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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不是她愛嫌棄,這個男人真的很不入她的眼,
可他卻毫不客氣的表現出──他對她很感興趣!
這讓她隱隱知道:他對她絕對沒安好心!
果不其然,當一切歸於平靜,當她的心稍微放鬆,他竟找上門提親──
「當我的女人!」他根本不是請求,而是替她決定;
所以她當然好整以暇的回覆他,「滾!」
她以為這樣就能制止他,卻沒料到在她好心想與他來個男人與女人的懇談,
期望他能放棄她之際,
他他他……居然想對她來硬的?!哼!她豈是這麼容易屈服之人?
可她的武功不如他,四肢被他制住,她還自己送上門,與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看來她只好先向他求饒,「我們這就去見我爹娘,讓他們選定良辰吉日吧!」
她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卻沒料到他沒這麼好騙,「你真要嫁我?」
「真的、真的,你先離我遠一點!」只要能取信於他,她什麼謊言都敢說!
「多謝你讓我能更放心的享用你∼∼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張口吃了她!
這……算什麼嘛!!!
楔子
遼闊的草原上春風吹過,蒼翠的綠波如海浪輕輕蕩漾,在一片碧綠中,卻有一團奇異的紅刺眼的混雜在其中,異常的鮮艷奪目。
那是什麼?綠野之上,哪來的一團形狀古怪的紅色東西?穆檀悅視線遊移不定,放下韁繩,徐緩離開坐騎,漫步走向那團來歷不明的「異色」之處。
他記得昨天路經此處,並未看到那團紅艷如火的奇異之色。
無聲走去,穆檀悅意外發現到那團火焰般的紅色竟是一個身穿紅衣,連頭髮顏色也偏紅的人
那人閉目仰躺在藍天白雲之下,享受著清風吹拂。沈睡的臉帶著舒適、恬靜的笑意,容貌秀麗出奇,穿著紅如火焰的衣裳,看來是個漂亮的女子,但姿態隨便得像個豪邁的男人。
穆檀悅見她睡得如此香甜,不由得也想躺到草地上休憩一番,他無意識的淺笑,逸出幾不可聞的聲響。
霎時,躺在草地上的女子被驚動了,眼悅微顫如蝴蝶振翅。
她倏地睜開眸子,朦朧的眼波立刻變得犀利無比,帶著一點戒慎、一點不耐煩,盯同佇立在前方的男人。穆檀悅被她尖銳的目光捕捉,頓時胸口內似有東西在震盪,打亂了他的心緒。
眼前的女子有雙大得出奇的眼睛,又圓又亮,美麗得難以描述,彷彿珍貴的寶珠。他正欲開口和她攀談,不料她的嘴唇一動,先說了話——「滾開!」壓低嗓音的警告,猶如野獸在領地遭到侵犯時,不悅的發出威懾。兩個字就讓穆檀悅瞭解到眼前的女子脾氣必定不好,但她太漂亮了,連她的壞脾氣也因為那張精緻的容顫和美麗的雙眼,而變得極具吸引力。
「哪裡來的客人如此蠻橫?」穆檀悅微笑,不在意對方的態度惡劣。漂亮的女子擡起手,幾枚喧器迅疾如電,猛地射同穆檀悅的週身大穴。
「在主人的地盤上放肆,可是會遭到懲罰的。」穆檀悅揚起衣袖,掃開突如其來的攻擊,尋思著該如何捕捉這頭耀眼的獵物?漂亮的女子站起身,打量著穆檀悅。他是個十分英俊的男人,五官端正、器宇軒昂,渾身縈繞著一股王者風範,她的目光找到了他潔白衣袍上一個特別的圖徵——
一個用金絲繡成的徽章。
「你是什麼東西?」她盯著那個精美的圖儆,確定目己曾經見過這種代表世家貴族的徽章。這個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炎兒——」不遠處有呼喚聲徐徐飄來。
羅炎兒顧不得采究穆檀悅的身份,循聲望去——
一位年輕男子牽著兩匹駿馬走向她。
年輕男子關容滿面,忽然視線一轉,發現到穆檀悅的存在,隨即露出訝異之色。「檀王,您也在這兒?」
穆檀悅回視對方,微微領首。漫步而來的年輕男子是奉了皇命來到此地,參與冊封大典的三皇子,他是個正統的皇家子弟,品行文雅、談吐大方,毫不驕矜。
三皇子見羅炎兒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又看穆檀悅氣定神閒的,不知兩人「僵」在這裡做什麼,是否起了衝突?
「殿下來此尋人嗎?」穆檀悅瞧見三皇子身後的兩匹馬。
三皇子溫和一關,溫柔的注視羅炎兒,接著熱誠的為兩人做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妻,炎兒,這位是檀王,你們以往未曾見過面吧?」
「原來是平陽王的千金,確實未曾謀面。」穆檀悅眉目含笑,意味深長的對羅炎兒說
「很榮幸見到你,郡主。」
羅炎兒扯了扯嘴角,沒理睬他。
三皇子是尊貴的帝王血脈,羅炎兒與穆檀悅的家世背景也算旗鼓相當,他們的先輩都是當初與開國之君起打天下的功臣,受賞封王,目有領地、兵馬,世襲罔替,代代相傳。
檀王——穆檀悅是西北這片遼闊的疆域上新繼任的異姓王,三皇於此行正是代替天子冊封穆檀悅為新一任的王者。
典禮於前天結束,羅炎兒適時趕來與三皇子會合,兩人準備在這陌生而新奇的土地上盡興遊玩一陣子。
三皇子極盡禮數的告訴檀王,完成任務的他將和未婚妻再停留數日,才會離開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
羅炎兒默不作聲,兀自騎上馬背,遙望遠方。
她目中無人的態度令穆檀悅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一般的大家閨秀是不可能隨意在外拋頭露面,但羅炎兒顯然是個不安分的女子,隻身在外,長途跋涉——幽會未婚夫婿,完全不在乎世俗禮教的約束,大膽的令穆檀悅——很感興趣。
「最近這兒不太安全。」穆檀悅先是歡迎三皇子長留此地,繼而提醒道
「附近有一群來歷不明的馬賊出沒,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兩位外出,務必帶上護衛,盡量避開北邊地界,萬不可像今日這般單獨行動。」羅炎兒聞言,嗤關道
「作為這片土地上的王,閣下似乎有治理不嚴的嫌疑,放著無惡不作的匪徒到處橫行,當地的百姓要怎麼過日子?」
「此事已加派人手處理了,不勞郡主煩惱。」穆檀悅瞥了羅炎兒柔嫩的紅唇一眼,暗自遐想這張不留口德的利嘴品嚐起來,滋味不知怎樣?
當今天下的異姓王僅剩下穆檀悅以及羅炎兒的父親,論起地位、輩分,穆檀悅比羅炎兒還要高上一層,可她沒有半點敬重他的意思。這位郡主的脾氣實在有夠傲、有夠嬌。
穆檀悅帶著同情心看同文質彬彬的三皇子……娶一頭河東獅回家,將來的日子鐵定不好過吧?
「我們走!」羅炎兒抓起韁繩,催促三皇子一聲,馬上離開。
三皇子邊為她的失禮同穆檀悅道歉,邊策馬追趕未婚妻。
兩人漸漸並行,彼此的身影與對方的坐騎也漸漸的親近,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好。接著不知三皇子低聲說了什麼,羅炎兒朝他甜甜的笑了,那樣的傲、那樣的嬌都不見了,她漂亮的面孔為了未婚夫笑若春花,柔媚得銷魂。
穆檀悅在後方目送兩人漸行漸遠,視線始終追隨著如火般耀眼的羅炎兒。雖然她的性子不佳,偏偏勾起了他的興趣,害他心癢難耐,那樣的女人……即使是一頭野性難馴的河東獅,也令他忍不住想染指。
可惜,她將屬於另一個男子!
第1章(1)
數日後,是個無風雨也無晴的午後,原野寂靜,天色有些陰沈、氣候有些悶。穆檀悅正在王府內用午膳,還沒吃飽,就見侍從匆忙趕來稟報——
「王,有人回報,三皇子遇害了!」
穆檀悅挑眉,這些身嬌肉貴的皇家子弟一旦在別人的地盤上發生事故,不管起因經過,皇帝老子只會把結果算到「地主」頭上。他的麻煩來了!
「說清楚,怎麼個遇害法?」人是死了?還是半死不活?有沒有救?侍從傳來官員,官員頂著一頭冷汗,支吾回稟——
「事態混亂,無法確定三皇子的情況……」穆檀悅的胃口全失,起身出王府。「派人去查探清楚出了什麼事,還有,三皇子身邊那位郡主是否安好?」
調動人手,穆檀悅風馳電摯的趕到事發之地,途中,下屬頻頻捎來具體的消息。今天一早,三皇子和郡主兩人前往北邊靠近深山的險竣之地遊玩,不巧遇見猖獗多時的馬賊,陷入寡不敵眾的苦戰。
三皇子受了重傷!
「這兩人也不是孩子了,行事為何如此輕率?」穆檀悅聽得直搖頭。他明明警告過他們,外出一定要帶護衛以策安全,還提醒過他們要遠離北邊的危險之地,不要冒險,顯然他們把他的勸告當成耳邊風。
「王,這位郡主武藝非凡,常在江湖上闖蕩,不是個尋常女子。傳聞她十分傲慢、漠視禮數,衝動莽撞又好鬥;三皇子若有意外,這『過錯』應當由正在三皇子身邊的她一人承擔,與我方無關。」跟在旁邊的親信已經在為三皇子落難之後的責在,設想出最佳的借口以便脫身。
穆檀悅輕聲談笑,倘若三皇子真被人害死了,即使把責任推給羅炎兒,作為這片領地的王,他也難辭其咎。
即使他想脫身,朝廷也不會善罷干休!
「以她那種性子,不用別人指責,她也會把罪過全都攬到目己身上的……」雖與羅炎兒不熟識,但穆檀悅知道,如火般耀眼的她是個怎樣的人。
思緒飛揚之中,腦海不斷閃現出羅炎兒的身影,穆檀悅懷著複雜的心情,帶領下屬們到達接近邊境的深山之地。
早就等在山腳邊的人馬惶恐的迎上前,稟報出人意料的狀況——
「王,郡主失控了,所有馬賊都被她一人剿滅!」
「人呢?」
「在山澗附近,但郡主似乎失去了理智,抱著三皇子的身體不讓人接近,所以三皇子到底是死是活……」
穆檀悅聞言,興起少有的心浮氣躁,他聽不進未完的話語,獨目越過前方人馬,繼續尋找那個人——
當他在山澗尋到羅炎兒的身影,同時也見到了滿地血腥如地獄的情景。
近來作惡多端的馬賊們被碎了屍,身體淩亂的散落在周圍,血流成河的可怕景象恰似血池地獄。
羅炎兒則是遍體鱗傷,六神無主的跪坐在血泊中央,緊擁著彷彿沈睡的三皇子,而三皇子的身體則讓把利劍從腹部穿透了。穆檀悅低聲輕歎,他一眼便可確認三皇子已死——縱然沒死透,也已回天乏術。
「郡主。」穆檀悅下馬,隔著一段距離,喚著魂不守舍的女子。
羅炎兒毫無反應,垂頭注視著抱在懷裡的死人,對外人視若無睹。
穆檀悅見狀,心裡有些不舒服,滿地慘死的馬賊其實是邊境小國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覬覦他領土的富庶,於是偽裝身份,藏身山野,暗地偷襲、劫掠他的百姓。
穆檀悅有計劃過要對付他們,然而因為繼承王位的諸多事宜不得不拖延清理計劃,沒想到這一拖延卻造成眼前的悲劇,「郡主,我們該帶殿下回去了。」穆檀悅回頭示意身後的隨從們別靠近,目己則慢步走同失魂落魄的羅炎兒。
「回去?」她總算有了反應,側頭思索著穆檀悅的話,然後看了懷裡的死人一眼,迷茫道「他還能回去嗎?」
「三皇子屬於天朝,無論生死都得送他回去。」
「不!」圓睜的黑眸直勾勾的盯住愈來愈近的男人,羅炎兒聲音沙啞卻極有魄力的低語,「他屬於我!」
霎時間,驚人的殺氣從她的身上湧現。
穆檀悅有所警覺,立即後退,避開她突然發動的攻擊。
羅炎兒一手抱著屍體,一手揮劍襲向穆檀悅,她冰冷的面容蘊含了嗜血的瘋狂。
「郡主,請住手!」穆檀悅從容的閃過她接連不斷的襲擊,沈穩的警告。他的隨從們則在後頭看得發笑,似乎是在嘲笑羅炎兒的目不量力。
羅炎兒下手益發狠辣,她控制不了狂暴的情緒,只想讓觸目所及的人全部倒下——最好連自己也徹底粉碎!
「郡主,你無論如何都不肯合作嗎?」穆檀悅露出遺憾之色,手在腰間一扯,烏黑的長鞭飛揚而出。「失禮了。」語音落下的剎那,他手裡的鞭子猶如舞動的靈蛇直射羅炎兒。
她輕易閃躲,不料他聲東擊西,趁她不備,飛馳的長鞭竟捲走她單手摟在懷中的人。
穆檀悅強行將三皇子的屍體拉走,奪到手中。
「混蛋!把人還給我!」羅炎兒的怒火更熾。
穆檀悅一手控制住三皇子的屍體,一手揮舞烏黑長鞭,速度愈來愈快,讓人防不勝防。
「請郡主稍安勿躁。」鞭子落向奔襲而來的羅炎兒身上的穴位。避開他的招式,羅炎兒回他一大串不堪入耳的咒罵。
「這位郡主到底是誰教養出來的?」穆檀悅分神轉頭詢問隨從們。眾人回他陣訕笑。
「去死吧!」羅炎兒飛速殺到穆檀悅面前。
「請安靜。」他擋開她的攻勢,重擊她的手腳。
羅炎兒忍住痛呼,疼得面容扭曲,這個該死的男人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動起手來卻專挑她的痛處,毫不留情的出擊!
「可以聽話了嗎?」穆檀悅封了她的穴道,把人抱緊,一手帶一個,走同等候許久的隨從們,吩咐道
「將周圍清理乾淨。」
羅炎兒失去反抗之力,眼看著穆檀悅把三皇子的屍體交給別人帶走,她圓睜的眼眶猛地泛紅=
「別多想了。」穆檀悅溫厚的手掌撫上羅炎兒的臉龐,摀住她欲哭無淚的雙眼,柔聲安慰她
羅炎兒想擺脫他的觸碰,無奈身不由己,聽著穆檀悅用誘人迷醉的嗓音撫慰她,煩躁的感覺慢慢讓悲傷所取代。她想哭,但卻哭不出來,劇烈的痛苦燃起了瘋狂的火焰,摧殘著她的身體、意識,體內彷彿有兩股力量硬生生的撕裂著她。
「我很抱歉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穆檀悅抱她上馬,讓她依在他的胸膛。「這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沒盡早驅除那些人,害你們受難了。」
羅炎兒閉緊眼睛,不想聽他的話,她逃避的樣子卸下了平日傲慢無禮的外殼,流露出少有的柔弱。
穆檀悅垂眸看她.憐惜之情滋長。「我會承擔責任的,你不用目責。我會解決的……今後的事,不管有多少難題,全部交給我。」
這場災難會給他造成多少麻煩,他並不在意,此時此刻,他在意的只有懷裡的女子痛不欲生的樣子。他不想她如此難過,憐惜她的感情猛烈滋長。
檀王的府邸建立在山林中央,附近蔥鬱的草木像是有精魂般,營造出生機勃勃的氛圍。
與皇宮相比,檀王府並不壯觀,甚至與羅炎兒家的府邸相比,眼下華麗的檀王府也遜色不少,但它獨特的環境、目然的景致,以及房屋樓宇的巧妙外觀,都散發出別具一格的美。
只是萬一失火,這座處在林子裡的王府恐怕就在劫難逃了吧?羅炎兒躺在鋪著柔軟毛皮的長榻上,壞心眼的想像著各種檀王府發生災難的情況——像是被火燒燬、被暴雨吞噬、被雷電劈……怎樣都好,只要能摧毀這座禁錮她的囚牢。
「郡主,今日過得可好?」隨著柔和的詢問聲傳來,穆檀悅的偉岸身影出現在羅炎兒的房裡。
守在門內外的侍女悄悄向他報告郡主今日的種種事跡,穆檀悅邊聽邊打量羅炎兒冷漠而又嫌惡的面容。
「你們退下。」打發掉閒人,穆檀悅走到桌邊,巡視著分毫未減的食物,然後拿起一盤削好的水果走同默不作聲的羅炎兒。
清風從窗口徐徐飄進來,坐在窗口邊乘涼的羅炎兒故意對步步逼近的男人視而不見。
她討厭他——討厭他的從容、討厭他的穩重、討厭他的目信,更討厭他的強大。這個男人輕易制伏了她,把她帶回王府,灌她喝下筋骨酥軟的藥,將她禁錮在此,剝奪了她的目由。
他該死,該死二萬次!
「你還是不吃東西?」穆檀悅搬了張椅子坐到她身旁,打趣的問。羅炎兒懶得理他,渾身無力的自己根本沒有胃口,並非是在與他賭氣,或是在懲罰目己,不是這樣的!
她只是完全失去了生的渴望。
「好久沒聽到你說話,生我的氣嗎?」最後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是在前天灌她喝藥時她的破口大罵。
「我也不願給你喝那種藥,可你脾氣太暴躁,情緒不穩定,若不謹慎控制,我怕你會胡作非為,希望你能體諒我。」
羅炎兒用大得嚇人的眼睛狠狠瞪他,眼中似乎鑲嵌了個「滾」字。
「先吃點新鮮果子。」穆檀悅挑揀著切得大小適中的水果,放到她紅嫩的唇上,試圖塞入她的口中。
羅炎兒猛烈甩頭,極不配合。
穆檀悅惋惜的笑,笑容裡有著好心沒好報的感慨。
羅炎兒見狀,心神發顫,每次她不肯乖乖喝藥,他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然後使盡「強硬手段」逼她就範。
「真是個頑固的孩子。」穆檀悅歎息,一手捏住羅炎兒的下巴,使她痛得咬不緊牙關,然後手指一探,把水果送進她的口中,最後摀住她的嘴,逼得她吐不出來!
他陽光燦爛的臉上充滿了不容抗拒的意志。
羅炎兒感到十分屈辱,像只被豢養的家畜受到主人的欺負,從來沒人敢這麼強迫的對她,就連親爹、親娘都不曾逼迫過她,卻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遭穆檀悅強迫了好幾回。
她逼不得已,咬爛嘴裡的果子吞下去,想像著目己吃的是穆檀悅的肉!
「這才乖。」穆檀悅獎勵似的摸摸羅炎兒的頭,手指在她蓬鬆的頭髮上流連不已,然後又將剩餘的水果一片片送到她的嘴邊。這回,羅炎兒放棄抵抗,勉強配合,但心裡早將穆檀悅罵到臭頭。
「你若能安分點,聽從我的安排,我就不必再對你下藥了。」穆檀悅很滿意她的表現。
最後一片水果推到羅炎兒嘴裡時,他的指尖不巧觸及她柔軟的舌,穆檀悅心思微亂,無意識的逗弄起柔滑的唇舌,極度輕薄。羅炎兒眼裡亮起怒焰,猛地凝聚起全身力氣,集中在於齒上,含住穆檀悅的手指咬了下去!
穆檀悅輕笑,內力爆發,擋住她全力一咬的同時,反射出的力道瞬間震得羅炎兒口齒麻痺、面孔抽搐。
「呀~~郡主怎麼如此不小心呢?」欺負了人,他還不忘體諒的問候。羅炎兒被怒火燒紅的臉,艷麗得可比驕陽,穆檀悅稍大她幾歲,為什麼內力如此深厚?他師從何人?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家子弟,哪來如此精湛的武藝?
羅炎兒行走江湖多年,並非花拳繡腿,可穆檀悅的實力顯然在她之上,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擒拿下她,這讓向來驕傲的羅炎兒更加忍受不了這種屈居下風的弱勢。
第1章(2)
「我們說說話吧?」穆檀悅清洗雙手,沾濕了乾淨的手絹,回到羅炎兒身邊,擦拭她的臉。
見她無動於衷,他話鋒一轉,虛心請教道。「假如我想說的是三皇子的遺體處置問題,你可有興趣與我商討?」
「你把他怎麼了?」羅炎兒凶狠的瞪他。
穆檀悅暗自驚歎,為何有人的眼睛能這麼大?又為何她發怒的表情能這麼的吸引他想挑逗她再狂暴一些?
「沒怎麼,你不必煩惱,我還把他留在府裡。至於這件事,我己上告朝廷,就等著看皇帝有何表示,然後我再考慮該如何對付。」
「你是怎麼回朝廷的?」羅炎兒心亂了,潛伏在體內的罪惡感噴灑而出,奮力的淩遲著她。
「別擔心,我沒提及你,過錯我全都攬上身了,不會讓人怪罪你的。」穆檀悅由衷表示。
為了這個麻煩的女人,他破例的自找麻煩了。
「誰要你多事?」但羅炎兒一點也不領情。「儘管說是我害的,我會不敢承認嗎?誰要你替我領罪、替我隱瞞?」
「你做錯了什麼?」穆檀悅和善的問。
羅炎兒震了震,面色迅速黯淡下。
「你交代過該帶著護衛。」而她,仗著目己身懷絕技,不當一回事。
「你提醒過不要靠近的地方……」偏偏她也沒放在心上。她的妄目尊大、她的疏忽大意,害死了那個人!為什麼她要如此輕率?羅炎兒悔恨不已!假如她更慎重一點,不要讓三皇子涉險,假如她更重視三皇子一點,退到危險立即逃脫,而不去爭強好勝,忽略了三皇子的安全,害他受傷……假如她更在意他一點點,她又怎會害死他?
回想起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未婚夫,羅炎兒心痛得呼吸不順,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她沒盡力守護與珍惜呢?
「你們私下外出,無人跟隨保護,是我的人手照顧不周,不夠機伶,這是我的錯,你會遇到那些窮凶極惡的盜賊也是我不好,沒有及時剷除他們,讓人在我的領土上猖獗,也是我的錯。」穆檀悅的手指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溫暖的眼神彷彿能治癒人心似的,柔柔的包圍著她。
羅炎兒被他的一席話弄得目瞪口呆,來不及傷心,心頭滿是疑惑——穆檀悅為什麼要維護她?他有什麼企圖?「你傻了嗎?」
「那肯定是被你這雙眼睛給瞪傻的。」穆檀悅撫了撫她淩亂的髮絲,鄭重道
「你也傻一回,相信我,這不是你的錯。」
羅炎兒的胸口掠過一陣劇痛,分不出這股痛楚的來源,她只能痛得皺起臉,臉皺得好像佈滿褶痕的包子。
轉瞬間.她熱淚盈眶,陌生的情潮吞噬全身,她難受極了!
穆檀悅眼神黯,「你非要這麼折磨目己嗎?」回答他的是徹底崩潰又有所壓抑的飲泣,羅炎兒把臉埋在掌心裡。
穆檀悅感到沈重,她的眼淚讓他覺得整個世間都變成陰天了。其實羅炎兒的災難根本不關他的事,偏偏他把錯全攬了,偏偏他見不得這個女孩傷心,偏偏他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困住了。他這樣,算不算也是在折磨自己呢?
***************
兩天後,王府陷入了異常的寂靜當中。
侍從們的神色古怪,而穆檀悅出現的次數也愈來愈少……沒人告訴羅炎兒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當穆檀悅連續幾天不見蹤影,也就沒人敢再灌她喝藥,她感覺到酥軟的身軀正慢慢的恢復力氣,只要多給她一天的時間,她便能回到正常狀態!可在此之前,突然來了兩個人,奉穆檀悅的命令要把她從王府帶走。
「穆檀悅要你們帶我去哪?」羅炎兒聽了對方的來意,心生疑竇。
「王的意思是立即送郡主回平陽王府。」
「離開這裡?」羅炎兒不相信,穆檀悅要放她走嗎?這算什麼?
無緣無故替她受罪,煞費苦心的開解她、安慰她,然後毫無目的的送她回家?這簡直是聖人了!穆檀悅是這麼「好」的人嗎?
「穆檀悅在哪?我要見他,你們去找他過來!」
「郡主,王有事務在身,分身乏術,恐舊無來來與您話別。不過王有話傳給您,他說日後一定會去拜訪您。」
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他——羅炎兒握了握雙手,體力又有回升,只要穆檀悅不再出現,她遲早能恢復力量,目己脫離這座禁錮她多日的牢籠。
「郡主,請上路吧!」杵在一旁的兩人,委婉的催促。
羅炎兒認真端詳這兩個穆檀悅的手下,他們的態度很恭敬,表現得也冷靜,但隱約的透露出一絲不尋常的急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羅炎兒謹慎的發問。兩人沈默,很明顯的是有難以啟齒的隱情。
「你們若不解釋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羅炎口是心非的威脅,事實上,她坦不及待想遠離一切有穆檀悅存在的地方。這兩人還很年輕,不比剛滿十八歲的羅炎兒大多少,穆檀悅派他們護送羅炎兒離開,是因為他們的武藝非凡,但論起應對人的手段,他們還很嫩。
一聽到羅炎兒的威脅,兩人立即沈不住氣了——
「王正在忙著處理朝廷的責難與遷怒,郡主應該知道為什麼我王會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被朝廷刁難,甚至——」
「朝廷怎麼說?」羅炎兒不耐煩的打斷意有所指的諷刺。
「他們認為我王是故意殘害三皇子,正借題發揮,要削弱我王的權勢。」
她害穆檀悅惹麻煩了,而且是不小的麻煩!羅炎兒心情複雜。坐在榻上沈思,那男人是被邪靈附身了嗎?怎麼就真的把所有錯失都認了呢?從小雙親就時常告訴她,朝廷對於異姓王族的忌憚,帶著一山不容二虎的敵視,始終防備著他們這些擁有封地與兵馬的族群。
當初打江山給予的獎賞,如今卻要巧立名目去剝奪,醜態百出。若非她爹娘只有她一個孩子,後繼無人,朝廷對於她羅氏一族也不會客氣。
剛好她又與三皇子情投意合、互許終身,屬於羅氏族的權勢也因此傾向了帝王之家,這又讓她家族的處境更為安全。
可穆檀悅的狀況與她恰恰相反——他不僅才華洋溢、兵力充足、領地富裕,又是個能延續後代的男子,他若有心若造反,只怕天會有易王的可能,即使他沒有反心,當今天子也不放心繼續容他茁壯成長。
剷除穆檀悅,收回封地,恐怕是當今天子的期望,最終需要的只是一個師出有名的借口。
羅炎兒造成了這個借口,她在穆檀悅的領地害死了三皇子,又讓穆檀悅代她領罪。
她能夠想像朝廷將如何打壓穆檀悅,只要穆檀悅稍有異議,戰事便將一觸即發,他的領土岌岌可危——這些全是她造成的過錯!
「我要見他!」終止了思緒的遊走,羅炎兒朝著眼前的人重複道
「把穆檀悅找來,我有話對他說!」
「王叮囑過,請郡主務必順從他的安排。」
羅炎兒嗤之以鼻,她的自尊不容許她闖禍後,把責任丟給別人承擔!「你們比我更瞭解事態的嚴重性,假如我出面向皇帝澄清三皇子的……死因,朝廷便失去逼迫你們的借口。」
提起不幸的未婚夫,她的心仍會疼痛,但留下來的責任讓羅炎兒必須振作。「王的命令,必須服從。」
羅炎兒瞪著兩個講不聽的人。「你們不怕引發戰爭嗎?」
「王會保衛這片土地和人民,屬下的任務是帶郡主離開,請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羅炎兒是很想離開,但不願當只縮頭烏龜。那兩人依照穆檀悅指示過的步驟,適時的提道
「三皇子的遺體己在昨天送往平陽王府,等候郡主及時回家安置。」
「什麼?」羅炎兒詫異。「……沒有交給朝廷?」
「王說了,那是屬於郡主的。」一板一眼的傳達出穆檀悅的心意。羅炎兒愣住,莫名的震撼襲擊了她,穆檀悅究竟是在想什麼?
原本極其厭惡的一個人,忽然之間,變得讓她討厭不起來了,屬於穆檀悅的音容、笑貌佔據了腦海,羅炎兒傷神的蹙起眉。
「請郡主安心出發吧!」那兩人再度催促。
羅炎兒依然文風不動,她若是一走了之,天下勢必大亂!
那兩人見此情形,又依照穆檀悅的叮囑傳話道
「王交代,過了未時,假如郡主仍未上路,他將撥冗前來——親目恭送郡主,他有『叮囑』,請郡主明白他的手段不會太和諧。」
羅炎兒回憶起被穆檀悅壓迫的情景,凶狠的丟去一記充滿殺意的目光。
「話是王說的!」與他們無關,不要瞪他們出氣。
羅炎兒咬牙切齒,居然叫人威脅她,穆檀悅的腦子是殘了嗎?寧願讓朝廷打壓,也不要她出面解釋還他清白,這算什麼?倏地,一個念頭闖進她的腦海,羅炎兒心念舜轉——或許穆檀悅和朝廷一樣也在等待一個時機,
一個挑起戰火,掀起鬥爭的時機,用巧妙的名目去掩蓋逐鹿天下的野心!
這場即將爆發的爭鬥,恐怕不如表面顯示的那麼單純?
羅炎兒冷哼一聲,「看來,你們的王並不需要我還他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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