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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魂
大親王 | 2012-7-11 18:53:53

  父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雖然書讀的不多,但卻有著一顆仁愛的心和博大的情懷。

  母親是名農場職工,因為爭強好勝的性格,工作中受人排擠,生活中也難免會偶爾與人爭吵。因此,母親吃了不少虧,遭了不少的罪。

  父親和母親的感情很好,父親從不與母親爭吵,更不曾有過過激的行為,即便母親因為某件事,喋喋不休,鬧個沒完,父親也總能當作沒事似的,不與母親計較。在我的腦海裡父親永遠都是哪個受傷的人。

  我和弟弟從小生長在四川老家,與外祖母一起生活。因為老家與父母工作的地方隔得遙遠的原故,我和弟弟小時候幾乎沒見過父母面。

  1996年,剛過十歲生日的我,為了方便上學,被父親從四川老家接回到了他們的身邊(海南),這是我數次見到父親。在此之前,除了過年能見上父母親面以外,別的時候幾乎見不著。

  父親有個比較響亮的綽號「老鐵」,並不是因為父親姓鐵,而是因他為人憨厚,待人善良,對事認真負責,同時還有著像鐵一樣,非比平常的身子骨。

  從小,父親就教導我們,要努力學習,勤奮工作,老實做人,將來回報社會,做一個對國家,對人民有用的人。對待身邊的朋友要視親人一般地呵護,一旦答應幫別人做的事,不論多忙,事情多麼難辦都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辦好,即便實在辦不了,也要事先向別人講清楚。除此之外,父親還教會了我們一樣本領,善於辨別損友和摯友,不做違背正義道德的人,不犯背叛國家法律法規的事。

  記得,我當兵前的一年,因為無心讀書,耽誤了學習,升學考試時,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中學,為了讓我繼續讀書,父親頂著與母親爭吵的壓力,讓我復讀一年。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新開學剛三個月,我就與一群壞孩子走到了一起,遊手好閒,整日不回家,甚至逃課、曠課。最後,演變成為拉幫結派,進行聚眾打架鬥毆的勾當,導致小腿被劃破了一條長約七釐米的口子,縫了數針。父親知道後,狠狠地教訓了我一番不說,還把我關在家中數天,逼我寫下了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犯錯。

  2003年冬季的一天,部隊到我們縣來招兵,許多孩子的家長為能夠讓孩子早點成熟起來,都紛紛幫孩子報了名,父親也不例外。為了讓我學乖,更為了能讓我早點懂得當父母的艱辛和難處,年末,父親就鐵下心,託人找關係把我送進了部隊。可能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沒有想到我這一走,竟走了八年。

  我當兵走後,母親因為體弱多病,加之相念我,大病了一場,病癒後,卻犯上了不能做重活和灑太陽的病症。因此,為了不讓母親犯病,為了不讓母親過於勞累,更為了使我能安心部隊工作,家中裡裡外外的重活,累活、髒活父親一個人擔了起來。可他卻無怨無悔,整天還是像往常一樣,把喜悅的掛在臉上,把悲傷埋進心裡。

  2007年7月下旬,當兵四年多的我第一次探親休假回家。汽車還沒駛入車站內,我第一眼就看見了父親,他那軍姿颯爽的姿態格外地引人注目。父親早已在那裡等待多時,他身著一身公安裝,身旁的地板上佈滿了煙頭。此時,他正伸長著脖子打探著過往的車輛。

  汽車進站後,我下了車。父親看著我,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可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眼瞅著站立在我跟前的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猶如千刀萬剮般難耐。父親往日的帥氣與灑脫不知何時已消失,眼前的父親已是一個歷經滄桑,滿頭銀絲的老人,怎叫人不心寒!我雛著眉頭問父親:「你的頭髮怎麼全白了?是什麼時候白的?」父親卻笑著對我說:「傻孩子,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父親老了,頭髮自然白了。」我當時聽後,心裡滿是愧疚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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