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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10-29 17:26 編輯
前言:
女兒想嫁人,老子來求婚?!
九十九朵玫瑰,
外加一百萬的巨額支票,
統統往黑騎士頭上一砸,
砸出了他的三味真火。
叵測驚心地把一場浪漫的約會,
變成半夜零點檔上映的恐怖片,
怪事由此發生!
厄運也降臨——
一夜之間,他的性染色體居然像原子核裂變一樣,
完全變異!
更不可思議的是——
突然出現在他家中的一隻貓居然會說人話!
媽媽咪呀!他是不是活見鬼了?!
楔子
或許,你很難相信——
人的身上有三盞無形的燈,頭上一盞,左肩一盞,右肩一盞。
每當夜深人靜,四週一片漆黑,你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一個人走在狹窄的小巷裡,或是長長的樓道間,這個時候,心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有時會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尾隨,可能是錯覺,你不必理會。即使聽到自己背後真的有奇怪的聲音,也千萬不要回頭去看。
你一旦停下前行的腳步,回過頭去,身上的三盞「燈」就會同時熄滅。黑暗中,一些不該被看到的東西就會赫然出現在你眼前,最不可能發生的事,也會在那瞬間發生——
第1章(1)
「馬上結婚吧,臭小子!」
命令式的吼聲迴盪在四處散發著清潔球熏香的房間裡。
光潔發亮的瓷磚板壁旁,自動熱能感應式水龍頭一排排地陳列著。水槽對面是高檔進口板材區隔開的一個個廂式小房間。透過一溜兒敞開的木門,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個小房間裡都擺放著一個極其醒目的精瓷旋沖式——坐便器!
這裡是男廁。
現在是「白色」情人節下午的十三點十三分又十三秒。
不恰當的地點,不恰當的時間,正在發生的也是一件極度荒唐的事件——
一位身穿黑色風衣、臉上架了一副誇張的大墨鏡、個子矮矮胖胖,活脫脫是把《無間道》前傳裡那個黑幫老大的架勢、派頭copy下來的中年男子,懷抱一大捧藍色妖姬,面向男廁裡唯一一扇緊閉的小木門,正在衝門裡入廁的一位男同胞展開著密集型的求婚攻勢。
「臭小子,你耳朵聾了?我說了那麼多句『結婚結婚結婚結婚……你趕緊結婚吧』,為什麼還不答應?」
緊閉的小木門裡頭的人靜默了足足十分鐘,終於隔著門板傳出一句:「大叔,你到底是誰?我結不結婚干你屁事?」
只不過來廁所方便一下,居然就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大叔急巴巴地追進來向他求婚,真夠讓人憋火的。
「臭小子,結婚雖然是愛情的墳墓,但是如果不結婚,愛情就死無葬身之地!這個道理,你明不明白?」
大叔的話構得上經典版本,不過,問題在於——
「大叔能幫我生小孩嗎?」
這年頭公雞能下蛋,要是男人也能生孩子,那可真個活見鬼了!
一陣尷尬的沈默過後,「咚」的一聲,黑幫大叔腳上那雙昂貴的意大利進口皮鞋在門板上踹下了一枚粗魯的鞋印。
「臭小子,不要搞錯對象,想和你結婚的是我女兒!」
女兒想嫁人,老子來求婚,這年頭在家當爸的不容易,既要孝敬老祖宗,又要順從小祖宗,一刻也不得閒哪!
「你女兒?」門裡的人沈吟著問,「是安琪?」
「不對。」
「娜娜?」
「不是。」
「艾倩?」
「錯!」
「那麼……凱瑟琳?」
「臭小子,連洋妞你也泡?」後生可畏!大叔的老腿是跟不上如今的國際化流行趨勢了。
「聽好咯,我女兒叫雪小禪。」
「禪?」那是什麼玩意,「沒印象。」
「怎麼會沒印象?我女兒是你同系的學妹,長得很漂亮的!瓜子臉、櫻桃小嘴……」
黑幫大叔趕緊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古典型長髮美女的照片,往門縫底下塞。
照片很快被推了出來。
「大叔,我比較喜歡厚嘴唇,笑起來咧著滿口白牙,看上去比較性感的女生。」
「臭小子,娶回家當老婆的女人當然要長得『安全』一點,太性感了,萬一老公罩不住,往後的日子會很辛苦的。」
老一輩的經驗,年輕人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大叔是在清倉大甩賣嗎?我還沒有驗貨就得買單,這也太虧了吧?」
他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
「臭小子,我女兒現在害了相思,整個人都瘦了!」當爸的那叫一個心疼,「昨天我翻了女兒的日記,才知道她在暗戀一個叫單艋的男生。我問你,你是不是叫單艋?」
「……是。」無奈的回答。
「那你就趕緊和我女兒結婚吧!」
從小到大,只要是女兒喜歡的東西,老爸都會千方百計滿足女兒的需求,無一例外!
「大叔,暗戀我的人多得去了,依照次序,你女兒還得到後面排隊去。」
這個叫單艋的男生口氣「襆」得很。
「小子,只要你點個頭,我馬上給你一張面額一百萬的支票,當作咱們翁婿的見面禮。」
瞧瞧,這就是文明社會人類的「進化論」,古時候的孝子那個珍稀程度都快趕上藏羚羊了,可是現如今,滿大街都是孝子——奉上銀子,孝順子女,簡稱「孝子」。
「一百萬?大叔是開銀行的還是吹牛皮的?」
這小子,不給點餌料,還真不肯上鉤。
黑幫大叔二話不說,立刻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本蓋有某某私企印章的支票,擰開鋼筆帽,刷刷刷,爽快地在一個阿拉伯數字後面畫了六個零,舉到門板頂端晃一晃,「小子,看清楚,這是貨真價實的銀行支票,一百萬!接著!」
把昂貴的餌料往門裡頭一丟,就等著魚兒主動跳到他手心裡。
門裡面的人又靜默了幾分鐘,嘩啦啦的沖水聲響起,緊閉的小木門「砰」的一聲被人從裡頭踹開了。
候在門外的大叔猝不及防被彈開的門板撞個正著,墨鏡左右兩塊鏡片「啪嗒」落到地上成了一堆碎渣,四四方方的鏡框裡頓時露出兩隻瞪圓了的眼睛,發直的目光忠誠地表達了主人驚愕的情緒——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門裡出來的是個正常人?
瞧瞧——
金燦燦的谷穗長到了後腦勺(大叔不知道那是貝克漢姆的髮型);一張足以媲美《雙節棍》中那個說唱派小子的年輕神氣的臉上閃著點點光芒,耀花了人眼(大叔不知道那是鑽石鼻釘);兩片嘴唇「吧唧吧唧」地嚼動著(大叔知道那裡面含了口香糖),唇角習慣性地歪掛著一分嘲弄人的壞笑。
再瞧瞧這小子的穿著打扮——
黑色皮質馬甲「V」字形的領口露著性感的鎖骨,馬甲背面還印著一隻豎起中指做了一個「SHIT」手勢的手。七分長的黑色緊身皮褲,偏偏穿了十幾個礙眼的小洞,上面掛著銀質鏈式小飾品,窄臀上那蜂窩似的褲洞更是誇張,洞眼上連了一串串金屬片,鐺鐺作響,本該繫在褲腰上的銀鏈皮帶卻被圈在了一隻膝蓋上。
一雙锃亮的高統皮靴,誇張的靴幫把1米76的身高一下子拔高到了1米80,大叔不得不擡頭仰望這個據說只有二十二歲的高等私立學府的超級酷男。
看清了準女婿的樣貌,大叔心裡那個鬱悶哪——自家女兒是不是腦袋暈菜了?居然看上這麼一個古里古怪的小子,活脫脫是個現代版的弗蘭肯斯坦的怪人,擺在這裡真是浪費了現實版的反面教材,倒不如擺到廣場紀念碑下,讓民眾好好欣賞一下新新人類到底長啥模樣。
「大叔,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還學上海灘的老大穿什麼風衣,土斃了!」新新人類擡高下巴,眼睛斜瞅下去,也在打量大叔,「大叔看起來似乎很有錢哦!」瞧瞧那「地中海」和「啤酒肚」,十之八九是私企老總。
大叔腦門上冒了一粒冷汗,這小子不但態度囂張,洞察力也是驚人的,一猜一個準兒。
「拿來。」
新新人類把手一伸。
「干、干、幹什麼?」
大叔趕緊護住上衣口袋。
單艋伸長雙臂往牆上一撐,把矮矮的大叔堵在牆角,「你女兒的手機號碼,快拿來。」
「38383388。」
按下大叔報出的數字,「嘟」一聲過後,手機裡傳出一個柔美優雅的聲音:「喂,哪位?」
單艋酷酷地一揚頭,「女人,穿上最性感的裙子,晚上出來約會吧。」
這個聲音,這種口吻,難道是……手機揚聲器裡冒出大大的抽氣聲,「你、你是單單單單單……」
「單艋。」
簡潔的回答卻引發了頂級女高音的唱腔,「天——啊——」
單艋立刻把手機挪到一米以外,沖大叔笑笑,「你女兒有當追星族的潛質。」很難想像一個古典美女在極度興奮狀態下的瘋狂舉動,這就好比你絕對想像不出一個八旬老太太跳霹靂舞的模樣。
「雪小禪小姐,」重新把手機貼回耳邊,他簡潔了當地說,「今天晚上十一點,咱們在幽靈山的石人林裡見個面,不準遲到。」不等對方回答,他「啪」地關上手機,再把那張一百萬的支票當場撕毀。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叔目瞪口呆。
「大叔既然有的是錢,幹嗎不去六點半的牛郎俱樂部買個女婿來養養眼?」
唇邊一分嘲弄人的壞笑,他攤開掌心,把碎紙屑統統吹到大叔臉上,又從大叔懷抱的一捧玫瑰花裡抽出一束,放到鼻端聞一聞,挑高一邊的眉毛說:「大叔捧花的樣子真是傻氣透頂!不過,看在大叔這麼有誠意的分上,今兒晚上我就陪你女兒玩個通宵。Bye-bye!」
把花束往大叔領口一插,單艋吹著口哨走了出去,關上門的同時,九十九朵藍色妖姬飛鏢似的「噼裡啪啦」甩到了門板上,大叔的腦門子爆了青筋。
這個囂張傲慢、目無尊長,襆得跟二百五似的臭小子,看了就讓人老大不爽!
他得趕緊回去勸勸女兒,今天晚上最好別去赴約。
晚上出來約會原本是一件浪漫的事,從選擇約會的地點,通常可以看出男孩子是屬於哪一種「愛情水果派」——
逛街、看電影、上遊樂園,那是純情青蘋果派;蹦迪、唱KTV、去海邊開香檳,那是屬於激情甜草莓派。
但是——
把約會地點選在幽靈山,再怎麼讓人浪漫暈菜的一場約會也會變成半夜零點檔上映的恐怖片,不嚇得人屁滾尿流,誓不罷休!
這就是復活節的南瓜派,純屬惡作劇!聰明一點的女孩就不會傻不拉嘰地送上門去成為他人惡搞的對象。
夜光表的指針指向了上半夜十一點半。
一束藍光流星似的劃過007國道線,重型機動車的馬達在沈寂的深夜發出了怪獸般的咆哮,一輛超炫型的哈雷摩托衝下高速,拐入郊區山路。
在一座怪石突兀的山腳下,摩托「噗嚕嚕」熄了火。車上的黑衣騎士摘下頭盔,帥勁十足地撥了撥半長的頭髮,擺動車頭,車大燈左右一照——沒有人!
偏僻的山腳下只有嶙峋的怪石,風吹草動的聲音,連半個鬼影子也沒有!那個叫雪小禪的女孩要麼是夠聰明壓根沒來赴約,要麼就是沒耐性獨自待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等待一個首次約會就不守時的男生。
沒有見到約會的對象,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絲毫沒有懊惱的情緒,騎士重新戴上頭盔,哈雷摩托一個漂亮的神龍擺尾,車後輪「刷」地旋起一溜沙塵,motor開始發動。
「學長——」
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令騎士反射性地壓緊剎把,衝出幾米遠的摩托如同被導演喊了聲:「Cut!」畫面靜止一分鐘,騎士慢慢摘下頭盔,扭頭往後一瞄,一道人影正從山路旁的樹林裡晃了出來。
果然不是幻聽,那小妞真的來赴約了!
把頭盔掛到車把上,一身賽車手裝束的單艋圈臂環胸靠著車身,也不急著回頭,聽那逐漸走近的腳步聲,歪在唇邊的一絲壞笑更加明顯——這小妞今晚穿的是高跟鞋,那三寸釘似的鞋跟能往山路上踩,腳功還真不是蓋的!
「學長。」
輕輕飄落風中的聲音,猶如小提琴最細的那根弦被微微撥動了,那足以讓全場聽眾屏息凝神等待最美旋律的一個前奏音符,給人以一種無限的遐想。
黑騎士轉身的瞬間,彷彿看到了一隻從天鵝湖裡款款走來的天鵝,古典婀娜,但那黑色的羽毛,卻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第1章(2)
「學長,這是我的衣櫥裡唯一一件最性感的裙子,你喜歡嗎?」
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責怪姍姍來遲的人,而是面帶優雅迷人的微笑,裙擺打個旋弧,女孩站在心儀的騎士面前,希冀騎士的讚美。
蕾絲吊帶、鑲嵌水鑽的純黑色淑女裙,波西米亞風格的紫色流蘇網狀圍巾,巧妙搭配在腰間,流蘇往裙擺右側斜垂,輕籠在黑裙外的紫紗,於風中水波般流動飄逸,盡顯優雅婀娜的體態。
高雅復古的精緻髮髻高高盤起,暴露著肌理細膩雪白的頸項,前面的劉海呈一束桃葉狀平貼在額心,兩側鬢髮微微打卷,夾著幾枚小巧的蝴蝶狀藍色水鑽,亮紫色的眼影與唇彩,使得古典美的瓜子臉上多了幾分靚麗、嫵媚。
這樣一身古典與時尚,優雅與靚麗完美相融的衣飾打扮,在乍暖還寒的三月,卻顯得單薄了些,微微地顯出點不合時宜。
「都說男人要風度不要溫度,就是因為有太多你這樣美麗『凍』人的女人。」看著裸露在兩根蕾絲吊帶間的美麗曲線,單艋眼裡冒出奇怪的火花,「我是不會傻到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你披上。」遮蓋玲瓏畢現的曲線,他的眼睛會發出強烈抗議的。所以,這個時候,休想讓他展現男人的風度。
「我不冷,請學長不必為了我背負一身羊皮。」女孩幽默地一笑,落落大方。
學長在她眼中就像一匹孤獨又會耍酷的狼,是這匹狼的另類叛逆、特立獨行的本性誘惑了她,所以,她不奢求他違心地展現君子風度。
伸出一根手指頭挑高靚妞的下頜,單艋吹了個口哨,壞壞地笑,「Fantasia,墮落天使的香味!」
Fantasia,凡他西亞——幻想!灑上這種香水的女孩,似乎也不是一隻讓狼嘴饞的羊羔!
穿著清涼誘人的短裙,站在涼涼的夜風中,體內的溫度卻在持續上升,雙頰發熱,染上嫣紅,眼睛裡有一種見到心儀對像時極度興奮的亮彩!黑騎士啊,千萬不要被美眉優雅大方的外在氣質所迷惑,發揮你驚人的洞察力,看吧——黑色的羽毛,同樣危險的氣息,站在你面前的是一隻黑天鵝,有著掠奪的本能,天鵝湖裡唯一一隻具備了優雅美麗的氣質,卻試圖衝破傳統禮教的束縛,骨子裡隱藏著任性妄為的危險因子的黑天鵝!
「我猜,學長一定會喜歡這種香水的味道。」順勢仰起天鵝般優雅的頸項,女孩眼睛亮亮地望著騎士。
「你在這裡等了多久?」指尖碰觸的肌膚微涼,她在風中應該站了好一陣子了。
「多久?從第一次見到學長開始,我就一直在等。」女孩的目光鎖定了他,「我知道學長一定會注意到我,就像維克多雨果同朱莉亞德魯埃的命運式的邂逅與結合,我會等到學長成為我的boyfriend的那一天!」
維克多和朱莉亞?那是一見鍾情的經典愛情!玩慣了時尚快餐式的愛情遊戲,單艋真的怕了那種對愛情抱有甜蜜幻想、並執著追求的女孩,這是他最不欣賞的類型!
「學妹身上的電壓不足哪,我還沒有觸電的感覺!」手指從她的下頜挪開,單艋勾起車把上的頭盔遞過去,「上車,我送你回家。」
雪小禪保持優雅的微笑,眼中卻釋放出備戰指數最高的熱能光束,「學長還沒有親吻我!」
「嗯?」
準備騎上摩托的單艋,肢體動作停滯了三秒。
「接吻才會讓人有來電的感覺,不是嗎?」
舌尖輕輕一舔,亮紫色的唇瓣透出濕潤的光澤。
充滿危險誘惑力的黑天鵝!
單艋注視她的唇,足足六十秒,而後慢慢地、一點點地,靠近她!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已不足一英吋,曖昧的氣氛圍攏在週身,他幾乎能聆聽到她胸腔裡狂跳的節奏,呼吸到她鼻息間熱騰騰的溫度。
突然,他往她臉上吹了一口氣,就像吹桌面上的灰塵,帶著明顯的戲謔意味。
在她愕然的目光中,他騎上摩托,發動馬達。
「學長!」匆匆挽住車把,女孩的臉上失去笑容,「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我不喜歡主動送上門來的女生,這會讓我少了獵艷的刺激和樂趣!沒有挑戰、追逐和競爭的遊戲,你不覺得很無聊嗎?」看著學妹無奈傷心中又隱藏更深迷戀的複雜眼神,單艋冷冷地反問,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一派傲慢囂張的口吻,「Fantasia,你讓我產生的唯一幻想就是,今夜我看到了一個在修道院當過修女的中世紀貴族千金,對愛情的飢渴令壓抑在你體內的魔鬼蠢蠢欲動,可悲的是,你連邀人接吻都會緊張得發抖。趁早撕下優雅大方的面具,釋放體內的魔鬼,讓自己變得有魅力之後再來找我吧!」扭動車把,馬達開始咆哮。
他的冷言冷語沒有令女孩掩面哭泣著離去,她的雙手更加用力地挽住了車把,感覺自己的心跳依然為這個囂張狂妄的壞小子劇烈鼓動。
「學長離開前,請先告訴我下一次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下一次?」
甩一個殺手般酷酷的眼神過去,女孩依舊沒有退縮,臉上居然又露出了令他極度不爽的優雅大方的微笑。
「因為這一次的約會糟糕透了,不過,沒關係,我不會和學長計較這一次,所以,請告訴我下一次約會的時間和地點,相信下一次會有一個良好的開端。」
看到女孩眼裡的堅定與執著,單艋額頭隱隱作痛,煩悶地撥了撥頭髮,指尖無意中碰到束髮的那根鑲有銀質骷髏頭的發繩,一道靈光掠過腦海,他扯下發繩,往山腳那片怪石突兀的石人林裡拋去,小小的發繩消失在黑暗的夜色裡。
「去撿回那根發繩!」勾著一縷惡作劇般的壞笑,他指著一大片黑壓壓的石人林,「今夜零點之前,你要是能撿回那根發繩,我就告訴你下次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只要撿回來就可以了嗎?」
雪小禪看看那片怪石林,毫不猶豫地脫掉腳上那雙優雅的高跟鞋,掛在他的車把上。
「那麼,請學長在這裡等我一下。」
白皙纖嫩的雙足小心翼翼地踩上一塊菱角尖尖硬硬的石頭,覓著學長拋甩髮繩的方向,她赤足往石人林裡走去。
等女孩進入石人林,背影完全隱沒在怪石叢中,單艋嗤笑一聲,「傻冒!」手指頭勾起車把上那雙鑲嵌水晶片、猶如灰姑娘穿的那種夢幻精美款式的高跟鞋,隨意往路旁溝渠裡一丟,哈雷尾部噴出強大的氣流,子彈般射了出去。
將那片石人林遠遠地拋在身後,單艋率性地駕車在返回高速線的山路上疾馳。
哈雷與光速賽跑,風,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火辣辣的。桀驁不馴的滿頭金髮於風中張狂亂舞,超速所帶來的刺激,使渾身的細胞活躍得幾乎要躥到空中,超炫的感覺!
單艋閉了一下眼睛,把靈魂衝出軀殼,衝破一切束縛,飛上無限快感的時空,盡情揮霍年輕張揚的活力。
比起那令人發悶的女孩和幼稚可笑的愛情,男孩更愛飛車時無拘無束的自由與放縱,像風一樣,任何人都休想束縛它!
深夜飛車,最盡興的地方就是無人的山路,咆哮著盤旋、直衝,沒有任何阻礙。
嫻熟的車技增加了單艋的自信,在一個幅度極小的險角轉彎點,他不再以綁了皮墊的膝蓋斜擦地面,反而從車座上站立起來,張開雙臂,迎著風,飛一般的感覺,超爽!
「哈雷,沖——」
站立的身軀衝破風的阻力,前輪一個漂亮的旋轉,就在這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轉彎處,一道人影閃過,砰然一聲巨響,摩托倒在地上,兩隻車輪仍在飛速旋轉。
及時跳離車座的單艋從地上爬起來,除了膝蓋、胳膊肘上蹭破了一點皮,身上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創傷。但,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整個人都嚇蒙了。
不是幻覺!剛才不足三十秒的時間裡,哈雷撞上了一個路人,白色的裙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飄向路旁,墜落在沼澤地,而後——無聲無息!
出車禍了!
他的臉色發白,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幾分鐘,猛然拔足衝入路旁那片沼澤地。
沼澤地凹凸不平,叢叢灌木阻擋了視線,月光剪落的樹影投在地面,形態詭異,如同鬼魅!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坑窪地裡,搜搜尋尋,明明看到被車撞飛的女人落在這個具體、清晰的方位,奇怪的是,任憑他怎麼找,卻連丁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那個白衣女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可惡!」
荊棘割破衣服,連手臂也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單艋咒罵著,不死心地彎腰在灌木叢底下摸索,腕表磕到石頭,表帶鬆了,「啪嗒」掉下去,他伸手去撿,不經意地看到表殼裡螢光指針突然往左上方旋了小半圈,從十一點四十五分一下子轉到了零點!
難道……是他眼花了?
撿起手錶,仔細一看,鍾、分、秒三枚指針同時指向零點,秒針不再轉動。
「這鬼地方是不是有古怪的磁場?」
單艋拍打著表殼,秒針仍固執地處在罷工狀態,時間也彷彿凝固在半夜零點整。
月光從他背後空曠的位置照過來,藉著微弱的光線,撥動腕表的秒針。突然,反射光線的玻璃表殼暗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背後掠過,擋了一下月光。
寂靜中,他聽到一陣奇怪的風聲,在左耳邊忽悠悠地吹著,涼颼颼的,就好像有人躲在背後,湊著嘴巴往他脖子上吹氣,很詭異的感覺!
冷不丁打個寒戰,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鬼片裡一連串的恐怖畫面。
半夜零點,荒山野嶺,四周陰森森的,膽子大的人脊樑骨也會發虛。這個時候,單艋猛然回想起老一輩說過的話——
走夜路時,千萬不能回頭看,因為人是有元神護體的,它會化作三盞燈,頭上一盞,左肩一盞,右肩一盞,只要不回頭,燈就不會熄滅,「髒東西」也就侵不了你的身!
老祖宗的話挺玄乎的,難道夜路走多了,真的會撞上鬼?
「dimwit!」
車禍所帶來的恐懼不安的負面情緒令他異常焦躁,把斷了表帶的腕表往背後一扔,兩手插入褲兜,他故作鎮定地往前走,後頸颼颼的風聲並未消失,他很想回頭看一眼,這麼做至少可以擺脫心裡毛毛的感覺。
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是人類本能的反應,因此,沒什麼大不了的,放膽回頭看吧!即使發現一些異狀,也不過是一種錯覺!對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暗示,他深吸氣,臉往左側稍稍偏過去……
猝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山路那邊有個人影倉皇地奔入沼澤地,揮舉雙手,大聲叫喚他的名字:「單艋——單艋——」
聲音有些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望著衝入沼澤地的人影,單艋心裡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個人,不但聲音奇特,連體貌側影也使他感到格外熟悉,像是每天都能見到的一個熟人,可是自己的印象裡,明明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看著那人飛速奔來,他腦子裡有一根弦也在瞬間繃緊,就在即將看清來人面貌長相的那一刻,單艋忽然聽到背後又有一個飄忽忽的聲音在問:你叫單艋?
聽到背後有動靜,人類的本能反應就是回頭往身後看,單艋無法違背這種本能,他下意識地扭頭往後一看……瞳孔在那瞬間猛然收縮,而後劇烈擴張,不可思議的一幕畫面映在瞳孔裡,他的臉上露出了悚怖的表情,意識在剎那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剝奪,整個人木偶般僵硬地往後倒下……
詭異陰森的沼澤地裡,有人在格格發笑,薄情的壞男人,來接受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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