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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6-19 18:53:19

  那些被我們稱爲歲月一樣的東西,從指間悄悄的滑落。幾許惆怅幾許無奈,偶爾湧上心頭的那份惦念時不時地隱隱作痛,淚濕衣衫。
  無奈,我真的很無奈,面對母親電話里的抱怨和哭訴,我一是有些怨恨,同情弱者的理念不知不覺占了上風。
  父親的身體終于又熬過了一個春季,前一段按時間的針劑和藥物治療讓他的氣色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許多。可新的問題又出現在我們面前。老兩口吵架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我常常是勸了這邊勸那邊。性格剛烈的母親自從父親患病以來憂心忡忡,檢查結果剛出的那段時間經常以淚洗面。爲了讓父親在有生之年開心快樂,母親應經做了許多的讓步。這一點是我們有目共睹的。
  聽著母親的哭訴,感受著她的委屈,想到母親的蒼老與哀愁。對于父親的發怒真的有一點怨恨。
  記得前段時間,哥哥電話我說父親生氣,把正在吃飯所有的餐具都摔了。我沒有片刻的怠慢,生怕他們有更多的傷害。其實看慣了他們的相互爭吵,日子卻也按部就班的過著,也就不以爲然了。可如今年歲已大,性格中的尖刺早已磨合圓潤。況且母親一向小心翼翼,怎能到摔東西的份上呢。我很揪心,爲了母親滿臉的淚痕,也爲了病態中的父親。更多是惦念,多想他們能在有生之年彼此珍惜,共渡這屈指可數的歲月啊。
  心急,車亂飛快的旋轉著。母親家里一片狼藉,殘湯剩飯破碎的碗筷散落一地,那只小狗得意地進進出出,恬不知恥的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待遇。
  父親僵坐在那里,母親在沙發上低聲啜泣著。我清楚問其原因無非是重燃戰火。便默不作聲的收拾這一切。
  時間過去兩個月了吧,早已記不清他們生氣的原因,因爲那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小事,甚至感覺有些無理取鬧荒唐可笑。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父親的脾氣越來越火爆了。
  如今母親又一次哭訴著,念叨著父親的種種不是。小院里仍舊干淨利索,田里的秧苗高高壯壯,我知道這都是母親勤勞的杰作。屋內異常的靜,只有時鍾滴滴答答的跳動聲。父親一個人在那里似睡非睡的半臥著。我輕輕的喊了聲。父親坐直了身子,嘴角蕩起一絲笑意,我就奇了怪了,咋看不到他的一絲愁容。難倒是佯裝給我看的。“妮子你來啦,走,陪我到外面溜達一會吧。“父親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的說著。
  嗯好吧,我滿腹疑慮,和父親一路並肩走著。
  此時的村莊正是一片希望的色彩,墨綠的玉米苗蔥蔥茏茏,豆秧也爭先恐后的伸展著胳膊腿,賽跑似的長出來滿滿的豆角。小鳥時不時的飛過頭頂,歡快的唱著。
  在一個小池塘邊父親停下了腳步,路途稍稍長了些,他喘著粗氣,用手指著對面的玉米地,那將來就是我的墳地,我想囑咐你將來等我……就在那里安家。父親的話沒有一絲猶豫,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爹,您說什麽呢,好好地干嘛說這種喪氣話”。我嗔怪著,心里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話撞擊得好痛好痛。
  “孩子早晚會有這麽一天,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你的媽媽,她跟了大半輩子沒享什麽福,臨了還……”“那你還找茬和她生氣何苦呢?”我不解,借機打斷了父親的話。
  “妮子啊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懂啊,哎……”父親長長的歎了口氣慢吞吞的說著。
  “我承認我是在故意,我惦念她,卻不想讓她也惦念我啊。”父親的臉有些抽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片田地,仿佛看到了他的歸宿。那種滄桑的眼神里透出無比的淒涼。他用干枯的手撥了一下頭發,我卻清楚的看到他在悄悄的擦拭著眼角的淚花。
  那一刻我才明白母親一次次哭訴的原因,才明白父親用心良苦的演技。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義懂得的惦念的含義,才醒悟對父親的怨恨是那樣的幼稚膚淺。
  那一刻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
  風輕輕的吹起父親稀疏的頭發,那蒼白的銀發頓時刺痛了我的雙眼,此刻我知道任何語言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拉起父親的手,默默地走向家的小院。
  父親啊,您用堅強的臂膀爲我們遮風擋雨,讓我們茁壯成長。而我們卻不能回贈您一個健康的體魄。
  父親啊,無數個夜里我驚魂未定悄悄流淚,生怕您所指的那塊田地成爲您的歸宿。我在虔誠的祈禱著,許您健在的每一天都能開心快樂。
  父親啊,在這個充滿父愛的六月。女兒只能用我的筆尖再次爲您寫滿祝福,放飛藍天,寄語星空,願一切如我所願。
  父親啊,時至今日我才深深的體會,那份惦念真的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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