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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一個小小的印書女妄圖嫁給聞名天下的大才子,
還非得是明媒正娶的那種。
不錯,他素喜她的性情,欣賞她的才華,
可娶她為正妻……
從落第貢生到南書房侍候康熙爺,
他平步青雲。
眼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然而在接踵而來的奪嫡之爭中,
糾纏在四爺、八爺的政治漩渦裡,
她一步步揭開神秘面紗,
還原其本來面目。
同是何夫子,
他們之間,誰能教江山逆轉?
第1章(1)
「夫子啊,你倒是腿腳勤快些啊!」何家阿翁急急地走在前頭一個勁地催起命來,「我說夫子啊,你這樣磨蹭,幾時才能到儒茶青幽哦?別咱去了,人家都商議定了。」
何夫子慢悠悠地走在後頭,慢悠悠地拾掇著腰上垂掛的絲絛,「急什麼?何焯就是什麼人不等,也是會等何家書坊的。」他為什麼辦這個茶會,她還能不知道?
「那是從前。」
何家阿翁急得什麼樣子,「如今打南邊過來的最大的那家錢家書坊有意在此地擴展他們的營生,你是知道的,這何公子的書那可是每年京城裡最大的一筆買賣,誰拿了何公子的書,誰就拿到了今年書坊最大的賺頭,還拿到了這個行當頭牌的好名聲——你倒是給我看緊點啊!」
「阿翁,安啦安啦!不就是一個何焯嘛!今年他的八股集咱們拿定了。」何夫子倒是信誓旦旦,一派手到擒來的樣子。
何家阿翁可不敢輕視每年書坊的頭等大事,只想著怎麼讓何焯把他的手稿放到自家書坊裡,絲毫未發覺何夫子一路上都在打理自己的妝容。
成天泡在書坊裡取活字,排版式,搞印刷的女子也會注重自己的妝容?
叫人聽見肯定是頭等的笑話。
書坊向來是男人的天下,印書工都是些讀過幾天書、上過幾年學堂的小子,取字排版不需要太多的體力,一整天的時間坐在高凳上不停地快速取字這可就是個考驗體力的活兒了,更別說要將一塊塊版抱著修正。
迄今為止,何夫子仍是整個書坊行當裡做得最好的印書工,無人能敵——可她也只是個有點門第的人家都瞧不上眼的印書工。
何焯每年的八股集錄都交由她負責印刷,兩人也算有過些交情。今年與往年似乎有些不同,何焯竟辦了這麼個茶會,要借此機會會會京城裡幾家規模較大的書坊,然後再定把書交給誰家印刷。
這突來的變故怎麼能叫何家阿翁不緊張?
雖說何家書坊有些年頭,可也是這幾年藉著何焯的名聲發展起來的,跟那些歷經幾代人的大書坊自是沒法比。
「夫子啊,跟你說了多少次,見到何公子客氣些,再客氣些。可你總是直呼其名,叫人家怎麼能高興?」
他不高興?她何夫子還不樂意了呢!「他每回見到我就『喂喂』的叫,或者說『那個誰啊』,還要我尊重他?」
「人家可是咱們的財神爺!別說是叫你『喂喂』,就是叫你阿其那、塞思黑(滿語中的豬、狗),你也得看在銀子的分上聽著。」
這孩子怎麼沒耳性啊?跟她娘一樣,當初要她別嫁那家的大爺,死個心地嫁了,結果呢?
他老來無靠啊!
「我們是互利互惠好不好?」
何夫子自動忽略什麼阿其那、塞思黑,她的骨頭可是硬得很,「這幾年,要是沒有我們,他何焯能以這麼低的價印書嗎?而且,他心裡明白得很,咱們何家書坊的印刷最讓他放心。你以為他憑什麼把書給咱們印?那是因為他只信我的手藝,咱們可不欠他什麼人情!」
知道這孩子是說服不了的,何家阿翁索性不跟她囉嗦,只是再三叮囑:「今天去的人多,在那麼多人面前,你好歹對人家客氣點,怎麼說人家也是名聞天下的文人公子。再者,好歹幫阿翁把書給爭過來,咱們家書坊以後給誰?還不是留給你的。」
阿翁的心思何夫子明白,可爭下這份生意給誰,她就不想說了。
阿翁膝下只得母親一人,母親早亡,阿翁阿婆就剩下她伴其左右。然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阿翁尋思著她終歸是要嫁出去的,他老人家守著這份產業只想著早晚要交給本家侄子。
要不然,怎麼侄子在堂上顧著生意,她這個外孫女卻在書場裡手忙腳亂、一團漆黑地排版印刷呢!
就連阿婆也說,女孩子家家的,到底是要尋摸個婆家的。
尋摸婆家?一個成天把自己放在印書坊裡的下等女工,能尋摸上什麼婆家?
她是不指望了。
儒茶青幽裡喏喏小姐一刻不停地忙著招呼遠道而來的諸位客人們,上茶、換茶,不同的茶邊放著不同的特色茶點,從色澤到口味都搭配得完美無瑕。
她仿若是整個茶局的女主人。
她確是這裡的女主人,儒茶青幽本是其父以茶會友的地方,父親故去後,她藉著這地兒做起了自己的營生,既會了朋友也謀出條孤女的生路來。
父親在時,她也是待字閨中,禮數得當的大家小姐,可父親去了,自此後家不成家,她這個小姐也做不穩當了。
若她能尋摸一門不錯的親事,或許她還能回到過去的生活,然這一刻——
「何公子,要換份茶點嗎?」菊花茶配菊花糕,他也不嫌涼得慌,「你自己選的奇怪搭配,可別壞了我儒茶青幽的招牌。人說,這店家會不會配茶點啊?怎麼弄出這麼個奇怪東西來。」
今日茶局的主角何焯全然沒有喏喏小姐的忙碌,坐在一旁品著茶吃點心看書,倒是一副愜意的樣子。
「是在下讓喏喏小姐為難了。」
軟話他倒是會說,可依舊是我行我素地品著菊花茶,吃著菊花涼糕,也不嫌這秋日已夠涼薄。
知道他的脾氣稟性,喏喏小姐索性岔開了話題:「何公子啊,這來的人也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該提一提今日茶局要說的話題啊?」
你以為滿屋子坐的各家書坊的人是為什麼而來?當真是齊聚一堂插科打諢哪?
何焯掃了一眼屋子裡的人,放下茶盞,仍取了書來看,「還有人未到,且等著。」
喏喏小姐放眼望去頓時明白了何焯的意思,「你是在等何家書坊的人?」何家書坊管事的,她沒記住,倒是那個常常一口一個「何焯」叫著的印書女工讓喏喏小姐記憶猶新。
一個女子,整日裡灰頭土臉鑽在印書場裡,每每想來,喏喏倒是有些憐惜她。
想著這麼個人,這麼個人就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與往日略有些不同,今日前來參加茶局的印書女工顯然是精心打理過了。乾淨的臉龐略施粉黛,那雙明眸直直地望向這邊,她倒是目的明確得很。
喏喏小姐努嘴示意身邊的何焯,「潤千啊,看來,你的茶局可以開始了。」
何焯擡頭正好迎上何夫子投來的目光,還是那種彷彿可以洞悉一切的銳利,還是那種他不喜歡的放肆與坦蕩。他刻意將眼神略過她,招呼一旁錢家書坊的管事。
「何某謝過今日來參加茶局的諸位,其實何某請各位前來的目的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他拿出一旁的手稿丟到案上,「何某每屆科舉都會著書一部,供各位參加科考的學子賞閱。今年這部《八股錦繡集》早已經著好,然這次與往常不同,這部書我只印一百冊……」
全場嘩然,眾人皆知何焯每屆的八股文集錄都要印上萬冊。這回只印一百冊,那哪有什麼賺頭啊?
卻聽他說道:「我知道在座各位的想法,單印一百冊於各位而言那是再小不過的生意了,何某人何必如此勞師動眾驚擾各位——何某人自然有何某人的想法,只印一百冊,每冊五百兩銀子。」
全場再度嘩然,五百兩銀子一本書,這是天價,天價啊!這怕是有史以來最貴的書了。
「這……這五百兩銀子一本書,這恐怕不太好賣吧!」何家阿翁拋出了眾商家的心裡話,卻顯然不是何焯想聽到的話。
「這本《八股錦繡集》非同一般的書,我相信它會給那些學子一段錦繡人生,它的價值遠遠不止這五百兩。」何焯話鋒一轉,「諸位如果懷疑何某人的這部書,大可以喝完這盞茶就放下走人,他日有生意再做便是了。」
來頭最大的錢家書坊管事的首先表態:「怎麼會?怎麼會?我們錢家書坊是接定了何公子的這本書了。」
五百兩銀子?何焯往屆的八股文集錄被炒到一千兩銀子,都有富家子弟爭搶著要買,區區五百兩銀子有大把的人往外掏。
就如何焯所說的,他的八股文集錄那可不是一般的書。那裡頭詳細記錄了如何應對科考,如何寫出上佳的八股文,最重要的是他對往屆的考題進行了分析和篩選,押寶率高得嚇人。但凡是參加科考的學子無人不想取他的集錄一讀,為了錦繡前程,十年寒窗都熬了,還會在乎這五百兩銀子?
何家阿翁把這前後的事聯起來想想立刻回過神來,這近在眼前的財神爺怎麼能放跑了呢?他連忙賠笑:「老叟失言了,還望何公子莫怪。往屆何公子的手稿都是交由我們家印刷成書的,我們何家書坊做出來的東西,何公子是瞭解的。這次的手稿不如也交由我們何家來印吧?」
「若何公子對此前貴書坊做的書全然滿意,也就不用請我們大家來赴茶局了嘛!哈哈!」錢家管事大笑兩聲,鬧得何家阿翁怪抹不開面子的。
倒是何焯出言幫他解了圍:「在座都知道,何某身無長物,六試不中,惟有寫幾篇文混個日子。遂要各位幫忙,讓何某的粗文不至於辱沒了眾學子的眼。各位盡展所長,何某就倚賴諸位之長了。」
說白了,誰開出的條件最好,他就把書稿交給哪家書坊。
誘餌丟出去了,任一干獵物撕殺,他閒閒地坐在一旁喝著他的菊花茶,品著他的菊花糕,享受著他涼涼的自在。
儒茶青幽內已是一片鼎沸,這家說自家好,那家說你家孬,爭來說去,口沫橫飛,卻聽喧囂聲中傳到一道亮脆的女聲:「夫子不夫子,你我皆夫子。吾乃名夫子,汝為真夫子,孰真孰假乎?何夫子是也!」
何焯的茶盞終於落了桌,他慢慢地掀起長衫,蹺起腿示意眾人莫要再吵了,「何某決定將書稿交由何夫子親自印刷成冊。」
這就是他的決定——確是交給何家書坊,卻是交給何夫子。
錢家書坊管事的雖感失望,可主顧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只得認下,只等著來年有機會再賺上一筆。臨走前仍不忘向何焯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喏喏小姐替何焯送客,何家阿翁忙著簽下契約,偌大的廳堂只得何姓人士兩名。
「幹嗎花錢辦這個茶局?」何夫子斜眼瞥過他。
「想喝茶了。」他笑。略掃了她一眼,他牽起嘴角,「今日倒是刻意裝扮了?」
輪到她得意了,「來喏喏小姐的地兒,不裝點一下,我是不敢來見你的。」
「怕被比下去?」他望著喏喏小姐的背影努了努嘴,她不做聲,只是笑。他湊到她身旁,近到幾乎貼上她的臉龐,「你本無須跟她比較,你知道的。」
第1章(2)
她的眼底泛過亮光,因為他舊事重提,「你知道我要什麼,何夫人——明媒正娶,這世上唯一的何夫人——不是妾室,不是偏房,不是見不得光地收進房裡,更不是添置一房外室。」
是,他知道她要什麼,可……他還沒想給呢!
他們認識幾年了?
三年、四年?好像不長,可久得他們已然習慣彼此的存在。
幾年前,他以拔貢生的身份進京,被尚書徐乾學、祭酒翁叔元收為門生。然他的秉性實在過於耿直,遇事直言辯正,因而常遭官員或同門的妒忌和中傷。就連他名義上的恩師徐乾學也對他漸生惡感,換作一般門生定是極盡所能地巴結認錯,扭轉乾坤。
可換了他……
他直接上書徐乾學,要求削去門生名義——他是早對徐乾學巴上踩下的做派感到不滿了。
性情使然,從此,六次應考他均被排擠——即便他寫得一手的好八股,他仍難以入朝為官,終日以落第學子的身份浪跡京城。
回鄉?
他丟不起這個人,那年離鄉進京之前,他誓言有朝一日將衣錦還鄉。
求個師爺的名分跟隨在大人身旁?
那些大官有幾個文采如他?他心有不甘。
想來想去,他終決定集自己的八股文成冊,借他一代才子的名聲,將所寫之文印刷成書賣給眾學子。一則,他要世人見到其真才實學;二則,京城處處花費,要想保留他的文人風雅,沒銀子使是萬萬不成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印書女何夫子。
哪有一個姑娘家家取這樣的名字?夫子?
你知道夫子是什麼意思嗎?他問她。
她回說:你不就是一個何夫子嘛!
她一語中的,這一語譏諷了他,這一語也拉住了他的目光。
做我的妾吧!省得整日在印書坊裡勞碌——做他的妾,這是他能對她開出的最好的條件。畢竟何家世代書香,在老家崇明那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大戶,每年祭祀祖先,他是領頭獻上貢品的人物。
娶一個書坊裡的印書女為妾,於他……已然出格。
明媒正娶,非妻不可,且,我何夫子將是你何焯唯一的女人,除非我死——她口氣甚大,卻沒有嚇退了何焯。
這幾年他仍不改條件,時刻將收她進房的話擺出來。遇到他喝多了,或春風得意之時,價碼水漲船高,他願娶她為偏房。
除了正室夫人這個位置,他什麼都願意給她。
辦茶局請眾書坊的商家來爭這部手稿,也不過是為了迫她就範。偏偏聽到那首他們初次見面她信手拈來的打油詩時,他又心軟了。
罷了罷了,以金錢逼迫一介女流之輩,實非君子所為。
他喜的不就是她的性情和與他相通的才學嘛!正想著自己的心事,遠遠地看見喏喏小姐朝他們走過來了,何焯想跟何夫子拉開距離。她似乎更瞭解他的心思,比他還動作迅速地抽身,客套而冷淡地笑著,「改日親自登門去請何公子的手稿哈!」她擺擺手,掛著洋洋灑灑的笑擦著喏喏小姐的肩膀去了。
獨留下單薄的背影留給何焯憑弔——她的灑脫是他愛慕她的另一個理由。
他執著的眼神讓喏喏小姐生疑,落座到他的身旁,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她有些難以理解,「這何家書坊裡的何夫子還真是了得,一首打油詩就把我們何大公子給擺平了?」
他不屑地直撇嘴,「女子還是要打扮得體、兩袖生香、搖曳多姿才是。即便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還不就是一個印書女。」
喏喏小姐的長袖不自覺地擦過他的手指,「我倒是你口中打扮得體、兩袖生香、搖曳多姿的女子,我也還是在賣茶啊!」
她是在暗示些什麼嗎?近來她的暗示似乎略多了些。何焯忙起身告辭,「今日何某還有事,改日再來謝謝喏喏小姐的盛情。」
「好啊,我就怕你不來,少了你,我會少了很多文人雅士的生意。」她也不緊逼著他,凡事總要留有餘地,她相信他會再來。
一如這麼幾年他們的相處之道。
大姑娘進門就見何焯拿著書裝模作樣地看著呢!
「又在想什麼心思呢?今日又被誰給逼婚了?是何家小姐,還是喏喏小姐?」
大姑娘是這世上唯一全面徹底瞭解他的人,何焯也不避諱,索性放下用作掩飾的書,「你說現在的女子都怎麼了?可以主動把自己嫁出去嗎?」
「遇上你這種人,不放聰明點,早被你欺負了去。」大姑娘格格地笑。能看何焯犯難,那絕對是種享受,「還沒打定主意娶何夫子呢?」
何焯半張著嘴巴嗔道:「我娶一印書女進門,何家列祖列宗能放過我?」
「我怎麼看何夫子都覺得她不像個印書的女工。」這是大姑娘同為女子的感覺。
「可她就是個印書的女工。」他多希望她的出身如同她的才華一般高貴啊!
「那喏喏小姐又有什麼問題呢?」大姑娘逐一列舉,「她出身書香世家,與你很般配。只是她父親去得早,為了生計開了儒茶青幽。就像你老是高中不了,賣起書來一樣。」
她的話讓何焯氣結,卻也是實話。他長歎一聲道:「喏喏小姐好是好的,只是為妻……我總覺得欠缺點什麼,若她和何夫子二人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你還真會做夢呢!」大姑娘專愛戳破他的美夢,「小心你這山望著那山高,到最後兩頭都丟了可別哭哦!」
何焯可不想細究這當中的得失,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考慮,「今天恩師李大人派人來過嗎?」
「好像……」
大姑娘正要回話,卻聽門人來報:「李大人到!」
這麼晚恩師親自來了?何焯忙整理整理身上的衣裳,急匆匆地起身跑到前院去恭迎,「恩師……恩師,大晚上的,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派人來說一聲,我去府上蒙聽您的教誨才是。」
李光地大人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不等到正廳便急不可待說起來:「我上書向聖上舉薦了你,又拿了你的書稿給聖上禦覽。聖上讚揚你的文采,特召你入值南書房,並特賜舉人功名。何焯啊,你可以參加今年的春闈會試了。」
聽說聖上讚賞自己的文采,又說可以入值南書房,幾乎相當於一步登天的何焯很是欣慰。可聽到可以參加春闈會試,他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恩師,恕學生不知感恩之罪,學生並不想去參加會試。」
當著恩師的面,他也無不可言之處——
「學生自十四歲起發奮讀書,學問大進。於考據學方面頗有造詣,年輕時便拜您為師,又與太原閻若璩為友,與其通宵切磋議論。學生自問治學嚴謹,家中藏書數萬卷,凡四部九流,直到雜說小學,學生無不逐一探索考證,辨明真偽,疏清源流,各作題識。對書坊出版書籍的錯誤、缺漏,字體的正寫、俗寫,也逐一分辨訂正。
「學生年輕時便校訂兩《漢書》、《三國誌》,凡議論人物,必究其家世,明其表裡;議論事情,必曉其始末,盡其變化;指點時政,必根據國勢民俗,析其利弊。學生曾想,他日金榜題名,必定校訂典藏,留書後世。
「學生後以拔貢生進京城,只因秉性……不和眾人性情,六次應考被皆被排擠——恩師,學生於科場已無望矣。」
李光地知他是因為六試不中傷了元氣,忙勸他:「從前那些並不是因你無能,而是有人從中作梗。如今是今非昔比了,有恩師為你保駕,又有聖上的親旨,你還有何後顧之憂?叫我說,你當去赴試,叫人見識見識你真正的才學,也叫以往構陷你的那些人有所畏懼。」
大姑娘也從旁相勸:「多少學子讀了你的八股文集才得以高中,多少高官讀了你的八股文大歎如你去應試,三甲再無人能敵。潤千,你也不想終身為他人做嫁衣裳吧!」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
何焯拱起雙手朝恩師作揖,「學生定不辜負恩師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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