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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19:32

【第八十章.生死】

  回到忘憂峰,齊齊歡沒有多浪費時間,直接找到虛空子那裡,站在山頭上遠遠就能看見虛陽子滿臉焦急地來來回回在虛空子的房門前晃來晃去。

  「師叔,師伯他怎麼樣了?」看見虛陽子在,齊歡趕忙跑了過去。

  「歡子啊,哎,你師父還在裡面呢,我也不知道大師兄現在怎麼樣了。」虛陽子歎了口氣,沒想到蜀山派竟然真敢對師兄動手,如果虛靈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蜀山跟青雲派怕是要徹底決裂了。

  蜀山要是只有那幾個人,倒是沒什麼值得擔心的,關鍵還有一個仙人在,就算青雲派實力再強也不是人家對手啊。

  齊歡和金修也陪著虛陽子在外面等,一直到日落都沒有見到虛空子的人,雖然心裡焦急,齊歡也沒有任何辦法。

  終於在第二天一早,太陽尚未升起的時候,虛空子的房門總算是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虛空子一臉疲憊,眼裡還有不容錯認的哀痛。

  「師傅?」齊歡心頭一跳,隱約有了不好的念頭。

  「歡子啊,進去看看你師伯吧。」說罷他拍了拍虛陽子的肩膀,同門師兄弟上千年,他們甚至不需要說話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虛陽子聽完虛空子的話,眼眶當時就紅了。

  就算他知道大道無情,這幾千年來也見慣了別人生死,可是眼下輪到自己師兄,心裡根本就接受不了。

  齊歡走進去之後,第一眼就看見平躺在木板床上的虛靈子,他的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活人的氣息,儼然早已嚥氣多時。

  「師傅,這怎麼回事兒?」齊歡看見虛靈子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直接坐到地上,好在金修一直在旁邊拉著齊歡。

  「你師伯被蜀山太上長老偷襲,本來只是吃了個小虧,誰知道後來蜀山裡出來個仙人,直接毀了你師伯的元嬰,還用了不知道什麼法寶在吸他元神,好在我去的快,可惜帶他回來之後才發現,他的元神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恐怕是無力回天了。」虛空子歎了口氣,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

  連大乘期的虛空子都已經放棄了,恐怕是真的沒有人能夠救回師伯了,如果不是自己找了師伯,他怎麼會惹了蜀山的人,如果不是她……

  齊歡跪在地上捂著臉哀聲慟哭,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從入了青雲派就在不停的惹麻煩,師傅師伯他們從來沒有任何人責怪過自己,可是這次,她竟然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師伯。

  看著木板床上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孔,齊歡好像依稀還能夠看見當初師伯教自己煉丹,一邊給自己念著丹方,一邊看著自己往裡加藥材,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氣急敗壞地指著自己的腦袋破口大罵,事後還是得繼續念丹方,總相信自己的師侄肯定是個煉藥天才。

  「丹劫,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虛空子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全身也是止不住地顫抖。

  齊歡止不住自己的眼淚,突然間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袖子,低頭一看發現小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儲物戒指裡跑了出來,它進入四尾之後,可以隨意進出齊歡的儲物戒指,修為恐怕比齊歡還要高上一籌,可惜不能夠化形,甚至連變形都不行。

  小狐狸盤腿坐在地上前面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上還捧著一個金色的珠子,這是什麼?齊歡有些發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虛空子嗖的一下出現在齊歡身邊,激動得渾身發抖,「回,回生丹,竟然是真的回生丹!」

  回生丹?齊歡聽了虛空子的吼聲呆滯地看著小狐狸,有低頭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那條裝死的蛇,原來那金色的珠子真的是回生丹。不過小狐狸手上的那顆回生丹散發著濃厚的靈氣,金光四射,而小銀嘴裡的那顆似乎被它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處理過了,就連丹劫都沒有看出來那是回生丹。

  「這下你師伯有救了。」仙階上品丹藥可不是白給的,虛空子拿著回生丹老臉憋得通紅,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高階的丹藥呢。

  在齊歡金修以及虛陽子的注視下,虛空子小心翼翼地把丹藥放進虛靈子額頭上,然後她驚愕地發現那顆回生丹逐漸變成了虛靈子的摸樣,一個巴掌大小的微型虛靈子盤膝坐在額頭上。

  這就是虛靈子的元嬰,竟然直接化成了元嬰,這丹藥果然是夠靈的。齊歡在心裡暗歎,然後繼續往下看,那小小的元嬰坐在虛靈子的額頭上竟然自顧自地修煉起來,齊歡只感覺周圍陰風陣陣,身體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抖。

  大概持續了幾個時辰之久,十道灰色的影子衝進元嬰中,然後元嬰逐漸隱沒在虛靈子的額頭上。

  「三魂七魄歸位,元嬰重生。」虛空子吞了吞口水,啞著嗓子低聲說道。

  「這樣的話師兄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吧?」虛陽子湊了過來,小聲問一旁的師兄。

  誰知虛空子搖了搖頭,「不好說,師兄的魂魄雖然歸位,但是元神被那個丹劫不知道用什麼吸走了一半,也不知道吸了多少修為,好在還能凝聚元嬰,大概修為也只能到化神期了。」

  雖然從渡劫期降到化神期很難讓人接受,不過在幾個人眼裡,能夠活過來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師傅……如果再吃一顆回生丹,師伯能不能回到渡劫期?」齊歡盯著虛靈子逐漸恢復血色的臉看了半天,突然擡頭問道。

  「還吃?這個理論上來講是可能的,不過沒有人試過。」回生丹是多珍貴的東西,吃一粒就少一粒,誰會敗家到連吃兩粒的。「你還有一顆?」虛空子猛地擡頭,差點撞到一旁的虛陽子,瞪著眼睛盯著齊歡猛瞧。

  齊歡被他的眼神嚇得退了好幾步,揚了揚手腕,「如果它肯鬆口的話,這個好像也是回生丹,當初一共煉了三粒出來。」

  仔細研究了一會兒齊歡的那個手鐲,在他們都盯著小銀看的時候,齊歡發現小銀把眼睛睜了開來,然後惡狠狠地掃視了虛空子一眼,接著閉上眼睛睡覺。

  ……

  虛空子小心翼翼地退後兩步,雖然對自己的修為很有信心,不過從一個肉體強悍程度直逼大乘期妖修的洪荒騰蛇口裡搶東西,還是一件很讓人腿軟的事情。

  「先不急,等師兄醒來再看。」虛陽子也知道齊歡手腕上的那條蛇不好惹,如非必要還是不要從它嘴裡搶比較好。

  救活了虛靈子,齊歡總算是能夠緩一口氣了。還從師父那裡得知鬼婆婆被他給殺了,花乾子師兄也得救了,最近也一直呆在青雲上上療養,齊歡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一半。

  夜深人靜,青雲派上下漆黑一片,只有星星點點幾盞長明燈還亮著,齊歡坐在忘憂峰最高處,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二十三歲穿越之前,齊歡只喜歡過一個人,可惜那個人死了。穿越之後,她又喜歡上一個人,這次更悲劇,他有老婆了。兩個世界裡的兩次初戀,都是無疾而終,有沒有比她還倒黴的女人。

  眼瞅著自己都三十歲了,難道真要走剩女路線,她不想當「齊天大剩」啊~

  「齊歡,你怎麼了?」趁著齊歡發呆的空當,金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她身邊,側著頭問道。

  齊歡看了金修一眼,看見他和煦的笑容,一直緊繃的心弦突然鬆了下來,然後抱著他嚎啕大哭起來。

  嚇得金修差點從峰頭上滾了下來,好在齊歡抱的比較用力。

  「你,你別哭啊,你怎麼了倒,倒是說啊?」金修被齊歡這一嚇,連說話都結巴了。

  「嗚嗚嗚嗚,我失戀了,墨夜你個王八蛋,你竟敢欺騙姑奶奶我的感情,我詛咒生兒子都是喜歡男人,生女兒都喜歡女人。嗚嗚嗚嗚……你這麼混蛋,我祝你被天雷劈到死無全屍!」齊歡一邊哭一邊罵,沒察覺到她抱著的金修身體在慢慢僵硬。

  沒辦法,一輩子沒聽過這麼經典的罵人話,再加上他很難想像得到,這話竟然是從齊歡嘴裡說出來的,呃……一時間有點兒難以接受。

  好在齊歡這狀態沒有持續多久,她從天魔門回來之後心裡就一直憋著一口氣,堵得難受,現在哭出來感覺好多了,就是把金修給嚇到了。

  哭的差不多了,齊歡總算是鬆了手,雖然眼淚是止住了,不過側頭看了眼金修的衣服,被她的眼淚給弄濕了好大一片,好在她哭的還算是有形象,沒有連鼻涕一塊兒弄出來。

  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一塊雪白的手帕伸到齊歡面前。「擦擦吧。」

  「謝謝,沒嚇到你吧?」齊歡的性格使然,如果不哭她怕把自己憋出心臟病。

  「咳咳,還好,還好。」金修尷尬地咳了兩聲,沒有承認,自己的確是被齊歡的反應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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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0:12

【第八十一章.等著當漁翁】

  原本齊歡是準備等到虛靈子醒後再做打算的,可是虛靈子受的傷太嚴重,元神也一直在自我修復中,雖然元嬰再生,但那畢竟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還需要時間來適應。但齊歡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她心裡很清楚,如果丹劫發現自己失蹤,很快就會找到青雲山來,青雲山上現在看來沒有人可以與他為敵。

  雖說人在做天在看,丹劫是仙人,私自下凡就已經觸犯了天條,被發現會遭五雷轟頂,但眼下齊歡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飄渺的仙道上。天上的神仙雖然高人一等,但畢竟大部分都是人修煉而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齊歡確信這點。所以她也很確信,丹劫既然敢私自下來,就意味著他不懼怕五雷轟頂的懲罰,或者說他身後有人給撐腰,他的膽子才會這麼大。

  齊歡現在沒有實力追究那麼多問題,她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丹劫得到另一顆回生丹,最起碼不能讓他再抓住自己。

  齊歡把自己想要離開的念頭告訴了虛空子,本以為虛空子會同意,結果他竟然搖頭否認了這一提議。

  「歡子,你對仙界的事情分析的很對,有些事為師可以提前告訴你。那蜀山隸屬仙界東流宮,東流宮正神紫霄仙帝是第九重天修為的神仙。不過這紫霄仙帝卻有一個死對頭碧流仙帝,兩人地位相當,那崑崙派就是碧流仙帝的碧月宮的人。這次下凡的不光是蜀山的丹劫,還有崑崙的道黯。敢打我青雲派的主意,我就讓他們兩個誰都討不了好。」虛空子眼中金光一閃,齊歡看著虛空子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師傅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奇怪。

  「師傅,你……」

  「哎,你也發現了。」虛空子看了齊歡一眼,苦笑著歎了口氣,「為師當日出手擋了丹劫一記,用的招數已經對九州產生了威脅,結果被上面的人發現了,本來想多拖上一段時間的,可惜昨日天上的仙渡文書已經下來了,再過幾日為師就得飛昇了。」如果是在其他時候,飛昇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這青雲山上還有兩人,可是眼下他們的對手變成了仙人,虛空子這一走事情就變得更麻煩了,一個處理不好,青雲派便是滅派的結果。

  「這麼麻煩,那師傅,你上去之後那兩個什麼仙帝不會找你麻煩吧?」齊歡盤腿坐在草地上,看著對面的虛空子。

  「這倒不會,咱們青雲派的祖師爺也是九重天修為的仙人,雖然青雲派弟子在天上沒有依附任何宮門,也不是擺著好看的,不然你以為凡間的幾大修真門派能有青雲派的一席之地麼。」既然馬上就要飛昇了,虛空子也不顧及什麼洩露天機的問題了,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徒弟,等自己飛昇了她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總不能當個文盲不是,虛空子趁著還沒飛,準備用填鴨的方式給齊歡掃盲。

  「這樣就好,那師傅準備怎麼對付丹劫和道黯他們倆?」知道青雲派還有個強橫的祖師爺齊歡也就放心了,隨即興致勃勃地跟虛空子研究起了戰術問題。

  虛空子的戰術也不複雜,一句話概括,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想用齊歡手裡的回生丹把那兩人都引出來,讓他們倆鬥,剩下一個沒死的虛空子再背後偷襲。

  虛空子一點兒都不認為偷襲是很無恥的伎倆,倒是一個勁的告訴齊歡,打架的時候不管對方實力比自己高還是低,最妥帖的方法就是給他一悶棍,再套上一面口袋,然後朝著最脆弱的地方往死裡打,打完之後再用法寶多砸兩下。

  講了大半天,齊歡聽懂了不少,對自己師傅的敬佩簡直是滔滔江水,她終於明白虛空子這麼多年到底都在研究什麼了,她大師伯研究丹藥,師叔研究煉器,而她師傅是什麼猥瑣研究什麼,他簡直就是猥瑣戰術的開山祖師啊。

  雖然殺了仙人是很大的罪,不過還是要看場合的,畢竟底下這倆是犯了天條的,雖然到時候會跟他們那個勢力結仇,虛空子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反正這仇一直就沒解開過,他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其他的事兒,等他上了天再說。

  齊歡倒也很贊成自己師傅的計策,眼下唯一困難的事兒就是怎麼把回生丹從小銀嘴裡掏出來。大概是知道大家都在打回生丹的主意,齊歡發現小銀原本張開的嘴,竟然在慢慢閉合,眼看著回生丹就要被吞進它肚子裡去了。

  這事兒虛空子就沒辦法幫忙了,他也實在是沒有勇氣去幫忙,最後只能拍了拍齊歡的肩膀,來了句,「歡子,任重而道遠啊,你好生努力。」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為了把回生丹從小銀嘴裡騙出來,齊歡是好話說遍,可惜人家連眼皮都不睜一下,最後她派出小狐狸去「色誘」小銀,雖然這倆都是雄的,不過小銀對小狐狸實在是很好,齊歡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然還能扒開它的嘴搶啊,誰敢啊,和尚吃素惹急了還會殺人呢,何況是一條吃素的蛇。

  這還別說,小狐狸一出馬比十個齊歡都好使,人家上去照著小銀的腦袋瓜子就是一爪子,小銀還不是乖乖地把回生丹給吐出來了,惡人自有惡人磨,齊歡拿著回生丹用力親了小狐狸好幾口,一旁的小銀眼光閃爍,哼唧了兩聲變成一條銀蛇鑽齊歡屋裡睡覺去了。

  探頭往自己的屋子裡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柔軟舒適的大床被小銀給佔了,齊歡也沒介意,拿著回生丹就去找師傅去了。

  三日之後,崑崙弟子得到一粒回生丹的消息在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出乎齊歡跟虛空子的意料,想得到回生丹的人比他們想像的要多的多,也不管蜀山崑崙是不是又仙人看場子,反正海外修仙門派,內陸修仙門派都已經瘋狂了,魔修妖修紛紛趕往崑崙,誰都想要得到那粒回生丹。

  都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所以虛空子把那粒回生丹放到崑崙派出外辦事兒的一名長老身上,果然他回山沒多久,消息就傳了出來。這世上怎麼會有不透風的牆呢,就算道黯再厲害,他一個人又能夠擋得住多少波攻擊呢。

  齊歡也不準備再要回那粒回生丹了,她倒是要看看,這次到底會送進去多少條命。她修的本就不是一般的仙道,現在天劫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她也不怕損自己的陰德,這些人要是死了,也都得怪他們太貪心了。

  「少主,已經證實了,崑崙派傳來的消息是真的,回生丹的確在道黯的手裡,不過他的處境似乎不太妙,起碼有七個大乘期的修真者盯上了他,那個丹劫恐怕也是想等著道黯不行了,再出去撿便宜。」天魔門內,名度天小心翼翼地盯著面無表情的墨夜。從齊歡突然離開之後,墨夜的脾氣就愈發的讓人捉摸不透,就算她在笑,名度天都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夜,喝杯茶吧。」還沒等墨夜開口說話,廳外一個身材窈窕的白衣女子款款走來,臉上還掛著讓人心悸的淡笑,可惜墨夜的眼神並沒有在那張絕色容顏上多停留一秒。

  「她呢?」墨夜伸手接過了白衣女子遞過來的茶杯,卻並沒有喝,而是放到了一旁的茶幾上。

  白衣女子見狀臉上的笑容雖然還在,但卻多了些苦澀。

  「……被一個叫金修的海外修真者給救回青雲山了。」名度天擡頭看了墨夜一眼,發現少主沒有任何異色,這才舒了口氣。心裡還暗罵赤翼他們幾個沒良心,知道現在墨夜最近心情反覆不定,他們把查出來的所有消息都往自己這裡扔,逼著他去跟墨夜匯報。雖然知道墨夜不會把自己吃了,可承受的心理壓力那不是一般的大啊!

  「出去。」墨夜站起身,眼神平靜地掃了名度天一眼。

  「是。」得到命令的名度天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大廳,發誓下次絕對不會猜拳輸給赤翼他們幾個了,說什麼他都不會再來受這份罪了。

  「夜,你們說的人是誰啊,我們什麼時候回家?」白衣女子走到墨夜身邊,柔若無骨的身子貼著墨夜後背,雪白的雙臂纏住他的腰,臉蛋輕輕地在他身上摩擦著。

  「記住你的身份,沒別的事兒就回去。」墨夜強行扯開她的胳膊,沒有半分憐惜,臉上雖然帶笑,可是眼裡的冰冷足以嚇退任何人。

  「夜,你是怪我把你認成了你父親……啊……夜!」

  墨夜掐著女子雪白的脖子,臉上的笑容越發冰冷,「不要逼我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聰明。」

  「我,我知道了。」女子嫩白的雙手用力的想要扒開墨夜的手,卻根本無濟於事。

  「滾。」鬆開手之後,墨夜看都沒有看那女子一眼直接往廳外走去,剛剛那女子端來的那杯茶隨著茶杯的碎裂淌的滿茶幾都是,那茶裡隱約的散發出一絲香甜的氣味,一絲不屬於茶的味道。

  雙手捂著被掐出紫印的脖子,女子坐在地上低聲啜泣,可惜無論是誰看見她都遠遠的躲開了,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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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1:36

【第八十二章.五雷轟頂】

  此時齊歡正跟在虛空子後面往崑崙派趕去,既然大家都去搶,青雲派當然也得做做樣子。虛陽子留在山門裡照顧仍未甦醒的虛靈子,齊歡與金修則一直跟在虛空子身邊。

  距離自己飛昇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虛空子不確定這件事兒結束之後,自己是不是有時間回到青雲派,所以在最後這段時間裡,他把齊歡帶在自己身邊,也算是享受最後一段與徒弟相處的短暫時光了,齊歡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可惜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兩天之內,虛空子帶著齊歡到了崑崙山腳下。此時的崑崙山還哪有一點清靜之地的意境,山下,山路上,天上到處都是修真者,無論是正派的,還是魔道的,或者是妖修,出乎意料的沒有起任何爭執,都在等待崑崙派表態。

  而崑崙派內,玉清大殿中,一個二十多歲的翩翩公子正滿面笑容地坐在大殿裡唯一的椅子上,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

  而他身旁不遠處,則站著一個穿著象徵崑崙最高地位道袍的老者,與滿臉微笑的青年男子不同,那老者的表情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師尊,您準備怎麼辦?」過了好半天,老者才鼓起永琪上前一步,很小聲地問了一句。

  「什麼怎麼辦?」青年公子放下手裡的茶盞,半瞇著眼睛,眼裡不時閃過一絲紫光。

  「山外那些人……」

  「隨他們鬧,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闖進崑崙的護派大陣,現在唯一要等的就是蜀山的那個人了。不過……哼,三千年前他不是我的對手,三千年後他依舊不會是我的對手。」青年公子冷哼了一聲,大殿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這年輕公子正是從天上下來的那個崑崙老祖宗,道黯。

  「師尊說的是,那青雲派該怎麼處置?」老者連連點頭,根本不敢出言否定道黯說過的話。

  「既然他們把東西送來崑崙,就是要跟蜀山撕破臉皮,哼,雖然耍了點小聰明,還算是可以接受。青雲派的人不必交好,但也不準隨便動。丹劫那個白癡,把安明僧的大徒弟給殺了,回頭安明僧還不找他拚命。」道黯掃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有點厭煩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一樣教出來的大乘期弟子,可自己的弟子卻比安明僧的弟子實力差了五倍不止。青雲派的安明僧飛昇的比他和丹劫都晚,可是如今的實力卻已經在他們兩個之上,他們青雲派的人就這麼出色麼!道黯心裡不是不窩火,可仍然不敢隨意對青雲派出手,任何一個差錯,都足夠他走入萬劫不復之地。可惜他不知道,接了這顆回生丹,他就已經萬劫不復了。

  「師傅,我看崑崙山好像是不準備派人出來說話了,都過了這麼長時間。」在山腳下的一個角落裡,齊歡湊到虛空子跟前小聲說道。

  雖然山腳下很擁擠,但齊歡他們周圍卻空出了很大的地方,沒有人敢靠近虛空子十米之內,虛空子沒有刻意收斂氣息,誰都知道她是大乘期的修真者,任何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嗯,這些人還動搖不了崑崙派的根基。」虛空子盤膝坐在地上,頭微微上揚,眼睛一直注視著天空。

  「那我們等什麼?」既然沒有好戲可以看,齊歡多少有些不耐煩,本來以為來了之後會碰見廝殺的場面,誰知道大家竟然這麼安穩,誰都不往崑崙派裡沖。

  「丹劫,他來了,我們可以看戲了。」虛空子站起身,把齊歡跟金修都拉到自己身後,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一道百米長的湛藍劍光囂張地劃過天空,在崑崙派上空盤旋著。

  虛空子背後的齊歡不再開口,她眼神平靜地盯著那道劍光,心裡估量著要暗算丹劫的可能性有多大。她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丹劫對她做的,她必定會十倍奉還,就算對方是仙人也一樣。

  但現在的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她唯一的依仗就是身體裡的雷電之力。

  連自己師傅都接不下的七色神雷就是她的王牌,可惜以她現在的能力,只能發出一道七色雷球,之後就是任人宰割的下場,她必須想一個萬全的法子才行。

  「道黯,別當縮頭烏龜,滾出來,滾出來,滾出來……」最後一句話從丹劫口中說出之後在天地間造成了回音,那一句滾出來不停的回放著,凡是修為在元嬰期以下的修真者大多七竅流血,倒地昏迷不醒,他們的元神都受到了恐怖的攻擊。

  只是那聲音到了齊歡身邊的時候,齊歡身體周圍突然產生了朦朧的青色光暈,將那仿若實質的音頻給反射了回去,然後那道光暈又收回了齊歡體內。

  「哈哈哈哈,怎麼,沒得到回生丹就惱羞成怒了?虧你活了這麼多年,竟然用下三濫的招式對付一個小輩,竟然還讓人逃走了,真是丟人啊!」一道紫色的劍光從崑崙山中沖天而起,氣勢上竟然隱隱壓了丹劫一頭。道黯的聲音雖然也讓人聽得真切,但並不像丹劫的聲音那樣具有攻擊性。

  「哼,這件事兒,我稍後會找青雲派的算,把回生丹叫出來,否則別怪我不顧多年情誼。」丹劫冰冷的目光掃過虛空子他們所站的地方,那冰冷的眼神讓虛空子眉頭緊蹙,齊歡卻被他瞪得全身發冷,好半天才緩了過來。

  她心裡還暗自驚歎,不愧是仙人,一個眼神就有這麼大的殺傷力,想要對付他實在是太困難了。

  「算了吧,你的情誼比得上回生丹麼。」道黯的語氣有些嘲諷的意味,在仙界感情這一詞更是沒有意義,修成仙的人大多都已經到了無情無恨的地步,為了往更高處攀登,他們可以犧牲一切。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孤身立在飛劍之上,丹劫的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背在身後的右手中握了一塊晶瑩剔透的方形玉髓,那方形玉髓上只刻了兩個字「天罰」。

  這是雷神殿的天罰令,凡是有仙人觸犯天條被人發現,都可捏碎天罰令,招來雷神殿的執法天神,對此仙人進行懲罰。這枚令牌是丹劫下凡之前,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為的就是務必要得到回生丹。

  丹劫的右手稍稍用力,那片玉髓便化成粉末從他的手裡流下,此時天上憑空打出一道響雷。在眾人驚愕地目光下,丹劫冷笑了一聲,反手給了自己一掌,他猛地吐出一口淡金色的血液,站在飛劍上衝著道黯張狂大笑。

  「麻煩了。」虛空子是極少的幾個能夠看清真相的幾人,他臉上的神色越發凝重,事情沒有按照想像中的進行,丹劫想要得到回生丹的意念比他想像中的大得多,竟然能夠廢掉自己仙人修為。他那一掌下手極狠,竟然把自己的修為直接打散掉到了大乘期,現在他已經算不得是仙人了。就算招來了雷神殿的執法天神,被處罰的也只有道黯一個人。

  「丹劫,你個無恥小人。」道黯的喊叫聲沒有持續多久,眾人頭頂上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稍微有點見識的修真者全都四散逃跑,誰都不敢繼續在崑崙山這裡逗留了。

  他們沒見過五雷轟頂,也聽過這刑罰的大名,這顆不是普通的雷劫,凡人肉身孱弱,挨上一下可就是半條小命。

  「道黯,私自下凡,處罰,五雷轟頂。」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從天空中響起,話音剛落,五道水桶粗的雷光從雲中降下,朝著道黯的腦袋就劈了下來。

  齊歡一直被虛空子護在身後,所以沒有受到波及,也沒有離去。

  她一直以為五雷轟頂只是被雷劈五下而已,聽了虛空子的解釋才知道,五雷轟頂是一次轟下來五道雷,足足四十九道才算是結束。

  據虛空子的估計,就算是仙人,沒有三重天的修為,恐怕也擋不了五雷轟頂的威力,灰飛煙滅是必然的下場。這道黯,恐怕是必死無疑了。

  在誰也沒有注意的空當,齊歡躲在虛空子身後,右手食指與拇指微張,兩指間多出了一道雷光,其雷電屬性與天上降下來的雷罰竟然是一摸一樣的。

  齊歡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她可以用體內的氣色神雷模擬出許多樣式的劫雷,可惜數量太少,而且她也察覺到了,這些雷跟七色神雷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難道自己上天以後還能混個雷神當當不成?齊歡揉了揉鼻子,垂下頭冥思苦想。

  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的雷劫終於結束了,到了第三十道雷劫的時候齊歡就已經聽不見道黯的嘶吼聲了,估計那時候就他已經死翹翹了。雷劫過去之後,崑崙上空只留下一具金色的骨架,以及一顆拳頭大小的金丹。

  金色骨架隨著空中的劫雲一起消失,那骨架就是道黯留下的金身了,那粒金丹則好好地停在原地。

  這時候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大乘期的修真者也都紛紛露面,既然丹劫已經不復本來的修為,那這回生丹就是能者得之,誰都可以搶了。

  看著虎視眈眈的眾修士,丹劫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以及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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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1:55

【第八十三章.我不知道會遇見你】

  眾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誰都沒有先動手的意思,除了齊歡胳膊上那條蛇之外。小銀看見屬於自己的東西飄在空中,二話不說嗖的一聲就消失了。齊歡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就看見小銀飛上半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回生丹咬在嘴裡。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條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蛇,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妖族祭祀殿大長老泣師身上。敢來搶回生丹的獸類幾乎都是妖修,他們都認為小銀的舉動是泣師指使的,而泣師是滿肚子的委屈,卻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最後兵分兩路,一半人去追泣師,一半人去追小銀,除了丹劫。

  丹劫並沒有急著去追回回生丹,而是把目光落到了齊歡和虛空子身上,他看向齊歡的眼神有些陰森。

  「你是安明僧的徒弟,我不動你,不過我想你很快就會飛昇了吧,希希望你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徒弟。」丹劫冷笑著看了齊歡一眼,甩著袖子離開了。

  那些大乘期的修真者沒見識,不代表他也沒見識,騰蛇就算比不上麒麟那些聖獸,也算是洪荒中的頂級異獸了,在洪荒時代飛天遁地的功夫無人能敵,區區幾個大乘期修真者,還妄想能夠捉到它。

  不過丹劫的離開並不是放棄,回生丹他是一定不會放棄的,只不過他心裡清楚,騰蛇勢必跟齊歡有關係,等虛空子飛昇之後,他再來找齊歡的麻煩也不遲。

  「哼。」虛空子也沒有給丹劫好臉色,拉著齊歡跟金修轉身就走,本來是想看熱鬧,順便撿便宜的,可惜他低估了丹劫的心計,沒想到為了回生丹他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這次算是給青雲派找了個大麻煩上門。可惜,他卻已經是無力回天。

  十五天之後,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一艘小船在波浪中搖搖欲墜,十幾米高的巨浪幾次席捲那艘小船,可惜卻屢屢被它逃脫。

  狹小的船艙裡隱約能夠看見昏黃的燈光,沒有被固定在矮桌上的燭台像是生了根一樣安安穩穩地擺放在上面,艙內一片平和,好像外面的暴風雨完全干擾不了這艘小船一樣。

  齊歡就坐在船艙裡,手裡拿著一粒黑色的圍棋子,正在教金修下五子棋。他們倆已經在海上漂泊了十多天,一直沒有找到正確的航線。金修第一次離開師門,在臨走前忘記要航海圖,導致他現在找不到回去的路。

  十三天前,虛空子終於踏雲歸去,在齊歡的注視下升天成仙了,最後他也沒能再回青雲派看上一眼,算是個不小的遺憾。齊歡知道師父心裡牽掛著什麼,既然師傅走了,守護青雲派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她這個二代弟子身上。

  那日丹劫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無意與青雲派為敵,只要交出齊歡就行,所以齊歡只給虛陽子留了封信,就走了。

  她就不信那丹劫能夠滿世界找她,內陸人多眼雜,她出海還不行麼,難不成丹劫還能跟出來?!

  於是就出現了眼下這種局面,好在齊歡跟金修都是修真者,吃飯不是每日必須的活動,睡覺也是可有可無的,海上雖然對大部分人來講很危險,但對齊歡他們這類人來說,風暴什麼的都是小意思,只要海裡不出現什麼妖嬰期的海獸就能夠接受。

  一路上聽金修說,海底竟然也有許多妖獸,他們雖然屬於妖族,卻並不歸輕色管轄,算是兩個分支,陸地上的妖獸與海中的妖獸向來沒有任何瓜葛。同時金修也告訴齊歡,海底下還有幾個活了萬年的老古董,齊歡很好奇,這麼多年過來了,它們怎麼還沒有變成化石。

  隨便落下黑子,看著五顆黑子連成一排,齊歡絲毫不顧及新手的感受,往金修臉上貼了一道黃色的符紙。

  船上沒有廢紙,她身上殘次的符咒倒是有不少,兩人玩這種不怎麼浪費大腦容量的遊戲已經一天多了,金修身上也已經貼滿了符咒。

  「哈~~~」齊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皮有些下垂,這三四天內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特別的困,按理說修為到了結丹期的修士根本不需要睡覺了,也不可能會有困這種反應,但是齊歡卻控制不了的想要睡覺。

  開始她還以為是換了地方,水土不服,誰知道剛睡下不久就開始做夢,夢裡那人是她最不想見的,最後齊歡把自己大腿都掐紫了,總算是持續了幾天沒有睡覺,可憐她那白白嫩嫩的美腿,此刻已經是斑駁不堪了。

  「我去抓幾條魚,你休息休息吧。」

  看齊歡滿面倦容,金修長長舒了口氣,總是輸他的心裡夜很受打擊啊。

  沒聽見齊歡的回答,金修低頭仔細看了看齊歡,發現她早已經睡了過去,看來真的是困極了。金修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擡手輕輕地將齊歡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的睡容。

  齊歡睡的並不安穩,因為她發現自己又進入了相同的夢境,可惜上次她強行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同樣的招式這次沒用了,因為自己一動不動地被定住了。

  「這麼不想看見我?」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不對,是萬惡的臉,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可惜還是那麼好看……齊歡在心底用力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花癡行為,然後哼了聲,努力表現出自己不屑的情緒。

  見齊歡不說話,墨夜也不吭聲,隨便揮了揮手,一張舒適的躺椅擺在齊歡面前,他像大爺一樣躺了進去,一邊晃著椅子,一邊笑瞇瞇地看著齊歡。

  奶奶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滿肚子的罵人話在看見墨夜那雙包含了太多隱喻情緒的血色眼瞳時,最終又都嚥了回去。

  原本他就沒做錯什麼,他們兩個之間連承諾都沒有過,有的大概只是彼此的感覺,或者說是齊歡自己的錯覺,有什麼理由罵他。

  可是心裡是真的很憋屈,真想往那張該死的臉上扇幾個耳光,再踹上兩腳,再拿把剪刀,直接讓他斷子絕孫。有時候適當的YY的確是發洩的好途徑,起碼齊歡現在的情緒已經在恢復正常了,姑且當一把阿Q吧。

  「你千方百計把我拉入夢裡,不是就要說句廢話吧?」當她發現夢裡的人能夠自主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了。入夢術算是一種不怎麼入流的法術,不過侵入人的夢境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一旦被困死在夢中,那身體就會跟著死亡,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

  當然,一般邪道的低級修士還會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凡人,那些用不入流的採陰補陽的方法修煉的邪道修士,大多數都用入夢的方法來吸收女子陰元,以達到修煉目的,其實這跟採花大盜的行為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很難找到證據而已。

  「你還真是會傷我的心吶。」墨夜站起身,站在齊歡面前,沒有帶面具的臉上掛著苦笑。他知道齊歡誤會了什麼,不過他卻沒有辦法解釋,解釋之後必定讓齊歡更生氣。

  他現在真是後悔跟墨禦達成那筆交易了,不過要是沒有那筆交易,他又怎麼會認識齊歡呢?

  「我嘴巴毒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是還沒被毒死麼。」齊歡完全不給墨夜好臉色看,要知道姑奶奶她現在心情不爽,識相的有多遠就閃多遠,不然一道雷劈死你!

  「是啊,我很慶幸。」墨夜輕笑,右手輕輕撫上齊歡的臉蛋。

  眼看著那顆人頭離自己的越來越近,齊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沒過幾秒,預感成真,她的嘴失守了。

  墨夜的吻很輕,也沒敢把舌頭伸進來,齊歡暗暗哼了一聲,他敢伸舌頭進來,她就敢給咬掉。兩人只是單純的嘴唇接觸,只是這樣,齊歡的心卻已經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沒好哪去。

  「你就不能稍微相信我一下?」墨夜的聲音十分沙啞,聲音裡飽含慾望。

  「那麼解釋一下你跟她的關係吧,我聽著呢。」唇雖然已經分開,但是墨夜的臉還在眼前亂晃,齊歡平靜地跟他對視。

  「……她叫的那個人不是我。」墨夜頓了頓,只能用委婉的方法讓齊歡理解。

  「答非所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齊歡翻了翻白眼,管她叫的那個老公是誰,她現在想知道那個女的跟墨夜是什麼關係。

  「我父親的女人。」墨夜歎氣。

  齊歡柳眉上揚,這事兒要真有這麼簡單,她就敢把腦袋扭下來給墨夜當球踢,「你確定她曾經不是你的女人?」

  哎,為什麼以前他沒有發現這小女人的聰明到這個地步,墨夜無奈地歎息,等著齊歡變成噴火龍。

  「算了,浪費我感情,從我夢裡出去。」齊歡現在心裡極度憋悶,隨便看見誰都好,只要不是墨夜就行。

  「齊歡……我不知道會遇見你……」墨夜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話,齊歡已經從自己的夢裡醒了出來,她是被金修搖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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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3:21

【第八十四章.龍子渡劫】

  「怎麼了?」突然被人從夢中拽了出來,齊歡全身上下**上湧,好在金修是無意的,不然肯定會傷了元氣。

  「碰到大東西了,原以為外面是真的下雨打雷,誰知道是海裡的大妖在渡劫。」金修苦著臉,而他們倆的船十分不幸的闖入了人家的雷劫區域。

  這次連齊歡的臉也有些變了,活了多少年的大妖渡劫會打雷下雨足足折騰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降下來一道雷?齊歡也知道自己與天降劫雷有著很奇怪的聯繫,所以在虛空子臨飛昇之前,他給了齊歡一道玉符。那玉符並非凡間之物,上面有關於各種劫雷的記載。

  這枚玉符就是虛空子的師伯祖下凡的時候送給他的,裡面的東西對虛空子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頂多能夠算一下自己成功渡過天劫的幾率,而對於齊歡來說,這玉符裡記載的東西就十分有用了。

  上面記載了九十九種劫雷,不過在凡間能夠見到的也只有九種而已,至於齊歡前段日子吸進體內的七色神雷,並不屬於凡間的雷劫,齊歡會碰上,純粹是運氣好。這雷算得上市劫雷中威力排名前三的,可惜並不純淨只有從雷神塔中吸收的七色神雷才是最為純淨的,威力也會大增。

  這些天,齊歡一直在研究虛空子留下的玉符,她本身掌控雷電,對裡面那些雷電的研究也是一日千里,以她現在的能力,用肉眼觀雷就能判斷出渡劫之人是什麼修為。

  走出船艙之後,齊歡擡頭看著天空,空中依舊是烏雲密佈,雖然現在是半夜時分,可是這天還是黑的有些嚇人,用肉眼就能夠看見烏雲中隱而不發的雷光。

  「真是大手筆啊!」齊歡歎了口氣,怪不得師傅飛昇之前聽她說要去海外,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老實點,別惹麻煩,現在看來還是師傅他老人家看得夠遠。

  「你看出什麼了?」金修也擡頭看,可惜他也只知道頭頂的是劫雲,其他的完全不知。

  「越過龍門可就一飛沖天了,我們運氣好,說不定今天晚上能夠看到真龍呢。」齊歡話音剛落,海面上突然憑空出現一座「海島」,這「海島」出現後天地震動,那些準備了多時的雷劫終於如傾盆大雨般落了下來。

  齊歡他們的小船距離雷劫中央有段不小的距離,雷劫雖然沒有波及到他們,但也讓他們看得心驚膽戰。

  齊歡不是沒有見過渡劫的,不過渡劫到了這個份上,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就連當日七色劫雷下來有段時候也不過是水桶粗,現在降下來這道雷,可是把方圓百里之內都給圈進去了,怪不得醞釀了那麼長時間,才憋出來一道雷,消耗是夠大的。

  「玄龜?」金修的修為比齊歡高,他開了天眼能夠看清大千世界,自然也看見了海中那個突然出現的島是什麼東西,一隻烏龜,只不過長相稍顯奇怪了點,雷劫轟擊在它那上百平米的大龜殼都出了些裂紋。

  「玄龜引不出這麼霸道的應天雷,玄武還差不多。不過玄武是神獸,渡的雷劫應該是神雷級別的,這應天雷勉強摸了個神雷的邊,我看那東西八成是龍子霸下。

  「霸下?它能成功麼?」金修聽了齊歡的話後點了點頭,身有龍首龜殼,的確是身具龍脈,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這霸下接了一道雷就已經累得不行,下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道雷等著呢。

  「誰知道呢,龍子給龍雖然就差那麼一個字,可是要從龍子變成龍哪有這麼容易,我估計四十九道天雷是免不了了。」齊歡也不是很看好那個體積龐大的霸下,然後打了個哈欠,「你慢慢看吧,我們的船一時半會兒時過不去了。四十九道雷過去之後,估計天也亮了,我去睡覺了。」再回頭看了眼霸下龐大的身軀,齊歡扭頭走進船艙裡,把亂七八糟的桌椅板凳都收到了儲物袋裡,然後把自己的大床給拿了出來,找了個柔軟的枕頭,舒服地調整了一下睡姿,美美地進入夢鄉。

  這次墨夜沒有再出現,等齊歡睡醒的時候,外面依舊是電閃雷鳴,看來她睡覺的時間不算太長。

  「你總算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齊歡剛從床上坐起身,就看見金修出現在船艙口,他倒是個正人君子,齊歡睡覺的時候他就沒有走進船艙半步。

  「外面還在渡劫呢?」這麼長時間了,這麼還沒停下來,齊歡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齊歡的話讓金修的臉色稍顯難看,「別提了,天亮的時候那只霸下就死**,結果雷劫依舊不停,等那霸下的屍體徹底被雷劫轟散之後我才看見,霸下的身體下面竟然還有一隻磨盤大小的玉色小龜。那隻小龜身體裡也有龍脈,只是十分稀薄,看起來應該是霸下的孩子。」

  「原來霸下是為了孩子才出來頂雷的,這樣一來四十九道雷劫恐怕會變成八十一道吧。」天道無常,那霸下知道自己無緣成龍,妄想讓自己的孩子修成正果,想法倒是不錯,可是雷罰它們躲得過麼!

  八十一道應天雷,要是聚到一起絕對比七色神雷還要恐怖,別說是霸下,就算是真龍來了也得栽在裡面。

  「沒有辦法救麼?」金修聽了齊歡的話之後,神色有些落寞,眼中滿是迷茫。

  齊歡搖了搖頭,不明白金修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她雖然可以吸收天雷,應天雷對她也沒什麼危險,但是這麼多雷電之力她無法吸收,況且她還是凡人,隨意阻礙劫雷到時候倒黴的絕對會是自己。

  齊歡絕對不會幹這麼愚蠢的事情。

  察覺到了齊歡有些擔心的目光,金修笑了笑,「我只是覺得,那死去的霸下有些可憐,付出了性命,竟然也沒有成功。」他生來無父無母。不知人間親情,無從體驗,所以看見霸下為了自己的孩子犧牲自己時,才會道心不穩。

  金修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什麼地方,可惜,有些事情,並不是知道了就能改變的,他一輩子無緣天道,這樣活著已經是老天對他最大的獎勵了。

  最終七十八道劫雷降下的時候,那玉色的小龜終於承受不住雷劫的威力,灰飛煙滅了。船艙外也終於投進了一縷陽光,劫雲散開之後,海面上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深藍色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細碎的波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點點光芒。一派平和的景象,但卻沒有任何一隻海鳥的出現,齊歡心裡清楚知道,一會兒勢必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奪戰要展開了。

  就連一直窩在她衣服裡的小狐狸都有些躁動,小銀也鬆開了齊歡的手腕,在地上伸展著身體,似乎是在做準備活動。

  霸下以及它的孩子死去之後,留下了兩顆內丹,含著龍氣的內丹價值跟回生丹差不了多少,而且它們兩個還渡了那麼多雷劫,這樣的內丹就更是罕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海裡的大妖都會趕來搶東西了。

  寶貝誰會不稀罕,齊歡當然也不想放過這麼難得的機會,不過她還是很有自知之名的,這艘船裡,除了小銀外,恐怕誰都沒有那個實力去搶東西了,就是不知道哪些海裡的大妖賣不賣它這個面子了。

  果然沒一會兒,平靜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兩粒金燦燦的內丹從漩渦中升起,那內丹周圍有龍紋環繞,細聽還能聽見龍吟。

  內丹出現之後,小銀以及小狐狸一閃身就從船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作為主人的齊歡連句囑咐的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不過她相信,以小銀的無恥程度來看,受到傷害的絕對不會是它們兩個。

  小銀出去之後,一聲巨吼突然從海中傳了出來,一直體形跟霸下差不多大的九頭蛇也露出了龐大的身軀,它剛一露面,原本還沸騰的海水徒然平靜了下來,那些妄想爭內丹的海獸海妖們也都安靜了下來。看起來,九頭蛇就是這海裡的霸主了。

  當然,九頭蛇那一吼是鎮壓了不大妖,可惜小銀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想的,竟然變回了本體,它的本體絕對是比九頭蛇還要龐大了三四倍的恐怖存在,小銀低頭惡狠狠的瞪了九頭蛇一眼,也衝著它吼了一聲。小銀的吼聲十分低沈,卻像是滾雷一般傳遍了整個天際,直接把九頭蛇的聲音給壓了下來。

  在齊歡吃驚的目光下,九頭蛇扭身就跑,沒到一分鐘,海面恢復正常,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齊歡盯著那兩粒內丹兩眼發光,心裡暗自感歎,還是獸類好,連話都不用多說,每人吼上一嗓子,誰的嗓門大寶貝就歸誰。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誰讓齊歡不是獸呢,所以她這輩子都聽不懂那一嗓子代表的含義了。

  「騰蛇?!我總算是找到你了,沒想到你竟然躲到海上去了。」青雲上中,一身黑色道袍的丹劫突然停住了腳步,雙眼透出冰冷的寒光,直視齊歡所在的方向,可惜,齊歡並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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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4:01

【第八十五章.臨別之前】

  小銀得到兩枚內丹之後沒有獨吞,而是討好似地把內丹推到小狐狸面前,小狐狸看著內丹猶豫了半天,從裡面挑了一個龍氣相對來說比較弱的霸下之子的內丹拿走了,然後小銀一口把另一個內丹吞到肚子裡,又把身子變小,跟小狐狸回了船上。

  「呃……這位蛇兄似乎跟那位狐兄關係很好啊!」金修也看見它們倆的舉動,不過看見了小銀那恐怖的威力之後,也不敢把它們兩個當成普通的寵物來看了,就連稱呼都變了。

  「哼,作為一條蛇,貪財就罷了,還好色,跟你主人一樣。」齊歡絕對不會承認,這是遷怒。

  小銀似乎聽懂了齊歡說的話,不滿地哼了一聲,結果被它背上的小狐狸一爪子拍到腦袋上,這次它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了。

  雖然不瞭解兩隻雄性動物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奇怪的互動,不過眼下齊歡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尋找它們倆的八卦。

  剛剛她跟金修都感覺到了遠處一股沖天的魔氣升騰起來,就連齊歡這種不修仙道的修士都能夠感覺到天地異動,恐怕人間是出了什麼恐怖的魔物了。

  相比於齊歡以前見到的那些魔修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這股魔氣太過恐怖,她勉強打開天眼,能夠看清海面東方之處就連天都變成了血紅色,劫雲已經開始朝那邊聚集了。

  「金修,我們的船能夠往那邊靠近一點麼?」不知道什麼原因,齊歡很想去那邊看看,她總覺得有東西在吸引她,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蠱惑她一樣。

  「那裡有十分恐怖的魔修在渡劫,你確定要過去?」金修聽了齊歡的話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否定她的意思。

  「總感覺不過去會後悔。」齊歡咬咬牙,下了狠心。

  「那就過去看看吧。」金修似乎並不擔心那些魔氣會侵蝕他的身體,齊歡能夠過去是因為她體內有能夠淨化魔氣的罡雷,可是金修又是為什麼這麼自信的呢?

  齊歡心底閃過一絲疑惑,她這段日子一直跟金修在一起,金修做任何事情都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可是齊歡卻沒有見過金修修煉任何功法。作為一個修真者,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日不修煉,那功力就會衰退,可在齊歡看來,金修的功力卻在緩慢的增長著,實屬奇怪。

  金修打出一道法訣,控制著兩人乘坐的小船飛速往東方前行。同樣的,那道魔氣沖天而起時,中土修真界也都被震動了,正道修士凡是修為到了渡劫期之後,無論原來在幹什麼,都放下手裡的東西,迅速朝魔氣中心聚集。

  在他們眼裡,那可不僅僅是有魔修的問題,能夠散發出這麼強的魔氣,殺了他會得到多少功德啊!如今天地沒有大劫,正道修士,特別是用功德來塑造金身的佛修只能憑借斬殺魔修才能勉強獲得一點功德。

  僧多肉少,天下就那麼點魔修,況且魔修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這次出來個個兒大的,佛門基本上是全體出動。最誇張的就是大佛寺,就連那掃地僧人都拎了個掃帚跟了出來。

  越靠近那片血雲覆蓋之地,齊歡就越覺得這氣息熟悉,等她的船進入那個區域之後,齊歡猛地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回去,我們撤回去。」該死的,就知道是墨夜搞的鬼,進入這裡之後,齊歡立即感覺到了墨夜的氣息,那個混賬男人還跟她打招呼,啊啊啊!!!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

  「恐怕不行,我失去了船的控制權,而且這裡好像是傳說中的冥界血海,你看外面的海水。」齊歡聽了金修的話往外走了幾步,發現海水都變成了血水,上下翻滾著,裡面白森森的骷髏頭不時冒出來,讓她一陣反胃。

  勉強壓制了一下翻滾的腸胃,齊歡發誓以後再也不吃海裡出現的東西了。

  自己的交通工具不受控制,齊歡亥聽金修說,血海是有進無出的,雖然這裡肯定不是真正的冥界血海,但是能夠鋪出這麼誇張的場面,以她的修為,飛出這片血海就是癡人說夢了。

  雖然對墨夜還是很不爽,不過齊歡心裡也明白,他不會傷了自己,恐怕現在控制船的人也是他。

  「少主,九幽大陣已經佈置下去了,血海也從冥界引了上來,應該可以抵擋天劫了吧?」在血海中央地段,海面上飄著近千個金色的骷髏頭,那些骷髏頭的排列似乎沒有任何規律,相互之間又好像有很大的聯繫一樣。如果齊歡看見了一定會驚叫起來,因為那骷髏頭跟她看見的道黯死後留下的骷髏金身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這裡最起碼有近千個骷髏金身。

  「有這麼容易麼,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他們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就算天劫強弱不是雷神能夠掌控的,他也可以暗中給我下絆子。」墨夜依舊是一身素白的儒袍,只是平日裡被髮帶束起來的長髮如今卻是披散在身後,隨著血海的波動越來越強烈,他的髮絲竟然也開始由黑變紅,那股讓整個修真界為之震動的魔氣就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墨夜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既然他敢下來,就證明自己有那個實力再上去。只不過他並沒有想過這麼早離開,如果不是那裡出了問題,只有他才能解決,他會等到齊歡飛昇的那天。可惜,事與願違。

  眼看著齊歡的小船進入自己的視野,墨夜臉上浮起滿意的微笑,虛空邁了一步走到船上,隔著船艙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齊歡。

  齊歡的臉色並沒有影響到他臉上的笑容,可惜他臉上的笑容越燦爛,齊歡的臉色就越難看。

  「你想幹什麼?!」瞪著墨夜,齊歡咬牙切齒,身體周圍不由自主地浮起道道銀色的罡雷,當然,這個不是齊歡的自主動作,實在是因為墨夜身上的魔氣太重,這是自我保護的一種反應。

  反觀金修,他似乎沒有受到墨夜的影響,臉色很平靜地看著墨夜,然後又看了看齊歡,眼神有些怪異。

  「我要走了。」墨夜沒有上前的意思,依舊站在船上,也沒有看那些已經進入血海的眾多修士,眼裡只有齊歡一個人。

  「那太好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無期。」墨夜的話還是讓齊歡的心跳有一絲紊亂,這次,他又要去哪裡了?

  「這次分別之後,再見面恐怕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墨夜沒有在意齊歡故意挑釁的話,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溫柔。

  一直站在齊歡身旁的金修看得很清楚,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知道這人在做什麼,可是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墨夜抗衡,就算心裡不舒服,也不能張口道破。

  墨夜這些話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他的聲音帶了些奇妙的玄術,像是在誘惑人一般。如果墨夜面前的人不是齊歡,而是普通的修真者,恐怕道心早已被破。偏偏齊歡不是修的仙道,根本沒有道心一說,墨夜這麼做只能夠讓齊歡不會把他忘記而已。

  畢竟修行是以千年為單位計算的,他們兩個之間該發生的都沒有發生,他就要走了,偏偏自己又不想放手,所以,他也只能用些小手段把自己強行留在齊歡心裡。

  齊歡算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雖然現在她對自己有好感,可是誰知道幾千年之後,她會不會喜歡上別人,一直以來都很有自信的墨夜在面對齊歡的時候,是真的沒有一絲把握。

  「然後呢,你要送我點什麼臨別禮物?」齊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懊惱得差點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墨夜先是一愣,又忍不住笑樂出來,這世上,恐怕也只有齊歡才會在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了,不過這話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內,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所以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

  「禮物當然有,不過也不能白送,你不覺得應該適當給我點甜頭麼?」墨夜臉上的笑容越發邪魅,眼裡的慾望倒是毫不掩飾。不過在說這話的同時,他微微揮了一下袖子,金修發現自己被禁錮了起來,五感全部失去了作用。

  「先讓我看看禮物,我在考慮給你甜頭。」

  一本書,兩團靈火一樣的東西,一團是紅色的,一團是水藍色的。

  「就這麼點東西。」齊歡哼了聲,似乎十分不滿意,不過她的手倒是伸的挺快,連忙把墨夜放到她面前的三樣東西都放回儲物戒指裡,生怕墨夜反悔一樣。

  那本書就不用說了,她先前沒有拿走的那本《天之道》,另外兩個,分別是先天水靈,跟先天火靈,墨夜竟然幫她把東西給找出來了,現在她只需要找到先天土靈就可以順利結嬰了。

  「不送,拜拜。」收好了東西,齊歡臉上的笑容帶了一絲狡黠,根本沒有想要履行諾言的意思。

  可惜還沒等她轉身,墨夜已經來到了她面前,一手將她攬進懷裡,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嘴角的笑容讓齊歡寒毛都豎了起來,「女人,出爾反爾可是不對的,特別是在跟魔做交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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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4:29

【第八十六章. 雷降】

  正當齊歡以為自己進了狼口,就要被拆吃入腹的時候,船上又多出來一個人。

  「滾。」距離齊歡粉嫩的小嘴兒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墨夜的眼中閃過近乎實質的殺氣,讓剛剛上船的赤翼差點嚇得自己跳下去。

  「老……老大,天雷來了,那位也來了。」赤翼後退了兩步,一直碰到船舷才停下來。在心裡哀號,這次他完了!回去之後老大一定會不爽很久,被遷怒是必須的,而且還很有可能被發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蹲個幾千年都說不定。

  墨夜沒有當眾表演的嗜好,只能惡狠狠地瞪著齊歡,猶豫了幾秒鐘之後十分不情願地放開她。相對於一臉懊惱的墨夜,齊歡的心情卻是好極了,雖然心裡還是感覺有點可惜的。

  「不送。」順手推了墨夜一把,把他推離自己一米外,保持安全距離。

  「走。」墨夜咬著牙瞪了無辜的赤翼一眼,轉身準備離開。突然他又停了下來,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微笑,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半本書。

  揮了揮手裡殘舊的書頁,墨夜微笑的看向齊歡,「這半本書,等你去天魔界找到我的時候,我再還你,你還欠我一個吻。」說完,墨夜的身影從船上消失。

  赤翼一臉敬佩地看著墨夜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老大不愧是老大,手段如此高超~」可惜馬屁沒拍到地方,馬已經走了。

  「喂,我的書!!!!」打開儲物戒指之後,果然剛剛還是完整的書如今只剩下半本,雖然齊歡知道修煉完《地之道》之後,自己差不多就已經可以飛昇了,那本《天之道》已經屬於仙界秘典,但是無恥也不能到這種地步吧!

  還沒來得及弄明白墨夜是怎麼從自己儲物戒指裡把書拿出來的,外面滾滾的雷鳴聲已經從天邊響起,隱約還能夠聽見雷鳴聲中夾雜著說話聲。

  從船艙裡探出一個腦袋,齊歡能夠看見無數的正道修真者在一起攻擊不遠處墨夜所站的位置,現在天上是雷聲陣陣,底下則是法寶亂飛,各種顏色的法寶不停地往墨夜那裡轟擊,可惜法寶到了他身邊就自動被彈回來。

  被彈回來的法寶似乎會有一瞬間失去控制,那些失去控制的法寶紛紛掉落在血海中,片刻就被汙了。

  尤其是這些修士中佛修居多,他們的法寶都是佛器,雖然不乏頂級法寶,但在這血海中根本發揮不出功效,有一半的佛器剛拿出來就失去了佛光。

  「諸位,他站在九幽大陣中央,現在攻擊他是沒用的,等天劫破了九幽大陣的防禦再攻擊也不遲。」眼看了半天了都沒什麼作用,突然有人站出來說話了,說話的那個正是丹劫。

  他雖然修為落到大乘期,但是金身沒丟,所以實力比一般的大乘期修士高出許多,他的話剛說完,大部分人都停手附和。強者為尊,修真界的唯一法則。

  齊歡往丹劫那邊看了一眼,臉上滿是不屑的神色,以前還以為無恥的只有崑崙那些老道,現在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蜀山的也沒強哪去,都是一幫無恥之輩。

  什麼替天行道,根本就是為了自己。丹劫煽動完人心之後,自己還不是往後退。那些修真者不知道墨夜是什麼身份,只以為他是普通的魔修,丹劫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要是不知道墨夜的身份,墨夜煉回生丹的時候他怎麼可能不直接去搶,還不是怕了。現在他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私心。

  他的話墨夜當然聽見了,不過墨夜只是淡然地掃了他一眼,不屑地冷笑兩聲,然後又仰頭看向天空。

  血色的劫雲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確切的說那是個神仙,一身銀黑色的戰甲將他全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冰冷的雙眼。他的身體周圍凝結了許多血絲一般的雷電,看起來異常詭異。

  「神仙就長這樣,真讓人失望。」齊歡嘟囔了兩句,搖了搖頭。她從心底厭惡雲中的那個人,那種俯視眾生的眼神,好像底下的人都是螻蟻一樣。「等我成仙了,第一個就把他踹下去,敢看不起我!」雖然那人的眼神不是針對齊歡的,不過姑娘她還是十分不爽。當個神仙有什麼可牛的,不就是比她早生個幾萬年麼!或者是幾百萬年也說不定……

  小狐狸跳到齊歡肩膀上,附和地點了點頭,然後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蜷著身子安安穩穩地趴在齊歡肩膀上看熱鬧。

  「墨夜,你休想再回到天魔界。」這時候,空中那人突然開口,空中的話仿若實體一樣,化成一道道血色雷光直接打到九幽大陣上。

  「是麼,當年你沒能阻止我飛昇,你認為現在可以?這麼點事兒都辦不了,估計你這輩子也就別想當上雷神了。」墨夜嗤笑道,雖然齊歡看不見他的眼神,不過可以肯定,一定是十分蔑視的那種。

  「哼。」似乎是說中了那人的心事,一聲冷哼之後,天上血紅色的雷球終於滾滾而來。

  齊歡也是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魔劫,魔劫跟天劫不同,天劫是人間修士才會經歷的劫難,而魔劫是真正的魔所要渡過的劫。血紅色的雷,根據玉符上記載,那是雷神塔中威力排名第二的血剎魔雷,論破壞力或許不敵七色神雷,不過據說這雷劈下來之後會帶給人無盡的心魔,一旦被心魔困住必死無疑。

  現在齊歡已經來不及考慮墨夜怎麼突然從人變成了魔,她在很認真的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吸收點血剎魔雷到身體裡。雖然那雷賣相不錯,可是看起來卻是血腥味十足,不知道吸收完之後會不會對身體產生危害?

  就在齊歡猶豫的空當,九幽大陣的防禦結界終於被雷球給破了,結界碎裂的同一時間,漫天的法器衝向墨夜。齊歡看著像蝗蟲一樣滿天飛的法器,十分眼饞地吸了吸口水,平時仙器難見,這會兒天上一半的法器都是仙器級別的。

  她是可惜那些仙器,對於墨夜倒是不怎麼擔心,總覺得墨夜不會那麼輕易被人幹掉,就連齊歡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相信他的實力。

  「無知。」墨夜冷笑,手上漸漸浮出一把金色的無刃長劍。天上水盆大的雷球還在不停地往下落,眼看著那些法器到了墨夜身邊,齊歡只能夠看見墨夜身邊閃出兩道金光,天上那些法器像餃子一樣辟里啪啦往血海裡面掉。

  僅剩下的兩三個沒有掉下去,也已經失去了光芒,估計是被廢了。

  怪不得妖族那四個老頭肯自降身份去偷這把劍,齊歡也看出來了,這劍的品級比仙器高出一截來,說是神器級別的都不為過。

  幾個腦袋還算好用的大乘期佛修看見這情形之後,二話不說帶著自己弟子就跑,也不管這麼做到底丟不丟人,丟人總比丟命好。他們也看明白了,眼前這位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上千修士聯手一擊,被人一招破了,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至於那個把他們當槍使的丹劫,早就看情形不對先跑了。

  這年頭神仙都靠不住了,還是靠自己比較好使。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那個人故意的,一道雷球突然轉向往齊歡這艘小船上衝過來。

  墨夜勉強擋住落下來的十多個雷球,突然看見一道雷球改變了方向,毫不猶豫地朝齊歡那邊劈出一刀,那雷球在小船旁邊無聲地炸開。

  墨夜的這個破綻被天上那人看見之後,他臉上浮起冷笑,雙手在一眨眼的功夫就結了無數手印,自己身體上的雷光越來越強烈,最終跟那些血紅色的劫雲融合在一起。

  雷球不再下落,天地間難得的靜了下來,墨夜面色沈靜地看著天空中不停壓縮的劫雲,而齊歡全身上下七色雷光閃爍,眼中也不時閃出一道雷電。

  竟然用她來吸引墨夜的注意力,如果墨夜剛才不動手,以她現在的小身板,中了那道雷球,不死也得殘廢。

  「墨夜,你給我永遠留在人間吧!」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天地,無數的劫雲終於壓縮成了一片紅得似乎能夠滴出血的雲來。

  「動手。」隨著最後一道雷的降落,一直站在墨夜身邊的八個人同時出手,迎向那道半徑足足百米的血紅色雷柱。

  這次,齊歡又進了攻擊範圍,可惜墨夜無法救她。「啪」一聲脆響,齊歡乘坐的小船徹底被打成碎片,金修的身體無聲無息的碎成沙礫,擺成一個人形,詭異的漂浮在空中。

  齊歡沒有躲,知道就算躲了也是沒用的。

  雷降下來的時候,七色神雷將她包裹成一個厚厚的繭,牢牢地護在裡面。齊歡坐在雷光中,因為憤怒眼睛已經充滿血絲。突然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輕輕閉上雙眼,當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的左眼變成了太極圖,右眼變成了八卦圖,只可惜那道八卦圖隱約不清。

  透過那兩個詭異的眼睛,齊歡看見降下的劫雷裡有一絲與眾不同的紅色雷光。她下意識地擡起手,朝著那絲雷光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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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4:49

【第八十七章. 離別是為了下次見面】

  明明那道雷光距離齊歡很遠,可是她總有一種能夠捉住它的錯覺,伸出手之後,好像是真的握住了什麼,往回用力拉扯了一下,雷柱裡突然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聽著讓人心驚膽戰。

  齊歡知道自己肯定是抓住了那道雷光,於是用力往回拉,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給拉了回來。坐在雷繭中,齊歡驚奇地看著手裡不停扭動的血紅色雷絲,這東西看起來挺噁心的,好像血管一樣,不過上面的確散發出濃厚的雷電之力,比起齊歡體內的那些雷電之力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當齊歡把那道雷絲吸進體內之後,齊歡的兩隻眼睛也終於恢復了正常,肚子裡的太極圖和八卦圖上下分明,那道雷絲被吸進了八卦圖中。同一時刻,齊歡聽見了一聲淒厲的哀嚎,接著那片血紅色的劫雲毫無預兆地散了開來,就連劫雷也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這麼結束了?這也太虎頭蛇尾了吧,距離那道雷柱劈下來,還不過十秒鐘就沒了?齊歡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除了那道雷絲,她都還沒來得及吸收一下傳說中的血剎魔雷。

  不光是齊歡,就連墨夜他們也都感覺有些奇怪,最後那道雷柱威力駭人,但十秒鐘也只讓它破開樂血海而已,墨夜他們基本沒有受到傷害。

  按理說暗雷君以身化雷,就算不能要了墨夜的命,也足夠傷了他的元氣,可眼下的情形,實在是太讓人琢磨不透了。

  雷柱消失之後,齊歡依舊是盤坐在半空中,剛剛保護她的雷繭像蓮花一樣,開成一層層的七色花瓣,遠處一看,絕對比如來佛坐的那個十二品金蓮賣相還要好。

  「把雷心還我!!」雷柱不見之後,以身化雷的暗雷君也就出現了,不過相比於剛才高高在上的姿態,現在的他實在是比較像喪家之犬,圍繞在他身體周圍的紅色雷光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腳下只有一層很薄的紫色雷光支撐著。

  他這話是對齊歡說的,齊歡剛剛抓去的那道雷光是血剎魔雷的雷心,是從雷神塔中得到的最為純淨的雷電之力,擁有那一絲雷電之力,就可以化出無數血剎魔雷,暗雷君就是因為擁有雷心才被稱為雷神之下第一人,可惜在陰溝裡翻了船。

  誰能想到他在人間竟然碰到能夠抽取雷心的人,把他花費了萬年培養起來的雷心就這麼抽走了。

  「你在跟我說話?」體內的八卦圖已經完全將雷心吸收乾淨了,看著原本模糊的八卦圖突然變得異常清晰,齊歡也知道剛才抓回來那道雷絲絕對是寶貝。不過到了她手裡的東西就是她的,誰敢來搶,她就敢跟誰拚命。

  「把雷心還給我,我饒你一命。」就算失去了雷心,暗雷君仍然放不下架子,在他眼裡,凡人都是螻蟻,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雖然眼前這個凡人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威脅,但他相信自己只不過是一時大意,他認為齊歡能吸走自己的雷心純粹是誤打誤撞罷了。

  齊歡搖了搖頭,臉上笑容燦爛,「沒關係,不用饒了我,我還沒死過,你可以讓我試試。」反正都把他得罪了,齊歡也不介意得罪的徹底一點。看他這麼狼狽,肯定是因為那絲雷光被拿走的原因,這時候不落井下石,實在是太對不起師傅這幾年的栽培了。

  「你找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點齊歡顯然忘記了,就算雷心沒了,暗雷君玩雷也比齊歡早了上百萬年,他劈出的那道雷電直接把齊歡屁股下的七色雷光給劈散了,好在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生死攸關的時候,齊歡也不顧自己是不是有恐高症,能不能禦劍飛行,從儲物袋裡抓出一把飛劍直接朝著墨夜那邊沖,要死也得一起死,雖然她只是想拉個人替自己擋雷而已。

  「喂,你是魔吧,殺個神仙什麼不會怎麼樣對吧?」齊歡站在墨夜面前,揪著他的衣襟,剛才的攻擊太恐怖了,她絕對擋不了第二下。所以,她決定殺人滅口,以防以後遭到報應。

  墨夜微笑不語,現在的暗雷君對他沒有半點威脅,能夠對墨夜產生威脅的東西被齊歡給收走了,他在墨夜面前連螻蟻都不是。

  「別跟我裝深沈,快把他幹掉。」眼見著第二道雷又朝自己腦袋劈了過來,齊歡毫無義氣的縮到墨夜身後。

  「有好處麼?」墨夜揮出一道金色刀芒,雷光在空中炸掉了。

  「你想要什麼啊~」

  「一千年之後,你來天魔界找我。」

  「你太看得起我了吧,一千年,我一共才修煉了幾年啊!」雖然她沒用十年就到了金丹期,可是她的修煉方法與常人不同,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飛昇,能不能飛昇還是兩碼事兒呢。

  「那你自己對付他吧,反正我們都渡完劫了,順便告訴你一聲,暗雷君的父親可是九重天修為的仙尊,如果被他知道你抽了他唯一的寶貝兒子的雷心,你猜他會怎麼樣?」墨夜語中帶笑,十分好心地提點齊歡。

  會怎麼樣?齊歡感覺眼前一黑,似乎預測到了以後天天雷劈腦袋的日子,說不定走走路都能被天上下來的一道劍氣給劈成兩半,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齊歡猛地搖搖頭,「行,一千年就一千年,快把他解決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墨夜話音剛落,他突然扭過頭看向齊歡,他的額心飄出一滴鮮紅色的血珠,直接衝進齊歡的額上,那滴血珠在她前額上化成一道奇怪的符號,隨即隱匿不見。

  「你幹什麼?」齊歡一愣,感覺到體內多了什麼,找了一圈又沒有任何發現。就連肚子裡那只青龍剛剛也吼了一聲,可是看樣子它也是一無所獲。

  「為了防止你說謊,我覺得還是立個誓言比較好,你放心,只要你飛昇仙界之後,心紋血誓就會自動帶你去找我。」

  「如果我沒有如約找到你呢?」心紋血誓,光聽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齊歡感覺自己的心肝都在發寒。

  「那就可惜了,我想想,上次背棄誓言的那個人好像三魂七魄被硬生生的撕開,被城外天魔一口一口吞掉了,嘖嘖,據說足足疼上好幾百年才徹底灰飛煙滅呢。」

  嗚……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啊,她當初是哪只眼睛白內障,竟然以為這男人是個好東西,他要是好人,這世上的人都堪比如來佛祖了。

  看齊歡嚇得臉都青了,墨夜揉了揉她半長的披肩發,聲音中帶了些許溫柔,「放心,我不會對你那麼殘忍的。」

  信你才是傻子,齊歡現在已經在考慮自己的身後事了。

  現在齊歡已經不擔心被那個什麼暗雷君的父親報復了,她更擔心自己到時候飛不上天,會如何悲慘的死去。她師傅被人稱為天才,都花費了將近三千年才上天,她能行麼?!

  在齊歡沒有注意的空當,赤翼已經替墨夜把暗雷君給徹底結果了,好在齊歡沒有擡頭,所以她也就沒有看見赤翼是怎麼一口吞掉暗雷君元神的。

  仙人的元神對魔來說都是大補之物,所以仙魔之戰從兩方存在之際就已經開始了。喜歡上一個會成仙的女人會有怎樣的後果,墨夜心裡十分清楚,不過他是魔,他從來不顧及後果,而齊歡,她的大腦從來不會浪費細胞想這種沒營養的事情。

  「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天再一次的暗下來,這次是徹底的黑暗,整片海域上空都被黑暗籠罩,狂放的毫不遮掩的魔氣充斥著海域,一扇血紅色的大門突兀的出現在空中,過了那扇門,就到了天魔界。

  「喂,一旦一千年之後你死了怎麼辦?」那她不是很吃虧?

  「……我盡量活著。」僅存的那點離別傷感的情緒也被齊歡一句話給弄沒了,墨夜的眼角有些抽搐,他身邊的八個手下笑得嘴差點歪了。

  「那……要是你一旦認不出我呢?」齊歡的眼珠轉了轉,堅決不能吃虧。

  「……不會的。」她是唯一被記在心裡的女人,忘記她恐怕很難吧!

  「萬一嘛……不如給我個信物吧!」這才是齊歡話裡的中心意思。

  這次墨夜的臉直接變黑,他伸手把那張血紅色的面具扣到齊歡臉上,然後二話不說直接瞬移到那扇門前,一腳踹開大門就走了進去。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看著墨夜帶著手下走進那扇門之後,天空再次恢復正常,齊歡緩緩摘下面具,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我會去找你的。」這次,她是認真的。儘管心裡不想讓他走,可是卻無法阻止,只能用這種方法去沖淡離別的哀愁,師傅走了,墨夜也走了,剩下她一個人,心裡只有無窮無盡的空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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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5:09

【第八十八章.飛昇】

  當一切又恢復正常的時候,齊歡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剛剛乘坐的小船被雷劈成碎片了,金修哪去了?!

  焦急地回過頭,發現金修面色蒼白地飄在海面上,還咧嘴跟她打招呼。

  「你,你沒事兒吧?」齊歡的飛劍停在海面上,她伸手想要把金修拉上來,可是卻被金修躲開了。

  「你怎麼了?」齊歡對於金修的動作有些不解。

  金修的笑容依舊十分溫和,可齊歡卻發現他的皮膚在變黃,像沙子一樣的土黃色,就連皮膚也在慢慢的乾裂,好像失去了水分的土壤一樣,怎麼會這樣?

  「齊歡,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你,你的身上有我喜歡的氣息,我一直以為你是先天靈體修成的人形,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弄錯了。」金修臉上閃過一絲苦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從我懂得思考,一直到現在已經三千多年了,在你身邊的這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光,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齊歡愣愣地看養金修,看著他的身體緩慢的變成細碎的沙粒,只留下一個淡淡的人影,她是不是又要害死一個人?

  金修似乎看出了齊歡的想法,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每活一千年就會遇到一次生死劫難,前兩次亂世閣兩位掌門都因我而死,這是第三次,就算沒有你我也活不了多久,能答應我一件事兒麼?」

  「你說。」

  「把我留下的靈體煉化掉,讓我留在你身邊好麼?」

  「好。」齊歡點頭,沒有讓眼裡的淚水掉下來。她無法保住金修的命,所以她一定會達成金修的願望。

  「謝謝……」先天靈物,逆天修道,千年逢劫,劫破可成大道。

  亂世閣第二十三代閣主曾給他批命,只留下這一句話,最後一句他或許永遠都沒有實踐的機會了。

  金修的人影終於淡去,只剩下一團淡黃色的火球在半空中跳動著,先天土靈,金修竟然是先天土靈修出的人形,沒有元神,沒有魂魄,死了,就永遠消失了。

  齊歡呆呆地看著那團土靈發呆,不是金修,只是一團死物,沒有任何思想。剛剛還是活生生的人,只是這麼一眨眼間就不見了,世上還有更殘酷的事情麼?

  仰頭看著天空,藍的沒有一絲雜質,沒有留下來的淚水聚集在眼眶,無論如何都收不回去。

  「先天土靈,想不到這裡竟然會出現先天靈物。」突然間一聲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寧靜,齊歡側頭發現丹劫竟然又折了回來,跟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幾個大乘期的修士,齊歡看了他們一眼,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金修留下的那團先天土靈上。

  就算未必會對自己帶來任何好處,但那畢竟是天地靈物,是人就有貪婪之心,就算修為到了大乘期也不例外。

  沒有了虛空子在身邊的齊歡,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齊歡掃了一眼那七八個大乘期的修士,毫無意外的看見了泣師。齊歡朝泣師露出燦爛的笑容,泣師先是猶豫了片刻,然後轉身就走,不再打先天土靈的主意。

  泣師知道騰蛇的存在,如果齊歡拼了命要對付幾個人,恐怕他們也不會撈到什麼好處,他從來都是個聰明人。

  泣師的離去沒有惹得更多的人注意,丹劫只是冰冷地掃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而是扭頭看向齊歡。

  「把騰蛇奪走的回生丹,還有先天土靈交給我,我放過你。」十分狂傲的話,完全沒有顧及到身邊的幾個大乘期修士。就算修為跟他們持平,但丹劫畢竟曾經是仙人,沒有升仙,任何人在他眼裡都是螻蟻。

  齊歡淡然地看著他,搖了搖頭,只是盯著那團先天土靈發呆。

  「哼,你以為還有人能夠保得了你麼。」雖然不知道齊歡是怎麼從天雷中存活下來的,但丹劫仍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能夠保住齊歡的虛空子與墨夜全都飛昇離去,就算整個青雲派的人加起來也無法擋住眾多修士的聯合。

  回生丹和先天土靈,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

  沒有實力,就沒有得到寶物的權利,這才是修真界的規則。

  「你可以來試試。」齊歡的眼神十分不屑,帶著挑釁的意味。就算今天死在這裡,她也得拉個墊背的,都說有了雷心就等於掌控了一種雷電之力,她今天就讓丹劫好好嘗嘗天雷的滋味。

  齊歡伸手把空中的先天土靈抓到手裡,這一個動作就好像開戰的信號一樣,七個大乘修士同時對著齊歡出手。

  「轟」法寶的轟擊聲發出震天巨響,攻擊過後他們發現竟然失丟了齊歡的蹤影,這時,空中出現了一片血雲,比剛剛暗雷君化成的血雲小了很多,但看起來也十分嚇人。

  齊歡不知道該怎麼控制雷心,她只能拚命的調動八卦圖中的血剎魔雷,想要凝聚成一道雷球,沒想到最後竟然把自己的身體化成了雷雲,雖然十分詭異,不過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可以任意調動血剎魔雷,就好像控制雷劫一樣。

  「怎麼會?」丹劫錯愕的仰頭看著天空,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七道血紅色手臂粗細的雷柱從空中降下,直接打在對齊歡出手的七個人身上。

  他們可不是墨夜,墨夜是真正的魔,他那種程度的魔劫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了的,就算齊歡的實力不夠,連暗雷君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但要嚇跑這些人也足夠了。

  那些大乘期修士可都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快要成仙了,誰肯為了先天土靈丟掉小命,受了一記雷劈之後,都是拖著瘸腿拎著斷胳膊四散逃去,其實就算他們不走,齊歡也發不出第二次雷了。

  七個人中只有丹劫最慘,他在齊歡正下方,雷正好劈在他腦子上,看得出來,他受傷不輕修為恐怕會將回渡劫期,沒個幾百年的修養,怕是回不到天上去了。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那片血紅色的劫雲緩緩散開,齊歡直接從空中掉到海裡,雙眼緊閉面無人色,就連呼吸都是異常的輕微,好像隨時都可能斷氣一樣。

  這時候剛剛離開的泣師突然出現在中空中,他臉色猙獰的瞪著齊歡,黃雀在後,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就在泣師準備給齊歡致命一擊的時候,他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青衫老者,老者的手毫無聲息地拍到泣師的肩膀上,讓剛剛弄所動作的泣師身體一僵。

  「泣師,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動她。」

  「誇登?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管正道跟妖族的閒事了,這小輩跟我妖族有仇,我勸你……」泣師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散發著濃厚的血腥味,殺氣,刺骨的殺氣毫不留情地刺激著他渾身上下的皮膚。

  「按輩分來說齊歡是我師侄,你懂麼?」誇登沒有等到泣師回答,就上前抱起齊歡,直接離去。

  泣師僵立在原地,就算已經被憤怒刺激的失去理智,也沒敢追上前去。除了虛空子之外,他是少數幾個知道誇登身份的人,誇登並非正道修士,他是魔修,比血魔名度天成名還要早上數千年,可不知為何他一直都沒有飛昇,沒有人能夠看出誇登真正的修為,就算泣師也不敢隨便出手。

  齊歡這一睡就是兩百年時光,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塵世間的凡人已經換了一輪,雖然天地好像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一樣。

  齊歡醒過來的第五年,小狐狸修出了第七條尾巴,可惜個頭依舊不見長,就是尾巴的顏色越來越鮮艷。騰蛇依舊是呼呼大睡,頭上長出了兩隻龍角,越看越奇怪。

  誇登已經飛昇天魔界一年多了。

  百年之後,齊歡再次回到青雲派,得知師伯虛靈子又恢復了渡劫期的修為,很快就會渡過天劫。師叔虛陽子五十年前渡過天劫。兩個師侄也都進入化神期,青雲派的弟子依舊不多,星星點點的,可是任何門派都沒有那個實力撼動青雲派正道第一門派的的位置。

  齊歡沈睡的這段時間,正道進行了一次殘酷的內鬥,齊歡的十二個師兄師姐挑戰蜀山崑崙等眾多門派渡劫期高手,那一年多時間,正道隕落的渡劫期高手比正魔大戰時候還要多。

  又過了四百年,聽說蜀山的丹劫在渡天劫的時候突然被一道七色神雷劈中,魂飛魄散,連修出的金身都被劈碎了。

  還聽說崑崙的太上長老在飛升的時候被一道天降血剎魔雷打中腦袋,恐怕這輩子都無緣升天。

  修真界的瑣碎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天下皆知,至於事情起因,誰又會在意呢,反正人都不在了。

  再一百年後,青雲派虛陽子,虛靈子飛昇仙界。

  十年之後,曾經一度給青雲派帶來無盡麻煩的齊歡,終於飛升了。

  聽說她飛昇的那天,天上降了足足八十一道雷劫,本以為她會必死無疑,誰知雷劫過後,她只是拍了拍身上乾淨的素紗長裙,來了一句,這雷質量太差,然後帶著一條蛇,一隻狐狸輕飄飄的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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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6:18

《第三卷》


【第八十九章.初臨冥火城】

  本以為飛昇之後的仙界會是西遊記裡演的那樣,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四周都是軟綿綿的雲彩。

  事實證明,電視都是不可靠的。她上天之後不僅沒有沒有看見滿天亂飛的神仙,還被人堵在仙界跟人間的通道那裡,非得讓她交了錢才能進。

  沒聽說上天還要交入場費的,不過礙於人家拳頭比自已的大,齊歡勉為其難的交了一隻萬年血參。

  看守通道的兩個守衛接過血參之後上下打量了齊歡一番,突然看見她懷裡的那隻小狐狸,原本已經收回去的長槍突然把齊歡的去路給擋住了。

  「還有什麼事兒麼?」齊歡側頭看著那個收了好處還不準備放行的守衛。

  「它還沒交呢。」那守衛指了指齊歡懷裡睡的正香的小狐狸。

  幾百年的時間,雖然齊歡從來沒有見過小狐狸修煉,但是它的九條尾巴卻都變成了不一樣的顏色,算起來它已經是只成年的九尾天狐了,可惜個頭依舊,倒是全身的毛色按照齊歡的喜好變成了純白,九條尾巴也是純白色的。在平常人眼裡,它也就是一隻普通的九尾雪狐而已。

  天上果然是跟人間不同,就連受賄都這麼理直氣壯。齊歡想了想,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自已距離龍還有一段距離,又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隻血參。

  原本飛天之前齊歡是準備把東西都留給師侄的,結果兩人說什麼都不要,齊歡只好帶著儲物戒指飛上天來了。好在她戒指裡裝了不少好東西,不然真不知道怎麼通過這扇門。

  被人勒索了兩隻血參,齊歡這才抱著小狐狸出了兩界通道。後來,當齊歡問起自已師傅,他飛昇的時候什麼都沒帶,是怎麼通過通道的時候,虛空子的回答十分簡單,「我把他們兩個揍了一頓就進來了。」

  這回答讓齊歡受到的很大的打擊,她一度想要跑回兩界通道,把那兩個守衛揍一頓。可惜,兩界通道的出現地點不是固定的,她一直沒有機會實現自已的願望。

  出了兩界通道之後,齊歡十分迷茫,在人間修煉是為了飛上天,那上天之後呢?師叔師伯雖然讓她去找他們,可關鍵是仙界比自已想像中的大了那麼多,去哪裡找他們啊?

  好在距離兩界通道不遠處就是一座古城,只是那座古城是懸在半空中的,而且整座城竟然像是一團火一樣在燃燒著。齊歡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驚悚的場面,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她腳下只有一條狹窄的小路通往城門,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兩界通道已經消失了,齊歡回頭看了看,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上沒有動物沒有植物,只有火,赤紅色的火焰足足兩米多高,把整個平原變成一片火海。

  齊歡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進城。好在進城的時候沒人收入城費,齊歡慶幸了一下,順便擡頭看了眼城樓上的三個在火焰中燃燒的大字,她只認識中間的那個,貌似是火?根據推測,第三個字一定是城,X火城∼

  上了天之後,竟然依舊是文盲,齊歡自我唾棄了一下,低頭進城。好在城裡的建築還算正常,除了顏色太過鮮艷沒什麼詭異的。

  紅色的磚瓦,紅色的亭台樓閣,連地面上的土竟然都是紅色的。

  這裡似乎跟人間沒有什麼兩樣,有各種小店,還有人蹲在地上擺攤,很難想像,這些都是仙人。難道飛昇之後就是為了在天上過凡人的生活?齊歡也許納悶。

  小狐狸似乎很喜歡這裡的氣氛,難得放棄了睡眠的時間,從齊歡的衣服裡爬到她腦袋上,好在這小東西趴在腦袋上還算老實,看起來又扁扁的,倒是挺像頭飾。

  齊歡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一時間又想不出該幹點什麼,只好按照小狐狸的意思到處逛逛。這座城比齊歡想像中的還要大上很多,而且在中還有兩個十分惹眼的建築,一座高不見頂的塔樓,一座被火焰包圍的宮殿。

  「小姐,小姐請等一下。」正當齊歡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齊歡下意識的扭過頭,看見一個穿著大紅色繡金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往自已這邊小跑過來。「有事兒麼?」齊歡疑惑地問了句,剛上天,應該沒有人來尋仇才對。

  在人間呆的那幾百年,她的仇人遍佈各地,整日找她尋仇的數不勝數,要不是後來她的修為越來越高,說不定早就被人群毆致死了。

  最慘烈的一次是蜀山派聯合五大門派的鼓動期長老對齊歡進行圍堵,逼得齊歡用體內的四靈把他們都給鎮壓在太極圖中,足足電閃雷鳴一天一夜才把幾個人都給放倒。然後把幾個人分類扒光,扔到各自山門前。

  她也正是因為那一戰徹底名揚修真界,從那之後,無論正道修士還是魔修或者是妖修,見到她全都退避三舍,都知道青雲派的齊歡比她師傅虛空子還有恐怖,還要無恥。

  「您是剛剛飛昇上來的吧,我在城門外等了您好久,沒想到小姐竟然自已進城了。」中年男子對齊歡的態度很恭敬,讓齊歡有些發懵。

  「你等我?我們認識麼?」

  「啊,差點忘了,是這樣的,這裡是冥火城,是冥火真君的領地,任何仙人飛昇至此都得先去領身份令牌才可以,不然守城仙兵會把您當成魔界奸細直接處死。」

  「這樣啊,那麻煩你了。」聽了他的話,齊歡忍不住咋舌,看起來魔界跟仙界還真是水火不容啊。關於這一點齊歡倒是誤會了,仙界跟魔界並沒有太大的仇怨,只不過冥火真君跟天魔界的某些人有大仇倒是真的。

  那中年男子看齊歡很好說話,也長長舒了口氣,帶著齊歡往那座高塔走去。

  雖然這裡是仙界,但城裡的許多人其實修為並沒有那麼高,按人間的修煉等級劃分也不過是元嬰期左右,就連在齊歡面前的這人也只是渡劫期而已。為什麼仙界的人修為會那麼低,齊歡倒是十分好奇,不過並沒有直接開口詢問。

  跟著中年男子走進塔中,齊歡才發現這裡的場景十分眼熟,就好像她沒有穿越之前,去辦身份證的地方一樣。

  只是在這裡顯然方便了許多,起碼不用照相,只是把她的名字,以及門派記錄在案,又讓齊歡往一塊精緻的紫色玉牌裡輸了點靈氣,然後把玉牌分成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齊歡。這就算是她以後在仙界通行的身份證了,齊歡拿著那一半玉牌發呆。

  「這樣就可以了?」齊歡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是的,以後您要是想去別的城,只要帶著您的身份證令牌就沒有人敢對您不敬。」那中年人看了眼齊歡手裡的玉牌,眼裡有著羨慕嫉妒以及許多複雜的情緒。

  他們雖然是在仙界土生土長的,不過因為修為不夠,所以基本上是沒什麼權利的,只有真正的仙人才有資格拿到這塊身份令牌,雖然齊歡的令牌是最低級的,也足夠讓人羨慕了。

  「哦∼」齊歡點頭然後把手裡的令牌遞給腦袋上的小狐狸,「收好。」小狐狸修出七尾之後,就能夠自已開闢出一個獨立空間,平時有什麼好東西都往裡面收,齊歡在人間搜刮的大部分財產基本都在小狐狸手裡。

  「這個是您的寵物?」那中年男子這才發現齊歡腦袋上的竟然是只活物,竟然還在朝他眨眼睛。

  「是啊,它用不用也辦個身份令牌?」

  「呃,如果修為足夠的話,應該是可以辦下來的。」那中年男子又看了小狐狸半天,搖了搖頭,怎麼看都不像是飛昇上來的,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弱不禁風。

  「那就帶我去辦一個,不,還是辦兩個吧。」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小銀,這位大爺也需要,它們兩個雖然基本都在睡覺,不過修為卻是一點都沒落下,齊歡非常確定,她的這兩隻寵物哪個都比她修為高,這實在是一件讓人很難接受的事實。

  「請這邊走。」給妖修辦理的身份令牌是在二層,齊歡跟在中年男子身後剛走上樓梯,就看見有人從樓上走下來。

  熱氣撲面而來,齊歡皺了皺眉,小狐狸的一隻尾巴突然變成冰藍色,瞬間齊歡就感覺的到了一陣清涼。這就是養寵物的好處之一,冬暖夏涼可以用尾巴調節溫度,絕對比空調還好用。

  「見過殿下。」熱浪消去之後,齊歡這才擡頭看清來人,從上面走來的是兩男一女,那女子懷裡還有一隻通體火紅的狐狸,雖然跟小狐狸長得差不多,不過齊歡認定自已家的狐狸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嗯,她就是新來的?」走在最中央的一頭火紅色長髮的男子擡頭掃了眼齊歡,狹長的鳳眼半瞇,薄唇上揚。

  「是。」那中年男子一直跪在台階上,連頭都不敢擡,齊歡暗中歎息了一聲,就算是在仙界也是一樣的,有實力的人才有資格站在上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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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6:57


【第九十章.交換身份令牌】

  「怎麼跑上面來了,問偶記得凡人飛昇領取身份令牌都是在一層的。」那個被稱作殿下的紅髮男子依舊站在原地,眼神師傅放肆地上下打量著齊歡,尤其在齊歡胸口駐留的時間更長。

  「是,是這樣的,小姐說她的寵物也要辦理一下身份令牌,樹下這才帶小姐上二樓。」

  「哦?什麼寵物?」這話雖然是朝著那中年男子問的,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齊歡看。齊歡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至今性格沒什麼變化,察言觀色的本事倒也學了不少,知道眼前這幾位在冥火城的地位恐怕不會太低了,特別是領頭的這紅髮男子,從顏色上來歸類,這麼也該跟那個冥火真君沾點邊。

  齊歡倒還真是猜中了,眼前這男子叫冥炎,是冥火真君第十八子,也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修為已經到三重天的仙君級別,要背景有背景,要實力有實力,放在仙界也算是鼎鼎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可是就是太過風流,只要冥火城有剛剛飛昇上來的仙人,無論是妖還是人,只要長相入了他的眼,基本上就沒有逃得了的。

  為此冥火真君也不知道跟他發了多少次火,可惜怎麼說都沒用。他這個當爹的雖然是八重天修為的真君,但是他兒子的師傅卻是九重天的仙尊,仗著師傅寵著,冥炎無論禍害了多少人都沒人敢吭一聲。

  「怎麼,閣下是準備把我祖宗八輩都給查一遍?」齊歡不喜歡冥炎看她的眼神,說話的腔調也有些沖。

  「小姐誤會了,只是我們從來沒有下過凡間,所以對凡間的事物很是好奇,唐突了西奧接還望勿怪。」冥炎聽出了齊歡語氣中的不快,趕忙道歉,不過雖然口中道歉,眼神還是侵略性十足。齊歡也不好再說什麼,初來乍到,這是不是凡間,總不能把人都得罪光了。

  「那麼,我可以上去了麼?」

  「你先回去吧,我帶小姐去辦身份令牌。」冥炎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中年男子,出聲說道。

  「是,是。屬下告退。」中年男子還想說什麼,當他看見冥炎警告的眼神,當即閉嘴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

  齊歡目送那人離去之後,擡頭看向冥炎,「那就麻煩公子了。」雖然臉上帶笑,心裡卻開始暗暗警惕,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齊歡也不是幾歲的小姑娘,從冥炎看她的眼神,她也看出了點貓膩,眼前這人看她的樣子,純粹是色狼看見小綿羊,至於齊歡到底是小綿羊還是披著羊皮的狼,可就說不準了。

  聽著冥炎要折回去,他身邊的一男一女也沒開口說話,那個一身青衣的男子只是看了齊歡幾眼就收回了目光,至於那個抱著火狐狸的女子,倒是多看了齊歡幾眼,眼神沒有什麼變化,齊歡卻總能夠從她的舉動中看出來她對自己的不屑。

  這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到哪裡看的終究是個實力,想自己當初修為高了不也是一樣麼,齊歡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兒生氣,權當沒看見就行了。

  塔樓的二層跟一層擺設佈局都差不多,才剛進入第二層,齊歡就能感覺到好不掩飾的妖氣充斥著大廳,擡頭看了眼,看見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太手裡拄著一根龍頭枴杖,一臉怒氣沖沖站在辦理身份令牌的台前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原本氣焰囂張辦理身份令牌的幾個人感覺到了老太太的妖氣之後,神色立即恭敬起來,無論老太太說什麼都點頭哈腰。

  齊歡這個在傍邊看熱鬧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的修為比那個老太太低,所以她看不出老太太的真身,小狐狸倒是能夠看得出來。小狐狸修成九尾之後就能夠跟齊歡正常溝通,他告訴齊歡,那老太太真身是一隻玉鼠,她指著罵的幾個人有一隻貓,一條蛇。

  這年頭連老鼠都能指著鼻子罵貓了,在仙界,果然是什麼新鮮事兒都能見到。

  齊歡的笑聲正好打斷了口水亂噴的老太太,那老太太不悅的瞪了齊歡一眼,看見她身傍還有三個人,哼了一聲吧檯子上青色的玉牌抓了過來,拄著枴杖走了。

  「小姐笑什麼?」冥炎就站在齊歡身邊,聽見齊歡的笑聲忍不住低頭問了句。

  「我是感歎……修煉這麼多年,自己的修為竟然還比不上一隻老鼠。」齊歡搖了搖頭,邁步往前走去。

  「老鼠?」冥炎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青衣男子。「玉攬,你看出來了?」

  「玉鼠真身,四重天。」青衣男子的話十分簡潔,直接指出了那老太太的修為。

  「四師兄,這小丫頭可不簡單,當心踢到鐵板。」逗弄著自己懷裡的狐狸,紫衣女子低頭笑著說道。

  「玉龍兒說的是,不過你不覺得也是難啃的骨頭,就越香麼!」冥炎嘴角上挑,沒有把師妹的告誡放到心裡,就算齊歡在厲害,也不過是剛飛昇上來的,他想幹什麼,誰還能攔得住。

  「我覺得你要是執迷不悟的話,會被骨頭把牙咯掉。」 看見從齊歡頭頂上蹦下來的小狐狸,玉攬雙眼一瞇,眼中精光閃過,對冥炎的語氣也加重了不少。

  剛剛那隻狐狸的存在他們當中竟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能瞞過他四重天頂峰的修為,這狐狸到底什麼來頭?

  玉攬的話讓玉龍兒跟冥炎同時擡頭,他們也注意到了那只通體雪白,只有尾巴是冰藍色的小狐狸。

  「咦?那是什麼狐狸,怎麼尾巴還是藍色的?」玉龍兒驚訝道。

  等了不大一會兒,幾個人驚愕的看見,剛剛被那個老太太教訓了一頓的幾個人就差沒跪在地上給那個小狐狸請安了,當他們看見齊歡接過那塊黃色的玉牌時,冥炎額上都在冒冷汗。

  那只不起眼的小狐狸竟然已經到了五重天修為?!那真的是寵物麼?

  「我想,那個女子應該是那位仙將大人的婢女。」玉龍兒呆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一重天的仙人怎麼可能養出五重天的寵物,也只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想法。

  「冥炎,這事兒你最好還是先通知一下你父親,五重天的仙將從凡間飛昇上來,為什麼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玉攬的語氣有些冷酷,仙界依然逃脫不了勾心鬥角,上了天爭權奪利的人竟然更多,真君的名號一共也不過十二個,可是八重天修為的仙人卻足足二十多個,想要對付冥火真君的人數不勝數。

  一個五重天的狐妖飛昇,仙界竟然無人通知冥火真君,這很可能就是對他下的套。當然,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因為誤會。

  小狐狸雖然是九尾妖狐,但修為本來不應該這麼高,可誰讓他主人齊歡能夠給天劫動手腳呢,小狐狸渡第八第九次天劫的時候,齊歡在他的四十九重劫雷裡摻雜了不少七色神雷,導致他脫胎換骨修為猛增,剛剛渡過第八次雷劫就修出了金身。

  齊歡飛昇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那天雷是對付她的,事實上那是用來對付小狐狸的,人間就不該出現修為那麼恐怖的狐狸。可惜小狐狸窩在齊歡懷裡,一道雷都沒劈到他身上,倒是被齊歡給吸走了。

  再說齊歡飛昇的原因,其實按照她的修為,只要體內四靈修出來之後,他就可以踏破虛空飛昇了,偏偏她感覺不到任何天雷要來的預兆,苦等了一百多年無果,她只能到處去找雷劈,可是修真界哪有那麼多渡劫的修真者。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只能分來半道雷劫,就這樣,齊歡足足找了十七個渡劫期的修真者,被形形色色的雷劈了十七下,在加上當初虛空子的那半道雷,合起來也算是九重雷劫了,這才飛昇上天。

  要說修仙修成她這個份上,倒也真是不容易。

  想要上天還得到處找雷劈自己。

  聽完那幾個人介紹了玉牌的等級之後,原本還打算給小銀也弄個身份令牌的齊歡總算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紅橙黃綠藍紫,七色令牌,代表一至七重天的修為,紫色最低為一重天,小狐狸五重天修為就把他們嚇成這樣,要是小銀上去,還不把人給嚇死。

  雖然平時打架,輸的總是小銀,不過齊歡心裡可是很清楚,小銀絕對比小狐狸恐怖多了,齊歡在凡間修出七色雷心的那天,曾經用神雷劈過小銀,想要試試純正的七色神雷的威力,當時一道雷下去,小銀皮開肉綻,身上還散發出一陣陣肉香,結果第二套人家又生龍活虎過來要蘿蔔吃,完全沒有半點影響,後來小銀慢慢的竟然可以扛過九次七色神雷,不得不是它天賦異稟。

  拿著小狐狸的身份令牌,齊歡小小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直接把牌子扔到自己的儲物戒指裡去,「我要黃色的,紫色的給你。」這個當主人的沒有感覺絲毫不好意思,直接把寵物的身份令牌據為己有。

  小狐狸趴在齊歡頭上,不滿自己的令牌被齊歡搶走,哼唧了兩聲,結果被齊歡瞪了一眼,立刻老實地趴會原地一動不動。

  相處了這麼多年,小狐狸可是知道齊歡手上的雷有多恐怖,他可不想主人明天的食物變成狐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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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7:19

【第九十一章.故人的徒弟】

  冥炎他們幾個看見齊歡把黃色的身份令牌掛到自己腰間,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更加迷茫。誰都弄不明白齊歡到底什麼意思,要是真如玉龍兒說的,齊歡是那隻狐狸的婢女,給她幾個膽子她敢把身份令牌給搶過來自己帶上。

  「多謝幾位帶路,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齊歡邁步走向三人,眼睛盯著冥炎說道。不過神色卻有些詫異,怎麼一轉身的功夫,冥炎看她的眼神就變得這麼尊敬了呢?

  「冒昧的問一下,小姐在人間可有師門。」一看齊歡要走,冥炎拚命的給玉攬打眼色,玉攬只好站了出來。

  齊歡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三人,然後才笑著回答:「師承青雲派。」反正就是說了,他們恐怕也不知道。不問人間事的仙人多了,從凡間飛昇成仙的畢竟還是少數。

  「啊!!?」三個人的表情告訴齊歡,很顯然,他們都聽過青雲派這個名字,而且看著冥炎咬牙切齒的摸樣,齊歡突然有些後悔跟他們說實話了。她不會這麼點背,出來就碰上師門的仇人吧,你說她被雷劈了那麼多次,好不容易才飛上天她容易嗎,還沒等她展開仙界之旅呢,先被仇人給弄死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玉攬看齊歡一臉戒備,忍不住把雙眼噴火的冥炎推到一邊去,瞪了他一眼,這才苦笑著開口,「冥炎跟青雲派的一位朋友有些小矛盾,小姐別介意。」

  「小矛盾啊……」齊歡點頭,不過神色卻沒怎麼放鬆,師門小矛盾他的臉變得這麼快,川劇裡的變臉都沒他精彩。

  「咳,幾百年前青雲派有一位叫虛空子的道友也是從這裡飛昇的,冥炎跟虛空子道友,呃……八字不太合。」一想到幾百年前那件事,玉攬也忍不住抹了把額上的汗,他們倆也只能用八字不合來解釋了。

  當初冥炎仗勢欺人,以為剛飛昇的都比較好欺負,誰知道直接踢到了鐵板上,誰都沒想到剛剛飛昇的仙人竟然能有二重天的修為,那時候冥炎也不過二重天而已,結果兩人在冥火城外生死PK 了七八個月,要不是最後冥火真君一腳把自己的兒子踹回城裡,那一仗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停呢。

  要說這虛空子背後沒有人撐腰也就算了,偏偏人家祖宗也是九重天的仙尊,師傅是七重天的仙帝,而且青雲派一門在仙界是出了名的難纏,雖然人是少了點,但是名氣卻比其他門派打了許多。

  而且他們一門還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不管自己徒孫有沒有道理,反正你就是不能上了他,誰要是一個不小心,那你幸福了,從一重天到九重天,青雲派裡大大小小徒孫師祖的全都會過來找你聊天,保準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好在虛空子當時是沒讓冥炎佔到便宜,所以冥炎也就沒有嘗過被仙尊擰過去聊天的情況,不過她師父卻是明確警告過他,絕對絕對絕對不能隨便跟青雲派的人產生矛盾,還順便讓她強行閉關兩百年。

  冥炎根本就是個閒不下來的主,被人關了兩百年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呢,結果被放出來之後,他跟虛空子的仇也結上了。兩人不見面還好,一見面最少得打上個三四個月,可憐的是虛空子的修為一直跟冥炎不相上下,在加上虛空子跟人打架用的招式特別無恥,冥炎從來沒有佔到過便宜,這也是為什麼一提到青雲派他會這麼火大的原因。

  想到虛空子,就連玉攬也忍不住寒了一下,在仙界那種先喊話再打架的規矩顯然對青雲派的人都不怎麼適用,上去就偷襲,你說你修為跟對方差很多這麼做也就算了,偏偏實力相當,再來一下偷襲,誰受的了啊!

  齊歡一聽玉攬的解釋,當下就樂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們竟然認識師傅,不過這冥炎也是夠倒黴的,你說你怎麼就遇上了師傅他老人家呢。

  「小姐認識虛空子?」看齊歡捂嘴偷笑,玉攬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呃……那是家師……」當然,齊歡也看得出來,玉攬提到虛空子的時候神色裡沒有仇怨,倒是有幾分好感,所以齊歡才敢開口。就算是這樣齊歡還是抱了幾分警惕,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只不過她需要找到師傅的下落,所以跟他們透露了身份。況且要是他們敢對付自己,小銀雖然是吃素的,對付幾個長肉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幾顆大大的汗珠順著三人額頭滑下,真是不巧啊!還好冥炎沒有真的對齊歡動手。不然他著輩子就算是載到虛空子他們師徒二人手裡去了。

  「原來小姐就是齊歡啊~」玉龍兒聽了齊歡的話之後,忍不住上前好奇地打量了齊歡半響,平日裡她跟虛空子的關係倒是不差,所以知道虛空子在凡間有個很能惹麻煩的徒弟。不過按照時間推算的話,怎麼也得兩三千年之後齊歡才能飛昇上天,怎麼現在就上來了?

  齊歡點了點頭,「你們知道師父他老人家的下落麼?」

  「當然,過段日子我跟哥哥就要去天都,想必虛空子也會在那裡,我們同行就好了。」知道了齊歡的身份,玉龍兒的話也就多了起來,話語中海透露出幾分親暱。

  齊歡暗自點了點頭,看出了點端倪來,很難想像師父那一臉褶子的摸樣竟然還能勾引上這麼水靈的大姑娘。

  「那就先謝謝了,師傅他還好吧?」雖然知道師父就算是上了天小日子肯定過的也會無比滋潤,不過她這個當徒弟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當然好,聽說他最近正在離都接師兄和師弟,不知道有沒有接到。」玉龍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懷念。仙界跟人間不同,人間也就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仙界的空間雖然稱不上無邊無際,但是兩人要見上一面的話也是很困難的,就算有傳送陣,碰巧相遇的概率跟中五百萬大獎的概率都是差不多的。

  玉龍兒怎麼說都是個女子,要她主動去跟一個男人聯繫當然會不好意思,所以也只能默默地打聽虛空子的消息,想一想,上次她跟虛空子見面都已經是五十年年前的事情了。

  「哦~這樣啊。」在青雲派的鎖雲閣裡有仙界老祖宗留下來的一道仙符,只要有弟子要飛昇,就可以通過仙符告訴上面,也不至於上來就迷路。這話都是口耳相傳的,畢竟人間界裡面有仙界的東西,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偏偏虛空子這半吊子師傅飛昇的時候忘了告訴齊歡這碼事兒,齊歡的師叔師伯也沒告訴她,導致她上了天找不到組織。

  「行了行了,回冥火殿再聊。」知道齊歡原來是「故人」的徒弟,冥炎原本對齊歡還剩下的那幾分興趣瞬間長翅膀飛走了,反正在他的認識裡,青雲派沒一個好東西。

  齊歡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可去,想了想跟在玉龍兒他們身邊倒也不錯,起碼有個住的地方,還能跟著他們找打師傅,一舉兩得。

  至於找墨夜這碼事兒,早就被齊歡扔到腦後去了。這些年倒不是不想他,只不過兩人之間畢竟只是曖昧,什麼都沒發生過,就算是回憶,都沒有留下多少。要是天天想,齊歡遲早會把自己逼瘋。

  不過偶爾想起他,心裡還是有幾分悸動。那樣的男人,實在是讓人難忘。距離兩人約定的日照好像還剩兩百多年,留下一百年在仙界玩,然後再去魔界找那個男人就是了。

  齊歡想得倒是很美好,可惜她忘記了,仙魔自古為敵,想要從仙界跑到魔界去,就跟把女人變成男人一樣困難。

  出了塔之後,齊歡跟在玉龍兒身邊,一邊跟她聊天,一邊跟著冥炎往他家裡走。齊歡先前在冥火城裡看見的那座豪華宮殿果然是冥火真君住的地方,冥火殿方圓百米之內除了守衛沒有任何閒雜人等。

  天上就連一隻鳥都沒有,當然了,仙界裡的鳥也沒有幾個好欺負的。齊歡還一度想要上天烤肉,可惜跟玉龍兒瞭解了一下才發現,仙界大部分的獸類都是妖獸,多數都能夠化形成人,而且修為都很高。

  齊歡就算在饞也不敢打他們的主意,況且都能夠變成認了,吃的時候心裡也會有很多壓力,最後齊歡決定,改天他要弄個金盆洗洗手,跟小銀一樣改吃蘿蔔蘇三了,還很省錢。

  冥火殿裡除了守衛之外,幾乎看不見走動的人,冥炎大搖大擺地進了宮殿,完全沒有盡地主之誼的意思,把齊歡扔給玉龍兒,然後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好在玉龍兒看在虛空子的面子上,對齊歡的事兒異常上心,又給她安排住處,又送給她禮物,還要帶她出去玩。

  一直折騰了大半天才總算死放過齊歡,要不是齊歡說自己想睡覺,估計她還得拉著齊歡讓她講虛空子在凡間的事兒呢?

  有什麼可講的,難道齊歡告訴玉龍兒,自己見到師父的時候,他那張臉還沒一個核桃好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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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7:37

【第九十二章.那正是在下】

  原本齊歡還以為呆個幾天,玉龍兒就會帶自己去見師父,誰知道她沒算好人間跟仙界的時間差,在仙界呆了幾天,齊歡突然醒悟,玉龍兒說的過段時間恐怕最短也是一年之後。

  不過齊歡倒是不怎麼急,反正師傅又不會丟了,冥火殿住的倒是很舒服。唯一讓她有些難以接受的是在冥火殿呆的十多天,除了玉龍兒之外,齊歡竟然沒有看見任何外人,偶爾玉攬會到齊歡這裡跟她聊聊仙界的大小事情,至於冥炎則是完全消失無蹤。

  開始齊歡還會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臥房裡,只不過就算她住的樓閣外環境優美,還高床軟臥供著,整日不見個人影終究不是那麼回事兒。

  從閣樓遠望,外面的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天邊一片絳紫色,好像剛剛被火燒過一樣。其實仙界跟人間倒也沒什麼不同,只是這裡的靈氣比人間充足了千百倍,地域也廣闊了太多。

  聽說玉龍兒跟她哥哥這幾天有事兒要辦,所以不會過來陪齊歡,齊歡又實在憋在這裡難受,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就直接抱著小狐狸從窗戶跳了下來,準備散散步。

  雖說冥火城裡沒有熊熊火焰燃燒,但這裡的城主冥火真君修的是五行中的火屬性,這城內火屬性靈氣異常充足,導致城內溫度最低也得是三四十度,好在齊歡成了仙之後承受能力比較強,但小狐狸這個移動空調也是必不可少的。

  花費了將近兩個時辰,齊歡站在偌大的冥火殿裡,眼神十分迷茫,這裡實在是有點大,導致她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而且這裡的結界限制她的法力,就算她想站在空中找回去的路都沒有辦法。

  至於小狐狸,他唯一的用處就是甩甩尾巴,這會兒早就在齊歡懷裡睡得不省人事了。

  「這冥火真君純粹是沒事兒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吧宮殿弄到這麼大,連個之路的都沒有。」齊歡嘴裡一邊嘟囔,一邊走過池塘邊上的曲橋,前面又出來一座豪華宮殿。

  這麼這裡的建築都長得這麼像啊?齊歡歎了口氣,由衷的希望那裡有活物存在,不然她也只能隨便找間屋子住了。

  「有人麼~~有活的沒有?」站在宮殿門口喊了半天,都不見有人出來,齊歡兩眼一翻,真的很想直接暈倒。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小狐狸偷懶,她怎麼感覺,就連自己呼吸的空氣都帶著火焰呢,好熱啊。

  不管了,今天就住在這裡算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任何人在附近,齊歡邁步往面前這座豪華宮殿入口走去,只是借住一晚上,應該沒有人發現才對,況且這又不是她的錯,都怪那個什麼冥火真君的惡俗喜好。

  躡手躡腳的走近大殿,伸手推開宮殿朱紅色的大門,出乎意料的,原本該是沈重的木門竟然應聲而開。

  外面的天下逐漸暗了下來,所以齊歡在走進來的時候晚上沒有注意到宮殿大門上方掛的那塊匾,她也忘記了玉龍兒曾經叮囑過,冥火殿內,凡事掛著冥火兩字的宮殿式絕對不能亂進的。

  而門外匾額上,只有兩個龍飛鳳舞的血紅色大字:冥火。

  殿內漆黑一片,連一絲光亮都沒有,熱氣卻是撲面而來,齊歡緊皺眉頭,「喂,你敬業點好不好,你準備把我烤熟了吃啊!」齊歡扯了扯小狐狸的尾巴,十分不滿地指責他。

  小狐狸哼唧了兩聲,伸出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摀住耳朵,繼續呼呼大睡,完全沒有給齊歡面子的意思。倒是周圍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齊歡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是誰?」一聲低沈悅耳的嗓音傳入齊歡耳中,同時她也發現大門不知何時自己關上了,這次連月光都沒有,齊歡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我?我幹嘛要告訴你。」拇指跟食指相互摩擦了兩下,一道銀色雷球浮在齊歡手指上,雖然照明範圍不是太廣,不過勉強當個燈泡是夠用了。

  在雷球的光線照射下,齊歡也看見了說話那人在哪裡。這宮殿裡基本沒有任何擺設,顯得有些清冷,說話的人距離齊歡有十多米的距離,而且他……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浴池裡看著齊歡?!

  我的娘啊!姑娘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男人沐浴的場面,好在他還泡在水裡,雖然上半身裸露的,但下半身並沒有出水。

  「呃……我不是故意的……你,你繼續洗,當我沒出現就好了。」齊歡尷尬地後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大門那裡沖,可惜衝到門邊,那扇門竟然怎麼都拉不開,齊歡氣的連踹了好幾腳,結果疼的自己心發麻,門仍舊是紋絲不動。

  「姑娘還沒回答我的話。」聲音依舊平靜,只是語氣裡多了一絲興味。

  「我是你爹他老人家請回來的客人~」雖然只是匆忙一瞥,但齊歡那一眼可是看見許多東西,比如說浴池裡的男人長得很年輕,而且一頭 火紅色的長髮,還有他露在水外的上半身,雖然佈滿了紅色的紋路,卻仍然遮不住那一身的精壯的肌肉。

  根據推理,這人肯定是冥炎的兄弟,在齊歡的認識裡,冥火真君怎麼也該是個槽老頭子形象,這人,斷然不會是冥火真君。

  齊歡認為冥炎的名頭沒他爹的大,說是他的客人,不如說是他爹的客人。要拿出來嚇人,還是冥火真君的稱號比較好。最好把他嚇住了,不然齊歡闖進男子浴室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她還用不用在仙界混了。

  「……」那人沈默了半響,語氣中帶了一絲迷惑,「我父親?我父親五萬年前在魔界戰死。」

  「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齊歡有些發傻,「那你是誰?」

  「冥火。」

  「哦。幸會幸會,冥火真君是你什麼人?」齊歡已經退到門邊上來了,她是真的知道錯了,她再也不敢說謊了!早知道她真該在人間的時候跟誇登伯伯學學先天演卦,每天算上十掛八卦的再出門也不會落到這個局面啊!

  「那正是在下。」這次齊歡很確定自己沒聽錯,他是真的在笑。他肯定在嘲笑她,齊歡捂臉,尷尬的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姑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距離,可是等齊歡擡頭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面前多了一個人。

  冥火的臉距離她的臉只有十厘米左右,炙熱的呼吸讓齊歡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亂蹦。

  齊歡發誓,自己絕對不是色魔,她只是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而已,好在冥火不是暴露狂,從浴池出來的時候,他還知道把下半身遮住。

  「那個……我絕對不是有意冒犯真君,只是,只不過這冥火殿有點大,迷路了而已~」齊歡努力把頭後仰,腦袋已經貼上了門板,可是冥火真君的呼吸仍然圍繞在她周圍。

  「哦~~原來冥火怠慢了姑娘,還望姑娘恕罪,姑娘放心,一會兒我就把阻礙了姑娘視線的宮殿都給拆了……」聲音越來越低,齊歡冥火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卻是越來越難以抵抗。

  齊歡真的很想往冥火腦袋上來一拳,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個人形火爐麼!沒事兒找個涼快地方呆著,還總跑來禍害人,居心不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真君……您……能不能稍微的……離我遠點。」我要喘不上來氣啦,死色狼!這才是齊歡想要說的,不過沒勇氣喊出來罷了。

  她就是在狂妄,也不敢罵冥火真君啊,整個仙界一共也才十二個正為真君,聽玉龍兒說,這冥火真君真正的實力堪比仙尊。

  據齊歡估計,小銀加上小狐狸,再加上她,當然加不加她都沒什麼用處,她就是一打醬油的,三個加一起恐怕也不是冥火真君的對手。

  知道打不過對方,那就絕對不能隨便得罪了,這就是齊歡的處事法則。

  「抱歉,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恕罪。」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冥火完全沒有退後的打算,而是得寸進尺的越來越靠近齊歡。

  冥火雙色撐在齊歡腦邊,鼻尖幾乎貼上了齊歡的。

  雖然殿內沒有任何照明,可齊歡仍然能看清楚面前這人的相貌,冥炎跟他父親只有八分相似,齊歡以為冥炎的長相已將算得上罪孽深重了,事實上跟他爹一比,他顯然差了好幾個檔次。

  這男人不去當狐狸精真是浪費了資源,那雙嫵媚狹長的桃花眼閃爍著點點火光,是真的火焰在眼睛裡燃燒,英挺的鼻樑下,薄厚適中的唇瓣輕啟,完全是在勾引人去品嚐。當他瞇眼笑的時候,兩頰竟然還有一對酒窩,讓他顯得有些孩子氣,就算見慣了美男的齊歡,也忍不住倒吸了好幾口氣,差點就沒把持住。

  在心裡默念了幾句南無阿彌陀佛,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翻來覆去好幾遍,才總算瞇眼讓自己化身色魔,把他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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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7:59

【第九十三章.同行】

  「姑娘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冥火低下頭,鼻尖輕微的觸碰到了齊歡雪白的頸子,齊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還,還好,真,真君,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哈∼」齊歡伸手胡亂的摸索著身後的門把手,意圖逃離這裡。這冥火真君實在是太危險了,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我可以送姑娘回去。」冥火輕笑,呼出的熱氣讓齊歡感覺頸子麻酥酥的,心跳也有點不受控制。

  總算摸到了,齊歡舒了口氣,利落地側開身子躲過冥火真君那顆比炸彈還危險一點兒的腦袋,用力一拽,木門很輕鬆的被她拉開,然後回頭朝冥火真君燦爛的一笑,「真君,你慢慢洗,告辭。」

  光噹一聲,木門再度被關上,齊歡倚著朱紅大門慢慢下滑,感覺自已雙腿不受控制的發軟,這男人比傳說中的蘇妲已都可怕。

  門內,冥火興味盎然的摸了摸自已光滑的下巴,「齊歡?呵呵,真是有意思。」

  「真君……」低沈蒼老的聲音從浴池另一側傳了出來,齊歡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屋子裡竟然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浪箜,你看出來什麼了?」冥火真君扯下腰間的浴巾,緩步走下浴池,線條優美的雙臂舒展開來,倚在浴池邊半瞇著眼睛聽著貼身護衛的報告。

  「九尾天狐。」那個隱在暗處的護衛說話異常簡潔,不過卻是說出了重點。

  「哦,我說呢,炎兒還算懂事,知道事情的輕重了。」薄唇微微上揚,勾勒出動人的曲線。

  「真君要留下她麼?」隔了許久,浪箜突然開口。

  「留下……也未嘗不可,挺有趣兒的小東西。」冥火真君的笑聲在黑漆漆的大殿內傳開,迴盪了許久。

  大概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齊歡竟然找到了回去的路,枉奔了半個時辰,終於回到了自已的臥室,齊歡拽著小狐狸的尾巴把他仍到床榻上,然後也虛脫地一頭栽倒在床上。

  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她發誓就算是被悶死,她也絕對絕對不敢在冥火殿裡亂走了。

  可惜,事與願違,第二天天色剛亮,齊歡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反正上了天的這幾天,齊歡總是感覺昏昏沈沈的,所以每天天剛剛暗下來她就準時睡覺,饒是這樣她也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鍥而不捨的敲門聲讓齊歡的起床氣更加嚴重,她直挺挺地從床上坐起身,惡根根的瞪著那扇門。

  「齊歡小姐在麼?」低沈悅耳的嗓音傳進屋內。

  「不在。」齊歡倒下身子用被子捂著頭,當她死了吧死了吧。頭好痛,怎麼成了仙身體反倒出了毛病?難道是水土不服?

  「哦∼那本君在門外候著。」聲音的主人沒有任何不悅,語中帶笑。

  本君?齊歡先是愣了一下,突然記起這聲音的主人,然後猛地掀被跳下床。該死的!那個冥火真君怎麼會跑來找她,她難道就沒別的事兒干了麼?

  齊歡急匆匆的套上衣服,連鞋都忘了穿就往門口撲去,「不知道是真君大駕光臨,還望真君勿怪。」門被打開,冥火真君那張妖孽臉正對著齊歡。迎著門外的陽光,那張臉上的笑容燦爛的有些刺眼。

  齊歡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在人家地盤上總不能把他這個主人怎麼樣吧,這要是在齊歡自已的地方,敢打擾她睡眠的人,齊歡早就兩道雷劫劈過去了。

  「齊小姐精神不錯。」冥火嘴角上揚,眼睛在齊歡精緻白皙的小腳上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

  「呃……脫真君的福。」齊歡的眼角也些抽搐,一大早起來就為了跟她說兩句沒營養的話,這冥火真君是不是沒事兒吃飽了撐的,這時候不該在被窩裡抱著老婆睡覺麼?還有,他是哪只眼睛看見自已精神不錯的!

  「聽說齊小姐是青雲派的弟子?」冥火慢吞吞地問了句。

  「是。」

  「……青雲派的開派祖師。」看齊歡一臉迷茫,冥火臉上完美的笑容有些走形,她真是青雲派弟子?連開派祖師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青雲派是怎麼保持了這麼多年還沒斷了傳承的。

  「哦∼那就多謝真君了。」雖然以前沒見過,不過大家都是青雲派的人,內涵估計都是差不多的,所以齊歡對於這個開山祖師還是有些期待的。

  齊歡不知道自已的行為算不算是上了賊船,不過當她跟冥火單獨在那個異常豪華的飛船裡呆了三天之後,她真的覺得,一頭栽下去摔死,都比跟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強。

  這人前輩子是不是粘糕轉世啊,沒事兒怎麼就往她身上貼,你貼貼也就算了,反正齊歡認為吃虧的那個絕對不是自已,可是熱的跟火爐一樣就太誇張了點。

  出了冥火城的範圍之後,冥火真君身上的熱量似乎不受控制一樣,導致齊歡穿的衣服只能越來越薄,再加上小狐狸九條尾巴不停的降溫,總算是沒讓齊歡中暑而亡。

  冥火真君的飛船可是比飛劍好多了,竟然是個移動的豪華宮殿,裡面一干用品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兩個獨立臥室。不過齊歡也猜到了,恐怕他們這次的旅途不會近了。雖然眼前有個美人兒很是賞心悅目,不過齊歡寧願對著骷髏靜坐。

  「齊歡,喝口茶降降火氣吧。」看見毫無形象地躺在軟椅上的齊歡,冥火真君笑瞇瞇地端著一杯綠色的液體走了過來。

  「唔……」齊歡抱緊小狐狸,心裡卻是咆哮,我的火氣還不是你弄出來的,只要你離我遠點,什麼火都沒了!

  開始齊歡對冥火真君還是恭恭敬敬的,畢竟人家也是真君,放在現代可是屬於大熊貓之類的國寶級人物,不過相處久了,齊歡實在是裝不下去。

  平時在門派裡,就連面對師叔師伯齊歡也沒跟他們咬文嚼字的禮讓,所以她跟冥火真君單獨呆了一天,就原形畢露。

  眼下看來冥火真君倒也沒有不滿的意思,他知道齊歡雖然成了仙,但還是喜歡吃零食,於是上飛船之前特地準備了不少仙界特有的靈果,還有各種好喝的茶點,每天準時給齊歡端上來,有的時候還現做給她吃。

  要是放在現代,冥火也能算是個新好男人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賣相還這麼好,實力深不可測,除了眼睛沒事兒亂放電,基本是個完美男人。

  當然,欣賞歸欣賞,喜歡上這樣一個人,齊歡自認為沒有那個勇氣。先別說年齡問題,反正齊歡自已也都好幾百歲了,成了仙年齡都不是差距。關鍵是,齊歡可是聽玉龍兒說過,這冥火真君處處留情,他從來沒有娶過老婆,卻有十八個孩子,而齊歡最最最痛恨的男人就是他這樣的花心大蘿蔔,所以,無論他對齊歡態度多好,也打動不了齊歡。

  「要不要來下棋?」在飛船上閒來無事,齊歡改教冥火真君玩五子棋,可惜,這次輸的人變成了她,除了剛教會他的那次之外,齊歡沒有贏過一盤。

  好在冥火真君沒跟她立下什麼賭注,不然齊歡得把老底給賠出去。

  「不要。」伸手接過冥火遞過來的那杯綠色的液體,齊歡滿足地喝了一大口。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做的,但是味道卻是出乎意料的甜美,喝上一口就口齒留香,就連呼吸中都帶了絲甜膩的味道。

  「要不要玩色子?」那對色子還是齊歡在人間的時候閒來無聊做的,前幾天她跟小狐狸玩的時候被冥火看見了,於是發現,冥火真的是很有天賦,如果他哪天不當神仙了,跑到現代去當個賭王也是完全可以的。

  「不要。」

  齊歡接連的拒絕沒有讓冥火產生任何的不滿,跟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同,冥火的脾氣似乎特別好,無論齊歡說什麼,他永遠的都不會生氣。

  不過齊歡卻覺得這些都是表面上的,真正的冥火真君恐怕是個相當恐怖的人物。仙界一共三十六座城,四大主城,冥火城正是主城之一,雖然不知道冥火城為什麼不夠熱鬧,但齊歡也明白,一個能當上四大主城城主的人,沒有過人的手腕,就算實力再強也是沒用的。

  仙界的仙尊還有九個呢,可是四大主城中,也只有弱水城的城主是仙尊。

  「那我們聊天吧。」冥火真君坐在齊歡身邊,像個小孩子一樣撐著下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齊歡。

  「……真君,您一天到晚都不會累麼?」

  「看著你就不會了。」

  神啊,你饒了我吧,齊歡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自已上輩子到底是把誰得罪了,怎麼會遇上這麼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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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8:25

【第九十四章.被扔去守陣】

  在飛船上的第十天,齊歡終於看見了一線生機。天色尚早,五音不全的齊歡躺在軟椅上哼著來自現代的流行歌曲,冥火在一旁看怪物似的看著她,不過他的忍耐力實在是不錯,竟然沒有打斷齊歡那堪比狼嚎的歌聲。

  突然飛船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接著齊歡看見四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仙人突然出現在船內,他們四個人除了衣服顏色不同外,竟然連說話的聲音都是一樣的。

  「見過冥火真君。」紫衣仙人朝冥火躬身行禮,臉上滿是恭敬。

  「紫裳仙帝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冥火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的意思,也沒有讓那個紫裳起來的打算。

  「你以為誰願意看見你,不就是個真君麼!」穿藍衣的仙人頓時火氣就冒了出來,一副要跟冥火真君拚命的架勢。

  「藍裳,不得無禮。」白衣仙人垂眼,說了一句之後就緊緊閉上嘴。

  至於那個黑衣仙人,很直接的哼了聲。

  這四人倒是挺好玩的,雖然長得這麼像,但是脾氣確是完全不同,難道是四胞胎兄弟?齊歡的眼珠在四人身上晃來晃去,探究意味明顯。

  紫裳沒有理會其餘三人,斂眉垂眼恭敬地又鞠了一躬,「天武仙尊命我來通知真君,立刻返回殺神海駐守,不得有誤,若有延誤天罰處置。」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冥火的臉色很難得的變得難看起來。光聽那個地名,殺神海,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冥火在低頭思考的時候,齊歡一直在側著頭看他,他可是說好了要帶自已去見祖師爺,如果他去殺神海了,自已怎麼辦?

  齊歡等了半天,都不見冥火真君發表意見,她只好婉約地提請了他一下,「真君,我們要先去殺神海麼?」

  冥火真君苦笑著看了眼齊歡,有些無奈的點頭,「軍務在身,不得不去,不過你放心,到了殺神海我會派人送你去見斷歲仙尊。」齊歡那過於明顯的暗示讓冥火苦笑不得,自已看起來像是食言的人麼!

  「當然是您的事兒重要。」聽了冥火的保證,齊歡笑的燦爛,充分顯示出了她的大度。不管殺神海是什麼地方,只要冥火真君在旁邊跟著,還怕被人害了不成。

  飛船轉向之後,速度竟然提升了十倍不止,齊歡站在船頭,牢牢握著一旁的欄杆,臉色相當蒼白,第一次發現自已除了恐高之外竟然還有暈船這毛病。

  「怎麼了?」 冥火的溫柔的聲音在齊歡耳邊響起,就在耳邊的呼吸聲讓齊歡差點沒仍一道雷過去,好在關鍵時刻她控制住了。

  回頭朝冥火虛弱地一笑,「真君,看在我半死不活的份上,您老能不能讓我單獨呼吸一下?」 這男人雖然身上的味道還算好聞,就連呼吸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的,可他幹嘛非要往自已面前湊。要知道,他呼出來的氣,往小了說那就是一股帶著香味的二氧化氮,往大了說那就是阻礙她呼吸的罪魁禍首,往法庭上一站,齊歡完全可以告他意圖謀殺。

  「看著我不是更有助於呼吸?」 冥火眨眨眼,看在齊歡眼裡就是紅果果的勾引。

  再看幾眼難保心臟病不會發作,齊歡感覺額頭一陣陣脹痛,閉上眼睛一頭栽倒。好在冥火的動作夠快,伸手把齊歡抱回自已懷裡,看著齊歡蒼白的臉色,眼裡閃過一簇赤紅色的火苗。

  他剛見齊歡時就發現她的身體不對勁,修仙得道的凡人雖然身體不如他這種仙界本土居民來的健康,但也不會虛弱成那個樣子,冥火的真火瞳也只能夠看見齊歡額頭上有一團黑色的圖案,卻看不清具體的形象。

  齊歡不知道自已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飛船上了。睜開眼之後,齊歡視線裡的第一個人就是冥火。此刻冥火穿的不是那身華貴招風的大紅色廣袖儒衫,而是一身赤紅色的戰甲,平時總是披散在腦後的紅髮隨性地紮成一束,那身戰甲穿在身上本該是威風凜凜,而齊歡卻覺得冥火竟然把戰甲都穿出了羅裙的感覺,就算齊歡自已都沒辦法把衣服穿的這麼飄逸~難道是跟走路方式有關?齊歡決定以後也學著冥火飄著走。

  「你醒了?」 修長的手指還流連在齊歡的頰邊,冥火側坐在床頭,眼裡的溫柔似乎是準備把齊歡溺斃。

  「我暈了?」 齊歡僵硬地後移了一寸,躲過冥火手指的騷擾,十分沈著冷靜地問了句。

  「嗯,放心,過幾天藥心仙帝也會過來,我讓她給你看看,不會出事的。」 冥火不死心地又伸手妄圖沾染齊歡的頭髮。

  「那就麻煩真君了。」畢竟拿人手短,齊歡只能忍痛犧牲了自已一頭短髮,咬咬牙忍了,大不了回頭多洗幾次頭。

  原本在人間的時候,經過了好幾百年,齊歡那一頭吸足了雷電的長髮都已經過了臂部,可誰知道後來頭髮竟然慢慢的縮了回去,她活了這麼大,還真就沒看見頭髮會越長越短的。

  好在那頭長髮縮到肩膀的時候,就不再往回長了,要是再變回光頭,齊歡都過不去自已心裡那關。

  「冥火,你的烈火焚天陣還沒布好呢,怎麼就跑了?」匡噹一聲巨響,齊歡看見一塊貌似門板的物體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落在床前三米遠的位置。

  一個七八歲大還穿著肚兜的小正太威風凜凜的插腰站在門前,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上等的藍水晶一樣,粉嫩嫩的小臉蛋上那張櫻桃小嘴兒不停的張合著。如果他不是在罵人的話,就更好了……

  看著那個還沒有冥火一半長的小正太一臉小大人模樣指著冥火的鼻子不停的叫罵,齊歡覺得這廝比她肚子裡的那四隻怪獸還怪獸。

  罵了半天,估計是口渴了,小正太總算是停了下來,然後邁著胖乎乎的小腿意圖坐在凳子上歇歇,可惜那個跟他一樣高的凳子不怎麼給他面子,結果小正太一氣之下一腳踹出,齊歡眨了眨眼,發現剛剛還立在原地的凳子就這麼在她面前變成粉末了。

  「我這就去。」冥火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依依不捨地把手從齊歡的頭上拿了下去,然後起身往外走。

  被人罵了還能保持這麼好的態度,齊歡偷瞄了小正太幾眼,看來這小正太來頭不小啊!

  「你,就是你,竟然敢偷窺本仙尊,我告訴你,殺神海這裡可沒有白吃飯的,你去給我守陣。」小正太看冥火走了之後,一肚子火還沒撒完,於是矛頭頓時指向齊歡。

  齊歡左右看了看,貌似,他說的是自已?

  「你說的是我?」齊歡指著自已的鼻子,光顧著聽後面那句關鍵的,忘記把前面那句仙尊也給聽耳朵裡去了。

  「殺神海內七殤輪迴陣,如果守不住本仙尊就扒了你的皮。」小正太一臉嚴肅指著齊歡,不過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趴在齊歡肚子上的小狐狸。

  「仙尊大人……我只是……」這次,齊歡總算是聽見了他的稱呼,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就感覺眼前一陣恍惚,然後自已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一座大陣裡,好在那個小屁孩兒還算有人性,沒把她仍在陣中,這陣眼雖也不怎麼安全,不過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齊歡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已到底得罪誰了,竟然她一個一重天的小仙來守陣?還不如拿個小刀往她身上戳兩下,放血弄死她來的痛快。

  「哼,斷歲的人也敢往我這裡跑。」那小正太眼中冷光一閃,原本天真可愛的小臉上泛著滲人的寒意,然後緩步走向床上的小狐狸。

  正在殺神海邊佈置烈火焚天陣的冥火突然想起了什麼,「遭了,齊歡還在。」天武仙尊跟斷歲仙尊兩人的仇結了幾十萬年,整個仙界都知道他們兩個人不對付,見面了非得打斷對方一隻胳膊,或者敲掉對方一條腿心裡才舒坦,至於他們的徒子徒孫,不幸死在兩人手下的不知道有多少。

  冥火光顧著佈陣,卻忘記了這碼事兒。可惜等他回去找的時候,天武仙尊跟齊歡一起消失無蹤了。

  他雖然是真君,但也沒有權力去質問天武仙尊,況且就算他想問,人家還不想回答呢。天武仙尊那武字可不是擺著看的,仙尊中他和斷歲的實力僅此於從不露面的雷神殿主。冥火雖然對齊歡有點意思,可他還沒到那種頭腦發昏的地步,所以,可憐的齊歡就這樣被所有人給拋到腦後去了。

  剛開始齊歡還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剛在陣裡呆了沒一會兒,齊歡突然發現,小狐狸竟然不見了?!剛剛她被天武仙尊扔過來的時候,小狐狸竟然沒有跟她在一起?

  齊歡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墨夜曾經跟她說過,九尾天狐之所以比其它狐族出名的還有另一原因,它們修的是九色妖丹,那九色妖丹堪比傳說中的神級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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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8:43

【第九十五章.那,就這麼說定了】

  齊歡一心想要回去找小狐狸,只好從陣眼走人陣中,七殤輪迴陣的厲害之處不在於攻擊,而是那防不勝防的幻境。仙界的陣法與人間的不同,這裡的幻境不僅僅是虛幻的,而是可以產生實質元神的攻擊,只要中招就會直接魂飛魄散。

  殺神海中的陣法都是仙帝或者仙帝以上級別的仙人布下的,為的就是抵禦天魔界的魔頭,齊歡對陣法之術本來就沒什麼研究,進了這樣的大陣,根本是兩眼一抹黑,沒死在裡面就不錯了,想要出陣基本跟做夢一樣。

  齊歡被困在陣中,怎麼都找不到方向,又要抵禦幻境的攻擊,只能縮守一隅,讓小銀出去找路。

  跟齊歡不同,陣中的幻境似乎對它沒有任何攻擊力,不過,小銀的確是走了出去,可惜它走錯了方向,原本是該往殺神海岸邊的仙界領地去,可它轉了一圈,跑進了殺神海中。

  殺神海並不是一片汪洋大海,而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荒野,荒野中沒有任何生物,只有成片的嗜神草,那種草通體血紅,是靠著殺神海底下無數神魔的鮮血而長出來的,草葉上的鋸齒甚至比魔獸的獠牙還要鋒利。在殺神海中,只要流血,就算敵人不殺了你,你也逃脫不了嗜神草的攻擊,可以說,這個地方是仙魔的噩夢。

  仙魔界每隔一千年就會進行一次大戰,為的只是平衡兩界,無論是在仙界還是在天魔界,終究都是強者生存。不得不說,齊歡的運氣的確是不怎麼樣,距離上次的仙魔大戰,已經過去了九百八十多年,這也是天武仙尊急著找人來殺神海邊佈陣的原因。

  小銀離開了之後就失去了蹤影,齊歡雖然心急,但嘗過了這大陣的厲害,也不敢隨便亂走。齊歡在陣中呆了一段時間,也算是想明白了,天武仙尊從一開始就沒有讓她守陣的想法,連陣旗都沒給她,分明就是想要藉著這大陣要了她的小命。

  齊歡在大陣中呆了兩個多月,閒來無事只能沒日沒夜的修煉,她雖然已經成仙,卻只是修煉完了《地之道》而已,那本《天之道》她連看都沒機會看上一眼。

  正好現在有了時間,她也能夠順便翻一翻那本秘籍。修完《地之道》之後,齊歡的丹田內出現了一個很古怪的場景,在丹田最底層是一張陰陽太極圖,太極圖四方立著四大靈獸,那是她修煉出來的元嬰,而丹田上層卻是一張先天八卦圖,八卦圖中蘊藏著兩絲雷心,一個是齊歡後來修煉出來的,另一個則是她在墨夜渡劫的那次從暗雷君身上扯下來的。

  這些年她對雷電之力的掌握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層次,現在她也能夠勉強發出幾道小天劫了。

  《天之道》中的記載與《地之道》不同,齊歡翻開書頁,卻發現書裡面只有詭異的圖形,根本沒有任何她能夠看懂的文字。盯著圖形發了半天的呆,齊歡最後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搞不好她弄了本盜版書。

  殺神海的另一邊,數十個魔帝在海邊來來回回巡視,它們身上散發的魔氣讓周圍的空氣都隱約摻雜著血腥的味道,他們身後,一個齊歡的老熟人正毫無形象地趴在一張豪華軟椅上,他身邊還有兩個半裸的女子在一旁服侍。

  「赤翼大人,殺神海中出現了一條蛇。」

  「蛇?從仙界過來的蛇?」 赤翼愣了一下,皺著眉站起身往殺神海那裡看去,沒多久就看見一條通體銀白的巨蛇從殺神海中緩緩遊蕩了出來,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蛇長了一對金黃色的龍角。

  「天~那不是老大的騰蛇麼?!」 赤翼是少數認識小銀的人,他也知道小銀一直跟在齊歡身邊,現在小銀過來了,難道齊歡也來了?想到這裡,赤翼的神情有了幾分振奮。

  天知道他這一千年過的是什麼日子,老大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他都不知道被遷怒了多少次,要不是為了躲開墨夜,赤翼根本就不會跑到殺神海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來躲難。

  「你們退下去。」赤翼揮了揮手,讓圍在殺神海邊的眾魔都退了下去,然後邁步上前。

  雖然赤翼的整體形象有了些改變,但小銀還是認出了它,小銀的身子慢慢縮小,朝著赤翼遊了過去。

  「嘿嘿,小銀,好久不見了。」赤翼露出燦爛的笑臉跟小銀打招呼,結果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甩甩尾巴扭頭哼了一聲。

  如果是別的蛇敢這麼對他,赤翼肯定二話不說拎著它尾巴把蛇膽給取出來吃了,可惜眼下這條沒禮貌的蛇是墨夜派去齊歡身邊的護衛,就算給他幾個膽子,他也沒這個勇氣。

  「齊歡呢,她沒跟你一起來麼?」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齊歡的蹤影,赤翼有些奇怪。

  雖然橫穿殺神海很危險,但以騰蛇的實力,要帶齊歡過來應該很容易,而且墨夜臨走時的命令是讓它任何時候都不能離開齊歡身邊,如果齊歡沒有跟騰蛇在一起,肯定是齊歡出了什麼事兒。

  小銀暗銀色的眸中閃過。

  絲冷光,一陣銀光在他身上閃過,一頭銀髮及地的青年男子出現在赤翼面前。化成人形的小銀長了一張秀氣的瓜子臉,暗銀色的眸中透著冰冷,薄唇緊緊抿在一起,渾身上下都透著冰冷,沒有半分生氣。

  「她被困在陣裡,我無法帶她出來。」清冷的聲音從小銀嘴裡傳來。

  赤翼眨了眨眼,「什麼陣?」小銀現在的實力已經跟他差不了多少,什麼樣的陣法連他都無法破解?

  「七殤輪迴陣,派人去救她。」小銀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完全沒有求人的樣子。

  「我倒是想,可是我手頭的人不夠,想要破開那個陣法恐怕很難,而且老大的命令是讓我守在這裡,不準擅離崗位。」赤翼苦笑,現在兩方開戰在即,他要是擅自帶人闖入殺神海,要是仙界那幫人沒有看見還好,要是見了他,恐怕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我替你守著。」小銀瞪了他一眼,逕直走到赤翼剛剛躺的軟椅上盤膝坐了下來,閉上雙眼看都不看赤翼一眼。

  ……赤翼的臉頰抽搐了兩秒鐘,僵在原地頓了頓,無奈地朝站在旁邊一臉好奇的幾個屬下揮揮手,「你們繼續幹活,我離開幾天,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就找他。」赤翼指了指小銀。

  事關齊歡,他也無法做主,眼下也只能看老大是什麼意思了。反正齊歡上來了,他們悲慘日子差不多也就到頭了,過幾天他就請調回去。殺神海這裡屬於主戰場之一,他的功勳已經足夠,對這種沒什麼意義的爭鬥不感興趣。

  赤翼離開許久之後,突然天空暗了下來,小銀擡起頭冰冷的銀眸中映出一片血紅,整片天竟然都變成了血紅色,遠遠一看就像血海一樣。

  一道人影在小銀面前慢慢凝聚,小銀看見來人之後趕忙站起身,半跪在地上,「主人。」至始至終,他的主人只有墨夜一個。

  墨夜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依舊穿著淡色的儒袍,沒有面具遮擋的臉上掛著慵懶邪魅的笑。如果沒有見過他的人,根本不會想到,在天魔界赫赫有名的銷魂魔尊竟然這般無害。

  「帶我去。」墨夜低頭看了眼小銀,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流露,聲音依舊平靜。

  「是。」

  ……

  「姑娘我活了八百多歲還沒嫁人呢,如果哪個男人現在救我出去,我一定以身相許∼」陣內看不見外界環境,齊歡只知道,她在這裡已經呆了很長時間,對於出去,她已經不抱希望了。

  齊歡毫無形象地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喊道,整個陣中都迴盪著她的聲音。

  「那,就這麼說定了。」一片陰影遮住了齊歡的上半身,低沈性感的聲音好像羽毛一樣不停的撓著齊歡的心臟,那語氣中的笑意,以及熟悉的聲音讓齊歡猛地睜開眼睛。

  「墨夜?」齊歡驚愕地起身,扭過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男人。

  沒有見到他的時候,齊歡控制著不去想他,可是見了面卻發現,原來一直在自欺欺人,對他的想念比自已以為的來的還要深刻。

  「想我了?所以才跟我求婚?」墨夜唇角上勾,有意調侃齊歡。眸中映出齊歡的身影,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讓齊歡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有他在,她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剛才有說話麼?肯定是你聽錯了。」齊歡眨眨眼,一臉無辜。雖然是很喜歡他,而且經過了八百多年的分別,再見他依舊是悸動不已,不過開口求婚這種事兒就算了,雖然她急著嫁出去,但也沒有豪邁到跟男人求婚的地步。

  「我聽見了。」墨夜身後,幽靈一樣的小銀披著一頭銀髮飄了出來。

  「閉嘴,你敢給我亂說我就告訴小狐狸你每天半夜……」

  「我什麼都沒聽見。」齊歡的話還沒說完,小銀平靜的雙頰突然閃過一片紅暈,然後乖乖地變回蛇身,盤在地上裝死。

  哼,敢給我落井下石,姑奶奶我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齊歡瞪了小銀一眼,然後朝墨夜攤攤手,看,沒有證人了吧,一副挑釁的模樣。

  墨夜對她的挑釁沒有多加理會,他也沒指望齊歡會信守諾言。對他來說機會有的是,只要她在就好。

  「你又得罪誰了,被扔到這裡來?」七殤輪迴陣對墨夜來說沒有什麼危險性,但對於齊歡來說卻是個永遠都破不了的殺陣。

  就算齊歡的雷電之力再厲害,她的實力終究才過了一重天,布這陣法的人起碼是八重天的真君,這陣法已經自成一體,算是擁有了單獨的領域空間,想要出去就必須擁有自已的領域才行。

  小銀雖然也擁有領域,可惜他的修為不夠,只能自保而已。

  「沒有……糟了,我家狐狸還在那個死孩子手裡。」墨夜的話讓齊歡猛地想起小狐狸,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小狐狸該不會被人扒皮吃掉了吧?一想起回去見到小狐狸的骨頭,齊歡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要我去救它?」看齊歡一臉期盼地盯著自已,墨夜劍眉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齊歡。能夠隨便把人流放到陣中的,必定是個地位十分崇高的仙人。在墨夜的認知中,只有天武仙尊的相貌是個半大的孩子,也只有他是獸修。

  對於齊歡剛剛上天就能夠惹上天尊,說實話,墨夜倒是沒有半分奇怪,如果沒惹上幾個來頭比較大的人物,那就不是她的作風了。這次墨夜倒是猜錯了,齊歡還沒來得及惹人家,就被人家先給仍過來了,如果當時多給她幾分鐘,估計天武先尊應該會直接殺人滅口才對。

  「太感謝了。」為了把墨夜的嘴堵死,齊歡上來就先說謝謝,反正她的劣根性墨夜都見識了差不多,估計已經見怪不怪了。

  墨夜笑著搖頭,「現在不行。」

  「原來你怕那個死孩子啊!」齊歡一臉鄙視,翻臉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墨夜也不反駁,無奈地搖搖頭,這女人還真是現實,一看沒有利用價值當即就拋棄,真不知道她在人間這幾百年到底都幹什麼了,怎麼還是小孩子脾氣。

  「過段日子我親自去把小狐狸帶回來,現在仙界那邊戒備森嚴,硬闖是闖不過去的。」雖然對齊歡比較無奈,但墨夜還是好聲好氣地跟她商量。本以為見面之後就算她不給個擁抱,也會來段感人的相見場面,誰知道這女人除了剛開始見她的時候有些吃驚,完全沒有半分久別重逢的激動。

  「可是……」齊歡也知道墨夜說的是實情,但小狐狸從小跟在她身邊,齊歡基本上是把他當孩子在養,突然有一天離開自已身邊,齊歡根本就放不下心。

  「放心,他暫時不會有事兒。」想要煉化九尾妖狐的妖丹是個漫長且危險的過程,天武仙尊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小狐狸動手。而且九尾仙狐死後,天降異象,如果天武仙尊不想被九尾天狐家族追殺,他就絕對不會光明正大的對小狐狸動手。

  很快仙魔大戰就要拉開帷幕,到時候殺神海附近都會被戰爭波及,而天武仙尊是這次大戰的統領,那時候再找他就方便多了。

  「那好吧。」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沒有墨夜光靠她自已,想要把小狐狸帶回來根本就不現實,齊歡有些氣餒地歎了口氣。

  「走吧。」墨夜摸了摸齊歡的短髮,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喂。」

  「嗯?」

  「讓我抱一下吧。」沒有等到墨夜的回答,齊歡一把抱住墨夜的腰,把小腦袋埋在他懷中。他身上的溫度跟以前一樣,就連手感都沒有變,齊歡的小手在墨夜後背上吃豆腐吃的不亦樂乎。

  懷裡傳來淡淡的馨香讓墨夜眼中的溫柔好像要溢出來一樣,他先是低頭看了懷裡不停扭動的齊歡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伸出手臂將她圈在懷裡。兩人緊緊地抱住彼此,好像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兩人一樣。

  「我還沒原諒你呢。」躺在舒服的懷抱裡,齊歡半瞇著眼睛好像一隻撒嬌的貓咪,偶爾還用臉頰蹭蹭墨夜的胸膛,聽著他的有力的心跳聲隔著胸膛傳來。

  「隔了八百多年,你竟然還記著。」墨夜苦笑,沒想到齊歡的記憶力竟然這麼好。他們兩個分開的時候,齊歡還在跟他鬧矛盾,眼下看來齊歡是準備接著八百年前繼續跟他理論了。

  「說。」齊歡擡起頭,紅唇噘起,伸出一隻手在墨夜胸膛上戳了兩下。硬邦邦的,差點把手指戳骨折。

  「她是無關的人。」墨夜用力擁緊齊歡,沒有正面回答齊歡的問話。

  在沒有遇見齊歡之前,他有很多女人。他活了數百萬年,如果一直以來只有一個人的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不正常,只不過他並不想讓齊歡知道那些往事。

  「無關的人?」齊歡的眼睛上斜,在墨夜背後的那隻小手上已經凝聚起了絲絲雷光,姑娘她脾氣大著呢,吃了她的豆腐還敢跟她吞吞吐吐,絕對是不可饒恕的。

  當然了,在齊歡的心裡,無論是她主動還是墨夜主動,吃虧的肯定都是她。

  「她死了……」墨夜的另一半話被封在齊歡嘴裡,我殺的,可惜齊歡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唇上有著不同於自已的味道,齊歡睜大眼睛清晰地感覺到自已的嘴裡進去了奇怪的東西,下意識的,她發誓,這真的不是故意的,齊歡合上了牙齒。

  旖旎纏綿的吻半途終結,兩人互相瞪著彼此,如果墨夜的舌頭不是仍然留在齊歡的嘴裡,也許齊歡就不會這麼尷尬了。

  墨夜冷靜了好久,終於,離開了齊歡的唇邊,他真的很想仰天長歎,自已怎麼會喜歡上齊歡這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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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8:59

【第九十六章.他爹他哥】

  胡思亂想的念頭,眨眨眼,掩飾一下自已不小小露出的色心。

  其實她真的是十分不解,你說現在這裡就他們兩個人住,墨夜也擺明了喜歡她,她也不掩飾對墨夜的好感,他怎麼就不半夜變色狼把自已撲倒呢?到時候她也可以來個水到渠成,順水推舟不是。

  可現在倒好,每天晚上齊歡睡覺的時候別說人影,就是個鬼影都看不見,就算齊歡想要反推他都沒這個機會。怎麼說你也是個魔哎,不都說魔既好色,獨佔欲又很強,她怎麼感覺墨夜跟書上的形容完全不一樣呢!

  當然,如果齊歡要是知道了,每天晚上自已抱的那個溫暖的抱枕是什麼的話,她肯定就不會這麼想了。

  墨夜在府中呆了幾天,然後留下齊歡一個人去了殺神海那裡。

  墨夜走後,齊歡的日子過得更無聊起來,原本個小狐狸能夠陪她玩,現在她只好天天對著一張死人臉的小銀。

  調戲一條蛇,特別是一條危險的蛇,齊歡自認為自已心臟承受能力不夠強悍,所以她很自覺地跟小銀保持距離。而且這條該死的蛇正在跟她鬧矛盾,齊歡乾脆無視他。你說你好歹是騰蛇哎,不過是每天少給你幾個蘿蔔吃,就敢給她落臉色看,誰怕誰啊,有本身自已下凡去弄蘿蔔種子自已種去。

  跟小銀冷戰了幾天之後,齊歡終於率先認輸。每天早晨起來,她都驚愕的發現自已穿著單衣睡在院子裡,這種無恥的事兒,除了那條小心眼的蛇,別人根本做不出來。

  誰讓她睡著了之後就沒知覺呢,為了讓自已擁有一個舒服的睡眠環境,齊歡只能在墨夜的小院裡開闢一塊地,專門給小銀種蘿蔔。

  這天中午,外面的太陽很刺眼,齊歡身上只穿著黑綢肚兜躺在床上午休,沒睡多久,她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怒吼,齊歡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雖然她睡著的時候小銀把她拖出去齊歡都沒有聽見,但是要是換成別人絕對在還沒有碰到齊歡的時候就會先嘗嘗雷劫的滋味,小銀跟齊歡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的氣息齊歡很熟悉,而院子裡的氣息卻十分暴戾,跟小銀的氣息完全不同。

  還沒等齊歡把衣服穿上,臥房的門突然碎成無數碎片,變成利刃朝齊歡飛刺過來。

  好歹齊歡在人間也經歷了無數戰鬥,反射神經自然被鍛煉出來了,她一手抓著自已搭在床頭的衣裙,一邊揮出數百個嬰兒拳頭大小的七色雷球。

  那些木刺在碰到雷球之後就被吞噬掉,可那些雷球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竟然在門口凝聚成一體,朝著門口那人的胸口擊去,齊歡也趁著這一空當把衣服給胡亂套在身上。

  「你是誰?」

  「你是誰?」相同的問話從兩人口中同時說出。

  齊歡這時才看清門外那人的臉,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相跟墨夜有八分相似,不過他身上的氣息更加沈穩,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雖然是相似的兩張臉,但齊歡還是喜歡看著墨夜,他臉上的笑容會讓齊歡很容易平靜下來,可是看著眼前這人,齊歡卻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是你毀了我的藥園?」男人多看了齊歡幾眼 ,語氣很平靜地問道,但是齊歡卻感覺到了他渾身上下都被重重怒火圍繞著。

  「不是。」齊歡矢口否認,她從來就不是個誠實的人,特別是說了實話有可能會要了自已的小命,她就更沒這個膽量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騙我了。」男人臉上浮起一絲冷笑,身上黑色的魔氣噴薄欲出。潛龍山這裡最適合養斷生果,當初他在這裡養了一園子的斷生果,誰知道再來的時候,那裡竟然改種蘿蔔了!!!

  看著眼前這男人滿腔怒意,齊歡覺得自已十分無辜,她只是覺得那一園子的黃色枯草實在有礙觀瞻,所以難得勤快一把,把滿園子的草拔了個精光,改種蘿蔔,也算是讓園子有點兒生機嘛,不過眼下看來,她似乎是拔錯了東西。

  剛開始齊歡還被這人的怒氣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她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墨夜才是這裡的主人,這人誰啊?!就算要教訓自已,似乎也輪不到他吧!

  「別管我騙不騙你,我種我的蘿蔔,干你什麼事兒,這裡的主人都沒反對。」這人高高在上的語氣,讓齊歡頓時不爽了起來,姑娘她可不是誰都能教訓的。就算她想把這房子給推了,墨夜都不會說一個不字,他憑什麼管。

  「你,不知死活,來人,把她給我活煉了。」齊歡的話讓那人臉色變得鐵青,知道斷生果被齊歡斷了根,再加上這一番話,就算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父親,您消消氣,這事兒還是等小弟回來再說。」

  正當齊歡跟那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突然闖入齊歡耳中。那種聲音,怎麼說呢,如果說墨夜的聲音勾人心魂,而這聲音卻是讓人聽了如沐春風,齊歡只覺得滿腔怒氣霎時間就消的無影無蹤了。

  父親?齊歡沒有漏聽這句話中的關鍵詞,這男人是墨夜的父親?那剛剛說話的人就是墨夜的哥哥嘍?墨夜從來沒有跟齊歡提過自已家裡的事兒,她也只通過人間那件事兒知道墨夜有個父親而已,並不知道他還有個哥哥。

  「你是墨夜他爹?」齊歡揚揚眉,開口確認。根據分析,他們父子關係似乎並不好,不然墨夜的女人為什麼後來會變成他的後娘。

  雖然一想起這事兒,齊歡心裡還是有一股悶火,不過她倒是也慢慢看開了。誰沒有往事呢,難不成還要把所有的舊賬都給翻出來不成,反正她什麼時候心裡不舒服,就去折磨一下墨夜發洩發洩就算了。齊歡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知道墨夜喜歡自已就夠了。

  該占的便宜墨夜都占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吃干抹淨付賬而已,如果他現在還敢跟別的女人勾搭,齊歡一定會先把他卡嚓了,然後劈他十道八道雷。如果他就算是心裡再喜歡的男人,齊歡仍舊不能接受背叛。

  「我要處死一個仙界來的奸細還要聽他的吩咐?」墨禦眼睛一瞇 ,剛想要直接伸手對付齊歡,突然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

  「放手。」墨禦瞪著攔在自已身前的大兒子。

  曾經他以為二兒子性格溫吞難成大事,可是這次回到天魔界之後,墨禦才發現一直以來自已看到的不過是假象而已,他只不過沒有完成對墨夜的承諾而已,他的好兒子居然當著他的面殺了自已的繼母,甚至把連神魂都給毀了。

  這次他是被大兒子勸來的,畢竟他們是父子,就是都是魔,但親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斷了。只不過二兒子的面還沒見到,就先碰上了這種事兒,墨禦一肚子的氣都搬到了齊歡的頭上。

  好在這裡還有人清醒,不然齊歡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墨禦的輪轉王稱號可不是擺著好看的,整個天魔界敢封王的魔一共才兩三個而已,他就算是打個噴嚏,都能讓齊歡隨便躺上幾千年爬不起來。

  「父親,她是小弟的客人。」星煌回頭看了齊歡一眼,歎息道。

  知道自已父親滿肚子怒火急於發洩,不僅是斷生果被斷根的原因,還有被這個女人氣的。只不過這女人能夠光明正大躺在墨夜的床上,又把他的住處弄成這個樣子,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算他不問都知道。

  仙界的人又怎麼樣,墨夜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眼光。更何況他這幾百年來也隱約從墨夜的手下口中聽到了點消息,知道自已弟弟似乎是在人間看上了一個女人,恐怕就是她了。

  星煌在打量齊歡的同時,齊歡也在看著星煌。奇怪的是,星煌長得跟墨夜竟然一點兒都不像,他也不像他爹那樣渾身散發著讓人恐懼的魔氣,倒是看起來像個弱不禁風的翩翩公子,看人的眼神十分純淨,真的很難相信他是魔。

  「我就是把她滅了,墨夜那混賬小子還敢把我怎麼樣不成?!」墨禦一聽大兒子的話,脾氣也上來了,憑什麼他要忍住,在魔界誰敢不順著他,這小丫頭還敢頂撞他,絕對是最不可赦。

  「父親,你是來跟小弟和解的,不是要跟他結仇的。」墨禦並不是十分瞭解二兒子的性格,可他這個當大哥的卻十分瞭解墨夜,墨夜無情又殘忍,跟所有的魔都是一樣的,這些年來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他。

  能夠進入他生活中的女人從來沒有,這個女人已經堂而皇之地闖入了墨夜的生活,如果父親真的殺了齊歡,恐怕墨夜真的會不顧父子親情。

  有很多事兒星煌都看在眼裡,可是墨夜一直不說,他也就沒有提起。墨夜心裡其實是恨著自已這個父親的,當年他間接害死了墨夜的親生母親,墨禦一直以為二兒子並不知道這件事兒,可事實上那件事兒發生的時候,墨夜跟星煌正好誤打誤撞的撞見了。

  星煌一直擔心,墨夜什麼時候會發作,跟父親決裂。可這些年他一直很平靜,就當星煌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墨夜終於爆發了,殺了那個好不容易從人間帶回來的女人恐怕只是個警示而已,如果父親的態度稍微激勵一點,兩人之間恐怕就沒有任何補救的可能了。

  「哼,別竟給那小子說好話,好,我就聽你的話不殺她,把她給我帶回墨府去,拔光了我的斷生果,怎麼也不能這麼輕易放了她。」墨禦想了想覺得兒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自已的面子總不能不顧,只能把齊歡帶回去再處理了。

  反正不殺了她怎麼折騰都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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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9:29

【第九十七章.殺了她】

  結果齊歡還沒有在墨夜那裡呆多久,就被墨禦抓回了墨府。墨府距潛龍山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齊歡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光是趕路他們大概就用了十多天。反正無論如何,齊歡是對逃跑不抱任何希望了。

  好在雖然墨夜他爹的脾氣不怎麼樣,但是他哥哥倒是個十分溫和的人,連說話聲音都十分輕柔,似乎是怕嚇壞了齊歡一樣。

  這些天齊歡乾脆就呆在星煌身邊,防止墨禦一個不爽把她給暗害了。

  這一路上齊歡總算是見識到了墨家在天魔界的地位,一路上他們遇到的魔見到墨禦的時候,竟然全部趴在地上三拜九叩,他們臉上的表情是絕對的崇敬,那是從心底發出的恭敬。在血腥肆虐的天魔界裡,竟然有人會如此受尊敬,齊歡真的感覺很不可思議。

  星府坐落在天魔界離都城中,在沒有見到墨府的規模之前,齊歡以為冥火住的那座冥火殿已經夠誇張了,直到進了墨府,齊歡才感覺,自已的眼界還真是不夠開闊。

  可以說墨府就佔了離都城一半的面積,事實上真正的墨家人,從上往下數一共才三個人而已。墨夜從來不在星府住,這裡只住著墨禦跟星煌。其餘的了除了守衛,僕人,再就是別人送給墨禦的美姬。

  進門之後,當齊歡看見大門兩邊排了近千樣貌各異,卻都美貌異常的女人時,那感覺真是一言難盡。一個男人,上千個女人,人間的皇帝都沒他過的誇張。

  當齊歡跟他們進去的時候,那些美姬的眼神大多數都放在墨禦身上,也有放在星煌身上的,都是極度癡迷的那種。當然,還有極少數人在盯著齊歡看,不過男女的待遇顯然不同,看著齊歡的眼神十分森冷,齊歡就算是沒看見瞪她的人,也能感覺到那刺骨的森寒。真不知道他招誰惹誰了了,她要是真干了點什麼被人恨也就算了,偏偏她還沒機會開始呢,就先遭人記恨,多冤枉啊。

  「把她安排到內院去。」回到大廳休息的時候,墨禦瞪了齊歡一眼,對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墨府大總管垂淚冷聲說道。

  墨府的大總管是個年輕的女子,眼神很冷,特別是在看齊歡的時候。看來她很不待見自已,齊歡在心裡暗想。

  「父親……」聽了墨禦的命令,星煌的語氣有些猶豫。

  「哼,別把她弄死了就行,隨便折騰。」墨禦這話是當著齊歡的面說的,齊歡當時一聽就樂了,多少年沒人敢找她的麻煩了,隨便折騰?她還就真不信內院裡有人能折騰得了她了。

  姑娘她向來都是把別人折騰的寧死不活,還從來沒被人折騰過,正好這次可以來嘗試嘗試。

  星煌有些擔憂地看了眼齊歡,然後歎了口氣。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能再勸了,除非墨夜在,否則沒有人能夠忤逆他父親的意思。雖然同為墨禦的親生兒子,星煌心裡也很清楚,自已的父親對自已的寵愛不及墨夜的十分之一。

  於是,齊歡從那天起就住進了墨府的內院。住進去之後,齊歡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內院竟然是墨禦的後宮,怪不得墨禦說要折騰她呢,感情他也知道這裡的女人有多可怕。

  進去的第一天,齊歡足不出屋。雖說那個女管家臉色不怎麼樣,但是分給齊歡的那間屋子還算過得去,起碼有床有被褥,除了躺在床上就能看見天上的月亮之外,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過就是腦袋頂上漏個洞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她當年在人間被人追殺的時候,為了躲人也曾經在泥濘的沼澤裡面睡過好幾天,整天都與蚊蟲為伍。

  大概是因為齊歡的老實,所以一連三天,都沒有任何人來找她麻煩,齊歡也樂的清閒。整天沒事兒干,除了修煉再就是跟小銀大眼瞪小眼。

  那些蘿蔔被墨禦一氣之下都給毀了,這事兒雖然怪不得齊歡,不過小銀可不管那麼多,有時候半夜醒來的時候,會突然發現自已頭頂上盤著一條蛇張著大嘴在朝她流口水。好在已經這麼多年了,齊歡也習慣的差不多了,頂多翻個身轉過去繼續睡而已。

  齊歡突然發現,飛昇之後,她似乎是越來越勤奮了,以前都沒有這麼勤快的修煉過。不過眼下她也只是吸收天地靈氣而已,至於繼續往前修煉,就得等墨夜把那一半的秘笈還給她了。上次兩人見面的時候,齊歡光想著墨夜,根本忘記還要修煉這碼事兒了。

  三天之後,內院裡的女人大概是觀察夠了,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對付她這個「新人」了。

  墨禦雖然沒對那些內院女人說過齊歡是他新收的妾,但所有女人都以為齊歡是新來的。

  大概是傳統吧,反正每個美人剛被送來內院的時候,都免不了受上一番折磨,只不過這次她們對付齊歡的辦法有些過了。

  三天後的一個夜晚,齊歡抱著棉被睡得正香,突然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味兒。躺在床上的齊歡微微睜開眼,看見窗前一閃而過的身影。她還以為只有人間才有的迷魂香,天魔界也不缺啊。

  而且這迷魂香裡還摻雜了不少催情藥,齊歡只是稍微感覺到身子發熱,不過她很快便調動身上的靈氣,將那些吸進體內的香氣引入丹田。

  對於所有修士來說,丹田都是最脆弱的,可齊歡卻恰恰相反,因為她丹田里住了四個怪物,那四個小東西從來不忌口,而且最近還越來越喜歡啃天雷,每天都趴在八卦圖下各自抱著一片劫雲吃得很香。

  就算有什麼有毒的東西進入齊歡體內,她都可以讓丹田里那四位幫忙吃掉,它們有沒有實體,吃什麼東西都對身體沒有任何害處。

  將體內的毒素引到丹田之後,齊歡就閉著眼睛裝睡,沒過多久,她就聽見自已的房門被輕聲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齊歡躺在床上,聽著屋內傳來的輕微聲響,她只聽見腳步聲距離自已的床榻越來越近,然後一股難聞的味道傳入她的鼻腔中。

  齊歡皺了皺眉,很顯然,闖進她房裡的不是個女人。先是給自已下了催情藥,然後再放個男人進來,這些女人倒是真敢動手。

  直到急促的呼吸湊近齊歡臉頰的時候,齊歡的雙眼突然睜開,那人也沒有料到齊歡中了天魔界特製的迷魂香竟然還是清醒的,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齊歡瞇著眼睛瞪了那個人半天,她終於對這張臉有了點兒印象,這個人好像墨府裡的一個守衛,那天她進府的時候,就是他在守門。

  「你?」那人被齊歡嚇了一跳,剛想跳開就發現身後突然多了一股氣息,她扭頭一看,發現一條巨蛇正張著血盆大口瞪著他。小銀的口水混雜著毒液滴在他的肩膀上,很快他肩膀上的鎧甲就被腐蝕得一乾二淨,然後漸漸深入皮膚,骨骼。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從齊歡的屋子裡響起,將墨府中的所有人都給驚醒。

  齊歡朝小銀擺了擺手,「趕快找個地方處理掉,還有,下次變大之前記得刷牙。」雖然獸類有口臭很正常,可是小銀嘴裡這味道還真是不怎麼清爽。

  小銀不滿地瞪了齊歡一眼,一口把那個意圖對齊歡不軌的守衛咬在嘴裡,兩邊尖尖的毒牙已經插入了他的小腹中。按照齊歡的估計,就算魔的生存能力極強,被小銀這麼一折騰,肯定小命也丟了一半了。

  小銀的毒可不是一般的蛇毒,當時齊歡曾經用小銀的毒液暗害過一個渡劫期的修真者,結果只用了十幾秒鐘,前一分鐘還活蹦亂跳的人,馬上就被腐蝕的一乾二淨,連元神一併被腐蝕光了。

  好在墨夜說,這世上的騰蛇基本上已經絕種了,就連仙界恐怕也再無騰蛇一族的存在了,否則,這麼恐怖的生物再出來幾個,還讓不讓人活了。

  其實齊歡的想法有些多餘了,普通的騰蛇根本就沒有毒液,也不會長出一對龍角。可小銀屬於變異物種,結果他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恐怖的模樣。反正小銀越厲害,她的安全就越有保障。那條沒人性的蛇,除了對她家的小狐狸好之外,看誰都是一副別人欠他錢的表情,只要小狐狸呆在齊歡身邊,就算齊歡攆他走他都不會走的。

  因為那聲尖叫,整個內院都騷動了起來。除了齊歡的屋子裡沒有燈之外,其他屋子裡都亮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兒,誰叫的?」沒過多久,齊歡就聽見屋外傳來那個女管家嚴肅冰冷的聲音。

  大部分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有兩個最近墨禦最為寵幸的妾姬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臉色有些蒼白。

  她們看出齊歡修為不高,那些藥對付齊歡怎麼都是萬無一失的,甚至她們兩個還加大了藥量,怎麼都沒想到還是出事兒了。

  齊歡披著衣服推門走了出去,看見一群女人圍著那個管家唧唧喳喳,齊歡的出現把她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你出來幹什麼,回去。」女管家看見齊歡之後,冷聲斥責道。

  齊歡也沒介意她的態度,笑瞇瞇地掃了那些人一眼,然後朝那個女管家身後的小銀招了招手,「回來睡覺。」

  直到這時她們才發現地上竟然還有一條兩米多長的銀蛇在不住的吐著芯子,那條蛇旁邊還有一個渾身血跡模糊,身子被溶掉一大半的男人。

  還沒等齊歡回屋,她遠遠的看見星煌闖了進來,本來他從來都不會接近自已父親的內院,可這次齊歡住在裡面,內院裡的爭鬥他就算沒見過,也聽得太多,生怕齊歡真的受了什麼傷害,到時候回頭可無法跟墨夜交代。

  「你沒事兒吧?」星煌掃了一眼其他人,發現除了齊歡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只有她仍舊笑瞇瞇的。

  「沒事兒,這裡的環境還真是不錯,夠熱鬧。」齊歡朝星煌擺擺手,打了個哈欠,領著小銀慢吞吞地走進屋子裡。

  齊歡的房門關上之後,星煌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看了眼那個女管家,語氣中難得出現一絲寒意,「垂總管,無論我父親說了什麼,你最好不要當真,如果這個女人出了任何事兒,就算你是天機王的重孫女,也沒人敢出來保你的命。」

  星煌又掃了一眼那些女人,閃身消失在原地。

  聽了星煌的話,那個女管家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的雙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尖銳的指甲戳進了手心都沒有察覺到。

  「都滾回去,誰敢擅自出來,格殺勿論。」垂淚瞪了那些女人一眼,轉身離去,臨走之前她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齊歡的住處。

  她是天魔界四王之一,天機王的從孫女,這件事兒墨家的人都知道。當年她喜歡上墨禦,所以甘願放棄自已的一切來到墨家,當了一個總管,就為了能夠更靠近他。可是墨禦眼中只有那個女人,後來,那個女人死了,她以為終於輪到自已了,可偏偏墨禦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而她連當他女人的資格都沒有。

  但她一直都不在乎,因為墨禦根本沒有喜歡那些女人中的任何一個。可是齊歡的突然出現,讓他產生了危機感,這些年,沒有任何沒有地位都不及自已的女子動怒了,而且還安排她住進內院,再加上星煌這些威脅的話,垂淚已經把齊歡列為自已最大的威脅。

  可憐的齊歡根本就沒想到,星煌只不過出來說了句話,就被人誤解成這樣,她招誰惹誰了啊!

  接下來的日子,那天晚上的事情沒有再發生過,那個守衛的死沒有掀起任何風浪,似乎在內院死一個男人很正常一樣。

  齊歡本來還想著等人來質問,可惜她沒等來任何人。

  或許是垂管家的威脅管用了,基本上再也沒有人來找齊歡的麻煩,除了她本人。只要齊歡出了屋子,就能看見垂管家冰冷的眼光繞著自已,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可她就是感覺渾身發冷。

  「煌兒,那個女人在內院呆的怎麼樣了?」閒來無聊,墨禦躺在院子裡拿著一副美人圖在欣賞,隨口問了一句。

  「除了那天晚上,似乎沒有什麼大事兒發生。」星煌站在墨禦身後,眼睛也盯著畫裡的人看。畫上的女子巧笑嫣然,清純甜美,一身紅色紗裙隨風飛舞,好像是從九天下來的仙女一樣,這個女人跟齊歡一樣是仙,她就是墨夜的親生母親。

  「哼,看來我倒是小看了她,沒想到她身邊竟然還有一條騰蛇。我記得那條蛇應該是小夜養的吧,竟然送給這個女人了,看來他倒是挺認真的。」墨禦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眼睛仍然停留在畫上。

  「是的。」

  「都是妄想,仙魔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殺了她,在小夜趕回來之前殺了她。」墨禦揮了揮手,那張畫像消失了,然後他起身離去,同時留下了那道冰冷的命令。

  「父親……」星煌站在原地呆愣地看著自已的父親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心底也認為,墨禦的想法並沒有錯。當年墨禦已經強大到了那種地步,他仍舊保不了自已心愛的女人,看她死在自已面前卻無能為力,就因為她是仙,而他是魔,那是永遠都解脫不了的羈絆。

  他知道,仙魔之戀,從來就沒有好下場。

  「你叫什麼名字?」齊歡在屋外瞇著眼睛曬太陽,小銀趴在她腳下睡覺。原本一切都很和諧,可惜垂管家的出現將平和的氣氛打斷了。

  齊歡懶懶地撐開雙眼看了她一眼,又合上,「齊歡。」

  「你是仙界的?」

  「顯而易見。」懶洋洋地回到,不知道這位管家有什麼指教,要是來找麻煩的,她隨時奉陪,在內院裡呆的她身上都要長毛了。

  「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

  他?齊歡愣了一下,不明白垂管家嘴裡的那個他是誰?難不成這女人也跟墨夜有一腿?齊歡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墨夜以前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說不定這個管家曾經也當過他的女人呢。

  想到這裡齊歡就覺得全身上下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跑到墨夜身邊,給他幾道雷,讓他舒爽一下。所以她的語氣也變得不怎麼好了,「怎麼,我怎麼認識他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查戶口的?」

  齊歡的語調跟眼神都讓垂管家感覺自已被人看不起了,她氣的全身發抖,一手指著齊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雖然實力比齊歡強,但是口才根本無法跟齊歡相提並論。

  當年修真界五大門派在虛空子飛昇之後聯合起來意圖擠掉青雲派,結果齊歡用一張嘴大戰五大派代表,愣是把他們差點活活氣死,齊歡用了三天三夜,讓所有人都瞭解,青雲派虛空子的徒弟光是用一張嘴就能把所有敵人都給罵回去。後來,這件事兒雖然被五大門派給嚴密封鎖起來,仍然有人把消息給洩露了出去,導致無數修真者都對青雲派持仰望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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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29:48

【第九十八章.陷害?】

  「他對你只是一時新鮮而已,很快你就會跟別的女人一樣,被毫不留情的拋棄。」垂淚頓了好久,終於說了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

  齊歡愣愣地看著垂淚的背影,她說的真的是墨夜?

  在墨府呆了近三個月,齊歡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難道墨夜不知道自己失蹤麼,為什麼至今都沒有來找她?雖然他爹至今還沒有多為難齊歡,但是齊歡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但那絲感覺卻曾經救過齊歡幾次。

  原本星煌還會偶爾來看上她幾眼,一個月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星煌跟墨禦急匆匆的離開墨府,現在整個墨府,地位最高的就是女管家垂淚。

  垂淚沒有再接近齊歡,也沒有再跟她說過話,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魔界竟然也有四季之分,這個時候已經算得上是冬天了,齊歡本來就怕冷,所以每天都很少出屋,整天都窩在被子裡睡覺,至於屋頂的那個大洞,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垂淚派人給修好了。對於現在的齊歡來說,能夠美美的睡上一覺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天,已經到了正午,齊歡才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她穿著單衣,裹著厚重的棉被,聽見內院裡有些嘈雜。

  平時只要垂淚在,內院的那些女人根本不敢大聲說話,這次又發生了什麼事兒?

  齊歡拖著被子,有些好奇地推開窗子,探頭往外看去。

  她看見垂淚竟然帶著一個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小姑娘走進內院,垂淚正在跟那個小女孩兒說話,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哪裡像那個冷面管家,分明就是一善良的阿姨。

  當然,垂淚也感覺到了齊歡好奇的目光,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齊歡那裡,然後拍了拍那個女孩兒的後背,引著她往內院中央裝飾最豪華的一座閣樓走去。

  看她們的身影消失之後,齊歡並沒有立即關上窗子,而是繼續聽內院那些女人私下交談。

  「她也是新來的?」一個人問道。

  「聽說是修羅殿的小公主是爺給二少爺選的妻子。」另一插嘴道。

  「可我聽說暗血修羅王是要把小女兒嫁給爺的呢? 」

  「才不是……據說是給大少爺物色的……」

  聽著那幫女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每個人的說法都不停,齊歡有些

  頭大的放下窗子,第一次知道天魔界的女人也可以這麼八卦。

  不過她卻從那些女人的話中聽出來了,那個小女孩兒很可能嫁給墨家父子三人中的任何一個,而且她的地位很高,父親是暗血修羅王,按照地位來算,她應該跟墨夜和星煌是一個等級的。

  如果她要嫁給墨禦或者星煌,這都跟齊歡沒有任何關係,至於墨夜,齊歡根本不認為墨夜會娶老婆。她雖然喜歡墨夜,卻也從來沒想嫁給他。其實墨夜說齊歡沒心沒肺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齊歡一直認為,兩個人在一起呆上十幾年就能夠天天吵個不停,像他們這樣活個十幾二十萬年的,要是真的天天呆在一起說不定會相見兩厭,只要喜歡對方就好了,何必要天天在一起呢。

  當然,這個論調齊歡從來沒跟墨夜討論過,反正他們兩個現在還不到討論這個的時候,至於以後會怎麼樣,誰知道呢。她只知道,自己喜歡墨夜八百多年,而墨夜一樣喜歡了她那麼久,這就夠了。當然,在他們互相喜歡的這段時間裡,任何人都不能插進來,齊歡從小受到的教育,根本不可能忍受男人三妻四妾的行為,儘管這在天魔界甚至是仙界都是很正常的。

  「這條蛇是你的寵物麼?」齊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站在屋外曬大陽,中午的時候,陽光雖然沒什麼溫度,但是外面的空氣很新鮮。

  況且齊歡太久沒有出屋,她自己也憋壞了。難得外面下雪,正好可以出來透透氣。誰知道,她剛帶小銀出來沒多久,就見到前段日子住進內院主樓的那個小姑娘朝她走來。

  看人家一身單薄的輕紗衣裙,再看看自己臃腫的棉衣,齊歡忍不住嫉妒了一下。有個實力強悍的老爹就是好,估計那一件衣裳,比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還要值錢。

  齊歡扭頭看了眼那個小姑娘,她圓圓的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長長的睫毛在印下扇形的陰影,金色的雙瞳時而閃爍著光芒,紅潤的小嘴微張,看起來甜美可愛又純真。

  「他是別人寄養在我身邊的。」齊歡禮貌地朝那女孩兒笑了笑,解釋道。她才不會養出這麼難纏的蛇呢,跟他主人一樣無恥,比小狐狸還饞,當然,齊歡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比小狐狸還要饞。

  「我可以摸摸它麼?」小女孩兒似乎很喜歡小銀,她揚頭怯生生地問道。

  齊歡聳聳肩沒有說話,她答應了也沒用,誰知道小銀會不會一個不爽回頭給那小丫頭一口,反正齊歡是對他的禮貌不抱什麼希望。

  小汝孩兒還以為齊歡答應了,蹲下身子伸出白嫩的小手慢慢靠近小銀,出乎齊歡意料的,小銀竟然沒有躲閃,而是乖乖的任她摸了好久,然後才甩甩尾巴爬到齊歡腳下。

  「你也是墨叔叔的妻子麼?」小女孩兒蹲在地上,側頭看著坐在地上堆迷你雪人的齊歡。

  「你說墨禦?」齊歡擡頭看了眼小女孩兒,問了句。

  「是啊。」

  「誰告訴你我是他妻子的?」齊歡低頭繼續握雪球,一大一小兩個雪球落在一起,用靈石當眼睛鼻子,遠處一看一那排小雪人也挺可愛的。

  「垂淚姐姐說的啊!」小女孩兒看起來很喜歡齊歡堆的雪人,也學著齊歡盤坐在雪地上,盯著那一排雪人看。

  「哦……這樣啊……」原來是被人誤會了,齊歡微微鬆了口氣,看來前段日子垂淚說的那個他根本就不是指的墨夜,而是墨禦。

  她眼睛又沒瞎,有年輕帥氣的不喜歡,偏偏看上一個老色狼,垂淚那是什麼眼光啊!

  「垂淚姐姐好像很傷心呢,最近精神都不太好。」小女孩兒皺了皺小鼻子。

  「是麼。」齊歡心中冷笑,她傷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她才不會那麼無聊澄清自己跟墨禦的關係呢。別人敬她一尺,她會敬人一丈,而垂淚跟她,沒有任何交情。說的難聽點,垂淚落井下石,她還沒說什麼呢。

  把一間破房子分給自己住也就算了,但是那次的事情,她這個專門管內院的管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些內院的女人那麼怕她,如果不是她點頭首肯了,自己的屋子裡可能會出現一個男人麼?!齊歡只是不想追究這件事兒,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清楚。

  「姐姐叫什麼名字?」看齊歡沒什麼反應,小女孩兒也不再多說。

  「齊歡,你呢。」

  「我叫顏音,姐姐,這裡好無聊,我們出去玩好不好?」顏音眨著大眼睛,略帶一絲乞求地看著齊歡。

  顏音剛來墨府,誰都不認識,那些內院的女人知道她身份駭人,根本不敢往前湊,而垂淚的性格又有些冷,所以顏音才呆了幾天就有些厭煩了。

  可偏偏垂淚跟她說,不能夠隨便出府,導致她這段日子一直呆在閣樓裡發呆。

  而齊歡也是快被憋出病來了,雖然她也算是個奼女了,但在一個小地方呆了這麼久,心裡也有些發悶。來到離都城她還從來沒有出去逛過,聽顏音這麼一說,她也有些心動。

  「這裡的守衛大概不會放我出去……」心動是心動,齊歡可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說好聽點是客人,說難聽點那就是囚徒。

  「放心,有我在呢,他們絕對不會難為你的,況且今天垂淚姐姐不在,我們要出去沒人敢攔的。」顏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好,我們偷溜出去逛一圈。」想到顏音的身份,齊歡放心地點了點頭,隨即回屋換了套衣裳,抓著小銀帶著顏音往府外走去。

  果然,一路上那些原本一臉猙獰的守衛看見顏音之後,全都沒有阻攔,只是在出門的時候,那個守門的護衛妄想攔下齊歡,結果被顏音搬出她爹的名號給嚇唬了一通,兩人十分順利的就出了墨府。

  齊歡因為自己能夠出來了,滿心歡心。所以根本沒有深想,為什麼墨府今天的守衛變得這麼松,原本兩步一崗三步一哨,可她們出府的時候,根本就沒遇見幾個守衛。

  「歡姐姐,我聽說離都城裡最有名的是銷魂酒,我們去嘗嘗吧!」

  顏音握著齊歡的手,一臉垂涎的模樣看著齊歡,齊歡看著顏音的表情,就感覺好像看見了小狐狸一樣,那小東西一聽見有好吃的也是這副模樣,原本還對顏音有一絲戒備,可現在卻都消失無蹤了。

  「走吧。」兩人開開心心的走進離都城中唯一一家酒肆,剛走進裡面,齊歡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香。在人間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從師叔師伯那裡偷點酒喝,不過那些酒的味道與她剛剛聞到的酒香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好香啊。」兩人同時歎了一聲。

  「兩位姑娘是要過來喝酒的?」這間酒肆並不是很大,裡面除了一個看店的老闆根本沒有任何人,光線有些暗的小廳裡只擺著四張桌子,不過那四張桌子的材料可是相當不錯,雖然齊歡是不認識,不過看顏音那麼激動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闆,我要兩壇銷魂酒。」好不容易顏音的眼光才從那四張桌子上移開,然後很開心的點了兩罈酒。

  「這……姑娘,你今天來晚了,銷魂酒已經全部賣光了。」酒肆的老闆有些歉意地看著兩人。

  怪不得這裡沒有人,敢情喝酒的都走了。齊歡歎了口氣,感覺有些失落,光是聞著酒香就能引起她的慾望,真不知道這酒該有多美味。

  「叔叔,我趕了好久的路來這裡,就為了喝上一罈酒,你就賣給我一壇吧,就一壇好不好。」顏音一聽沒有酒了,小臉當時就苦了下來,她嘟著嘴可憐兮兮地眨著眼睛,眼中還泛著淚花,大有不給酒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這……哎……好吧好吧,不過我也只剩下半壇了,就送給你們嘗嘗吧。」那老闆也被顏音弄得沒脾氣了。說實話,顏音這可憐兮兮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不忍心的。

  一聽有酒喝,顏音立即綻出燦爛的笑容,那變臉之快,讓齊歡為之汗顏。

  兩人找了一張靠門的桌子坐了下來,老闆拿了兩個透明的酒盅走了過來,那酒盅很小,上面卻雕了九條龍,雕工十分精緻,齊歡用肉眼看不出任何瑕疵來。就算把這酒盅當成藝術品,它都是最頂級的。看著酒盅上不時閃爍的七色光暈,齊歡強忍住才沒把這東西給收進自己儲物戒指裡。

  「這是九龍杯,用五爪金龍的龍髓煉製出來的,用它來盛銷魂酒才不會讓酒味散發出去。」老闆看著齊歡她們兩人眼光灼灼地盯著九龍杯,笑著解釋道。

  老闆這一解釋,齊歡的口水差點都流了下來,五爪金龍是什麼概念,那可是品級僅次於神獸青龍它們的存在,這杯的價值根本是不可估量的。況且它竟然出現在天魔界,價值就更難說了。

  老闆走到後屋,不大一會兒就端出來一個小酒壺走了出來,「你們倆慢慢喝。」把酒壺放在桌子上之後,老闆又走回了自己一直坐的那張椅子上,低頭看起了隨手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書。

  齊歡跟顏音倆人趕忙倒了兩杯酒,小心翼翼嘗了嘗。

  那酒剛剛入口,齊歡只感覺淡淡的酒香從舌尖散發出來,然後越來越濃,直到酒液入喉,那股香味仍然留在口中久久不散。順著嗓子流下去的酒好像一條火龍一般瞬間點燃,同時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那種感覺,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怪不得酒名銷魂,果然是很銷魂。

  齊歡跟顏音坐在對面,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一杯一杯酒的喝著,那小壺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好像怎麼都倒不空一樣,直到齊歡感覺眼前有些模糊的時候,她們倆才總算是把一壺酒給喝光了。

  「好想睡覺啊……」顏音的小臉紅撲撲的,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齊歡看著顏音睡著了,自己也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迷迷糊糊中看見那個酒肆老闆笑瞇瞇地朝兩人走過來,之後,她也閉上眼睡死了。

  齊歡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只感覺自己的元神好像被人抓住,不停的想要往身體外拉,齊歡想要搶回身體的主控權,卻發現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

  突然一道七色神雷劈了兩聲,她的意識沈入了丹田內,她驚愕的發現太極圖上的四靈獸身體竟然在慢慢變色,變得渙散起來。

  「怎麼會這樣?」齊歡驚叫出聲,那四靈獸可是自己的元嬰,要是它們散了,自己還有命麼?!好在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太極圖在飛速旋轉著,太極圖上的八卦圖也以同頻率轉動,兩圖之間,七色雷神跟血剎魔雷在交替不停的轟擊著四靈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它們的身體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還有些虛弱,但是身形漸漸變得凝實起來。其他三靈獸都懶懶地趴在太極圖上吸取著裡面的混沌靈氣,只有玄武看起來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天土靈曾經修成過人身,齊歡吸收了先天土靈煉化出玄武之後,它竟然有自己的思想,而且玄武給齊歡的感覺就跟金修一模一樣。

  「小心點,你喝的東西是能夠煉化元嬰的,我們的修為還不夠,如果不是雷劫幫我們把那些東西煉化掉,我們差點連身體都保不住了。」玄武雖然看不見齊歡的意識,卻知道她就在看著自己。

  其他三個小傢夥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玄武的話,紛紛跟著點頭。

  齊歡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剛剛喝的銷魂酒,那個酒……有問題?!

  銷魂酒帶來的影響很快就被齊歡體內的雷劫給消除掉了,看著四靈獸陷入深睡中,齊歡有些懊惱。她真是太天真的,竟然忘記這裡是天魔界,裡面可都是魔啊,哪有什麼善良的。

  齊歡暗中調動起身上的靈氣,讓它們在體內運行了八十一圈,然後意識才慢慢從丹田里出去。

  當齊歡睜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在酒肆了,而是趴在自己房間裡的桌子上,剛剛她喝的銷魂酒還有那兩個小酒盅還在,顏音也在,只是……齊歡驚愕的發現,此時的顏音竟然沒有一絲氣息。

  想到剛才玄武跟自己說的話,齊歡猛地一驚,趕忙打開天眼。查看的結果讓她心膽俱裂,顏音的元神沒了,就是說,她魂飛魄散了。

  還沒等齊歡恢復過來,她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其中還有齊歡十分討厭的墨禦的笑聲和說話聲,「修羅王說笑了,能娶到小音可是那小子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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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8-4 02:30:16

【第九十九章.死?】

  齊歡呆愣地瞅著對面早已死去多時的顏音,這時候如果她還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她也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到底是誰要害她,為什麼要置她於死地呢,她在天魔界似乎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誰,除了墨禦對她看不上眼外,還有就是那個垂管家,那應該算不上多大的仇吧,沒必要為了陷害自己,把暗血修羅王的女兒都給賠進去啊!

  這麼一來,如果齊歡現在想不到辦法洗脫自己的罪名,她基本上是必死無疑的。顏音死在她這裡,她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懷疑她還能懷疑誰?暗血修羅王會放過她麼,墨禦又會放過她麼?

  還沒等齊歡的腦子靜下來,墨禦的聲音就越來越近了。聽著雜亂的腳步聲停在自己門前,齊歡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間停止了。

  「小音,爹來……」房門被推開,齊歡擡頭看見一個滿臉虯髯一身華服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只是,他只邁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小音,小音?」暗血修羅王顏肆衝到自己女兒身邊,滿臉悲痛欲絕。

  「怎麼會這樣,說,為什麼小音會魂飛魄散?!」顏肆的聲音好像重錘一樣打在齊歡胸口,顏肆的修為跟九重天的仙尊是持平的,而齊歡不過一重天而已,光是這一聲吼就震得齊歡嗓子發甜,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齊歡捂著胸口倒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門外,墨禦嘴角微揚,眼神冰冷地看著她,那種眼神,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樣。

  難道是他?齊歡呼吸一頓,在離都城裡敢動顏音的人又多少,況且那人竟然能夠將她跟顏音送回墨府,誰有這個本事。她剛醒墨禦就帶著顏音的父親來了,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兒麼?齊歡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墨禦在借刀殺人,那為什麼要挑上她呢,就為了她拔了墨禦那些斷生果?

  齊歡雖然心裡有濃濃的疑問,嘴上卻一個字都沒說。說什麼,她沒有證據,而且就算她說是墨禦嫁禍的,又有誰會相信。

  「你害死我女兒?!」顏肆雙眼血紅地瞪著齊歡,一臉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讓齊歡忍不住又退了兩步。她雖然可以理解顏肆受到的打擊,可她不是兇手啊,她也是被害人好不好!

  「不是我幹的。」齊歡深深吸了口氣,想要平復下自己的心跳。

  「不是你,那這壺裡的噬魂湯是從哪來了,你還敢狡辯!」顏肆的嘶吼聲剛剛傳入齊歡的耳中,他的拳頭也到了齊歡的胸口。齊歡只感覺眼前一花,胸口上綻出駭人的血花,可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化成人形的小銀替她擋了顏肆一拳,那一拳直接把小銀的胸口穿出一個血洞來,看著小銀慢慢變回蛇身,身上那個血洞還在不停的往外噴血,齊歡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小銀,小銀你別嚇我,小銀你醒醒……」小銀的呼吸越來越弱,齊歡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身體,一臉驚恐。

  「一定……要……撐到……主人回來……」小銀清冷的聲音在齊歡腦海中響起,然後就沒了聲息,齊歡只能聽見小銀越來越虛弱的呼吸聲。

  「來人,把她給我押到血牢裡。」見小銀受了很重的傷,恐怕很難活下去了,墨禦這才下了命令。

  這時候顏肆正抱著自己女兒的屍體哭的跟個小孩子似地,根本就沒有再看齊歡這邊,齊歡心裡也清楚,要是挨了顏肆一拳,或許自己死的還能夠爽快點,要是下了血牢,恐怕她會生不如死。

  墨禦明擺了就是要她的命,她落在人家手裡,還能怎麼樣。

  小銀讓她撐到墨夜回來,真的能夠活到那個時候麼?齊歡心裡根本就不確定。

  「顏兄節哀,我絕對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齊歡被那些墨府守衛粗魯的從地上拽走之前,這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墨禦正低著頭聲音滿是哀痛,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墨府的血牢齊歡只聽內院的那些女人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次真是有幸能夠來裡面走上一圈,感覺真是長了見識。

  血牢是建在墨府地下的,剛剛被人推進有著重重守衛把守的大鐵門裡,齊歡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各種哀號聲,那種聲音讓人從心底發寒,牢裡的人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刑罰,會發出那樣恐怖的叫聲?

  齊歡剛剛被推進牢裡,就有一個滿臉笑容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他看見齊歡之後眼睛一亮,「這個是……」

  「爺吩咐帶進來的,好好招待招待。」那幾個侍衛粗魯地推了一

  把齊歡,她一時沒察覺到,被腳上的玄冰腳鐐給絆了一下,砰的一聲摔倒在地,惹得那幾人哈哈大笑。

  齊歡用手撐起上半身,面無表情地爬了起來。

  「多謝幾位照顧了。」那中年男人朝幾人擠擠眼睛,一臉猥瑣的笑容,那幾個侍衛也報以同樣的笑容。他們都心知肚明,進了血牢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可能再活著離開這裡。所以但凡那個女人有點姿色,都不會逃脫那個悲慘的命運。

  齊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個中年男人,他似乎是這裡的獄長,所有的獄卒都對他十分恭敬,那些獄卒看見齊歡之後,大部分人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在墨府中,生活最不如意的就是這些獄卒,因為血牢裡的很多人都是機密人物,洩露出去就是必死無疑,所以這裡的獄卒幾百年都見不到一個女人,每個被送進來的女人都成了他們的發洩品。

  只要獄長享受完之後,很快就會輪到他們。

  齊歡被關的地方還算乾淨,只不過牢裡太黑,齊歡就算開了天眼依舊看不了多遠,而且開了天眼之後,她還能夠看見牢房裡那幾乎實體化的強大怨氣以及魔氣,不知道這裡究竟死了多少人才會變成這樣。

  被推進牢房之後,那個獄長就把牢門用腳給踹上了,連上鎖都沒用。看來他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說的也是,齊歡的修為這麼低,這牢房裡隨便一個獄卒都是三重天的修為,他們根本就不擔心齊歡會逃跑。況且,就算她逃得出血牢,也逃不出墨府。

  血牢外,如果齊歡在的話,她會十分吃驚的發現,酒肆裡的那個老闆竟然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那扇散發著無盡寒意的鐵門。

  「大少爺,爺在找您。」沒過一會兒,垂淚徑直走向那個人,嘴裡的稱呼卻是讓人驚愕萬分。

  「嗯,我馬上就去。」那酒肆老闆隨口應了聲,那清朗的聲音分明就是星煌的。他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那張臉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溫文俊朗,眼中閃過一絲歉疚,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剛開始在血牢裡呆著,齊歡還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慢慢的她發現,自己的腦子好像開始混亂,眼前總是出現幻覺。再加上牢內從來都停不下來的哀嚎聲慘叫,齊歡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呆的怎麼樣,可還算滿意?」每天那個獄長都會來齊歡這裡說上兩句話,齊歡從來沒有睜眼看過他,他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完了就會離開。可是今天,他說完話之後並沒有走。

  眼看著牢門被打開,那獄長一步一步踱到齊歡跟前,十分輕佻地握著齊歡的下巴,「在我說話的時候,看著我。」

  「滾。」齊歡擡頭,毫不留情地罵了一句。她的雙手雙腳都被套上了沈重的鐐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反正她根本就掙脫不開分毫。而且那鐵鐐似乎還能束縛住人的修為,齊歡只感覺自己根本吸收不了一絲靈氣,就連體內的靈氣似乎也被封了起來。

  「我忙了這麼長時間,也該陪你好好玩玩了。」那獄長一臉猙獰,伸出雙手直接抓向齊歡的胸口。

  「刺啦」一聲,齊歡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一片片,散落在地,只剩下貼身的肚兜。

  「如果你伺候的我舒服,我或許還會讓你死的痛快點,不過現在我很討厭你的眼神。」那獄長一個巴掌扇到齊歡臉上,雖然沒用上多少力氣,齊歡的臉仍然腫了起來。來回扇了幾個巴掌之後,那獄長一手掐著齊歡的脖子,一手撕扯著她身下的裙子。

  「你死心吧,只要進了這裡,就永遠都別想出去了。」

  感覺到自己的裙子也離開了身子,齊歡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全身發抖,她死死地盯著那個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呲啦,呲啦」的聲音不住地從齊歡身上響起,埋在齊歡胸口的那男人猛地擡頭,第一眼就看見齊歡那雙沒有瞳孔,一片血紅的眼睛,他的心當時就驚了一下。當他感覺到危險,想要退開的時候,已經遲了。

  兩道拇指粗細的血色雷電從齊歡眼中射出,直接射進那男人的額心處,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腦袋就被炸成了血霧。

  溫熱的血灑在齊歡臉上,可她眼中的血色仍舊沒有祖去,而是變得越來越深,似乎能夠滴出血來一般。

  那具無頭的屍體倒在齊歡身上的瞬間,她的身體表面也開始出現絲絲血紅色的雷電,那些雷電越來越多,好像層層絲一樣,很快便將齊歡整個人給包了起來。

  同時,在離都城裡所有的人都發現,墨府上空出現了成片的血紅色的劫雲,無數的血紅色雷電在空中發出讓人恐懼的聲響,遲遲沒有落下。

  「外面怎麼了,這麼吵?」剛剛送走暗血修羅王,墨禦的心情變得很好,一舉兩得。

  「爺,不好了,我們府邸上空出現了劫雲。」墨禦的話才剛問完,就看見垂淚氣喘籲籲地闖進大廳,臉上滿是恐慌,臉蛋上已經失去了血色。

  「怎麼可能?!」在人間執掌天罰的是仙界的雷神殿主,可是到了天魔界,雷神殿主根本管不到這裡,天魔界怎麼可能會出現劫雲?基禦死皺的眉頭,邁著大步朝外走去。

  走到屋外,他仰頭看著天空,剛一擡頭他就倒吸了口涼氣,「血剎魔雷……這麼恐怖的血剎魔雷,難道是那個傢夥來天魔界了?」

  「快,傳令所有人立即離開這裡。」墨禦的話才剛說完,連他自己都沒有動身的時候,無數的血紅雷電終於劈了下來。

  在雷電中,墨府各處不停的傳來慘叫聲,就連修為最高的墨禦也是一身狼狽。血剎魔雷是魔的剋星,如果只是天劫,他自認可以抵擋,但上空的雲層竟然越來越厚,劈下來的雷柱威力竟然越來越大,好像根本不會停一樣。

  在那血紅色的雷柱中,混雜著無數人的血,只有短短幾分鐘而已,墨府就變成了煉獄。

  當墨夜趕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自從離開潛龍山之後,他就一刻不停的在殺神海邊佈置,就是為了將戰爭提前。一個月前,他才總算有時間回去潛龍山,結果發現齊歡竟然消失了。

  在屋子裡發現了自己父親留下的氣息,墨夜本想立即趕回去,誰知道半路卻被在天魔界一直與他齊名的兮狂給攔了下來,不由分說的跟他打了一架。好在期間星煌帶來信息,說齊歡在墨府中呆的還不錯,墨夜這才沒有著急。

  星煌的性格他還是知道的,這個哥哥從來都不會對他說謊,可墨夜沒有想到,自己回來之後卻發現,一切都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墨夜走進墨府大門的時候,所見的都是屍體,他父親墨禦狼狽地坐在地上,任由天空中已經沒什麼威力的雷電劈在自己身上。而星煌也是差不多,在墨禦的保護下,他受的傷並不嚴重,但為了抵擋雷劫,也已經虛脫了。

  那雷劫竟然持續了一天多,期間一刻都沒有停過,就算是墨禦修為如此高深,也受十分嚴重的傷。

  「齊歡呢?」看著天上還在不停降下的雷劫,墨夜二話不說衝到星煌面前,死死掐著他的脖子,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恐懼加猙獰。

  除了齊歡,在天魔界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放出血剎魔雷,如果不是她出事兒了,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咳咳……二弟……放手……」星煌努力想要掙脫墨夜的手指,無奈身上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來。

  「我問你,齊歡呢?」墨夜瞪著他,手上的力氣逐漸加深,是誰告訴他齊歡沒事兒的,誰告訴他齊歡在墨府過的很好,墨夜在進入墨府的那一瞬間,心中就被恐懼占的滿滿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在發抖。

  「血牢……」星煌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就被墨夜活活的掐暈過去了,他的脖子上還留著五個黑色的手指印。

  當墨夜闖入血牢的時候,整個牢裡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他狂亂地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面白如紙的齊歡,她還活著,不,只能說她還有呼吸。

  齊歡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當墨夜闖進她的視線時,齊歡的嘴角微微的彎了一下,她終於等到他了!

  墨夜跪在齊歡身邊,死死地摟著她,可是心裡的恐懼卻越來越重,他能夠感覺到懷中這個女人的呼吸在減弱,她的身上早已沒有一絲熱度,跟屍體一樣冰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齊歡的眼皮眨了一下,沒有出聲,她根本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了。她體內所有的生氣全部化成了雷劫,就連丹田里的太極八卦圖也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太極圖上的四靈也是若有如無,隨時都有可能完全消失。

  她從暗雷君身上搶下來的血剎魔雷的雷心被徹底用光,同時被消耗光的還有她的生命力。齊歡自己心裡很清楚,她活不了了,沒人救得了她,她的身體因為過度的使用雷電之力基本上已經完全廢掉了,而元神也在逐漸的消散中。

  在墨夜出現的前一秒,齊歡心裡唯一想的人還是他,直到這時候,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裡佔了多大的位置。真可惜,他們甚至才剛要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臉上溫突然流下溫熱的液體,那液體滑過她的額頭,鼻尖,然後流入半張的口中,鹹的?是眼淚,這男人竟然也會哭。

  這時候齊歡真的很想讓他別哭了,那麼帥的一張臉,哭起來多有損形象啊,可她現在連張嘴都沒有辦法。

  如果有下輩子就好了,這輩子她還沒嫁人呢,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不過還好,自己一輩子就愛上過這麼一個男人,還是個優質男,死在他懷裡,也算佔了便宜吧……

  齊歡在心裡暗暗的想到,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沈,眼皮越來越重,一股森寒的冷意侵蝕進她的大腦中,接著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我不會讓你死的。」墨夜五指化爪,硬生生地伸進自己的胸口,把自己的心臟掏了出來。心臟裡流出的金色血液一滴一遊流進齊歡的口中,染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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