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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30:21

前言:

  她夢想用料理為人們帶來幸福,
  卻不曾想她做的料理,
  竟然連蟑螂都可以殺死。
  深受其害、苦不堪言的家人,
  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毒害,
  把她掃地出門。
  而後,她在伯伯家裡,
  遇見了那個性格淡漠,
  卻很溫柔的男人,
  與他接觸的過程中,
  她塵封的記憶隨之被打開,
  她的夢想真如其所說,
  是想要為人們帶來幸福嗎?
  她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感情呢?


第1章(1)

  眉間染有一絲怒意,甚至在其眼中還可以發現淡淡的歹毒,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子,目光凶狠地打量著腳邊。

  側坐在地面,雙手緊緊抱住那名男子右腿不放,一個相貌甜美的少女,可憐兮兮地眨動著雙眸,而她如貓兒般狡黠清澈的大眼中,也閃動著哀求。  

  僵持了許多,彷彿再也忍受不了這沈悶的空氣般,那名男子終於開口道:「放開我。」而其聲音就如同他眉間的怒意,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你不答應,我就不放開。」咬了咬自己那嬌嫩的紅唇,那名少女不妥協地擡起雙眸。  

  怒火驟然升到頂點,那男人呼吸一窒後,握緊拳頭怒聲威脅道:「你再不放開,就休怪我腳下無情了。」

  不為所動,那名少女清澈的眼眸中,未曾顯露出任何懼怕之意,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如小扇子般長而捲翹的睫毛,隨著她眼睛的眨動,畫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  

  「你……」見那名少女竟毫無懼怕之意,那男人為之氣結地猛吸了一口氣,隨後他擡起了左腳。吼,氣死他了,今天他一定要踩死她。  

  「呃?你們……在做什麼?」由廚房走出,一個相貌和藹的中年女子微愣後,柔聲道。  

  猛然落下的左腳,赫然停於半空,所有怒火如曇花一現般瞬間便已消失不見,那名男子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老婆,救救我!」  

  「碧露,放開你爸爸!」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蛋糕,橙瑟瞬間便明白老公為何會如此緊張,甚至不惜做出弒女這等動作來了。  

  「不要。」  

  「求求你女兒,放開我吧!」剛剛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無蹤,夏古津哀求道。  

  「讓我放開你可以,把桌上那塊蛋糕吃掉!」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蛋糕。  

  「不要啊,我寧願去死,也不要吃你做的蛋糕。」聽聞此言,雙手抱頭,夏古津發出淒厲的哀嚎。

  「老爸,你真是太過分了。」狡黠的大眼中蒙上一層霧水,夏碧露可憐兮兮地咬住下唇。  

  「哈,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告訴你吧,今天我是不會吃的。」向天空冷笑了一聲,夏古津決然道。

  眼中淚水瞬間消失不見,夏碧露揚起臉頰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老爸,今天可由不得你了噢!」她只是想要老爸試一試這塊蛋糕的味道而已,他以前不是吃得很高興嗎?  

  決然的神情碎裂成灰,夏古津眼中閃動著絕望。吃下她做的蛋糕後,他哪次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許久,才僥倖回到人世,他不要再嘗試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嗚嗚嗚,誰來救救他啊,等等,他怎麼沒想到還有一招?  

  擡眼看向老婆,當看見老婆那張溫柔的笑臉後,夏古津膽怯地縮了縮肩膀。別看老婆總是掛著一張溫柔的笑臉,要知道她生起氣來,可是比那世界毀滅還要來得恐怖呢!突然掃到門後一雙偷偷向外張望的眼睛,夏古津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兒子,爸爸對不起你。  

  「女兒。」  

  「嗯?」  

  「爸爸年紀大了,醫生叮囑我說不能吃甜食,不如……」看了看門後那雙眼睛,「讓你弟弟……」

  聽聞此言,門後那雙眼睛閃出一絲驚恐,微微開啟的縫隙也隨即關合,而後,門後傳出重物頂門的聲音。

  「這樣啊,」她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不過,下次我一定要為老爸做些不甜的蛋糕!」終於放開夏古津的右腿,站起身後的夏碧露,向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臉色瞬間蒼白無色,夏古津扯出一抹苦笑,希望那天永遠不要到來。  

  拿起放於桌面的蛋糕,夏碧露走到夏猶皓屋門前,不停敲打起來,「猶皓,猶皓,你今天有口福了,姐姐給你做了一塊超好吃的蛋糕噢!」  

  毫無回音,只有重物移動的聲音不斷由門後傳來。  

  敲了許久,依舊不見夏猶皓開門,夏碧露回身時竟然發現連父母也消失不見了。慢吞吞走回桌前,夏碧露長歎了一聲,突然瞄到躲在桌下的那抹金黃色身影,她拿起蛋糕趴向地面。  

  「雪娜,你今天有口福了噢!」  

  「嗚,嗚,嗚……」不停地發出低鳴,那條叫雪娜的黃金犬,不斷向後退去。同時,它那雙清澈的雙眸中,也閃動著驚恐。「雪娜你怎麼了?」看著移至角落並顫抖不停的雪娜,夏碧露疑惑地皺起眉頭。  

  「嗚嗚嗚……」見自己已逃無後路,雪娜低垂下了耳朵。嗚,它還不想死呀,誰來救救它?  

  「雪娜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隨著夏碧露的逐漸靠近,雪娜越發驚恐起來,突然找到一絲縫隙,雪娜用盡全力向外衝去。  

  未曾想雪娜會突然衝出,夏碧露失手扔下了手中的蛋糕,等她回過神後,蛋糕早已被盤子壓成了餅狀,看著自己一早晨的辛苦,竟付之一炬,夏碧露哭喪起臉來,「嗚,我的蛋糕全都毀掉了!」  

  躲於門後,把夏碧露的低喃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眾人長籲了一口氣,太好了,他們再次躲過一劫,不過,明天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幾日後,再也忍受不了夏碧露的折磨,夏古津與夏猶皓終於以離家出走的方式,向橙瑟提出了抗議。

  看著手中不但留有兩滴淚痕,還印有因用力過猛,而筆尖折斷痕跡的紙條,橙瑟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為了讓老公與兒子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她只好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別人了!  

  「老媽,這幾天我為什麼沒有看見老爸與猶皓呢?」奇怪,這幾天為什麼總是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以至於這幾天做的蛋糕,都沒有人品嚐!坐入橙瑟對面的椅子中,夏碧露不悅地抱怨道。  

  無意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橙瑟柔聲詢問道:「你真的要放棄建築設計學廚藝?」碧露對建築設計很有天賦,本以為畢業後,她會發揮所長,沒想到她竟突然告訴他們說,要學習廚藝,這讓他們很是震驚。  

  猶豫一下,夏碧露認真地點了點,「嗯,我要學習廚藝!」  

  「你真的考慮好了,不會後悔?」沒有錯過夏碧露片刻的猶豫,橙瑟追問道。  

  「我已經決定了。」神情認真,眼中閃動著堅決,夏碧露再次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們尊重你的決定,這是你一個遠方伯伯的地址。」把面前的紙條推向夏碧露。  

  「呃?」歪頭看向紙上的地址,夏碧露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疑惑。  

  「他是一名廚師。」  

  「真的嗎?」眼睛一亮。  

  「沒錯,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他了,他非常願意教你廚藝,如果你願意,還可以住在他那裡!」上帝保佑,希望他在教會碧露廚藝之前不被毒死。  

  「我願意,我願意。」她不停地點著頭。  

  「那好吧,事不宜遲,你這就出發吧!」見夏碧露竟毫不遲疑地同意下來,橙瑟由腳邊拿起一個手提袋,放至夏碧露面前,「這裡是你的一些洗漱用品,衣服我會晚幾天再送過去的!」  

  看了看眼前的手提袋,夏碧露挑高了眉角,他們真的很過分噢,見她離家竟然沒有絲毫的挽留之意。不過,能夠學習到廚藝這倒也無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夏碧露拿起寫有地址的紙條放入提袋中。  

  「碧露,即使我們不在身邊,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就算迫不及待地想要送走這個禍害,但身為母親的她,還是會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拿起手提袋,俏皮地向橙瑟眨了眨眼睛,夏碧露起身向外走去。

  「不要頑皮,要聽伯伯的話。」  

  「OK。」  

  「還有……」  

  「我知道了。」打斷橙瑟,並露出甜美的笑容,夏碧露揮揮手後,走出了大門。  

  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夏碧露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外,方長籲了一聲,橙瑟暗忖,終於不用再為自己哪天也將成為碧露的實驗品而提心吊膽了。  

  典雅之中帶有一絲溫馨,眼前這棟別墅給人一種甜蜜而又溫暖的感覺,一看便知主人定是個溫柔穩重之人。對眼前這棟別墅大加讚賞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許久過後,夏碧露方擡指按向門鈴。  

  寂靜無聲,回應她的只有那蟬兒的嬉戲,夏碧露由手提袋中拿出紙條仔細對看著,沒錯,就是這裡。擡指再次按向門鈴,許久過後,依舊未見回應的她皺起眉頭,難道沒人?就在夏碧露考慮要不要再按次門鈴時,一個身影由屋內走了出來,透過院門向外張望,那人低聲詢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要找誰?」  

  精緻的臉頰,稱不上帥氣卻讓人過目不忘,而他眉宇間淡然冷漠氣息所產生的神秘感,更是讓女人們趨之若鶩。初見這個男人時,便被他那淡雅的氣質吸引,夏碧露打量許久後,突然發出一聲驚歎:「伯伯,你保養真好,看起來好年輕噢!」  

  眉頭微微擡起後隨即落下,那男人再次開口詢問道:「請問這位小姐,你找誰?」  

  「找你嘍,伯伯!」笑容甜美。  

  「伯伯?」  

  「老媽說,你是我的一個遠方伯伯,而且她有打電話給你噢!」拿出紙條送到那男人面前,夏碧露愉快地說道。

  「進來吧!」打量了幾眼寫有地址的紙條,那名男子打開院門。  

  盯住那名男子不放,夏碧露再次發出感歎:「伯伯,你究竟用什麼方法保養皮膚的,好好噢!」嘖嘖嘖,他的皮膚真是光滑細膩,連她都自愧不如呢!  

  「我不是你伯伯,也沒有保養過皮膚!」聲音冷漠,毫無起伏。  

  「嗯?你不是伯伯,那你是誰?他的兒子?伯伯在哪裡?」大叫一聲後,夏碧露睜大她那雙如貓兒般清澈狡黠的大眼。側目看了夏碧露一眼,那名男子依舊淡聲道:「我叫柴暮竹,不是夏伯的兒子,夏伯伯這幾天有些事情,可能近幾日都不會來這裡了!」  

  「噢,原來如此,對了,我叫夏碧露,是專程來向伯伯學習廚藝的。」俏皮地向柴暮竹眨了眨眼睛,夏碧露露出甜美的笑容。  

  當聽到夏碧露竟專程為學習廚藝而來時,柴暮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幾眼,「夏小姐,住在這裡可以嗎?」進入別墅後,直接帶夏碧露來到客房,柴暮竹低聲詢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了。」打量一下後,向柴暮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第1章(2)

  未被其感染,自始至終,神情都是冷漠如冰,柴暮竹繼續淡聲道:「夏小姐,我就住在隔壁,因為夏伯伯不在,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我商量!」  

  「不要總是叫我夏小姐,叫我碧露就好了!」她爽快地說道。  

  「但是……」擡眸掃視夏碧露一眼,他的眼中閃動著疏遠。  

  「碧露。」無視柴暮竹眼中的疏遠,夏碧露固執道。  

  「夏小姐……」  

  「碧露。」  

  「……」  

  「碧露。」  

  雖然柴暮竹無意妥協,但礙於夏碧露無賴的「威逼利誘」,他只好無奈地屈服在其淫威之下。而奸計得逞的夏碧露,驚奇地發現,與他冷漠氣質不同,柴暮竹是個溫柔的人,不但溫文爾雅,還謙遜有禮,只是有些沈默寡言罷了,至少,她不討厭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  

  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夏碧露目不轉睛地盯看著柴暮竹,她對這個冷漠甚至是有絲疏遠的男人,很是好奇。

  不以為然地翻看著手中的報紙,對於夏碧露的盯看,柴暮竹那張精緻的臉頰平靜如初,未見任何感情波動。

  看了許久,也不見柴暮竹做何反應,夏碧露無趣地抓了抓鼻子,為什麼他總是給人一種距離感,但就是這份疏遠感覺,反倒讓她對他產生濃厚的興趣,「暮竹?」  

  「嗯?」未移開眼睛,柴暮竹抽空回應一聲。  

  「我做的蛋糕很拿手噢,要不要嘗一嘗?」老媽說過,拉近距離的最好辦法,就是用食物。  

  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笑臉,並未產生任何驚慌,柴暮竹只是放下報紙,淡然道:「謝謝,但我並不喜歡吃蛋糕。」  

  「哎,為什麼?告訴你,我做的蛋糕可是超好吃噢,吃過的人都會讚不絕口呢!」每次老爸吃過後,都會感動到落下淚來呢!  

  沒有回答,柴暮竹只是用沈默推拒著夏碧露的好意。  

  「為什麼?為什麼嘛?」見柴暮竹竟沈默不語,夏碧露擡手抓住柴暮竹的胳臂,而她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瞳眸中,也閃動著不妥協。為了讓她試吃的小白鼠再多一條,她絕不放棄這個機會,咳咳,當然她也想與這個男人拉近距離。

  本想與夏碧露拉開距離,沒想到卻起了反效果,柴暮竹平靜的臉上,產生一絲波動。而後,拉開夏碧露胳臂的他淡聲道:「我怎麼可以麻煩夏……」  

  「嗯?」  

  「碧露你呢?」  

  「不麻煩,不麻煩。」對於柴暮竹刻意的疏遠毫不在意,夏碧露笑瞇瞇地搖了搖手。  

  「即使夏……」  

  「嗯?」  

  「碧露你不怕麻煩,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的好意。」淡漠的聲音中摻雜入一絲堅決。  

  未等柴暮竹聲音落下,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夏碧露扁起嘴,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嗚嗚嗚,她的小白老鼠要跑掉了,好可惜噢!  

  夏碧露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讓柴暮竹慌了手腳,隨即他的堅持也化成了泡影,「好吧!」雖然想與她保持距離,但不知為何,她就像是小動物一樣,能夠輕易便讓人卸下心中的防備。  

  「真的嗎?」哼哼,她就知道,不同於他那冷漠的外表,他很容易心軟。  

  「嗯。」  

  「暮竹,我真是太喜歡你了。」興奮地撲向柴暮竹,夏碧露破涕為笑。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日,她卻早已摸透他的性子。只要做出應允,便不會更改,擁有這樣性格的他,又怎會反悔呢?所以她又成功為自己增添了一隻小白鼠。

  被夏碧露擁了個措手不及,柴暮竹微微皺起眉頭。  

  「事不宜遲,我這就給你做去!」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彩,夏碧露起身向廚房跑去。

  什麼?本想拉開夏碧露,卻被她捷足先登地先一步離開,柴暮竹微微一愣。與往常不同,這個女孩子的想法竟與其眼眸相同,都是那般的清澈無垢。原來,她真的只想為他做頓飯而已,想到此處,柴暮竹臉色微赧。柴暮竹看似冰冷的神情緩和了許多。  

  仔細回想起來,雖然她很喜歡接近他,甚至是碰觸他,但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卻不見愛戀與慾望,這也是他為何會輕易卸下防備的原因吧!並且,她那燦爛如驕陽的笑容,太具有感染力,讓人無法從心底對其真正地討厭!  

  許久以後,拿著做好的蛋糕衝到柴暮竹面前,夏碧露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做好了,做好了,快來嘗一嘗吧!」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期待神色,夏碧露滿心期待著柴暮竹品嚐。  

  由夏碧露手中接過蛋糕,柴暮竹認真打量著,做的不算頂好,但由外表來看,算是合格了。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塊送入口中,柴暮竹突然浮出一抹怪異神情,這,這是什麼?  

  「好吃嗎?好吃嗎?」期待神色更濃,夏碧露興奮地睜大雙眼。  

  「……」  

  「很好吃對吧,爸爸每次吃後,都會感動得淚流不止呢!」她得意洋洋地擡高下巴。  

  「……」她確定那是感動的淚水?  

  「有幾次老爸與猶皓嘗過後,還興奮得暈倒了呢!」她興奮地說個不停。  

  「……」暈倒?他終於知道,前幾日夏伯母見到他後,為何會小心翼翼地問他,有沒有吃過她做的蛋糕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他該怎樣回答?哎,他的視線怎麼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了?  

  「暮竹,暮竹,你怎麼了,你……」  

  完了,竟然連她的聲音也變得遙遠起來了!就在思緒抽離身體的那一刻,柴暮竹只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是他有生以來吃過最難吃的蛋糕,這個蛋糕的味道真是好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方清醒過來,柴暮竹睜眼後,便看到夏碧露那張慌張的小臉。  

  用手臂支撐起身子,柴暮竹啞聲道:「我睡了多久了?」  

  「兩個小時,本以為你也是因為興奮而暈倒了,沒想到,你竟一睡不醒,真是嚇死我了,嗚嗚嗚,如果因為體弱多病吃不了蛋糕,就告訴我一聲嘛,硬撐做什麼?」扁起嘴,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夏碧露緊緊抓住柴暮竹的衣服哽咽道。她只想用蛋糕,讓他對她卸下疏遠感,沒想到卻因此差點害死他,嗚嗚嗚嗚,她真的很對不起他啦!  

  體弱多病?明明是她做的蛋糕恐怖至極才對!不過,這些話他怎能說出口,順其自然吧!「我已經沒事了!」沒做過多的解釋,柴暮竹坐起身子。  

  「真的嗎?」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內疚。  

  「真的沒事了!」卸下防備的他,對她不再疏遠,柴暮竹不自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哎?難道是她的錯覺嗎?他對她那種刻意的疏遠感竟然沒有了,老媽說得真對,拉近距離的最好辦法就是食物。

  吃驚於自己竟會做出如此親暱的動作,怪異的神情在柴暮竹臉上一閃而逝,隨即他陷入沈思之中。

  沒在意柴暮竹的動作是否過於親暱,夏碧露竊喜不已,嘿嘿嘿,她終於可以接近他,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可能真的被柴暮竹嚇到了,自從那次以後,夏碧露再也不敢做蛋糕給他吃,柴暮竹也因此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不過,就如同柴暮竹預料的那般,自從他對她卸下那份疏遠感後,她便進入了他的生活,而他對她沒有任何的厭惡感與不自在,她的存在就如空氣般讓他很是舒服。  

  從沒想過會與女人相處得如此自然,柴暮竹有種說不定自己會愛上夏碧露的錯覺,隨即一笑置之,柴暮竹對自己這種可笑的想法搖了搖頭。雖然他並不討厭夏碧露,但不討厭也並不等於喜歡,至少現在他對夏碧露還沒有任何感覺。至於未來?未來誰也無法預測,所以他也無法得知,自己是否會在未來愛上夏碧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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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33:29

第2章(1)

  裝潢典雅素淡,奶黃色的牆壁與素雅的油畫,令這家西餐廳看起來溫馨之中又帶有一絲浪漫。初到此處便被這裡的氣氛所吸引,夏碧露奇怪這裡為何會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直至坐入椅子中,方恍然大悟,原來這裡竟與伯伯家相同,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夏碧露與柴暮竹愉快地交談著,雖然大部分都是柴暮竹在聽她說。  

  突然感覺到幾道灼熱的視線,夏碧露下意識望向身後,觸目所及皆是女人們熾熱的視線,夏碧露扯了扯嘴角,她們的目光就如同那看見腐肉的禿鷲真是太可怕了!回眸瞥向那個始作俑者,夏碧露聳了聳肩膀,在那些可怕的目光中,他竟然還能悠閒地進著餐,她真是要佩服他了!  

  也難怪那些女人會趨之若鶩、垂涎三尺,與家裡有所不同,柴暮竹出門前,換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而他那略顯清瘦卻又修長的身材,經由這身衣服襯托,更加的清爽帥氣,就連她也不由得心動一咪咪了!  

  直視柴暮竹那雙看似「憂鬱」,實則「呆滯」的眼神,夏碧露攤開雙手,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承認他很有魅力,卻無法理解那些女人為何會如此的癡迷若狂,難道是因為她缺少了某種情感的筋?咳咳,一定不是她的錯,錯就錯在那些笨女人,竟把他呆滯的目光,當成憂鬱性感才對,嗯,沒錯,一定是那些女人太笨了,想到此處,她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夏碧露莫名其妙的認真倍感困惑,柴暮竹微微地挑了挑眉角,她在做什麼?不過,反正一定又是些沒營養的事情。無視眾人癡迷的目光,柴暮竹淡淡地瞥了夏碧露一眼。  

  「吶,暮竹,我問你噢!」夏碧露突然看向柴暮竹,神色更加認真。  

  「什麼?」  

  「你一直很受女性歡迎嗎?」待在他身邊,她不會感到任何的壓力,很是舒服,但她從沒想過他會如此的受歡迎。

  「或許吧!」  

  「或許?」瞥向身後,夏碧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或許?他說或許?難道他沒有發覺那些女人的目光嗎?

  「嗯,或許!」並不是沒有發覺那些女人近似於狂熱的目光,而是她們的目光只會讓他感到厭惡。或許是上帝太過眷顧他的關係吧!讓他擁有了別人所無法擁有的能力,從而也使他深深體會到人性的險惡。不會因為她們熾熱的目光與甜言蜜語,而有所動搖,他只想找到一個自己能夠為她付出全心,乃至一切的愛人。  

  「好吧,好吧,就算是或許好了!」勉為其難地後退一步,「那當你的女朋友一定很累。」擁有一個有許多女人喜歡的男朋友,一定很辛苦,「你的女朋友一定常常向你抱怨,或是要求你出門前一定要戴上面紗吧!」抿嘴偷笑,他戴上面紗一定很有意思。  

  「沒有。」  

  「沒有?」睜大雙眼,「哇,你的女朋友好偉大噢,要是我的話一定無法忍受的。」指向自己,夏碧露笑瞇瞇道。

  柴暮竹默不作聲地打量了夏碧露幾眼後,低聲道:「我是說,我沒有女朋友!」  

  「哎?」吃驚地看向柴暮竹,夏碧露一臉的難以置信,「我不相信。」超有女人緣的他竟然沒有女朋友,誰相信啊,向柴暮竹送去一個別想騙我的眼神。  

  「騙你有什麼好處?」  

  「那倒也是,」夏碧露低聲嘟囔,「也就是說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嘍!」探身看向柴暮竹的眼睛。  

  「沒有。」柴暮竹毫無懼意地任其盯看。  

  「要不要讓我當你的女朋友?」指向自己的鼻尖,夏碧露笑瞇起眼睛。  

  神情微微一愣,柴暮竹隨即皺起眉頭,但也只是片刻,那種厭惡感便消失不見。因他在她眼中尋找不到絲毫的愛戀,這不是一個想要與他交往的女人,所擁有的目光。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夏碧露笑瞇瞇地撒嬌道。  

  「……」在她的眼中,尋不到愛戀,也尋不到慾望,但她為何卻要做他的女朋友?  

  「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許了噢!」她那甜美的笑容,看起來有些邪惡。  

  「……」與這女人相處得越久,他越發不能理解她,但也因此讓他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  

  柴暮竹的沈默不語,讓夏碧露笑得越發邪惡狡詐起來,「咳咳,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就是了!」她決定放過他。

  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打趣他,怪不得他在她眼中,沒有發現絲毫的愛戀與慾望!在放心的同時,竟有絲失望,柴暮竹陷入沈思之中。  

  「怎麼生氣了?」見柴暮竹依舊沈默不語,夏碧露歪頭道,「對不起,這只是一個玩笑!這樣吧,作為賠禮,我請你去我家怎麼樣?」  

  「去你家?」柴暮竹中止思考看向夏碧露。  

  「沒錯,去我家。」夏碧露得意洋洋,「機會難得,可不要錯過噢!」  

  不忍見她傷心,柴暮竹勉強同意下來。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夏碧露站起身來。  

  柴暮竹隨即也站起身來,向侍者點了點頭。  

  會意地點了點頭,侍者並未上前,任由他們離去。  

  「作為第二個賠禮,如你有需要時,我可以無條件地當你的假女友噢!」  

  「……」她的「好意」他先謝謝了,不過,他有可能此生都無法收下這第二個賠禮了。而且,他怎麼總覺得她的賠禮,好像她佔盡了便宜?  

  「嗨,我回來了!」笑容甜美地搖了搖手,夏碧露語氣輕快。  

  不同於夏碧露的笑容滿面,門內之人一臉驚駭,靜了五秒之後,猛然關上大門,門內傳出一聲慘叫:「爸爸,爸爸,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伴隨著夏猶皓淒厲的慘叫,門內又傳出幾聲巨響,隨後咒罵聲也依稀傳了出來。  

  剛想進入卻被夏猶皓關在門外,夏碧露困惑地抓了抓頭髮,猶皓不認識她了嗎?還是她身後有什麼東西?身後只有柴暮竹的身影,夏碧露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咳咳,我弟弟很怕生!」  

  怕生?他終於知道,為何明知別墅只有他一人,她父母還會放心地讓她住在那裡了!而由她弟弟淒厲的慘叫聲,他也可以猜到,平日裡她是如何荼毒他們的了。  

  「猶皓,猶皓,快開門啊,他不是壞人,他是我的朋友!」碧露不停地敲著門。  

  過了許久,門才再次被打開,橙瑟笑瞇瞇地走了出來,「碧露你回來了?」看見暮竹時,微微露出一絲驚訝,「哎?暮竹你也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露出溫柔的笑容,橙瑟把柴暮竹讓入屋內。都怪碧露出現得太過突然,讓他們太過震驚了,以至於竟忽略了柴暮竹。  

  一進門便看見夏古津與夏猶皓身邊堆滿了行李,夏碧露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老媽,老爸與猶皓要去野營嗎?」

  野營?他倒覺得他們要舉家逃走。  

  「怎麼會,他們是在幫我收拾東西!」聽聞此言,夏古津與夏猶皓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碧露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他們好像沒有把女兒嫁出去吧!柴暮竹不露痕跡地挑了挑眉。  

  「因為伯伯還沒有回來啊!」  

  什麼,還沒回來?神啊,你已經拋棄我們了嗎?握緊拳頭,夏古津與夏猶皓在心中流下淚。  

  「不過,今天我只是回來看看,並不是搬回來噢!」沒跟伯伯學會廚藝,她又怎會回來呢!  

  太好了,萬歲,萬歲,不同於剛剛的陰沈,夏古津與夏猶皓在心中又流下了幸福的淚水。隨後,終於看見站在夏碧露身後的柴暮竹,他們眼中同樣浮現出震驚。  

  哎?女兒(老姐),竟然把人……噢,不對,是男人帶回家了!天要下紅雨了嗎?  

  夏碧露只是帶他回家而已,他們為何如此吃驚?突然想起「機會難得,可不要錯過」這句話,柴暮竹暗忖,難道這句話還有更深的含意嗎?  

  「老爸,猶皓,他是住在伯伯家的暮竹,想必你們已經由老媽那兒聽說了吧!」  

  頗為高深莫測地看了柴暮竹一眼後,夏古津與夏猶皓隨即露出一抹同情的目光,想必他也是深受其害吧!你看他那憂鬱的眼神,一定是因為碧露(老姐)每日毒害造成的,再次露出同情的目光,夏古津與夏猶皓痛苦地別過臉去。

  柴暮竹向夏古津與夏猶皓點了點頭。他們好像誤會什麼了,其實他也只吃過一次她做的蛋糕。  

  「你們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拉著柴暮竹坐入沙發中,夏碧露向橙瑟點了點頭。  

  不露痕跡把夏碧露親暱的動作收入眼底,橙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自從那件事情後,碧露這孩子就再也無法相信任何人,雖然這孩子對每個人都會笑臉相迎,但在無形中卻與人保持著距離,像是在四周築起一道屏障般,在封閉心靈的同時,也封閉了自己的一切感覺。  

  眼中浮現一絲憐惜,橙瑟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從那件事情以後,這孩子便固執地認為,只要不再接納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人,就再也不會因此而受傷了。但這一切卻在柴暮竹出現後,發生了改變,想必那丫頭自己也未發現,她竟能再次打開心扉,接納一個人走入她的生活之中。  

  與夏古津父子相視而笑,或許碧露會因為柴暮竹發生改變也說不定!  

  天近傍晚,在橙瑟的再三挽留下,柴暮竹終於留了下來。被夏古津與夏猶皓夾在中間,他那張淡漠的臉頰,亦未浮現任何慌張,還是一如平常般的冷淡。  

  「你吃過碧露做的蛋糕嗎?」沈默許久,夏古津突然開口道。  

  「吃過。」  

  「果然。」  

  「果然。」  

  對視一眼,夏古津與夏猶皓不約而同地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唉,讓你受苦了!」長歎一聲,夏古津拍了拍柴暮竹的肩膀。  

  雖然他是在安慰他,但在柴暮竹看來,怎麼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呢?  

  「唉,要知道,自從老姐學會做蛋糕以後,我們家就再也沒有看見過蟑螂!」同樣長歎一聲,夏猶皓的眼中閃動著複雜的神情。  

  什麼,連蟑螂都沒有了?怪不得他會暈倒!  

  「真是辛苦你了!」一想到他們的快樂竟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們還真有些於心不忍,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怪他們手下無情,這也是碧露(老姐)逼的。  

  他們臉上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甚至還摻有同情的神情,看起來真的很詭異。  

  「碧露常常給你做蛋糕嗎?」  

  「……」他該不該告訴他們,他只吃過一次她做的蛋糕?瞥了一眼夏古津與夏猶皓熱切的雙眸,柴暮竹決定還是不要說的好,因為他很怕他們會因此深受打擊,一蹶不振。  

第2章(2)

  就在這時,橙瑟的聲音適時地化解了柴暮竹的尷尬:「吃晚飯了!」  

  「好,我們這就來!」應了一聲,夏古津笑看柴暮竹,「去嘗嘗我妻子做的飯菜,保證你讚不絕口。」

  「謝謝。」柴暮竹道。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今後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吧!」拍了拍柴暮竹的肩膀,夏古津的笑容背後卻隱藏著一抹心酸。可憐的孩子,竟要代替他們天天受碧露的摧殘,真怕他消瘦的身體越發單薄下去。  

  「暮竹哥……」欲言又止,夏猶皓偷偷地拉了拉柴暮竹的衣襟。  

  「什麼?」本已站起身,卻因夏猶皓的制止而又坐下來,柴暮竹淡聲道。  

  「給你。」把一個小袋子交到柴暮竹手中,夏猶皓壓低聲音,「這是胃藥,這是止痛藥,還有這個……如果有一天,你再也忍受不了老姐折磨,就用這個自殺吧!」這可是他珍貴的私藏,想必近段時間是用不到了,他願意傾囊相贈予暮竹哥,而且老媽也再三叮囑過他,不可以讓暮竹哥現在就死掉。  

  看向「自殺」用的安眠藥,柴暮竹不露痕跡地挑高眉角,看樣子他只吃過一次蛋糕的這件事情,即使是嘴巴裂開也不可以告訴他們!跟隨夏猶皓站起身,柴暮竹決定把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心底。  

  「哇,老媽做的飯菜還是那樣的好吃。」即使餐廳做的飯菜再好吃,也沒有老媽做的好吃,因為那裡沒有家的味道,「噢,對了,我給你們做了些飯後甜點。」  

  夏碧露的一記重磅炸彈,炸得夏古津與夏猶皓遍體鱗傷。  

  震驚地扔掉手中的筷子,胃口全無的夏古津與夏猶皓,驚恐地看向夏碧露。  

  「碧露,你不是答應過媽媽,吃過飯後才告訴他們嗎?」  

  「慘了,忘記了!」向橙瑟輕吐俏舌,夏碧露向夏古津與夏猶皓搖了搖手,「剛剛的不算,我什麼也沒有說噢!」

  即使如此,還是不能改變他們已經聽到的這個事實。神啊,你真的拋棄我們了嗎?  

  「咳咳,碧露,你忘記爸爸身體不適合吃蛋糕了嗎?」  

  「好可惜噢!不過,猶皓好幸運噢,可以獨享整塊蛋糕。」碧露露出甜美的笑容。  

  臉色瞬間蒼白無色,夏猶皓緊張地吞嚥著口水,「這怎麼可以,暮竹哥是客人,我願意把整塊蛋糕都讓給暮竹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暮竹哥你不要怪我。  

  死小孩,竟然出賣他。  

  「不成,不成。」大口吃著桌上的飯菜,夏碧露口齒不靈地插言道。  

  「為什麼?」顫抖的聲音中,隱隱帶有一絲哭腔。  

  「因為暮竹身體不好,不適合吃蛋糕!」  

  「什麼?」驚叫一聲,夏古津與夏猶皓眼含怨恨。他竟然欺騙他們純真的感情,傷害他們幼小的心靈,他們恨他!

  對他們含有怨恨的目光熟視無睹,柴暮竹神情淡漠依舊,錯不在他,要怪只能怪他太幸運了!  

  「你們不知道,暮竹吃掉蛋糕後竟然暈倒了!」  

  他們也暈倒了,怎麼沒見她放過他們?  

  「而且一暈就是兩個小時!真是嚇死我了!」看見暮竹蒼白的臉色後,她竟有種心疼的感覺,平日裡的冷靜也隨之被她拋之於腦後。不過,她卻很討厭這種為其他人牽掛的感覺,而為了使自己不再受傷,她早已決定要捨棄掉這種情感。甜美笑臉下,卻隱藏著一顆雜亂的心,最後膽小的她還是選擇忽略心中的感覺不去碰觸,因為,她很怕自己碰破那道屏障後,心中的感覺會像洪水般傾瀉而出,讓自己再次深陷於痛苦之中。  

  該死,竟然還有這一招,他們怎麼沒想到,暈的時間長一些,才會躲過一劫?恨啊,恨啊,恨啊!

  哎?他們目光中的怨恨好像更濃了?他就說吧,這件事情即使是嘴巴裂開,也不能說出來!  

  「那個……暮竹哥!」自知今晚難逃一死,夏猶皓猶豫過後拉了拉柴暮竹的衣服。  

  「什麼?」淡淡一瞥。  

  「能不能把藥袋還給我?」  

  「……」  

  就如夏猶皓猜測的一般,這天晚飯過後,他果真沒有逃脫掉夏碧露的魔掌,吃下蛋糕的他,並未支撐多久便「含笑九泉」了。而後,借由夏猶皓的暈倒,橙瑟成功地把夏碧露與柴暮竹掃地出門。  

  「老爸老媽,過些日子我會再回來的!」夏碧露眼露不捨。  

  「好的。」如果可以,他們希望她永遠不要回來。  

  「對了,我給猶皓多留了一塊蛋糕。」看猶皓依舊不能抵抗蛋糕甜美的味道,為此她還特意為猶皓多留了一塊蛋糕。

  「好,我們知道了!」什麼,還留下一塊?等她走後,一定要處理乾淨,要不然猶皓見後,一定會再暈一次。

  「那我們走了!」  

  「嗯。」  

  「告辭了!」柴暮竹有禮地輕輕頷首。  

  「暮竹,有空就常來坐坐,不要客氣!」不同於那個不孝女,她對這根救命稻草可是喜歡得很。  

  「哎?老媽你怎麼不對我說……」  

  「碧露記住不要頑皮,不要給暮竹添麻煩,那好,就這樣吧!」打斷夏碧露的抱怨,橙瑟笑瞇瞇地關上大門。

  「哎?」半張著櫻唇愣在原地,許久過後方回過神,夏碧露窘迫地抓了抓鼻尖,老媽是在趕她走嗎?

  咳咳,原來不但是伯父,就連伯母對她也是避恐不及,她的禍害之名,還真是名副其實呀!  

  「我們走吧!」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夏碧露笑看柴暮竹。  

  柴暮竹未曾出聲,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清晨,用指尖輕柔地驅趕走黑暗,晨之女神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而後,尾隨在晨之女神身後的阿波羅,也用甜美的親吻,喚醒了沈睡中的萬物。  

  踮起腳尖,躡手躡腳走到柴暮竹門前,夏碧露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著門內的動靜。寂靜無聲,看樣子柴暮竹依舊在熟睡之中。滿意地勾起唇瓣,夏碧露一寸一寸地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難得比暮竹早起,她怎能錯過如此良機?鬼祟潛入其中,夏碧露無聲地大笑幾聲,噢呵呵呵呵,潛入成功,她果然是天才!  

  翹首打量著四周,最終把目光落在床上,她躡手躡腳移了過去。趴在床邊,雙手支住下頜,夏碧露垂目打量柴暮竹的睡臉。  

  沈睡的他有張安謐的睡臉,就宛如那酣然入夢的嬰兒,讓人很是安心。而且在他冰冷的外表下,也隱藏著一顆溫柔的心,每次與他在一起時,她都會不由自主地忘記一切,只沈浸在那輕鬆溫馨的氣氛中。  

  驚覺自己在想些什麼,夏碧露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她竟輕易地讓他走入到她的生活,而等她發覺時也已為時已晚,因為在他身邊時她是如此的安心,而她也如陷入泥沼中般,想要掙扎著離開,誰知卻越陷越深。  

  突然隱去苦澀的神情,夏碧露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暮竹你醒了呀!」用盡全力向柴暮竹壓去。

  剛剛轉醒,微睜的眼中還帶有一絲迷茫,但也只是片刻,他眼中的迷茫便被痛苦所取代,柴暮竹怒瞪著夏碧露,這女人不但偷偷潛入他的臥室,還試圖虐殺他,難道她就如此希望他英年早逝嗎?  

  不知悔改地向柴暮竹做了個鬼臉,夏碧露笑著向外跑去。  

  沒有責怪之意,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柴暮竹眼中浮現一抹縱容的神色。她就如那喜歡惡作劇的孩子,讓人無法責備。等等,在清醒的那一刻,他好像在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苦澀與哀愁。眉宇微微皺起,隨即恢復平靜,柴暮竹聳聳肩,如孩童的她怎會有煩惱?一定是他看錯了!想到此,起身後的他,向屋外走去。  

  果然在夏碧露的笑臉上,找不到任何陰霾的神色,柴暮竹暗暗放下心來,「今天我要出去一下!」

  「哎?」夏碧露嘟起嘴唇。  

  「我會快去快回的。」柴暮竹看見夏碧露眼中的不捨後,竟脫口而出。  

  「就這樣說定了噢。」夏碧露重新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嗯。」為了掩飾剛剛的尷尬,柴暮竹輕輕頷首後,快速向外走去。從何時起,他竟能如此輕易地妥協?從何時起,看見她甜美的微笑時,竟有怦然心動的感覺!難道那份不討厭的感覺,已經轉變成喜歡了嗎?帶著滿腹的疑問,柴暮竹走出了別墅。  

  直至柴暮竹消失在自己視線,夏碧露方跌入沙發中,躺在沙發上的她,笑容正在逐漸淡去。用手背摀住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氣來,好累,她真的好累,在他面前裝出一副完美的偽善笑臉,她越來越覺得困難了,好想逃離這裡,好想逃離他的身邊呀!  

  隱於手背下的眼睛微微發熱,卻沒有流下淚,沈悶窒息的感覺,壓得夏碧露喘不過氣來!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的矛盾,明明想要逃離他,心中卻又產生一絲不捨,難道她是想留在他身邊嗎?他對她已經如此重要了嗎?猛然坐起身來,夏碧露握緊拳頭,不停地告誡著自己,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也不可以讓任何人走入她的生活,她不可以軟弱地想要尋求安慰,沒錯,她不可以相信家人以外的人,只有家人才不會背叛她,眼中閃動著堅決,夏碧露不停地催眠著自己。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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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35:17

第3章(1)

  一早便不見夏碧露的身影,柴暮竹困惑地走下樓梯。平日裡,她不是比他起得晚,就是用虐殺的方法叫他起床,今個兒是怎麼了,怎麼尋不到她的身影?找了許久,終於在廚房找到夏碧露的身影,柴暮竹微微一愣,他、他沒看錯吧!她竟然在做蛋糕?心臟瞬間停了一拍,柴暮竹額頭冒出細小的汗珠。她想把這連蟑螂都可以殺死的蛋糕送給誰吃?不會是他吧!

  「暮竹你醒了?」夏碧露回頭綻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嗯。」他是該逃走,還是打電話通知醫生?  

  「暮竹你看。」夏碧露拿起蛋糕,喜滋滋地送到柴暮竹面前。  

  「外形很漂亮。」就是吃起來像毒藥一樣,「這是做給誰的?」希望不是他!  

  「秘、密。」夏碧露俏皮地向柴暮竹眨了眨眼睛。  

  原來不是做給他吃的……那是做給誰吃的?他在心中頗為同情那個倒黴鬼。  

  就在這時,一陣門鈴聲從外傳入進來,「我去開,我去開。」夏碧露拿著蛋糕飛快地衝出廚房。  

  無奈地搖了搖頭,柴暮竹尾隨其後跟了出去,不知這個倒黴鬼是誰?不好……「夏伯伯你千萬別……」為時已晚,他只有眼睜睜看著吃下蛋糕的夏陌寒暈倒在地面。  

  「暮竹,暮竹,你看,伯伯竟然也因為我做的蛋糕太好吃而暈倒了!」回頭看向柴暮竹,夏碧露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興奮的神采。  

  太好吃了?難道她沒看見夏伯伯已經口吐白沫了嗎?「幫我把夏伯伯扶到沙發上。」眼中閃動著無奈甚至是同情,柴暮竹淡聲道。  

  「OK。吶,暮竹——」  

  「什麼?」  

  「伯伯好重噢!」  

  「……」還不是她害的。  

  終於合力把夏陌寒扶到沙發上,夏碧露長籲一口氣,她的手好酸噢!  

  「暮竹。」夏碧露雙手支著下頜,半趴在沙發靠背上。  

  「什麼?」用紙巾擦了擦夏陌寒嘴角,柴暮竹暗忖道,不知他暈倒時有沒有口吐白沫。  

  「等伯伯醒後,我一定要建議他減肥。」伸出手指戳了戳夏陌寒胖胖的臉頰,夏碧露認真地點了點頭。不必再與暮竹獨處,她那渴望依靠的想法,說不定會因此消失……希望如此吧!  

  「……」難道她只注意到這些嗎?  

  一個小時後。  

  無聊地把玩著頭髮,夏碧露瞥了一眼依舊躺在沙發上的夏陌寒,「伯伯怎麼還沒清醒呢?」  

  「……」吃了她做的毒藥,噢,不,蛋糕,能在一個小時裡便能清醒過來,他才覺得奇怪呢!  

  「奇怪,老爸與猶皓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醒過來呀!」  

  「要不要去醫院?」什麼,只用短短的半個小時便能清醒過來?她的家人果然很不正常!  

  「難道是因為伯伯與暮竹一樣?」夏碧露隱隱帶有一絲哭腔。  

  「我想應該是……」  

  「醒了,醒了!」哭腔不復存在,夏碧露興奮地探出身子,看向夏陌寒。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間清醒,他可以想像,夏伯伯的未來是何其的悲慘!  

  「我這是怎麼了?」擡起手掌按住額頭,夏陌寒聲音沙啞地坐了起來。  

  「伯伯,你終於醒了!」伸手抱住夏陌寒的脖子,夏碧露笑容燦爛。  

  「我這是怎麼了?」茫然地打量四周,剛剛清醒的夏陌寒還有些弄不清狀況。  

  「您暈倒了!」希望夏伯伯能注意到他的暗示,想起是什麼原因,他才會暈倒的。  

  「原來我暈倒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是因為剛進門時,吃了一塊碧露做的蛋糕,才……」沒錯,他是因為吃了一塊碧露做的蛋糕才暈倒的。回想起那塊蛋糕的味道,一陣惡寒湧上夏陌寒的心頭,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那塊蛋糕明明看起來很好吃,為什麼吃起來卻是如此難吃呢?  

  「伯伯,我做的蛋糕是不是很難吃?」清澈的大眼中,閃動著期待。  

  不忍見夏碧露露出失望神色,夏陌寒違心地點了點頭,「很好吃。」  

  完了,夏伯伯竟親手推開通往地獄的大門,夏伯伯可能還不知道,在未來的這段日子裡,他將陷入到痛苦的深淵,同時,柴暮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何其的幸運。  

  「嘿嘿嘿。」得意洋洋地擡高下巴,夏碧露向柴暮竹送去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原來如此,他終於知道,她對自己做的蛋糕,為何會如此的自信了!  

  「伯伯,你怎麼才回來?我真是好想你噢!」轉而抱住夏陌寒的胳臂,夏碧露嘟起紅艷的嘴唇撒嬌道。

  想夏伯伯?他看是想跟夏伯伯學好廚藝後,毒害眾人吧!他是不是該提醒夏伯伯不要助紂為虐?  

  「噢?」笑瞇起眼睛,夏陌寒慈愛地拍了拍夏碧露的頭。  

  「可不是!」露出甜美的笑容,夏碧露認真地點了點頭,「伯伯,你什麼時間教人家廚藝啊!」  

  「明天就教你怎麼樣?」她的廚藝有待加強,不,應該說很需要加強才對。  

  「我最喜歡夏伯伯了!」太好了,終於可以學習廚藝了,她又向自己的夢想邁進了一步。  

  現在阻止也沒用了,他只希望夏伯伯教會碧露廚藝後,還有命在。  

  就如柴暮竹猜測的那般,只是短短的半個月,夏陌寒便已丟掉半條命。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就連胖胖的身材也消瘦許多,此時的夏陌寒只能用憔悴來形容。  

  已不知這是他第幾次暈倒,清醒後的夏陌寒驚恐地看向夏碧露。  

  「伯伯,你又暈倒了噢!是不是因為我做的蛋糕太好吃了?」一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期待的神色。

  「是。」不忍夏碧露傷心,夏陌寒咬了咬牙齒苦笑道。教她廚藝已有半個多月,為何她做的蛋糕,卻一如半個月前一樣難吃?這孩子真是朽木不雕也!  

  不愧是夏家人,吃了半個多月她做的蛋糕,竟然沒有一命嗚呼,不過,看樣子夏伯伯也要支撐不住了,不知道她的家人是怎樣度過這些日子而毫髮未損的!這算不算是一個奇跡?看向日漸虛弱的夏陌寒,柴暮竹在心中長歎一聲。

  「碧露。」  

  「什麼,伯伯。」笑容甜美。  

  「伯伯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今晚不能教你廚藝了!」他的味覺,他的胃,都已接近崩潰邊緣,求她不要再折磨他了!  

  「哎?伯伯你的身體又不舒服?」夏碧露睜大雙眼,「不過,即使如此,你的身體還是比暮竹要好上許多呢!」暮竹的身體真是太差了,害她因此失去許多的樂趣,真想看看暮竹讚不絕口的模樣!  

  唉,早知如此,他也應學暮竹一樣暈倒兩個小時,這樣一來,他就不會像今天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偷偷咬住下唇,夏陌寒在心中流下悔恨的淚。  

  「夏伯伯你休息吧,今晚我與碧露出去吃飯!」讓夏伯伯休息的最佳方法,就是帶離碧露。  

  「好,你們去吧!」呼,他終於可以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暮竹,我們不如去上次那家餐廳吃飯好不好?」夏碧露央求到。  

  「好,」柴暮竹略作沈思,「不如我們這就出發吧!」  

  「哎?離晚飯還有段時間呢!」夏碧露驚訝地看向柴暮竹,他也太心急了吧!  

  「反正這家餐廳也不遠,不如我們走著去吧!」  

  「我同意。」本以為伯伯回來後,她那顆彷徨脆弱的心,會恢復以往的堅強,誰知,她心中的裂痕,非但無法填補,反倒瓦解開來。  

  小子,做得好!暗暗伸出拇指,夏陌寒的眼中隱隱閃動著淚花。  

  當得知自己喜歡上夏碧露後,柴暮竹並未逃避自己的感情,他擡手揉了揉夏碧露的頭髮。  

  不要對我這麼的好,不要繼續闖入我的心中。把所有痛苦深埋於心中,夏碧露臉上依舊浮現出那抹燦爛虛假的笑意。終於可以安靜了,終於不必再吃那可以毒死人的蛋糕了,他真是太幸福了!胖胖的臉上不再慘白無色,夏陌寒偷偷地瞇起眼睛。  

  進入「馨幽」,依舊在上次那個位置坐下,夏碧露與柴暮竹各點了一道這裡的招牌菜。  

  早在進入「馨幽」那一刻,便吸引了眾人的矚目,夏碧露不露痕跡地扯了扯嘴角,與柴暮竹相處越久,她越發理解他為何會如此的受人矚目。那他淡漠近似冷情的氣質,雖然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擁有致命的吸引力,不但是她們,就連她也……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意,心情反倒沈重起來,夏碧露不自覺地握緊手指。  

  「暮竹,我發現你不但很受女人歡迎,連男人也……」眼睛移向柴暮竹身後,頻頻打量他們的那桌客人身上,夏碧露笑道。  

  冷眸淡淡一瞥,隨即皺起眉頭,柴暮竹眼中微微露出一絲不快,而等他收回目光時,眼中的不快已消失不見,他淡聲道:「他們看的是你!」沒想到,在這裡也會遇見他們,真是該死!  

  「呃?我?」擡手指向自己,夏碧露滿臉的疑惑。但她怎麼覺得他們是在看他呢?  

  「沒錯,他們看的是你!」肯定的語氣。  

  不知柴暮竹為何如此地堅決,夏碧露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膀後,開口道:「告訴你,我很喜歡這裡噢!」

  「為什麼?」  

  「因為這裡有家的味道,怎麼說呢,就是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就像伯伯的別墅一樣。」坐在這裡她會倍感安心,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會隨之放鬆下來。  

  「家的味道?溫馨的感覺?」  

  「對,就像伯伯做的飯菜一樣,給人一種家的感覺。」因為她認為,全世界最安全,最不會背叛她的人,便是家人了!  

  「原來如此。」手扶下頜,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終於知道自己所缺少的東西了!  

  「什麼?」夏碧露眼露疑惑。  

  「你沒發覺嗎?」他避重就輕地說道。  

  「發覺什麼?」夏碧露一頭霧水。  

  「這家餐廳是夏伯伯開的。」所以才與那棟別墅,還有夏伯伯的飯菜有相同的味道。  

  「哎?」夏碧露睜大雙眼,隨即恍然大悟,「我終於知道了!」  

  「知道什麼?」這回換他眼露疑惑了!  

  「怪不得上次你在這裡吃霸王餐,侍者非但沒有阻攔你,還畢恭畢敬的。」夏碧露一副認真的神情,「說實話,這次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提心吊膽呢!生怕你會被侍者認出來,他們會連本帶利地暴打我們一頓。」說完後,又認真地點了點頭。  

  既然她怕侍者連本帶利地暴打他一頓,還執意來這裡來吃飯?撇開她喜歡這裡的氣氛不說,她不是真的希望那些侍者認出他,然後暴打他一頓吧!額頭垂下一排黑線,柴暮竹看向夏碧露。  

  「看、看我做什麼,我、我真的、真的沒有希望你被打!」  

  真的嗎?他有些不相信。  

  「請相信我!」真誠的眼神。  

  他更懷疑了!  

第3章(2)

  「請問先生,您預訂的是哪桌?」侍者畢恭畢敬地詢問道。  

  「我們沒有預訂座位。」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已經客滿了!」侍者臉露歉意。  

  「真的沒有位置嗎?」  

  「對不起,沒有了。」搖搖頭,侍者依舊歉意道。  

  「你不是說已經弄到位置了嗎?」聽聞此言,來客眼露不快。  

  「那個……」尷尬地看了一眼侍者,那男人向女友露出窘迫的笑容。  

  「人家已經跟朋友說了,你說我該怎麼辦?」不理會男友窘迫的笑容,女人嬌嗔道。  

  雖然沒有奢華的裝飾,但這裡典雅溫馨的環境卻得到許多人的好評,因此,這裡可謂是天天爆滿,如果你沒有預訂位置,很難進入其中,除非有客人臨時取消預定,所以每天都會有許多人前來碰碰運氣,可惜的是,他們多數都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當然,眾人所不知道的是,「馨幽」私下也會預留幾個空位,以方便老闆或是老闆的朋友前來就餐。

  「你也知道,即使預訂座位也要等到下個月,而你又想今天就要吃到,所以我才想碰碰運氣。」拗不過女友的任性,只好妥協地答應她,誰知他們的運氣卻是如此的不好。  

  「那你快想辦法啊!」女友揮動手中的皮包,怒打著身邊的男友。  

  「好,好,我這就想辦法,我這就想辦法!」苦著臉向內張望,那男人突然眼睛一亮,「你看那是誰?」拉了拉身邊的女友,擡手指向角落處。  

  「是她?太好了,我們進去吧!」隨後,向侍者指了指角落處,他們一同走進去。  

  剛剛還興致勃勃地聊著天,下一刻笑容便全部僵在臉上,夏碧露默聲看向柴暮竹身後。  

  夏碧露的神情突然轉變,讓柴暮竹深感意外,他突然想到,或許那日清晨他所看見的並不是幻覺,難道她的笑並不是發自真心?她究竟在笑臉下,背負了多沈重的東西?心牽於夏碧露,柴暮竹回頭望向身後,隨之一對男女的身影映入柴暮竹眼中。  

  身材高挑,相貌陽光帥氣,他的出現讓在座女客人眼前為之一亮。  

  站在那男人身邊絲毫不會覺得遜色的、身邊那個擁有曼妙曲線、相貌嬌媚的女人,同樣讓在座的男客人眼睛為之一亮。  

  只是淡淡一瞥,便收回目光,柴暮竹更在意夏碧露為何會露出如此異樣的神情,她與這對男女有何糾葛?

  混合了震驚、恨意,甚至是憤怒的神情,如曇花一現般消失不見,夏碧露復而帶起虛假的笑臉,「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笑容燦爛就如往常一般,讓人找不到絲毫的破綻。  

  此時,他更加確定平日裡她那燦爛的笑容,並不是發自真心。一抹心痛的感覺由心底蔓延開來。  

  「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不介意我們坐在這裡吧!」未等夏碧露同意,便自動坐在椅子上,羅淺衣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  

  「不介意。」夏碧露笑容不變,但放於桌下的手指,卻狠狠地握在一起。  

  「我們真的很久不見了!」陽光帥氣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不過只是片刻便消失不見,范青暄隨即露出一抹陽光的笑容。  

  「是很久了。」心底最不想碰觸的角落,因為他們的出現,再也無法繼續無視下去,她封閉許久的心,正在被恨意一點點取代,手指也因用力過猛而微微泛白,但依舊不變的卻是夏碧露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此的燦爛甜美。  

  看著她這勉強的笑意,他突然有種想把她擁入懷中,告訴她,她不必強顏歡笑,她可以哭出來的衝動。

  「露露,你不怪我們吧!」把身子探向夏碧露,羅淺衣嫵媚的笑容不變。  

  「……」笑停頓一下後,夏碧露搖了搖頭,她心中的恨意與憤怒,已讓她感覺不到掌心的痛覺。  

  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情感,柴暮竹伸掌蓋住夏碧露的拳頭,不忍見她獨自痛苦,如果可以,也讓他分擔一份她心中的痛苦吧!  

  未曾想柴暮竹竟會看出自己心中的痛苦,夏碧露眼露驚訝,而她對柴暮竹豎起的屏障,也在瞬間崩塌。不可以軟弱,不可以讓他進入自己的心中……但只是片刻又有何無妨吧!此時的她,好想有人在背後支撐一下下啊!決定縱容自己這一次,平靜許多的夏碧露,重新看向羅淺衣。  

  早在發現夏碧露的同時,便已看見柴暮竹,羅淺衣絲毫未曾掩飾自己那欣賞的目光,為何夏碧露身邊總會出現如此優質的男人?  

  對羅淺衣毫不掩飾的目光熟視無睹,柴暮竹厭惡地垂下眼眸,他討厭眼前這個女人!  

  未料到柴暮竹竟會無視她的存在,羅淺衣無趣地移開目光,她對夏碧露嫣然一笑,「我們還是朋友吧!」

  羅淺衣的厚顏無恥讓夏碧露呼吸一窒,臉上的笑意也已無法保持,她再次握緊拳頭。  

  感覺出掌下拳頭再次地握緊,柴暮竹凝向夏碧露,為何要把自己逼入絕境,你可以發洩出來,不要讓自己再繼續痛苦下去了,這樣我也會心痛的!隨著夏碧露拳頭的握緊,他也加重掌心的重量提醒夏碧露,她的身邊還有他在。

  柴暮竹掌心的溫暖讓她安心,他適時的安慰也讓她平靜許多,她竟產生幸好有他在的想法。面對羅淺衣,她的心中卻在思考他的事情,何時她也有這份閒情逸致起來了?  

  夏碧露的沈默不語讓羅淺衣有絲不快,卻並未放在心中,對於是否與夏碧露繼續做朋友,她更關心的是柴暮竹,「你的男朋友?」相貌雖不及范青暄,但這男人卻擁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不是。」如實回答。她是不是該假稱暮竹是自己的男朋友?不行,她不可以再縱容自己了!  

  吃驚於柴暮竹竟不是夏碧露的男朋友,羅淺衣不露痕跡地挑高眉角,隨即向柴暮竹送去一個嫵媚的笑容,「你好,我是露露最好的朋友,我叫羅淺衣。」  

  對羅淺衣嫵媚的笑容與大膽的勾引熟視無睹,柴暮竹只是淡漠地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竟無視自己的誘惑?羅淺衣眼中閃動著濃濃的征服欲,她已經許久沒遇見這種男人了,好想讓他臣服在自己腳下。  

  范青暄當然知道羅淺衣在想些什麼,不快地低叱道:「淺衣!」  

  「做什麼?」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羅淺衣蹙眉瞪向范青暄。她又沒真的說要,他吃什麼醋嘛!  

  隨著他們之間氣氛的僵持,空氣一時間也變得尷尬起來。沈默許久後,范青暄終於妥協地輕咳一聲,「聽說你放棄建築設計了?」為了緩解尷尬,范青暄轉眸看向夏碧露,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是,我正在學習廚藝。」坦然說出自己的現狀,夏碧露未做任何隱瞞。  

  「原來是真的,真是好可惜噢!」語氣中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羅淺衣惋惜地長歎一聲,「不過,人家不是常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嗎?」惋惜之色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嘲諷的笑意。  

  明知羅淺衣無情的嘲諷會傷害到夏碧露,卻並未阻止,范青暄只是愧疚地垂下眸子。  

  「……」所有的忍耐力在一點點崩潰,夏碧露的目光又冷了下來。  

  不忍見夏碧露繼續受到傷害,柴暮竹探出身子,附在夏碧露耳邊低聲呢喃:「碧露,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聲音低沈富有磁性,而那淡淡的味道更是蠱惑人心。  

  耳邊濕熱的氣息伴隨著撩人的聲音,化成悸動撩撥夏碧露的心弦,使她暫時忘記憤怒的同時,也沈浸在這耳語呢噥中。  

  眼中充滿嫉妒,對於自己剛剛的暗忖竟認真起來,羅淺衣自信地勾起嘴角,還沒有哪個男人可以逃脫她的魅力,她要讓他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在柴暮竹聲音中猛然驚醒,怒火消去大半的夏碧露赧然道:「對不起,我們該回去了!」  

  「哎?不要走嘛,留下來陪陪我們嘛!」醉翁之意不在酒,羅淺衣那雙媚眸自始至終停留在柴暮竹臉上。

  「對不起,恐怕今天是不行了!」笑容燦爛,心中卻浮現出濃濃的厭惡之情,夏碧露好想現在就離開這裡。

  在柴暮竹冰冷的神情中,便已得知他的去意,羅淺衣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她媚笑道:「我們以後再聊吧!」隨後,向柴暮竹拋去一個媚眼,這個男人她很感興趣,有機會她定要一探他的身份,看他符合她的條件不。  

  對羅淺衣早已心存不悅,柴暮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後,便與夏碧露攜手向外走去。  

  直至夏碧露與柴暮竹離開,臉色微寒,方開口說話的范青暄,醋味濃濃,「羅淺衣,你真是太過分了!」

  「我怎麼了?」  

  「我是你男朋友,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勾引別的男人?」聲音不由得提高一些,范青暄怒目圓睜。

  沒想到范青暄竟會動怒,羅淺衣不由得緩和聲調:「人家知道錯了嘛,而且你是知道的,人家最愛你了!」

  抗拒不了羅淺衣的甜言軟語,怒火逐漸消失的范青暄,饒過了她的背叛。  

  「碧露。」  

  「嗯?」  

  「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謝謝。」輕輕靠在柴暮竹肩上,夏碧露緊閉的雙眼中未曾流下任何淚珠。笑容不復存在,心中的沈重感也讓她倍感無力。好痛,她心中的傷口,不但再次裂開還在滴血,真的好痛!  

  未曾落淚的臉龐看似堅強,卻讓人心痛不已。無法控制自己心痛的感覺,只好任由其在心底蔓延,柴暮竹環住夏碧露的肩膀,望向夜空。  

  突然驚覺自己不但身處於柴暮竹的懷中,還枕著他的肩膀,夏碧露慌忙掙脫後,微笑道:「啊,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夏碧露微笑地掙脫。  

  他的心劇烈地抽痛著,他不喜歡她那略帶疏遠的感覺,他更不喜歡她那毫無愛意的眼神,「哭出來,會舒服一些。」壓下心中所想,柴暮竹淡聲道。  

  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夏碧露扯出一抹苦笑,她又何嘗不想哭出來呢?但她的眼腺彷彿乾枯般,已無法落下淚來,想必她的眼淚在那夜已經全部流乾了吧!  

  「我們回家吧!」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伴在她身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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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36:21

第4章(1)

  不忍見她痛苦,想要把她緊緊擁入懷中,甚至願意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他只願見到她真心的笑顏。當這些想法不斷由柴暮竹心中閃過時,他終於知道,他不僅是喜歡上夏碧露,甚至還愛上了夏碧露。等他發覺時,夏碧露的身影也已成功侵佔了他的整顆心,他的心跳,他的感覺,乃至他的呼吸,都只為夏碧露一個人而存在。  

  「碧露發生什麼事情了?」坐到柴暮竹身邊,橙瑟輕聲詢問道。  

  「……」淡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怎麼會知道?  

  「她是我的女兒,所有神情都無法逃過我的眼睛。」橙瑟溫柔地笑了笑,「她是不是威脅你說,不可以讓我們知道?」見柴暮竹沈默不語,橙瑟長歎一聲。不忍見他們傷心,獨自肩負起所有的痛苦,碧露故作堅強、強顏歡笑的模樣,看得他們好心痛。  

  「碧露遇到了兩個朋友!」無法無視橙瑟眼中的擔憂,柴暮竹沈默許久後,決定全盤托出一切。  

  橙瑟略作沈思,「是不是一男一女?」橙瑟那張溫和的笑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陰鷙。  

  「對。」  

  「原來真是他們。」  

  他們究竟是誰?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這些問題都如夢魘一般,縈繞在柴暮竹的腦中揮之不去,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問出口,生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再次撕裂夏碧露心中的傷口。  

  「唉,沒想到碧露會再遇見他們。」愁容染上眉心,橙瑟再次長歎一聲,「碧露沒有告訴你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吧!」  

  「沒有」他淡淡地搖了搖頭。  

  「想知道嗎?」  

  真的可以告訴他嗎?他可以知道她的秘密嗎?不,他想知道,想要瞭解她的痛苦,然後再去撫平她內心的痛楚。

  柴暮竹眼中的堅決讓橙瑟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或許這個孩子真的可以幫助碧露由痛苦之中解脫出來。這也算她身為母親的一種自私吧!竟利用他的善良溫柔與對碧露好感。  

  與普通女孩子無異,唯一讓女孩子感到嫉妒的是,她不但擁一個知心的朋友,還擁有一個帥氣的男朋友,但這一切卻在她即將畢業時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戀人的背叛,只是讓她略感傷心,那接下來的事情,則讓她在痛不欲生的同時,墜入到修羅地獄之中。

  當發現自己的戀人竟喜歡上自己的好朋友時,碧露的心情只能用詫異來形容,沒有悲傷,沒有憎恨,甚至整理好心情的她,還滿心歡喜地為羅淺衣與范青暄送去祝福。因為她知道,與其三個人痛苦,不如一個人心傷,更何況她對范青暄的感情,還未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  

  不過命運就是如此地捉弄人,當你想要鬆開手指時,它卻又偏偏纏上來。沒想到夏碧露竟也被命運之神開了一個玩笑,而就是這個玩笑,讓她跌入到痛苦的深淵。  

  隨著畢業的臨近,夏碧露逐漸忙碌起來,癡迷於設計的她,完全忘記幾日前的不快。更有好消息傳來,教授對她設計圖稿大加讚賞的同時,也準備推薦她參加一個國際比賽。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設計的圖稿竟在大賽前夕不翼而飛,因為時間短促,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圖稿的她也只好作罷。  

  幾日後,依舊未找到圖稿的夏碧露卻在無意間聽到一個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她的設計獲獎了,但名字卻不是她。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偷走圖稿的人,竟是她最好的朋友,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  

  對於夏碧露的質問,羅淺衣並沒有否認,她請求夏碧露的原諒,並保證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難道真是她心胸太過狹窄了嗎?無法原諒羅淺衣齷齪行為的夏碧露,試圖找范青暄商量此事,但她卻在外人口中得知,幫助羅淺衣偷走圖稿的正是他。她並未放棄,又找到教授,但讓她心灰意冷的是,教授竟也矢口否認那是她的圖稿。

  厭了,倦了,心也冷了,陷入迷茫的她,不停地責問著自己,她真的做錯了嗎?她真的要原諒羅淺衣嗎?不,她做不到,即使羅淺衣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無法做到。  

  那天她整整哭了一夜,當旭日東昇之後,她便捨棄淚水、朋友,乃至自己所喜愛的一切。雖然如此,仍是無法捨棄心中的怨恨,沒錯,她恨羅淺衣的無恥,范青暄的卑鄙,教授的齷齪骯髒,卻也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只是短短的幾日,這件事情便如煙消雲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就像水晶破碎後再也無法癒合一樣,夏碧露的心底開了一個洞,一個無法癒合的洞。從那時起,她便不在相信任何人,因為她最重要最信任的朋友都可以背叛她,又還有誰可以相信呢?也是從那時起,除了自己的家人,她與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讓他們再走入她的生活、她的心中。

  明知碧露是在強顏歡笑,卻無力打開她封閉著的心,他們只有束手無策地陷入到懊惱之中。他們多麼希望碧露可以回到那個喜歡胡鬧,喜歡爽朗地大笑,喜歡與大家玩在一起,鬧在一起的時候!  

  「對不起,跟你說了這麼多。」  

  「沒關係,我想知道。」  

  「來吃塊蛋糕吧!」  

  「……」  

  「放心,這不是碧露做的蛋糕。」沒想到這孩子被嚇怕了。  

  「謝謝。」他接過蛋糕,淡聲道謝。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撲倒在橙瑟身邊,「老媽,對不起,我、我……」並未把話說完,夏猶皓便暈了過去。

  「要不要再喝一杯?」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橙瑟笑瞇瞇地拿起茶壺。  

  「不了,謝謝。」真的不用管他嗎?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  

  半趴在沙發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呻吟出聲,即使陷入昏迷之中,夏猶皓依舊沒有擺脫夏碧露的折磨。

  「這幾日碧露有沒有給你們惹麻煩?」  

  「沒有——」夏伯伯每天都要吃她做的蛋糕,這算不算惹麻煩?他們真的不用理會夏伯父的呼救嗎?

  「陌寒這幾日身體怎麼樣了?」  

  「很不好。」夏伯父的聲音聽起來很淒慘,真的不用理會嗎?  

  「他對碧露怎麼可以如此心軟呢?就用我教他的那個辦法嘛!」他低聲嘟囔。  

  「……」怎麼沒聲音了?不是夏伯父也暈過去了吧!  

  「呼,我的廚藝果然又進步了!」走出屋子,坐入沙發中,長呼一聲的夏碧露,滿臉的滿足。  

  突然掃到放在柴暮竹面前的蛋糕,她不快地皺起眉頭,「哎,老媽,你怎能給暮竹吃蛋糕呢?他身體不好,吃不了蛋糕的。」  

  「噢,是嗎?我忘記了!」  

  「下回可不要忘記了噢!」  

  「好。」  

  「喂,猶皓,你在做什麼?」  

  想要偷偷爬出,卻因夏碧露發現而僵住身體,夏猶皓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沒、沒做什麼!」  

  「我在廚房裡多留了一塊蛋糕給你,快去吃吧!」  

  什麼,又多留了一塊蛋糕?為什麼老姐總是如此「厚待」他呢?  

  「感動什麼,誰讓你是我弟弟呢,我不寵你寵誰?」  

  沒錯,為什麼他是她的弟弟?老天你真是太殘忍了!  

  看在猶皓如此感動的分上,下次她一定要多做幾塊蛋糕給他!  

  突然打了一個冷顫,一股惡寒閃過夏猶皓的心頭,老姐的笑容好可怕,她是不是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

  咳咳,她好像誤會什麼了吧!夏猶皓這哪裡是感動的淚水,分明是被她嚇的!「碧露,時間不早了!」

  「哎呀呀,真的不早了!老媽我們要走了,有時間我會再回來的。」  

  「好。」她怎麼有種女兒已經嫁出去的感覺?不過,猶皓也因此躲過一劫。  

  暮竹哥,你就是我的神,這份恩德我會銘記於心的。  

  咳咳,不要偷偷拜他好不好?  

  「對了,老媽,別忘記告訴老爸,我也給他多留了一塊蛋糕。」  

  「好。」  

  「那我們走了。」  

  直至看不見夏碧露與柴暮竹的身影,方關上大門,橙瑟望向屋內,「女兒已經走了!」  

  「真的走了嗎?」偷偷探出腦袋,夏古津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  

  「真的走了。」  

  「太好了,她終於走了!對了,要趕快把那些蛋糕處理掉才行。」他說著咬牙切齒地向廚房衝去。

  「你知道了?」  

  微微一愣,隨即明白她在說什麼,柴暮竹點點頭。  

  「不如我們去海邊吧!」  

  「海邊?」  

  「嗯。」  

  「好吧!」沒再多問,柴暮竹開車向海邊駛去。  

  月夜下,金色沙灘如同穿上一件銀絲編織成的羽衣,泛著淡白色的光芒。而墨藍色的大海,也在皎白月色下微波漣漪,宛如水晶碎片散了一地般。  

  站在海邊,遙望浩瀚無垠的大海,夏碧露陷入沈思。  

  靜靜陪在夏碧露身邊,同樣陷入沈思,柴暮竹淡漠地眺視著遠方。她的模樣牽動他的心,讓他心痛不已。

  沈默許久後,夏碧露突然開口道:「暮竹,如果換作你,你會怎麼做?」是妥協地忘記怨恨,還是同她一樣被恨意吞噬?  

  頓了頓,柴暮竹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如果是他,想必也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吧!

  「對於他們的背叛,我真的很憤怒,而這種無法發洩的憤怒就像石頭般,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轉頭看向柴暮竹,夏碧露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  

  這些話,即使是在父母面前她也沒說,不知為何,她竟滔滔不絕地對他說起來,彷彿是想要把所有感情全部宣洩出來般。  

  見夏碧露非但沒有逃避,反而向他娓娓道來,柴暮竹露出一絲驚訝,擡起手指遮住夏碧露的眼睛,「想哭就哭吧!」他很高興,她不但願向他敞開心扉,還願向他傾訴一切。這是不是說他已走入她的心?  

  「可是我哭不出來啊!」仰頭靠在柴暮竹胸前,夏碧露低啞的聲音中,帶有濃濃的鼻音。她並不是想再次縱容自己,只是她太累了,想要借他的肩膀靠一下。  

  「我知道。」手指下滾燙的淚水,在灼熱他手指的同時,也灼熱了他的心。  

  「他們不但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夏碧露聲音哽咽沙啞,「我好恨啊,恨他們的背叛,恨他們的無恥,但我卻想不透,想不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如果連他們都會背叛我,我還可以相信誰?」  

  默默地聽著,他好想告訴她,她可相信他,他是不會背叛她的。哽在喉嚨,並未說出口,他怕說出後,她會逃離他!

  「如果說他真心喜歡淺衣,我不但會放手,也會祝他們幸福,但他為何要利用我們之間的感情來背叛我?」他竟利用他們曾是情侶這種微妙的關係,巧妙地盜走圖稿。是啊,因為他們昔日的關係,她不會懷疑他!  

  她仍然愛著那個男人嗎?想到此處,柴暮竹心底漾出一絲酸味。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最知心的朋友,竟是那個傷我最深的人,友情不應該是牢不可摧的嗎?難道我們之間的友情竟是如此脆弱嗎?我在她心中真的連一絲位置都沒有嗎?為什麼對於我的質問,她非但沒有愧疚,還笑著讓我原諒?我真的是她的朋友嗎?她真的不會覺得內疚嗎?」淚如雨下,積存已久的委屈,終於以淚水的方式宣洩而出。

  默不作聲,靜靜聆聽著的他宛如大海般,把她所有的不快悉數納入心中。  

  「我好恨,真的好恨、好恨。暮竹,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把全部重量都放在柴暮竹身上,夏碧露啞聲問道。

  「沒錯,你是恨著他們的,但你在恨著他們的同時,卻也恨著自己,明知錯不在你,你卻依舊不能原諒自己。」柴暮竹的聲音淡漠低沈,甚是好聽。  

  彷彿被柴暮竹聲音催眠般,逐漸恢復平靜的她,靜靜地聽著。  

第4章(2)

  「而且,你除了恨他們、恨自己以外,還害怕孤獨,害怕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自己!」柴暮竹眼中突然浮現一抹淡淡的憐惜,「與此同時,想要忘記卻又無法忘記,這種矛盾的想法也在折磨著你。」  

  身體一僵,夏碧露微微一愣,他怎麼知道她在恨著他們的同時,也在恐懼著自己?  

  「既然無法忘記,就牢牢刻入心底吧!恨著他們的你並不醜陋,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淡漠的聲音如春風般,吹化了夏碧露心中的寒冰,得到解脫的她,淚水再次流下。沒錯,她想聽到的不是勸慰,不是讓她忘記這一切,而是告訴她,恨著他們的她並沒有錯,也不會因此而變得醜陋。  

  任由夏碧露靠在自己身上,柴暮竹仰頭看向夜空。繁星似錦,晴朗無雲的天空,正如夏碧露的心境,豁然開朗後歸於平靜。  

  終於擺脫心中的芥蒂,夏碧露的笑容越發真誠甜美起來,但並未放棄學習廚藝的她,依舊用那可以殺死蟑螂的蛋糕殘害著眾人。  

  抓住柴暮竹的手指,顫抖說出「今晚不要讓我看見她」後,夏陌寒便「告別了人世」。  

  看不出他那是同情神色還是不屑一顧的神色,只覺他即使真的看見夏陌寒魂歸西天,也會淡漠如此,柴暮竹抽出手指後,瞥了一眼沙發上那具憔悴不堪的「屍體」。隨後,他便做出一個決定,今晚不能再讓夏碧露留在這裡,要不然她一定會殺死夏伯伯,而且凶器還是蛋糕。  

  「今晚我們出去吃吧!」主意一定,柴暮竹淡聲道。  

  「什麼,又出去吃?」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夏碧露氣呼呼地嘟起紅唇。但片刻怒火便消失無蹤,她探身趴在沙發扶手上,看向躺在沙發上的夏陌寒,「暮竹,近些日子來伯伯的身子好像越來越差了,要不要我多做幾塊好吃的蛋糕給伯伯補補?」夏陌寒那略顯蒼白的臉色,看得她很是憂心。  

  她想殺死夏伯伯嗎?要知道,讓夏伯伯身子越來越差的罪魁禍首便是她!「病人忌食油膩。」  

  「原來如此,可我只會做蛋糕,不知伯伯什麼時候才能教我做其他的東西。」她失望地長歎一聲。

  「我也不清楚。」她僅學會蛋糕便已讓他們惶恐不安,如果她學會所有的廚藝,那他們一定會生活在地獄之中。屆時,想必他也無法逃脫她的魔掌,「你想去哪家餐廳?」  

  「我哪家都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裡?」  

  「我要回家。」  

  「……」不但不放過夏伯伯,竟然連家人也不放過,她究竟想毒殺多少人才甘心?  

  「好想吃老媽做的飯菜噢!」夏碧露一臉垂涎地舔舔嘴唇。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廳,不如我們……」  

  「決定了,今晚就去我家。」夏碧露充耳不聞地做出決定。  

  「……」他此時便可以想像到,夏伯父與夏猶皓在見到碧露後那慘白的臉色與驚恐的神情。對不起夏伯父,我已無力阻止,請你自謀多福吧!  

  一手抱住雪娜,一手用叉子頂住雪娜的咽喉,夏碧露危險地瞇了瞇眼睛,「去,把桌上那塊蛋糕吃掉。」

  「可是……」夏古津恐懼地瞥向桌上的蛋糕。  

  「如果你不吃,哼哼,」夏碧露威脅似的搖搖手中的叉子,「我可要撕票了!」  

  眼前這個小痞子是誰?真是他的女兒嗎?看著她手中的叉子,夏古津緊張地吞嚥著口水,這個不孝女,竟然用狗質來威脅他!  

  「你吃是不吃?」夏碧露又威脅似的搖了搖手中的叉子。  

  「我吃,我吃,嗚嗚嗚嗚。」流下兩行淚,夏古津拿起放於桌面的蛋糕。雪娜,爸爸來救你了!  

  與此同時,坐在沙發中,對於他們的對峙視而不見,橙瑟笑容滿面道:「謝謝你,暮竹。」  

  「謝我?」  

  「因為你的關係,碧露終於肯放下心中的芥蒂,敞開心扉了!」夏碧露唇邊發自內心的笑意,令橙瑟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她已經很久沒看見碧露露出這種未摻絲毫虛假的笑容了。  

  「我只是盡我所能罷了。」性格淡漠得就如他的聲音。  

  「還有……」橙瑟揶揄地看向柴暮竹,「你是不是愛上我家碧露了?」  

  「……」沒有心驚,他只是淡漠地垂下雙眸。  

  「你騙不過伯母的眼睛!」眨了眨眼睛,橙瑟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看來夏碧露的性子,十有八九是遺傳自橙瑟的。

  「是的,我愛她。」勇敢承認下來,柴暮竹擡起雙眸,他的眼中也閃動著認真。  

  未曾想他會如此的坦白,橙瑟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她果然沒有看錯,他不但會改變碧露,他溫柔,他的包容,也很適合他們家那個「愚蠢」的女兒。  

  「暮竹,有句話伯母一定要說。」斟酌再三,她還是決定說出口,「雖然碧露那孩子已擺脫心中的芥蒂,但不代表她會忘記一切。」橙瑟頓了頓後,看向柴暮竹。  

  靜靜聽著,柴暮竹淡漠的神情,並未發生任何的改變。  

  「范青暄卑鄙的利用與羅淺衣無情的背叛,都讓這孩子不再相信任何人,因而她不會馬上便接受你!」擔憂的神情,再次浮現在橙瑟眼中。  

  「我知道。」  

  「或許我太自私了,請你即使被碧露回絕,也不要放棄!」  

  「今生今世我只會愛碧露一人,即使她不愛我,即使她選擇別人,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而在這個人進入後,就再也沒有地方放置其他人了。  

  「那就拜託你了。」再次浮現溫柔的笑容,橙瑟感激道。  

  「哎呀呀,你完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插進來。兩手托住下頜,不知何時便已坐在他們身邊的夏猶皓,幸災樂禍道。再次長歎出聲,夏猶皓攤開雙手,搖了搖頭,「姐夫,你這輩子算是完了。」顯然他已承認柴暮竹的身份。

  「猶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姐夫?」橙瑟狼狽為奸地把夏碧露賣掉。  

  不露痕跡地挑高眉角,柴暮竹暗忖,他們改口改得好快啊!  

  「我又沒說錯。」不服氣地低聲嘟囔後,夏猶皓再次哀歎道,「每天都要吃老姐做的東西,不出半年,姐夫一定會一命嗚呼的。」  

  兒子說得對,不出半年,不,在她看來,不出三個月,暮竹就一命嗚呼了。  

  「想起來我就生氣,要不是因為那對狗男女……哎呀,媽,你為什麼要打我?」揉揉自己的後腦勺,夏猶皓哀怨道。

  「不許說髒話!」  

  「好,好嘛!」緊張地吞嚥口水,夏猶皓僵硬地轉過頭,好,好可怕的笑容,「姐夫,我同情你,請你自謀多福吧!」隨後,拍拍柴暮竹的肩膀,夏猶皓眼露同情,「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我的『保命袋』借給你!」  

  慘了,他怎麼忘記碧露做出來的蛋糕有如毒藥,甚至連蟑螂都可以殺死這件事情了?  

  「不可以反悔噢!」  

  這算不算強迫中獎?  

  就在這時,巨大的撲通聲,傳入眾人的耳中,伴隨著撲通聲的傳出,夏猶皓臉色瞬間慘白。緊張地吞嚥口水,他弓起身子趴向地面,而在深吸一口氣後,他以手代腳向前爬去,只要爬回臥室就會安全了,只要爬回臥室就會安全了……老天,你真的拋棄我了嗎?看著眼前的雙腳,夏猶皓別過臉,流下兩行血淚。  

  「猶皓?」聲音甜美,甚至還可以發現,其聲音中充滿愉快。  

  「什、什麼事情,老姐?」擡起頭,夏猶皓又緊張地吞嚥下一口口水。  

  「你在做什麼呀!」抱住雪娜不放,夏碧露依舊握著那把叉子。  

  「我、我,對了,我的隱形眼鏡掉了!」他裝模作樣地尋找起來。  

  「奇怪,你有戴隱形眼鏡嗎?」夏碧露低聲嘟囔。  

  心中一驚,夏猶皓呼吸一窒,被她發現了嗎?  

  未做過多思考,再次看向夏猶皓,夏碧露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猶皓,我給你做蛋糕了噢!」  

  天啊,饒了他吧!無力地趴在地面,夏猶皓緊閉起雙眼,不知這時裝死還晚不晚?  

  「猶皓,你怎麼了?快去吃蛋糕啊!」她踢踢腳邊的屍體。  

  他是屍體,不會說話,不會動。  

  「猶皓,你聽得見吧,嘿嘿。」突然陰笑兩聲,夏碧露再次把叉子放在雪娜咽喉處,「猶皓,你再不起來,我可要撕票了噢!」  

  「嗚嗚。」誰來救救它啊,叫聲淒慘哀怨,雪娜可憐兮兮地看向夏猶皓。  

  他沒聽見,他沒聽見。  

  「我可真要撕票了噢!」夏碧露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雪娜我對不起你,你的恩德我只有來生再報了!  

  「雪娜,猶皓是不是很卑鄙?」夏碧露收回叉子,改用雙手抱住雪娜。  

  「嗚嗚。」最卑鄙的是你才對。  

  「原來雪娜你也贊同我的說法。」夏碧露認真地點點頭。  

  「嗚嗚。」我什麼時候贊同了?  

  「唉,這小子竟然棄你生死而不顧,看來對你最好的依舊是老爸!」夏碧露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從今往後,不要再把他當成主人了噢!」  

  「嗚嗚。」我也不想再把你當成主人了。  

  「從今以後,我允許你咬猶皓的拖鞋,躺在他床上睡覺,在他屋子裡大小便!」夏碧露俏皮地向雪娜眨眨眼睛。

  「夏碧露,請你不要破壞我與雪娜的感情!」這女人真是卑鄙。  

  「噢?猶皓你醒了啊!」夏碧露蹲下身子,笑瞇瞇地看向夏猶皓。  

  「這個……」該死,他上當了。  

  「我們去吃蛋糕吧!」夏碧露放開雪娜拖著夏猶皓,向桌子方向走去。  

  「老媽,老媽,救救我,救救我。」他伸手向橙瑟求救。  

  視而不見,橙瑟笑瞇瞇地看向柴暮竹,「對了,暮竹,你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家裡又有什麼人呢?」

  「……」伯母不去救猶皓嗎?他的叫聲聽起來很是淒慘呢!  

  「不能告訴伯母嗎?」橙瑟繼續笑瞇瞇。  

  「呃,幾日後,我一定會告訴伯母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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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37:21

第5章(1)

  身材嬌小,淡褐色的頭髮柔軟而順滑,一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更是清澈得讓人無法移開雙目,雖已二十三「高齡」,卻與高中生無異,甚至比高中生還要來得可愛!站在街邊左右張望的她,早已吸引到許多人的注目。  

  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一陣子,一個男孩子在同伴們笑聲中跑了過來。  

  「嗨,你好。」穿著時尚的大男孩,笑容燦爛而陽光。  

  「你好。」疑惑地看向眼前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夏碧露禮貌性地點點頭。這個男孩是誰,他們認識嗎?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過他?她應該不會漏記帥哥才對!  

  「你在等男朋友嗎?」  

  「……」頗為興味地看向那個男孩子,夏碧露恍然大悟,原來是想約她!不過,她對這種小男孩可沒有興趣!「對啊!」點點頭,夏碧露露出特有的甜美笑容。  

  在怦然心動的同時,不由得羞紅臉頰,那男孩子並未放棄地繼續遊說道:「我看你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一定是被對方放鴿子了吧,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唱KTV?」  

  「不了,謝謝,暮竹,你終於回來了,東西買回來了嗎?」眼睛突然一亮,夏碧露向那男孩子身後伸出雙手。

  「給你。」未見其人,只聞其聲,他那淡漠低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聽起來甚是好聽,不自覺向身後望去,那男孩神色一暗。  

  身材清瘦高挑,雖稱不上帥哥,但眼前這個男人,卻讓人印象深刻。落敗的神色在眼中一閃而逝,那男孩自信地挺高胸膛,雖然在某些方面,他比不過眼前的這位「大叔」,但他卻擁有許多「大叔」所沒有的優勢,哼,憑他也想老牛吃嫩草?  

  早在回來時,便已發現站在夏碧露身邊的陌生身影,而對方充滿敵意的眼神,更是讓他不露痕跡地挑挑眉角,「你的朋友?」明知不是,還是想要確定一下讓自己安心。  

  接過柴暮竹手中的冰淇淋,夏碧露搖搖頭,「不是。」  

  夏碧露肯定的語氣讓柴暮竹放下心來,「我們走吧!」既然不是,擺脫這小子糾纏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開。

  「好。」夏碧露繞過男孩,愉快地走到柴暮竹身邊。  

  「等等。」見夏碧露要離開,那男孩心急地衝到她身邊,攔住她的去路。  

  「呃,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差點把冰淇淋貼到鼻子上,夏碧露眼露疑惑。  

  「你、你不覺得你們年紀相差很多嗎?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一口氣說完心中的想法,那男孩大口地喘著粗氣。  

  「暮竹,你今年多大了?」答非所問地看向柴暮竹,夏碧露舔了一口冰淇淋,口齒不靈道。  

  「二十七。」簡潔地說出自己的年紀。這小子好像誤會什麼了吧!但對於情敵他向來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所以,他就等著看好戲吧!  

  得意洋洋地擡高下巴,那男孩眼中流露出「我就知道」的眼神,哼哼,比他們整整大十歲,對方果然是大叔了。

  「並沒有差很多啊!」夏碧露滿不在乎地低聲咕噥。  

  「什麼?」一字不漏地聽入耳中,那男孩難以置信地看向夏碧露,十歲還沒差很多嗎?她都可以叫他叔叔了!

  「對啊,我們只差四歲而已,應該不算很多啊!」夏碧露若有所思地低聲咕噥,四歲差很多嗎?她不覺得啊!

  「四歲?」男生驚訝地睜大雙眼。  

  「對啊,你不覺得大姐姐我,看起來很成熟嗎?」夏碧露露出一抹自戀的笑容。  

  不覺得。「那你……」他無法相信,她竟已是二十三「高齡」。  

  「對啊,姐姐我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夏碧露笑容燦爛甜美。  

  什麼,二十三?但她那張臉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二十三歲呀!那男孩深受打擊,瞬間跌入痛苦深淵之中。

  「對不起小弟弟,我們還有事,再見了!」向那男孩揮揮手,夏碧露拉著柴暮竹離開。  

  石化於原地,對夏碧露揮手視而不見,那男孩依舊無法相信,她竟然已經二十三歲了!  

  嘖嘖嘖,他是不是該同情一下他?好吧,他就拿出一咪咪的同情心,同情一下這個慘敗的對手吧!

  不停地低頭竊笑,夏碧露用臂肘頂了頂柴暮竹,「暮竹!」  

  雖已解開心結,卻並未完全敞開心扉,但讓他頗感欣慰的是,她的心中已有他的身影,至少她在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會想到他。  

  「什麼?」  

  「沒想到我這個年紀竟還會被小男生搭訕!我還真是受歡迎。」夏碧露得意洋洋道,「所以我答應你做假女朋友的賠禮,可不要錯過噢!」一副認真的模樣。  

  「……」她不提,他倒忘記了,略作思考,或許這點他可以利用。  

  「你在想什麼?」夏碧露擡眸打量柴暮竹。  

  心中一驚,隨即用淡漠的神情掩飾住,柴暮竹淡聲道:「沒什麼!」他不可以操之過急,會嚇跑她的。

  未做過多的思考,夏碧露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碧露,你為什麼要繼續學習廚藝?」他轉移話題。  

  「當然是因為喜歡啊,而且我的願望還沒達成呢!」至少她還沒有看見暮竹吃下她親手做的料理後,露出的幸福神情。「願望?」什麼願望?是殺死所有的人,還是殺死所有的蟑螂?  

  「對啊,你忘記了嗎?讓客人們露出幸福的笑容!」笑容燦爛。  

  讓客人們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很確定這輩子她都無法完成這個心願了!  

  「是老媽老爸讓你這樣問我的吧!」夏碧露雙手握於身後,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  

  頓了頓後,隨即點頭,「嗯。」其實他也想知道!  

  「雖然建築設計依舊是我的夢想,但同時我也無法放棄廚藝,我真的好想好想看見大家因我做的料理,而露出的幸福神情噢!」閉眼盡情幻想,夏碧露淡淡地勾起嘴角,「所以,暫時我還無法放棄廚藝!」她睜開眼睛看向柴暮竹。

  看樣子依舊無法脫離惡魔桎梏的夏伯伯、夏伯父與夏猶皓,仍要繼續生活在地獄之中,他同情他們,但僅限於同情而已!  

  「你們不要再擔心了,那段不快的記憶我已忘記!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想要忘記,卻如夢魘般無法擺脫,可一旦想要牢記時,反倒忘記了!」輕鬆說出口,夏碧露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已無法再找到當時的痛楚與哀傷。

  「是嗎?」他淡淡地勾起嘴角。  

  「哎,暮竹你笑了?」驚叫一聲,夏碧露睜大雙眼,而後,怦然心動的感覺隨之填滿她的心房,她從不知道男人的笑容,也可以如此的性感,如此的動人,她終於理解周幽王,為何要冒著被滅國的危險,烽火戲諸侯,只為博得美人一笑了!

  笑容隨即消失不見,柴暮竹淡淡地垂下雙眼。  

  「暮竹,有沒有人告訴你說,你的笑容很迷人?」夏碧露滿臉的癡迷。  

  「沒有。」淡漠的臉上,再也尋不到笑意。  

  「怎麼會?」突然眼珠一轉,夏碧露瞇起眼睛。  

  無事先笑,非奸即盜,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暮竹,再笑一次吧!」她好喜歡他的笑容!  

  「……」他就知道。  

  「不要那麼小氣,再笑一次嘛!」不知不覺間,已親暱地抱住柴暮竹的手臂。  

  「我笑不出。」他如實回答。  

  「怎麼會?」  

  「我真的笑不出。」  

  「很簡單啊,你看我!」夏碧露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做做看……你在笑嗎?」  

  「正在笑。」  

  「我怎麼沒看見你的笑容?」精緻的臉頰淡漠如冰,未見絲毫的笑意。  

  「但是我正在笑啊!」他困惑地眨眨眼睛。  

  「看我。」夏碧露再次露出燦爛的笑容,「你真的在笑?」  

  「嗯。」  

  「算了,我放棄!」  

  突然停住腳步,柴暮竹神色一怔,隨後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驚訝在夏碧露眼中一閃而逝,隨後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沒想到她也可以如此平靜地面對他們。

  「好巧,沒想到又遇見你們了!」依舊嫵媚動人,羅淺衣嬌笑道。不過,她嫵媚的笑容卻掩飾不住眼底的妒忌,他們果然是男女朋友!  

  「是很巧。」這就叫冤家路窄吧!  

  「上次你們走得太匆忙,既然又遇見,不如讓我請你們吃飯吧!」醉翁之意不在酒,羅淺衣在向夏碧露提出邀請的同時,瞥向柴暮竹。  

  「謝謝了,我們……」夏碧露試圖推拒。  

  「走吧,走吧!」沒理會夏碧露的推辭,反拉柴暮竹的手臂,羅淺衣熱情道。她一定要借此機會弄清這個男人的身份。  

  不露痕跡地掙脫羅淺衣,柴暮竹眼露厭惡,他很討厭這個女人!  

  柴暮竹刻意的疏遠並未讓羅淺衣退縮,她嫵媚地勾起嘴角,「怎麼,連老朋友一個面子也不賞嗎?」說話間,看向夏碧露。  

  與此同時,范青暄不快地挑高眉角,羅淺衣的大膽,讓他妒火中燒,他不悅地凝向柴暮竹,平凡的他,憑什麼跟他搶淺衣?  

  不露痕跡移至柴暮竹與羅淺衣之間,在為其擋去魔爪的同時,夏碧露笑道:「怎麼會呢,我們走吧!」她討厭別的女人碰觸暮竹!  

  夏碧露不自覺間的佔有慾讓柴暮竹暗喜不已,原來她並不如表現的那般,對他毫不在意,只不過她自己也未曾發現,他不但進入她的心中,還佔據了一席的位置。  

  對夏碧露的阻擋心存不滿,卻掩於微笑之下,羅淺衣走回范青暄身邊,勾起他的手臂,「我們走吧!」

  見羅淺衣回到自己身邊,范青暄不悅的臉色緩和許多,他挑釁地睥睨柴暮竹一眼。  

  無視范青暄的挑釁,柴暮竹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你們要走著去嗎?」  

  「我們沒有車啊!」擡眸看向柴暮竹,後者輕輕頷首。  

  「呃?沒有車?」  

  「對啊。」她家唯一一台車是伯伯的,暮竹並沒有車。  

  以衣著和氣質來看,這個男人非同一般,但卻又為何如此的寒酸?對柴暮竹的興趣少去幾分,羅淺衣繼續淺笑道:「那坐我們的車吧!」對羅淺衣來說,貧窮的柴暮竹就如同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肘,難以取捨。  

  透過後視鏡,不住打量坐於後方的柴暮竹,並未死心的羅淺衣,不露痕跡地試探道:「露露,你還從沒為我們介紹過你男朋友呢!」一語雙關,試探他們關係的同時,也想弄清柴暮竹的身份。  

  「暮竹不是我男朋友!」矢口否認他們是男女朋友,夏碧露隨後為其介紹道,「他叫柴暮竹,與我相同,現在都住在伯伯家中。」  

  不是男朋友嗎?他何時才能成為她男朋友?  

  「伯伯?」她不記得夏碧露有什麼顯赫的親戚,所以,這個男人就如她猜測的那般,並不是富家公子。

  「對啊,一個遠房伯伯,我正跟在這位伯伯學習廚藝!」夏碧露笑著解釋。  

  「噢。」不再搭話,羅淺衣對柴暮竹的興趣又冷淡許多。真是可惜他這副長相與氣質,竟然是個平民。目光移回范青暄身上,羅淺衣不再理會坐於身後的夏碧露與柴暮竹。  

  擁有帥氣外貌的同時,也要擁有顯赫的家勢,只要其中一項沒有達到羅淺衣的標準,她便不會招惹那個男人,羅淺衣就是一個這樣現實的女人。而不同於柴暮竹的「寒酸」,范青暄不但擁有帥氣的外貌,也擁有顯赫的家勢,作為范氏集團三公子的他,可以說集富貴於一身。理所當然,他也就成為羅淺衣最好的選擇,這也是羅淺衣為何總會對他妥協的原因。

  時不時嗲聲向范青暄撒嬌,他已完全被羅淺衣掌握於掌心。  

第5章(2)

  不知羅淺衣為何突然對他們失去興趣,夏碧露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探身把嘴唇貼至柴暮竹耳邊,她小聲道:「對不起。」一絲內疚的神情,染上夏碧露眉間。  

  並未說話,只是擡手揉揉夏碧露的頭髮,柴暮竹淡淡地勾起嘴角。怎會是她連累他,是他自願跟來的才對!而且,時至此刻他依舊無法弄清她是否依舊愛著那個男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跟來。  

  當然沒有錯過柴暮竹唇邊的淺笑,夏碧露腦中一片空白,她失神地輕喃道:「真想把你的笑容佔為己有。」

  輕柔耳語伴隨著吐息,如夜魔蠱惑的呢喃,在撩撥柴暮竹耳朵的同時,也撩撥了他的心弦。心悸感覺瞬間流遍全身,臉頰染起淡淡的瑰紅,柴暮竹用力握緊手指努力壓制著情愫在體內蔓延。從今往後,他的笑容只為她綻放,就如同他的心只會容納她一人般,為了掩飾失態,柴暮竹瞥向車窗外。  

  柴暮竹的轉頭,讓夏碧露突然清醒過來,她呼吸一窒後,尷尬地抓抓鼻尖,她怎麼可以對他說出如此撩情的話語?不過,他那淺淺笑意真是太過撩人,想必任誰見到後,也會無法抵擋地想要佔為己有吧!不行,她不可以這樣想,她還不可以愛上任何人!  

  「我們到了!」笑容不變,羅淺衣的神情,卻比先前冷淡許多。  

  與眾人一同走下車子,夏碧露擡目打量面前的餐廳,如就羅淺衣的性子,這家餐廳只能用奢華來形容。

  沒有在「馨幽」時的窘迫與尷尬,羅淺衣勾住范青暄臂彎,大方走入其中。  

  互相對視一眼,柴暮竹也紳士地伸出手臂,示意夏碧露他可以做她的男伴。  

  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閃動著笑意,夏碧露勾住他的手臂。  

  沒有絲毫的膽怯與不安,並不遜色於范青暄與羅淺衣的他們,同樣贏得了許多人的矚目(當然,多數都在看柴暮竹。)。  

  未料想夏碧露竟能與自己平分秋色,一絲不快染於羅淺衣眉間,她討厭與別人分享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只有她才可以享有這一切。  

  選在餐廳裡最好的位置,他們四人坐入其中。點了幾道這家餐廳的招牌菜,羅淺衣看向夏碧露,「嘗嘗這裡的料理,說不定會對你的廚藝有所幫助!」語氣中帶有濃濃的譏諷。  

  「或許真是如此呢!」笑容甜美,夏碧露心平氣和道。  

  「哼。」未曾想夏碧露竟反言相譏,羅淺衣冷哼一聲後,便不再搭腔。  

  「你還在學習畫畫嗎?」轉眸看向范青暄,對他已沒有任何情感的她,已能輕鬆面對這一切。  

  雖然碧露說已不再愛這個男人,但真是如此嗎?酸味充斥著柴暮竹的心頭,他不露痕跡地把想法斂於眼中後,淡淡地垂下雙眸。  

  「不再畫了!」搖搖頭,愧疚感縈繞於范青暄心間。如果不是他,她可能依舊在學習建築設計吧!雖不至於寢食難安,但他終究有愧於她。  

  「是嗎!」不再畫了嗎?那他當初的夢想,也都付之東流了嗎?人果然是會改變的,他已從那個陽光耀眼、活力十足的大男孩,變成碌碌無為、頹廢無用的富家公子,究竟是他改變了自己,還是她改變了他?瞥一眼范青暄身邊已被妒火燃遍全身的羅淺衣,夏碧露拿起放於桌面的紅葡萄酒,輕啜一口。  

  不過,即使他變成如何也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對於范青暄的背叛早已心無芥蒂,夏碧露只是出於禮貌,才會詢問他的近況。  

  不同於夏碧露想法的單純,妒意終於讓羅淺衣卸下偽裝。口氣中含有濃濃的醋味,她睥睨著夏碧露的眼中,帶有一絲輕蔑,「我真是討厭你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沒有幾日前的和善與嫵媚,羅淺衣冷語道。范青暄已不再屬於她,她還虛情假意地詢問些什麼,難道她還妄想由她手中搶回范青暄嗎?  

  「漫不經心?」夏碧露困惑地看向羅淺衣。  

  「沒錯,所有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整日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要知道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怒聲呵斥夏碧露,羅淺衣傲慢地挑高眉角。並未擁有完美的相貌,神經大條得更是讓人心生恨意,但不知為何,她卻能集百般寵愛於一心,這真讓她想不明白。  

  「是嗎?」面對羅淺衣羞辱,神色一黯,夏碧露淡然道。原來她在她眼中,竟是此般模樣!  

  「當然,要知道,我可是搶走了你的男朋友,為何你還能笑著祝福我們?」雖然對於搶她男朋友這件事情,毫無愧疚之意,但她想不通的是,對於他們的背叛,為何她依舊能笑著祝福他們?要是自己一定會恨死那個女人的。

  聽聞此言,面露尷尬,范青暄別開眼睛看向別處,他選擇逃避。  

  「你想我怎麼辦,哭著讓你放棄嗎?你會答應嗎?」平日裡那漫不經心的模樣消失不見,夏碧露神色一凜,她毫無畏懼地盯向羅淺衣的眼睛。難道就是因為她的毫不在意,才造成這個女人無所愧疚地竊走她的圖稿?因為,她在她眼中是如此的軟弱,即使搶走一切,也只會笑著妥協!  

  「這個……」她不會放棄,因為只有她才可以擁有最好的。  

  「如果我哀求他留在我身邊,他會留下嗎?」淡淡瞥了范青暄一眼,夏碧露繼續凝向羅淺衣的雙眸。

  這個……沒錯,是他先追夏碧露的,但羅淺衣的魅力真是太大了,大到讓他無法忽視,所以,如果夏碧露要挽留他,他會舉棋不定吧!  

  「與其三個人痛苦,不如退出成全你們,這樣也有錯嗎?」為了成全他們而犧牲掉自己?她並不如眾人想像的那般偉大,她是在確定自己的想法與范青暄的想法後,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她並不適合范青暄,范青暄也不適合她,她更不會為了一個三心兩意的男人,而放棄所有的一切,或許她太過現實,太過自私了吧!她無法愛上一個心裡還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沒錯,在眾人眼中她看起來是漫不經心、無憂無慮,甚至是幼稚無知,但是難得糊塗,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那真是太累了,她只想讓自己活得快樂一些,不想被瑣碎事情煩惱罷了!難道這也有錯嗎?  

  「呃……」一時語塞,所有的話語全部被哽在喉嚨,羅淺衣心虛地移開眼睛。。  

  「難道就因為我不去計較,所以才換來你們的再次背叛嗎?」原來這都是她的錯,這算什麼,自作自受嗎?苦笑一下,夏碧露眼中浮現一絲傷感。  

  「再次背叛?哈,我不記得背叛過你第二次!」理直氣壯地擡高下巴,羅淺衣移回眼睛。  

  「不記得?不但偷走我的圖稿,還收買教授幫你們保密,這件事情也忘記了嗎?」果然她一旦認真起來,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斤斤計較起來。  

  「那件事情很重要嗎?我只是借走你的圖稿而已,而且對你來說,這種機會還有許多,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在羅淺衣眼中,「借用」紙圖這種「小事」又何足掛齒?在她眼中,擁有一個有錢又帥氣的男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借?不是偷嗎?」  

  呼吸一窒,羅淺衣狡辯道:「我、我事後不是向你道歉了嗎?」再次心虛地移開眼睛。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嗎?」夏碧露淡淡地說出口。  

  咳咳咳,碧露還真是有搞笑天分,口中紅葡萄酒差點悉數噴出,柴暮竹淡淡地垂下雙眸,他嘴角也緩緩抽搐起來。

  惱羞成怒,羅淺衣緊蹙眉頭不快道:「你與我就像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永遠不會擁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我們根本無法成為朋友!」  

  「想法相同。」夏碧露非常贊同地點點頭。  

  「那好,從今往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正合我意。」夏碧露再次贊同地點點頭。  

  「青暄,我們走。」羅淺衣起身作勢向外走去。  

  「對了,別忘記了,這頓飯是你請客。」夏碧露揮揮手笑道。  

  羅淺衣為之氣結,冷哼一聲後,拉著范青暄向外走去。  

  「嘖嘖嘖,不是我說,這裡的飯菜還真是難吃,我還是喜歡伯伯餐廳裡的味道。」突然長歎一聲,夏碧露哀歎道。

  「是嗎?」柴暮竹頓了頓,「你對他……」  

  「誰?噢,你說范青暄嗎?」探出身子靠向柴暮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是不是老媽與老爸讓你來試探我啊!」

  「……」不,其實是他想知道那個男人在她心中究竟還有何等的份量。  

  「告訴你可以!」夏碧露故作神秘狀,「但是你不能告訴老爸老媽噢!」  

  「嗯。」  

  「誰會愛那個三心兩意的男人啊!」向柴暮竹送去「我才不是笨蛋的眼神」。  

  「那以前……」  

  「咳咳。」輕咳兩聲後,夏碧露整整神色道,「說出理由後,你可不要笑我,當然也不可以罵我!」

  「嗯。」  

  「其實當初我之所以會同意做范青暄的女朋友,還不是因為他有張帥臉,我並不如老爸老媽想像的那樣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或許被他拋棄時,我是受了那麼一點點的傷害,但純粹是自尊心作祟!至少我不愛他!」夏碧露攤開雙手,坦然道。

  「原來如此。」  

  「哎?你不是答應我說不笑的嗎?我就知道你會笑我幼稚,竟然因為對方有張帥氣的臉,而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沒有。」  

  「你明明有笑,還說沒有!」  

  「真的沒有。」  

  「騙誰啊!」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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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38:20

第6章(1)

  當得知碧露心中不在存有那男人的身影後,他欣喜若狂,但此時他卻怎樣也無法高興起來,他該怎麼辦?是向碧露告白還是默不作聲?唉,他該怎麼辦!  

  沒想到她只離開片刻,便發生這種事情。抱胸打量柴暮竹,與想要坐在他腿上卻因她突然進入而僵在半空的陌生美女,夏碧露似笑非笑地瞇起眼睛。當然,不能忽略她額頭突起的青筋。  

  這個女人是誰?為何與暮竹如此的親暱?不過,她最無法理解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生氣?未等思索,身體便已自行衝到柴暮竹身邊,在不露痕跡擠掉那個女人後,夏碧露率先坐在柴暮竹的腿上。  

  微微吃驚後,隨即偷偷地勾起嘴角,柴暮竹暗喜不已。  

  等回過神後,發現自己竟已坐在柴暮竹的身上,夏碧露微微一愣,她的臉頰隨即如朝霞般染上一抹瑰紅,而為了掩飾尷尬,她微赧地抓抓鼻尖。  

  「請你做我的假女朋友吧!」壓低聲音,用只有夏碧露聽得見的聲音,附在她耳邊適時解圍道。  

  「好。」同樣壓低聲音,夏碧露滿口答應下來。沒錯,她是想要幫助暮竹脫困才這樣做的,呼,剛剛真是嚇死她了!

  「歐巴桑你是誰?」夏碧露看向被她擠到一邊的陌生女人。  

  死小孩,竟敢叫花樣年華的她為歐巴桑!要不是因為有柴暮竹在,她早就撕爛這死丫頭的嘴了,「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努力壓下心中怒火,那女人扯出一抹微笑。  

  「你?暮竹的女朋友才不是你呢!」暮竹只是有一個假女朋友,那就是她!  

  沒錯,沒錯,他的女朋友只會是碧露。  

  「歐巴桑,你究竟是誰?」口氣超壞。  

  「死小孩,誰是歐……咳咳,姐姐怎麼會是歐巴桑呢?」額頭浮現出一條青筋,那女人強扯出一抹笑容,故作溫柔道。  

  「那你多大了?」不屑一顧地打量那女人幾眼,夏碧露更加確定,她很討厭這個女人!  

  「二十一!」笑容不變,額頭多出一條青筋。  

  「二十一歲。」夏碧露在口中咀嚼一番,「那就是未老先衰了!」浮現一抹惡魔似的笑容。  

  瞬間又多出幾條青筋,那女人握緊拳頭,苦苦支撐著臉上逐漸僵硬的笑容,「姐姐怎麼會是未老先衰呢?」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她不能生氣。  

  「明明比我小,還自稱姐姐,不是未老先衰是什麼?」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睛,無辜地眨啊眨。  

  「什麼?」那女人驚叫一聲。  

  「我說,你明明比我小,還自稱是姐姐,不是未老先衰是什麼?」夏碧露壓低聲音小聲咕噥,「還有些重聽,果然是未老先衰。」隨後認真地點點頭。  

  為之氣結,那女人呼吸一窒,「你比我大?」  

  「對啊,我比你大。」一瞬間,夏碧露心情好了許多。  

  「你、你、你……」她不相信,這死丫頭一定是在騙她。  

  「我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噢!」夏碧露俏皮地眨一下左眼,手指伸成V字形。  

  「我不相信。」  

  夏碧露攤開雙手長歎:「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未老先衰嘛!」隨後射去一抹同情的眼神。  

  所有的偽裝、自信全部消失不見,就連她那高傲的自尊也碎裂成灰,無法承受打擊的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外,她真是未老先衰嗎?她真是未老先衰嗎?  

  直至那女人消失不見,方轉眸看向柴暮竹,夏碧露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暮竹?」打量許久後,突然開口道,她好像忘記,此刻她正坐在柴暮竹腿上呢!  

  「什麼?」  

  「你還真是受歡迎!」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是嗎?」  

  「而且還都是些爛桃花!」  

  「嗯。」這並非他所願。  

  「所以我決定,既然已接下做你假女朋友的任務,就要幫你掃清所有的爛桃花。」夏碧露握緊拳頭,站起身,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模樣,嗚,這個決定讓她心情大好。  

  「全靠你了!」去為自己掃清情敵吧!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夏碧露拍拍胸口。  

  她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桃花運可以旺到如此的地步,看著圍在柴暮竹左右相貌各異,卻同樣擁有一張美顏的女人們,夏碧露眼露不快,「這裡不歡迎你們!」既然她是暮竹的假女朋友,就要裝得像一些對不對?不過,她還真的有些不爽噢!

  「你是誰?」同仇敵愾。  

  「看就知道了。」走到柴暮竹的身邊,踮起腳尖,在他唇瓣印上一吻。而後勾住柴暮竹的脖子,回身看向眾人,夏碧露露出勝利的微笑,「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  

  柴暮竹驀然張大雙眼,自己也很吃驚,但在吃驚過後,他不露痕跡地勾起嘴角。隨後,他也不失時機地勾住夏碧露的纖腰,在其頭髮上印下一吻。  

  滿臉的震驚,眾人呆立在原地,她們從沒聽說,柴暮竹竟然有女朋友了!這個噩耗如晴天霹靂般,摧毀眾人的幻想。

  「既然知道了,就請回吧!」她笑瞇瞇地說。  

  雖張口結舌,卻也無法反駁,誰讓對方是柴暮竹的女朋友呢!  

  直至她們離去,夏碧露方收回胳臂,臉紅起來,「咳咳,那個,這也是形勢所迫,你不會怪我吧!」她赧然地垂下雙眼。  

  「不會。」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她。  

  呼,終於鬆下一口氣來,夏碧露偷偷瞄向柴暮竹後,擡起手指碰向嘴唇,她心跳得好快噢!想必臉也很紅吧!嗚,明明有許多辦法擊退那些女人,為何她要選擇這個辦法?完了,完了,今後她該怎樣面對暮竹啊!沒想到她會如此的色,不過,暮竹的唇,真是好柔軟噢!  

  把夏碧露千變萬化的神情收入眼底,柴暮竹偷偷地勾起嘴角。  

  自從那日以後,各種類型的美人,果然不再找上門來,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隨之而來的竟是各種名貴的珠寶。看著不斷送來的珠寶,夏碧露心生狐疑,是誰要把這些名貴的珠寶送給暮竹?而且他們為什麼要討好身為普通人的暮竹?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嗎?  

  就在夏碧露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詢問柴暮竹的時候,許久不歸的夏陌寒,終於再次回到家中,看著滿屋的珠寶,他淡淡地問道:「怎麼,被發現了?」  

  「嗯,上次帶碧露去『馨幽』時,便被他們發現了!」這比他預想的要晚上許多。  

  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她聽不懂?  

  「究竟什麼被發現了?」夏碧露不快地皺起眉頭。  

  「看樣已無法再繼續隱瞞,只有告訴她了!」夏陌寒長歎一聲。  

  「嗯。」確實已無法再繼續隱瞞,只有告訴她了。  

  「碧露,一會兒我們就告訴你。」夏陌寒轉而看向柴暮竹,「暮竹,你先跟我來。」柴暮竹與其一同向廚房走去。

  他們究竟要告訴她什麼?為什麼要進廚房?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夏碧露狐疑地抓抓鼻子。  

  一個小時過後,柴暮竹與夏陌寒拿著蛋糕,由廚房走出來。  

  他們去了這麼久,竟然是去做蛋糕了,不過為什麼要做蛋糕?難道是怕她生氣,想先用蛋糕收買她?哼,她是絕不會原諒他們的!  

  「嘗嘗吧。」夏陌寒用下巴指指蛋糕。  

  由柴暮竹手中接過蛋糕,打量一番後看向夏陌寒,「不會是下毒了吧!」  

  他們又不是她,在蛋糕裡下毒做什麼?「當然沒有!」  

  收回狐疑的目光,「好吧,我嘗嘗。」小心翼翼送入口中,夏碧露仔細品嚐著。突然露出一抹怪異神情,她睜大雙眼,再挖一塊送入口中。經過她仔細咀嚼後,夏碧露幸福地閉上雙眼,這是怎麼做出來的?這塊蛋糕好吃得彷彿舌頭都要融化般!狼吞虎嚥吃掉剩下的蛋糕,夏碧露感動得流下眼淚,她從沒吃過如此好吃的東西。好吧,好吧,看在蛋糕的分上,就原諒他們了!  

  「好吃嗎?」  

  「好好吃噢!」  

  「這是暮竹做的。」  

  「噢,是暮竹做的啊……什麼,暮竹做的?」夏碧露滿臉的震驚,「你說,這是暮竹做的?」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柴暮竹。  

  「是的。」  

  「我不相信,這真是你做的?」  

  「是。」柴暮竹輕輕頷首。  

  「什麼?」夏碧露尖叫驚叫,「你竟比我做得還要好吃!」  

  咳咳,他本來就比她做的毒藥,噢,不,是蛋糕,要好吃!  

  「你、你、你是廚師?」  

  「對。」柴暮竹再次頷首。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有很多原因,想聽我說嗎?」  

  「好吧!」  

  柴暮竹擁有「妙手」之稱,只要吃過他做的料理,便永遠不會忘記。即使只有簡單的食材,放在他手中,也會變得美味起來。  

  為興趣而做料理,他不會諂媚任何人,但因為吃過一次便永遠不會忘記,他做的料理久而久之變得搶手起來,甚至有人千金一擲,只求那美味的味道。  

  柴暮竹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仍為興趣做著自己喜歡的料理,直至遇見夏陌寒,他才驚覺自己做的料理雖然美味,卻少了某種東西,一種讓他抓不住感覺的東西。  

  為擺脫眾人的糾纏,柴暮竹在夏陌寒盛情邀請下,欣然入住到他的別墅中,當然,在躲避眾人的同時,他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弄清夏陌寒做的料理,究竟比自己多些什麼?  

  但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在這裡,他竟會遇到一生的至愛,雖然碧露做的東西,像毒藥一樣恐怖。不過,他也因此找到自己欠缺的東西,那就是,在做料理時,自己的心情與想法,不是為料理而料理,而是為了心愛的人,因為自己所做的料理露出幸福神情而料理!  

  「你是說,為了躲那群人的糾纏,你才會對自己的身份秘而不宣的?」夏碧露恍然大悟。  

  「對。」  

  「那些女人,也是他們派來的?」  

  「對。」  

  「嗯嗯嗯。」夏碧露皺眉苦思,「既然如此,我就原諒你吧!」撫平緊蹙的眉頭,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見夏碧露並未因他故意隱瞞而責怪自己,柴暮竹終於鬆下一口氣來。  

  「嘿嘿嘿,暮竹?」笑容變得可怕起來,「既然你比伯伯厲害,不如由你來教我廚藝吧!」  

  「……」他就知道,這也是他為什麼不願告訴她的原因。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夏碧露撒嬌道。  

  快同意吧,暮竹!為了他能夠早日脫離苦海,快同意吧!當聽見夏碧露竟願放棄他而選擇柴暮竹時,夏陌寒眼睛一亮。早知如此,他早就向碧露偷偷透露暮竹的身份了!  

  「……」饒了他吧!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期盼神色。  

  「好吧!」他迫不得已終於同意下來。  

  「萬歲,我最喜歡暮竹了!」夏碧露撲向柴暮竹,興奮不已。  

  萬歲,萬歲,他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惡魔了。與此同時,夏陌寒流下感動的淚水。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依舊沒有擺脫掉惡魔的掌控,因為柴暮竹「不可以」吃蛋糕。  

  躺在沙發上淚流成河,夏陌寒碎碎念個不停,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教碧露廚藝後,卻依舊要試吃那些可以殺死蟑螂的蛋糕?為什麼柴暮竹這個混小子,竟然可以不吃她做的蛋糕?向柴暮竹射去哀怨的眼神,夏陌寒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齒。  

  故意忽視夏陌寒哀怨的眼神,柴暮竹看向手中的報紙,不要對視,一旦對視,說不定下一個跌入地獄的便是他。

第6章(2)

  「伯伯,你猜哪個是我做的?」夏碧露把兩塊蛋糕送到夏陌寒面前。  

  「這塊。」他指指夏碧露左手的蛋糕。  

  「哎,伯伯你怎麼知道的?」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夏碧露驚奇道。  

  經過她的訓練,他的第六感已能預測危險的存在,所有僅憑一眼,他便可以斷定哪塊蛋糕是她做的,哪塊蛋糕是暮竹做的。  

  「吶,給你。」夏碧露把自己做的那塊蛋糕送到夏陌寒面前。  

  「我、我想換換口味,嘗嘗暮竹做的蛋糕。」夏陌寒可憐兮兮看向那塊無「毒」的蛋糕。  

  「不行,這是暮竹做給我吃的。」神色一凜,夏碧露護住手中的蛋糕。  

  「可是……」夏陌寒依舊不願放棄。  

  「我做的蛋糕,並不遜色暮竹噢!」  

  假話,騙子,別無選擇地接過夏碧露手中的蛋糕,夏陌寒淚流不止。  

  「嗯,好好吃噢!」挖一大塊送入口中,夏碧露幸福地瞇起眼睛。  

  嘔,好難吃噢!誰來救救他!  

  柴暮竹故意舉高報紙擋住眼睛。  

  死小孩,竟敢這樣對待他這個老人,他、他要報復,沒錯,要報復。  

  在自己未暈倒前,夏陌寒壞心眼地向夏碧露建議道:「碧露,我已經吃膩蛋糕了,不如做些別的東西吧!」

  「哎,我真的可以做其他的東西嗎?」夏碧露眼露興奮。  

  「可……以。」眼神渙散,聲音漸漸消失不見,夏陌寒終於「駕鶴西遊」了!  

  死老頭竟在「死」之前,給他留下這麼棘手的一個問題!  

  「暮竹。」夏碧露興奮地看向柴暮竹。  

  「什麼?」他埋首於報紙中。  

  「我真的可以做其他的料理嗎?」興奮,興奮。  

  「這個……」他該怎麼辦?  

  「可以嗎?」興奮,興奮。  

  「那個……」他可以說不嗎?  

  「究竟可以不可以嘛?」抽出柴暮竹手中的報紙。  

  「可……以。」對不起大家,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答應的,要恨就恨那個死老頭吧!  

  「碧露——」柴暮竹猶豫不決道。  

  「噓,不要出聲。」用力拉下柴暮竹,夏碧露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那個……」沒有辦法,只好蹲在夏碧露身邊,柴暮竹再次開口道。他終於知道夏伯母是何其的可怕了,尤其那殺人於無形的笑容,更是讓人望而生畏。不過,明明是夏伯伯出的紕漏,為何要讓他承擔一半的責任?就因為他教碧露學做毒藥,噢,不,料理嗎?他真是冤枉啊!  

  「我們一會兒再說。」夏碧露壓低聲音。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夏碧露拿出一根細竹筒,柴暮竹淡聲詢問道:「你在做什麼?」  

  「看就知道了。」由桌後露出眼睛,夏碧露偷偷向外打量。在確定對方並未發現自己後,她把細竹筒放在嘴邊。

  「我看不出來。」他依舊弄不清她想做些什麼?  

  「當然是想要射那個目標了!」向柴暮竹送去一個白眼,夏碧露重新看向自己鎖定的目標。  

  「可是……」他看向她手中的細竹筒,「這是什麼?」她不是想用這根細竹筒砸暈夏伯父吧!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這是吹箭,吹箭!」夏碧露向柴暮竹送去一個「你很笨」的眼神。  

  「吹箭?」她說她手中這根細竹筒是吹箭?她是從哪裡弄來這種東西的,「這又是什麼?」看著她又拿出新玩意兒來,柴暮竹不恥下問道。  

  「當然是沾毒的箭!」夏碧露甜甜一笑。  

  「……」什麼沾毒的箭,明明是根牙籤……什麼,沾毒?她竟然把她做的蛋糕沾在牙籤上,「那個……毒。」

  「嘿嘿嘿,想知道嗎?不過,你要幫我保密噢!」夏碧露收回吹箭,神秘道。  

  「好。」  

  「這支箭——」舉高手中的「牙籤」得意洋洋道,「我煨了七七四十九天安眠藥,它的藥性可以迷暈一頭大象。」

  「……」額頭垂下一排黑線。  

  「不要再打擾我了!」夏碧露重新拿起吹箭,用力一吹。  

  坐在沙發中,只覺有東西吻了自己脖子一下,夏古津摸摸後並未在意,他拿起茶杯細品著杯中香濃的茶水。像

  「大功告成。」夏碧露向柴暮竹露出燦爛的笑容。  

  能有用才……怪,不是吧,夏伯父暈倒了?她那煨了,咳咳,七七四十九天安眠藥的「牙籤」真的有用?

  「哼哼,以防萬一,我在老爸的茶裡加入了安眠藥。」夏碧露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哈,他就知道那根「牙籤」沒什麼用處。  

  「跟我來。」夏碧露由桌後偷偷爬出。  

  「……」他就不用了吧!由桌後站起身。  

  「暮竹,給我繩子。」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夏古津,夏碧露向柴暮竹招招手。  

  「繩子?」她要繩子做什麼?眼露狐疑。  

  「當然是有用處了!」笑容看起來有些狡詐,有些陰險。  

  他沒聽見,他沒看見,他不知道!所以不要找他。  

  「怎麼,醒……」誰、誰在說什麼?嗚,他怎麼了?  

  「快,等等吧!」這是暮竹那小子的聲音。  

  「我等得好煩噢!」這是碧露那死丫頭的聲音。  

  「再等等吧!」他們在說什麼?呃,他的手臂怎麼被綁起來了?  

  「醒了,醒了!」終於睜開雙眼,夏古津眼中倒映著夏碧露與柴暮竹的身影。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驚覺自己竟被綁在椅上,夏古津恐懼地大叫起來。  

  對不起夏伯父,我是被迫就範,我不是自願的。  

  「嘿嘿嘿。」夏碧露陰笑幾聲,「老爸,這回你逃不掉了吧!」拿出她親手做的料理。  

  「不要……」夏古津發出淒厲的慘叫。  

  這種場面真是太殘忍了,閉上雙眼,柴暮竹悲痛地別過臉去。  

  「來,嘗一嘗吧!」夏碧露夾一筷子的菜,送到夏古津嘴邊。  

  「老婆救我,老婆救我!」夏古津別過臉,高聲叫喊。  

  「老媽剛剛出去了噢!」  

  不忍看見這血腥的場面,夏伯母才會逃出家門的吧!  

  聽聞此言,夏古津臉色瞬間蒼白無色,「猶皓,猶皓,快救救爸爸吧!」  

  「猶皓回來後,便躲入屋子中再也沒有出來。」奇怪,明明有他最喜歡吃的料理,為何要躲起來?

  不知接下來等待著夏伯父的會是什麼樣悲慘的命運?雖然他有答應夏伯母說要幫他們脫離苦海,但他卻不知該從何幫起,想到此處,柴暮竹苦惱不已。  

  「不要,我不要吃。」夏古津拚命躲避不斷送過來的筷子。  

  「老爸不要害羞嘛,來吃一口!」  

  害羞?夏伯父看起來像是在害羞嗎?  

  「不要,你不要再逼我了,如果你再逼我,我就咬舌自盡。」夏古津擡高下巴,露出「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神情。  

  夏碧露「噗」地笑出聲來。  

  「我、我是認真的。」與其被毒死,還不如咬舌自盡。  

  「唉,」夏碧露長歎一聲,「我知道因為我做的料理真是太好吃了,以至於老爸你常常暈倒,而生性害羞的你,總認為這樣有失一家之主的身份,所以才會克制自己不吃的對不對?不用怕,暮竹是不會笑你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頭搖個不停,當然不是,他只是單純地害怕她做的料理而已。  

  這個荒謬的理由,只有她才想得出來!  

  「老爸不要害羞了,來吃一口吧!」  

  「不要啊!」  

  微微皺起眉頭,柴暮竹知道,夏古津的命運現已掌握在他手中,他是置之不理還是解他於危難?突然想起橙瑟詭異的笑容,柴暮竹不由得打起一個冷顫,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9-8 18:39:30

第7章(1)

  「碧露?」  

  「等一下下。」夏碧露試圖把那筷子飯菜送入夏古津口中。  

  「碧露,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性命攸關他不能再等了,更何況他不忍心愛的女人背負起弒父的罪名。

  「什麼重要的事情?」  

  呼,終於躲過一劫,女婿(其實他並不想承認)做得好。接下來他該怎樣慶祝這次的劫後餘生呢?

  「事情是這樣的……」柴暮竹頓了頓,「那個……」猶豫。  

  「什麼?」  

  「先把筷子給我!」他指指夏碧露手中的筷子。  

  「給你?」面露狐疑,雖然有些不情願,夏碧露還是把筷子放入柴暮竹手中。  

  接過筷子,放在桌面上,雖然這筷子看起來沒什麼危害性,但用它戳人還是很痛的。  

  「碧露,可以把碗也放下來嗎?」  

  「嗯。」夏碧露想想後,把碗也放在桌面上。  

  見夏碧露手中凶器全無,柴暮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碧露,你吃過自己做的飯菜嗎?」  

  「沒有。」  

  「為什麼?」  

  「人家常說,自己做的料理,只有人家說好吃,才是真正的好吃!」她笑瞇瞇地說。  

  這是誰告訴她的?他要殺了那個人,依舊被綁在椅子上,夏古津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那就是說,你從沒嘗過自己做的飯菜了?」  

  「對。」  

  「要不要嘗一嘗?」柴暮竹試探道。  

  「好啊!」夏碧露夾一筷子飯菜試圖送入口中。  

  「等一下。」他適時制止夏碧露這魯莽的行動。  

  「呃?」筷子停在半空,夏碧露張嘴看向柴暮竹。  

  「還是由我來吧!」柴暮竹由夏碧露手中接過筷子。  

  「好。」張嘴等待,暮竹只不過餵她吃飯而已,她怎麼浮想聯翩起來了?  

  減少份量,思量再三後,柴暮竹終於把筷子送入夏碧露口中。  

  笑瞇瞇吞下那筷子飯菜,夏碧露仔細咀嚼著,隨著她不斷地咀嚼,她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被驚愕所取代,最後夏碧露噁心地吐了吐舌頭,「說,你們在這裡面加了什麼東西?」眉間染起一絲怒氣。  

  「不是我加的,不是我加的。」聽聞此言,夏古津慌忙否認道。  

  「嗯?」看向柴暮竹,她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你做飯時,我沒有去廚房。」換而言之,不是他做的。  

  「夏猶皓你這個混蛋,是不是你在我做飯時,加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夏碧露提高聲音,高叫。

  「我才回來不久。」隔門夏猶皓辯解道。  

  「奇怪,」夏碧露抓了抓頭,「難道是老媽?」  

  「你老媽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夏古津為老婆辯解。  

  「說得也是,那是誰呢?」夏碧露陷入苦思之中。  

  「咳咳,那個,碧露……」輕咳兩聲後,柴暮竹欲言又止。  

  「你不是想說這是我的原因吧!」夏碧露挑眉瞇眼。  

  「……」陷入沈默之中。  

  「真是我的原因?」夏碧露依舊不願相信。  

  「……」  

  「老爸,你不是說我做的料理很好吃嗎?」夏碧露看向夏古津。  

  「……」夏古津別開臉,看向窗外。  

  「我做的料理,一直都是這麼難吃嗎?」不會吧!  

  「……」同時陷入沈默之中。  

  「原來如此。」夏碧露沮喪地垂下肩膀。  

  「女兒,你做的料理並不是很難吃!」不忍見夏碧露傷心,夏古津心軟道。  

  「真的嗎?」夏碧露眼中重燃起希望。  

  「不,很難吃!」  

  「暮竹。」夏碧露哀怨地看向柴暮竹。  

  「很難吃。」夏古津狠下心來,坦然道。  

  「嗚嗚——」  

  「女兒,女兒,不要哭,即使你做的料理真的很難吃,爸爸還是會吃下去的。」夏古津拖著椅子向夏碧露移去。

  「我做的料理果然很難吃!」眼露哀怨,夏碧露扁扁嘴,把臉埋於手中。  

  神情一僵,夏古津慌忙解釋道:「不對,不對,女兒你做的東西很好吃,很好吃。」  

  「不要再騙我了!」  

  無言以對,夏古津拚命向柴暮竹擠著眼睛,快說些什麼啊!  

  「放棄吧!」  

  喂,小子,誰讓你說這句話來著!  

  「可是、可是,這是人家的夢想。」擡起頭,夏碧露淚眼婆娑地抽泣道。  

  「讓大家因為你做的料理而露出幸福神情?」  

  「對。」  

  「你做不到的!」狠下心的他,已無所顧忌。  

  「嗚嗚嗚嗚,暮竹,我討厭你!」夏碧露繼續掩面而泣。  

  「這真是你的夢想?」  

  「當然。」夏碧露悶聲道。  

  「真的嗎?」  

  他們在說什麼,他怎麼有些聽不懂?眼睛來回於柴暮竹與夏碧露之間。  

  「呃,這個……當然。」夏碧露猶豫片刻答道。  

  「不對。」柴暮竹眼神犀利地看向夏碧露。  

  全身一顫,夏碧露膽怯地移開雙眼。  

  「你真正希望的並不是眾人幸福的笑容,而是與你心愛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渴望愛人卻不敢把心交出,想要被愛卻又害怕被人背叛。站在兩面鏡子之間的她,試圖看清自己,卻發現鏡中竟倒映著截然不同的自己,哪個才是真實的她,或許兩個都是假的?一時之間她陷入矛盾之中。  

  就這樣,她在迷茫之中,封閉自己的心,不再讓人進駐其中。而他的存在,可以說是個例外,因為他是在她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平靜地走入她的生活。沒有所求也沒有付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不知不覺地接受他的存在。但即使如此,他依舊無法得到她的心,讓她對他完全地敞開心扉。  

  想緊擁她入懷,想要向她傾訴愛意,卻因怕她退縮而深埋於心中,她在折磨著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著他,讓他不停地陷入痛苦之中。與其失去,還不如從沒得到過?她總是害怕自己受傷,把自己死死地封在象牙塔裡,但她卻忘記在象牙塔外還有一片藍天,即使有烏雲,有閃電,但雷雨過後天空依舊會無比湛藍。  

  天真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夏碧露歎口氣後,跌坐在沙發裡。  

  「我的夢想嗎?你不覺得永遠不會實現的才叫做夢想嗎?」渴望遙不可及夢想的她愚蠢至極,她厭惡這樣的自己,卻也無法擺脫這樣的自己。神色肅然地看向柴暮竹,夏碧露全無平日裡的嬉笑與乖張。  

  「努力實現的才是夢想!」  

  「努力實現嗎?」  

  「嗯。」  

  「你不覺得料理會讓我離夢想更近一步嗎?」夏碧露恢復其甜美的笑容。  

  「不覺得。」  

  「真的不覺得嗎?」聲音有些哀怨,夏碧露沮喪地垂下肩膀。  

  「不覺得。」  

  「唉,那只有放棄了!」  

  他們在說什麼,他好像有些聽不懂,但最後一句他卻聽懂了,女兒說要放棄料理,嗚嗚,好感動噢!他終於不用再生活在地獄之中了,女婿做得好(雖然他依舊不想成承認)。  

  「奇怪,老媽怎麼還沒回來?我好餓噢!」夏碧露嫌惡地看一眼桌上的飯菜。  

  「由我來做怎麼樣?」  

  「好啊,好啊。」夏碧露把頭點個不停。  

  隨後,他們有說有笑(雖然都是某人在說,某人在笑)地向廚房走去。  

  哎,他們怎麼都走了?他還被綁在椅子上呢!誰來幫他鬆開繩子,嗚嗚,他們真是太過分了!「猶皓,快幫爸爸鬆開繩子。」  

  蹲在地面,仰首打量夏古津許久,並未理會夏古津請求的夏猶皓,起身向屋內走去。片刻後,走出屋子的他,手中多出一台相機。站在夏古津面前,仔仔細細拍照一番後方揚長而去,他獨留夏古津垂淚不止,臭小子,等我解開繩子後,一定要讓你好看。  

  「哎?這都是暮竹你做的?」看著滿桌的飯菜,橙瑟驚奇不已。  

  「暮竹哥,你沒有騙我們吧?」眼露懷疑,夏猶皓斜目打量柴暮竹,這真不是老姐做的?  

  搖搖頭,柴暮竹表示他並沒有欺騙他們!  

  忐忑不安地坐入椅子中,夏古津不停地打量著桌上的飯菜,乖女兒也進入了廚房,這真不是她做的?

  「好吃,好好吃噢!暮竹你做的飯菜,果然是最棒的!」大快朵頤著桌上的飯菜,夏碧露讚歎不已。

  「你是廚師?」笑看柴暮竹,橙瑟卻並未拿起筷子,她同樣害怕這是夏碧露做的飯菜。  

  「是的。」柴暮竹輕輕頷首。  

  在橙瑟示意下,小心翼翼嘗入一口,夏古津突然震驚地睜大雙眼,「嗯?」  

  難吃?有毒?見夏古津突然睜大雙眼,夏猶皓遲疑地放下筷子,而橙瑟依舊未拿起筷子。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夏古津非但沒有暈倒,反而不停地把菜夾入自己的碗中,好吃,嗚,這真是太好吃了!  

  夏古津的安然無恙,終於讓橙瑟與夏猶皓放下心來,他們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品嚐起桌上的飯菜來。同夏古津一樣震驚地睜大雙眼,他們大快朵頤起桌上的飯菜來,好吃,這真是太好吃了,與碧露做的飯菜有天壤之別,暮竹做的飯菜就是瓊漿玉液!  

  如風捲殘雲般,桌上的飯菜轉眼間便被眾人一掃而光,他們滿足地癱坐在椅子中。  

  「姐……」猶皓在橙瑟輕咳聲中,把夫字吞入口中,「暮竹哥,你做的菜真是好吃!」  

  「是啊,是啊,女……」夏古津在橙瑟輕咳聲中,把婿字吞入口中,「暮竹,你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對了暮竹哥,你做的菜讓我想起一個人,據說他擁有神之雙手,即使簡單的食材放在他手中,也可以做出美味的料理,他好像姓柴……嗯?」不約而同看向柴暮竹。如果他們記得不錯,暮竹好像也姓柴吧!  

  「暮竹哥,你不要告訴我,你剛巧就是那個人!」  

  「如果你說的是『妙手』,那就是他!」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夏碧露插嘴道。  

  「什麼?」三雙眼睛,再次射向柴暮竹。  

  「你真的是、是……」緊張地吞嚥口水,眾人眼中閃動著期待的神色。  

  「是。」  

  他真是傳說中的「妙手」?嗚嗚,他們真是太感動了!轉看向夏碧露,眾人眼中閃動著期盼,為了我們的幸福,碧露(姐)你可要努力啊!我們好想讓暮竹當我們的女婿(姐夫)!  

  被眾人盯得毛骨悚然,夏碧露緊張地抓了抓鼻子,他、他們要做什麼?  

  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甚感不自在的柴暮竹站起身後,淡聲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告辭了!」他逃也。

  「等等我,我也回去!」夏碧露慌忙站起身。  

  「乖女兒,你,嗚嗯嗯——」夏古津試圖出聲制止,卻被夏猶皓摀住嘴唇。  

  「你們回去吧,路上小心。」把夏古津與夏猶皓擋在身後,橙瑟笑容溫和。  

  「呃?老爸在說什麼?」夏碧露歪頭看向橙瑟身後。  

  橙瑟移動身體,再次擋住夏碧露的視線,「你爸爸也讓你路上小心。」  

  「原來如此,那我們走了!」未再多想,夏碧露轉身向門外走去。  

  「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暮竹你可要常來呀!」橙瑟笑看柴暮竹。  

  「對對,暮竹哥有空就『常』來坐坐。」再順便幫他們做美味的料理。醉翁之意不在酒,夏猶皓回味地舔舔嘴唇。

  「嗚嗚嗚嗚。」放開他,為什麼不讓他說話?  

  「那我們告辭了!」柴暮竹與夏碧露一同消失在門外。  

第7章(2)

  「為什麼不讓我說話?既然女兒已不再學習料理,為什麼不搬回來?」夏古津怒聲質問橙瑟與夏猶皓。

  「你想吃暮竹做的料理嗎?」  

  「想。」  

  「那就給碧露與暮竹製造機會,讓暮竹成為我們的女婿!」  

  「嗯嗯,言之有理。」夏古津抗拒不了美食的誘惑,為五斗米折腰的他,終於承認柴暮竹女婿的身份。

  「沒想到姐夫竟是傳中的『妙手』!」如果暮竹哥成為他的姐夫,那他不就可天天……陷入幻想中的夏猶皓,癡癡地笑著。  

  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必定為你打開一扇窗,一個是料理白癡,一個是料理天才,他們這對詭異的組合,讓我們深感上帝是公平的。  

  看著旁若無人走入屋內,坐在柴暮竹身邊後,親暱勾住他手臂的陌生女人,夏碧露額頭浮現出一條青筋。

  難道這個女人沒有看見身為柴暮竹女朋友的她嗎?噢,對了,是假女朋友才對!好吧,這些都不足以讓她生氣,最讓她生氣的是,夏碧露憤怒地蹙緊眉頭,她額頭處也多浮出一條青筋來。  

  沒有絲毫厭惡之情,任由那個女人靠向自己,並縱容對方抱住自己胳臂不放,柴暮竹甚至還允許對方親暱地掐了掐自己的臉頰,直至對方嘟起紅唇想要親吻自己時,柴暮竹方露出一絲不快。  

  當然,未等對方親上柴暮竹臉頰,一隻手便已擋在中間,「小姐,你找暮竹有什麼事情嗎?」夏碧露甜美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恐怖。吼,她是在盡責地扮好暮竹女朋友這一角色,沒錯,她才沒有因為暮竹和善的神情,而生氣呢!

  「呃?你是誰?」終於發現夏碧露的存在,那女人眼露驚訝。  

  「暮竹的女朋友!」夏碧露收回手指,得意洋洋道。  

  「……」上下打量夏碧露幾眼後,那女人露出一抹嬌媚的笑容,「你在騙我。」她肯定道。  

  夏碧露呼吸一窒,「我、我為什麼要騙你?」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女人攤開雙手。  

  「我才沒有騙你,我是暮竹的女朋友。」夏碧露惱羞成怒。  

  女人無聊地看向指甲,「你是暮竹的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抽空看了夏碧露一眼。  

  突然意識到,暮竹為何對等待這女人會不同於常人,夏碧露緊張地問道:「你是誰?」  

  「我,你問我嗎?」女人笑容燦爛,「我是暮竹的青梅竹馬噢!」很高興地說出口。  

  聽聞此言,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夏碧露驚駭地呆立在原地,許久過後,她方回過神來,「你、你剛剛說什麼?」無法相信那女人剛剛所說,夏碧露再次詢問道。  

  「我、是、暮、竹、的、青、梅、竹、馬、噢!」一字一頓地說道,隨後她向夏碧露綻放出一抹炫耀的笑容,「告訴你噢,在所有女人中,暮竹最親近的便是我了!」  

  好痛,為什麼她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心好痛呢?心痛的感覺迅速在心底蔓延,而那種抽痛的感覺,幾欲扼制住她的呼吸。臉上笑容不變,眼中的靈性卻在悄然消失,夏碧露彷彿回到從前,恢復成那個把所有感情全部塵封起來,只會微笑對人的木偶。  

  感覺出夏碧露神情的不對,暮竹拉拉那女人,「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那女人不快地嘟起嘴唇,「我說的都是事實啊!」隨後順著柴暮竹擔憂的目光,看向夏碧露,她突然恍然大悟,「噢,原來你喜歡暮竹啊!」  

  什麼?她在說什麼?誰喜歡暮竹?由失神中驚醒,夏碧露茫然地看向那個女人。  

  「當然是在說你!原來你喜歡暮竹啊!」那女人重複道。  

  「我?」夏碧露指向自己。  

  「沒錯,就是你!」  

  「喜歡誰?」  

  「喜歡暮竹呀!」  

  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夏碧露慌忙否定道:「不,不,沒有,我沒有喜歡暮竹。」  

  未曾想由她口中聽到這個回答,自己會如此的心痛,柴暮竹眼中浮現一抹受傷神情。  

  沒有錯過柴暮竹眼中的受傷,夏碧露再次慌張道:「不要,不要傷心,我喜歡你,我是喜歡你的。」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夏碧露突然改口道,「不是,我沒有喜歡你……也不對。」停下來整理思緒,許久過後,整理好思緒的她,再次開口道,「我說的喜歡是朋友的喜歡,沒錯,是朋友之間的喜歡!」認真地看向柴暮竹。  

  「噗……」輕笑出聲,那女人看看柴暮竹後,看向夏碧露,「你是說,你喜歡暮竹,只是介於朋友之間的喜歡對不對?」  

  夏碧露頓了頓後,認真地點點頭。  

  「噢?」女人高深莫測地睨了夏碧露一眼,「也就是說,你不會干涉暮竹戀愛與離開這裡了?」  

  「什麼,暮竹要離開這裡?」夏碧露心急道。  

  「拜託,這裡又不是暮竹的家,暮竹要住在這裡一輩子不成?況且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再繼續住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了。」女人看向柴暮竹,「我今天來,就是接你回去的。」  

  「我不答應!」未等柴暮竹開口,夏碧露脫口而出。  

  「噢?你為什麼不答應,你又不是暮竹的誰,為什麼要干涉他的自由?」笑容消失不見,那女人神色一凜。

  「我、我……」夏碧露啞口無言。  

  「你很矛盾哦!明明說不喜歡暮竹,卻要干涉他是否離開,難道你想讓暮竹繼續留在這裡陪你不成?」女人眼露不快,「要知道,暮竹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會戀愛,也會喜歡上誰,難道就因為你不允許,他便要捨棄一切幸福?」眼露鄙夷,「明明不愛暮竹,卻又要他留在你身邊,你真的很自私!」  

  「我自私?」  

  「沒錯,你很自私!」女人繼而又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晚的時間,讓你整理思緒,如果你愛暮竹,我便不再讓他離開,如果你不愛暮竹,對不起,你也就不能再阻攔我帶著暮竹離開。」  

  猶豫許久後,終於同意下來,夏碧露臉色慘白地向臥室走去,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弄清自己的想法!

  女人直至不見夏碧露的身影,方看向身側柴暮竹滿臉的怒容。  

  「看我做什麼,我在幫你啊!」不知悔改的笑容滿面。  

  「你真是太過分了!」  

  「我怎麼過分了?我是在幫她快些弄清自己的感情!有時愛情也是需要下劑猛藥的。」  

  「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馬。」柴暮竹突然開口道。  

  「呃?」  

  「我說,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的我們,怎麼不是青梅竹馬?你真是太沒良心了!」她假哭起來。  

  柴暮竹難得額頭冒青,「兩小無猜不可以用在姐弟身上。」  

  「哎?不可嗎?」  

  「不可以!」  

  「不可以就不可以嘛,凶我做什麼?」  

  柴暮竹深呼吸,「姐,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被他們發現了嘛,所以來看看你……」她竊笑,「是如何的淒慘!」  

  他就知道,在心中長歎一聲。  

  「對了,他們送你的美女與珠寶呢?」她望向四周。  

  「我送回去了。」  

  「什麼,送回去了?好可惜噢……」她碎碎念個不停。  

  「姐夫呢?」柴暮竹適時地轉移話題。  

  愣了愣,她突然撲在柴暮竹身上大哭起來,「暮竹啊,告訴你,你姐夫那個沒良心的竟然告訴我說,我變胖了。嗚嗚嗚嗚,我決定了,我要離家出走,我要搞外遇,我要……」  

  「姐,你可以滾了!」  

  她愛暮竹?她不知道,不過,一想到暮竹要離開,她便心痛欲裂,因為,她不願與暮竹分開,一刻也不想。

  什麼是愛?愛上一個人又是何種滋味,是她期盼已久的感覺嗎?不過,此刻想起暮竹的她,為何卻有種心痛的感覺?想不透,理不清,夏碧露陷入迷茫之中。  

  想要愛人,卻不懂得愛人與害怕愛人。在夏碧露心中,與其得到後失去,她寧願從沒得到過的想法,使她迷失,就如同陷入泥沼中,越是掙扎就越是深陷其中。  

  長夜漫漫,但與往常不同,這天的夜空暗無星辰,混沌不清。  

  朝霞破曉而出,天際邊摻雜著橙紅的金色光芒,染上一層絢麗的色彩。整夜未眠,站在窗前遙望燦陽,夏碧露終於在心中作下決定。  

  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柴暮竹臥室門前的她,忐忑不安地握緊拳頭。猶豫片刻,眼中突然浮現一抹堅決,夏碧露用力推開屋門。  

  依舊在熟睡中,柴暮竹平日裡看似淡漠的臉頰,這時看起來既溫柔又性感。沒再多想,翻身坐在柴暮竹身上,夏碧露用力抓住他的衣領。  

  於睡夢中驚醒,柴暮竹迷茫地睜開雙眼,眼中帶有一絲困惑,他呆望夏碧露。  

  「你愛我嗎?」低頭俯視柴暮竹,夏碧露肅然問道。  

  終於完全清醒過來,柴暮竹點點頭,「我愛你。」  

  「愛上我就不可以背叛我,如果你背叛我,我將不惜餘力毀掉你。」沒錯,對待愛情她既任性又霸道,她不允許自己付出真心的人背叛自己,所以她要霸佔他整顆心。  

  「我的生命只為你而存在。」不論何時,他都願為她付出生命,他的生命只為她存在,或消失。  

  唇邊綻放出燦爛的笑意,夏碧露俯下身子,吻上柴暮竹的嘴唇,「我也愛你。」即使被傷害,她也不願放他離開,他的音容笑貌早已融入她的生命,深刻於她心底,讓她無法忘記。  

  感受到夏碧露柔軟的唇瓣,柴暮竹淡淡露出微笑。他發誓,直至生命終結他都不會放手。  

  若是你討厭我,就由我來喜歡你,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而如果你背叛了我,就準備死在我的手裡。她的感情是如此的任性妄為,卻又如此的熾熱,熾熱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熾熱得讓人身心淪陷無法自拔。  

  透過門縫向內張望,夏陌寒與柴可盈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感動的淚水也在夏陌寒眼中傾瀉而出,暮竹,你真是太偉大了,不但勇敢制止這惡魔的惡行,還自願變成祭品阻止她繼續危害人間,你的恩情伯伯會銘記於心,永遠不會忘記的。擦擦眼角的淚水,夏陌寒與柴可盈用盡力氣飛奔樓下,事不宜遲,這個好消息要盡快通知大家才可以。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9-8 18:40:27

第8章(1)

  六月的婚禮,因為有神後赫拉的祝福,這個月結婚的新娘是最幸福的。身著潔白婚紗與心愛的人,站在牧師面前許下神聖的誓言,在親友祝福聲音中,擲出同樣美麗潔白的捧花,她們燦爛的微笑是幸福而甜蜜的。  

  身為六月的新娘,她是幸福的,因為有心愛的人陪伴在身邊,她更是幸福的,雖然有許多「蒼蠅」在她身邊轉來轉去,讓她懊惱不已。  

  因為父母早喪,暮竹只有一個姐姐(而且還讓她吃了許久的醋),所以暮竹的親戚並不多。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到場的人數竟超乎他們的想像。不知是哪個混蛋透露了他們結婚的消息,等她知道後一定要虐殺他。看著不停道賀的眾人,夏碧露在心中長歎一聲,還好這些人早已把記者阻擋在外。  

  看著可以媲美奧斯卡頒獎禮的紅地毯,看著停在地毯盡頭豪華的私家車,看著從車中走出只有在報紙與電視上才可以看見的大人物,夏碧露不露痕跡地挑高眉,她沒有走錯地方吧!回頭看向身後的教堂,鬆下一口氣來,她暗忖,依舊是那座教堂,她並沒有走錯地方。不過,狐疑地打量不斷湧在她面前的眾人,夏碧露遲疑地看向手中的捧花,她該扔出去嗎?為何找不到女孩子?他們擠在她面前做什麼?什麼,只要接住她的捧花,就可以邀請到暮竹?轉眸看向柴暮竹,夏碧露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搖搖頭,暮竹精緻的臉上爬上一絲無奈,不是他,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誰?眼睛危險地瞇了瞇,夏碧露拋出手中的捧花。  

  混亂不堪,捧花在眾人頭頂不停地跳動著,平日裡溫文爾雅、穩重睿智的社會名流們,隨即陷入混戰之中。

  哼,等讓她知道那個人是誰後,她一定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夏猶皓緊張地吞嚥著口水,被、被老姐發現了嗎?老、老姐的笑容好可怕噢!

  十分鐘前。  

  無聊地數著手指,對於夏碧露的婚禮,夏猶皓絲毫提不起興致來。不同於他的興致缺缺,坐於他身邊的那個人倒是興致盎然,甚至還可以在其眼中發現許多不停閃動的星星。  

  轉頭看向身邊的大叔,夏猶皓終於產生一絲興味,他與對方攀談起來:「大叔,你認識新郎嗎?」

  「不認識。」  

  「但是你……」瞥向他眼中隱隱浮現的淚水。  

  「沒想到他會娶到如此可愛的妻子,我好羨慕噢!」拿出手絹拭去眼角的淚水,對方滔滔不絕起來,「雖然我從沒與他見過面,但對他的事情卻略有耳聞,而且我還聽說……」用手掩住嘴唇,略做神秘狀,「他不喜女色,為此還盛傳他喜好男色呢!不過,這個謠言在有人送給他男人被其掃地出門後,便不攻自破了!」攤開雙手,那人聳聳肩膀。

  「噗,還有這種事情?」努力壓下笑聲,夏猶皓忍得很辛苦。  

  「還有呢……」那人壓低聲音說個不停。  

  抱住肚子悶笑不停,夏猶皓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水,「大叔,這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他拍了拍胸口,「所以,當聽說他遇到心愛的人,終於要結婚時,我真的很吃驚。」

  「大叔,我很喜歡你,要不要做個朋友?」  

  「當然可以,小子,我也很喜歡你,來,這是見面禮。」他由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天使,放入夏猶皓手中。

  眼睛由藍寶石鑲嵌而成,身體更是由黃金製作而成,一看便知這小天使價值不菲,「我、我怎麼可以收下如此貴重的東西?」  

  「這是我們朋友的證明,對了,你是哪家的公子,叫什麼名字?」  

  不停打量著手中的小天使,夏猶皓有些受寵若驚,「我叫夏猶皓。」用下巴指了指夏碧露,「新娘是我姐姐。」

  「呃?那你為什麼會坐在這裡?」驚訝地看向夏猶皓。  

  「前面人太多了嘛!」  

  「說得也是。」  

  「這樣吧,作為交換,我請你吃姐夫的理料怎麼樣?」  

  「什麼?」  

  「我請你吃姐夫的料理!」  

  「真、真的可以嗎?」他緊張地吞嚥著口水。  

  「當然了!」  

  「嗚嗚,我真是太感動了!」  

  「對了,我還沒問呢,你是……」  

  「我是亞哥斯達的總裁,傑裡邁亞·伊茲。」  

  「呃?你就是那個全球最大珠寶公司的總裁?」夏猶皓吃驚不已。  

  「是的。」他笑瞇起眼睛。  

  天啊,沒想到他竟與亞哥斯達的總裁成為朋友!呃?他們怎麼如此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擡起頭,方發覺四周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夏猶皓緊張地靠向椅背,「你、你們要做什麼?」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我是法絲露的總裁!」  

  「我是來爾加的總裁。」  

  「我是盧森堡大公。」  

  「我是……」  

  「我是……」  

  別過臉看向傑裡邁亞·伊茲,夏猶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姐姐手中的捧花很漂亮,對不對?」他聽不見,他什麼都聽不見。  

  「是啊,很漂亮。」  

  呃,人怎麼都消失了?只是片刻,圍在夏猶皓身邊的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新娘的弟弟想要捧花?  

  什麼,只要拿到新娘的捧花,就可以與新娘的弟弟做朋友?  

  什麼,只要拿到新娘的捧花,就可以與新娘的弟弟做朋友,順便還可以品嚐到柴暮竹做的料理?  

  什麼,只要搶到新娘子捧花,就可以吃到柴暮竹做的料理?  

  什麼,只要搶到新娘子捧花,就可以邀請到柴暮竹?  

  以訛傳訛,就這樣「我姐姐手中的捧花很漂亮,對不對」,轉眼間便變成「搶到新娘子的捧花,便可以邀請到柴暮竹」。  

  回想完畢,看著平日裡衣冠楚楚,此時卻大打出手的眾人,夏猶皓慘白起一張臉來,他,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日色慾盡,暮色早已染遍大地兒,天際邊也被一抹濃稠的瑰色,渲染得絢麗多彩。白天的混亂終於平息下來,眾人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  

  把自己扔到沙發中,回想起白天混亂場面的夏碧露,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次混亂的結果是,六個總裁、三個總理大臣,還有兩個王儲,因身體上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被送進醫院,其他人的臉上則無一倖免地留有許多的抓痕,當然他們身穿的衣服也沒有倖免於難。  

  「猶皓。」夏碧露笑瞇起眼睛。  

  未說先笑非奸即詐,「什、什麼事情,老、老姐?」他不露痕跡地向後退去。  

  「聽說,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的?」抓住夏猶皓不放,夏碧露臉上笑容不變。  

  「怎、怎麼會?我、我又不是海倫,怎麼會引起如此激烈的戰爭呢?」別開臉,他說得有些心虛。

  「是嗎?」把夏猶皓拉向自己,夏碧露額頭浮現出一條青筋。  

  姐姐的笑容好可怕噢,如果他說出實情,一定會被五馬分屍,「當,當然。」冷汗不止。  

  「我怎麼聽說是因你而起呢?」夏碧露用力在夏猶皓面前握緊拳頭。  

  「我、我、我……」  

  「快說,究竟是什麼原因?」  

  「嗚嗚,老姐,其實、其實,我只是稱讚姐姐你好漂亮,手中的捧花也很漂亮而已,沒想到竟被他們誤會說,我想要你手中的捧花,最後,還被傳成只要得到你手中的捧花,便可以吃到姐夫做的料理。雖然起因是我,但並不是我的錯啊,嗚嗚——」他流下委屈的淚水。  

  「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夏碧露鬆開夏猶皓的衣領,「告訴我,後來你是怎樣解決這件事情的?」雖然這次「捧花事件」有許多人受傷,但她並未聽見他們的抱怨,儘管最後誰也沒有搶到捧花,他們還是乖乖地回去了,這很是奇怪!

  「這個……」他別過臉,面露難色。  

  「嗯?」她向夏猶皓射去一記凶光。  

  「我、我說就是了,不過、不過,你要答應我,聽到後不可以打我。」討價還價道。  

  「什麼?」神情凶狠。  

  「姐夫,嗚嗚,姐夫,救我、救我。」他起身躲到柴暮竹身後。  

  「你嚇到猶皓了。」柴暮竹淡聲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證就是了!」  

  「你、你發誓。」猶皓由暮竹身後探出頭。  

  「我、發、誓,可以了吧!」臭小子等我知道後,一定要痛扁你一頓。  

  「姐夫,還是你發誓吧!我不相信老姐。」他拉住暮竹袖子哀求道。  

  「臭小子,你想死了吧!」  

  「姐夫——」  

  「好,我代碧露發誓。」柴暮竹好脾氣地淡聲道。  

  「謝謝姐夫。」夏猶皓那張苦瓜臉上,終於染放出燦爛的笑容。  

  「算你聰明。」無力阻止柴暮竹,夏碧露不甘心地嘟囔道。  

  他就知道不能相信老姐,心有餘悸地擦了擦汗水,夏猶皓終於開口道:「為平息那場騷動,我答應他們說,每星期姐夫會擇出三天時間,各為一人做頓料理。」  

  「什麼?」夏碧露猛然站起身,試圖用眼中的怒火,把夏猶皓燒成灰燼。  

  「姐、姐夫發、發過誓,說不打我的。」夏猶皓緊張地藏於柴暮竹身後。  

  「哼。」夏碧露冷哼一聲後,坐入沙發中。  

  「不過,我跟他們說,這三天的時間、地點,還有是誰,都由我來挑選,而且我也告訴他們說,我會挑選誰,全憑我個人愛好,他們不可以抱怨。」  

  「他們答應了?」  

  「嗯,答應了。」他再次由柴暮竹身後探出頭,「而且,我還讓他們保證,在這三天以外的時間裡,他們不可以打擾我們,如果誰打擾我們,我將永遠也不會選擇他。」用三天時間換來四天的安寧,他還真是聰明,最主要是他可以整整霸佔姐夫四天,噢呵呵,他真是太聰明了。  

  「哼,算你小子聰明。」  

  「嘿嘿嘿。」他抓抓頭,傻笑起來。  

  「說吧,你由他們手中得到什麼好處了?」夏碧露抱胸看向夏猶皓。  

  「好處?老姐你在說什麼?」夏猶皓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  

  「哈,我還不知道你?快說,你究竟由他們手中得到什麼好處了?」仰頭冷笑一聲,夏碧露再次向夏猶皓揮揮拳頭。

  「我真的沒有……」  

  「你不說是不是?」夏碧露起身向夏猶皓衝去。  

  「好好,我說,我說就是了。」眼中流出淚。  

  「說吧。」  

  「如果被我選擇中,他們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來聽聽?」夏碧露頗有興味地睜大眼睛。  

  「就是說,如果我想要綠鑽德累斯頓,他們不給,免談。如果我想要絕世美女,哎呀,老媽,你為什麼要打我?」他揉揉腦袋,「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我不要美女就是了!」老媽的笑容跟老姐一樣可怕,「也就是說,他們不答應我的要求,一切免談。」  

  「那好,我們五五分成。」  

  「什麼?這可是我浪費許多口舌才……」  

  「三七,我三,你七。」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五五就五五吧!」他無奈地妥協道。  

  「嘿嘿嘿,賺到。」夏碧露竊笑不停。  

  沒想到他竟被新婚妻子與妻弟狼狽為奸地給賣掉了,他是不是該躲在角落處痛哭一場?無視嶽父嶽母射來的同情目光,柴暮竹淡淡地垂下雙眼,有此妻子,他還真是苦命!  

  他們豪華、矚目、混亂的婚禮終於落下帷幕,不過他那本已不太平靜的生活,卻變得更加混亂起來,他果然被上帝拋棄了!  

  因為嶽父、嶽母、猶皓經常來他家「騙吃騙喝」的關係,無奈下只好買下一棟別墅,讓大家同住在一起。結果,他沒想到的是,來他家「騙吃騙喝」的人,好像更多了!  

  「暮竹,你好偏心噢。」眼中帶有一絲哀怨,柴可盈抱怨個不停。  

  微微挑起眉角,柴暮竹眼露疑惑,「我怎麼偏心了?」挖下一塊蛋糕,送入碧露口中。  

  「嗯,好好吃噢,啾——」臉露幸福神情,吞下蛋糕的夏碧露,在柴暮竹臉上輕印一吻。  

第8章(2)

  「還說你不偏心,我也要。」張大嘴巴,柴可盈耐心等待著。直至嘴巴張到酸痛,也沒人理會她的存在,柴可盈流下心酸的眼淚,暮竹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忽視她這個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姐姐,「暮竹,我也搬過來跟你們住在一起好不好?」她輕聲哀求。  

  「不好。」一口回絕。  

  「為什麼?」柴可盈不死心道。  

  「第一,我家沒有多餘的空間,第二,姐夫是不會同意的。」  

  「可盈姐,你家的別墅,比我家的還大、還豪華,為什麼要搬來跟我們同住?」坐在柴暮竹懷中,夏碧露歪頭看向柴可盈。  

  「這個……」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想要天天品嚐到暮竹做的美食吧!  

  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不停地眨啊眨,柴可盈的沈默不語,讓夏碧露眼中疑惑更濃。  

  嗚,好可愛噢,她那個沈默木訥的弟弟,竟會騙到如此可愛的妻子,父母泉下有知,一定會倍感欣慰。

  「姐,你要做什麼?」用手頂住猛向夏碧露撲來的柴可盈,柴暮竹淡聲道。他姐姐最喜歡的就是可愛的東西,所以,碧露很危險。  

  「暮竹,你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吃姐姐的醋,嗚嗚嗚嗚。」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柴可盈咬住下唇,哀怨道。嗚,好想把小碧露抱在懷中噢!  

  充耳不聞,柴暮竹又挖下一塊蛋糕,送入夏碧露口中。  

  「哎?柴姐姐你來了!」由樓上走下,夏猶皓手中拿著一個小本子。  

  「是啊,我又來了!」  

  向柴可盈露出一抹燦爛笑容後,看向柴暮竹的夏猶皓吐了吐舌頭,嘔,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做這種噁心的事情,他那淡漠睿智的姐夫,果然被變態姐姐給同化了!「姐夫,你明天有時間嗎?」  

  「有!」他再向夏碧露口中送去一塊蛋糕。  

  「惡次吶高漢條念希啥木。」某人一邊吞嚥蛋糕一邊口齒不靈道。  

  「老姐,你在說什麼?」她在說外星語嗎?抱歉他是地球人聽不懂!  

  夏碧露咕嚕一聲吞下蛋糕,「我是問你,這次交換條件是什麼?」  

  未說先笑,一抹狡猾的笑容,浮現在夏猶皓唇邊,「嘿嘿嘿,你猜呢?」  

  笑得那麼狡猾,準沒什麼好事情,「我怎麼知道?」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猜不到,交換條件是……」向夏碧露眨眨眼睛後,一字一頓道,「我、們、一、同、去。」

  「什麼?」用小指挖挖耳洞,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我是說,對方答應讓你……」先指指夏碧露,又指指自己,「我一同參加他的生日宴。」當然,他隱瞞了對方還送給他鑽石這件事情。  

  「我也去?」為什麼要向對方提出這種條件?  

  「當然,哼哼。」猶皓擡高下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姐,記住,明天你一定要穿得漂亮一些,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夏碧露瞇眼看向夏猶皓,希望是驚喜,而不是驚嚇才好。  

  「告訴你就不叫驚喜了,敬請期待明天吧!」閉上眼睛搖搖手指,夏猶皓故作神秘道。  

  「猶皓,也讓柴姐姐陪你們一起去好不好?」一聽有好玩的事情,柴可盈眼睛一亮。  

  「這個,對方只給我一張邀請函!」猶皓面露難色。  

  「什麼?」她驚叫一聲,「你們竟然都這樣對我,我、我不活了!」聽聞此言,柴可盈聲淚俱下地痛哭起來。

  「柴姐姐你不要哭,對方一定會邀請你的,邀請函想必已送到你家中了。」  

  「真的嗎?」淚水瞬間消失不見,柴可盈喜笑顏開地問道。  

  「應該是吧!」  

  「咳咳,你們慢慢聊,我先一走!」輕咳一聲後,柴可盈起身向外走去。  

  面面相覷,柴暮竹與夏碧露不約而同地長歎一聲,想必明天那個生日宴,一定會讓他們永生難忘,希望不要被捲入其中才好。  

  忙碌於廚房間,柴暮竹神色認真地製作著生日蛋糕,手法純熟,行動迅速,轉眼間,華麗卻帶有一絲溫馨的生日蛋糕,便在他手下完成。未做任何停留,他轉而做起長壽麵來。片刻後,所有工作都結束的他,轉身向外走去。

  「你要回去了嗎?」見柴暮竹要離開,其他廚師依依不捨道。能與傳說中的「妙手」一同做料理,他們真是太幸運了!如不借此機會,向他學習一番,就太可惜了。  

  「嗯。」回身看向眾人,柴暮竹點點頭。  

  「能不能請你多留一會,指點一下我們的廚藝?」哀求的眼神。  

  「對不起,我妻子正在等我呢!」  

  「真的不能多留一會兒嗎?」  

  「對不起,我不放心妻子獨自一人,改天吧!」歉意點點頭後,柴暮竹轉身向外走去。  

  「好羨慕他的妻子噢。」在場的女性無不眼含羨慕。  

  「為什麼?」  

  向男人們送去一個白眼,「如有人如此深愛著我,此生何求?」在他眼中,她們可以看見深情,真希望變成他深愛的那個人。  

  她終於知道猶皓為何會笑得如此狡猾了,看著眼前那個見到自己後,同樣驚詫不已的女人,夏碧露狠狠地瞪猶皓一眼。  

  向夏碧露吐吐舌頭,夏猶皓轉身向柴可盈身邊跑去,他們的事情,還是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哼,這真是冤家路窄啊!」由鼻子發出一聲冷哼,羅淺衣眼露輕蔑。並不在乎夏碧露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只是很討厭夏碧露,竟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難道過生日的是你?」未理會羅淺衣的冷嘲熱諷,夏碧露看向范青暄。  

  「那是我爺爺。」范青暄禮貌性地介紹。  

  「原來如此。」原來猶皓那臭小子早有預謀。  

  「怎麼沒有看見你的男伴?」  

  「對啊,你那窮酸的男朋友呢?」  

  故意忽略窮酸兩字,夏碧露笑道:「他已經是我的丈夫了!」  

  「你們結婚了?」沒想到幾日不見,夏碧露竟然結婚了,范青暄吃驚的同時,暗暗鬆下一口氣來,她終於可以忘記他了嗎?  

  太可笑了,她怎會愛上三心兩意的他?他真是太自負了。  

  「是啊,我們已經結婚。」  

  「哼。」由鼻子發出一聲冷哼,羅淺衣唇邊漾起一絲嘲諷笑意,原來她真的嫁給那個窮酸的男人了!

  「淺衣,父親叫我,我去去就回!」向羅淺衣耳語幾句後,又向夏碧露點點頭,范青暄轉身離去。

  昔日的好友,此刻卻冷若寒冰,沈默不語的她們,一時間氣氛尷尬,而就在這時,適時出現的聲音,打破她們之間的尷尬。  

  「小姐們,你們沒有男伴嗎?要不要我們……」  

  「對不起,我妻子有男伴了!」攔住試圖搭在夏碧露肩膀的毛手,柴暮竹冷聲道。  

  「暮竹,你來了,都弄完了嗎?」看向柴暮竹,夏碧露笑容甜美。  

  柴暮竹的體貼與夏碧露幸福的笑臉,讓羅淺衣倍感刺眼,她打掉伸向自己的毛手,冷聲道:「我也有男伴了。」

  收回手指,試圖搭訕的兩人無功而返。  

  「真是夠白癡。」心生不快的她,繼續冷聲嘲諷道。  

  「你在說我嗎?」並未生氣,夏碧露看向羅淺衣。  

  「沒錯,你的笑容讓人感到厭惡,真不知道嫁給窮酸的他,有什麼高興的。」羅淺衣理直氣壯道。

  「就算他很窮,能夠嫁給我深愛的男人,我覺得很幸福。」她轉眸看向柴暮竹,「或許是我很虛榮吧!當看見他對我的獨佔欲後,我竟會悸動不已,這也讓我深感他是愛我的,他不願任何男人碰觸我。」回眸看向羅淺衣,夏碧露笑容依舊那麼的幸福。  

  一時語塞,羅淺衣突然瞥到女人們見到柴暮竹後驚艷的目光,她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奉勸你一句。」瞥目打量柴暮竹,「小心被這個男人背叛。」他的容貌,足以讓富家小姐動心,而面對金錢時,難保這個男人不會變心。

  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夏碧露搖搖頭,「暮竹不會變心。」再次看向柴暮竹,雖然她臉上笑容不變,但她的語氣卻十分的認真,「如果他背叛我,我會毀了他。」  

  聽聞此言,羅淺衣呼吸一窒,未曾想夏碧露對待愛情竟會如此的執著,那她對范青暄的感情?她並未愛過范青暄,所以對於自己與范青暄的背叛,才如此的灑脫吧!  

  與此同時,柴暮竹垂下眼眸看向夏碧露,雖然他依舊沈默不語,但他的眼神卻在告訴眾人,如果眼前這個女人想要他的命,他可以毫不猶豫地送給她。  

  閱人無數,她從不會看錯哪個男人,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沈默不語,卻深愛著夏碧露,而且,這個男人一旦許下誓言,便絕不會更改,他是好男人。嫉妒在眼中一閃而逝,羅淺衣在心中冷哼一聲,他很專情又如何?沒有權,沒有顯赫家勢的他,只是一個廢物罷了。  

  「沒想到你們也來了。」一人出現在柴暮竹與夏碧露面前,熱情地打著招呼。  

  「你是?」  

  「怎麼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亞哥斯達的總裁傑裡邁亞·伊茲,猶皓沒有來嗎?」伊茲打量四周。  

  「他在那裡。」原來他就是與猶皓一同引起「捧花事件」的罪魁禍首之一,亞哥斯達的總裁,傑裡邁亞·伊茲啊!

  「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揚了揚手後,他笑瞇瞇向猶皓走去。猶皓那小子真好過分噢,竟只請他吃了一頓柴暮竹的料理,真是太不夠朋友了!  

  「你們認識亞哥斯達的總裁,傑裡邁亞·伊茲?」羅淺衣眼露狐疑。  

  「我們不熟,我弟弟跟他比較熟。」夏碧露笑瞇瞇地回答道。  

  「你好,我是法絲露的總裁,請柴先生務必參加我舉辦的宴會。」說話間,又有一個總裁出現在他們面前。

  「對不起,我老公的行程都由我弟弟來安排,請你找他去吧!」夏碧露指指不遠處的夏猶皓。  

  「你好,我是來加爾的總裁——」  

  「對不起,請找我弟弟。」  

  「你好,我是尼泊爾的王儲——」  

  「對不起,請找我弟弟。」  

  「你好,我是……」  

  「對不起,請找……啊,原來是你啊!」看著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范青暄,夏碧露微微一愣。  

  范青暄向夏碧露笑了笑後,看向柴暮竹,「對不起,沒想到你就是傳說中的『妙手』。」由父親口中所得知柴暮竹的身份,范青暄面露尷尬。  

  並未說話,柴暮竹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  

  什麼,他就是傳說中的「妙手」?難以置信地看向柴暮竹,羅淺衣眼露驚訝。  

  「啊,對不起,可盈姐姐在叫我們,我們先告辭了。」歉意地向范青暄與羅淺衣點點頭,夏碧露拉著柴暮竹向柴可盈走去。藉故逃走,羅淺衣高深莫測的眼神讓夏碧露感到害怕,不同於上次,這次她才不會把暮竹拱手讓給她呢!

  望著夏碧露與柴暮竹離開的背影,羅淺衣眼中閃過一抹嫉妒。為什麼夏碧露總是如此的幸運?為什麼她總是比不過夏碧露?不甘心,她真是不甘心啊!眼中閃動著嫉妒的同時,羨慕在眼中一閃而逝,羅淺衣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齒。

  那個男人的眼中與心中,已無法存有任何人的身影,她已沒有任何機會與勝算。雖然心有不甘,雖然心存嫉妒,卻不會被嫉妒沖暈頭腦,因為羅淺衣知道,那樣只會讓她斷送幸福,聰明的她又怎會如此的愚蠢?勾住范青暄的手臂,羅淺衣露出甜美的笑容,撒起嬌來,此刻,她只要抓住眼前這個男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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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41:30

第9章(1)

  空氣中瀰漫著陰霾的氣氛,某人暴戾的神情更是讓人倍感窒息,眾人緊張地吞嚥著口水,要問大家為何會變得如此的緊張,這要從十分鐘前說起。  

  忙碌一整天,抱著夏碧露最喜歡吃的水果進入家門,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眾人的苦瓜臉。噢?不但姐姐在這裡,就連亞哥斯達的總裁也在這裡,不過,他們的神情為何如此的憂鬱?難道碧露又惹禍了嗎?  

  「你們怎麼了?為什麼沒有看見碧露?」放下手中的水果,柴暮竹淡淡地打量著四周。  

  「這個……」  

  欲言又止,眾人吞吞吐吐的神情,讓柴暮竹不露痕跡地挑挑眉,果然又是碧露嗎?  

  「碧露怎麼了?」  

  「那個……」  

  臉色更加難看,甚至還可以發現一些人的頭上,已滾下汗珠。  

  「碧露呢?」是不敢出來見他嗎?  

  「暮竹,你要答應我,聽到後一定要保持鎮定!」在眾人哀求的眼神中,橙瑟輕咳一聲後,認真地道。

  「好吧!」他狐疑地點點頭,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嶽母如此的認真?  

  「碧露她……」嶽母頓了頓,「被綁架了!」  

  「什麼?」嶽母剛剛說綁架兩字了嗎?他沒有聽錯吧!  

  「碧露她被綁架了!」  

  「……」一時間陷入沈默之中,「你說碧露被綁架?」擡眸看向橙瑟,柴暮竹凝起眉頭。  

  「是。」  

  「不是玩笑?」  

  「不是。」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兩三個小時前吧!」看向柴可盈。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向柴可盈的眼中,隱隱浮現一抹狠厲,柴暮竹淡漠的神情,瞬間變得狂戾陰譎起來。一想到碧露此刻竟身陷於危險之中,他便無法再平靜下來,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彷彿所有的情感,都會跟著他狂亂的心跳迸發。從沒在意過任何事情,對任何事情都淡漠如冰的他,唯獨面對碧露時無法再繼續冷靜,他不要碧露出事,他定要平安地救出碧露。  

  「那個……」緊張地吞嚥口水,這是她那個生性淡漠的弟弟嗎?好可怕噢!  

  「快說。」轉眼間,溫文爾雅的天使已變成地獄魔王,他的怒氣如狂嵐一般,把平靜席捲一空,讓眾人墮入焦慮不安中。「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與碧露約好說在『馨幽』見面,可到約定時間,她不但沒出現,連手機也打不通,我只好來這裡找到她,誰知道她早就出去了!」柴可盈轉而看向夏猶皓。  

  跟隨柴可盈的目光看向夏猶皓,他暴佞的神情,讓夏猶皓微微一顫,這是,這是他認識的姐夫嗎?好可怕噢!「那個,事情是這樣的,二十分鐘前我接到一通電話,說姐姐被他們綁架了,我以為是玩笑就掛斷!」他突然撲倒在地面,「姐夫,對不起,我不知道姐姐真的被綁架了,請你、請你,不要殺我啊!嗚嗚嗚嗚。」雖然他死不足惜,但他還是不想死,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有些用處呢!  

  「電話沒有再打來嗎?」此時,魔王背後已浮現出魑魅魍魎。  

  「沒、沒有。」咕嚕一聲吞下口水。  

  「你們報警了嗎?」  

  「我們剛想報警你就回來了!」那些魑魅魍魎不會把他們一同拉入地獄吧!  

  「……」柴暮竹陷入沈思之中。  

  這是不是暴風驟雨前的寧靜?明年的今日會不會變成他們的忌日?嗚嗚嗚嗚,他們終於知道了,在這個家中,最可怕的並不是那個總是笑瞇瞇、殺人於無形的老媽/伯母/老婆,而是眼前這個會變身的魔王。  

  為什麼倒黴的總是他?他只想騙頓飯而已,沒想到竟會遇到這種事情!而且,偷偷望向柴暮竹,傑裡邁亞·伊茲微微一顫,暮竹那小子好可怕噢!  

  「猶皓。」他突然看向夏猶皓。  

  「什、什麼事情,姐、姐夫?」爸爸媽媽對不起,猶皓不能再陪你們了,雖然讓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有些殘忍,但這也非猶皓所願,誰讓我把姐姐的綁架電話,當成兒戲呢!  

  「你去打電話通知他們說,我的妻子被綁架了,請他們務必協助尋找!」十指交叉放於胸前,柴暮竹危險地瞇起眼睛。  

  「他們?」他們是誰?他疑惑地看向柴暮竹。  

  「各公司的總裁。」柴暮竹向夏猶皓射去一記犀利的眼神。  

  畏懼地縮縮肩膀,夏猶皓恍然大悟,他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你告訴他們說,不管是動用什麼,一定要幫我把碧露找出來。」柴暮竹眼中的陰鷙神情更濃。  

  「我、我知道了!」  

  「還有,順便告訴他們說,最先找到碧露的那個人,我願為他做一個月的料理。」  

  什麼?一個月的料理?聽聞此言,眼睛一亮,傑裡邁亞·伊茲躡手躡腳移至角落處,偷偷地拿出手機。

  擡頭打量四周,被綁在椅子上的夏碧露心情複雜,想當初她也是這樣把爸爸綁在椅子上的,沒想到今天竟換成自己,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夏碧露長歎一聲。  

  今天本想與可盈姐去購物,沒想到竟在去「馨幽」的路上被人綁架,嗚,誰來救救她啊!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咬住嘴唇,夏碧露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入進來,在他身後則站著幾個像是保鏢的男人。  

  「她就是柴暮竹的妻子?」以前只是遠遠看過她幾眼,沒想到她是會如此的年少。  

  「正是。」那男人身後的保鏢們畢竟恭畢敬道。  

  「夏猶皓是你弟弟?」看向夏碧露,那男人坐入她對面的椅子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挑眉看向那男人,夏碧露冷聲道。對於一個綁架自己的人,任誰也不會心靜如水吧!

  夏碧露倔強的神情,讓他眼露不快,那男人危險地瞇了瞇眼睛,「哼,想他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拒絕我!」暮竹拒絕他的邀請,已讓他有所不快,沒想到一個孩子,竟也拒絕他,讓他顏面盡失。眼露歹毒,那男人用力握緊拳頭。

  哼,冷笑一聲,夏碧露眼露輕蔑,如果她是猶皓,想必也會拒絕他吧!他不配吃暮竹做的理料!  

  「你那是什麼眼神?」惱羞成怒,那男人猛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夏碧露。  

  夏碧露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當然是蔑視你的眼神了!」  

  眼中歹毒之意更濃,那男人突然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你知道嗎?我今天綁架你,根本就沒想把你放回去,我一定要讓柴暮竹得到教訓,看他下回還敢輕視我不!」向身後勾勾手指,「去給她家打電話,告訴他們說,他們的女兒,被我們綁架了!」  

  「是。」  

  看著對方拿起電話,聽著他無情宣告自己死刑,氣惱自己的家人竟掛斷電話,夏碧露咬咬牙齒,等她知道是誰接的電話後,一定要讓那個人好看……不過,她已經回不去了吧!腦中突然浮現出暮竹的身影,夏碧露扯出一抹苦笑,暮竹,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  

  唉,沒想到,她的幸福會如此短暫,她的愛還未曾全部告訴暮竹知道,她還沒愛夠暮竹啊!咬住嘴唇,夏碧露痛苦地垂下眼眸,對不起,暮竹,雖然你把性命送給我,我卻無法再掌握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知暮竹會不會為她哭泣?可惜,她已經看不見了!  

  「女人,是不是很傷心?那個男人竟然並不在意你是否被綁架!」看出夏碧露眼中的傷心,他嗤笑道。

  「哼,我為什麼要傷心?至少我知道,在我死去之前,他都是愛著我的。」閉上眼睛,夏碧露唇邊淒美的笑容,看起來是如此的幸福。  

  未曾想,夏碧露竟毫無恐懼之意,那男人眼中恨意更濃,他再次向身後勾勾手指,「把她給我帶走,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是。」鬆開夏碧露後,拉著她向外走去。  

  疾行於走廊間,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偌大的走廊內只迴盪著腳步聲。就在這時,走廊正前方的牆壁上,突然之間被震飛開來,碎片上下紛飛,塵土瀰漫於走廊間,牆壁破碎時所發出的巨響,讓眾人陷入恐慌之中。

  不愧是專業保鏢,只吃驚片刻便恢復鎮定,他們轉身向聽到聲音後便趕上前來的那個男人,低聲解釋著什麼。

  不過,讓他們意想不到是,伴隨著牆壁的炸飛,一隊人馬早已潛入進來。身著黑色緊身防彈衣,耳邊懸有便捷的耳機,身手矯健的他們隱於塵土後,悄無聲息地用MP5K-PDW指向了那個男人與他身旁的保鏢們。  

  「我們已經找到夏小姐。」低聲道,「好。」點點頭後,向身後使了一個眼色,「行動開始。」  

  粉塵終於散去,他們的身影也顯於那個男人的眼前,不過,他們卻早已處於上風。  

  雖然擁有優秀的保鏢,卻不是眼前這群人的對手,只是片刻,那個男人的手下便紛紛被制伏,最後,他也被兩三支MP5K-PDW頂住額頭。  

  「夏小姐解救成功。」伴隨其聲音落下,直升機盤旋的聲音由遠方傳來。  

  由直升機走出,第一個出現夏碧露面前的便是柴暮竹,而跟隨在其身後,除了夏碧露家人以外,還有一些夏碧露不認識的陌生人。  

  「暮竹?」頭髮上粘著灰塵,眼中隱隱閃動著淚花,當看見柴暮竹的那一刻,聲音便顫抖起來,夏碧露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站在她面前的真是暮竹嗎?這不是她的幻覺吧!不,這不是她的幻覺,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回抱狠狠抱住自己不放的柴暮竹,夏碧露淡淡地勾起嘴角,這是暮竹的味道,這是暮竹的體溫,他是暮竹沒錯!

  「向我發誓,快向我發誓,從今日起,你的生命將永遠屬於我,如不是我允許,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低沈而性感的聲音充滿驚恐,抱住夏碧露的手臂,又收緊許多。她還活著,也沒有受傷,他終於可以放心了,如果她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他將一輩也無法原諒自己!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他在害怕,他在顫抖,他在害怕將再也看不見她,他在恐懼自己將會離他而去,嘴角不斷向上勾起,夏碧露保證道。  

  「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所以不要離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驚恐並未因為看見夏碧露而有所減弱,反而那種害怕感更加充斥他的心房,柴暮竹附在夏碧露耳邊,不停地低喃著。  

  她脖子間那溫熱的感覺是什麼,他為她流淚了嗎?心中充滿溫暖的感覺,夏碧露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蒙上一層水霧,「老公,我也愛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保證,我不會離開你的。」緊緊抱住夏暮竹,閉上眼睛的她,幸福地笑著。  

  許久過後,終於平靜下來,柴暮竹淡聲道:「讓他們閉嘴!」  

  「好。」  

  笑聲沒有停止下來,反而依稀傳出說話聲。  

  「女婿哭了嗎?」  

  「我怎麼知道?」  

  「我敢跟你打賭,他一定哭了。」  

  「沒得賭了,因為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碧露?」靜了許久後,柴暮竹再次淡聲道,「告訴他們我沒哭,還有讓猶皓滾開!」  

  「好。」夏碧露笑瞇瞇看向夏猶皓,「夏、猶、皓,你給我滾開。」  

  縮縮肩膀,夏猶皓吐吐舌頭後,躲向夏古津與橙瑟身後,「好嘛,好嘛,我不照就是了。」說話間,又偷照一張。

  「夏、猶、皓。」笑容更加燦爛。  

  「嘿嘿嘿嘿。」傻笑幾聲後,夏優皓收起手中的相機。  

第9章(2)

  恐懼的感覺終於全部消失不見,柴暮竹鬆開夏碧露看向那個男人,「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愚蠢嗎?」狂佞染於眉間,宛如魔王降臨人間般,他散發出強大壓迫感。  

  呼吸一窒,那男人緊張地吞嚥著口水,「我、我……」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突然看見站於暮竹身後的眾人,那男人震驚地睜大雙眼,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如果他記得不錯,那個女人是拉脫維亞總統,那個男人是摩納哥王儲,而那個男人則是亞哥斯達的總裁,還有那個是……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  

  「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找到你吧!」柴暮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殘虐的笑容。  

  驕傲、盛氣淩人全都不復存在,那男人膽怯地縮了縮肩膀。  

  「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他的愚昧、他的無知、他的愚蠢,斷送了他的未來。  

  「請你放過我吧!我可以向上天發誓,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自尊哪有生命重要,並且他也不想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下回?僅此一回,便足以讓你付出一切代價!」  

  她家老公真的好迷人噢!雖然平日裡他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也很帥,不過,她更喜歡此刻的他,沒錯,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自知大勢已去,那男人頹然地坐在地面,因為他知道,從今日起,將再也不會有人願意與他合作,他的事業、乃至他的一切全都到此為止。  

  「對不起,我有個不情之請。」轉而看向眾人,柴暮竹慢慢斂去臉上的怒意。  

  興致勃勃豎耳聆聽,眾人十分好奇,向來無慾無求的柴暮竹,究竟有何請求?  

  「請轉告大家說,如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將再也不會做任何料理給你們!」他認真地看向大家。

  呃,他這哪裡是請求,分明是威脅嘛!不過,一想到將再也吃不到柴暮竹做的料理,眾人便痛不欲生地握緊拳頭。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互相對視一眼,眾人在心中暗暗發下毒誓,不管使用何種手段,他們一定要保護夏碧露的安全,這不但為柴暮竹,也為他們的舌頭。  

  「沒問題,我們可以向你保證,將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了,我們已經救出柴夫人,那作為交換條件……」一個月,一個月啊,一想到整整一個月都能吃到柴暮竹做的料理,他們彷彿置身於仙境中一般,不約而同流下口水,眾人盡情地幻想著。等等,突然看向其他人,眾人無不在心中暗忖,救出夏小姐的是他/她,他們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你……」異口同聲。  

  「我……」再次異口同聲。  

  「死老頭,救出柴夫人的是我,你為什麼笑得那麼白癡?」  

  「什麼?救出柴夫人的是你?你這個白癡,救出柴夫人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喂,喂,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是你們救出的柴夫人?分明是我把柴夫人救出來的嘛!」  

  「說謊,你們看清楚了,救出柴夫人的那些人,可是我的手下!」  

  「你的手下又如何?如不是我動用人造衛星,你能救得出柴夫人?」  

  吵鬧不停,眾人都不願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要知道,他們將整整霸佔柴暮竹一個月,不行了,口水又流下來了!

  「咳咳,請你們不要吵了。」正在大家吵得難解難分之時,夏猶皓輕咳一聲。他要將功贖罪,以逃姐夫的處罰。

  所有目光全部移至夏猶皓身上,眾人無不眼露疑惑,他想說什麼?  

  「咳咳,我知道,老姐之所以會這麼快被救出,這全部是大家的功勞,但因為你們都有出力,所以姐夫告訴我說,願讓你們平分這一個月的時間。」  

  「這怎麼可以?」  

  「就是,不可以。」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議論紛紛,所有人都想獨佔這一個月的時間。  

  再次輕咳,夏猶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如果誰要不同意,我將視那個人棄權,他所被分配的時間,將追加在其他人身上。」  

  「什麼?」  

  「那只有如此了。」  

  「就這樣辦吧。」  

  「我們同意。」  

  聽聞此言,眾人一掃剛剛不妥協的神情,紛紛同意下來。  

  「那好,我這就給大家分配時間!」抽出一個小本子,夏猶皓認真分配著時間。  

  把夏猶皓圍在中央,眾人不停地商討著時間的分配,「那個……猶皓,我想要一張剛剛的照片!」瞥一眼向直升機走去的夏碧露與柴暮竹,傑裡邁亞·伊茲低聲道。  

  「可是……」面露難色。  

  「我們是朋友吧,你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這個……」  

  「這樣吧,我出錢買好不好?」  

  「OK,成交。」爽快道。  

  這個小守財奴,嗚嗚嗚嗚,他很是懷疑,他們真是朋友嗎?  

  「哎?我們也想要,我們也會付錢的。」  

  「好,好,沒有問題,收款後,幾日後送到。」記下大家的名字與所要的照片,夏猶皓忙碌個不停,「等等……好,你說吧,你想要哪張照片?」並未擡頭,依舊寫個不停,「怎麼不說話?你想要……姐。」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夏猶皓慌忙藏起手中的本子。  

  「我想要這張照片。」笑容雖然燦爛,卻帶有一絲血腥味。  

  「那個姐,我、我……」緊張地吞嚥口水。  

  「可以把相機給我嗎?」笑容不變。  

  「當、當然。」嗚嗚嗚嗚,他的相片,他的錢,他的心在滴血。把相機乖乖交到夏碧露手中,夏猶皓別過臉,流下兩行淚。「哼哼,饒過你這回。」這些相片都是她的了,噢呵呵呵。收起相機,夏碧露露出一抹狡黠笑容。  

  與眾人同向直升機去,夏碧露突然問道:「剛剛是誰接的電話?」  

  「呃,什麼電話?」電話?什麼電話?  

  「當然是綁架我的電話了!」  

  「這個……」  

  心中一驚,夏猶皓暗叫一聲不好。  

  「怎麼了,你們為什麼不說話?」目光由夏古津、橙瑟、柴可盈,還有夏猶皓臉上掃過,夏碧露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在夏猶皓哀求的眼神下,眾人紛紛移開眼睛。  

  「不想說是嗎?」夏碧露唇邊喋血的笑容,讓眾人微微一顫,好可怕噢!「你們想告訴我了嗎?」

  不約而同看向夏猶皓,眾人痛苦地移開眼睛,對不起猶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告訴她的,請原諒我們為求自保,而出賣你吧!  

  卑鄙,他們真是太卑鄙了,他們怎麼可以出賣他?「那個,姐,你聽我說。」  

  「為什麼你要放下電話?嗚嗚,沒想到你竟會如此恨我!」她悲傷地吸吸鼻子。  

  「姐,我怎會恨你呢!你不要誤會,請聽我說……」  

  「甚至恨我恨到,不惜要殺掉我。」她落寞地抽泣。  

  「怎麼會,我怎會想要殺死姐姐呢!」他辯解。  

  「姐姐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恨我?」她拿出手絹壓了壓眼角。  

  「我怎會恨你呢!你誤會了,我真的……」額頭泌出細小的汗珠。  

  「我知道,是因為我逼你吃,我親手做的蛋糕,才讓你恨我至今日的吧!」  

  「姐,我錯了,我不該認為那通電話是玩笑,我不該放下電話,嗚嗚,請你放過我吧!如果你肯放過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被夏碧露打敗,夏猶皓俯首稱臣。  

  「真的什麼都可以?」淚水如曇花一般消失不見,夏碧露喜笑顏開。  

  「呃,當然!」她臉上的神情變得好快噢!  

  「直至我滿意為止,你都要聽命於我!」賺到了,賺到了。  

  「姐。」他才不要呢!  

  「嗚嗚,你果然是恨著我的!」  

  「好、好吧!」真是虧大了。  

  「太好了,我們走吧,被他們綁架了這麼久,還真是有些累了呢!」  

  「碧露,要不要緊?」聽到夏碧露說累,柴暮竹眼露擔心。  

  「不要擔心。」撫摸柴暮竹的臉頰,夏碧露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還有,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如不是他,她怎會差點丟掉性命?  

  夏碧露搖搖頭,「我不會怪你的,而且你也讓我滿足了一下虛榮心。」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虛榮心?柴暮竹狐疑地眨眨眼睛。  

  「因為你讓我知道,你是如此愛我,在你心中,我的性命竟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被你如此深愛著的我,很幸福、很幸福。」抱住柴暮竹的手臂,夏碧露臉露幸福,「老公,我愛你。」  

  「我也是。」  

  「就讓我們這樣一直到老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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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8 18:42:49

第10章(1)

  在她認識暮竹那一起,她就知道暮竹很有女人緣,身邊的「爛」桃花更是可比秋天的落葉,但這些「爛」桃花早在他們結婚後,便都已消失不見(暗戀的不算),沒想到今日竟有幸再見這「爛」桃花,而且這株「爛」桃花還旁若無人地闖入到她的家中,有膽量。坐在眾人中間,夏碧露笑容甜美地看向對面女子。  

  已無進門時的傲慢與囂張,那女人就像關進籠子裡的兔子,有些膽怯,有些驚恐,不過,她卻依舊故作平靜地看向眾人。  

  突然轉頭看向門口,夏碧露開口道:「哎?猶皓,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沒有課了嗎?」  

  「嘿嘿嘿,剛剛柴姐姐告訴我說,家裡發生有趣的事情,所以我就……」看向橙瑟,夏猶皓吐了吐舌頭,隨後他坐到夏碧露身旁看向對面,「就是她嗎?」有膽量,竟敢隻身闖入到他家來,佩服、佩服。  

  「嗯。」笑容滿面。  

  「嗯嗯,果然很有趣!」他拿出手機,「有趣的事情就要與大家分享,不如把伯伯也叫來吧!對了,聽傑裡邁亞·伊茲說,他這幾天也很閒,順便也給他打個電話吧!嘖嘖嘖,我還真是夠朋友!」嘟囔個不停,夏猶皓撥通手中的手機。

  向夏猶皓送去一個白眼,眾人在心中暗忖,這小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竟然想把所有人都找來,他不覺得坐在這裡的人已經很多了嗎?你看那女人,雖然依舊維持著高傲的神態,但在其高傲神態下,卻已隱隱浮現出一抹驚恐,唉,還真是夠可憐!  

  他打完電話後收起手機。「姐,她是誰?」伴隨著夏猶皓的聲音,五雙眼睛齊齊看那個陌生的女人。

  「她說她是暮竹的女朋友!」她笑瞇瞇地看向夏猶皓,雖然看不出夏碧露有何生氣的神情,但眾人卻在心中為之一驚,可憐的暮竹,今天晚上又要倒黴了!  

  「哎,姐夫的女朋友?」上下打量面前那女人幾眼,夏猶皓驚訝道,「咳咳,對不起,你真是姐夫的女朋友?」

  「對、對呀!」姐夫?暮竹結婚了嗎?她怎麼不知道暮竹結婚了?  

  「姐,交給你了!」與夏碧露拍了一下手,夏猶皓躲向夏碧露身後竊笑不止。女朋友?這真是太好笑了,誰不知道姐夫愛老姐,已經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別說是女朋友,在姐夫眼中早已無法容下任何女人的身影,更何況已有老婆的他,又怎會再有女朋友?說是情婦還差不多!對了,順便也給姐夫打個電話吧!  

  「好。」輕咳兩聲後,看向那個女人,「對不起,我叫夏碧露,是柴暮竹的妻子!」簡單介紹後看向那個女人,夏碧露笑容不變,對不起,竟要打破你的夢想,想必你還不知道暮竹已經跟我結婚了吧!  

  微微一愣,隨即用高傲掩飾住心中的震驚,那女人暗罵不止,那個人怎麼沒有告訴她柴暮竹已經結婚了?不過沒關係,即使柴暮竹已經結婚又如何?他最愛的一定會是她!轉而嘴角浮現一抹自信的笑容,那女人眼中的驚恐少去許多,「你好,我叫湯憶月。」  

  「你好,湯小姐,我十分好奇,你是與暮竹怎樣認識的!」她承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吃醋,所以她才想弄清這個女人究竟與暮竹是什麼樣的關係。  

  「在一場舞會上,我們因為他的蛋糕而相識。」就是那一夜,他們一見鍾情後,便墜入愛河之中。

  「噢?」心中的醋味增加一點點。  

  「然後,我與他便成為男女朋友,你看,這對耳環就是暮竹送給我的!」得意洋洋地擡高下巴,「告訴你吧,暮竹從不送女人東西!」  

  仔細回想起來,暮竹好像也未送過她任何的首飾,醋味又增加一點點,「那你們是怎樣分手的?」不要怪她壞心,其實,她真的很壞心!  

  呼吸一窒,「那個,咳咳。」她總不能說,她移情別戀吧!「後來我定居國外了!」  

  「噢,原來如此!」說話間,夏陌寒與傑裡邁亞·伊茲也已趕來,他們同眾人一樣,津津有味地看著這齣好戲。

  「哎?姐夫你回來了?」眼露驚喜,夏猶皓轉頭看向門口,而伴隨著他的聲音,七雙眼睛,齊齊看向柴暮竹。

  微微一愣,柴暮竹不露痕跡地挑挑眉角,淡目掃視一周後,他把目光落在湯憶月身上,「碧露,你朋友嗎?」隨口問道,柴暮竹把自己新做的點心,放在夏碧露手中。  

  「噗,咳咳。」紛紛別過臉去,眾人悶笑不止。他們真的認識嗎?為什麼暮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呼吸一窒,臉頰上染起一絲窘迫,湯憶月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暮竹,你忘記我了嗎?」  

  回想一陣子後,搖搖頭,柴暮竹轉而看向夏碧露,「碧露,你今天有好好吃飯嗎?」都怪他把她的嘴養刁了,除了他做的飯菜,她竟不再吃任何人的菜飯!  

  「噗,咳咳,我有好好吃飯!」好難看的臉色噢!  

  「暮竹,我是憶月啊,你忘記我了嗎?」女子心急道。  

  再次看向湯憶月,柴暮竹又搖搖頭。她不是碧露的客人嗎?等等,不會是他想的那般吧!轉身看向眾人,在得到肯定答案後,柴暮竹在心中長歎一聲,果真如此,他要慘了!  

  「這是你送我的耳環,難道你都忘記了嗎?」指指耳環,湯憶月更加心急道。  

  「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神情淡漠地看向湯憶月耳上的耳環,柴暮竹再次搖搖頭。  

  「暮竹你真的忘記了嗎?我們在一次舞會上一見鍾情後,你送我這對耳環作為定情信物。」心急如焚,湯憶月解釋個不停。  

  彷彿像是想到什麼,柴暮竹重新打量起湯憶月來。  

  「你想起來了嗎?」女子稍稍放下心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淡漠的神情,並未發生任何改變,柴暮竹平靜詢問道。  

  「人家是因為想你,才會找你的嘛!」喜上眉梢,湯憶月站起身向柴暮竹粘去,「其實,人家也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了!」不露痕跡躲過湯憶月的魔爪,柴暮竹坐入夏碧露身邊。  

  自討沒趣,湯憶月摸摸鼻子後,坐回原處,「暮竹,我有個朋友想要吃你做的料理,你能不能幫我滿足他這個願望?」  

  噢,原來如此,他們終於明白她此行的目的了!恍然大悟,眾人相視而笑。  

  「這件事情,你跟他說吧!」指指夏猶皓後站起身,柴暮竹拉著夏碧露向廚房走去,「你沒有好好吃飯對不對?」

  「哪有。」  

  「我這就給你做飯。」  

  「太好了!」他們親密地消失在廚房內。  

  「咳咳,這位姐姐,姐夫今年的行程都已排滿,如果您不介意,我把你朋友的日期,排到明年怎麼樣?」

  「……」  

  坐在廚房內,看著柴暮竹忙來忙去,夏碧露支著下巴,淡淡地勾起嘴角。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他們之間這種看似淡淡,卻割捨不斷的感情,這便是她夢寐以求的愛情吧!  

  忙碌的身影突然頓了頓,「碧露?」淡漠的聲音中,隱隱帶有一絲緊張。  

  「什麼?」  

  「我……」他再次頓了頓,「與她並不是你想的那般關係!」  

  「噢?是嗎?但是人家告訴我說,你們在一次舞會中,因為一塊蛋糕暗生情愫,而後為了證明你對她的愛,你又送給她一對耳環作為定情信物,最後,你們是因為她要定居國外,才迫不得已分手的!」夏碧露說完後,偷偷地吐吐舌頭。

  「怎麼可能,我們真的……」猛然轉過身子,試圖向夏碧露解釋,卻在對上她那臉狡黠的笑容後,隱去聲音,柴暮竹無奈地搖搖頭。  

  「老公,我相信你說的!」雖然有些吃醋,卻絲毫未曾產生懷疑。對於一個可以為自己失去生命的男人,她的心已無法產生任何懷疑,早在被救的那一刻,她心中僅存的膽怯便已消失不見,沒錯,她愛他已愛得無法自拔!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背叛自己,想必她即使化身為厲鬼,也要摧毀他,乃至與他相關的一切吧!突然微微一愣,隨即浮現一抹幸福的笑容。厲鬼嗎?就是因為他的存在,她這一生才會沒有機會變成厲鬼吧!  

  「你在想什麼?」他把做好的飯菜送到夏碧露面前。  

  「沒什麼。」她向柴暮竹送去一抹幸福的笑容。  

  「對了,最近你的胃口是不是變大了?」看著夏碧露滿臉的幸福,柴暮竹淡聲道。  

  「是嗎?我不覺得啊!」她抽空看向柴暮竹一眼。  

  「噢?」柴暮竹若有所思。  

  為救夏碧露用一個月的時間作為交換,暮竹因此整整忙碌一個月。而後,他的生活終於恢復平靜,不過每個星期三天的工作時間,依舊會讓柴暮竹陷入忙碌之中,就像昨日與今日一般。  

  依偎在沙發中,無聊地看著雜誌,夏碧露突然開口道:「你究竟有什麼事情?」她放下雜誌,看向在沙發前轉來轉去的夏猶皓。  

  「要不要聽個秘密?」他故作神秘道。  

  「不要。」她斬釘截鐵。  

  他神情一僵,隨即誘惑道:「是有關於那個女人的噢!」  

  「不要。」她不為所動。  

  「姐。」這可是他花費了很大力氣才得到的秘密,老姐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  

  「好吧,好吧,說來聽聽吧!」她妥協道。  

  喜上眉梢,夏猶皓興奮地坐到夏碧露身邊,「我只說一次,你可要認真聽噢!」  

  「知道了!」  

第10章(2)

  柴暮竹與湯憶月第一次相遇並非在舞會上,而是在一個小型聚會上,柴暮竹之所以會參加這次的聚會,也是因為這是他朋友的生日宴。而作為柴暮竹朋友的女朋友,湯憶月也參加了那次生日宴,這就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為給朋友慶生,柴暮竹除去為朋友準備生日蛋糕外,還特別為朋友做了幾塊他研究出來的新口味蛋糕,當然,除去那位朋友以外,他還順便把這種新口味的蛋糕,送給其他人品嚐,而在其他人中便有湯憶月。  

  誤會柴暮竹對自己情有獨鍾,湯憶月從此便纏上了柴暮竹,幾次邀請柴暮竹無果後,她利用自己過生日的機會,把柴暮竹騙來。既然是她過生日,怎能不送她禮物,無奈柴暮竹只好把別人「送」給自己的禮物,借花獻佛地送給湯憶月,沒想到,這反使湯憶月更加誤會柴暮竹對她情有獨鍾,轉而更加糾纏起他來。  

  早已心生厭煩,對於湯憶月的糾纏不休,柴暮竹可謂是苦不堪言,最後,無奈的他只好躲起來!  

  因為找不到柴暮竹的身影,在眾人口中也問不出柴暮竹的去處,死心的湯憶月只好下嫁給柴暮竹的那個朋友,並隨其定居國外。  

  也就是一年前,因為對方再也忍受不了湯憶月的水性楊花,他們這段婚姻終於以離婚的方式宣告結束。而在前段時間裡,再次回國的湯憶月,在偶然的機會下遇到一個朋友,而在與那個朋友聊天中,她得知了柴暮竹的消息,隨後,各懷鬼胎的兩個人,便為了各自的目的,策劃起來,當然,隨後所發生的事情便眾所周知了!  

  說到此處,夏碧露與夏猶皓攤開雙手,不約而同道:「真是夠白癡的!」  

  「哎?暮竹,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聽見開門聲,回身趴在沙發上,歪頭看向門口,「暮竹,他是誰?」沒有錯過站在柴暮竹身邊的身影,夏碧露奇怪道。  

  「我請的醫生。」  

  「你請醫生做什麼?誰生病了嗎?」她怎麼不知道?  

  柴暮竹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位醫生。  

  會意地點點頭,那位醫生笑瞇瞇地走向夏碧露,「對不起,可以讓我檢查一下嗎?」  

  「哎?是我生病了嗎?」原來是她生病了,等等,如果是她生病,她怎麼不知道?  

  檢查一陣子後,那位醫生笑道:「恭喜你柴夫人,你懷孕了!」  

  「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說您懷孕了!」醫生笑呵呵地說道。  

  「真的嗎?」  

  「真的。」  

  「可是,我怎麼沒有害喜的感覺?」夏碧露皺起眉頭。  

  「也有人是不會害喜的。」  

  「那就是說,我肚子中有小寶寶了?」夏碧露眼露欣喜。  

  「是的。」  

  「萬歲,萬歲。」  

  「碧露?」  

  「萬歲,什麼?萬歲!」  

  「不要跳。」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隨後她向樓上高喊,「老爸,老媽!」  

  「什麼事情?」大家紛紛由屋子中探出頭來。  

  「老爸,老媽,我肚子中有小寶寶了!」夏碧露尖叫不已。  

  「真的嗎?」眾人欣喜若狂地跑下樓來。  

  「我們終於有外孫了,我們終於有外孫了!」  

  「嶽父,嶽母!」柴暮竹聲音不變,淡聲道。  

  「什麼?」他們抽空看向柴暮竹一眼。  

  「不要跟著碧露跳來跳去。」聲音依舊平淡如初。  

  「噢,對對,沒錯,沒錯。」冷靜下來的夏古津與橙瑟輕咳一聲,「對了,我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陌寒知道才可以。」他們興奮地拿起電話。  

  「我也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朋友們知道。」隨後夏猶皓也同樣興奮不已地拿出手機。  

  「等等你們……」阻止無果,柴暮竹無奈地長歎一聲,不出一日,想必全世界都會知道他要當爸爸了,而隨後的幾日中,他一定會忙碌個不停。  

  「暮竹?」緊張地吞嚥口水,夏碧露看向柴暮竹。  

  「什麼?」他同樣看向夏碧露。  

  「我是不是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知道?」  

  「他們早晚會知道的!」尤其猶皓那個大嘴巴,其他人不知道都很難。  

  「暮竹?」  

  「什麼?」  

  「我可不可以不過明天?」哀求的眼神。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明天到來!  

  「暮竹,不如這樣,今晚我們就逃走躲起來吧!」  

  「這是個好主意!」柴暮竹贊同道。  

  「那就這樣辦了!」她轉身向樓上走去。  

  輕風拂面,它在帶來絲絲涼意的同時,也吹皺平靜的湖面,為其映上圈圈漣漪。  

  雙臂搭在復古氣息十足的欄杆上,夏碧露輕輕地勾起嘴角,垂目俯視起眼前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來。為逃避眾人的糾纏,她與暮竹昨晚便來到此處,但因天色已暗,並未仔細打量窗外景色的她,今日看來還真是美不勝收!  

  遙望天邊,因為剛剛放亮的關係,燦陽如金沙一般傾瀉於湖面,為其穿上一件金縷紗衣,而透過這層剔透的金紗,湖岸兩側的樹木,也在鏡之湖面上,留下一串斑駁的倩影。  

  吸入一口夾雜著草木芳香的清新空氣,夏碧露一掃萎靡神色,精神百倍地伸了一個懶腰。  

  「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別的孕婦有害喜的症狀,嗜睡喜懶,可碧露呢?非但沒有這些症狀,反而精神好得很。走到夏碧露身邊,為其披上一件衣服,柴暮竹淡聲道。  

  「這裡的景色好美噢!」癡迷於眼前的美景,夏碧露笑容甜美。  

  淡淡地勾起嘴角,柴暮竹同樣把雙臂搭在復古氣息十足的欄杆上。之所以會偷偷買下這裡,無非是喜歡這裡優美的景色,而且他深信碧露也會喜歡這裡。  

  靜靜吹著風兒,感受著這裡寧靜的氣息,夏碧露把頭靠在柴暮竹肩膀上。這裡的恬靜讓她安心,當然,最主要是,她的身邊有暮竹的陪伴。  

  「對了暮竹,不知老爸老媽猶皓現在怎麼樣了?」她與暮竹連夜脫逃後,便把所有的麻煩全部留給他們,想必此刻,他們一定被那群人折磨得很慘吧!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被那群人折磨得很慘,不過,這也算是他們多嘴的下場!  

  與此同時,坐在沙發中,看著滿屋子的禮物,夏古津、橙瑟還有夏猶皓在心中咒罵個不停,死丫頭竟然棄他們而不顧,等她回來後,一定要讓她好看!不過,看向再次響起的門鈴,眾人無不皺起眉頭,請放過他們吧,嗚嗚,他們的臉都有些笑僵了!  

  認命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後笑臉相迎,與對方寒暄幾句後,方拿著禮物走回屋內,夏猶皓看向夏古津與橙瑟,「下次換你們了噢!」  

  「死小子,竟敢這樣對我們說話!」聽聞此言,夏古津怒罵道。  

  「可是,我們不是已經說好嗎?為求公平一人一次的!」嘖嘖嘖,沒想到老爸又要賴皮!  

  夏古津心虛地別過臉,「那個……」可是他的臉笑得好痛噢!  

  「我們知道了!」平日裡溫和的笑意,今日也有些僵硬,橙瑟示意夏猶皓放下手中的禮物。轉而看向禮物堆,橙瑟無奈地搖搖頭,單是嬰兒床,他們就收到了十六個,真不知道,那些多出的嬰兒床該放在哪裡?難道要期待碧露生十六胞胎嗎?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橙瑟額頭垂下一抹黑線,咳咳,她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  

  「好累噢,這樣的日子什麼時間才能結束?」放下手中的禮物,夏猶皓跌坐入沙發中。  

  「……」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間才能結束,不過,他們終於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唉,這算不算是一失「口」成千古恨?早知如此,說什麼他們也會幫那死丫頭隱瞞到底才是。不過,後悔已晚,他們只有強顏歡笑地把淚水隱於心中。坐在沙發中的他們,不約而同地長歎一聲。  

尾聲

  五年後  

  由廚房走出,看著坐於桌前的眾人,夏碧露無奈地長歎一聲,為何每到吃飯的時間,他們總會出現在她的家中?好吧,老爸老媽出現在這裡,她可以不去計較;畢竟她與他們住在一起,但猶皓那小子不是搬出去了嗎?為何一到吃飯的時間,還是會出現在這裡?  

  好吧,好吧!因為夏猶皓是她的弟弟,她也可以不去計較,但是,望向夏猶皓身邊,夏碧露微微皺起眉頭,為何可盈姐也會出現在這裡?目光繼續向下移去,夏碧露眉頭深皺,竟然連夏伯伯也來了,他不是很有名的廚師嗎?為何也要吃暮竹做的料理?  

  眉宇間已凝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夏碧露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這些人也就算了,誰讓他們是她的親戚,但身為亞哥斯達總裁的他很閒嗎?為何每到吃飯的時間,也總會出現她的家中?  

  有些無可奈何地歎出一口氣,夏碧露轉頭望向身後,「筱晴,爸爸已經很累了,到媽媽這裡來!」試圖由柴暮竹懷中抱過柴筱晴。  

  「不要。」小腦袋搖了搖,柴筱晴緊緊抓住柴暮竹不放。  

  模樣像極了夏碧露,尤其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最為相像,柴筱晴扁起嘴唇,可憐兮兮地望向桌面。

  「小晴晴怎麼了?到外公這裡來!」每次看見小晴晴時,他總會想起碧露小時候的可愛模樣!  

  「嗚嗚嗚,不要。」神情中帶有一絲驚恐,那雙如貓兒般狡黠的大眼中,更是隱隱浮現一層淚水,柴筱晴緊緊盯住桌面不放。  

  莫名其妙地對望一眼,眾人眼露狐疑,他們可愛的心肝寶貝小晴晴,今天是怎麼了?「晴晴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我們幫你報仇去!」此言一出,眾人爭先恐後地保證道。  

  用眼睛偷偷瞥了瞥夏碧露,柴筱晴咬咬嘴唇後,奶聲奶氣道:「桌上有媽咪做的菜!」她不要吃啦,她還不想死,嗚嗚嗚,外公外婆救救她吧!  

  「什麼?」眾人震驚地看向桌面,「咳咳,小晴晴,你剛剛說什麼?」  

  「這些菜裡面,有一道菜是媽咪做的!」把頭埋入柴暮竹懷中,柴筱晴抽泣起來。  

  呼吸一窒,僵硬地看向夏碧露,眾人結巴道:「這、這裡面,真的、真的有你……」  

  「對啊。」她笑容燦爛。  

  再次呼吸一窒,眾人面面相覷後,無不膽戰心驚,這裡面竟有碧露做的菜,嗚嗚嗚嗚,他們死定了!

  「不喜歡吃,就不要來了啊!」哼,看他們下回還來不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夠卑鄙!互相交換眼神後,眾人終於達成共識,為每頓都吃上這美味的料理,他們只有每次都犧牲一個人了!  

  各自把一道菜拿到自己面前,眾人顫抖地拿起筷子,不知這回倒黴的會是誰?  

  哇咧,連這樣都不能嚇退他們,算他們狠!  

  而後,伴隨著夏猶皓口吐白沫地倒在地面,眾人終於放下心來。回身合掌拜了拜夏猶皓,眾人眼中隱隱浮現一層感激的淚水,為了不辜負你的犧牲,這頓飯菜我們會好好品嚐的。  

  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夏碧露向柴暮竹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就像暮竹所說,她並不是真的想成為廚師,而是想要身處於這種溫馨環境中罷了。  

  現今,身邊已有丈夫與女兒陪伴的她,四周更有深愛著她的家人與朋友,而所有願望都已實現的她,此刻真的好幸福!  

  雖然神情依舊淡漠如初,柴暮竹眼中卻同樣流露出幸福神色,今生能與她相伴,他此生已無憾事!此刻的他同她一樣幸福,因為他所有的願望也都已實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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