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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9-2 11:22 編輯
前言:
這是一個綺麗如夢的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在繁華的都市。
包煙煙,女獸醫,自己開了一家寵物診所。
其人手段毒辣,蛇蠍心腸,
狂熱地喜歡賺錢。
她為什麼那麼喜歡賺錢呢?
因為……人家要實現小時候的夢想呀,
再也不想有求於人!
身世神秘的純真男子元開落入了狠辣女獸醫之手,
究竟會被壓搾成什麼慘狀呢?
淪為全能幫傭小弟的元開,
又會怎樣努力自救呢?
序曲
「我厭倦了山林的生活,容身之處越來越小,食物越來越少。那些偷獵者覬覦著我華麗的毛皮,每天都要提心吊膽,這樣的生活已經失去了意義。我放棄森林女王的地位,選擇自由,那就是當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我去了人世,很多很多年。我很成功不是嗎?我吃煮熟的肉和蔬菜,穿定做的衣衫和鞋襪,住華麗的房子,開名貴的跑車。沒有人知道我是什麼,他們已經不相信所謂的鬼狐精怪了。」
——某女自述
很久很久以前,在茂密的山林裡,有一隻母老虎,呃,母老虎很凶。後來母老虎不見了,故事就開始了……
第1章(1)
包煙煙,有著20歲女人的美貌,30歲女人的精明,40歲女人的市儈。目前一人獨居,雙親周遊列國很少出現,還有兩位疼她的舅舅舅媽外加一個老是給她惹禍的呆表弟。職業為無德女獸醫,開了一家寵物診所,收費奇貴卻門庭若市。任何難纏的寵物到了她手裡,都乖順得像小綿羊。不過有人認為,那些可憐的動物在她的淫威下,分明是渾身發抖、噤若寒蟬,好像見到了剝皮吃肉不吐骨頭的巫婆。
養寵物的人都知道,一到發情期,貓啊狗的麻煩得很。為了省卻麻煩,有些人就會將寵物送去做一種特殊的手術來免除後患。包煙煙就是做這種「特殊手術」的劊子手,斷送寵物「性福」的缺德勾當做多了,她完全沒有罪惡感,一絲一毫也沒有。
三個月前的某天,一個叫做朱雅致的女人打電話過來,不由分說扔給包煙煙一隻「寵物」。然後,一個自稱叫「元開」的男人就出現在她的生活裡,直到現在。起初半個月包煙煙還好吃好喝款待著,隨著時日推移,那個叫作朱雅致的女人好像人間蒸發,又或是被黑洞吞噬,總之沒有再出現過。包煙煙從不做賠本買賣,乾脆物盡其用,元開就此淪落為幫傭小弟。
回想三個月前的那一天,元開很囂張地出現在包煙煙面前。
「煙煙,哪個字?炎熱的炎,嫣然的嫣?」元開裸著上半身,線條分明的肌理上流淌著水珠,顯然剛沐浴完畢,看起來分外養眼。
「煙花的煙。」塗著桃紅色唇彩的薄唇裡擲出五個字,包煙煙蹙眉掃了一眼這個半裸的男人,無視於他那可以令其他女人流口水的完美身材。
拜託,又不是賣肉的,濕淋淋的最多算注水豬肉,他以為自己的身材很棒嗎?
「你介不介意我殘殺你的同類?」元開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什麼?」包煙煙眨了眨塗著藍色睫毛膏的捲翹的長睫毛,不明所以。
「抽煙哪。」元開晃晃手中的白色細長物體,劃根火柴,「滋」的一聲,開出一朵跳躍的幽藍火花,燃放在白色物體上,散發出淡淡的煙草香。
一會兒,那根所謂的「煙煙的同類」就慘遭焚屍,灰飛煙滅。
「無聊。」
包煙煙來不及收拾心中的憐憫,對元開的厭憎又加深了幾分。
「如果你生病了,可以來找我。」包煙煙不懷好意地說。
「謝了,我很少生病,你是醫生?」元開吞雲吐霧,坐在沙發上,斜眼看她。
雲霧繚繞中的包煙煙,強忍住咳嗽的衝動。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臭美,跑到山下人家熏臘肉的濃煙裡扮仙女,結果被嗆得灰頭土臉,現在,她不想成臘肉,更不想扮仙女。
掙脫開煙霧的糾纏,包煙煙掏出手帕摀住口鼻,推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流瀉進來。
「我是醫生,一般人想找我看病還不容易呢,如果你有需要,我倒十分樂意為你服務。」包煙煙輕笑嫵媚,很難看出點專業人士的素養。
「是嗎?我想不會有這一天的。」元開敬謝不敏。
「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希望你過得愉快。」離去之前,包煙煙又說了一句,「其實我的名字,不是煙花的煙,是閹割的閹!」
閹?火熱驕陽下,元開不知怎麼的覺得背心一陣涼透,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元開的好日子只過了半個月,半個月後,他的悲慘生活就開始了。
淪落為幫傭小弟的元開很奇怪,不喜歡穿上衣,經常半裸著上身蹲在地上,對著籠子裡的寵物們喃喃自語。行為是奇怪了點,但是如果配上一副令百花羞煞的清俊容顏,和一身慵懶高貴的優雅氣質,再加上身份成謎、身世神秘,元開在包煙煙的女性顧客中人氣好得不得了,號稱「一半兒盛開一半兒含羞的百合花」。
包煙煙給他另取一別名,號稱「招財貓」。確實,元開來了店裡之後,生意好了十倍,每位顧客都甘心被宰,包煙煙自然毫不客氣地獅子大開口。
店小利薄,這年頭生意不好做,能多賺點就多賺點吧。
「你,去打掃貓咪的籠子,再給它們洗澡。發什麼愣,想偷懶啊。」巫婆將手中的繃帶砸過去,直接命中元開的額頭。
「喵喵喵。」籠子裡的貓咪們同情地叫喚了幾聲。
元開揉揉額角,將繃帶撿起來放進抽屜裡,認命地開始工作。當然,工作之前要把口鼻包起來,不然會被「波斯香」熏暈過去。波斯香,波斯貓的「臭臭」也。包煙煙忌諱說「臭」或「屎」等不雅的字眼。
「包小姐,你看我家辛迪是怎麼了,不吃不喝讓人急死了。」一位中年貴婦抱著狗兒,不見得怎樣焦急,那眼神卻飄忽不定在遊離。
「我看看。」包煙煙接過狗兒,檢查了一下,她看看中年貴婦,又看看元開,了然一笑,雙手溫柔撫摸著狗兒油亮的毛皮,說:「元開,拿點狗糧過來。」
正在給貓咪洗澡的元開充耳不聞。
「元開。」聲音如春風過耳,元開手裡的貓咪卻在發抖。
元開站起來,洗淨雙手,從一個精緻的雕花木櫃裡拿出狗糧,倒進盤子裡,雙手端著走過來遞給包煙煙。
中年貴婦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喉嚨裡發出疑似吞口水的聲音。
包煙煙輕緩地撫摸著狗兒,嘴裡吟誦著含混不清的彷彿音樂般的語言,只見厭食的狗兒馬上精神抖擻、胃口大開,以餓狗撲食之姿一頭栽進裝滿食物的盤子裡。
「安太太,看來辛迪已經好了,你看,它吃得多香。」包煙煙適時隔開中年貴婦對元開癡迷的目光,「辛迪很喜歡我為它準備的食物呢。」
「啊,辛迪!」中年貴婦如夢初醒,驚訝地看著愛犬可媲美非洲難民的吃相。
「這種品牌的狗糧,據說是英國王室貴族的愛犬最喜愛的。安太太,辛迪真有品位,不愧是一隻血統高貴系出名門的貴公子。」包煙煙趁機阿諛。
中年貴婦聽得心花怒放,最後,甘心掏出大筆銀子,買了一堆比市價貴十倍的狗糧。
「汪汪嗚——」辛迪對天長鳴,不過被某雙塗成眼熏眼的眼睛一瞪,就只敢在喉嚨裡嗚咽。
「安太太,你看辛迪高興的,吃完再來買吧,一會兒我會讓工人將貨送到府上,你慢走。」包煙煙不著痕跡地下逐客令。「哦……好。」安太太牽著辛迪,依依不捨地離去。
「嗚……」某隻狗的低聲哀鳴被徹底忽略了。
「奸商。」元開抱著一隻烏漆抹黑、油光閃亮的貓咪,不屑地說。
正在點鈔票的包煙煙,擡頭賞了他一個白眼,「我還沒說你呢,成天不穿衣服在外面晃,暴露狂!」
「我穿了長褲!」元開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起。
不過暴露狂也有暴露狂的好處,那些花癡有事沒事就來這裡砸銀子,口水滴答氾濫成河,好沒眼光,像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
包煙煙左看右看,也不覺得元開的身材有何養眼之處,還不是幾根骨架外面包了一層人皮,既不能吃又不能用,廢物一個。
「你看什麼?」元開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好像有一把刀在細細解剖他的身體。
「過來。」包煙煙勾勾手指頭。
元開一直退退退,退到門口,背部緊貼門板,隨時準備奪路而逃。
一張鈔票挾著勁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射而來。
元開閉眼,全身冒出冷汗。
「喵喵——」貓咪在他懷中慘叫,他快把它捏扁了啦!
鈔票劃過元開的額頭,劃出一條血痕,貓咪的慘叫一聲比一聲淒厲急促,全身的毛豎起來,好像觸電了,像一隻刺蝟,嗯……確切來說更像一隻被電成焦炭的貓!
「打賞你的。」包煙煙用纖纖玉指摀住嘴唇,優雅地笑。
餘勢已盡的鈔票在空中飄啊飄,飄到地板上。
元開摸摸額頭,面無表情地轉身將受驚的貓咪放入籠中。他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地板上的那一物事。
十塊錢?她打發乞丐呀!
「一會兒你給安太太送貨去。」包煙煙將受驚的貓咪從籠裡抓出來,又扔進水盆裡,「好好一隻白貓硬被你洗成黑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小白沒反對啊。」元開嘟噥。
「喵喵——」兩聲貓叫像是有異議。
「你白癡啊,小白是隻貓,它能聽懂你說話才有鬼!」包煙煙用力揉搓貓咪的毛皮。
小白,也就是包煙煙手裡那只受驚的」黑貓」,正在死命地掙扎、呼救。
「喵喵——」
「小白,你也認為偶爾換個造型不錯吧。」
「喵喵——」不錯個鬼啦,小白恨不得在元開臉上磨爪子。
不過,它美麗的銳利爪子已經被某個女人精心修剪掉,不能把心中所想化成實際行動,以至於抱憾終身。
「去拿褪色劑跟漂白劑!」無德女獸醫吩咐幫傭小弟,「不把黑貓變回白貓,你今晚別想吃飯睡覺。」
「喵喵——」
救命啊,殺貓啦!
「能告訴我你不穿衣服的理由嗎?」包煙煙本不想干涉別人的喜好,但是某人成天半裸著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想不注意都不行。
元開蹲在狗籠子面前抽煙,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呈沈醉狀。
「不準無視我的問題。」女獸醫玉手一伸奪過他手裡的煙,蹂躪成煙屍。
「你是否要繼續殘殺你的同類?」元開對此很不滿。
「NO,我不介意你殘殺自己,但我介意你汙染空氣,特別是我要呼吸的空氣。」包煙煙搶走了整包煙,決定從此以後從根本上斷絕汙染源,不給元開半毛錢。
「女王陛下,你是否太專橫了一點。」元開的手插進褲兜裡,髮絲垂下來遮住了清亮的眼眸,看起來,嗯,分外吸引人,但,包煙煙不在花癡的行列。
「你吃我的住我的,當然要以我的意志為先。」包煙煙將大波浪長髮撥到腦後,露出美艷無雙的容顏。
此刻他們看起來真像一雙天下無敵的璧人,比任何屏幕情侶都來得養眼。
「你很在意我不穿衣服,是否代表你的思想不純潔?」元開不介意展示自己肌理優美的胸膛。
「對。」包煙煙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胸膛,雙眼冒出「慾火」……
此欲不是色慾,是食慾!包煙煙突然覺得胃袋空空飢腸轆轆,很想啃炭烤小牛排,或者來一客豬扒飯也不錯。元開光裸的胸膛,肌肉結實,皮膚的彈性也不錯,咬起來應該很有韌勁……喔,包煙煙停止誘人的遐思,把眼光移開,對上元開清俊的臉。
在包煙煙「慾火」大盛的十五秒內,元開感覺由地獄升起一股陰寒,絲絲滲入他的脈絡和神經,肌肉彷彿從骨頭上生生剝離,骨髓和腦髓更彷彿被妖魔吸乾。然後,他就成了一堆連狗也不啃的骨頭渣子,埋入泥土,泥土上長出一株妖艷的食人花,花開了,那朵花……赫然就是包煙煙的臉!
喝!元開退後一大步,正對上包煙煙不再「飢渴」的正常眼光,有輕視、高傲,主宰一切睥睨萬物的霸氣!
「不準抽煙我給你一個自由。」包煙煙的意思是以後可以不管元開穿不穿衣服,然後她匆忙而去。不知道超商裡還有沒有新鮮的豬排牛排羊排,反正只要是排骨就對了。
好險!包煙煙一走元開才脫離恐怖的幻境,地獄的陰寒回地獄去了,他也好好活著沒有骨肉分離。不過以後他會不會變成滋養包煙煙這株妖艷食人花的肥料還很難說,聰明的話應該立刻、馬上、瞬間,拔腿就跑!元開沒有跑,他很聰明。不跑,是他有不跑的理由。
元開決定,去洗澡。從此以後他不抽煙了,但愛上了洗澡,每天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就像準備隨時上供的祭品,唯恐不潔褻瀆了神靈。但這尊「神靈」不但不喜反而很火大。
第1章(2)
「元開,虧你還叫『元開』,一點也不懂開源節流,就算現在是夏天,也用不著每天洗十多次澡吧,你還一直躲在屋裡吹冷氣……」包煙煙戳著元開的脊樑骨數落他。
「灰塵多,我不舒服。」元開用手指在皮膚上沾了一下,嫌惡地撇嘴。
「哪有?」包煙煙瞪成鬥雞眼也看不見他手指上所謂的灰塵,可能要用高倍顯微鏡才看得見。五分鐘前才從浴室裡出來的人乾淨得都可以下鍋煮了,還嫌不乾淨?
「我覺得到處都髒,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元開用濕毛巾在身子上使勁來回地擦,皮膚都快被擦破了。
包煙煙冷眼看他,他要虐待自己是他的事,不過,那層光滑皮膚下的肉……
她嚥了嚥口水。
半個小時以後,某個男人的皮膚並沒有那麼脆弱被擦破,倒是某個女人的眼睛已經冒綠光了。
「我看是你有潔癖!幹什麼?不準去!」包煙煙堵在浴室門口,堅決阻止某人浪費淨水資源,「從今天起,你每天只能洗一次,時間不得超過十五分鐘,不然就給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元開靜默了半分鐘,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當包煙煙以為他已經石化的時候,他突然轉身拉開門拔足狂奔而去,一溜煙消失在包煙煙的視線裡。
包煙煙把門關上。
啊,平靜了吧,那個人以後再也不要出現了。
換上圍裙,戴上頭巾,包煙煙拿個紙箱清理垃圾,把多餘的礙眼的東西通通清除,恢復以前的舊觀。
推開客房門,哦,簡直跟狗窩沒兩樣,床單跟被子皺得像鹹菜乾,只有衣物是疊整齊放在床頭上的。
朱雅致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男人?是她的親戚、同事、鄰居,還是姦夫、姘頭、情人?或者是什麼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問過元開,花樣美男只會眨著捲翹的睫毛,無辜又迷茫地望著她,真是夠不要臉!
她想破了頭也猜不透,思考向來不是她擅長的事情。
什麼東西?包煙煙從床上找到一根毛,棕金色、柔軟、蓬鬆的毛,然後有幾根、一簇,掀開被子,一床都是!
元開光裸的上半身顯然沒有這些玩意兒,難道是他的下半身……
呵呵,包煙煙詭異一笑,找個布袋將滿床的毛毛收藏起來,昏黃的燈光中,她的眼睛又發出了碧綠色的光芒。
吃晚飯的時候,電話響了。
「包小姐,我是陳涓涓,元開在我這兒,他現在在洗澡,不方便和你講話,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今晚他不回來了,拜拜!」
包煙煙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瞧這人猴急的,難道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不成?
還以為他消失了呢,原來是自己找洗澡的地方去了,切,當心被飢渴的女人拆吃入腹!
這年頭,男人很矜貴,尤其是長得齊整些的男人。
包煙煙又回去嚼她的牛排大餐,一刀切下去,濺出鮮紅的肉汁,肥嫩的肉味令人齒頰留香,美味無比。
夜半三更,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是個適合蒙頭大睡的好天氣。
包煙煙窩在床上,點著蠟燭,大嚼牛肉乾,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硬比鐵石,干如朽木,還有股防腐劑的味道,這就是人人都愛的零食嗎?多想念那新鮮的還冒著體熱帶著血絲的肉塊呀。
「啊——」包煙煙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時恰好劃過一道閃電,強烈的白光像要將天空撕裂,將房子炸飛。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幾乎震破人和動物的耳膜。
出於一種天生的敏銳直覺,她聽見了一絲微弱的響動。
「叩叩。」
是敲門聲。
這可以算是一幕恐怖片裡的驚悚場景,但是……
「誰呀?」包煙煙身無寸縷,裹著被單,光著腳丫走出房間,將大門打開。
裸著上半身的元開站在門口,身上沒有一顆水珠。
「進來吧,啊——」包煙煙又打了個呵欠,半瞇著眼睛,夢遊似的轉身回房間。
元開一把抓住她,怒氣沖沖地吼她:「你這個女人有沒有危機意識啊,衣衫不整地跑出來,也不問清楚是誰就開門,如果是壞人怎麼辦?」
「放手。」她都不操心了他著急什麼啊。
元開感到胸口一陣疼痛。
包煙煙尖利的指甲陷進他的肉裡,正好是在心臟位置。
「有很多男人願意為我挖心掏肺,所以,你擔心自己吧。」嫣然一笑,她收回右手,又夢遊似的飄走了。
鮮血從傷口裡流出來,順著元開平滑的肌理,滴到地毯上。
元開痛苦得蹲下身子,蜷成一團。
呃,好狠毒的女人……
「啊——」
大清早,有個女人鬼吼鬼叫,活像看見了貞子。
「陳小姐,早啊。」包煙煙嘴裡包著豆漿油條,含混不清地打招呼。
陳涓涓一路慌張地衝進來,「糟了糟了,元開不見了!我明明和他在一起喝酒,今早我醒來他就不見了!我的門還是反鎖的,管理員整夜也沒見人出去!」
「唔唔唔。」包煙煙用手指著她的身後,意思是說人就在後面,沒什麼好擔心的。
陳涓涓回頭看見一個渾身血跡的男人,獰笑著,揮舞著手上的尖刀。那刀,還滴著血……
她尖叫一聲,腳底像裝了哪吒的風火輪,瞬間消失不見。
「哇,去參加世界錦標賽一定得冠軍,看不出她還潛力無窮。」包煙煙誇張地砸砸嘴,回頭對元開說,「你怎麼了?像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似的。」
「我宰鴨子。」元開從塑料桶裡提了一隻鴨子的屍體出來,這可是包煙煙格外開恩賞他的午餐,不過得自己操刀。
「我還以為你在宰人,怎麼弄得跟浴血奮戰一樣?快拿開,我討厭鴨子的騷包味!」包煙煙揮手趕人。
元開遇到的是一隻生命力頑強、不甘就死的鴨子,和劊子手英勇搏鬥了半天,還是難逃厄運,不怎麼光彩地就義了。
「昨晚你一個人回來的?」包煙煙問道。
元開點頭。
「怎麼回來的?」包煙煙又問。
元開搖頭。
「以後不準晚歸。」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包煙煙進診所開業去了。
元開又有了一項新的愛好:找地方洗澡。類似陳涓涓家的離奇事件再也沒有發生過,陳涓涓四處宣揚元開是妖孽的話也沒人信,反而拜她所賜元開的名氣越來越大,特地慕名來看他的人越來越多,連帶包煙煙的寵物診所的生意越來越好。後來某一天,陳涓涓請來一個捉妖法師來收妖,造成更大的轟動,甚至上了社會版頭條新聞。事情的結果是妖沒收到半隻,肇事者最後還被當成精神病患進了療養院。元開的收穫是有了更多免費洗澡的地方,包煙煙的收穫是既省了水費又賺進了不少「昧心錢」。雙方皆大歡喜,包煙煙肯定了元開存在的價值,就再也不對他那身排骨有什麼遐想,漸漸地減少啃豬排牛排羊排的次數,看元開的目光已經很正常了。
自從有了元開這只「招財貓」,招財又打雜,包煙煙的心情越來越好,皮膚越來越嫩滑,看上去容光煥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有了愛情的滋潤(很多人誤會她和元開有一腿)。其實是金錢的魔力,金錢就是美容的添加劑!
元開從來沒見過這麼愛錢的女人,愛錢愛到令人髮指。
「這種日子,我覺得挺好。」包煙煙很欣賞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除了錢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著你去欣賞啊。」元開盯著包煙煙手裡的鹵豬蹄發呆。錢對他來說是過眼雲煙,但憑什麼她可以餐餐大魚大肉,他就永遠清粥小菜,人家也是不忌葷腥的。
「對喔,等我欣賞其他事物的時候,你就可以趁機偷吃了。」包煙煙快速解決完手上的鹵豬蹄,不上他的當。她的話一針見血,戳得元開心流血,嗚嗚。這麼直接,害他男性尊嚴盡失,臉頰熱燙。
死不承認啊,元開昧著良心硬拗:「誰、誰偷吃了!我只是告訴你真理。」
包煙煙瞪他一眼,冷笑。她最痛恨別人指責她的生活方式,「別跟我說什麼真理,真理就是我要做的事。」
元開站住,盯著她,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令包煙煙大失氣勢,「你要做的事是什麼事?」他的目光遊離了一下,鹵豬蹄啊……
包煙煙一下子張著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做的事……當然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很丟臉耶……與她的形象不符……
「你要不要吃鹵豬蹄?」她把元開渴望已久的東西推到他面前,掩飾自己的尷尬。
此刻,天空是藍色的,白白胖胖的雲朵像一隻隻肥鵝在天上飛。遍野草茫茫,像波浪,隨心蕩。元開覺得自己像被淹沒在幸福的天地裡,心尖冒出甜。他覺得自己快融化了,陶醉得暈頭轉向。這混沌甜美的感受,是什麼呢?這無邊無垠地包圍他身心的東西,是什麼呢?他如此神魂顛倒,又是為什麼呢?
全是因為這一盤鹵豬蹄!他傻傻地緘默著,用視覺和嗅覺感受著,彷彿一張口,這美好的幻想就會煙消雲散。
包煙煙主動將鹵豬蹄塞進元開的嘴。他用舌頭舔了一下,如想像中的美妙滋味。滷水的精華已滲入肥厚的肉皮,金黃油亮的色澤誘惑他張口咬下去……
「噹!」元開的上下牙床合奏出清脆的妙音,滿口齒頰留香的幻想畢竟沒有實現,只因為,到口的肥肉飛了!
包煙煙很惡質地縮回了手,那手裡拿著元開渴望的鹵豬蹄。
剛才有多喜悅,現在就有多痛。剛才有多滿足,現在就有多空洞。自尊,被那個冷漠的一抽手,抽痛了。原本暈紅的臉色,瞬間覆上寒霜。
「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得償所願嗎?」包煙煙手握鹵豬蹄得意地在元開眼前搖晃,「想吃肉就多幹活。」
元開的臉色奇異地和緩下來,恢復成顛倒眾生的迷人微笑。
他們之間的鬥爭,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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