世而已。」

  「雲傾傾,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天真了,我信口胡言的你便當了真?」

  雲之晗將衣衫攏上,系好腰帶,淡冷嬌媚的嗓音有些漫不經心的輕哧。

  「若不是,為什麼你會有這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還是說,你這張臉也是假的?她盯著她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有些惡狠狠的問道。

  」因為她是你同胞所生的孿生姐姐!「從門外進來的周老頭替她解了疑。

  雲傾傾轉身望向他,實現在他身上溜了圈後又往雲之晗身上溜了圈,突然間就笑了,她的人生已經夠狗血了,現在還給她來這麼一招。

  活了二十年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初始還以為是身上帶了什麼能夠開啟時空隧道的東西,還尋思著早點找著那東西早點回去,後來卻發現原來穿越不是巧合,是她所謂的前生雲家三小姐心血來潮了趁著月圓夜以心頭血做引用那什麼破巫術將她招來的,為的就是讓她做個完美的替身去背負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以便她功成身退時依然可以纖塵不染的去嫁與她的如意郎君。

  兜了一圈後,她卻被告知,她一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大好青年原來是那歷史上找不著名兒的皇朝的末世公主穿的,現在只是穿回來了,她的前生其實背著那什麼涉及到江山社稷的密令,她身上也背負著什麼複國的使命,要為了那個早已不存在的糜爛王朝復辟?每每到激情時安沐辰如此不知疲倦地盯著她的背瞧,莫不是她的背上真有那什麼關涉到什麼龍脈什麼密令的東西?

  人生何處無狗血,卻偏偏都集中在她身上,是不是哪天她一覺醒來,卻發現,原來她只是做了一個幾可亂真的夢而已?什麼前朝公主什麼雲之晗什麼安沐辰都不過她臆想出來的罷了?

  她笑著,笑得有些難以自抑,老天要玩人也不待這麼玩的!

  「丫頭,你沒事吧?」她的反常讓周老頭有些擔憂。

  她抹了把笑得溢出來的淚,艱難地止住了笑,望向周老頭,微潤的眼裡沒有絲毫溫度,只是無盡的嘲諷:「我的姐姐?周瑞濤,這次你們又打算編什麼故事來蒙我?據我所知前朝皇室除了安然公主外已全部死在內鬥下,現在又從哪裡再冒出個前朝公主?莫非你是試圖以所謂的血緣親情來告訴我,我們是姐妹,應該齊心協力替你們完成你們的複國偉業?還是,你只是借著複國的旗幟,一嘗萬人臣服的皇帝夢?」他們還真當在玩過家家呢,一個已建立了十八年根基扎實百姓安居樂業的王朝是你們動動手指頭便能推翻的?他們還真當安氏父子是外強中乾的紙老虎,他們隨便散播寫妖豔早些盛世便能輕易將它毀掉?他們要犯傻難不成還要她奉陪?

  大概是忌於雲傾傾是前朝公主的身份,亦或許是經歷的風雨太多早已練就了面不改色的本事,對於雲傾傾毫不遮掩的嘲諷,周老頭神色依然沒有太大的波瀾,「傾傾,我不是要做什麼皇帝。但之晗確系你同胞姐姐,當年你的聖母若妃娘娘雖正得聖寵,但她也深知宮中的嬌寵也不過鏡花水月,帝王之愛從來便是有了新人忘舊人,若是等哪日失了寵那晚景有多淒涼便有多淒涼,因而若不趁著受寵之時生個皇子討個封號以便日後母憑子貴,到真正失寵之時也只能在深宮中孤苦一生。那時她懷著你們時本以為是個皇子,卻不知兩個都是女娃,她別無他法,只能……」

  「只能狸貓換太子,將我那所謂的親姐姐送出宮,也因此她才逃過一劫?」雲傾傾冷笑著打斷他,「周瑞濤,你這故事還真不新鮮,這樣的故事從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熟悉到我自己隨口也能編出好些個來,而且編的可遠比你強多了。再說了,即是被遺棄的公主,雲之晗,」她有些惡意的轉向雲之晗,語氣也極盡惡毒,「你可是被自己的親爹娘遺棄的孩子,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為那對冷血且早已不在人世的爹娘賣身賣命不惜血染雙手去毀掉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平盛世?甚至連自己的婚事都要犧牲掉只為換來你們那些所謂的前朝繁花?我該說你是孝順呢還是愚忠?」

  雲之晗因她的話臉色有刹那的蒼白,但訓練有序的自控力讓她很快恢復最初的冷然:「雲傾傾,不是每個人都能如你這般不願意便能恣意而為的。」

  「你若真不願難道還有人拿著刀逼你不成?」雲傾傾冷哼,轉身望向周老頭,眸裡的淡諷不減,「我倒好奇了,若我真是你們所謂的前朝公主,我是怎麼落到那後世之中?莫不是你們那是早已有先見之明,我日後必定會回來,不如先將我送到另一個時空裡養著,倒是再招回來為你們所用?這也省去了整日為我的生死擔憂的麻煩?」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3:21

【053.】

  周老頭望她一眼後,眼裡帶著迷離的深思:「我至今依然想不通你是如何遺落到那後世之中。當時我與你昀姨趁亂帶著你從密道了出宮,途中遇劫,混戰中你的手被對方一劍劃破,當時我們勢單力薄看保你不住,情急之下你昀姨用了巫人秘術,卻不料一道強光劃過,當時我懷裡正抱著你,那道強光襲來是我被刺得睜不開眼,不得不將眼睛閉上,卻不料眼睛剛閉上手中便一輕,趕緊睜眼時你卻已消失不見。那時我還道你是被人給劫了去,但是想想沒有誰有那麼快的身手將你從我手中奪走,況且當時你消失是不像被人奪走,倒像是突然憑空消失的。

  我們本以為你可能已不在,但是你昀姨動用秘術卻能感知得到你的存在,但卻感知不到你的所在。當時巫術中便有開啟時空隧道的說法,從你消失的方式到你昀姨感知你的存在,我們只能猜測你或許是遺落到了哪個我們不知道的空間而已,我們只能想辦法將你給召回。但是要將你召回。因此,我們只能找到你流落在宮外的同胞姐姐呢,用她的心頭血做引子將你召回。這十八年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我們都在做著相同的嘗試,卻一直無果,直到去年才成功將你給召了回來。」

  雲傾傾側頭睨向他,眼神微冷:「你們花這麼大心思將我召回到這個地方,就為了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是你身為皇家人背負的使命。」周老頭的語氣也略微強硬了起來。

  「使命?」望著他,雲傾傾輕輕笑開,笑意卻不達眼底,「除了給了我這條命你們那個皇室與我還有什麼關係?這十八年來我吃的是那個時空的米喝的是那個時空的水,將我養這麼大的也是那個時空的人,你們的皇室給了我有多大的恩情,可以讓我不管不顧的去為你們賣命?難道我就得因為我是你們的皇室遺留血脈就得去打破這和平盛世,再任那些用命供著養著我們這些皇室之人的皇室子民繼續流離失所繼續在水深火熱中掙扎,只為了恢復一個氣數早已走到盡頭的奢靡皇室?

  周瑞濤,若是你們的大瑞皇室真有那麼好又怎麼會讓整個國家幾乎覆亡?又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百姓起來反抗你們的統治?現在雖然江山易了主,但是安氏父子將你們留下的爛攤子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雖說現在未必就過得比過去富有,但至少他們不用再食不果腹饑寒交迫的活著,更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朝不保夕,除了坐在上位的那位不是姓瑞,而是姓安外,你們的皇室子民有哪一點被掠奪被奴役被欺壓了嗎?他們的習俗他們的文化他們的信仰他們的生活,有哪一樣被改變了嗎?沒有,他們只是生活得更好而已,他們被你們的大瑞皇室壓迫殘害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們又何必再來破壞?」

  「當年的瑞王朝根本不會滅亡,若不是安洛楓暗中耍了手段挑起整個皇室的內鬥,瑞王朝也不至於落得這麼個下場。」

  「那你為何不想想為什麼你們那麼大一個皇室就這麼輕易地便被一個外人給挑撥離間了?再說了,即便當時安洛楓沒有暗中挑撥離間,你們的瑞王朝就能撐下去?我雖沒有親歷過那幾年的動亂,但這一年多來我多少也讀過一些史書,若我記得沒錯,光是瑞王朝覆亡的前一年,短短十二個月裡舉國上下各地揭竿起義的次數便高達三百多次,這意味著幾乎平均一天就有一對人馬起來反你們的皇室統治,即便安洛楓不去從中挑撥,在這樣的情境下,你以為你們的皇室還能撐得了多久?只怕到時覆亡的不再只是整個瑞王朝,而是整個國家吧。那時的雲澤,可是早已對瑞國這塊肥肉虎視眈眈,光是那一年就連吞了我們十六座城池,你們那些皇室中人呢?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看著那些被鐵蹄蹂躪的百姓,你們卻整天躲在酒池肉林中尋歡作樂,你們想要復辟的便是這麼個淫靡不顧百姓死活的王朝?」

  氣也不喘一口氣將這番話吼完,雲傾傾從未覺得自己也有這麼豪氣沖天的一日,她沒有那麼大的志向,也沒有那麼強烈的身為前朝皇室中人該有的使命感,在她看來,只要現在的百姓生活的好又不用被欺壓就沒必要再去掀起一場混亂將一個勵精圖治的王朝給推翻。

  「我們不是要恢復那個奢靡的王朝,只是要將那個順應天命而生的王朝給重新建立起來而已,這樣整個中脊大陸的百姓才會免於覆亡的危險。當初安洛楓便是違背天意竊奪皇位,沒有順應天命將那龍脈尋得便私自登基為皇,為百姓找來如此多的禍事。特別是近幾年來各地天災人禍頻發,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再這麼下去,遭殃的百姓只會越來越多。」

  「笑話,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時候根本就不可避免的,與那子虛烏有的龍脈傳說有什麼關係?說來說去你只不過要為了你的野心找些坦蕩蕩的藉口罷了。」雲傾傾冷哧道,但想想關於龍脈的傳說是這塊大陸的百姓堅守了幾千年的信仰,早已在他們的腦海中根深蒂固又豈是她三言兩語便能輕易推翻的,乾脆轉了話題,「再說了,若是尋得那龍脈便是天定之真命天子百姓能免于禍事,那簡單啊,據你們放出的消息,當日瑞澩皇不是在我身上放了什麼密令嗎?那便是那關於龍脈傳說的地圖吧?既是如此,是不是意味著我想將那地圖給誰誰便能成為真命天子?那我將它交予安洛楓不就成了?又何必讓你們在浪費心思去辛苦推翻安氏王朝然後再重新建立一個?」

  「丫頭,你開什麼玩笑?那地圖又豈是你能隨便送人的?尤其是人人都能憑藉它尋得那龍脈之所的?若非天意指定之人,他便是尋一輩子也未必就真能尋的它,屆時遭殃的卻還是百姓。」周老頭的聲音淩厲起來。

  「你們這麼瞎折騰老百姓就不遭殃了?」睨著她,雲傾傾冷哼,「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他尋不得?他尋不得難不成你們就能尋得?」

  「其他人能不能尋得我不知,但是你是前朝皇室血脈,又是皇上臨終時暗中選定的繼承人,你必能尋得它。」他這輩子效忠的皇帝只有一個,因而他口中的皇上也只是雲傾傾哪位沒有絲毫印象的所謂父皇。

  「我明白了,」雲傾傾若有所思得點頭,「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吧,利用我皇室血脈的身份,祝你們尋得那龍脈傳說,然後假借擁護我登基的名義,方便你們在幕後操控?要與一個朝廷作對,你這十八年來應該也積蓄了不少力量吧?潛藏十八載,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利用前朝公主找到那龍脈然後名正言順的將安洛楓踢下皇位你們取而代之?畢竟,若是真正找到了龍脈,無論是百姓還是整個朝廷,怕是會大部分倒戈站在你這邊吧?周瑞濤,我該說你的算盤打得精還是爛呢?」

  雲傾傾一針見血的話讓周老頭有瞬間的變色,但很快便恢復過來,「我沒想要取而代之,只是想要順應天命而已,這是皇上臨終的遺願,為人臣子,必將盡心盡力為其大成。」

  「放屁!他說什麼你便信什麼了?說不定他只是不甘心就這麼被安洛楓給整垮了想要利用你來報仇而已呢?周瑞濤,你對他倒是忠心得很呐。」雲傾傾繼續不以為意的冷哼,「不過,我倒是好奇了,我自小便沒發現我身上有任何奇怪的東西,說不準你們急切尋找了十八年的地圖早已在我穿越時空之時遺落了呢,你們這麼多年的心血豈不白費了?」

  周老頭望她一眼,語氣篤定:「只要你人還在那地圖便不會消失。」

  「雲傾傾挑了挑眉,」怎麼說?」

  「因為那地圖就印在你背上,若非與人交歡,那地圖便不會出現。當日為怕在中途遺落及被人覬覦,皇上才用了一種特殊的藥水強用內力將那地圖給印入你背上,若非與男人交歡,那地圖便永遠不會顯現。」

  周老頭一番話讓雲傾傾藍色瞬間蒼白,難怪每次歡愛時安沐辰都會盯著她的背失神,原來,這便是原因,他早便知道她極有可能是那前朝公主了吧,因此那天才會說那番話。每次他盯著她背上的圖失神時,心裡又藏著什麼心思,他若有似無表現出來的獨佔欲,是沖著她這個人還是她這個身份背後的秘密?與他歡愛那日她口誤讓他誤以為她的身子已被別的男人瞧了去時,他那一刻表現的淩厲與在意,是在意那背上的秘密被人知道了還是男人的獨佔欲作祟?

  一時間,一番胡思亂想後她竟然沒了主意,她想要努力從安沐辰這段時間待她的態度中尋找些蛛絲馬跡,但淩亂的思緒讓她無從找起。

  「丫頭,今日我找你來,本是想勸你嫁與靖安,但是現如今看你態度也知你自是不願,我也不勉強你,只是,你是安然公主,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即便我不逼你尋得那龍脈之所,你以為安氏父子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世他們還會坐視不理?地圖在你背上的秘密尚無多少人知道,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消息一旦傳揚出去,你的處境要多危險便有多危險,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跟著師傅,至少師傅還能保全你。」

  周老頭望著她一時間有些迷茫的臉,緩聲道。

  雲傾傾緩過神來,換上冷然的神情:「跟著你還不是得為你們尋找那龍脈?別告訴我你會這麼輕易便放棄你經營了十八年的野心,若你真心想要保全我,很簡單,送我回去,在那個時空裡不會有人擠破頭皮想去尋找那什麼破龍脈,更不會有人覬覦我的身體。」

  她背上帶著那地圖的消息一旦傳揚出去,稍微有點野心的男人怕是迫不及待的要爬上她的床了吧?就因為這破圖,日後她若是繼續留在這個時空裡,走到哪兒豈不是都得時時提防著會不會被哪個男人襲擊然後給強了去,甚至還得整天擔心,她的男人是不是因為她背上的破圖才假裝愛她。語氣整日為這些有的沒的擔憂,還不如早日離開這地方,做人若是整日要和自己過不去那這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你明知這已是不可能。」周老頭瞥過眼,「我給你兩天時間好好考慮是否要跟著師傅。」

  說著轉身朝一直抿著唇未說話的雲之晗喚道:「之晗,天色也不早了,送傾傾回去吧。」

  「是,師傅!」雲之晗低聲應道,而後朝雲傾傾道,「走吧。」

  雲傾傾無意義的轉身推門而去,她本就對這屋子沒好感。

  大廳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已被遣退,雲之晗也一語不發的跟在她身後出了門,一路護送著將雲傾傾送到她住的客棧的街道拐角才停下。

  「時間拖得越長你的處境會越來越不妙,若是消息被洩露出去你便會成為所有男人爭奪的肥肉,但是與愛無關,要怎麼做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冷聲扔下這句話,雲之晗已飛身離開。

  雲傾傾往她消失的方向望了眼後望向客棧方向,看著比昨晚燈火輝明許多的客棧,卻突然不想再回去,從早上突然被安沐辰一語不發的扔在客棧一整天,到撞見他與別的女子在畫舫裡談笑風生,再到周老頭帶來的衝擊,所有的事情都糾結在一起,如一團亂麻將她緊緊攥住。

  客棧門口似是立著不少官差,門口的街道上也有不少來往的官差,來來回回的四處張望,行色匆匆,似乎在找什麼人,在來往的官差中,雲傾傾意外看到了同樣神色匆匆的安沐辰,月華將他一襲月色衫袍下的峻挺身體暈染的多了幾分高不可攀的飄逸。

  他腳步是她從未見過的急切匆忙,眼睛也是焦急地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找人,卻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她,因為隔得遠,她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卻莫名覺得此時他波瀾不驚的臉上應是焦急不案的,她獨自出來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人生地不熟又不會武藝,現下又是大半夜,她遲遲未歸,他會擔心她的安危嗎?還是擔心把她弄丟了,找不到那龍脈?

  自嘲的笑了笑,自從知道那地圖在背上後便忍不住胡思亂想了,以後怕是也得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了吧?雲傾傾疲憊的倚向身後的牆,明明知道他此時可能在找她,卻任性地不想出去被他看到。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3:49

【054.】

  靜謐

  周圍隱約有腳步聲響起,似是停頓了下後朝她走來,在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她沒有睜眼,只是疲憊的背倚著身後的牆。

  「傾傾。」清淺的低喚,帶了絲不確定的猶疑。

  雲傾傾緩緩睜開眼,望向被月色鍍上一層光華的安沐辰,沒有應,也沒有動。

  他望著她有些木然的神色,抿了抿唇,往她走去。

  她沈默地看著他一步步走來,一步步縮短她與她的距離,然後看著他擡起手,一把將她用力扯入懷中,她沒有絲毫掙扎的任由他將她緊緊禁錮在他氣息微伏的胸前,環著她的手臂收的極緊,給人一種失而復得的錯亂感。

  臉被他緊緊壓埋在他的胸前,緊貼著的肌膚下,他的脈搏跳動有些淩亂感,全然沒了往日的平緩,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

  她試著動了動,他的手又緊了緊,清淺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別動,讓我再抱抱。」聲音有些異樣的沙啞。

  她聽話的沒再亂動,靜靜聽著耳邊急促的脈搏跳動聲,直到那聲音漸漸趨緩,他才輕聲開口:「下午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晚上,我還以為,以為……」

  安沐辰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摟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頭微微搖了搖,雲傾傾沒有應。

  安沐辰皺了皺眉,微微退開身子,傾傾擡起她的臉,卻意外看到她眼底打轉的淚水。

  好看的眉間攏起,向來波瀾不驚的聲音有些幾不可查的急切,「傾傾?」

  抿了抿唇,雲傾傾擡頭將眼底打轉淚水逼回,朝安沐辰笑了笑,「我們回去吧。」

  說著便轉身離去,剛轉身手卻被安沐辰從背後拉住。

  「傾傾,你今晚到底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清冷的聲音微厲。

  「沒事。」垂下眼瞼望了眼被他握在掌中的手,雲傾傾輕應,想將手從他掌中抽回,動了動,卻沒能抽動半分。

  「傾傾!」他的聲音已有些她不懂的焦躁。

  輕咬了下下唇,雲傾傾擡頭望向他,笑了笑,「安沐辰,今晚那個姑娘很漂亮。」

  他神色微變,握著她手掌的手似是松了松。

  雲傾傾垂眸望了眼被他握著的手,傾傾將手抽回,沒再看他,轉身便走,剛走沒兩步,手卻再次被拉住。

  「傾傾,這就是你今晚反常的原因?」他問。

  雲傾傾用力將手扯回,轉身望向他,眼底帶著些咄咄逼人,「是,安沐辰,你要去哪去找誰我無權過問你也沒有任何義務向我交代什麼,但是能不能麻煩你也尊重我一下,出去之前開一下尊口同我說一聲就有那麼難嗎?你不知道你就這麼一聲不響的消失一整天我也會擔心也會胡思亂想的嗎?」

  「你擔心什麼?」安沐辰突然問,聲音似乎有些隱隱的笑意。

  「我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擔心你是不是把我扔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走了擔心我要是找不到回這裡的路怎麼辦擔心我竟然開始去依賴你。」將今晚在心底堵了一晚上的事氣也不喘得一口氣吼完,雲傾傾望向安沐辰,「安沐辰,你知道我今天就這麼被你莫名其妙的扔在這裡一整天有多難受多擔心多害怕也有多可笑嗎?尤其在我獨自一人在黑暗裡走了那麼長一段路卻始終連個人影也碰不到也找不到回來的路時,卻突然看到你正怡然自得的和別的女人在那品酒上月的時候,你說我為什麼要吃飽了撐的去為這樣的男人胡思亂想?今晚我本來沒打算再回來了的,反正這個時空對我而言哪裡都一樣,一樣的陌生一樣的沒什麼值得眷戀的地方!」

  吼完後眼眶裡的淚水又在那打轉,雲傾傾狠狠咬著下唇,昂著下巴眼神倨傲地望著他,向他發洩,不過是為了讓堵得發慌的心裡好受些罷了,脾氣一上來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她沒資格要求他為她做什麼,他也沒有義務為她做什麼,身上背負的秘密,註定了她遲早得去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野心家,在這個高手林立的時代,她弱小的連螻蟻都不如,她沒有足夠大的自保能力,一個稍微有點武藝的男人都能輕易將她拿下,下次如果她再陷入這種求助無門的境地,她也只有被蹂躪任人宰割的份。

  「後來為什麼又回來了?」

  他望入她閃著淚花卻倨傲的眼眸,擡手輕撫著她咬得泛白的下唇,輕聲問,聲音裡有些微緊,還有些淡淡的沙啞。

  眼睛有些兇狠的瞪他一眼,雲傾傾一把將他的手拿下,轉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拉回懷中,他的唇也跟著欺了上來。

  「對不起!」吻上她時,他在她唇邊啞聲低語,「早上我很惱,但是我又不能強逼你不去喝那藥也不能把那藥給換了,這讓我感覺很窩囊。」

  她垂下眼瞼,沒有應,也沒有告訴他那藥她已倒掉,現在的她也理不清自己對安沐辰有多深的感情,安沐辰對她又有幾分,他一直不願意用秘術送她回去,是不是因為她身上那份地圖,還是其他。

  「我保證以後不會讓今天的事再發生,我也不會再將你一個人丟下。」

  濡濕溫熱的吻落在眼皮、鼻尖上,他輕聲道,而後吻上她的唇……

  雲傾傾與安沐辰一同回到客棧時客棧還站著不少官差在那聽後差遣,無非正焦急的背著手,指著其中一名官差道:「這荊關才多大點找個人怎麼就那麼難找?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公子。」

  正說著擡頭見到相攜進門的安沐辰與雲傾傾,無非趕緊迎上去,擡手抹了把額上的汗:「公子,還沒找到傾雲,你說他好好一個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呢?我明明在樓下坐了一整天也沒見他下過樓啊,這都奇了怪了。」

  雲傾傾嘴角抽了抽,擡眸望向無非,「無非。」她喚道。

  無非這才注意到站在安沐辰身邊的雲傾傾,疑惑的皺了皺眉,「姑娘?你怎麼也這會才回來?原來你竟認識我家公子。」

  安沐辰淡淡瞥他一眼,轉身朝低垂著頭在那候令的官差溫聲道:「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今夜麻煩各位了。」

  「是,王爺。」整齊劃一的應了聲行了禮後,那些官差整齊有序的退去。

  「公……公子,您怎麼讓她們走了?不找傾雲了?」望著一一退去的官差,無非皺眉。

  安沐辰望他一眼,手自然而然的摟上雲傾傾的肩,將她稍稍往無非面前推了推,淡聲道:「無非,傾雲這不是站在你面前嗎?」

  「傾……傾雲?」無非下巴幾乎跌了下來,那雙咕嚕嚕亂轉的眼珠子上上下下將雲傾傾打量了一番後,眉頭皺得更深,「公子,您沒事吧?這分明就是個姑娘家。」

  「無非,」雲傾傾拍了拍他的肩,以著傾雲時才會有的獨特嗓音道,「誰說本駙馬就不能是姑娘家?」

  「你……你……怎會變成女兒身?」無非顯然受驚不小。

  「傾雲本就女兒身,只是扮作男兒身而已。」安沐辰好心解釋道,將雲傾傾拉回,「無非,以後你便改換雲傾傾吧,或是,少夫人。」

  安沐辰突然起來的一句話如平地砸下的驚雷,不僅無非愣住,雲傾傾也愣住,安沐辰卻只是低頭朝她笑了笑,不顧猶處在震驚中的無非,摟著她便回房,不忘淡聲吩咐。

  「無非,夜已深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一路沈默的隨他回房,雲傾傾望著他神情自然的脫衣就寢,幾度想要開口,卻不知該問些什麼。

  將身上的外衫褪去,安沐辰轉身望向她神色猶豫的小臉,淡淡道:「怎麼了?」

  雲傾傾抿了抿唇,走向他,輕聲道:「安沐辰,你又何必與無非說那些話,我不會留在這裡的,找到了機會,我還是得回去,安王府少夫人的位置,我坐不起。」

  安沐辰脫衣的動作滯了滯,垂下眼瞼沈默了會,而後背過身去,繼續漫不經心的將中衣也剝去,聲音有些低沈,「傾傾,這是我們以後再說。」

  雲傾傾望著他的背影,似是猶豫了下,緩緩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將臉埋入他厚實溫暖的背部,輕輕蹭著。

  「安沐辰,我沒辦法留在這裡。」她低聲道。

  安沐辰身體僵了僵,卻沒有動,也沒有應,只是任由她安靜摟著。

  見他沒有應,她也沒有說話,僅是臉貼著他的背,靜靜的摟著。

  良久,安沐辰似是輕歎了口氣,溫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微微側轉身將她拉回身前,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卻也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指腹在細嫩的肌膚上流連。

  她擡眸望著他,抿了抿唇後,輕輕踮起腳尖,手環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他在她臉上輕撫的動作有些微的停頓,而後吹某望向她,幽深的眸底有她看不透的黑沈。

  「傾傾,每次你主動靠近我時,我便忍不住懷疑你心裡是不是又在打什麼注意。」

  清冷低沈的嗓音隱約帶了些冷意,以及淡淡的薄怒。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4:27

【055.】

  雲傾傾的動作僵住,眼眸暗了下來,她收回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將他在臉上輕撫的手拿了下來,轉身即走,聲音有些疲憊:「安沐辰,難道在你眼中我就只會算計你而已嗎?」

  腰被他從背後勾住再次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他擡起她的臉,深邃的眸底探究意味很濃,「傾傾,你今晚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你的反常絕不僅僅只是因為我獨自將你留在這裡這般簡單。」

  「傾傾!」他聲音微惱,隱約帶著些不同往日的焦躁和薄怒,「為什麼你心裡有事卻總是不願告訴我?」

  她緊咬著下唇,執意不肯說。

  她抿了抿唇,避開他的視線,不是不願說,只是不懂該怎麼說。

  她逃避的動作讓她眼中的惱意更深,長指有些粗暴地擡起她的下巴,逼著她望著他。

  她被迫擡起頭,在他帶著惱意的注視下,陡然掂起腳尖再次吻上他的唇。

  「要……我!」拋開心底的羞恥感,她在他唇邊低聲說道,聲音隱約帶著哀求的味道。

  他沒有動,只是垂眸望著她,這樣的沈默讓她覺得難堪,下唇被咬得幾乎要溢出血來,環著他脖子的手尷尬的在那垂著,她望了眼,自嘲的笑了笑,緩緩的將手收回,腰間卻突然一緊,安沐辰捧起她的臉唇便壓了上來,有些粗暴地啃噬輕咬著她的唇,撬開齒關探入唇內的舌也略顯粗暴地掃過她的齒根,狠狠糾纏著她的舌。

  唇上的痛意刺激著她敏感脆弱的神經,原本隨意環在他脖子的手緊緊的抱著他,第一次主動回應他的吻,舌尖與他的相互緊緊糾纏著。

  相互撕咬般的擁吻變成了燎原的火,她被他打橫抱起用力的拋在了床上後人也跟著被他緊繃滾燙的身子緊緊覆上,他的手掌指節用力將她身上的衣衫撕碎,雙臂用力將她揉在懷中,啃噬著她的唇的唇舌火熱而粗暴,抵著她身下的某處將她的敏感柔嫩磨蹭的濕潤後悍然進入,她的悶哼被他完全吞噬在唇內,身子隨著他每一次強有力的撞擊而顫抖,熟悉的韻律將她帶入欲望的漩渦中,意亂情迷的隨著他的節奏在其中沈浮,直到他一記強有力的釋放,她顫抖著癱軟在他的身下,急促的喘息過後,飄散的意識才慢慢回籠。

  強撐起酸痛疲憊的身體,她紅著臉輕輕將他推開,在他被欲火染得黑亮的黑眸中將他推到,反身將他壓在身下,假裝不經意的,她擡眸望向床邊擺著的梳妝鏡,偌大的銅鏡裡,一副血紅色的圖文在雪白的背上有些猙獰的延展開來,她本來酡紅的臉瞬間蒼白得近乎透明。

  安沐辰臉色驟變,突然一個用力便將她緊緊壓在了身下,黑眸死死盯著她,裡邊也染上了些恐慌的味道。

  她擡起蒼白的臉,望入他黑沈的眸底,「安沐辰,你不是一直問我今天為什麼這麼反常嗎?這就是原因!」

  「今天你見過誰了?他與你說了什麼?」低沈沙啞的聲音微厲。

  她沒有回答他,笑了笑,垂下眼眸,輕聲說道:「安沐辰,我知道我是誰了。你說得對,我根本就不是什麼那個時空的人,我只是一個你們追查了十八年人人急於搶到手的一塊肥肉而已。」

  他擡手扣著她的下巴逼她望著他,素來清雅無波的眸底有些她看不懂的煩躁,沙啞的聲音也微沈,「你不是!你只是雲傾傾!我安沐辰的女人!」

  她笑了笑,望著他的眼神有些犀利,「安沐辰,其實從第一次開始,你就知道了我是誰對不對?」

  他望著她,抿了抿唇,艱難地點了下頭。

  「你這次帶我去北疆,怕是也不僅是帶我去遊山玩水這般簡單吧?」

  她望著他的眼神帶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雖然沒人知道龍脈的具體方位,但是卻無人不知龍脈方位在北。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時她只當他是帶她去遊玩,但是如今有了安然公主這重身份,她卻沒辦法不去探究他背後的動機。

  他望著她的眼神有刹那的閃躲,但只是一瞬,他還是在她咄咄逼人的逼視中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她無力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疲憊:「安沐辰,你是不是從那晚開始便一直想著利用我幫你尋的龍脈?」

  「傾傾,龍脈非尋得不可,這片國土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動亂了。」

  清冷的聲音有些壓抑的低啞,他雖沒有正面回答,但話中的深意已隱含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傾傾,你是安然公主的身份遲早會被洩露出去,若是不趁著它洩露前將龍脈你尋得,到時你的處境便會萬分危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陷入那種境地中。」

  他盯著她蒼白的臉,有些煩躁的解釋道。

  她笑了笑,睜開眼望向他,不知何時濕潤的眼底帶著淡淡的諷刺:「幫你尋得了龍脈我的處境就不危險了嗎?安沐辰,只要我還是安然公主一天,我的處境就永遠不會安全!這世上野心勃勃的人那麼多,在他們眼中,既然我能幫一個人尋得,為什麼就不能在幫第二個人尋得?我以為,無論我幫誰尋得那龍脈,誰都會迫不及待將我滅口!」

  安沐辰的臉色因她這番話有瞬間的蒼白,但很快便恢復如常,他抿了抿唇,定定的望入她的眸底:「我不會讓你出事!即便尋得了龍脈也不會有任何人敢傷你半分!」

  雲傾傾眼底的諷意更深,「你保得了我一時能保得了我一世嗎?你能保證你時時刻刻都能在我身邊不讓我受傷?遠的不說,就說今晚,若是我的身份已經被洩露出去了,你以為我還能活著回來嗎?安沐辰,即便以後你真能時刻保我,我也不想整日提心吊膽的活著。」

  「我不會讓你提心吊膽的活著!」他的聲音沈了下來。

  「你拿什麼來保證,安沐辰?」她緊緊地盯著他,「難道就以你未來皇上的身份來向我保證?」

  安沐辰的聲音沈了幾分:「我不會坐上那個位置!但是我自有能力護你周全!」

  「安沐辰,話別說的這麼滿,這是上意外那麼多,你真以為你能時刻護我周全?」雲傾傾疲憊的閉上眼,連聲音也是疲憊不堪,「安沐辰,我沒有多少自保能力,在那些似如豺狼一般的野心家面前,我只有被撕裂的份,現在你還需要我,你當然可以說你能護我周全,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已經從我身上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你還能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你會護我周全嗎?」

  他俯下身子,逼她睜開眼望著他,黑眸亦緊緊鎖著她,一字一句,沈聲開口:「雲傾傾,無論你是誰,只要是我安沐辰認定的女人,我便會一輩子不讓你受任何傷害!」

  她咬了咬唇,「安沐辰,你會一輩子隻認定一個女人嗎?他日若是你的心思已經在別的女人身上了,你以為你那時還能時時撥出心思去關心去護著這個女人?」

  「雲傾傾,你為何你就不能真心信我一回?」沈冷的聲音已帶了隱隱的怒意。

  「對不起,安沐辰,」下唇咬得更緊,她望著他,「我冒不起這個險,我不想一輩子只能依附在一個男人身上而活。只要日後他有那麼一點點變心,對他來說或許沒有什麼,但對我來說結局卻會是毀天滅地的,到時我失去的不僅只是一顆心,我會連這條命也保不住!」

  「所以?」他的手有些失控的陡然抓緊她的手臂,咬牙問道。

  「我助你尋得龍脈,但是一旦尋得它,你必須送我回到那個世界去!」

  她望著他,一字一頓!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5:05

【056.】

  「想都別想!」他抓著她手臂的手陡然收緊,低啞的聲音惱意更深,「傾傾,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送你離開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回去。」她盯著他,語氣同樣堅持。

  「傾傾,我不是非得借助你之手才尋得那龍脈!」

  他盯著她的眼眸咬牙道,抓著她手臂的手似乎也有些失控。

  「安沐辰,我也不是非得借助你的秘術才能回到那個世界!」

  被抓著手臂火辣辣的疼開,她倨傲地望著他,語氣也有些強硬。

  「你……」他狠狠地瞪著她,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雲傾傾被他瞪得頭皮有些發麻,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望著他的眼眸有些畏縮,卻依然桀驁不馴的與他望著。

  「傾傾,那個世界對你而言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瞪著她望了好一會,將心底陡然竄起的怒意慢慢熄下,安沐辰輕輕翻個身,將她摟入懷中,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聲音也軟了下來,有些悵然的無奈。

  她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他摟入懷中,咬了咬唇,沒有回答,這已經不是重要不重要的問題了,即使她無心回去,這個世界也逼得她不得不離開。

  「傾傾,」他輕擡她的下巴,黑眸緊緊的盯著她,眼裡有著堅持的執拗,「留下來!」

  她有些無措的垂眸避開他的視線,輕聲開口:「安沐辰,其實你並不是非我不可的,我也不是。日後分開了,剛開始或許會有些不習慣,但是日子長了,這份感情淡了之後,你的生命裡會出現別的女人,我的生活裡也會出現別的男人,我們也就會慢慢忘了彼此的。這世上本就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既是如此,送我回去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很難決定的事不是嗎?」

  黑眸死死盯著她,他鉗著她下巴的手有些緊,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安沐辰,」她擡眸望向他,「老實說,你並不是非我不可,但是龍脈你確是非尋的不可的不是嗎?」

  他不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但是龍脈關係到社稷穩定,他既身為皇室中人,就有這份責任去讓他的子民免受戰亂流離之苦。

  「但不一定非得有我來尋得!」他沈身道。

  「但是你絕不會坐視不管!」她打斷他,「越早尋的那龍脈,你們便越有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去做別的事,而不是把錢財物力浪費在那些趁亂造反之人身上。」

  「雲傾傾,你好樣的,」他深吸一口氣,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答應你。日後若是尋得那龍脈,我便親自送你回去!」

  得到安沐辰的承諾,雲傾傾並沒有松了口氣的釋然,沒有想像中的開心也沒有想像中的難過,那個交易是她逼他答應的,但她知道若他心底真的不願她便絕無可能逼得了他,他們之於彼此,並沒有重要到可以為對方捨棄一切的地步,她不敢冒險為了他留下來,他也不會為了逼她留下來而放棄那個交易,說穿了,他的女人不是非她雲傾傾不可,她的男人也不是非安沐辰不可。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下午,隨便吃了點東西雲傾傾便隨著安沐辰出去了,她沒問他要帶她去哪,他也沒說,他今日的神色看起來與往常並無異色,對她的態度似乎也沒有因為那個交易而有所改變,俊逸的身姿一如她初見他時的清風朗月般飄逸出塵,上等的面皮也是一如既往的清雅疏離,帶著些許高不可攀的尊貴淡冷,這樣的安沐辰,就讓她以為昨夜將她緊緊箍揉在懷中瘋了一般的在她體內撩撥蹂躪然後看著她痙攣著身子在他身下哭喊的聲嘶力竭的他是另有其人。

  因昨晚被安沐辰不知節制的狠要了一晚上,早上醒來時雲傾傾渾身上下的酸疼的像是被車子碾過一般,嗓子也是嘶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安沐辰對昨晚的行徑似乎沒任何愧疚自責的感覺,看到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時眼眸閃了閃後便一副「你自找」的神情,然後默默替她上了些藥按摩了會兒,讓人送了吃的上來,看著她吃完便讓她再多歇一會,直到下午她的精神恢復了不少才帶她出了門。

  一路上雲傾傾坐在馬車上靠窗閉目養神,安沐辰亦坐在座位的另一頭閉目休息,兩人都沒有說話。經過了昨晚,兩人看著似乎沒什麼不同但隱約間也有些不同,親昵的時候依然可以很親昵,但似乎已經隔了層紗,她本就沒看透過安沐辰,現如今更是無法將他讀懂。

  在馬車裡的顛簸中迷迷糊糊的想著,也不知道馬車駛過了幾條大街,直到馬車慢慢停下來,安沐辰朝她伸出手,她才略微回過神來,沒有意義的將手交給他任由他扶她下了馬車,然後看著他彬彬有禮的將手收回。

  她佯裝不在意的往四周望瞭望,無非好奇的望瞭望雲傾傾後又望瞭望自家公子,總感覺兩人有些不對勁卻總瞧不出哪裡不對勁,只能無奈的搖頭感慨。

  雲傾傾假裝沒看到無非的搖頭,隨意望著,卻在看到熟悉的畫舫時愣了愣,下意識的望向安沐辰。

  「走吧。」他望她一眼,並沒有為她解惑,只是淡淡說了聲後便往畫舫走去。

  雲傾傾抿了抿唇後跟上,剛走到江邊還沒上畫舫,「辰哥哥!」飽含驚喜的俏麗女聲自船內傳來,雲傾傾被那「辰哥哥」三個字雷得正裡焦外嫩,一道身著嫩黃衣衫的嬌小人影便直直朝安沐辰撲了過來,她回過神望向安沐辰時,那女孩已親昵的抱著安沐辰的手臂左一聲「辰哥哥」右一聲「辰哥哥」的叫的歡快,那女子正是昨晚在畫舫陪安沐辰喝酒賞月的女孩,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年紀輕輕長得卻是挺有風情的,特別是那雙眼眸,有著西域人特有的深邃,大而有神。

  雲傾傾神色不變的望了眼安沐辰,聳了聳肩後視線收回,輕鬆自在的往四周打量,欣賞江邊風景。帥哥美女她昨晚便欣賞過了,倒是這江邊風景,月黑風高沒來得及好好欣賞!

  安沐辰擡眸淡淡掃了雲傾傾一眼,不動聲色的將女孩掛在手臂上的手落下,望向從船艙裡出來的俊挺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抱歉,今日有點事,來晚了!」

  男子爽朗一笑:「沒事,沐辰兄,我們誰跟誰,你還與我客氣什麼!」

  略微熟悉的聲音讓雲傾傾下意識的收回四處亂飄的視線,望向眼前的男子,卻在看到男子是愣了愣,男子也似乎愣了愣,但很快便被臉上的笑容掩飾而去,疑惑的望向安沐辰:「沐辰兄,這位是?」

  安沐辰伸手一把將雲傾傾攬入懷中,笑著介紹道:「我未過門的娘子,雲府三小姐。」

  邊說著邊為她介紹眼前的男子與女孩:「這位是賀爾箴,這位是賀爾箴的妹妹,賀爾敏。」

  「你們好!」

  雖然對安沐辰將她以雲三小姐的身份介紹給賀爾箴兄妹的舉動不解,雲傾傾面上還是笑得大方得體的打招呼。

  「原來是未來的嫂夫人,久仰久仰!」賀爾箴朗笑著道。

  賀爾敏顯然對她有些敵意,望著她的眼眸也帶了點高高在上的味道:「你便是自小與辰哥哥訂婚的雲之晗?我看著也不咋樣。」出口的話也帶著濃濃的不屑!

  「敏敏!不得無禮!」賀爾箴大概沒料到自家妹子會這麼不懂事,臉色沈了下來,低聲訓斥,望著雲傾傾時笑得也有些尷尬。

  賀爾敏撇了撇嘴,小聲咕噥道:「本來就是嘛,她哪點配得上辰哥哥了?」

  安沐辰擡眸輕輕瞟了她一眼,賀爾敏努了努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了嘴不再說話。

  賀爾箴笑著打圓場:「嫂夫人,不好意思,舍妹年紀輕不懂事,望嫂夫人莫往心裡去。」

  既然他已給了臺階下雲傾傾便順著他的臺階往下走,不動聲色的笑道:「沒干係,我不會玩心裡去的。賀公子還是喚我之晗吧,我還沒過門,喚嫂夫人會讓人笑話的。」

  既是安沐辰要讓她當雲之晗的替身便安心當著,賀爾箴認識的也只是雲之晗而非雲傾傾。難怪昨晚她會覺得賀爾箴背影熟悉,原來竟是他,一個與雲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男人。

  她剛穿來不久曾在雲府與賀爾箴有過幾面之緣,但是因每次不是她頂著雲之晗的身份與他見面便是遠遠見過,因而賀爾箴並不知這世上還有個雲傾傾。

  她不知道安沐辰與賀爾箴是怎樣的關係,若非他今日帶她來見他她也不會知曉安沐辰竟與賀爾箴是舊識,面上看著似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但既然他將她以雲三小姐的身份介紹給他,暗中大概也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只是看誰防誰多一些罷了。

  「那不是,還沒過門便以辰哥哥的娘子自居的話肯定會讓人笑話辰哥哥的,況且一切還沒成定居,這親成不成得了還是個問題呢。」賀爾箴不以為意的冷哼道。

  雲傾傾噙著不變的笑意望向賀爾敏,笑道:「賀小姐說的極是,未拜過天地也沒拜過高堂這親事確實算不得數,一切未成定局之前什麼都不好說,哪日便是我去喝你與沐辰的喜酒也說不定呢。」

  一番話說的賀爾敏臉上的敵意似是稍稍退了些,努了努嘴輕哼:「本來就是。」

  安沐辰低頭望了眼雲傾傾,看著她臉上的燦笑,眼眸閃了閃,握著她腰間的手冷不丁收緊,卻是神色沒有絲毫波動的望向賀爾箴,清冷的聲音也淡淡無波:「爾箴,我們先進舫裡邊吧,外面風大。之晗昨夜受了點風寒,不能吹太久的風。」

  「你看我,見到沐辰兄攜嫂夫人來訪一下子太高興竟然忘了招呼了,來來來,我們先回船裡先。」

  賀爾箴拍了拍頭歉然說道,邊說著邊將安沐辰雲傾傾及無非引進畫舫裡,並吩咐下人布了酒菜招待。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5:40

【057.】

  席上安沐辰與賀爾箴又說又笑,聊的也只是一些兩人以前的舊事,話題偶爾會繞著雲傾傾轉一下,但很快便被安沐辰巧妙帶過。

  雲傾傾不知安沐辰帶她來並以雲之晗的身份介紹給賀爾箴的深意,席上也只能安心扮演著賢妻的角色,時不時忍著衣衫下不斷冒起的雞皮疙瘩噁心巴拉地柔聲勸安沐辰少喝點,與古代那些賢慧的妻子比起來就只差沒擡起衣袖溫柔地為他擦拭唇角沾上的酒液了,大概她今晚這角色扮得是有模有樣,安沐辰偶爾望向她時眼底都帶了些揶揄的笑意,窘得雲傾傾差點起身甩袖走人。

  兩人偶爾的相視而望落在賀爾箴眼底便成了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賀爾箴時不時打趣一番,整個宴席倒是也其樂融融。

  賀爾敏那張俏麗的小臉倒是越來越臭,盯著她的眼神大概是恨不得將她整個給吞吃了,不知何時夾到眼前盤子裡的那塊肉也早被筷子戳得破碎不成型,估計是早已在心底直接將那塊肉給當成她雲傾傾給碎屍萬段了。

  偷偷瞄了眼賀爾敏那張含恨帶憤的小臉,雲傾傾忍不住又望了眼似乎無所察的安沐辰,很自覺地替他倒了杯酒,他今日帶她來這裡莫不是為她樹敵的?

  許是看到這個原本屬於她的特權被雲傾傾給占了去,賀爾敏憤憤地瞪了雲傾傾一眼,霍地起身,把椅子推得「乒乓」作響,手中的杯子也「碰」地一聲重重地擱在桌上,扔下句「我吃飽了」就轉身回房。

  賀爾箴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無奈地搖搖頭,望向安沐辰和雲傾傾,笑道:

  「讓沐辰兄和三小姐見笑了,我這個妹子自小被慣壞了,不懂事。」

  「沒關係,我家也有個被慣壞的妹子,不讓人省心。」安沐辰淡雅一笑,應道。

  「昨晚便聽聞沐辰兄也是往北邊去,正好我們也是往那邊去,沐辰兄這次出門似乎也沒帶什麼船隊隨從,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隨我們這畫舫一道,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見安沐辰沒有怪罪的意思,賀爾箴似是想到了什麼,笑著建議道。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安沐辰面色似是有些不豫。

  「怎麼會,沐辰兄若願與我們同行,小弟求之不得呢又怎會覺得麻煩。」

  賀爾箴笑著擺手道。

  「既是如此,那便叨擾爾箴幾日了。」

  安沐辰也不再推遲,笑著應道,說著又端起酒杯敬了賀爾箴一杯,隨賀爾箴他們一同北上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賀爾敏的關係,雲傾傾沒怎麼樂意待在這畫舫裡與賀家兄妹隨行,但既是安沐辰做下的決定,她也不可能就這麼當面拂了他的意獨自離開,況且現在的她也不可能獨自在外飄蕩,只是這麼委屈自己心裡多少有些憋悶。想到日後整日面對著賀爾敏那張臭臉,雲傾傾心裡更是堵得難受。

  既是已定下隨賀爾箴兄妹隨行,安沐辰與雲傾傾當夜便也沒再回客棧,只是讓無非回去結清了賬順道把行囊收拾過來,便在畫舫裡暫時住了下來。

  這畫舫內部佈置得極為奢侈豪華,分上下兩層,房間不少,簡直就一幢移動的水上庭院。

  大概是顧慮到雲傾傾並未真正嫁與安沐辰,賀爾箴給安沐辰與雲傾傾一人安排了一個房間,卻並未相連,雲傾傾的房間在船頭方向,安沐辰的在船尾方向,相互打對面中間隔了幾個房間。

  對於賀爾箴的安排,安沐辰倒也沒有什麼異議,一副客隨主便的意思。

  夜裡剛吃過飯安沐辰便被賀爾箴拉去與他對弈了一晚,雲傾傾也沒時間與安沐辰獨處,雖然滿心疑惑卻是也沒辦法解惑,只得憋著一肚子疑惑入睡。

  第二天醒來時推開窗往外面望了眼,看到一片蒼茫的水霧時愣了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畫舫昨夜不知何時已經駛離荊關,先下四周除了一片茫茫看不到盡頭的江水,什麼也沒有。

  這麼倉促地離開荊關,周老頭他們大概也是措手不及。安沐辰這麼突然帶著她走水路北上,難道也是在防著周老頭不成?

  盯著蒼茫的江面,雲傾傾有些迷茫。安沐辰的心思她從未摸透過,從昨日帶她見賀爾箴兄妹順道隨船北上,安沐辰也未給過她隻言片語的解釋,她也尋不到機會問他。本想等有機會與他獨處了再問問他,沒想到接下來兩日,安沐辰整日不是陪著賀爾箴對弈商討些什麼便是在房裡休息,或是偶爾被賀爾敏纏著,雖在同一艘畫舫上但除了吃飯的時間雲傾傾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與安沐辰獨處,雲傾傾心底憋著的疑惑和委屈也漸漸轉為揮之不散的怒氣,人也跟著暴躁起來,但卻因寄人籬下不得不憋著心底的那口氣。

  這日,畫舫在一個叫滄州的小城靠了岸,雲傾傾因為連著幾日沒能睡好,早上起來有些遲了,剛起身還沒來得及換衣衫敲門聲卻響了起來,原以為會是安沐辰,雲傾傾有些急切地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賀爾箴派來伺候她的丫鬟倩兒,端著盆洗漱用的水,見到她便恭敬問候:「小姐!」

  雲傾傾垂下眼瞼掩去眼底失望的神色,淡淡問道:「什麼事?」

  「大公子差我來看看您起床沒有,若是已起床便伺候小姐梳洗,然後去用早膳。」

  倩兒低眉順目輕聲答道。

  「水放那兒吧,我自己梳洗便好,你去回大公子,我一會兒便過去。」

  雲傾傾心底略煩躁地道,轉身便往房內走去。

  「是!」倩兒恭敬應了聲,跟著雲傾傾進房,將水擱在桌邊便出去了。

  雲傾傾盯著那盆水望了好一會兒,看著清水倒映下那張略顯憔悴的臉,兩手拉扯著臉皮往兩邊扯了扯,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僵後才隨便洗了洗臉,換了套素色衣衫便出去了。

  不知是因為漸漸習慣了枕邊有人的緣故還是因為不習慣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她這些天一直沒睡好,臉色看著也有些蒼白。

  她一向是以男裝示人,也沒隨身帶著什麼胭脂水粉可以遮遮蒼白的臉色,雲傾傾也懶得理,就這麼頂著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直接往大廳而去。

  來到大廳時賀爾箴兄妹及安沐辰都已在,餐桌上也擺上了酒席,似乎就只等著她入席了。

  安沐辰見著她,朝她招了招手:「之晗,來這邊坐。」邊說著邊替她拉開身邊的椅子。

  雲傾傾擡眸望了他一眼,硬生生將心底陡然竄起的不滿壓下,一聲不吭地在他身邊坐下。

  賀爾敏擡頭瞥了她一眼,從鼻孔輕輕哼出一聲,輕聲咕噥:「一大早便讓一大桌子人在這乾等,還真好意思!」

  「敏敏!」賀爾箴厲聲喝道,繼而擡頭赧顏地向雲傾傾道歉。

  安沐辰亦淡淡瞥了賀爾敏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

  雲傾傾心底壓著的火氣「蹭蹭」地直往上冒,想要開口,嘴張了張硬生生給忍了下來,想想卻覺得這麼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不值得,開口冷嘲熱諷回去又怎麼樣,也不過就潑婦駡街過過幹癮而已,現在她人在屋簷下,又孤身一人,不得不低頭。

  這麼想著,只好強壓下心底的火氣,努力擠出歉然的笑意,端起面前的酒杯,笑著望向賀爾箴:「抱歉,之晗不懂事讓賀公子賀小姐久等了,我自罰一杯以表歉意!」

  說著便將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卻因為喝得太急被嗆到,抓著桌角便重重地咳了起來,咳著咳著眼眶便有些濕潤了,背上一隻溫暖的手掌貼了過來,輕輕拍著,安沐辰清冷微微帶著些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喝不得酒便不要喝這麼急,沒事吧?」

  本沒什麼深意的幾句話聽在耳裡卻因為連日來的憋屈而極不受用,咬了咬唇將眼底的淚意逼回,雲傾傾憤憤地一把將安沐辰的手拿了下來,轉身冷冷望向他,嘴角卻擠出甜甜的笑意,嬌羞應道:「我沒事。」

  安沐辰望著她的黑眸閃了閃,臉上神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淡應:「沒事就好。」

  桌底下的手卻冷不丁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雲傾傾氣悶地想要甩開,卻被他攥得死緊,怎麼也甩不開,為怕動作過大讓人瞧出什麼,雲傾傾只得繼續忍著,朝賀氏兄妹道了個歉後便一聲不吭地埋頭吃飯,卻因為方才的小插曲而沒了什麼胃口,隨便扒了幾口飯便托了個理由說不舒服先回房休息。

  大概因為她現在蒼白得有點嚇人的臉色看著整個人確實不怎麼精神,賀爾箴也沒多加挽留,只是叮囑了些「注意休息」之類的話便讓她先回房了。

  輕聲道了聲謝,雲傾傾起身。

  「我送你回去。」安沐辰卻在這時放下酒杯,淡淡道,人也跟著起身。

  「沐辰兄對之晗倒是體貼入微啊。」賀爾箴在一邊看著笑著說道。

  賀爾敏努了努嘴,輕哼:「哼,動不動就在那裝病。」

  雲傾傾心底憋不住,轉身望向她,溫婉笑道:「賀小姐若是氣不過便也裝一裝吧,我讓你家辰哥哥也送送你吧。」

  說著便不顧賀爾箴突然愕住的臉,冷哼了聲轉身往房裡而去,前幾日因為一直在江面上漂撕破了臉皮除了跳江她也無處可去,現在船既已靠岸,她也無需顧忌太多,真把她惹惱了大不了她獨自下船,她還真就不信離了他安沐辰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安沐辰冷冷扔了句「敏敏姑娘,你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直說便是,但莫要把氣撒在我娘子身上」,不顧賀爾敏瞬間紅了的眼眶便也轉身跟了上去。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17 22:25:59

【058.】

  雲傾傾憋著一肚子氣一心要回房收拾行囊離開這窩囊地兒,也不管跟著身後的安沐辰。

  安沐辰似乎也沒有急著追上去,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雲傾傾加快腳步他便跟著加快腳步,腳步放慢下來他也跟著緩下腳步。

  雲傾傾摸不準安沐辰這次鬧的是哪般,憋了幾天的氣在心底衝撞叫囂,也懶得再去深思安沐辰為什麼要這麼做,氣鼓鼓地往房裡而去,走到自個房門口,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依然不緊不慢地跟著,雲傾傾停了下來,轉身望向安沐辰,轉身的刹那臉上也漾開燦爛的笑靨,眼底卻是冰冷一片:「安大公子今兒個這麼閑了?這麼跟著我有事?」

  安沐辰亦擡頭望向她,朝她淺淺一笑:「沒事!」

  被安沐辰這麼一答雲傾傾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冷哼了一聲,轉身便推門而入,正要關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橫檔在了門上不讓她將門關上。

  雲傾傾擡頭冷冷地望向他:「放手!」

  「不放!」安沐辰似是要和她較上了勁,清清淡淡地應道。

  雲傾傾瞪了他一眼,牙一咬,抓著門把的手就要將門狠甩上,但無奈敵不過安沐辰的力道,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卻未能將那門撼動半分,乾脆松了手。

  安沐辰看著她鬆開了橫在門內的手,手微微用力將門推開些,人也跟著擠了進來,雲傾傾看著他進來,冷不丁一把將他推開,從他及閘的縫隙裡鑽了出去,轉身就要往屋外走去,腳剛擡起手卻被安沐辰從背後拉住。

  「安沐辰你給我放手!」雲傾傾試著掙了掙沒能掙開,轉身就朝安沐辰吼道。

  安沐辰神色不動地望她一眼,沒有說話,握著她的手卻突然用力,將毫無防備地她給捲進了懷中,握著門把的手跟著一甩,「碰」地一聲便將門給甩上了,長腿跟著往前一邁便將她壓在了門板上。

  雲傾傾冷著臉掙扎著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卻始終沒能將他撼動半分,反倒是隔著衣衫的肌膚相蹭,磨得兩人的體溫漸漸攀升,安沐辰的身子也漸漸有些緊繃,眸色轉濃,他擡手掐著她的腰制止了她的扭動,低聲警告:「別動了!」聲音有些微啞!

  雲傾傾扭動的身子停了下來,擡起被怒火染得晶瑩透亮的美眸,手突然一把抓起安沐辰的手臂嘴兒一張狠狠就咬了下去,腳下也跟著用力一跺,安沐辰冷不丁吃痛,掐著她腰的手微微鬆開,雲傾傾用力一把將他推開,走向床邊,翻箱倒櫃地開始收拾東西。

  安沐辰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收拾行囊,雙手環胸輕倚著床架子,神情淡淡:「你這是在幹嘛?」

  「不幹嘛,安沐辰我告訴你我受夠了,我這輩子從沒這麼忍氣吞聲這麼窩囊過,頂著別的女人的身份跟著你跑來這破船不說還要整天看人臉色,你要玩什麼把戲你自己玩去姐不奉陪了!」

  雲傾傾一邊氣鼓鼓地收拾著行囊,一邊冷聲說道。

  「哦,你這是打算去哪?」安沐辰似乎不為所動,神情一貫的淡定悠然自得。

  雲傾傾最看不慣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憋了幾天的火氣「蹭」地就竄得更高,她擡起被火氣暈染得通紅的臉,昂著下巴望向他,冷笑:「安大公子,你未免管得太寬了,我去哪關你什麼事?」

  安沐辰盯著她望了一會兒,唇角忽然就劃開一道好看的弧度:「傾傾,我怎覺得你這是在吃賀爾敏的醋?」

  「吃你妹的醋!」用力將包袱狠狠打上一個結,雲傾傾望向安沐辰,不怒反笑,「安沐辰你少往你臉上貼金,我只是不爽就這麼被人給莫名其妙地帶上了這破船還得處處看人臉色吃飯!她賀爾敏若是真這麼迫不及待地爬上你的床趕明兒我便往她碗裡下點鴛鴦醉順道把她送你床上去成了你們的好事便是,又何必處處針對我,她還真以為我願意頂著你安沐辰未過門娘子的身份看她冷臉是不?」

  安沐辰收起唇角的淺笑,黑眸凝著她,不冷不熱地道:「你倒是去試試看!」

  雲傾傾被安沐辰這不冷不熱的話激得頭腦有些發熱,本就被滿心的怒火燒得有些理智全失的腦子更是惡向膽邊生,狠狠剮了安沐辰一眼,雲傾傾當即翻開包袱從中拿出僅剩的那瓶鴛鴦醉,朝上拋了拋後掌中一握,人也跟著起身。

  「你就看我敢不敢!」說著便往快步往門口而去。

  人還沒到門口,腰卻突然被一道淩空飛來的白綾給緊緊纏住。

  雲傾傾轉身怒瞪向安沐辰,卻見安沐辰正沈著臉望著她,白綾的另一頭被安沐辰緊緊攥在掌中。

  「安沐辰你有種就放開我!」雲傾傾也顧不得形象,朝安沐辰怒聲吼道。

  「然後讓你去下藥順道把別的女人送到我床上?」安沐辰的聲音沈冷了幾分,攥著白綾的手突然用力一收,雲傾傾便像粽子般隨著不斷縮短的白綾被卷回了安沐辰懷中。

  「安沐辰你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算什麼男人。」

  全身上下被白綾裹成了肉粽子,雲傾傾動彈不得,只能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嗆聲道。

  「我以為,我算不算男人你應該很清楚才是。」黑眸緊盯著她,安沐辰不緊不慢地說道,長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似是漫不經心地往門口望了眼,手突然捧起她的臉冷不防就吻了上來,懲罰似地用力啃吮著她的唇,雲傾傾怒瞪向他,卻無奈全身被綁著動不了,只能任由他吃豆腐。

  安沐辰輕輕笑了笑,重重咬了口她豐潤的下唇,才抵著她的唇低聲開口,聲音裡有些無奈的寵溺,「傾傾,別鬧脾氣了,現在玄冥樓的人到處找你,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畫舫,再多忍幾天,等到了北疆你要怎樣都隨你,但現在先安生在船上待著。」

  安沐辰的話讓雲傾傾被怒火焚毀的理智慢慢回籠,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無理取鬧了,臉色微紅,嘴裡卻依然有些倔強的彆扭:「他們便是要找我也不會傷我半分,我又何必在這船上躲著藏著。」

  玄冥樓是周瑞濤在背後組織起來的民間組織,有周瑞濤在她自是不會受到傷害,他們找她,也不過是想要有個名正言順的傀儡罷了。

  「他們自是不會傷你,但是你就願意這麼跟著他們回去任人操縱?」

  輕吮著她的唇,安沐辰有些含糊地在她唇邊低聲說著,手掌也微微用力,將纏在她身上的白綾撕開來,順道連她的腰帶也一道扯斷,手掌就這麼直剌剌地從微敞的衣衫下爬向她敏感的腰際。

  「但是賀爾箴與玄冥樓也是一丘之貉,你就這麼放心待在這狼窩裡?」一門心思都在安沐辰的話中,雲傾傾沒留意安沐辰漸漸爬入衣衫中的手,僅是望著他疑惑問道。

  雲之晗是玄冥樓的人,賀爾箴多次造訪雲府,與雲之晗也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必與玄冥樓關係也匪淺。

  「賀爾箴既是將你認做雲之晗便不會有事。」

  安沐辰依然銜著她的唇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手卻是更用力地將她揉入懷中,從門外望去倒像是倆人此刻正你儂我儂吻得難捨難分。

  雲傾傾不解地望著他。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