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查看: 1020 | 回覆: 9 | 跳轉到指定樓層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1:04

前言:

  堂堂MASK總裁,
  擁有紫色的 「惡魔之眼」,
  更是一個不容人親近的「惡魔」!
  他的世界有自己就夠了。
  可是那個雨夜,
  一個嬌小的身影闖進了他冰封的世界,
  讓他忽然覺得世界溫暖了起來。
  誰知道個子嬌小的她脾氣可是一點也不小,
  被冤枉後,居然給他玩起了消失!
  在知道了什麼叫「溫暖」以後,
  還叫他怎麼再回到那種冰冷裡!
  消失?看你能玩到什麼時候!
  惡魔已經下了通緝令,
  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wanted!通緝你!


楔子

  霧山是一座臨海的山,裸露著突兀的岩石,山腰漸漸陡峭起來。  

  轉過背面,再往上有一塊平坦突出的崖壁,孤零零地立著一棟大宅,有一條盤山路直達大宅。這裡是私人屬地,山下陰森森的鑄鐵大門牢牢地守著入口。  

  再好事的人也盡量避開霧山大宅,這座歌特式、類似城堡的建築籠罩著陰鬱不安的氣氛,讓人卻步。主人很神秘,沒幾個人見過,只有一個白頭髮、笑容可掬的老管家和一個活潑的女傭時常開著一款老式Spyker出來購置一些用品。這個古怪的主人極少露面,他的身世和這座宅子一樣籠罩在迷霧裡。  

  有時,偶爾會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那個漂亮的玫瑰園落地的大窗後面,但也只是閃一下就消失在厚厚的天鵝絨窗簾後,徒留下一聲謎樣的歎息漸漸隨風沿解……  

第1章(1)

  「什麼嘛!」荻夜不滿地低叫,主任那個老女人說她的工作任務沒完成,要加班!她有沒有搞錯,已經9點啦!真是的,就知道她在報復,自己也只不過是因為一時無心說了什麼吧?有必要這麼認真地整她嗎?加班?好,小姐我才不怕呢!

  荻夜一直在電腦前忙到11點,算你恨!咬牙切齒地敲完最後一個字,荻夜才伸個懶腰,終於可以回去溫暖的被窩裡了……  

  「Ring!Ring!Ring!」  

  辦公室電話不識時務地響了。荻夜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11點了,誰會打電話來?雖然她不滿,但還是拿了起話筒揚起了微笑,  

  「您好,××公司。有什麼可以幫忙?」職業本能的力量真大。  

  「……」對方沈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驚訝。  

  「倪小姐在嗎?」找主任的。  

  「對不起,主任早下班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是個男聲。不過這麼晚才來電話,這個人是不是都不看表?算了,就算是,不是也正好給自己碰著嗎?  

  「是嗎?」對方有些為難,「請問,您是……」  

  「我是倪主任部門的。因為加班所以還在。」拜託,放下電話回去睡覺。看著窗外的大雨,荻夜心中暗暗祈禱不用在這種鬼天氣再繼續加班。  

  「那麼可以麻煩你嗎?」雖然說話蠻客氣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本來是打算下午到貴公司去的,但是有事耽擱到這會兒。是這樣的,我是上星期請貴公司幫忙鑒定一幅畫的Sherman,鑒定結果下午已經知道了,想取回畫來。」

  是有這麼回事,那個女人是提過這件事,原來她一下午等的就是這個「大客戶」啊!可是……  

  「明天再取不行嗎?」下很大雨耶!  

  「主人希望現在就取回來,」對方似有些歉意,「我知道這很麻煩您,我馬上過去取,您等等行嗎?」

  主人?哪個年代了居然還會有這個稱呼?肯定是個食古不化的頑固老傢夥!荻夜腦袋裡出現一個說話和舉止都做作的形象。可是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  

  「我沒有鑰匙,你來了也拿不到呀!鑰匙在主任手裡。」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有鑰匙。是倪主任交給我的。」  

  既然都說到這個分上了——其實,那個人要是知道自己就這麼打發走那個「大客戶」,自己工作怕是就不保了,「好,請盡快。」  

  雨一點也沒有小下來的意思。哎,等人好煩!荻夜最沒耐心等待了。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有人輕輕敲門。

  「您好,我是剛才打電話的Sherman。」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推開門輕輕說。  

  「您好,我是荻夜。」她忙自我介紹道,倒是個讓人一見頓生好感的老人,「您這邊請。」  

  荻夜把他引到私人保險櫃前,Sherman拿出鑰匙,打開保險櫃門,取出包裹好的畫。原來是VIP啊,用的是私人保險櫃呢!難怪那個女人這麼小心翼翼的。看來這個老人很熟悉,很快就辦妥了,還主動簽下單證。  

  這倒是省事!荻夜高興地收拾完剛要走,燈閃了幾下,全部滅掉了,這個大樓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了?」荻夜望向窗外,哪裡都是黑漆漆的。看來是電路的問題,短時間不會來電了,真是的。她倒是不怕黑,只是看不清很麻煩。  

  「Sherman先生,您沒事吧?」  

  「……」Sherman喘了口氣,顫巍巍地開口:「有…有事,我有些害怕……」  

  「……」有沒搞錯?這麼大年紀怕黑?!荻夜摸到Sherman,對他說:「Sherman先生,您在這兒不要動,我去找蠟燭。」說完朝自己的桌子摸去,抽屜裡有打火機,好像那個漂亮的蠟燭還在吧?摸索著找到打火機,打著,哈,蠟燭還在,荻夜小心地點著它,端著走過來。  

  「現在電梯十有八九動不了了,Sherman先生,從這邊走樓梯下吧。」  

  Sherman抓著荻夜的袖子不放。看來他真的很害怕。  

  荻夜一邊下樓梯一邊自嘲:「這麼漂亮的香檳杯裡裝的是蠟燭,這麼漂亮的蠟燭卻沒有美食,多可惜。」

  Sherman總算開口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也不會呀!」荻夜笑笑,「現在有這麼好的燭光不也很好嗎?」  

  「是嗎?」Sherman被逗笑了,這個小姑娘還挺與眾不同的嘛!一般女孩都很怕黑的,她不僅不怕,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一路說說笑笑地到了大樓門口,荻夜把Sherman送到車上,「Sherman先生路上請小心開車。Bye。」說完轉身要走。  

  「荻夜小姐,請等一下,」Sherman叫住她,「你怎麼回家呢?」  

  荻夜指指路邊的標誌,「打車。」看來要多等一會兒了。這種鬼天氣。  

  「那我送你吧,權當感謝你,這種天氣很難打到車,而且一個女孩子,這會等車也不太安全。」Sherman熱心地說。荻夜考慮一下,他說的也沒錯,「那就麻煩您了。」她收起傘坐到車裡。  

  「那個,我先把畫送回去再載你回家可以嗎?」要去的方向正好相反,Sherman說出想法。

  「太麻煩您了,我還是自己回家吧。」要人家專門繞一圈,荻夜有些不好意思,就要開門下車。  

  Sherman忙阻止她,「沒關係。讓你一個人深夜回家我不放心。很快就好了。」  

  荻夜聞言也只得同意,於是車子向西駛去。  

  車子開得很穩,雨滴撲打在車窗上,除了拉長的路燈光線和一閃即逝的其他車子的大燈,什麼也看不到。噼啪的雨滴打在車窗上,總讓她有想呼吸的衝動,不過,這是別人的車,還是算了……  

  感覺開了很久以後,車子停了下來。Sherman打開大鐵門,開進了車道。藉著模糊的光線,荻夜發現面前是一棟歌特式的宅子,她吹了聲口哨:典型的有錢人家。  

  Sherman很快就放好畫回到車上,「久等了,我這就送你回家。咦?怎麼回事?」車子開不動了。

  Sherman一看,還真……沒油了。  

  「怎麼了?」荻夜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嘿嘿……」Sherman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沒有油了……」  

  「……」有的時候真恨自己的預感為什麼這麼該死的靈,買彩票怎麼沒見有預感?不過荻夜還是寬容地笑了,「沒關係啦。我從這裡打車回就好了……這裡是哪裡?」感覺出了市區了,嗚嗚,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能回家……

  Sherman的聲音更低了:「荻夜小姐,從這裡要打到車要走一個小時……」要走一個小時下山。

  一個小時?!荻夜連發火的力氣也沒有了。好,好得很!今天簡直是太好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今晚就請住在舍下,當作補償。」一道男聲忽然響起。  

  「主人。」Sherman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還好主人自己提出來讓荻夜小姐住下來,省了他不少力氣。

  「呃,會不會打攪?」聲音蠻好聽的嘛,荻夜還是習慣地客氣了一下,迎著光看不清楚這個人什麼樣子。不過好像比她高。站在台階上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股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人有種壓迫感。陰影裡的眼睛,卻是亮得讓人有些不舒服。

  「打攪的話,你要怎麼辦?」濃濃的嘲弄味,好像剛才聽到廢話。  

  這種語氣讓人很不爽,有錢了不起啊!荻夜不軟不硬地回敬一句:「打攪的話就回自己家啊。」說完就轉身往山道走去,以為本小姐會怕嗎?真是討厭的人!  

  「荻夜小姐……」Sherman焦急不已,這個小姑娘還真倔呢!她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啊?可是主人……看起來也有些吃驚,因為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雨中漸漸走遠的身影,同時還有隱隱的怒氣,這個女人敢駁他的面子,少見。  

  「叫她回來,剛才是開玩笑的。」說完他轉身回屋了。  

  Sherman忙追上去,「荻夜小姐,回去吧,這種天氣你真打算走回家嗎?」走一個小時下山?!

  「走回家有什麼了不起?小菜一碟。」荻夜平平地回答,不過她確實有這個打算。就算走到明天也無所謂!什麼叫「窮人的志氣」就讓這老爺見見!  

  「什麼?」Sherman驚呼一聲,「您不是說笑吧!知道這是哪兒嗎?要一個小時才能下山耶!主人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生氣了。」  

  「嗯,我當真了。」荻夜點點頭,旋即笑了,「開玩笑啦,我沒有生氣,只是你的主人沒有說錯,我是打攪了。您回去吧,雨下很大呢,小心感冒。」  

  尊敬老人是美德。荻夜沖Sherman擺擺手,又繼續走了,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哎!荻夜小姐……」Sherman無奈地看著那個堅定的背影,歎了口氣,只得轉身往回走。

  「她堅持要走。」Sherman回來說道。  

  「……是嗎?」他坐在矮桌前靜靜晃著手中的REMYMARTIN自言自語一句。有意思,看著窗外的大雨,他心中有些擔心,畢竟一個女人這種天氣走回家讓他有點良心不安。  

  「哈嚏!」第二天接連不斷可以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荻夜,怎麼感冒了?」同事關心地問,昨天還好好的,該不會被主任削得太厲害了吧?  

  抓過紙巾揉一下鼻子,「大概是著涼了吧。」荻夜心中又罵了一遍那個討厭的男人,害她將近2點才回家,還淋成個落湯雞。早上睡醒就開始打噴嚏,頭也暈暈的。該死,每次感冒都要好長時間才會好。平時都自嘲:「一年感冒才四次,一次三個月。」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荻夜抓起包,打算回家在睡一會兒,沒想到一出樓門口就看到Sherman站在那裡。他一見荻夜就迎上來,「荻夜小姐,聯繫不到你我很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哈嚏!」荻夜擦擦鼻子,「我這不好好的嗎?」有事你就看不到我了。  

  Sherman滿臉歉意,「對不起,害你感冒了。」  

  荻夜擺擺手,「沒關係啦,又不是你的錯。」都怪那個討厭的男人。  

  「真是太抱歉了!」Sherman不停地道歉,反而搞得荻夜有些不好意思了,「……主人請荻夜小姐到舍下做客,也表達謝意和歉意。」  

  「這個就不用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荻夜遲疑一下還是決定拒絕,很大程度是因為不想再見到Sherman的「主人」。  

  「這麼不給我面子嗎?」車窗搖下來一些,那個嘲弄的聲音又響起來。  

  荻夜慣性地揚起嘴角,「怎麼會呢?只是沒有必要罷了。」你誰啊?面子有多大?哼!  

  「還沒有消氣?」  

  這種口氣很有些挑釁的意味,感覺在嘲笑她氣量小哦?荻夜冒火了,好,道歉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道歉!「你這麼說,我再不去不就太不給你面子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小女子我奉陪!  

  荻夜坐到車上才有些後悔:簾子都拉嚴實了,基本看不清楚對面的人長什麼樣子。這個人莫非是吸血鬼?要不幹嗎一副怕見光的樣子?下意識,荻夜摸摸包包拉鏈上的十字架掛飾,還好,有了這個我才不怕咧!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忍不住牽起一個笑容,以為他是什麼,吸血鬼嗎?還好,在昏暗的車裡看不到他的表情。

  車內氣氛沈悶,沒有人說話,感覺過了一個世紀,車終於停了。他先下了車。Sherman打開車門,遞給荻夜一個漂亮的面具——「荻夜小姐,請戴上面具。」  

  「為什麼要面具?」荻夜很奇怪。  

  Sherman戴好自己的面具:一個海盜的眼罩,「今天是主題宴會哦,很有趣。」  

  「……」荻夜盯著Sherman看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是HOOK船長!可是你的鐵鉤子呢?」

  「在VIP室裡放著。」Sherman笑了,「這邊請。你好像很熟悉這個面具。」  

第1章(2)

  「啊!」荻夜得意地說,「我最喜歡看恐怖和科幻電影了。」這種小菜難不倒號稱「巫女」的她哦!可是,自己的衣服好像不太適合這個歌劇院面具。  

  「Sherman先生,我就這樣子進去嗎?」襯衣牛仔褲?  

  Sherman想了一會兒,有了主意,他拿著一件中世紀修道士樣子的超級大斗篷興沖沖地走過來,「這件怎麼樣?」  

  這個不錯嘛,荻夜套好以後照照鏡子,「那個,好像面具不太合適……Sherman先生,你的眼罩還有嗎?」

  「有。」Sherman拿出眼罩,「可是也不很合適呀。」海盜和修道士?  

  「安啦!」山人自有妙計,荻夜拿出包包裡的銀色中性筆在眼罩上畫了一陣,然後戴好,「怎麼樣?」眼罩上唯妙唯肖地畫著一個華麗的十字架。  

  「哇……厲害……」Sherman點點頭,這下就和諧多了,「那麼這邊請。」  

  大廳裡光線柔和,音樂也若有似無的,慢慢的爵士,像是回那個黑白電影的年代,真是有感覺,就連現場的擺設也很有那個年代的風格,枝形蠟燭擡,銀製的餐具和雪白的桌布。所有人都盛裝出席,好像走進電影回顧廊。  

  「這裡。」Sherman在一張桌邊停下來,體貼地拉開椅子,「主人很快就來。」  

  「謝謝。」荻夜坐下來,並不在意缺席的人,反而很開心地觀察各式裝扮的客人:有吸血鬼全套,歌劇院全套,雪女……過癮!  

  「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Dry  Martini?(來杯乾馬天尼如何)」一個騎士打扮的人走過來搭訕,呵呵,就是中世紀常見的那種,閃閃發光的鎧甲。  

  「That  is  very  nice  of  you(謝謝)。」荻夜點點頭。  

  「No,a  cup  of  pussyfoot  is  enough(不,你喝果汁就夠了)。」哦,討厭的聲音及時響起,眼前出現一個吸血鬼,獠牙、眼罩、黑色的禮服和絲製的長斗篷。原來這個吸血鬼就是他呀。那個騎士一見,有些尷尬地笑一下,走開了。  

  「我已經成年了。」荻夜不滿地抗議,干涉人身自由,她還是蠻喜歡DryMartini的——畢竟她也是007的忠實追隨者。  

  「你在暗示什麼?」吸血鬼這次可真的是嘲笑了。  

  荻夜理所當然地反駁道:「暗示你!我已經大到可以飲用酒精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幹什麼多事。

  「哦,是嗎?」他笑了,「真是失敬了。」  

  一點失敬的意思也沒有,算了,不計較。荻夜端起送過來的果汁喝起來,不再開口。  

  「荻夜小姐,這次是為了道歉。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真走了。  

  「如果是為了那件事,」荻夜搖搖頭,「沒有那個必要。」  

  「還在生氣?」他試探地問,戴著眼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荻夜笑了,「這點小事還不值得我生這麼久的氣。」  

  「這麼說你生過氣嘍?」  

  「嗯,害我感冒有點生氣。」  

  「你感冒啦?」  

  「有一點。」大概再六十天就好了。  

  「對不起。」他有點內疚。  

  荻夜笑笑,「算了啦。不過,這麼久了,都不知道尊姓大名。」好笑吧,就算再討厭他,也不能叫他「喂」。

  「哦?是嗎?我沒自我介紹過嗎?我叫Ivan,就這麼叫就可以。」  

  「你和那個伊凡雷帝(俄國沙皇)有什麼關係嗎?」荻夜開玩笑地問道,脾氣也許有點像吧,都不太好呢。

  「沒有關係。」伊凡也笑了。  

  「你是俄國人嗎?」頭髮顏色有些亞麻色,戴著面具也看不出來,個頭倒是差不多了……  

  沒想到伊凡沈默了好久,「不是。」  

  這個問題不能問嗎?他好像有些忌諱。  

  「呃……那個…」荻夜趕緊轉換話題,「這個地方很有趣嘛,你常來嗎?」  

  「我是老闆。」這是個適合隱藏起來,用另一個身份生活的地方。面具後是誰並不重要,戴上面具,共度嘉年華。在這裡你想是誰就是誰。  

  「厲害,這裡很好玩。」荻夜讚賞地點點頭,「可以忘了自己是誰,盡情做夢。」  

  「你喜歡做夢?」伊凡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客人喜歡這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荻夜看著在舞池裡狂歡的人群,放下杯子,「不喜歡也不討厭。」  

  「怎麼說?」伊凡很有興趣地掉過頭來。  

  「嗯,這麼說吧,做夢是很好啦,夢裡沒有壓力,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夢總會醒吧,一旦醒來,就會覺得現實加倍壓來……」這樣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夢……太過現實嗎?事實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別說了!」伊凡打斷她的話,她說的沒錯,人不能一輩子活在夢裡,所以他才造了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沒想到苦心維持的虛幻被她的一句話毫不留情地撕裂。  

  「……我說錯什麼嗎?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人總得面對現實。但是,有夢也很好啊!你看看大家不都很開心嗎?我也很開心!」荻夜輕輕地拿下眼罩,「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一個好夢可以振作精神,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快樂的心情是真的呀。我敢說今天看到的,起碼可以讓我的感冒早好三十天!」  

  她擺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讓伊凡忍不住笑了。聽了她後面的話,明知是安慰,可還是很開心地相信了。這樣隨一個人的話心情搖擺還是第一次,她很不可思議呢。  

  「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Sherman」伊凡打個響指招來Sherman,「拿瓶好酒來吧。」

  這個應該是不錯的酒吧?晶瑩流溢色澤,清醇的香味……但是,也不至於一杯接一杯地喝吧?  

  很快一瓶美酒就見底了,「伊凡先生,你還是別再喝了。」葡萄酒度是不高,可是酒就是酒,喝多會醉人的。荻夜抓住酒瓶,不讓他再喝——要不然的話,她要怎麼回家?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好耳熟的抗議,他是故意的吧?  

  荻夜乾笑了幾聲,「小氣,大男人還記仇!」  

  伊凡伏在桌子上,雙肩微微顫抖,後來乾脆大笑起來,「你好有趣啊!有時候感覺你說話很成熟,可是剛剛又像個小孩子,和我認識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呢!」  

  「可以當作表揚嗎?」荻夜咬牙切齒地問,這個人和她有仇嗎?每次開口都像諷刺。其實他壓根很討厭我,對吧。「……想跳舞嗎?」  

  一句話插進來打斷了荻夜的思緒,「什麼?」  

  「我問你,想跳舞嗎?」伊凡重複一邊。  

  「謝謝,我不會。」荻夜謝絕了,她真的不會,沒有跳舞那條神經存在。  

  「是嗎?」伊凡聳下肩,拉起荻夜的手把她拖進舞池,「那就現在學吧!把手放在我肩上就可以了。」

  哪有這麼霸道的人嘛!荻夜無奈地聽話照做,鴨子既然上架了,不走只會掉下來。只是她全身僵硬而已。

  「不要這麼緊張,放鬆。我會帶著你的,跳舞的時候女人不需要意識,把自己交出來就好。」伊凡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有多曖昧,引得近旁的人臉紅不已,荻夜更是不自在,這個人!  

  不過漸漸地,荻夜就體會到了舞蹈的美妙,感覺世界都在旋轉,微微眩暈中的快樂,手腳也放開了。

  「很好,就要像這個樣子。」伊凡微笑地鼓勵她。  

  荻夜有些臉紅,「你很會教。」  

  教?好陌生的詞,他才不會教別人跳舞,連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有興致教她跳舞呢?  

  忽然燈光黯淡下去,漸漸全熄滅了,大廳裡燃起了一枝枝蠟燭。搖曳的燭光讓荻夜驚喜道:「WaterrlooBridge!(魂斷藍橋)的……」一模一樣的場景啊!  

  伊凡笑得很是得意,「好眼光!是原樣複製哦!」  

  大廳裡奏起悠揚的《友誼地久天長》。燭光也一盞一盞被熄滅了。到最後只有大落地窗外的街燈射進來。

  「哇啊!」荻夜輕輕感歎,「太美了,好像做夢一樣!」雖然不像電影裡燭光熄滅後就迎來了晨曦,但這樣也別有一番滋味呢!  

  「喜歡?」就算明知道答案,伊凡還是忍不住好心情問了一句。  

  「嗯!」荻夜用力點點頭,「非常喜歡。謝謝,今晚過的很愉快!」  

  伊凡揶揄道:「聽你這麼說,好像灰姑娘到了午夜12點,魔法消失,向王子告別。」  

  荻夜聞言,笑了,「就當是吧,不過我沒有王子要告別。」她滿足地歎了口氣,看著伊凡認真地開口:「你好像那個仙女哦,帶我走進夢裡,真要好好謝謝你。」  

  聽她的話有點開心又有點失落,不過伊凡還是輕點一下頭,「既然你把我當仙女,那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咦?今天還有什麼事刺激我的承受力啊!」荻夜頑皮地一蹙眉,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好像沒有了,我非常滿足,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這個好心的仙女長什麼樣子?我都沒有好好地見過你。可以嗎?」  

  伊凡沈默了好一陣子,「這個…不行。」  

  「啊啊,這樣啊,」雖然有些失望,荻夜還是體貼地轉換開話題:「對了,你的打扮是吸血鬼,那劉海固定就更像了哦。」  

  伊凡就勢下了台階,「很難弄乾淨的。」麻煩。  

  忽然荻夜咳嗽起來,「沒事吧?」伊凡扶著她坐下,遞過水杯。  

  「嗯。」喝了水舒服多了,荻夜擺擺手,「感冒的小問題。」  

  「有吃藥嗎?」  

  「有,時間不早了,我想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已經11點了。  

  「哦,我送你回家。」伊凡示意Sherman去開車,自己帶著荻夜往外走。  

  今天倒是很順利,很快就到了荻夜住的公寓前。  

  「今天謝謝了,我玩得很開心。」荻夜爬在車窗上道謝。  

  「……」伊凡不知說什麼比較好,最後也只得敷衍地說:「請多保重。」  

  猶豫的手緊握著,該不該拿下面具呢?頭一次有這麼強烈的衝動,想讓一個人瞭解,想讓她安慰。這種古怪的感情讓他極度不安。或許她可以,但也可能她不能接受,這種險他不想冒。強忍住衝動,刻意忽略荻夜眼中的一絲失望,伊凡讓Sherman開車。  

  是嗎?他還是不願意拿下面具,荻夜有些失落,不過,他們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而已,當然不會……算了,今天的一切就像夢一樣不真實,還是回家睡一覺,就當它是夢好了。對著漸漸遠去的車子揮揮手,荻夜轉身上了樓梯。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1
FB分享
http://mybid.ruten.com.tw/user/zerosmall

http://zerosmall.pixnet.net/blog
回覆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2:12

第2章(1)

  Ring!Ring!Ring!一大早誰啊?荻夜窩在床上不情願地拿起電話,今天是週末,「喂,誰……」

  「是我啦,懶蟲,醒醒啦!」電話那頭是永遠快樂的聲音。  

  「……小光你……今天也要這麼早打來嗎?我不是要你在10點之前當我不存在嗎?」  

  「啊,懶蟲,只提前了80分鐘而已,起來吧,拿出年輕人的朝氣來!」  

  「哦哦哦……我的朝氣全送你。我要再睡一會,感冒還沒好呢!一會兒打給你哦,收線,再見!」趕在小光大叫之前放下電話,荻夜拉起被子蓋好,打算再睡一會兒。今天休息哎!  

  Ring!Ring!Ring!電話再次煞風景地響起來。  

  荻夜不耐煩地拿起話筒,「小光,你不要太過分哦!我說了我會打給你的。現在讓病人再休息一下,OK?」

  「……請問是荻夜小姐嗎?」話筒裡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有點耳熟。  

  慘了!荻夜心裡慘叫,不是小光!她忙道歉:「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我朋友打來的,請問您是……」

  「我是伊凡,好像打攪你休息了?」  

  他?荻夜有些驚訝,昨天似乎留了電話,沒想到他會打來,「呃…沒有,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你感冒好些沒有?」  

  「托福已經好很多了。」就問這個?  

  「想請你喝茶,現在有時間嗎?」  

  「咦?」請她喝茶?荻夜一下沒反應過來。  

  「沒時間嗎?」  

  「有些突然,可以等會兒嗎?」天啊!自己還在被子裡,什麼都沒有準備,怎麼見人?  

  「好,我讓Sherman去接你。一會兒見。」  

  放下電話,荻夜以光速收拾完畢,平常並不打扮,這會讓荻夜有點傷腦筋,穿什麼才對?自己的衣服都太休閒了。左挑右挑,只找出一件深灰綠色的長式薄毛衫還湊合,就這樣子吧。禮物,什麼禮物合適?對了,樓下有家花店!衝到花店,荻夜又愁了,什麼花比較好?嗯……今天陽光這麼好,忽然想起梵高的…向日葵…呢,就向日葵好了。  

  「小姐對不起,沒有禮品紙了,報紙可以嗎?」店員詢問道。  

  啊?沒法子了,只得用報紙紮好了。剛出來,就看到Spyker停下來。Sherman下了車,走過來,「荻夜小姐,久等了吧?請上車吧。好漂亮的花。」  

  「不會。」剛好呢,「說到花,這樣的禮物會不會失禮呀?」荻夜有些心虛,那個家,似乎很有錢呢……這個是不是有點拿不出手?  

  Sherman溫和地笑笑,「怎麼會呢?很漂亮。請坐好。」車子向前駛去,這次很順利地到達目的地。不過,上次天氣不好,也沒注意,沒想到路上風景這麼好!車窗吹進來的風真是舒服啊……  

  「荻夜小姐這邊請。」Sherman把她引到花園裡。這裡種了好多名貴的玫瑰和高大的法國梧桐。一個房間正衝著玫瑰園敞開的大大的落地玻璃門,屋前放著一套精緻的桌椅,鋪著純白的大桌布,一切就如預料中的一樣精緻,讓人讚歎的同時又有一點失望。荻夜搖搖頭,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小光說她腦袋裡裝的不是地球腦漿,可能有點道理。

  伊凡很不安地走過來,摘掉面具的自己,她能接受嗎?昨夜輾轉反側,連Sherman都看出了他的掙扎,Sherman說了一個別有深意的字:「牆」。  

  這似乎給了他一些勇氣。當他忐忑地走進那間屋子倒是有些愣住了。秋日明亮的陽光下,她穿著一件顏色舊得讓人舒服的毛衫,手中抱著一束綻放的向日葵。這樣的女人他沒見過,他記憶中的女人個個華麗美艷,光彩照人……冷漠得像空的;而她是這麼實實在在地存在,又簡單又溫暖。  

  「……」荻夜看著眼前的男子猜測,會是他嗎?原來他長著東方人的面孔,不過輪廓又深刻一些,大概是混血吧,「那個,請問……伊凡先生……?」  

  伊凡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慌亂,不過他還是故作鎮定地走過來,「是。」已經再說不出話了,心裡一個勁兒地敲鼓。

  「第一次正式見你。」荻夜笑得很開心,完全看不出一絲異狀。  

  伊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悄悄出了一口氣,「請坐。」  

  荻夜不好意思地把向日葵拿出來,「那個,禮物好像不太合適,沒想到這有這麼漂亮的玫瑰……」相比起來,自己送向日葵很不搭調呢。  

  「沒有,向日葵很漂亮。」伊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第一次發現向日葵是這麼漂亮。  

  「是嗎?」還好,他不介意。有時間細細打量一下他了:基本上就是個亞洲人啦,不過輪廓較深,有北歐人的特徵,柔軟的亞麻色頭髮略卷,染的嗎?不過他還是蠻帥的,高高的個子,感覺很讓女生安心,再加上眼中的一絲憂鬱,哇咧,王子。啊,沒那麼誇張啦!不過還是不錯。  

  伊凡一直注意著荻夜的舉動,她說話時都盯著對方的眼睛,很直率,反讓人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呢。很乾淨的眼神,黑色的眼瞳和髮絲在陽光下都呈現出深褐色,標準的東方人,皮膚曬得略黑,很健康的樣子,而且很單純。怎麼說呢?感覺很舒服,待在她身旁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一定是被養育在充滿愛的環境裡,沒有一絲的陰影。這一切只能讓自己產生自慚形穢的感覺,羨慕、嫉妒,想佔有,想毀滅……想……依賴,靠在她身邊。這樣的自己,可以嗎?  

  「你的家好漂亮。」不過,太刻板了,沒有「家」的感覺,「是那種,熟悉的味道。每一個家都有的,不同的味道,形容不出來,但一聞到,就知道回家了。哎呀……就是那種……家人的……」  

  荻夜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字眼,她閉著眼睛努力思考,「爸爸媽媽,廚房,傢俱,心愛的書,自己的枕頭,曬過的被子還有新鮮的水果,茶……的味道,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光……的味道……」  

  荻夜笑了,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比喻很奇怪?嘿嘿,就是那種暖和的……你知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為什麼哭了呢?  

  他怎麼會知道,從小生活在精緻又冰冷的環境裡,伊凡一直渴望她說的那種家,沒有壓抑的規矩,有相親相愛的家人,無數次夢中描繪的溫情……他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伊凡很快平復情緒,畢竟他來自一個擅於隱藏喜怒哀樂的家庭,「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荻夜小姐,要再來一杯茶嗎?」  

  「啊……謝謝。」荻夜不知該說什麼好,「那個,葉子落在你的頭髮上了。」  

  「這裡?」伊凡沒有摸到。  

  「這裡啦。」荻夜幫他拿掉,「秋天到了呢。」  

  伊凡下意識地擡手遮住眼睛。  

  「怎麼了?」荻夜問道,「眼睛不舒服嗎?」說著就低下頭。  

  「不要,別看!」伊凡閃避著,不想被她注意到,這麼醜陋的自己。  

  他這麼一來荻夜更急了,她下意識地低下頭去想看個清楚,「怎麼回事……啊!」  

  完了,被看到了!伊凡驚恐地看著她眼中的驚訝,痛苦地等待著嫌惡的表情。  

第2章(2)

  紫色的眸子,沒錯,淡紫色的。荻夜驚訝地摀住就要出口的驚叫,不過太震驚了,還是發出了聲音:「紫色的,太棒了!」  

  太「棒」了?!自己沒聽錯吧?還是她在開玩笑?伊凡疑惑地看著一臉興奮的荻夜,她不像在說謊,難道,「你是說……」  

  「啊,對不起,太興奮了,覺得很漂亮,太震撼了,一時就……對不起!」荻夜連忙道歉,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失禮?

  漂亮?那麼會漂亮?「你不覺得不正常?像惡魔的……」眼睛。  

  「咦咦?怎麼會?很漂亮,我很羨慕你呢!我非常喜歡紫色!」荻夜拚命地解釋,自己真的覺得很漂亮啊,「就像夏天,太陽落山以後,西邊不是有一層紫色嗎?就是那種紫,我每次都會看到呆掉,一直看到消失為止!小光還老笑我,她說我的魂已經飛走了,嘿嘿……」居然有人可以有這麼漂亮的眸子,好羨慕哦!  

  「是嗎?」伊凡也笑了,奇怪,被她這麼拚命地解釋,感覺……有點不那麼討厭自己了呢。多久了?除了記憶中的母親,好像沒有人再說過這句話了。  

  「好漂亮的眼睛。」這是母親記憶裡的話。  

  母親是意大利的芭蕾舞者,和身為大企業家的父親相愛,二人頂著巨大的壓力結婚,卻在他2歲時飛機失事雙雙離開人世,他被爺爺撫養長大。但由於爺爺本就不同意母親入門,所以就不喜歡他,再加上這紫色的眼睛——不知為什麼他的眸子是紫色的,可能是基因問題,就更加厭惡他了,而且還有3個叔叔和3個堂兄一個堂妹,處境可想而知。

  從小他就只能依靠自己,在冷冰冰的大家庭裡,實力就是發言權。用盡一切手段才換來今天的地位,得到爺爺的認同而已,不過也只有實力的認同,對於他的出身,仍是個禁忌。在什麼地方也好,那紫色就是他最大的障礙,人們都是用古怪的複雜的目光看著他,他從來也沒有辦法真正地融入那裡。  

  還有叔叔和堂兄對他的地位虎視眈眈,他一刻也不敢鬆懈。有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不是這奇怪顏色的眼睛,爺爺也許就不會這麼討厭自己了吧。伴著艱辛的成長,他也漸漸看開了,眼睛不能代表什麼,可是所有的人的古怪眼光還是讓他很介意,乾脆縮回面具後面。  

  「……咦,你哭什麼……」當伊凡終於講出一切,舒了一口氣,卻發現荻夜正在擦眼淚。  

  荻夜氣憤不已,「什麼嘛!再怎麼說小孩子也是無辜的啊!過分!過分!過分!」  

  「……」伊凡忍不住笑了,「是、是,過分,你還是擦擦吧。」他遞過餐巾哄道,奇怪的女人,為什麼哭得這麼厲害呢?可是,自己很開心,感覺……這麼多年的難過都被沖走了。是不是因為有她替自己都哭出來了……瞎想什麼呀!好像被她天真的性格影響了呢。  

  荻夜擦去淚水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批評你的家人,一時就……非常對不起!」  

  「什麼呀,」伊凡走過去拍拍她的頭,「我沒有生氣,你也沒有說錯,比起是外人還哭得一塌糊塗的你,我所謂的家人是很過分。」  

  秋日的天空是如此淡漠的藍色,又高又遠,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眼神很難過呢。荻夜擡起頭,看著伊凡暗暗地想,「……其實,……對於這些人,活得更好……才對,你要更開心,更幸福……比他們任何人都更……」怎麼組織自己要說的話才對?她最不會安慰人了,每次到這種時候都覺得像自己這種在幸福中長大的人,再怎麼說安慰的話都很虛偽。  

  「幸福?幸福啊……」伊凡回味著她的話,幸福?怎麼才叫幸福?擁有現在的生活就是幸福嗎?「我有什麼能讓自己幸福呢……」  

  荻夜想想,開口道:「你有很多優點啊!又聰明又有能力,為什麼不能讓自己幸福呢?」  

  優點?有嗎?從小看到的都只有不足而已,真的有優點的話他怎麼從來找不到?他低下頭,半開玩笑地詢問荻夜:「你看我有什麼優點呢?」  

  「咦……」對自己而言,他還是個陌生人,優點這種東西可以一眼看出來嗎?可是面對伊凡眼中的脆弱,荻夜明白自己必須說點什麼,她認真地看著伊凡,緩緩地揚起笑容,「你的眼睛就是最明顯的優點啊!上天給你這麼特殊的標誌,就是為了證明你的與眾不同……這個可以嗎……」她惴惴不安地看著他的表情,希望自己沒有說錯話。  

  「……」伊凡被震住了,可以這麼認為嗎?自己的出生不是個錯誤?明知她是在可憐自己,可為什麼自己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還相信了?大概是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暖,所以就信了吧,關於她說的幸福,「或許吧。」  

  「其實,你的問題……」荻夜忽然想到一個有點簡單的可笑的方法,「戴太陽眼鏡不就OK了。」對啊,擔心被人看到的話,遮住就好了。這個方法他應該有想到才對。  

  「這個自然。」這就不用說了,可是不是那麼簡單吧,「工作的時候總不能也戴著吧?」他又不是藝人。讓下屬看到「惡魔」戴著太陽鏡?會笑死吧。  

  「那個,可以說是隱形眼鏡啊。」  

  「紫色的…不會很古怪嗎?」戴隱形眼鏡也就罷了,還是紫色的,她是不是真當他是明星啊?  

  荻夜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終問題還是你吧,我覺得在這個年代裡不會有人注意這個問題吧。」現在人們都在想盡方法吸引眼球,這個樣子的眼睛也許有人巴不得長到自己身上呢!  

  「是嗎……」伊凡現在想到的只有爺爺冰冷的話語——「你很奇怪,你的存在會讓周圍的人不舒服。」

  「不舒服?有沒有那麼誇張?」荻夜聳聳肩,「這是暫時的吧,人看到不同的東西會這樣太正常不過了吧,一旦熟悉了就不會在意了。畢竟大家喜歡的是你的個性,不是你的樣子,你又不是明星。」  

  好熟悉的話,伊凡忍不住笑了,真是有趣的人。有時候他們的想法很相似咧。  

  Sherman有些驚訝:主人這幾天的笑容比一年的都多,不過他很高興,伊凡少爺幾乎他從小看到大,對他的處境卻幫不上什麼忙,他的身份不容許。看著一天天長大的伊凡越來越冷酷,孤僻,他也毫無辦法,因為伊凡已經是他的主人了。現在終於有個人可以讓他笑了,總覺得安心了呢。  

  很快太陽就西斜了。荻夜看看時候不早了,打算告辭,「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招待。」  

  「哎?」伊凡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很快調整好情緒,「我今天也很開心,希望有時間還能邀請你來喝茶。」

  Sherman先是一驚,不過很快笑自己真是好笑。以前主人都沒有請任何一個女人兩次,只是有不少女人厚臉皮地不請自來。看來荻夜小姐很不同呢。  

  在送荻夜回家的路上,Sherman忍不住感慨:「很久沒見主人這麼開心了。」  

  「咦?誇張了吧?難道他每天都板著臉嗎?像這個樣子?」荻夜扮個鬼臉打趣道。  

  「哈哈沒那麼誇張。」Sherman被逗笑了,他收住笑聲,歎了口氣,「不過也差不多啦。」有時候還會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笑的神經。  

  荻夜難以置信地大叫:「那他老了也不會長皺紋了!可是……」她有些難過,「那樣的人生,很可惜不是嗎?」如果是自己,大概3天也受不了。這麼想來,他還真是辛苦呢……  

  「所以,希望荻夜小姐可以經常來玩。」Sherman就等她這句話了,有些陰險?哦,叫老謀深算好不好?

  荻夜果然用力點點頭,大力地「嗯」了一聲。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3:10

第3章(1)

  「BOSS今天心情不好呢,小心嘍!」職員們小聲地議論著,伊凡一大早就板著臉,在會議室開會的主任們更是小心翼翼。並不是說伊凡隨便就會Fire人,只是他要求很嚴格。  

  「給高薪是要你們來做事的。」這就是他的口頭禪,所以……  

  離例會還有一段時間,伊凡正在看新聞,主任們也在整理會上的資料。  

  「下面是經濟簡訊時間……」伊凡有些心不在焉地喝著咖啡,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現在插入緊急新聞。我市XX銀行遭遇劫匪,大約劫持了20名人質,劫匪要求銀行支付500萬元的贖金……這是本台從銀行對面大樓裡拍攝下的畫面……」  

  畫面上有3個持槍劫匪,正在瑟瑟發抖的職員和人質……  

  「噗」!伊凡差點把咖啡全噴出來。開玩笑吧,剛才好像看到荻夜在裡面!畫面一閃而過,伊凡自己也不確定剛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他幾乎趴在電視上。  

  所有人都驚訝地注視著行為怪異的BOSS,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拜託,再出來一次,不,不要出來了,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伊凡焦急地盯著變換的畫面……出來了,是她!真的是她!該死!她是怎麼捲進去的?  

  沒錯,荻夜正是人質之一。本來只是來銀行辦事的,誰知遇上劫匪。哎,今天真是背啊!剛到公司就被支出來辦事,剛辦完事還沒走兩步就有持槍劫匪衝進來。這也就罷了,反正銀行交了贖金他們就安全了,500萬就一個銀行而言應該不難湊吧,警察總是會保護市民的。荻夜自己倒不怎麼擔心。  

  偏巧小光也在這裡,這傢夥膽小得要死,現在正抓著自己的手發抖,萬一她一激動大叫一聲什麼的,她們就死定了!拜託小光,害怕就使勁抓著我就好了,大不了只是手痛一會兒而已,你可千萬別衝動啊!荻夜奇怪自己現在怎麼可以這麼鎮定,一般情況下,應該像小光一樣發抖害怕才對吧……啊,現在怎麼還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伊凡一把打開會議室的門,衝出去了。  

  「BOSS,要開會了,您要去哪兒……」算了,伊凡已經不見影子了,究竟怎麼回事?從沒見過BOSS臉色那麼蒼白過,也沒這麼激動過,電視裡究竟說了什麼呀?  

  此時的伊凡正一路腳踩油門最大馬力衝往XX銀行。可千萬別出事呀!  

  很快,銀行把錢交到劫匪手裡,然後劫匪坐好事先準備好的車跑了。銀行裡的人質也全部安全解救。剩下的,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好啦……乖,嚇著了吧……好了,沒事了……別哭了……」荻夜手忙腳亂地安慰哭得一塌糊塗的小光,這個女人,沒事了怎麼還在哭?「那個……小光、小光……」  

  荻夜深呼吸一下,大叫道:「夠了!已經沒事了!我們安全了……所以你就別哭了好不好?」看著淚水嘩嘩的小光,荻夜也只得無奈地低下聲來。  

  「……人家、人家害、害怕嘛……你別凶我了——」小光抱著荻夜泣不成聲,都什麼時候了還凶她,感到委屈,害她更想哭了。  

  「哎。」荻夜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也是,這個時候應該對她溫柔一點,她輕聲哄小光:「對不起啊,我不該大叫的,嚇著了吧,想哭就哭吧,我大不了洗下衣服,倒是你,小心明天眼睛腫了哦。」以她的「水量」,明天肯定是桃子。

  小光聽了破涕為笑,輕捶了荻夜一下,「討厭,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吶,你都不怕嗎?」荻夜她從頭到尾都好鎮定呢!讓她好崇拜哦!  

  荻夜半開玩笑地說:「我要是也和你一樣,你找誰哭啊。」  

  就是啊,難道自己都不怕嗎?搞不好,就去見上帝了……不對,自己不是教徒,見不到上帝吧……

  「小光!」街那頭傳來焦急的呼喊。哦,小光的男朋友來了,看來是快急死了,一頭汗。  

  「影風!」小光衝過去,撲到他懷裡大哭起來,「嚇死我了!」  

  OK,終於轉移陣地了,荻夜脫下沾滿淚水和塵土的外套,打算喝杯咖啡壓壓驚。  

  「荻夜!」  

  咦?好耳熟的聲音……哦……不會吧!伊凡正一臉蒼白地跑過來。  

  「你怎麼……小心——」伊凡一把抱住荻夜,害她把咖啡打翻弄了他一身。  

  「太好了,你沒事,謝天謝地!沒有……受傷吧?」還好,她還好好的,嚇得他心臟都要停跳了。

  「我很好,倒是你,沒燙著吧?」咖啡是熱的哎……  

  伊凡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你還有心情管我?你都不怕嗎?萬一你都可能已經……」他還沒再說什麼,就停下了。「對不起,說錯什麼了嗎?別哭……」  

  荻夜一擡手才發現淚水正流下來,而且自己的手,不,全身都開始顫抖,「這、這是怎麼了……」明明自己一直都好好的呀!  

  伊凡心疼地抱著她,「傻瓜,害怕就別再裝鎮定了嘛,我在這兒呢。」真是的,幹嗎這麼鎮定呀?可以害怕,沒有人會責怪的吧!  

  「……嗯。」荻夜平復情緒後才猛地發現自己和伊凡的姿勢有些過於……親密了。  

  她一把推開伊凡,滿臉通紅:「那個,剛才,太失禮了,對不起,不知怎麼的就哭、哭起來了……」

  伊凡只覺得隱隱地生氣,幹什麼推開他?一副很疏遠的樣子道歉,他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荻夜大叫一聲:「沒燙著吧?」衣袖上的咖啡漬提醒著自己的存在。伊凡這才覺得手臂有些痛,剛才都沒有注意到。  

  荻夜著急地拉起他往附近的一家藥店跑去,「對不起,有冷水嗎?」  

  「有,裡邊。」店員很熱心地往店裡指一指。  

  荻夜忙把毛巾沾濕,「把襯衣脫下來敷一下會好些!」  

  「哦。」伊凡乖乖地解開扣子,脫下襯衣,露出身體,穿著衣服看不太出來,其實他一直有好好鍛煉,所以還是很結實的。  

  荻夜覺得很不自在,把毛巾遞過去,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先敷一下,我去買些藥……」然後轉身,幾乎用跑的離開。哇咧!自己在幹什麼呀!要人家脫衣服,還、還沒自覺地一直在看!他一定會覺得我很輕浮吧。天哪!怎麼會這個樣子?!  

  「小姐,你怎麼啦?」店員有些奇怪,這個人為什麼臉紅?  

  「啊?」荻夜這才回過神來,好丟臉!還被店員看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這麼衰,她有些沮喪,「那個,燙到了用什麼比較好?」  

  「這個很有效的。」店員遞過一管藥膏。  

  荻夜拿著藥膏,在門外猶豫了一會,鼓起勇氣進去,但還是低著頭,盡量平靜開口:「店員推薦這個藥膏很管用……」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伊凡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想戲弄她,就故意裝出吃痛的樣子,「謝謝,可是我胳膊很痛,擡不起來,你,可不可以幫忙?」  

  哎?要我幫忙?荻夜本能地想拒絕,可是他的傷自己確實該負責的說…  

  不就擦藥麼?荻夜給自己鼓鼓勁,「好,那你坐下。」為什麼底氣N不足?  

  伊凡坐下來,荻夜也只好拿著藥膏站到他面前,「不要慌啦!」雖然這麼告誡自己,可手還在抖,拜託,爭點氣好不好?深呼吸一下,荻夜擠出藥膏,輕輕塗抹在伊凡發紅的手臂上,然後一點點再擦開,  

  「對不起,痛不痛?」  

  伊凡點點頭,「當然痛啦。」其實根本都沒事。  

  「啊?對不起,害你傷到了,非常抱歉!」荻夜內疚不已,「都是我,什麼也做不好,對不起。」

  喂,沒那麼嚴重吧?他只是燙了一下而已,聽她的語氣,好像他已經要Over掉了,伊凡擡起頭想說自己在開玩笑,卻發現荻夜的眼淚又快掉下來了。  

  「我是開玩笑的,根本沒事啦,你看。」他忙轉了幾圈胳膊,證明自己好好的,「不要哭啊。」  

  「對不起。」荻夜擦去淚水,「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就、就是停不住啊……以前都沒有在別人面前這個樣子。對不起,馬上就好……」結果卻哭得更厲害了。  

  伊凡不知該怎麼才對,有些僵在那裡,剛才究竟是怎麼了?說錯什麼了?玩笑開過頭了?最後,他擡起手,在荻夜頭上輕輕拍了幾下。  

  這招很有用,荻夜果然慢慢停了下來,她擦乾淨眼淚,「謝謝,我…」  

  伊凡伸出食指壓住她的嘴唇,搖搖頭,「不用解釋,心裡舒服就好了。」想必,她今天也嚇到了,「為什麼那麼鎮定?哭出來也沒問題吧?」情況特殊嘛,一個人一輩子有幾次會遇到這種事情啊。  

  「……我要是也害怕,小光不就完了。」荻夜裝出無奈的樣子,隨即又笑了,「小光啊,平常大大咧咧的,其實膽子很小呢,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伊凡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生氣地叫出來:「關照朋友是很好,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吧!」這不是玩命嘛!

  「必需這麼做!」荻夜語氣堅定無比,「她要是緊張過度,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可能現在我們都已經……」荻夜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是這樣啊,有可能,好可怕……還好她夠冷靜。伊凡不禁要對荻夜產生崇拜之情了,一般女孩子一定做不來。不過——  

  「剛才來的路上幫你辭職了。」  

  「什麼?!」荻夜尖叫道,「為什麼?」就算那份工作不合心意,可那是薪水來源啊!一時間哪裡去找工作啊?

  伊凡揉一下被震得隱隱作痛的右耳,「太危險了,你們公司不僅11點還要你加班,而且還讓你身處險境,再這麼待下去,搞不好你還會遇上炸彈事件或者什麼更恐怖的事情,就算你無所謂,我的心臟遲早也會受不了。」再來一次,先倒下的是他也說不一定。  

  「喂,你為什麼替我決定啊?我沒打算不幹,再說你的心臟和我什麼關係啊?」荻夜沒有反應過來伊凡話裡的含義,氣憤不已。  

  「你才是莫名其妙!我怎麼能讓喜歡的女人身處危險而不管呢!」伊凡一激動全說出來了,這個笨女人!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嗎?  

  「喜、喜歡?」荻夜這才清醒過來,馬上臉紅到脖根,喜歡她?沒想到,完全出乎意料,大腦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伊凡見她遲遲沒反應,奇怪不已,如果別的女人聽到他這麼說,早就應該羞澀地低下頭說「我也是」之類的話了吧。難道……自己只是一廂情願?不會吧?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又重申了一遍:「我很喜歡你。」  

  「我、我也——」不對,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吧,荻夜又轉回原來的問題上,「如果沒有工作,我怎麼自立啊?一個女人要是經濟上不能自立,就算再喜歡也不安全啊!」  

  聽完這些話,伊凡竟然紅了臉,她剛才的意思是她也……還好自己不是單相思。想到這,他忍不住抱住荻夜開心地笑道:「那就是喜歡嘍?太好了!」  

  荻夜也紅著臉,不過她還是依在他的臂彎裡笑罵:「傻瓜。」不過,「我還是要找工作。」  

  「為什麼?」伊凡很不理解,都有他了,還找什麼工作啊?「經濟上你完全不用發愁啊。」  

  沒想到荻夜卻很生氣地看著他,冷冷地問道:「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話什麼意思?把她當什麼看呀?以為她是沖錢去的嗎?  

  伊凡有些不知所措,他說錯什麼嗎?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女人最終不就是結婚嗎?然後相夫教子?她生什麼氣?現在自己的怒氣也起來了,為什麼?難道喜歡就可以無理取鬧?看著荻夜氣沖沖離去的身影,伊凡也生氣地開車離開,從來沒有女人這樣對待他,為什麼要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讓自己生氣!  

  霧山大宅  

  「什麼?」Sherman見伊凡一回來就滿臉陰沈地喝悶酒,就套出原話,聽完後驚呼一聲隨即搖搖頭。原來荻夜小姐個性很堅強,跟主人以往的女人都不同。別的女人都是有目的的,主人也是用錢打發;荻夜小姐只是單純地喜歡主人,並不是為錢而來,主人的這種說法當然會讓她誤會……不過也不能全怪他,他的環境決定了他的性格,不讓主人完全弄明白這一點,就算在一起恐怕將來也是個麻煩。  

  「怎麼,你也認為是我的錯?」伊凡沈著臉不滿地問。  

  Sherman歎了口氣:「主人您是不是太、太武斷了?荻夜小姐是什麼樣的人,您應該明白吧。如果就這麼錯過,您……」  

  「好了,我不想再提她了!」伊凡打斷Sherman的話,起身回房間裡去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又不缺,有多少人等他垂青呢!  

  第二天,公司會議室。  

  手下都戰戰兢兢地盯著伊凡拉長的臉,小心翼翼地輕聲細語。昨天BOSS丟下他們衝出去,也不知去哪裡,今天陰著臉過來,證明他極度生氣。現在這個火藥桶已經是危險MAX了,誰也不敢觸怒他,免得惹禍上身。  

  不知怎麼,今天,不,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焦躁不安,總覺得莫名其妙地生氣。伊凡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發火,可就是很不舒服。  

  「那個,先生,今天的……」副經理硬著頭皮開口,想提醒BOSS要開會了。  

  伊凡狠狠地瞪了副經理一眼,「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聽別人說話他更煩躁了。  

  「嗚……」副經理感到很冤枉,自己明明什麼都還沒有說。這一來,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呼吸也恨不得停掉才好。  

  「今天有什麼問題嗎?」伊凡還是問了一句,公事優先,現在在上班嘛!上班……又讓他想起那個不識好歹的笨女人!  

  大家看著臉色又陰沈不少的BOSS誰還敢說什麼,一致地搖搖頭,「什麼事也沒有!」  

  「那麼今天的會議就此結束。」伊凡離開會議室後就一頭扎進自己的辦公室不出來。  

  「呼!」大家紛紛慶幸躲過一劫,各自工作去了。  

第3章(2)

  「伊凡先生,臨悅集團的臨小姐來了。」秘書小心翼翼地報告。  

  臨小姐?哦,臨歌晚呀。臨悅集團是他們公司的大客戶之一,還是調整一下心情,伊凡深呼吸一下,「嗯,讓她進來吧。」  

  「Ivan,好久不見。我剛從巴黎回來。」一個栗色卷髮的高挑美女——臨歌晚背著一個精緻的包進來,「替你選了一條領帶,不知道合不合適。」  

  「讓你費心了。」伊凡指指椅子讓臨歌晚坐下,「想喝點什麼?」  

  「咖啡就好,謝謝。」臨歌晚微笑地看著伊凡吩咐秘書準備。雄厚的背景實力,優秀的家世,再加上英挺的身姿和不俗的長相,儘管伊凡的眼睛是紫色的,還是有女人緣的。臨歌晚就是為他著迷的女性之一。  

  臨歌晚把精心挑選的「月光小姐」插進花瓶,又仔細地擺弄了一陣,「很漂亮吧?」  

  「呃,嗯。」盯著玫瑰伊凡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腦海裡閃現的卻是向日葵,該死,怎麼又想起她了。伊凡使勁甩甩頭,試圖甩掉荻夜的身影。  

  「怎麼了?不舒服嗎?」臨歌晚關心地問道。  

  伊凡忙擺擺手,「沒有,只是一時出神了。」冷冷回絕,懶得解釋。  

  臨歌晚也只得歎了口氣,他多數都是這麼冷冷的,但是自己就是喜歡他這一點!她無奈地搖搖頭,從包裡拿出領帶,「試試合適嗎?」  

  「嗯。」心不在焉的伊凡應了一聲就沒動靜了。  

  臨歌晚歎了口氣,就算明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也只能自己咬牙嚥氣吞聲,喜歡一個人就是放低自己……她乾脆自己動手,來到他跟前解下他的領帶,然後再替他繫上自己的領帶。  

  Sherman等到伊凡一走,立刻開車來到荻夜的住處。  

  「咦?Sherman先生?」荻夜有些驚訝,「請進。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謝謝。」Sherman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屋子——有些淩亂,不過很舒服,以淺藍色為主的冷色調房間,擺設比較簡單,感覺很中性化,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沒有可愛的擺設,只有很多書。  

  「有什麼事嗎?」荻夜放下咖啡問道,Sherman會來,很稀奇呢。  

  「是這樣的……」Sherman忙說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當說客啦!「……所以,請荻夜小姐不要誤會主人的意思,他自己也沒有自覺,所以說了些冒犯的話……」  

  荻夜沈默了一會,「是嗎?」有這個可能,而且自己那天似乎也有些過分,完全都沒聽他解釋。  

  「當然是的!」Sherman忙一叠聲地回答,「所以,只要荻夜小姐肯去見主人一面,一切誤會就解開了。」看著荻夜有些為難的樣子,Sherman又加強了攻勢——  

  「主人其實一直悶著,再這樣下去,我很擔心他又會像原來一樣封閉自己呢,我真的很擔心,荻夜小姐。」

  看著Sherman可憐兮兮的眼神,荻夜不忍地同意了,她最抵擋不了這種表情了,最後還是和Sherman來到了伊凡的MASK酒店財團的辦公大樓。  

  「喔,好氣派的建築……」MASK?還真是貫徹到底的傢夥呢!  

  「荻夜小姐這邊請。」Sherman帶著荻夜乘專用電梯直達總裁辦公室,秘書認識Sherman,也沒有通報。於是,Sherman連門也沒敲,直接打開門——  

  臨歌晚正在親密地給伊凡打領帶。  

  Sherman暗叫不好,剛想阻止荻夜進來,可是——  

  「呃,好像不是時候,」荻夜尷尬地笑了一下,「我下次再來吧。」說完轉身就走。  

  下一次?她確定還有下一次?Sherman不知是該攔下荻夜還是該讓她走。  

  臨歌晚疑惑地問:「她是誰?」從各個方面看都是一個普通人,員工嗎?她掉過頭卻驚訝地看到伊凡一副更驚訝甚至不知所措地僵在那裡,「怎麼了?」  

  伊凡現在的感受就好像被人撞到自己的不軌行為一樣,而且偏偏被她撞上,該死,她怎麼會在這兒?Sherman帶來的?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地追出去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

  此時的荻夜正在等電梯,因為找不到樓梯在哪裡。對於剛才的一幕,自己只有一個想法:非常合適的一對,從各個方面而言都很……和諧。可是自己還是覺得難過,真是虛偽。  

  「荻夜!」伊凡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誤會了,我並不是……」  

  「我並沒有誤會什麼,你們……很適合,」荻夜笑笑,調侃道,「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哦。」越來越覺得自己虛偽了,這該死的電梯怎麼還不來?  

  「叮!」電梯門終於開了,荻夜大步邁進去,按了下樓的按鈕,門緩緩關上的瞬間,還是微笑地擺擺手,起碼最後的這點風度還可以保留。  

  「危險——」在最後一秒伊凡在荻夜驚呼中擠進了電梯。  

  「幹什麼?多危險!」荻夜訓斥道,像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萬一被擠到了怎麼辦?」他以為自己幾歲?害她這麼擔心!  

  「嘿嘿。」伊凡聽了反而笑了,他撐住牆,把荻夜圈在自己和牆之間,「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教訓,你不覺得我很帥嗎?」  

  「沒有。」荻夜不給面子地直接說道,一秒也沒有猶豫。  

  伊凡不解地開口:「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而且女主角應該會感動不已,撲進男主角的懷裡才對。

  「哪部電視?」  

  「我不記得了,就是前些天上映的韓國片子。」是臨歌晚拖他去看的,還哭得雨打梨花,楚楚可憐,深受感動的樣子。附帶:周圍的女人幾乎都在擦眼淚。  

  荻夜搖搖頭,「我從來不看文藝片。」平時只關注驚悚懸疑或者記錄片之類的,那些東西未免有些不現實。

  伊凡不由點點頭,很像是她會說的話,與眾不同的個性。不對,現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吧!「那個,你誤會了,我和歌晚只是……她是我的大客戶,所以……」  

  歌晚?好親切的叫法,荻夜微笑地問:「你對待客戶的方法真是特別,想必很有效。」客戶?對待客戶有必要那樣子嗎?現在還繫著她送的領帶。  

  伊凡一時語塞,好像剛才的話很彆扭,顯然她的誤會更深了,「不是的,我……」行動更有說服力!他毫不猶豫地擡起荻夜的下巴吻下去。  

  「唔!」荻夜驚慌地想避開,無奈力氣不如人,被抱得動彈不得,只得任他吻到快不能呼吸,心臟快跳出來了。

  終於,伊凡放開她,輕撫著柔軟如玫瑰花瓣的唇,「我真的只喜歡你。」  

  荻夜難過地扭過頭,「什麼嘛,我不相信。」  

  相信了又怎樣?自己不合適他,身份地位,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相愛就能解決的;而且,他只是「喜歡」自己,未來也可能不「喜歡」。自己陷進去,到時候還能微笑地祝福他和別的女人幸福嗎?  

  伊凡難以置信,自己第一次這麼做,卻換來一句她不信?!正要發火,卻被她眼角的淚花熄滅,「怎麼了?別哭……」真是狼狽,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前的甜言蜜語此時一句也想不起來。  

  「……對不起。」荻夜擦去眼淚,怎麼搞的,眼淚這麼多?「我不是……嗯……」  

  那麼堅硬肩膀的主人卻有這麼溫柔的吻——完了,大腦一片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那些理智的想法已經全部湮沒在這個吻裡…  

  「信了?」伊凡疼惜地撫摩著她的頭髮,輕輕地問。  

  荻夜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任淚水流下來。  

  「傻瓜,哭什麼?」伊凡微笑著擦去她的眼淚,低下頭盯著荻夜的眼睛認真地說:「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不是那種關係。」  

  「嗯。」荻夜點點頭,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那就好。」伊凡總算鬆了口氣,「回辦公室等我。」總不能把客戶扔在一邊吧!雖然很想……  

  「我想,我還是去別的地方等你好了。」那種場面,真不想再碰到,看不到,就不會瞎想了吧。  

  「嗯,也好,那你在一樓的大廳等我一下好了。」伊凡把荻夜領到大廳,叫了果汁,「稍等一會就好。」然後轉身上了電梯。  

  「Ivan,怎麼回事?」臨歌晚站起來問道,「剛才哪裡去了?丟下我一個人。」那個女人不見了,走掉了吧。

  「嗯,沒什麼事。」想到荻夜在等,伊凡不由浮起一個溫柔的微笑,「真是,都沒有好好招待你呢。」好可愛!她連哭起來都那麼可愛……  

  「哪裡,我才是打攪了。」臨歌晚下意識地回答道。這是在趕人嗎?臨歌晚立刻明白了話中的含義。

  「那麼下次再好好補償你。Sherman,送臨小姐回家。」  

  「是,臨歌晚小姐這邊請。」Sherman可是個標準的管家。三個人一起來到一樓大廳。剛出電梯臨歌晚就看見獨自坐在窗邊的荻夜,她還在,難道?在上車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伊凡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笑容走向那個女人。

  喝著果汁靜靜等候的荻夜心裡卻不平靜,就是這樣的嗎?如果他當時要自己一起回辦公室多好……不會的,這樣……也許才對吧,只是感覺踩在半空中,沒有踏實感,或許……胡思亂想還沒結束,就聽到伊凡的腳步聲,好快,還以為要等到很晚呢……  

  「猜猜我是誰?」伊凡摀住她的眼睛問道。看著她沈默的背影,總覺得好心疼。  

  「伊凡。」還會是誰?  

  伊凡放開手,坐到荻夜對面,「對哦,在這裡你只認識我。」  

  荻夜搖搖頭,微微一笑,「我聽出你的腳步聲。」每個人的腳步聲是不同的,聽久了,自然就會分辨出來,因為別人是踩在地上,那個人是踩在心上。  

  伊凡急急忙忙地紅了臉,沒想到會聽見這句話,「嗯。」平復一下情緒,伊凡帶著荻夜回到辦公室,「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等我一會,下班了一起去吃飯好嗎?」  

  「好。」荻夜開心地回答。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漸漸西沈,伊凡的工作也接近收尾。簽完最後一個文件,他伸個懶腰,拿起外套,「久等了,終於完成了。很無聊吧?」讓她一個人在那裡等,伊凡有些過意不去。  

  「不會啦!」荻夜體貼地微笑道:「風景很漂亮呢。」從40層地落地大窗向外看,風景自是不錯,現在外面陸續亮起了燈,「像不像會發光的魚群?看西邊!那裡!也是紫色的!」荻夜指著天空興奮地叫道。  

  西邊的天空一層層的暗下去,就像黑夜女神的裙裾。中間的那層就是紫色的,和他的眼眸一個顏色,像是那一抹紫染進了他的眼睛。  

  每天都會看到的天空,今天展示了神奇,她指明的奇跡,伊凡輕輕捧起荻夜的臉龐,吻住她的唇,「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吧。」  

  不放開她,是因為已經放不開了……溫暖的身體和溫暖的靈魂,一切還在紫色的夢裡延續……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4:13

第4章(1)

  「嗯……」荻夜擡手遮住明亮的陽光,幾點了?摸索了半天,鬧鐘在哪裡?好像有偷笑的聲音?!荻夜馬上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裡,伊凡的笑容和陽光一樣刺目。荻夜一下子坐起來,「你怎……好痛!」身體抗議似的,酸痛讓她無力地倒回枕頭。  

  「沒事吧?」伊凡關切地詢問,昨夜似乎有些激動過頭了,忘了這是她的初夜……  

  荻夜好像一瞬間清醒地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深深淺淺的灰色是主色;不是自己的床,SEIZE超大;重點是——為什麼伊凡在這裡,還是一絲不掛?自己難道也……  

  天啊!荻夜抓起被子裹緊自己,太荒唐了,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呀?沒臉見人了,「對不起……」  

  伊凡聽清楚從被子裡發出來的聲音後不禁啞然,這種話一般是由男方說才對吧?然後女方就泫然欲泣,心碎地離去。他該怎麼辦?想了想,伊凡作出了決定,不再委屈自己,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等他終於在荻夜迷惑的眼神中笑完,伊凡擡起她的下巴,嚴肅地看著荻夜,無比認真、語帶恐嚇地開口:「你以為吃干抹淨了,就可以毫不負責地走人嗎?」  

  「咦?好像不對吧?」荻夜努力思索著一個結論。要我負責?怎麼負責?難道跟他回家見見家人,跪在他爺爺面前,對不起,我會對肚子裡的孩子負責,請允許我和令嬡的婚事……  

  不對,為什麼會成這樣子啊?應該顛倒一下才對吧!「我才是被……你為什麼要搶我的詞?我幹嗎要向你爺爺下跪求他同意我娶你?」  

  「哈哈哈……」聽了荻夜的自言自語,伊凡更忍不住了,她究竟在想什麼啊?「你的思考路徑真是異於常人……哈哈……好久都沒這麼笑過了,哈哈……」伊凡捧起荻夜的臉一頓狂吻,可愛死了。  

  「好了,」伊凡抱起荻夜走向浴室,「你就先洗一下,我去準備一下。嗯。」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來,曖昧地說:「要不要一起洗?你可能不太方便……」  

  「不要!」荻夜的尖叫伴隨著浴巾、浴液等砸出來,太丟人了!  

  伊凡一邊躲避一邊笑,「開玩笑的啦。」他是很想,但是擔心被荻夜扔出來。收拾完畢,就到樓下去了。

  真是的,勉強洗好的荻夜爬出來卻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到處翻了半天,從衣櫃裡找出伊凡的襯衣和休閒褲鬆鬆垮垮地挽了好幾圈穿上才打開房門走出來。順著樓梯來到客廳,看到伊凡正拿著托盤往外走。  

  「怎麼下來了?」伊凡意趣十足地盯著荻夜,穿著他的衣服,看起來也很合適,感覺很清爽,看起來,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可愛!  

  荻夜不好意思地拉拉袖子,「那個,我的衣服找不到了,所以……」  

  「嗯,拿去洗了,既然你已經下來了,就在這裡吃吧,本來打算給你端上去的。」伊凡轉身把托盤放到桌上,又掉過頭來,在驚呼中把荻夜抱起來,走到桌邊,在椅子上安置妥當,「想吃些什麼?我不清楚你的口味,就請廚師各式都準備了。」  

  「嗯,」荻夜抱歉地搖搖頭,「其實,我不吃早餐,害你費心準備……」  

  「不吃早餐怎麼行?」伊凡板起臉來,「必須要吃,要不怎麼有精力?」  

  「我一吃東西就會很睏,所以不能吃。」上學的時候養成的惡習,吃了東西就昏昏沈沈地想睡覺,所以為了好好學習乾脆不吃早餐了事。  

  伊凡聽了以後倒了滿滿一大杯牛奶放在荻夜面前,「改造計劃第一步:一杯牛奶,必須!」口氣不容質疑。

  「はぃ、はぃ(是、是)。」好可怕的氣勢,荻夜嚇得乖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伊凡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那個,一會兒衣服就干了吧?」總不能一直穿著他的衣服吧?  

  「哎?!那件衣服不是要扔的嗎?」一個穿著圍裙、綠眼睛的可愛女孩子叫道,口氣頗不善,但是她很快一轉,換上很抱歉的口吻:「對不起,看起來很舊,Lucy給處理掉了,非常抱歉!請原諒Lucy!」  

  「是嗎?」荻夜疑惑不已,這個人,自己好像沒有惹到她吧?幹嗎眼神那麼凶啊?事到如今,避開比較好哦,她的衣服,嗚……  

  「Lucy,這樣可不對。要好好向荻夜小姐道歉才行。」伊凡語氣平淡,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但是Lucy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讓荻夜頓生罪惡感,好像是自己害的一樣。  

  「沒關係啦,只要有什麼衣服可以先借我穿回家就好了。」  

  「Sherman會送你回家拿東西,到家再換就可以了。」伊凡端起咖啡,「我要去公司,晚上才能回來。」

  「拿什麼東西?」荻夜很奇怪,「有什麼東西落在我家嗎?」記得他沒有去過呀,難道是Sherman的嗎?

  所有人先是驚訝地看著伊凡:主人的意思是要這位小姐住在這裡嗎?然後又被荻夜嚇了一跳:這位小姐是在婉拒嗎?難道聽不出主人的意思嗎?  

  伊凡放下咖啡問道:「沒有東西落在你家,我的意思是你收拾一下用的東西,搬過來住。」果然是反應遲鈍的傢夥,她會這麼問是意料之中的。  

  「咦、咦?搬過來?為什麼?」  

  這下所有人都確定了一件事:這位小姐真的不明白……  

  伊凡也很吃驚,「你不搬過來嗎?」一般女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低下頭,紅著臉說一句「討厭」之類的話嗎?就算她再怎麼不同,也不會在發生肌膚之親後還回自己家吧?  

  「我為什麼要搬家?」準確地說,為什麼要搬來一起住?  

  「我的女人就應該住我家。」伊凡霸道地宣佈,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荻夜馬上紅了臉,這麼多人面前,還這麼大聲!她沒有說話,站起來,氣沖沖地走開。  

  伊凡追上去,抓住她,「又怎麼了?」為什麼生氣啊?  

  「過分!你非得說話這麼難聽嗎?」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哪裡難聽了?」伊凡明顯地怒氣壓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觀事態發展,Lucy更是難掩笑意:這個女人竟然和主人吵架,想著下一秒這個討厭的女人就會被掃地出門,就忍不住想大笑。不要以為和主人睡過就決定了什麼,以前的女人還不是都統統離開了。只不過,她花的時間更短罷了!  

  伊凡扒扒頭髮,歎了口氣:「好了,算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她要是真的像上次一樣一走了之,那種煩躁不安自己可不想再領會了。  

  好吧,既然人家都認錯了,荻夜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過她還是抱怨一句:「什麼嘛,態度不佳。改造計劃第一步:端正態度最重要。這次先原諒你。」  

  這一幕好似世界末日一樣震驚!大家集體呆掉,這不是做夢吧?主人,那個霸道的主人,竟然、竟然低頭道歉?!雖然並不太像,但是幾時見過他低頭啊?連在老爺面前也……這位小姐究竟何方神聖?  

  Lucy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讓主人道歉!以前的那些大小姐主人都不會遷就呢!這麼溫柔的笑容,她,連她,從主人十五年前剛來到現在一直在身邊的她都沒有見過!主人對她很好,很照顧甚至有些縱容,但都沒有對她這樣笑過!難道,這個女人,會奪走主人嗎?哼!別想,誰都不要想。  

  「那,你會搬過來的吧?」伊凡還是不死心。  

  「不要。」荻夜一口否決,「我自己有家可以住。一會兒我就回家,你就好好工作吧,電話聯繫就OK了。」幹嗎一定要搬家啊!  

  伊凡無可奈何,看來是說服不了她了,逼太急了搞不好會有反效果,只好由著她了,可是,那樣見面的時間不是會少很多?忽然,靈光一閃,伊凡得意地笑了,「荻夜啊,我記得你說你要找工作對不對?」  

  荻夜果然點頭,「嗯,打算下午去看看呢。」回家先好好再睡一覺再說。  

  「那要不要來我的公司?當我秘書怎麼樣?」伊凡覺得自己現在好像狼外婆在誘惑小紅帽,管他的,要是她來當秘書那不就太好了……  

  「不要。」荻夜的話打碎伊凡的美夢,去他的公司當秘書,那豈不是羊入虎口,所以立刻就拒絕了。

  「為什麼?」伊凡難以置信,「當我的秘書有什麼不好?待遇優厚工作又輕鬆。」其實只要照顧好他就好了,各個方面都……  

  荻夜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肯定另有目的!荻夜無奈地轉過頭來,「伊凡,拜託,你是個大人了好不好,要我過去當保姆嗎?」荻夜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伊凡迅速反應過來,「其實我只是想早點實現你的自立願望,我這麼方便的捷徑你就不想走嗎?」

  這個誘惑夠吸引人,荻夜考慮半天,「嗯,你說的也是……那也好,不過,我要加個條件。」捷徑,聽起來都像是陷阱。  

  「隨便什麼條件都沒問題。」只要她樂意,他這個老闆的位子都可以。伊凡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條件很簡單:在公司裡,裝成不認識我就行了。而且我從基本的工作做起就OK。」不想被人知道是「關係」人。自己努力的成功才叫成功。  

  「什麼?!」那就是說即使在公司也未必見得到,見到了還要裝不認識!冷靜,再想一想,這個條件要是不答應,那就連面也見不上…伊凡考慮了兩分鐘:「Done(成交)!」  

  第二天,會議室。  

  BOSS今天好像心情不錯。這就是所有人的一致看法:號稱「惡魔」的伊凡今天竟然和他們打招呼!最詭異的就是他的嘴角有弧度!不是抽筋吧?萬年撲克臉居然有表情!還以為他天生沒有笑神經咧。主啊,保佑BOSS的神經每天都這麼不正常吧!所有人都在暗暗祈禱。  

  午間休息。  

  啊,在那裡。伊凡尋覓了半天,發現荻夜正抱著一大箱的東西等電梯。要裝不認識,怎麼和她說話呢?伊凡拿出手機。  

  嗯?電話,荻夜放下紙箱一看,「什麼事?我還有事情要做。」  

  「先放一下,一起去吃午飯吧。」伊凡鬱悶死了,明明都只隔了二十米不到卻要電話聯繫。  

  「我還要送東西去辦公室,你自己去吧。」  

  「吃完飯回來再繼續工作也不晚。」  

  「不行,急用的,好了,電梯來了,我先掛了。」荻夜掛了電話,抱起紙箱就要進電梯,卻被一個出來的人撞了一下,趄趔幾步。  

  「小心。」背後的人忙扶住荻夜。  

  「謝謝。」荻夜轉過來道謝。哦,這個人好像是計劃部的,叫方什麼的……  

  「我來幫你拿吧,這個紙箱看起來很重。」方森接過大紙箱笑道,「女士就先休息一下吧。」  

  「怎麼好意思麻煩您,還是我……」荻夜過意不去。  

  方森笑道:「女士就先休息一下吧。」語氣很堅決。  

  「麻煩您了,真是不好意思。」這像東西真的很重呢。  

  這一切都被伊凡看在眼裡,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什麼也沒做,轉身上了電梯。  

  「就是這裡,12層,真是太感謝您了。」荻夜連連道謝。  

  「沒什麼,這麼重的東西……老闆?」電梯門一開,方森發現伊凡站在外面,有些驚訝。BOSS從來都只用專用電梯的,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在這個午休時間裡,而且,臉色不太好。  

  伊凡一把拽過荻夜摟進懷裡,語氣曖昧地問:「現在東西送到了,有時間陪我了吧。」  

  「喂,不是說好了……」在公司裡裝不認識的嗎?可惜荻夜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吻堵住了嘴。  

  方森幾乎摔倒,這樣火熱的場面不適合在此時此刻出現吧?他不自覺地看了一下周圍,還好是吃飯的時間,電梯間沒有其他人,最要命的是——現在自己應該怎麼樣才能巧妙地消失?拜託,老闆的眼神別那麼嚇人好不好,您的人我怎麼敢碰?!  

  正在方森尷尬萬分的時候,電梯門自動關上了,「呼!」他長出一口氣,真是太及時了。沒想到那個女員工竟然和老闆有那種關係,嗨!早知道就不幫忙了,呃,這件事還是保持沈默最保險。  

  伊凡拖著荻夜進了辦公室,從關上門開始,荻夜就來回轉圈,「喂,剛才你做什麼?這下慘了,被人看到。他要是說出去怎麼辦?」  

  伊凡把外套扔到沙發裡,自己則坐在椅子一臉陰沈地裡盯著荻夜的臉,「知道又怎麼樣?」最好姓方的是個多嘴的傢夥,宣揚得所有人都知道:荻夜是他的人。  

  「什麼呀?」荻夜有些生氣地一拍桌子,「你說被知道會怎麼樣!你……」  

  對上他的眼睛,荻夜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紫色眼眸中盛滿了不安和疑惑,「那個,我不是說,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伊凡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荻夜失去支撐,趴到桌子上。他伸長手臂把荻夜整個從桌子上撈進自己懷裡,低頭深深吻上喋喋不休的小嘴。她剛才已經原諒自己了,他知道,看她剛才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辦的可愛樣子,就只有一個想法:想把她抱進懷裡,好好寵愛!  

  「我想抱你。」伊凡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聲音低沈。  

  荻夜紅著臉躲避,試圖避開著太過親密的舉動,「不正抱著嘛……」  

  伊凡聽見她天真的話,忍不住低低笑了。她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呢,一種想捉弄她一下的念頭冒出來,他在荻夜耳邊輕言幾句,然後滿意地看到荻夜連脖跟也徹底紅掉。  

  「什、什麼?」荻夜尷尬得連話也說不利落了,是她理解錯了吧?想要的意思是……還沒理清混亂的大腦,伊凡就把她放在辦公桌上,擡起她的左腳脫掉鞋子。看到他詭異的微笑,荻夜本能地要掙開,無奈力氣不如人,只得任伊凡動作……

  荻夜躺在桌子上不住地喘息,眼角溢滿了淚水。伊凡心疼地抱起她吻去淚水,「對不起,是我太急了……」不過即使重來一次,他也會這樣做。  

  「……嗯……」荻夜平復了一下呼吸,「我的衣服……」除了卷在腰上的裙子,其他全被他撕裂了。

  伊凡親了一下她皺起的眉,「我讓人去買……」  

  「不行!」荻夜立刻否決,讓別人去買,不就等於昭告天下剛才他們做什麼了嘛,自己不能去,怎麼辦呢?她盯著伊凡點點頭,「你去好了。」  

  什麼?要他去買女性內衣?伊凡本能地想搖頭。  

  「難道讓我不認識的人去買我的衣服?」荻夜特意加重「我的」這兩個字。  

  也對,荻夜貼身的衣服怎麼能讓他以外的人碰觸,伊凡站起來收拾妥當,「我馬上回來,把門鎖上。」這樣就不會有人進來了,他又把外套給荻夜套好,這才出門去了。  

  伊凡進了附近的一家服裝店。面對各式各樣的衣服,他有些頭暈。  

  「先生怎麼了?」店員走過來詢問,紫色的眼睛?隱形眼鏡吧。  

  「嗯,我不知道什麼比較合適。」  

  這種人常有,「為女朋友選衣服嗎?這件怎麼樣?」店員拿起一條淡黃色長裙問道。  

  不太合適她的膚色,伊凡搖搖頭,店員又拿出一套淺灰色的套裝,「這件呢?」  

  「就這件好了。嗯……」伊凡猶豫一下,「有內衣嗎?」  

  「這邊請。」店員發現伊凡的領子上有淡淡的口紅印,偷偷笑了。這麼英挺的男人,不知道怎麼肯來為女朋友買內衣,「Linda,你來幫忙吧。」  

  叫Linda的店員走了過來,「先生,您……」嘩,好帥!高高的個子,精壯的體形,超帥氣的臉,柔順的髮絲,有些羞澀的表情,戴著紫色的隱形眼鏡更顯得神秘了。Linda馬上換上最好的表情,無比溫柔地問:「先生您要什麼樣式的?」「嗯,這個我也……」問我也不知道啊!  

  Linda拿起一件火爆得近乎只有幾條帶子的紅色內衣,「這件怎麼樣?」  

  伊凡尷尬地搖搖頭,荻夜肯定不會穿的,而且他已經可以想像到被她一腳踢出來的樣子了。  

  咦?原來他的女朋友不是個火辣型的啊,「這件呢?」應該是穿黑色蕾絲的誘惑型吧,不然怎麼抓得到這種優質男。

  「呃,好像也不太合適……」  

  也不是?「先生,您挑給女朋友,難道不是……」為了她穿給你看?  

  他是想,可是荻夜會怎麼生氣,他更不敢想,「還是一般的就好了。」  

  Linda拿起一件棉質的,伊凡點點頭,「就這件。」最保險。  

  「這邊結賬。」原來是個保守的女人啊!  

  終於結束了尷尬萬分的採購,伊凡趕緊回辦公室,打開門,荻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悄悄地放下袋子,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輕輕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荻夜睡得很香,看來很累了。看者她安穩的睡顏,感覺……整個辦公室都充滿了安寧,讓人不由得放鬆起來,伊凡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莫名的情緒,慢慢地停下了手,看著荻夜發起呆來,她好像小孩子,一點也不戒備,對人也沒有什麼防備的樣子,別人說什麼她都天真地相信,沒準告訴她魚會飛她也會信……  

  以前也問過她為什麼要相信別人的話,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問:「他們為什麼要說謊?再說,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句話的意思是因為沒關係,所以他們對她撒謊也沒關係嗎……這麼舒服地睡著,代表很信任他嗎?伊凡不自覺地浮起一個溫柔的笑容,這樣無條件的被信任讓他生出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保護這份信任,或許是想保護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吧。  

  「Sissy小姐,您不能進去…」門外響起秘書無濟於事地阻攔聲。  

  「砰」的一聲攪亂了一室的寧靜,一個清脆地女聲響起:「Ivan,我……她是誰?!」進來一個金髮碧眼的性感美女,她一進來就看到睡在沙發上的荻夜。  

  憤怒的質問才剛出口就被伊凡警告的眼神給硬生生地壓回去,「小聲點,別吵醒她!」  

  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對待過自己!現在還要自己小聲?!被嫉妒沖昏頭的Sissy端起桌上的水潑到荻夜頭上,這個女人是哪裡冒出來的?伊凡竟然讓她睡在辦公室裡,而且還那麼關切地不讓吵醒!  

  「呀,怎麼——」被冷水一潑,荻夜一下子坐起來,為什麼辦公室裡會下雨?她一坐起來,身上蓋著的衣服滑下來,露出了不著寸縷的肩膀。  

  「你竟然——」沒有穿衣服,躺在他的辦公室裡,Sissy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衝著伊凡大吼。  

  伊凡根本沒理她,而是抓起順便買的毛巾給荻夜擦去頭髮上的水,「小心感冒,衣服買回來了,在袋子裡。」

  荻夜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人,漸漸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女人嗎……  

  不願意看荻夜為難的樣子,伊凡一言不發地拖著Sissy出了門,清空辦公室讓荻夜換衣服。  

  「她是誰?」Sissy不依不饒地大叫。  

  「你沒有權利過問。」伊凡冷冰冰地回答。  

  「我沒有權利?!」Sissy冷笑一聲,提高音量,「我是你的未婚妻沒有權利誰還有權利?」她就是要裡面那個狐狸精聽到,哼,識相的就自動滾開。  

  「如果和我睡過就是我的未婚妻的話,那你就不是唯一一個。」想拿這個要挾他嗎?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女人。

  伊凡卻沒有想到在裡面換衣服的荻夜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傻瓜,哭什麼呀?早就知道的不是嗎?早就告訴自己:不可能擁有他的全部,將來也沒有結果。他的過去、他的將來統統不理會,珍惜現在的分分秒秒不就好了不是嗎?用力擦去淚水,深呼吸幾下,荻夜打開門走了出去,「我先回去了。」  

  Sissy豈會善罷甘休,她衝上來抓住荻夜的手腕,仔細打量著,真是個普通到丟進人海就不見的女人,伊凡怎麼會看上她?她輕蔑地譏諷道:「中國有句古話叫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看來這個你倒是不缺。」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伊凡臉色鐵青,紫色的眼眸蘊滿了怒氣,太過分了,他的女人容不得別人侮辱!他又舉起了手掌。  

  「伊凡,住手!」荻夜死死抱住她的手臂,「你怎麼能打你的未婚妻?」  

  「她才不是我的未婚妻。你放開我,她太放肆了!」伊凡怒氣未消,Sissy早已嚇得動彈不得,因為從來沒見過他生氣,準確地說,是沒見過他真正的樣子,記憶裡的伊凡永遠都是冷靜又克制,即使是在床上,也沒有多餘的情感流露。這樣子的盛怒還是第一次見,所以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  

  「就算不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女人吧!」荻夜難過地哀求,「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動手打我?」他對以前的女人都這麼無情嗎?  

  一句話消散了伊凡所有的怒氣,他抱住荻夜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傻瓜,我永遠都不會動手打你,只是她太過分了,我才會出手。」她的語氣那麼難過,害他的心狠狠抽了起來,這個女人總是輕易地就觸到他最柔軟的地方。

  荻夜埋在他溫暖的懷裡,許久,傳來悶悶的聲音:「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再打女人。」  

  「欺負你的女人呢?」伊凡不甘地討價還價,就像Sissy。  

  哎?這個問題可真是沒想到。可是打女人的男人是垃圾,她可不想讓他變成垃圾,什麼理由都不行,「也不能動手,不許你變成垃圾。」  

  垃圾?聽了她天真的話,伊凡疑惑地皺起眉頭,「什麼垃圾?」這和垃圾有什麼關係嗎?  

  荻夜擡起頭認真地盯著他,「打女人的就是垃圾,我不要你變成垃圾,不管為了什麼理由,就算是為我也不行!」

  伊凡不由得震住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這麼要求過自己。  

  他用力點點頭,「好,我再動手打女人了,我發誓。」真心地發誓。  

  「那拉勾。」荻夜伸出小指。  

  「好」伊凡鉤住她的手指,「不再打女人,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荻夜這才笑了,「變了是小狗哦。」  

  伊凡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好像還可以感受到她的溫度。輕輕握住拳,他下定決心,永遠不會破壞與她的約定。

第4章(2)

  Sissy看著眼前的一幕,驚恐萬分,這樣溫柔的言語和微笑從未見過,這是不是意味著伊凡的心已經傾向那個不起眼的女人了?對於那個臨歌晚她也不在意,就算她的家世比自己雄厚,自己也自信可以和她爭個高下,因為伊凡對她並沒有特別的熱情。可是現在的情形完全不同,伊凡已經變了,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連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緩和了,他似乎摘下了面具。這樣明顯的不同,她沒有一點自信,難道就這麼放棄嗎?不,決不!不過,現在還是先走比較明智。現在,似乎是需要盟友的時候了。  

  「咦?當然是回家啦。」問這廢話幹嗎?正被伊凡拉出來吃飯的荻夜對於他的弦外之音根本沒聽出來,一邊奇怪地看著他一邊用力嚼著嘴裡的意大利麵條,淡淡的醬料和超Q的麵條真是很爽口啊!  

  伊凡倍感沮喪,這個女人就不能再敏感一些嗎?擦去她嘴角的醬汁,伊凡開始認定,還是直接說出來更快:「我的意思是你要回哪個家!」  

  「當然是回我家啊。」荻夜越來越糊塗,「你究竟想說什麼?大男人不要婆婆媽媽的。」猜謎她最不拿手,因為很沒有耐心。  

  「你不搬過來一起住嗎?」看樣子她是要回自己的公寓嘍。  

  荻夜想也不想地搖搖頭,「不。」乾脆得讓伊凡想掐住她的小脖子。  

  「為什麼?」伊凡發現自己真的不瞭解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不,其他女人很容易明白,只有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伊凡只覺得自己好可悲,竟然不知道自己女人的想法,或許,她不是地球人對不對?什麼呀,在一起時間長了,被影響了。  

  「你換句話好不好,哪來那麼多為什麼,以為自己是十萬個為什麼啊?」在伊凡怒氣十足的眼神裡,這幾個字越來越沒有底氣,「好嘛,我膽小。」荻夜吐吐舌頭,惡人惹不起,不過,「你為什麼非要我搬家?」  

  「不是搬家!是要你搬過來一起住。」伊凡覺得自己的耐心在這幾天裡已經快耗盡了。  

  「那還不是搬家……」好可怕的眼神,難怪公司裡叫他「惡魔」,有道理!  

  沒有道理啊——  

  「為什麼要我搬?」荻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搬過來好了。」  

  哼哼,住那麼豪華的大宅子,我就不信你會搬!所以荻夜就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完全沒想到古語「小孩子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多說」……不對,是「禍從口出」!  

  沒想到伊凡一聽大喜,「也可以啊!」要她搬來住就是為了能住在一起,住誰家他才不在乎!於是當下拿出手機,「Sherman,我今天起就搬到荻夜家了,你收拾一下東西送過來。」  

  不、不是吧!荻夜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以光速發生無力阻止,「喂!你真要搬過來?我只是開玩笑一時說的……」根本不是本意!  

  「我家好小的,還沒有你家衣帽間大,而且又吵,光線不好……」荻夜拚命數落自己的小窩,只為了能打消某人「瘋狂」的想法。  

  伊凡用食指壓住她的小嘴,「你是成年人了,說話是有法律效用的,所以,玩笑這種東西不能隨便開的。」嗯,好像絲緞一樣的觸感,真想咬一口,他是成年人,說到做到的那一種哦。  

  「你這根本是……」狡辯這兩個字已經被伊凡的吻吞掉。沈醉在溫柔的吻裡,荻夜悲哀地發現:這麼霸道的人不是她能對付的。  

  「真是的,難怪古人說言多必失,有道理。」一邊開門,荻夜一邊不甘心地嘟囔,「哪有這種厚臉皮的人……」居然真的下班以後跟著自己回家了!  

  「嗯——」伊凡假裝咳嗽一聲提醒這個不甘不願的小女人,自己聽得很清楚。  

  「好啦,好啦。」真是的,什麼時代啦,還要剝奪她的發言權。對於古裝片裡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她總算是感同身受了。  

  推開門,荻夜做了個請的手勢,「大老爺,請。您能蒞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伊凡一點也不客氣,邁進屋裡還毫不客氣地接下來說道:「好說、好說。」  

  嗯,果然是荻夜的風格。一室一廳,不太像女孩子的房間,沒有幾個可愛的擺設,也不是粉紅色的,感覺很中性化,簡潔清爽的藍色調,地板上到處散亂著書和抱枕,窗台上種的也是觀葉植物,桌子上放著電腦、一堆書、馬克杯,床上扔著一本看了一半的書、MP3……這裡到處都是書、報紙、雜誌。  

  荻夜有些臉紅:這麼亂的家被他看到,早知道就先收拾一下了……  

  雖然晚了,她還是趕緊將所有的東西整理起來,亡羊補牢,努力挽回面子,「你先坐一會,我去倒茶。」然後跑到廚房打開火燒水。  

  雖然亂了些,但一看就知道這裡到處都浸染了荻夜的氣息,這是她的家。比起那個又大又冰冷的家,伊凡更喜歡這裡。嗯,看來他的東西不太適合這裡的氛圍,還是重買好了,家裡最好還要添點……家?  

  伊凡猛地拉回思緒,家,已經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嗎?家就是這個樣子的嗎?荻夜說過家就有家的味道,還記得她當時閉著眼睛慢慢細數的情形,那種自然浮現的溫暖笑容,溫柔的語氣,現在才體會到,似乎憑著呼吸就可以知道她在哪裡……  

  忽然覺得倦意襲來,伊凡倒在床上睡著了。  

  水總算開了,荻夜探出頭,「茶還是咖啡……」  

  睡著了嗎?真是的,來了就是為了睡覺啊……荻夜拉起被子給他蓋好,他好像很睏,沒有休息好嗎?算了,讓他先睡一會好了,荻夜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嗯,說實話,自己會做的東西比較有限,而且只限於吃飽,算了,材料也有限,炒個青菜、弄個色拉土豆泥、還有買來的菜熱一下,做個湯,就OK了!  

  忙了半天晚餐是好了,伊凡還在睡。荻夜走過去,跪在床邊,調皮地捏住伊凡的鼻子,哼,看你再睡。

  感到呼吸不暢,伊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自己睡著了?真是稀奇,他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睡著過,

  「幾點了?」大概就是睡了十幾分鐘吧。  

  「已經7點了,現在睡這麼久,晚上會睡不著的,起來洗洗,開飯啦。」  

  7點?!自己睡了2個小時嗎?伊凡一邊洗臉一邊驚訝,自己在一個幾乎陌生的地方睡著,還睡了這麼久,連自己也吃驚。  

  飯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小菜,荻夜擺開碗筷,「你先吃,我還要做個湯,口味淡一點可以嗎?」  

  「嗯。」伊凡有些拘謹地坐下來,這樣子吃飯還是頭一次,小時候家裡規矩很嚴,也沒有人說話,後來又只有一個人吃……  

  荻夜走到對面坐下,看看發呆的伊凡,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手藝不太好,只會做這些,要是不合胃口就出去吃好了。」  

  「不,我只是……」見她誤會了,伊凡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乾脆拿起筷子,行動更能說明一切。

  「怎麼樣?」第一次給別人做,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胃口。  

  伊凡點點頭,「你手藝比我想像的好多了。」本來已經作好硬著頭皮吞嚥的準備了,沒想到味道不錯呢。

  「那就好,我去拿湯。」還好,他沒嫌難吃,「要再添嗎?」他已經吃完了。  

  「已經夠了。」今天胃口很好,喝著熱騰騰的湯,只覺得連心也暖起來了。  

  「對嘛,這種天氣喝熱熱的東西最舒服了。」  

  看著荻夜的笑臉,伊凡感到眼眶一熱,這就是家嗎?他忙打開電視想掩飾過去,不過,荻夜端著東西進廚房了,壓根沒注意到。  

  等到荻夜再次出來的時候,伊凡早已恢復平靜,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有東西要買。」  

  「哦,那去樓下的7-11好了。」  

  「7-11?那是什麼?」暗號?  

  「便利超市……我陪你去好了。」看著樣子,大少爺出門丟了就不好了,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少爺。荻夜穿上外套,一起去了。  

  「要買的東西有牙刷、杯子、被子也要……嗯,還有什麼……」荻夜推著小車邊在貨架間轉邊念叨要買的東西,「喂,是給你買東西,你也要想想啊。」一個男人需要什麼她怎麼能全知道。  

  「好像差不多了吧。」他更不知道了,以前都是Sherman在打點。  

  「那就這個樣子吧,需要什麼再買就好了。結賬走吧。」  

  東西裝了好幾袋,伊凡很自覺地全部提上,卻下意識地往停車場走。  

  「你去哪?家在這邊啦!」荻夜有些好笑地提醒道,這個傢夥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家?哦,對了,伊凡自己也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流浪狗的家。」  

  「什麼啊?這麼大這麼貴的狗我可不敢領回家。」哪有人把自己比成狗的?搞不懂。  

  是啊,可是就是覺得很像嘛,有了她才有了家。伊凡輕鬆地把頭搭在荻夜肩上,「可是你收養我啦,所以要負責到底哦!」  

  這不是耍賴嗎?是你硬粘過來的好不好?可是聽著他這種近乎撒嬌的語氣,荻夜根本氣不起來,反倒是有種想好好疼他的感覺,「好了,回家吧。」不過,「你不要靠過來,很重哎!」  

  「不要。」伊凡一口回絕,他乾脆閉上眼睛,任荻夜拖著走,感覺很有趣,「今天的風好舒服。」

  荻夜聽到了,她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喂,你很重哦,這個樣子我不能走啦!」  

  「嗯,那我背你好了。」伊凡真的彎下腰背起她,笑笑鬧鬧地朝家走去。  

  「哦,終於可以睡覺了!」荻夜開心地換好睡衣鑽進被子裡,今天累了一天呢。記得上次看到159頁……

  「咦,你做什麼?」伊凡正打著哈欠掀開被子鑽進來。  

  「睡覺啊。」伊凡連眼睛也沒動一下,好像她問了句廢話。  

  「我當然知道了,我是問你,為什麼?你不是睡沙發嗎?」這麼小的床兩個人怎麼擠……不對啦!他們沒有進展到一起睡的關係吧?被人知道就完了!  

  伊凡像看怪物一樣看荻夜,「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睡沙發?」他才不要咧!他這個個頭去擠沙發?  

  「難不成要我去?」不是吧?在自己的家卻要睡沙發?「我才不要,好冷。」她堅定地搖著小腦袋。

  「既然冷的話……」伊凡張開手臂把荻夜摟進懷裡,「我很暖哦,你考慮一下。」他擠擠眼。  

  偎在溫暖的懷抱裡,荻夜還怎麼捨得離開,不過她還是說:「嗯,那就先湊合一下吧。」挽回一點面子是一點,反正看恐怖小說一個人也有點怕怕……哦,已經看到這裡了——馬上她就忘記了伊凡的存在,鑽進書裡神遊去了。

  受到冷落的伊凡不甘心地做些小動作,無奈荻夜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也只得作罷,抱著不理人的情人睡覺去了。

  鬧鐘響得好煩人,才10點而已……荻夜迷迷糊糊地從溫暖的被窩伸出手來按掉它,又鑽進去,打算再睡一會兒。今天好像沒什麼事情做,週末嘛,乾脆睡到中午好了……  

  還沒有想完,就聽到有人敲門。  

  「來了。」大早晨的誰呀?真是的。荻夜不情願地從被子裡鑽出來,伊凡還在睡,他有那麼累嗎?雖然,睡相實在可愛!睫毛輕閃著,頭髮有著深刻的線條,嘴唇微翕,一臉無辜樣,好像小孩子!  

  艱難地爬出某某人的章魚爪去開門,荻夜嚇了一跳,「Sherman?Lucy?怎麼是你們?」笑瞇瞇的Sherman和臉色鐵青的Lucy提著很多東西站正站在門外,荻夜忙把他們讓進屋裡。  

  「嗯,我們是來給主人送東西的,不過,好像不是時候……」Sherman說的很婉轉,還穿著睡衣,是不是10點有點早?  

  荻夜沒聽明白Sherman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拽下棉制的卡通睡衣,「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是星期六就……」

  「主人呢?」Lucy插話。  

  「哦,還在睡,我去叫他。」荻夜進了臥室推推伊凡,「懶蟲,醒醒啦,Sherman和Lucy來了!」

  「那個!荻夜小姐,不用了!主人他……」有低血壓,所以有起床氣,很可怕……  

  話還沒說完,荻夜已經在推伊凡了,「懶蟲,醒醒啊,Sherman和Lucy來了。」  

  「嗯。」和平常聽到的聲音一樣,說明他心情不爽,Sherman有些擔心:主人啊,現在您可不能生氣啊——

  伊凡轉過來睜開眼睛,伸出手來按住荻夜的頭,「早安。」來了個早安吻。  

  「幹什麼啊?」荻夜紅著臉退開,真是的,「有人在!」分清楚場合好不好?  

  「嗯,知道了,Sherman來了。」伊凡爬起來,沖Sherman點點頭,走進衛生間。  

  沒有生氣、沒有吼叫?就這麼平靜地醒來?Sherman和Lucy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即使是每天必修的怒吼和冰山臉也沒有?這可太奇怪了,他們非常之——不習慣……  

  等荻夜和伊凡都收拾完畢,四個人才坐下來。  

  「主人,您要的東西都送來了,不過,」Lucy環顧一下四周,「這麼小的房間,放的下嗎?」

  「嗯,衣服留下,其他拿走,我已經重新置下了。」伊凡端過荻夜泡好的咖啡。  

  「主人您還沒吃飯吧?我來做。」Lucy進來廚房,不客氣地把對荻夜開口:「你自己不吃早餐也要給主人做啊。」真是自私的女人。  

  這個人記性不好,自己不是不吃早飯的嗎?荻夜沒有理她,出來坐下,倒了一杯水喝。  

  一會兒,Lucy就端著豐富的早餐出來了:烤吐司、煎蛋、火腿還有水果。荻夜努力思考半天:家裡有烤麵包機?我怎麼不知道?麵包、火腿都沒有啊,她從哪裡變出這麼多東西的?  

  「Lucy你是把家裡的東西全搬來了?」伊凡明瞭地歎了口氣,第一次覺得有些誇張。  

  原來是自備的……真是有心人,知道她這裡什麼也沒有。  

  「你要去哪?」看荻夜穿上外套要出門的樣子。  

  「嗯,今天要到公寓長那裡開會。你們先聊。」  

  還沒走到玄關,就被伊凡打橫抱起放在桌子上,「沒吃早餐你哪也不能去。」  

  「已經吃過了!」荻夜大聲抗議,簡直就是暴政嘛!  

  「一杯水叫哪門子早餐?」伊凡把塗好果醬的吐司塞進荻夜嘴裡,「吃了!」  

  「都幾點了,等會和中餐一起吃好了!」荻夜努力地避開送到嘴邊的早餐,「現在不想吃啦!」她的人權呢?沒人規定一定要吃早餐的吧!  

  伊凡哪會輕易放棄,兩隻手都抓著荻夜,沒辦法把吐司塞進她嘴裡。乾脆,他咬下一塊,固定住荻夜的臉,用嘴餵過去。明確的意圖在紫色眼眸裡流轉。  

  荻夜無奈地趕在他的舌頭也進來之前吞下吐司。太過分了,這裡還有別人在啊!  

  伊凡趁機偷個香,「原來你喜歡這麼吃飯啊,早說嘛,以後我負責餵你。」樂意之至。  

  「誰喜歡啊!」荻夜大叫,如果不說清楚,這傢夥可能真的以後這麼餵她!無奈的荻夜只得乖乖吃下吐司,「好了吧!我走了。」  

  「主人你……」Lucy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Sherman則是咳嗽幾聲,掩飾尷尬。  

  「她不太聽話。」伊凡倒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緊不慢地消化盤子裡的早餐,「Sherman,一切就托你打點了。」他指的是霧山的宅子。  

  「是,請放心。」Sherman忙不叠地回答,太好了,這種樣子的結果正是他所樂見其成的。

  「Lucy要留下來!」要她乖乖回家認輸?不可能!她可是最接近主人的人!  

  伊凡打開報紙,「這裡住不下你。」沒什麼太值得關注的東西……  

  「再說那邊也離不開你。」這個丫頭的企圖心也太明顯了……  

  「不要!Lucy不要離開!我要伺候主人!」她才不會輕易放棄,「隔壁的房子Lucy會租下。」其實已經租下了。  

  「隨你好了。」只要不打攪他的二人生活,那倒也無所謂。  

  等荻夜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打開家門發現一切都閃閃發光,太整齊了,她不由自主地倒出門外看看是不是走錯了,沒錯,是自己家,鑰匙也對,伊凡還在那裡看報紙。可是,如果這是自己家的話——她心愛的書都不見了,清爽的藍色棉床單已經成了灰色絲綢的,光潔的地板中央鋪了一塊厚厚的純白色地毯,桌子上也蓋著純白手工的桌布,這真的是她的家嗎?  

  伊凡站起來把疑惑不已的荻夜拉進來關上門,「幹嗎站門口發呆?」  

  「這是……」荻夜脫下外套,還在發呆。  

  「荻夜小姐回來了。」Lucy端著一杯咖啡從廚房出來,「這些是我弄的,這樣主人比較喜歡。沒經過您的同意,您不會生氣吧!」誰管你生氣不生氣啊!  

  生氣又能怎麼樣?荻夜歎了口氣,「哪裡……」這哪裡還是我的家?  

  10點了,總算把Lucy弄出去了,伊凡開心地爬進被子裡,準備享受二人生活。洗澡出來的荻夜坐在床邊上,彆扭地看著有些陌生的房間。  

  伊凡拿起毛巾給她擦頭髮,「怎麼了?」她好像不太開心。  

  「沒……」荻夜並沒有說什麼,她不想讓Lucy難做,還是就這樣好了……  

  「嗯……」耳垂被伊凡輕咬著,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來吧,親愛的,夜晚長著呢…」伊凡擁著她倒在床上……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5:18

第5章(1)

  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白天在公司裡荻夜這個秘書享受著伊凡大老闆的貼身照顧,晚上在家裡還有「附加活動」。

  有時候伊凡和荻夜都以為好像他們結婚很久了,幸福的日子會就這麼過下去。可是荻夜隱隱不安,她一直有預感:這種生活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果然一天,伊凡接到一個電話,他神情大變,放下電話後,癱在椅子裡一言不發,表情凝重。  

  「怎麼了?誰的電話?」荻夜擔心地問,這種樣子她見過一次,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伊凡把頭埋進荻夜的胸前,好久才說:「爺爺回來了。」他回來了,從倫敦。  

  荻夜覺得自己的預感有時候真是準得驚人,果然是他的爺爺,那副表情就是第一次去他家喝茶時提到他的家人,伊凡的表情,有些恍然、強作鎮定的僵硬。  

  「嗯。」荻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伊凡擡起頭,「我得回去住幾天。」  

  「好。」荻夜明白,這是必須的。  

  這天晚上,伊凡直接回了霧山的宅子。而且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都沒有露面,在公司裡也不見他的身影。

  荻夜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聯繫不上伊凡,強烈的預感告訴她:夢要醒了。  

  第二天,公司來了兩個不速之客:臨歌晚和Sissy。  

  「要找伊凡的話,他這幾天不在公司。」荻夜知道來者不善,但也只得硬著頭皮面對了。  

  「我們今天來,是來找你的,荻小姐,打攪幾分鐘。」臨歌晚很禮貌,口氣卻不容拒絕,而Sissy更是毫不掩飾她眼中的不屑。  

  荻夜跟她們來到一家咖啡店的包廂,三個人默默地喝著咖啡,氣氛又沈默又詭異,終於荻夜忍不住開口:「Sissy小姐、臨歌晚小姐,你們不是找我來喝咖啡的吧,有什麼話請說。」再這麼詭異地喝咖啡下去,自己非神經到胃抽筋不可!  

  「嗯,我們當然是有話要說,」臨歌晚放下杯子,「我想你肯定知道,伊凡的爺爺回來了。」  

  「嗯,聽說是從倫敦回來。」荻夜並無意假裝。  

  「你消息倒是靈通。」Sissy口氣不善,伊凡竟然住在這個女人家裡!想到都生氣,儘管臨歌晚一再要她別衝動。  

  荻夜沒有說話,倒是臨歌晚開口了:「老爺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哦?」預感越來越強烈,荻夜緊緊握住的雙手開始顫抖,不過她還是盡量平靜地問:「那就是帶別人回來了。」

  「是的,一個女子爵,Cleeer·S·Edson。」臨歌晚情緒明顯波動了一下,眼神裡滿是傷痛,「老爺子在盡力促成他們的婚事。」  

  這個Cleer·S·Edson荻夜並不陌生。她繼承了父親的爵位,而且Edson家族的集團實力也是不容小覷,追求她的人不可勝數,只是眼界甚高的她並沒有對誰表現出特別的意思。這次老爺子使出渾身解數讓這位女子爵跟他回來,目的自是不言而喻:如果兩家聯姻,獲益就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了,而且所有人都在聚焦這件事。  

  奇怪了,在得到明確的答案後,荻夜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好像懸著的心放下了,她點點頭,「這樣啊。」

  臨歌晚驚奇地看著荻夜,她看起來太輕鬆了,連Sissy也忍不住仔細打量著荻夜,要是假裝的話,未免太真了,總不會她真的不在乎吧?  

  荻夜明白她們的意思,她笑笑,「怎麼了?很奇怪嗎?我覺得這很正常啊,王子不是最後都會娶到公主嗎?」童話裡都是這樣的結尾:從此,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雖然她們是情敵,臨歌晚還是忍不住反問了一句:「灰姑娘最後不是也嫁給王子了嗎?」不過一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是在為她打氣嗎?但是,對於荻夜的回答她又好奇得要死。  

  荻夜笑得更開心了,「灰姑娘本身也是公主啊。」而她,連灰姑娘都不是。  

  「你打算怎麼辦?」Sissy直截了當地問,她才不關心童話。  

  「祝福他們啊!」荻夜理所當然地回答,只是自己當天不會到場罷了,電話應該就可以吧。禮金……天啊!她的錢袋又可以哭了……  

  「你都不生氣嗎?」這次連Sissy也忍不住了,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啊?  

  「生氣?」這下輪到荻夜了,「為什麼生氣?他的選擇完全正確啊!我的理智完全分析不出任何壞處。」

  「理智之外的部分怎麼想?」臨歌晚抓住了漏洞。  

  沈默了一陣子,荻夜終於開口:「當然和你們一樣……很難過……」這也是實話,只是早已經預料到了,所以不那麼痛而已。  

  「看來我們找錯人了,」臨歌晚歎口氣,本來是打算找盟友的,人多了湊在一起或許會有辦法。其實,她只是不甘心罷了,對方可是個子爵,她們根本不能比,「不過,像你這樣也許才對吧。」乾脆放手,也就不會難過了,「老實說,之前很奇怪Ivan怎麼會看上你,現在,我好像明白了,你確實不太一樣。」  

  「表揚嗎?那我就不客氣了。」荻夜友好的玩笑消弭了雙方的過結,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你們都要放棄?」Sissy不滿地質問道。  

  荻夜和臨歌晚端起咖啡,輕鬆地點點頭。  

  「真是沒想到,你們就這麼放棄了。」Sissy咬牙切齒地看著兩個化敵為友的女人,「我是不會放棄的,等著瞧!」然後摔上包廂的門,怒氣沖沖地走了。兩個沒用的東西!  

  又過了兩天,Sherman突然來到荻夜家裡。  

  「Sherman?快請進,你這是怎麼了?滿頭大汗的。」  

  Sherman小心翼翼地打量荻夜半天,看起來很正常,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他總算放下心來,但是這太不正常了,主人走了這麼久,連個電話都沒有,她都不生氣,這也太詭異了,反而更讓人擔心,  

  「那個,荻夜小姐你不生氣?」Sherman乾脆直接問出來。  

  「生氣?為什麼?」荻夜滿臉不解。  

  看來還不知道,Sherman覺得很為難,究竟說不說?  

  「您這是怎麼了?」看著坐立不安的Sherman,荻夜更疑惑了,「有什麼事就說嘛。」  

  「主人……不,老爺回來了,所以主人這幾天……」Sherman決定隱瞞實情。  

  「嗯,我知道,是從倫敦回來的吧,」荻夜拿起抱枕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30號——」Sherman順口就回答,然後猛地叫起來,「您都知道了?」  

  好快啊,30號還有12天,足夠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了,「嗯,有人告訴我了。」  

  完了,她還這麼平靜,那結果一定是——  

  「荻夜小姐,你……」Sherman聲音有些顫抖。  

  「我會祝福他的,您不用擔心,不過我有些生氣哦,告訴我一聲嘛,小氣鬼。紅包沒有多少,但是足夠的祝福我還送得起。」荻夜有些動氣的樣子。  

  荻夜甚至還開玩笑?!這下可是真完了,她看來是真的死心了。說來也真是的,那個女子爵一見主人時還沒什麼,主人也只是按老爺的吩咐陪Cleer·S·Edson到處遊玩之類的,沒想到3天以後她竟然同意了老爺的建議,答應結婚。更可笑的是,身為新郎的主人竟然是最後才知道的那一個,他根本無法反抗老爺的決定,而且被老爺軟禁,不,形同軟禁,電話也打不出去,連他自己也是今天才瞅個空子跑出來的。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辦?  

  「Sherman?」荻夜把他從神遊的狀態喚回來,「您今天究竟是有什麼事呀?」總不會就是來告訴她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吧。  

  Sherman乾笑幾聲:「呃…我先回去了。」天啊!這下事情可是真的大條了!一激動,連「大條」這種新鮮詞都出現了……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怎麼辦?回去要怎麼說?誰來給他一點啟示啊!  

  實話就要實說,Sherman回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然後膽戰心驚地看著主人越來越陰沈的臉色和漸漸暴起的青筋。  

  什麼意思?什麼叫「足夠的祝福」她還送得起?見他的鬼祝福!這個女人究竟明不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伊凡站起來打開門,他要親自問問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伊凡少爺您要去哪?」門口立刻圍上來兩個老爺子專門派來監視他活動的心腹。  

  「讓開。」伊凡滿臉的怒氣讓人忍不住倒退兩步,他現在心情差到極點。  

  兩個心腹嚥了口唾沫,還是硬著頭皮攔下了去路,「老爺希望您不要隨意外出。」  

  「讓開!」怒氣已瀕臨爆發的邊緣,要拿這兩個傢夥出氣的話他很樂意。  

  兩個倒黴的傢夥進退兩難,正不知如何是好,背後響起如同天籟的女聲:「不要攔著,讓他去吧。」是Cleer·S·Edson,她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門口。  

  兩個心腹如同大赦,立刻讓開,伊凡看著Cleer·S·Edson,臉色稍微好轉,點點頭,算是致謝,然後大踏步離開了。  

  背後,Cleer·S·Edson笑得很神秘,讓人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  

  深夜,2點。  

  荻夜正在夢鄉裡留連,完全不知道門已經無聲無息地開了……當然是伊凡用鑰匙開的。他看著正睡得香的荻夜,怒氣越發強烈:為什麼這個時候她還可以睡得如此甜美?難道她一點也不在乎嗎?究竟在她心裡他算什麼?這些問題燒掉他的理智,他走過去掀開被子,整個人壓在荻夜身上,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嗚!」荻夜被嚇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她發現是伊凡的時候,嚇了一跳,還沒開口問是怎麼回事,就被狠狠吻住發不出聲音,不過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非常生氣。  

  看著荻夜,伊凡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理智可以這樣徹底地被燒個乾淨,或許,從最一開始,動情的就只是自己?她似乎一直都非常的冷靜,冷靜到幾乎殘酷!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單方面沈迷,她就那麼冷冷地看著像白癡一樣的自己對不對?從頭到尾,就只有自己在投入對不對?這些,只要一想到就覺得自己要爆炸!  

  什麼東西濕濕的……濕濕的?!伊凡忙撐起上身,果然,荻夜哭了。該死!明明氣得要死,但一看到她的眼淚就沒轍了,  

  「別哭了……」伊凡低下頭吻去她的淚水,心疼不已。  

  荻夜哽咽地開口:「……你幹嗎?這樣,我怎麼了嗎?」  

  一提這個,伊凡的火氣又上來了,「你說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荻夜也開始冒火了,聲音也大起來。  

  「好,我來問你!」伊凡氣勢洶洶地開始發問,「聽Sherman說你知道我要結婚了?」  

  「是,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還說要祝福我!」  

  「哪裡錯了?」  

  「是嗎?你還真大方,」伊凡冷笑兩聲,「我究竟在你心裡是什麼?」  

  「是什麼又能怎麼樣!」荻夜更大聲了,「我說我很喜歡你又能怎麼樣!」荻夜歎了口氣,低下聲來,「伊凡,清醒點,你和那個女子爵結婚很合適,前途無限,我完全支持。」她對他的影響遠比自己的要大得多。  

  聽了這番話,伊凡更發狂了,「什麼?你支持?」真是好笑!他是不是應該為有這麼個通情達理的女人擊掌三聲?伊凡抓住荻夜的雙肩,  

  「你可真大方!那你怎麼辦?想過沒有!」  

  「我只知道王子和公主才會幸福,」她打斷伊凡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灰姑娘本身也是貴族出身。」荻夜苦笑,「什麼麻雀變鳳凰,那是神話,連童話都不是!伊凡,這段日子我非常開心,開心到要感謝上蒼對我的恩賜,我每一天都在祈禱這種日子再多哪怕一秒……」  

  「為什麼不祈禱到永遠?」伊凡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荻夜直直地看著他,平靜地說:「因為好夢總會醒。明知道不可能也就不會奢求,這樣也就不會痛苦。」

  「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沒認真對待這份感情對吧?」伊凡冷酷地站起來穿好衣服,「那好,如你所願,我會娶Cleer,然後更成功。」走到門口,他冒出一句:「婚禮那天,務必到場,我好接受你的祝福。」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直到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荻夜才癱坐到地上,無聲地流淚……  

  29號,婚禮前一天。  

  Sherman送來請柬和一套禮服,「請荻夜小姐務必到場,明晚8:30我會來接您,告辭。」也不等荻夜說什麼,就匆匆離開了。  

  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件深紫色的絲製長裙,上面還有一個長形的絲絨盒,裡面是一條項鏈:簡單的款式,墜子上鑲著一小塊紫玉,還有配套的耳墜和幾枚鑲著細碎水晶的發卡。小心地抱起這些東西,荻夜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明天,就是醒來的時候。  

  30號,婚禮當天。  

  基本一夜沒睡的荻夜早早就開始準備起來,先洗了身體和頭髮,然後耐心地擦乾;滿眼血絲,感謝現代的發達醫學,一滴眼藥水就OK了;把長髮隨意卡起來;戴好項鏈和耳墜。這一切荻夜做得小心翼翼,好像怕驚醒誰,所以一直弄到Sherman來接她的時候。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車子平穩地開到目的地——MASK集團酒店。Sherman拉開車門,「荻夜小姐,這邊請。」  

  會場裡一派熱鬧景象,畢竟這可是件大事,社會上所有名人全部到齊,記者倒是一個也沒有。  

  「荻夜小姐請在這裡等候,我先去忙了。」Sherman點點頭從側門離開了。  

  一樣的地方,上一次的時候,還在看著「WaterlooBridge」的夢裡。現在,卻是在他的婚禮上,真是像一場夢一樣……  

  荻夜正不知如何是好,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也來了。」  

  臨歌晚穿著一襲白色禮服,端著一杯Pinklady走過來打招呼:「你還是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嘛,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順便拿起一杯香檳遞給荻夜。  

  「謝謝,」荻夜接過香檳,「我也以為自己不會來。」  

  「那怎麼又決定來?」  

  荻夜低下頭拉拉裙子,「他一定要我來當面祝賀。」  

  「啊……這樣子啊。」臨歌晚覺得伊凡這麼做很過分,但是她什麼也沒說,而是轉換了話題:「你的衣服很漂亮。」全部都是紫色的,連手套都是淡紫色的。  

  「也是他送來的。」荻夜苦笑一下。  

  「也是Ivan送的?」臨歌晚沈默了,今天或許不那麼單純……  

  忽然所有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儀式正式開始。  

  一束光打到門口,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伊凡挽著身著白色曳地長裙的Cleer·S·Edson走進來。眾人紛紛讚歎不已,新郎高大英挺,新娘嬌美動人,所謂的「天作之合」形容他們正合適。不過,新娘沒有帶Vell,也沒有藍色的飾物,好像不太符合基督教徒的正統婚禮……  

  伊凡和Cleer·S·Edson緩緩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停下來,「歡迎諸位光臨,我和Cleer·S·Edson都不勝榮幸,在大家開懷暢飲之前,我們有件事情要宣佈。」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伊凡作了個請的手勢,Cleer·S·Edson點點頭,向前站了一步,「EDSON集團已經同MASK財團達成一項合作協議:EDSON集團在這裡的所有投資將由MASK全權打理。」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所有人還是很賣命地鼓掌,不少人羨慕伊凡這個「紫眼惡魔」:不僅前途大展,而且漂亮的Cleer·S·Edson也娶到手。看來以後要多多巴結MASK才好……  

  等到掌聲平息下來,Cleer·S·Edson繼續開口,誰料卻是一顆「炸彈」:「接下來,諸位請盡情享受。」  

  沒有婚禮?眾人議論紛紛,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對了,忘了告訴大家,今天是EDSON集團和MASK慶祝大會,希望你們玩得開心。」說完這些,Cleer·S·Edson就離開了會場。  

  究竟怎麼回事啊?不是婚禮的嗎……已經有人開始揣測:可能是婚變,但是如果這樣,EDSON集團為什麼還會和MASK合作呢?難道婚禮改期?這個比較可能……可是Cleer·S·Edson已經坐上專機飛回巴黎了,這到底是……  

  看看新郎也已經離開了,而老爺子始終沒露面,既然這樣,也只好客隨主便,自己玩吧。氣氛又活躍起來。

  在所有人都注意著Cleer·S·Edson講話的時候,Sherman進來拉著荻夜從旁門離開了。

  「這是要去哪?」在電梯裡,荻夜問道,「還沒有聽她講完……」不是要她當面送祝福的嗎?  

  Sherman把荻夜帶到指定的房間,「請您在這裡稍等。」然後關上門走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算了,等就等嘛。荻夜對著窗外的夜景發呆的時候,門開了,進來的竟然是Cleer·S·Edson!她打量荻夜一番,款款地坐下,「就是你呀……」  

  近看她更是美艷不可擋了,雖然Sissy也是這種美艷型的,但是相比起來,Cleer·S·Edson高貴的氣質是Sissy不能比的,壓迫人的強大氣勢。  

  「看夠了嗎?」Cleer·S·Edson紅唇輕啟,有些調侃,「第一次被女人這麼看呢。」

  荻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對不起,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人,所以——」  

  「是嗎?」Cleer·S·Edson笑得更燦爛了,她乾脆走到荻夜面前,「既然這樣你就慢慢看吧。」

  「呃?」荻夜被這種大膽的舉止嚇了一跳,「那個……」怎麼說,這個姿勢也有點……  

  Cleer·S·Edson越來越靠近荻夜,荻夜只得一個勁地向後傾,直到靠在牆上動彈不得,「那個……」這個情形好像不太對勁?為什麼她一副爬上來的樣子?  

  Cleer·S·Edson擡起荻夜的下巴,「你不太一樣呢,原來Ivan說的就是這個,我都想靠近你,覺得很舒服……」感覺是暖洋洋的,像是秋後的陽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正當荻夜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伊凡進來了。他一看這情形,立刻走過去,把荻夜拉進自己懷裡,「Cleer,別動歪念頭,她是我的!「  

  Cleer·S·Edson嘟起紅唇不滿地站開,「小氣鬼,我把EDSON集團的代理權都給你了,看看都不讓!「  

  「那意思是我告訴Lita也沒關係了?」伊凡作勢要打電話。  

  「哎,好了好了,開玩笑的啦,告訴她我回去就慘了。」Cleer·S·Edson忙阻止道,「我這就走,拜啦。」然後關上門走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荻夜發覺自己好像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  

  「嗯,你應該猜到了,Cleer·S·Edson她喜歡女人,Lita是她的情人。」伊凡把頭埋進荻夜的肩窩裡,好懷念的感覺啊。  

  「咦咦咦?」荻夜大吃一驚。  

  原來Cleer·S·Edson趁伊凡陪著到處遊玩的時候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實情況,他們是不會結婚的。

  這次跟老爺子回來只是想尋求EDSON集團的合作夥伴,伊凡也說明了自己另有所愛,於是兩人連手演了一齣戲,假借婚禮先騙過老爺子和她的父親,然後在會上只宣佈雙方聯手,並不舉行婚禮,對外既不承認結婚也不承認分手,然後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說明一切就好了。  

  「什麼?」荻夜難以置信,這兩個人竟然出這樣的主意,而且還成功了,「真不敢相信。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好像有什麼不對……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害她流好多淚哦!  

  「我當時為了不讓老爺子起疑,只能等啦,不過真是沒想到,我在你心裡只有這麼一點點份量。」伊凡把荻夜扔到床上,「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之前我都太依賴你了,所以才會讓你這麼想,從現在起,我要收回主導權了。」

  沒錯!以前太依賴她的溫暖了,只會享受她的疼愛,完全忘記了自己,所以她才會選擇放手。現在他明白了,她不是自己缺失部分的替代和嚮往,而是自己的愛人,如果再不認清這一點,她遲早還會離開。  

  「什麼意思?」他的話自己完全聽不懂。但是荻夜清楚地發現:伊凡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那種強大和霸氣讓她感覺自己被捕獲了,這種獵物的本能?如此強烈地告訴自己。  

第5章(2)

  「意思就是你從現在開始只要想著怎麼緊緊抓牢我就可以了。」伊凡盡情品嚐著久違的香唇,半個月了吧——

  「嗚。」荻夜想抗議,就被封了口,而且他的舌還趁機溜進來和她的糾纏不休,荻夜感到身體開始發熱,大腦不聽使喚。  

  「喜歡這條項鏈嗎?」專門找到這種紫玉特製的。  

  「嗯。」荻夜只能含糊地點點頭。  

  伊凡低下頭咬住項鏈,「我想用這條項鏈把你捆住。」  

  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有時候伊凡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心了,明知道世界上不會有人永遠屬於誰,所以之前也不苛求什麼。可是自從遇到荻夜以後,尤其是這半個月裡,他常常會克制不住地想把她留在身邊,最好能把她裝進口袋裡或者融進血液裡最好,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一天她會離開……  

  其實她的出現,簡直就是找到了自己沒有的那一半,那一半的溫柔、信任和純真,都出現在她的身上,碰到她,就像碰到另一半的自己,這需要多大的幸運啊!有她出現,自己就慢慢完整起來,豐富起來。到這個時候,還怎麼想像和「自己」分開呢?!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臨歌晚站在門口,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荻夜衣衫不整,不,這個說法太客氣了,根本就是半裸地躺在床上,伊凡壓在她身上,咬著荻夜的項鏈,項墜反射著暗淡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就算原來知道他們的關係,可是真正看到還是很受刺激,一時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下次要記得敲門,現在關上門出去好嗎?不要打攪我們。」伊凡並沒有挪動位置,只是轉過頭不耐煩地說,因為含著項鏈,所以聽起來咬牙切齒地很不高興,不過他是真的不高興有人來破壞氣氛。  

  「呃,好。」太過震驚,臨歌晚竟然下意識地乖乖聽話關上門出去了,然後跑著離開了。真是痛恨自己的直覺,女人有的時候,就是笨一點比較好,好像有誰這麼說過。  

  不過,她倒覺得,這樣也好,痛過以後,才能知道,放棄也是一種幸福。  

  「誰?」被伊凡擋著看不到,只是聲音耳熟。  

  「不用你操心。」伊凡試圖喚回情人的注意力,「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穿這件嗎?」伊凡終於擡起頭來,一邊細細吻著荻夜柔軟的嘴唇,一邊咬著她的耳垂魅惑地問道。  

  「嗯……為什麼?」荻夜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不過她有預感:她一定會後悔這麼問。  

  「因為很方便。」絲製的裙身設計得很寬鬆,很希臘的風格。  

  「方便?嗯……什麼?」他手指滑過的地方好像著火一樣,荻夜感到氧氣不夠了。  

  伊凡笑得很詭異,「當然是方便我活動了。」然後他很體貼地動手示範,左手抓著裙角向上拉,荻夜白嫩的大腿顯露在他眼前,就說這件衣服很方便嘛……解開胸前的帶子,絲製的衣襟柔順地滑開,這個設計師說得沒錯,希臘式的衣服更適合女性穿……  

  感到胸口的灼人氣息,荻夜清醒過來,他什麼時候把她的衣服都脫掉的?連忙想遮擋的手還沒碰到衣服就被牢牢抓住按在頭頂動彈不得,「放開我啦!」她試圖掙開伊凡的鉗制,但是忽略了一件事:她根本力不如人,打不過的。

  輕易地就被伊凡抓住,再也無力思考什麼……  

  然後荻夜就開始了類似「寵物」的生活,因為伊凡要求「一刻也不離開我的視線」。於是公司、家,對了,荻夜被迫搬家,搬到霧山大宅繼續自己的生活。  

  會議室。  

  「好,下一個議題。」例會上伊凡又恢復了理智冷靜的老樣子,不過,誰都能看出來,BOSS心情不錯,雖然依然作風淩厲,但是對待屬下寬容多了,真是要多謝這個人——  

  大家對正無聊地想逃跑的荻夜投去心懷感激的一瞥,多虧了她,BOSS的脾氣最近是越來越好了,而且連「精神福利迷人的微笑」也越來越多了。  

  不過就這一瞥也不能太明目張膽,萬一不小心被BOSS發現了,一定會死很慘,雖然最近BOSS經常面帶親切的微笑,但是被他瞪一眼是會結冰的……  

  聽著冗長的報告,荻夜忍不住打個哈欠。無聊,幹嗎非拉對數字很頭痛的她來坐陪?還要坐在他身邊,想跑都不行,太過分了!  

  終於等到開完會了,一回到辦公室荻夜就癱到沙發上,還有很久才休息,而且伊凡又不用她工作。

  「唉!」重重歎一口氣,原來寵物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呀?難怪都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怎麼了?」伊凡從電腦後探出頭問一句。  

  「沒什麼……」荻夜回答得有氣無力,都是你啦!還好意思問!  

  伊凡走過來坐到沙發上寵愛地拍拍她沒什麼精神的小腦袋,「很無聊?」就算知道問得很多餘也沒辦法,捨不得她工作,現在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好好享受他的寵愛。  

  「嗯!」荻夜加重語氣,外帶用力點頭。  

  「那你先玩會好了。」怕她鑽進書裡拔不出來才專門又加了一台電腦給她排解,沒想到她對網絡不感興趣,自己工作又很多,基本上沒空理她,可是就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伊凡先生,2號線上有您的電話。」  

  拍拍荻夜的小腦瓜,伊凡過去接起電話說了幾句,然後掛掉,「晚上散散心吧。」  

  「什麼?」荻夜懶洋洋地問。  

  「有場拍賣會要去。」  

  又是晚會,不想去。每次參加那些晚會都要笑到肌肉僵掉。  

  「慈善拍賣嘍,不過,這個你大概會有興趣,」伊凡賣了個關子,果然看到荻夜轉過頭來,「化裝匿名形式的,只有主辦方知道誰是誰。」  

  慈善拍賣的話荻夜本身就不會拒絕,因為她比較心軟,只是討厭要一直微笑,這次是假面拍賣,意味著不用一直笑了。  

  「好啊!」荻夜總算振作起來,「嗯,我一直很喜歡你的那套吸血鬼的衣服……」  

  「好啊,」伊凡毫不猶豫地答應,「不過,你搶了我的角色我怎麼辦呢?」兩個吸血鬼不太合適吧?

  「你當Cloudia好了……好嘛,開個玩笑!」就是啊,伊凡怎麼辦?  

  對了,「范海辛博士,那個吸血鬼獵人就很好啊!」嗯,復古的風格,很適合伊凡。  

  到了晚上8:00的時候,吸血鬼和范海辛博士出現在會場,兩個冤家對頭坐一起也很引人注意,反正是假面嘛也就無所謂了。  

  「歡迎諸位光臨,這次拍賣會所得款項將捐助給某醫學基金。好,現在開始。第一項是……」  

  五光十色的珠寶是這次的主角,偏荻夜對這些不感興趣,伊凡只得擔起大任,自作主張地買下一條鑽石項鏈,一條藍寶石手鏈套在荻夜手腕上。  

  「喜歡嗎?」看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玩著手鏈,伊凡自己也知道這些東西並不討她歡心。  

  荻夜還是微笑地點下頭,「很漂亮,謝謝。」鑽石是很漂亮,但在她看來也只是碳分子的另一種排列方式而已,還比不上鉛筆芯有用,不過還是出於禮貌表示感謝,同時心裡直嘀咕——這些有錢人,是不是都喜歡這麼燒錢啊?這個又要怎麼處理呢?那個首飾盒可是要放不下了……  

  伊凡歎口氣,這個小女人喜歡的東西太古怪,鑽石吸引不了她,要是再不出現一些更「有趣」的東西,就算他帶著厚厚的支票簿,主辦方也只能眼睜睜地目送財神離去了……  

  忽然他覺得荻夜身體一震,看來有戲。  

  果然荻夜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著下一件拍賣品:一把做工精美的西洋劍。據說是某個歐洲王室的收藏品,起拍價也不是很貴,25萬。  

  啊、啊,果然是她喜歡的東西,為什麼她就不能喜歡一些一般女人喜歡的東西呢?雖然頭痛,伊凡還是拿起標牌,「26萬。」  

  「謝謝!」荻夜興奮地在伊凡臉上印下一吻。  

  伊凡大受鼓舞,他拍拍荻夜的頭,滿口寵溺:「放心,它一定會屬於你。」  

  誰料在另一邊,也有一個人看上了這把劍,「30萬。」好像也是志在必得。  

  「50萬。」伊凡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哇!好厲害哦!」荻夜忍不住讚歎出聲。原來有錢人還可以這麼樣燒錢的啊!  

  一句話讓伊凡感覺良好,男人總是有這種虛榮心,在對方喊出70萬後直接加到100萬。  

  在場的人全部安靜下來,靜觀好戲,連拍賣師都暗自吃驚:這把劍有那麼值錢嗎?明明就是一把玩賞用劍呀,難道有什麼連他們也不知道的價值嗎?不會呀,這兩位是MASK的總裁伊凡先生和朝日集團的老闆和先生,不過除了拍賣公司的人,沒人知道他們是誰。  

  「喂,伊凡,」看到已經飆到200萬的價錢讓荻夜感覺不太好,「算了吧,不值那麼多錢啦那把劍,讓給那個王子面好啦,我不要了!」這個價格她可是會做噩夢的……  

  伊凡伸出手臂攬過荻夜的頭輕輕一吻,「放心好啦,你喜歡的東西話再多錢我也會弄到。230萬。」

  嘩,這麼高的價?!在眾人的喧嘩聲裡,朝日集團的老闆已經流汗了,對方是誰呀?出價這麼狠,本來想在新女人面前炫一下的,這下可真是騎虎難下了,「250萬。」連聲音都顫抖了,媽的!  

  「300萬。」伊凡不慌不忙地喊出更高價。  

  「300萬一次,300萬兩次,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300萬三次,成交,17號藏品300萬由51號范海辛博士奪的。」300萬,連主持人的聲音都顫抖了,辦事人員顫巍巍地收好支票,火速離開,唯恐金主反悔。

  「好了,這下高興了吧。」伊凡整整吸血鬼的斗篷,「我拜託他們,等會就能拿到了。」  

  「謝謝……」荻夜有些不安地拉著小臉,這個,雖然很高興,也有點太……  

  看著荻夜,伊凡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彈一下她的額頭,「這些錢可以用來治更多人的病,沒有什麼可惜的。」

  荻夜這才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  

  伊凡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用全世界來交換她笑容。感覺最近好像越來越想寵她了。  

  朝日集團的老闆悄悄來到辦公室,「51號是誰?」敢讓他在馬子面前丟臉就要小心點!  

  「對不起,我們不能……」辦公人員謹慎地搖搖頭。  

  就知道這個人死腦筋,他討出一疊鈔票放進那人口袋裡,「方便一下嘛。」世界上還有什麼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果然,那個人乖乖開口:「51號是MASK的總裁。」  

  「什麼?你說他是MASK的……」一聽MASK這幾個字和先生立刻就軟化下來,那個紫眼「惡魔」可不是朝日集團可以惹得起的人物,還好是假面,要不再借個膽子也不敢和他爭呀!  

  擦去冷汗,和老闆垂頭喪氣地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件件的物品被相繼拍出,最後一件紅寶石項鏈被買走後,全場頂光暗下來,「非常感謝諸位的愛心,今日拍賣所得全部款項將於2個工作日內轉入基金會。最後我們還有一件拍賣品,這最後將由諸位協助完成,」主持人頓了一下,「我們將選出一位美麗的女士,拍賣一個吻。」  

  台下議論紛紛,不少女賓都有些期待。一旦有了面具,人就會放開一些束縛,反正沒人知道你是誰。

  當然也有人毫無興趣,沒錯,就是正在打呵欠的荻夜,「好無聊哦。」  

  「不擔心選中你嗎?」伊凡笑問道。不過選中也沒關係,反正他一定會奪標。  

  「安啦,我買彩票連末等獎也沒中過,這種概率等於流星砸腦袋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的啦。」荻夜一派輕鬆,不過也是事實,就算是買巧克力送棒棒糖她都沒中過。  

  「這位小姐就是52號,將由她拍賣一個吻。」主持人示意燈光打到52號座位,這其實也不是選出來的,內定的就是花錢最多的金主的女伴,所以就非荻夜莫屬了。  

  突然打過來的燈光把荻夜弄清醒了:這次流星就砸到她腦袋上了。不是吧!一邊被拖到台上荻夜一邊嘀咕:這麼巧啊,乾脆等會出門買彩票去好了……  

  「是位吸血鬼小姐,諸位,這個吻可是要小心哦。」主持人顯然發現他的笑話有多冷,連忙尷尬地轉開,「請這位吸血鬼小姐拿掉帽子好嗎?」  

  荻夜只得把帽子拿下來,反正眼罩還在。如絲緞般的黑髮流瀉而下,在聚光燈下映出華麗的「天使光圈」,再加上一副吸血鬼LOOK效果驚人,看起來倒更像是魅惑人心的巫女,牢牢抓住眾人的目光。  

  「好,現在開始,起價2萬元。」  

  「22000」、「25000」、「30000」……台下已經開始了競爭,當然,和老闆沒有動,第一一把破劍都花300萬買,可見那個「惡魔」很捨得花錢討這個女人歡心,何必自討沒趣。再者,還是不想招惹MASK。

  伊凡倒是一直坐著沒動,已經有人喊到10萬了,主持還在賣力地叫喊:「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這MASK總裁一直按兵不動,讓主持人有些不安。  

  看來差不多了,伊凡總算開口了:「100萬。」一語既出,全場皆靜。100萬!誰瘋了才和他爭,於是荻夜的吻被100萬拍賣,「您可以得到這一吻了。」  

  100萬?!連荻夜都咋舌不已,「你瘋了?100萬唉!」上台領「拍賣所得」的伊凡被劈頭蓋臉地教訓一頓。下次他再親的話,是不是該考慮收費?  

  「只要這個吻是屬於我的,再花100萬我也不在乎。」伊凡滿眼堅定,「現在該實行我的權利了。」不由分說,他擡起荻夜的下巴就印上一個深深的吻。  

  台下響起了如雷的掌聲,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們是誰,不過能看到這麼香艷的一幕蠻值得,畢竟吸血鬼和范海辛博士的熱吻誰也沒見過。呃……實在是有些過熱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花錢太多,回家後就讓我『物超所值』吧。」吻罷,伊凡在荻夜耳邊露骨地暗示。果然她又害羞了,連耳垂都紅了,好可愛,真想現在就「吃」了她……  

  伊凡拉起荻夜的手,「走吧,現在立刻回家,我已經覺得需要證明我眼光沒錯。」  

  「什……」還沒有回過神來,荻夜已經在眾人矚目之下被拉走然後被塞進車裡,揚長而去。  

  「喂!你在做什麼啊?還沒結束呢!我的劍……」還沒拿到,這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明天你會拿到的,現在——」伊凡探過身去,意圖非常明顯。  

  荻夜也非常明確地推開他,「想都別想。」她才不要在車上做。  

  雖然很難忍耐,但是伊凡也只得乖乖地等了,不過,「先證明一部分總可以吧?」  

  「嗯。」荻夜蜻蜓點水地在伊凡臉上吻了一下,「好了。」  

  就這樣?  

  「不夠哦,小姑娘,看來我沒有好好教過你。伊凡一把摟過荻夜,「重新教你一次,記住,要像這樣……」

  霸道又熱烈,幾乎讓荻夜窒息的吻。等到荻夜從眩暈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有些不甘心:每次都被伊凡像小孩一樣耍,這次她決定還擊!  

  用力把伊凡的舌頂回去,荻夜開始了青澀的「還擊」。明白了荻夜的意圖,伊凡停下來,乾脆迎合著她的動作。

  有些遲疑,又輕緩又溫柔地,荻夜親吻著他的唇,學著伊凡平時的樣子,細細描繪著他每一寸的肌膚,細長的唇形,好像天生用來接吻。伊凡配合地張開嘴歡迎荻夜的「攻擊」。雖然攻戰成功,但是接下來要怎麼做荻夜卻沒了主意,因為在這個階段,通常自己已經沒什麼自我意識了,丁香小舌只得胡亂地與伊凡糾纏。可是伊凡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荻夜已經徹底挑起了他的慾望,再這個樣子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忍到回家,該接過主導權了。  

  「嗚!」荻夜知道,自己又被控制了。不行,她才不要認輸!用力與伊凡糾纏著,結果太過用力,和伊凡一起跌到車裡的地板上。為了不傷著荻夜,伊凡作了墊背。  

  荻夜完全沒發現現在兩個人的姿勢有多曖昧:自己坐在伊凡的腰上,還繼續著不甘的「還擊」。  

  「咳、咳,主人,歡迎回來。」Sherman在駕駛座上提醒著已經到了。  

  荻夜清醒過來,尷尬萬分地回到座位,然後打開車門跳下來。  

  「歡迎回來!」Lucy直接閃過荻夜來到伊凡面前。  

  「嗯。」伊凡心不在焉地應一聲,拉過荻夜,一把打橫抱起,直直地走向臥室,夜還長著呢……  

  Lucy不甘地咬著下唇:荻夜,總有一天要趕你出去!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6:03

第6章(1)

  熟悉的鈴聲響起,荻夜看著手機上的陌生號碼遲疑一下,按下通話鍵:「喂,你好,請問是誰?」

  「是荻小姐嗎?」很有威嚴的長者聲音傳來,荻夜思索半天,還是想不起來。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伊凡的爺爺。」  

  伊凡的爺爺怎麼會打給自己?不好的預感適時出現,看來不會是來要挾她對伊凡負責的,「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有事情要說,現在出來到門口,我的司機在等,不要讓伊凡知道。你必須來,要知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還沒等荻夜說什麼,電話就掛掉了。老爺子口氣不善,目的不明,但明知是鴻門宴也得硬著頭皮去了。伊凡在開會,隨便找個借口留個便條,荻夜就出來了,果然一輛黑色賓治加長轎車停在門口。  

  司機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荻夜坐進車裡,一會車子就平穩地在一家茶館停下來。  

  來到指定的包間,裡面坐著一個有些瘦但很精神的老人,頭髮全白,眼神很凶的樣子,一股威嚴讓人敬畏三分,這就是傳說中的爺爺啊!仔細打量後荻夜點點頭,沒錯,除了眼眸不是黑色的,十有八九伊凡70歲就是這種樣子。

  嘩,那是什麼眼神啊?透露出明顯的不滿和鄙視。算了,在默念了十次要「敬老」之後,荻夜擺上笑臉,「您是伊凡的爺爺吧,我是荻夜,初次見面……」  

  「行了,我知道你是誰。」老爺子頗不耐煩地打斷荻夜的話,這個女人就是伊凡的女人?「今天找你來不是要認識你,有事情要說。陳秘書。」  

  角落裡走出來一個穿著職業裝的中年人,他打開一個文件夾平平地念道:「荻夜小姐,出生與19XX年X月X日,是獨生女兒……….」  

  滔滔不絕的敘述讓荻夜覺得好像在追悼會上念的生平,很可笑,而且荻夜很清楚,「您哪裡找的偵探,工作好賣力!」三年級的時候數學一次不及格都能查到,連自己都不記得了,要不要感謝他幫助自己重溫過去?  

  不理會荻夜的嘲諷,陳秘書盡職盡責地念完所有東西,然後站到一邊。  

  「您究竟有什麼事直說好嗎?我很討厭拐彎抹角。」既知來者不善,自己也便無須客氣了,乾脆自己挑明。

  「嗯,好,荻小姐也是個直脾氣的人,」說是這麼說,但老爺子一點讚賞的意思也沒有,「荻小姐你家世倒是很清白,不論朋友還是誰都說你人品方面沒問題……」  

  「您到底要說什麼?」總不會就是想表揚她吧!  

  「好,那我也就不繞彎了,陳秘書。」  

  那個陳秘書遞過一張紙條,荻夜接過一看,是一張空白支票,「什麼意思?」  

  「離開他,要多少隨便你。」老爺子冷冰冰地開口,「要知道你的存在對伊凡是個障礙,他不能娶像你這樣的女人,你要是明白就主動點。」頓了一下,他略帶嘲弄地說:「我對你很慷慨了,之前的女人都只有100萬就歡天喜地地走人了。」  

  「怎麼,要我感謝你嗎?」這麼說什麼意思?  

  「嗯,他為你花的錢也不止100萬了,我還沒見過他這麼給女人花錢,可見你做得不錯。」  

  「你以為所有人都是衝著錢去的嗎?」冷靜點……荻夜努力告誡自己。  

  老爺子不可一世地回答:「難道不是嗎?」成了MASK的媳婦,還愁什麼?就像那個奪走兒子的意大利舞女。

  不,他決不會讓孫子重蹈覆轍!  

  「怎麼?這張支票可沒有上限。」掌握了伊凡就等於掌握了整個MASK集團,真是個又貪婪又狡猾的女人,「不過你也不要太過分,否則我會動用一切力量讓你後悔!」  

  氣是很氣,但是老爺子說得沒錯:留下來只會成為他的絆腳石,自己很明白離開只是早晚問題,但是被這個老頭子一弄讓人很生氣罷了,不過——  

  荻夜若有所思地盯著這個老頭子看了一會,歎了口氣,「不愧是伊凡的爺爺,真是個彆扭的老頭子。」

  這句話引起了老爺子的興趣,「什麼意思?」敢說他彆扭?!好大膽的丫頭。  

  荻夜乾脆坐在老爺子對面,「你其實很關心伊凡的。」口氣不容質疑的堅決,「為什麼就是不能好好表達呢?和伊凡一樣只會用這種強硬的方式,這很容易讓人誤會的。」明明很關心他的孫子嘛!  

  「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再加多錢的。」老爺子狐疑頓生,直覺地脫口而出。  

  「是嗎?果然是一家人,」荻夜站起來,「不過伊凡比你好的就是他知道接受別人的好意。」然後荻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祝您好運嘍。」  

  「什麼?我是這樣的嗎?」老爺子忍不住問道。  

  陳秘書沒有回答,但是眼角閃過的一絲亮光,可惜老爺子沒看到。  

  MASK的會議室。  

  伊凡眉頭緊鎖,連續好幾次了,MASK的企劃都被對手搶先使用,而且3次投標都因為底價被摸清而不得不停止,導致損失嚴重,所有人都懷疑MASK有人洩露計劃。  

  會是誰呢?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可靠的:有跟著自己一起來到MASK的人,還有更多比自己還早的老僱員,雖然他對下屬很嚴格,但是卻從不懷疑他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自己一貫的原則,而且對自己的眼光他也很自信,最重要的是:這些計劃到發佈之前都是保密的,只有自己和幾個高層知道,究竟會是誰?  

  「您有沒有想過,是不是您什麼親密的人……」副經理委婉地暗示。  

  「你想說什麼?」伊凡眉頭鎖得更緊了,自己做事向來謹慎,被家裡的人看到幾乎是不可能的。  

  「荻小姐,」副經理一針見血地指出懷疑的對象,「您似乎很信任她,好像現在,你在這裡開會,荻小姐卻在您的辦公室不是嗎?」  

  「不可能是她。」伊凡只覺得很可笑,怎麼會是她呢?  

  「那荻小姐現在在哪裡?」不能因為BOSS的個人感情而毀了整個MASK,其他的高層也附和副經理的意思,要求找荻夜當面對質。  

第6章(2)

  伊凡打開辦公室的門卻不見荻夜的蹤影,立刻就有人得到消息:45分鐘前,門衛看到她坐上一輛黑色賓治加長轎車離開。  

  這下對荻夜的懷疑更深了,伊凡不耐煩地來迴繞圈子,只要荻夜回來就可以解釋清楚了。  

  又過了20分鐘,荻夜推門進來,看到辦公室裡站滿了人,氣氛很奇怪,尤其是自己一進來的時候,所有的眼睛都盯著自己,更是說不出的詭異。  

  「呃……」這個陣勢有些嚇人,荻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開會啊?我一會再來。」幹嗎不用會議室?

  伊凡叫住她:「你剛才去哪裡了?」  

  「出去買東西。」荻夜不想說出剛才的事,就隨口撒了個謊。  

  「要坐賓治去買嗎?」副經理咄咄逼人。  

  有人看到了,不過看樣子並不知道她和誰在一起,否則就不會這麼問了,「我去哪裡是我的自由吧,沒人說過要匯報啊。」  

  「你究竟去哪裡了?」伊凡站起來焦急地問,快回答啊!說出來就沒事了。你就沒有嫌疑了!  

  「對不起,我不能說,究竟是怎麼啦?」荻夜選擇迴避,和老爺子的談話她是絕對不會說一個字的。

  「既然這樣,伊凡先生,您知道我們的意思了。我們相信您知道怎麼做。」副經理和其他人丟下這句話離開。只留下伊凡和荻夜。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衝她來的樣子。  

  「究竟去哪兒了?」伊凡臉色鐵青地追問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果然是針對自己來的。她抓住伊凡的手腕,「究竟是怎麼回事?」  

  伊凡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同時死死盯著荻夜的眼睛,不放過她的一絲反應。  

  荻夜聽了以後笑了,「真是好笑,他們懷疑是我?真是的……」那種東西讓她看她也不感興趣呀,怎麼會想到她?伊凡連嘴角都沒動一下,只是看著荻夜。  

  看到伊凡的樣子,荻夜慢慢停止微笑,「喂,你幹嗎這副樣子,你該不會也相信是我吧?」你相信的,對吧!

  「只要你告訴我你剛才去哪裡了。」說啊!伊凡心裡大叫。哪怕是謊話也好,說啊,說了我就有辦法。

  荻夜沈默半天,還是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但是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做什麼出賣你的事的!」

  「那你為什麼不說?」伊凡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還是不說。  

  荻夜忽然意識到這是離開的最好機會,只要自己什麼也不說就可以藉故大吵一架離開,而且伊凡也會恨自己,這樣以後也就不會想起自己,  

  「我真的不會出賣你!」就這麼一句話就夠了。  

  「為我好就說出來!就算你真的……只要說出來我就原諒你!」伊凡的語調幾乎哀求。  

  荻夜還是固執地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但是你要相信我。」不能說,好不容易才知道了老爺子其實很關心伊凡,如果要是一說,只會加深彼此的誤會。所以絕對不能說。  

  「你什麼都不說我要怎麼相信你?」伊凡叫道,但他立刻停住,荻夜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傷心和委屈。

  就算是有準備的,這幾個字還是深深刺痛了荻夜,「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說了不能說是有我的苦衷,我以為你會體諒我的。」原來,你不肯相信我。  

  「體諒你,你就說出來啊!什麼苦衷連我也不能說?」期待地看著荻夜,希望她會告訴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荻夜最後還是選擇了沈默,「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  

  「為什麼?」真是可惡!「難道……」伊凡忍不住吐出這兩個字。  

  「原來你不相信我!」強烈的憤怒驅使荻夜摔上門走了。  

  「呼——」出了MASK的辦公樓,荻夜長出了一口氣,很成功,自己都可以去當演員了,一切都如預料中完美,如果伊凡再多追問一句,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全說出來。  

  這個紫色眼眸的男人,自己是多愛他呀!可是為了他的前途,也只能這麼做了。明知這麼做是最好的,只是,心還是好痛,被最愛的人懷疑是這麼痛,好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告訴他自己是永遠也不會出賣他的,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什麼呀!這可不像自己!她荻夜可是一個做了就不後悔的人,這個婆婆媽媽的怨婦一點也不像自己!用力甩甩頭,瀟灑地對著他的辦公室揮揮手,然後大踏步地離開,這才是自己的風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沒有注意。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7:45

第7章(1)

  等伊凡冷靜下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昨晚他沒有回家,一直呆在公司裡,拔掉電話,關掉手機,心想放一晚或許她就會冷靜,然後回來告訴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看著漸漸泛白的天空,伊凡忽然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難道」是什麼意思!說明自己懷疑了,懷疑是她出賣了MASK、出賣了自己!這怎麼可能!荻夜從來沒主動花過自己一分錢!  

  細細想來:一堆珠寶首飾沒有一件是她自己要的,都是自己買給她的。那把劍,後來她說貴,都說不要了,是自己硬買下的。她從來沒有要過一分錢,包容自己的任性和連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眼睛,沒有任何條件!這樣的荻夜怎麼會出賣他?一直沈浸在被「背叛」的情緒裡,完全被那些人牽著走,忘了荻夜是什麼樣的人。以她的倔強性子,「難道」所代表的動搖和懷疑對她傷害一定很大,該不會……  

  已經不敢再想什麼,一股強烈的不安驀地緊緊扼住呼吸,伊凡跑到停車場,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鑰匙。一路闖了無數紅燈,直達霧山大宅。  

  忽視所有人的驚訝眼神,伊凡大吼:「荻夜在哪兒?」  

  Sherman看著大汗淋漓的主人,反問道:「荻夜小姐不是和您在一起嗎?」昨晚都沒有回來,Lucy打了十幾通電話都關機,最後臉色難看地放棄,還以為這兩個人……  

  「主人您要……」去哪裡?Sherman還沒問完,伊凡已經開車匆匆離去了,看著還未落下的灰塵,Sherman覺得大事不妙。  

  伊凡驅車來到荻夜的公寓,他還沒開門,房東就探出頭來,「哦,是你呀,找荻夜嗎?她搬走了。」

  搬走了?「什麼時候?」伊凡屏住住呼吸。  

  「昨天下午啊,她回來什麼也沒說,就說要搬走,多謝我照顧之類的……」房東完全沒注意到伊凡蒼白的臉色,繼續嘮叨,「她好像只搬了電腦就走了,別的東西讓我自己看著處理,匆匆忙忙的,那孩子……」  

  已經走了嗎?連個道歉的機會也不給他?  

  「……你要進去看看嗎?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比較好呢。」房東拿出鑰匙打開門。  

  藍色的床單和枕頭整齊地疊著,木地板上到處散落著書和雜誌,抱枕還在窗台上,還有剛澆了水的植物,桌子上放著的馬克杯裡還有一半水。  

  「這麼多東西要怎麼收拾啊?」房東有些發愁。  

  「我租下。一會辦手續,現在我想休息一下。」房東一關上門,伊凡就支持不住地倒在床上。  

  這裡除了電腦已經不見,什麼都還放在原來的地方,沒有變,好像主人只是出門了,一會兒就會推門進來。

  明明什麼都沒變,可是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荻夜帶著她的味道也一起走了,家的味道跟著她一起離開了,不會再有她喜歡的淡淡茶香,不會再有她做的飯菜的味道……不會再有她的味道了,這裡冰冷的空氣讓他想起來以前空空的大宅子。

  才一天,不,準確地說只有23個小時,這裡就變成一個房間了,不是家。好像還能看見荻夜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問:「茶還是咖啡?」是不是一會兒荻夜會再跪在床邊捏住他的鼻子叫他「懶蟲該起床了」?把臉埋在枕頭裡,還能聞到淡淡的薄荷洗髮水的味道,好像一伸手還能摸到她冰涼柔順的髮絲,這裡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和味道,可是主人已經離開了。

  天慢慢地黑了,看著西邊天空的一抹紫色,伊凡又聽見荻夜興奮地笑聲——「看西邊!那裡!也是紫色的!」沒有了,不會再有人這麼說了,很正常啊,是自己先動搖的,所以上蒼懲罰他失去最愛的人。  

  無法忍受冰冷的空氣,伊凡搖搖晃晃地回到霧山大宅,神情恍惚地走回臥室。奇怪了,這裡有這麼大嗎?大到只剩下雪白的牆。其實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在這裡完全不會有人注意,可是為什麼只是少了荻夜,這裡就空了呢?連這裡也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和味道,這個家也被她浸染了。等自己明白她有多重要的時候,她卻離開了,不再回來,空留下一室想念。

  Sherman已經打聽到是怎麼回事,主人實在是太不理智了,但是荻夜小姐未免也太絕情了吧,就因為這個原因就離開?不可能,以他的觀察,荻夜應該不是個這樣的女人才對,一定是有什麼其他原因,所以她才堅持「不能說」。肯定不會是去賣什麼公司機密,荻夜會出賣MASK打死他也不信,那個孩子自尊心那麼強,這種事她絕對不會做,關鍵就是這個了,那天她究竟是去見誰?黑色賓治加長轎車,總覺得好熟悉的樣子……一邊想一邊推開伊凡的房間門。

  窗簾全部拉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也沒有開燈,只能勉強辨認出伊凡坐在那裡,沖天的酒味說明了他惡劣的心情。

  「哎——」Sherman收拾一下散落的酒瓶,「主人,您就這麼放棄了?」之前他也喝酒,可從來沒像這樣過,完全就是想灌死自己的架勢。  

  伊凡沒有說話,只是將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還好古典杯夠結實。  

  「為了一個背叛您的女人至於這樣嗎?」請將不如激將,Sherman深諳這句古話。  

  果然,伊凡一步跨到面前,揪住Sherman的領子大吼:「不是!她從來沒有背叛我!是我的錯,她才會走。是我……」伊凡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這就對了!」SHREMAN大聲說,把伊凡嚇了一跳,「我也不相信荻夜小姐會出賣您,既然您也承認是自己的錯,為什麼不把她找回來認錯呢?」  

  「她要是肯原諒我也就不會這麼就離開了。」伊凡搖搖頭,而且走得這麼徹底。  

  「主人,難道您就沒注意?」SHREMAN提醒,「荻夜小姐一直在說一句話?」  

  這麼一說,伊凡倒是想起來了,荻夜一直在說「是為了他好」,可當時的情形讓自己忽略了,「對呀,她那麼說好像是在保護什麼人……」  

  SHREMAN點點頭,「您難道都不好奇哪天荻夜小姐究竟是去見誰?那輛黑色賓治加長轎車.究竟是誰的嗎?」

  伊凡明白了,他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誤會才能解除。而SHREMAN已經去打電話了。

  從MASK出來,荻夜直接回到自己的公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離開。看著住了2年的家,荻夜很是捨不得,可是,現在也只能走了。  

  去哪裡?不能回家,伊凡肯定能找到她,熟人那裡也不行……看來只能另換一個城市了,而且要走得不留痕跡,那只好坐公交了,這樣就不會留下痕跡,沒人能找到她了,真是個好主意,那麼多偵探小說可不是白看的。只不過——

  這麼一來自己好像很不光彩哦,走還要悄悄的。  

  算了,走以前還有事情要做。握緊手中的支票,荻夜走進一家銀行。  

  「您好,可以為您服務嗎?」銀行的小姐微笑著。  

  「是的,我要兌換這張支票。」荻夜拿出支票。  

  「好的,您想取多少?」熟練地輸入電腦後,小姐的笑臉僵住了,這張支票沒有上限,而且看簽名,是這裡的貴賓客戶,仔細打量荻夜半天,不太像能擁有這張支票的人,可是也不能無故懷疑客戶,猶豫一下,她叫來經理。

  經理聽完後也覺得不尋常,便來到荻夜面前,堆起笑臉,「這位小姐,您打算取多少呢?」原來老爺子已經交代過了,這張支票不限額,一旦兌過了,要馬上告訴他。  

  荻夜提起筆劃了幾下,然後遞給經理,「就提這些。」  

  經理接過一看「一元」,看錯了吧?不上限的支票這個人只要1塊錢?!再看一遍還是一元,「小姐您是不是……」「沒有,這樣就可以了。」荻夜一臉平靜,「只提1塊錢。對了,可以給我一個信封嗎?」  

  「呃,好。」經理不明所以,拿來信封,看著荻夜把一塊錢裝進去封了口。  

  「您能幫我個忙嗎?」  

  「您說。」面對這個不同尋常的女人,經理只能點頭了。  

  「他是貴行的客戶對吧,那您一定能見到他老人家嘍。」荻夜微笑著說。  

  「是的。」經理連連點頭。  

  「那就太好了,」荻夜將信封遞給他,「麻煩您將這個交給他就幫了大忙了,謝謝。」  

  「不客氣。」經理直接地本能回答。  

  荻夜抱起裝著電腦的箱子離開了,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了,還有一句話麻煩務必帶到——誠實一點吧,面對又不會死!好了,就這樣,Bye∼」  

  一直看著荻夜的身影消失,經理才反應過來,他走進辦公室,拿起了電話……  

第7章(2)

  「先生,銀行方經理的電話,他問您是否有時間能見他。」陳秘書走進來報告。  

  「銀行?」老爺子回想一下,「哦,告訴他現在就可以過來。」果然她已經拿了錢了,女人看來都是一樣!老爺子一邊點點頭覺得自己果真料事如神,一邊心裡泛起淡淡的失望,究竟為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大概45分鐘後,方經理站在了老爺子的面前。  

  「方經理,怎麼了?不是說打電話給我就可以了嗎?」老爺子端起茶來。  

  「那個,先生,您說若是有人兌了支票就告訴您,可是,」方經理下意識地捏緊口袋裡的信封,「您沒告訴我是這麼個人來拿啊!」  

  老爺子聞言眉頭一挑,「是個什麼人?」難道不是她?不可能吧。  

  「是位小姐。」很怪的小姐。  

  「哦,那有什麼不對?」是她沒錯,「兌了多少?」倒是要看看她對這段感情報價多少!  

  方經理猶豫一下,報出數目:「一塊錢。」  

  「什麼?」老爺子一口水來不及嚥下去,幾乎嗆著,懷疑自己聽錯了,放下杯子,「你再說一遍!」

  方經理苦笑一下,「沒錯,她就取了一塊錢,我開始也不相信,以為她在開玩笑,可是她真的就……您看。」

  支票上清清楚楚寫著「1元」,老爺子看了大概5分鐘,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這荻夜確實讓他驚奇了。

  「還有這個。」方經理把信封又遞過去,「這也是她要求我送來給您的。」  

  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塊錢,「這個——」  

  「嗯,就是那一塊錢。」等於一分錢也沒有拿,他們的感情不可以拿錢來衡量,這就是她的宣言。

  發了半天呆,老爺子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個丫頭到底還是沒讓他失望,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本來嘛,既然能讓孫子看上眼,不惜花大錢的女人必定不凡,更何況這還是第一個敢對他說教的女人!「她肯定不止這些吧。」

  「嗯,其實她還要我給您帶句話。」有些不太禮貌,方經理考慮了一下,決定用比較委婉的話說出來,「就是希望您能——」  

  「好了,她原話是什麼。」她肯定不會這麼客氣。  

  「呃,」方經理咬咬牙,反正又不是自己說的,「原話是『誠實一點吧,面對又不會死』,就是這個樣子。」可怕的女人……  

  「哈哈哈……」果然很像是她會說的話,看著不知所云的方經理,老爺子揮揮手,「你先回去吧。」

  方經理一走,老爺子笑得更歡了,「陳秘書啊,這孩子,很有趣!取了一塊錢又放進信封裡還回來,這是個倔脾氣。」  

  陳秘書推推眼鏡,緩緩開口:「大概是想告訴您她對小少爺的感情是錢換不來的吧。」  

  「嗯、嗯,是這個意思。」老爺子點點頭。  

  「和少夫人好像不是嗎?」  

  一句話讓老爺子陷入沈默,的確,難怪自己總對這個孩子抱有一種期待,希望她與眾不同,所以知道她兌取支票會有難以言喻的失望,現在明知道被擺了一道反而很開心,覺得放鬆了……原來是因為她很像那個女人。  

  那個金髮綠眼珠,「拐」走他心愛兒子的女人,然後又「不負責任」地拋下他的孫子,再也不回來的女人!

  那個女人也說過一樣的話,她說:「您明明就很關心雷(伊凡的父親),為什麼不肯好好說呢?」

  「我和雷,在一起,從來不是因為他的錢,我是因為愛他,才會和他在一起。」  

  「您為什麼不明白,感情不能拿錢來衡量的?」  

  這些都是她說的,而且她和雷瞞著自己結婚後,自己就斷絕了一切的經濟援助,本以為他們吃夠苦頭會軟化,低個頭,自己也就有個台階下了——畢竟孫子也有了。  

  誰知道,他們就那樣堅持了下來,而且看樣子,真的很幸福。  

  誰又知道,就在自己終於決定讓步的時候,他們居然就這麼走了,連個道歉的機會也不留給自己,就再也不回來了……  

  現在伊凡又走上了一樣的路,他怎麼能不急火攻心!同時心裡也有一絲絲的預感:這是上天給自己的機會……

  「陳秘書……你是故意的嗎?」老爺子不緊不慢地問。  

  陳秘書沒有說話,只是扶了下眼鏡,掩飾笑意。  

  沒有,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  

  自從荻夜離開後,無論伊凡和SHREMAN怎麼找都沒有她的下落,所有的線索只到她從公寓離開後坐上公交為止,之後的行蹤就沒有人再知道了。  

  「混賬!」伊凡把報告書用力摔到桌上,一幫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  

  徵信社的人只有低頭的分,「公交上每天有太多人了,司機根本不知道是誰,錄像也看不清楚是不是本人……這個是死角。」雖然窩火,不過這個女人實在是聰明,要想不留痕跡,公交是最方便的。  

  「嗯,她平時最喜歡偵探小說。」伊凡煩躁地扒扒頭髮,早知道就不讓她看了,自己還買很多給她,真是好大的石頭!「她最喜歡HOLMOS。」  

  偵探小說……真是敗給這個女人了!一般會有女人喜歡嗎?福爾摩斯?!敗給自己的「祖師爺」,說出去不會給人笑死吧?  

  打發走徵信社的人,伊凡頹唐地跌坐在椅子裡,做得真徹底,一點痕跡都不留,這麼恨他嗎?不要自己找到,就這樣分手,乾脆到連個道歉的機會也不給,甚至也不說再見?是嗎?打算這麼結束,也許她是對的,這樣乾脆也好……

  「SHREMAN,給我酒。」  

  「主人……」雖然拿了酒來,SHREMAN還是忍不住想勸勸,「您真的放棄了?我們還可以再找別的……」

  「你先出去吧。」伊凡擺擺手,無意再糾纏。  

  「主人!」  

  「叫你下去了!她不打算原諒我了!知道嗎?」伊凡大叫道。真是討厭,自己都放棄了,他怎麼還不死心!剩下的日子,就讓他獨自品嚐她留下的空白吧……  

  SHREMAN沒有敢再說什麼,只能先離開了,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8:47

第8章(1)

  荻夜已經走了有三年了,但是MASK仍然遭遇著商業機密洩露的問題,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其實並不是荻夜了。

  每天沈著臉,沒有任何要收拾副經理的意思的伊凡,反而讓人覺得更是可怕,所以副經理每天戰戰兢兢地做事,誰讓自己當時充大頭。  

  究竟是誰?Cleer·S·Edson聯絡上伊凡表示EDSON集團會支持MASK,提供資金來彌補損失,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EDSON集團秘密插手進來,對整個公司進行了大清查,但還是一無所獲。  

  伊凡每天工作近20個小時,有一段時間更是連續幾天都沒睡,疲憊不堪,終於抵擋不住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門打開了,Lucy端著餐盤進來,為伊凡送晚餐,看到伊凡睡著了,就出去了。  

  大約過了30分鐘,門悄悄地開了,走廊外黑漆漆的,屋裡也是不見一絲光線,只有電腦的保護屏發出黯淡的光線。伊凡的頭耷下來睡得很沈,畢竟他已經連續三天沒睡了。  

  一個黑影輕輕走近伊凡,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確定他還在沈睡。黑影輕手輕腳地將電腦屏幕轉向反面,並在周圍圍上黑色的絲絨,輕輕地移動鼠標,電腦屏幕上立刻顯示出MASK下一季的策劃。  

  插好U盤,鼠標一點,計劃正在複製,還有10秒,真是簡單,黑影似乎露出了笑容。  

  一切已經完成,黑影將一切小心地復原,輕輕地離開了。  

  「我去買東西了。」Lucy帶上門開車離開了。  

  「嗯,我來看看……新鮮蔬菜買了,水果也OK,還有…」Lucy看著清單檢查買下的東西,忽然聽到背後有人打招呼,  

  「Hey!這不是Lucy嗎?」原來是Sissy,超大太陽鏡遮住臉,依然還是不改火辣的風格。

  「你怎麼在這裡啊?」其實這裡的樓上是TASTUTOO百貨,碰到也不奇怪。  

  「嗯,買東西啊,真是巧,一起去喝咖啡吧?我請你。」  

  「好啊。」Lucy愉快地接受邀請,兩個人一起走向一家咖啡店。  

  「東西呢?」Sissy放下杯子問道。這裡的咖啡廳都有籐蔓植物屏風隔開,既有新意又安靜。

  「這裡。」Lucy摘下手腕上的表遞過去,「全在這裡了。」  

  Sissy拿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然後拿出連接線,推開後蓋,插進接口連上電腦,很快,策劃案顯示在屏幕上,

  「很好,幹得不錯。」Sissy笑道,「沒被發現吧?」  

  「其實,有人看到了呢。」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嘲諷聲。  

  「Ivan!」  

  「主人!」  

  Sissy和Lucy難以置信地盯著轉過身來的人,竟然是伊凡!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說過了,有人看到了嘛。」伊凡一臉輕鬆,「你看,其實我昨天沒有睡著呢,這是Cleer的主意,看來很有效,你說是不是?」  

  「我說了,一定有效的。」從另一桌站起來的人竟然是Cleer·S·Edson!她款款走過來,打量著兩個不知所措的女人,「哦,你是Ivan家的那個Lucy對吧?這位小姐,嗯,施卉集團的Sissy小姐是不是?Ivan我全說對了!」  

  「嗯,」伊凡拍拍她的頭,「全對了,很厲害,你這桶糨糊還能用。」  

  「糨糊?!不是我這個糨糊你怎麼抓到人的啊!」Cleer·S·Edson不滿地抗議。  

  伊凡沒有理會,轉過頭來,「現在讓我聽聽你們的解釋吧。」  

  原來Sissy不甘心就這麼被甩掉,決心報復,但臨歌晚又拒絕和她聯手,以施卉集團的實力根本對MASK造不成什麼威脅。  

  無意一天遇到正在買東西的Lucy,她也同樣對荻夜心懷恨意,Sissy察覺到這是個機會,便以同是失意者的身份搭上了Lucy,日子久了取得了她的信任,Sissy便騙Lucy說如果能栽贓荻夜,到時候不用她們做什麼,這個女人也會因為沒臉再呆下去,遲早滾蛋。  

  單純的Lucy果然上當,利用伊凡對自己的不設防偷取MASK的資料轉給Sissy,她還以為就像Sissy說的那樣,這些資料會由Sissy保管,不會外流,沒想到Sissy竟然將資料給MASK的對手,好達成自己的報復。  

  「你一直在騙我?!」Lucy尖叫,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被Sissy給騙了,還害的心愛的主人陷入困境。

  「哼!」既然事情被發現了,Sissy也不在乎了,「說得好聽,別再假裝受害者了,要不是你自己的私心,我又怎麼能騙到你?」她囂張地盯著伊凡,「我聽說那個女人找不到了是嗎?哈哈,很傷心吧,你誤會她,所以她離開了,看來你也不像你以為的那麼堅定嘛!」  

  這句話正戳到伊凡的痛處,他一直自責自己的動搖,現在被Sissy一說更是痛苦難當,剛想擡手,耳邊響起了荻夜的話——  

  「答應我,以後不再打女人。」  

  「不管為了什麼理由,就算是為我也不行。」他收起手,喃喃答應:「好,我答應你了,不變成垃圾。」

  猶豫了一下,伊凡終於還是沒打下去,因為已經答應她了。  

  「啪!」清脆的聲音還是響起來了,所有人都驚異地盯著優雅微笑的Cleer·S·Edson,「我最討厭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Cleer!你……」伊凡搖搖頭,心裡卻覺得舒服多了。  

  「我知道你答應荻夜不再打女人,我這麼做可是為你出氣,不許教訓我!」Cleer·S·Edson立刻討價還價,「再說,我也是為了荻夜出氣,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你的眼光夠差,怎麼會看上她這種女人的?比起來,荻夜簡直就是天使嘛!」  

  滿口惋惜的她又轉過來,「Sissy小姐,也許MASK不會怎麼樣,但是EDSON集團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為什麼?」Sissy難以置信,「你知道那個女人和他的關係嗎?怎麼還……」  

  「嗯,當然知道啦,可是我很欣賞荻夜,所以不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又不喜歡男人!  

  「荻夜是我的,不許打她的主意!」伊凡在她耳邊威脅道。  

  「就算我要打她的主意,她在哪裡呢?」Cleer·S·Edson低聲提醒,不,或許嘲笑更貼切。

  果然伊凡低下頭,是啊,她究竟在哪兒呢?  

  「喂喂,發什麼呆,難道不請我去你家裡坐坐嗎?我的未婚夫!」Cleer拉起伊凡的手臂大方地問,其實主意已定,可不許他反悔,「老爺子也知道我回來嘍!」  

  他們回到霧山大宅10分鐘之內,就聽到Sherman在迎接老爺子的聲音——  

  「老爺,歡迎。」  

  「嗯,我聽說Cleer回來了。」  

  「是的,他們正在客廳裡。」  

  老爺子一走過來,Cleer就乖巧地迎上去,「您怎麼才來啊?我一直都在等您呢!這次有帶來好禮物哦。」呵呵,別有用心的禮物……  

  「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老爺子開心地瞇起眼睛,「我這幾天剛忙完……」  

  Sherman忙碌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有時間出來透一下氣,你以為一個好管家好當嗎?事情多得很,尤其是老主人回來的時候。  

  看著窗外的夜景,Sherman下意識地深呼吸,多麼清涼的空氣啊……  

  忽然Sherman發現了一個讓他大咳不止的東西:黑色加長賓治!Sherman大腦裡立刻閃過一個念頭,不會吧……難道——  

  他走到門口,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問道:「老頓啊,門口的賓治好像沒見過啊。」  

  老頓看看車,「哦,老爺的車嘛!剛才我還和司機聊了幾句呢,好像是老爺一年半以前在南部時換的,一直都沒用,所以我也奇怪呢。」  

  Sherman只覺得自己快暈倒了,他定定神,回到客廳。  

  老爺子和Cleer聊得不亦樂乎,伊凡卻沈默地坐在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這可怎麼辦?Sherman左右為難,雖然現在並沒有什麼證據,但八九不離十是老爺子插手了,難怪徵信社會查不到,誰也想不到一直沒露面的老爺子他……  

  還是等有了確實的證據以後再說吧,畢竟祖孫倆的關係不好。  

  打定注意的Sherman現在只祈禱一件事:那就是伊凡不會注意到,希望老爺可以早些離開……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見伊凡站起來朝窗邊走去,打算去樓梯那裡。天啊!Sherman幾乎叫起來,拜託!不要向外看!直接回臥室!不要向外看!  

  回應了Sherman的祈禱,伊凡直直地踏上樓梯並沒有注意到窗外。  

  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Sherman大大地呼了一口氣,真是嚇死人了,萬幸……  

  還沒來得及擦去額頭的汗珠,就聽到很大的關門聲,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壞了!臥室的窗戶正面對著那輛車!

  等待中的暴風驟雨沒有到來,伊凡一臉平靜地坐到老爺子對面,「爺爺,您什麼時候換車啦?」  

  「啊?哦,兩年多了。問這個做什麼?」老爺子回答。  

  「嗯,賓治啊,怎麼想到換車啊?」伊凡隨意聊著,但是Sherman卻滿頭大汗,不過他發現Cleer·S·Edson似乎也坐立難安的樣子。  

  「嗯,之前的那輛放家裡了,我看這輛賓治很喜歡。」  

  「我怎麼都沒見過?」  

  「大概是因為沒開到這裡來吧,不過有到過公司。」老爺子不明白怎麼回事,只當是聊天。  

  「您什麼時候來過?我怎麼都沒見您?」伊凡步步緊逼。  

  「呃……」老爺子忽然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不能跟孫子說實話,尤其是在Cleer·S·Edson面前!他隨口撒個謊,「哦,我本打算去看你,後來有事就沒上去。」  

  「有很重要的事是吧?」伊凡語氣冰冷,「要找荻夜嘛!」  

  十二級寒流過境,Sherman和Cleer·S·Edson不約而同地打個哆嗦,看來戰爭要開始了,是不是找個地方先避難比較好?  

第8章(2)

  「是您對吧!那天荻夜見的人是您對吧!」伊凡已經確定了,「您說了什麼?」天!他又怎麼會知道爺爺在那個時候冒出來!難怪荻夜不肯說!  

  老爺子見他知道了,乾脆不再隱瞞,實話實說:「是,我見她,叫她離開你,她很明理,不過我也沒有讓她損失……」呃,這麼說不對,可是為了伊凡,他老骨頭不在乎。  

  「您說的損失補償是指這個嗎?」Cleer拿出一張支票和一個信封,表情就像是魔術師,得意地看著被驚呆的觀眾。老爺子更是一副嚇到的樣子,鬼知道已經被自己燒掉的東西是怎麼到她手上的!  

  「嗯,您不必驚訝,有個好心人看不下去交給我的。」雖然花了一筆錢,不過陳秘書人還不錯,感覺他很有「影子老大」的風範……  

  簡直就是一個奸商!這麼點東西賣了她50萬!  

  荻夜、伊凡你們可給我記住!我會加倍討回損失的。  

  「這是什麼?」伊凡拿過來一看:是一張一塊錢的支票,信封裡是一塊錢,他更迷糊了,「這是?」某人開的玩笑嗎?一塊錢,夠不夠這個支票簿的成本啊!  

  「你看仔細點好不好?」Cleer提醒道。  

  伊凡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突然他反應過來,因為太熟悉了才沒注意:這是爺爺開出的支票,不過他肯定不會開一元的支票。  

  「你是說?!」難道是荻夜?不會吧?  

  「嗯、嗯。」Cleer點點頭,「這種事情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得出來?」一塊錢,剛看到的時候,自己也是一樣的反應,不過,這也很符合她的風格。  

  伊凡激動地轉向老爺子,「真的是您!」  

  老爺子見事情已經被揭露,也只得說了:「那天我要她離開你,還給了她一張空白支票,隨便她取多少,沒想到她就拿了一塊錢,而且要方經理把這個信封交給我,裡面就是她取的……一塊錢……」說到這裡,老爺子臉上又浮出了不由自主的笑容,這個孩子!  

  伊凡跌進沙發裡,喃喃自語:「難怪那天她一直說……我真是個笨蛋!竟然沒發現……」那麼好脾氣的她怎麼會負氣離去,她是故意的!好有個借口離開!  

  「她在哪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爺子確實不清楚。  

  咳、咳,Cleer故意咳嗽想引起注意,但就是沒人注意,她見不見效,歎了口氣,「我要先走了。」

  趁著孫子還沒來找自己算賬,老爺子借口送Cleer,也走了。  

  車上。  

  「Cleer,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荻夜的存在了?」否則怎麼會搞到東西,還交給自己的未婚夫,「難道你和伊凡……」  

  「嗯,我當然知道了,我還見過這個荻夜。說實話,爺爺,這個女孩子不錯哦,如果我是男人肯定也和伊凡一樣不會放手的。」就算她是女人也不想放呢!  

  「嗯,我也知道她是個好孩子,可惜……」老爺子陷入沈思,「不,我的意思是……」忽然明白自己在說什麼的老爺子猛地停住,自己這是怎麼了,今天老說些錯話,這些怎麼能在Cleer面前說呢!  

  Cleer擺擺手,「其實您和我都清楚,這樁婚事的益處有多大,不只是MASK單方面的,對EDSON集團來說要拓展亞洲市場就一定要有一個信得過的窗口,我們不過是彼此合作罷了。」停了一下,她接著說,「我和伊凡是不會結婚的,我不忍心拆散他們,所以就退出了。」假意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Cleer很得意地偷瞄到老爺子慚愧的表情,

  「爺爺,我不是已經把EDSON的代理權交給伊凡了嘛,因為我覺得他有能力做好,而且他對荻夜的用情也讓我對他的為人大為信任。」  

  Cleer悄悄把手指絞在一起,上帝保佑,我說謊話可是為了他們好,要不她才不要替那個紫眼睛惡魔說好話,對荻夜他是用情深了,幹嗎對別人都那麼凶!她可是回來幫大忙的!連個謝謝都不說!  

  這一番話果然讓老爺子感動不已,他唏噓道:「哎,這個臭小子真是太好運氣了,兩個女人都這麼好,捨了哪個我都心疼啊……」  

  拿著荻夜開的支票,伊凡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悔恨、難過中間又夾雜了幾許無奈和可笑,但是最真實的想法就是好想見她,想把她抱在懷裡再也不放開,最好能把她揉進自己骨血中,這樣就不用擔心會再分開。  

  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到來不及多想就過去了,伊凡直覺地感到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忽略了,究竟是什麼?他仔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什麼問題……最後的話……  

  Cleer她好像在咳嗽,不對,她像是在暗示什麼,是什麼?爺爺說他也不知道荻夜的下落的時候……

  難道?伊凡從沙發裡一躍而起,難道Cleer知道什麼?這張支票也是她搞來的,是不是她知道荻夜在哪裡?

  一路狂飆到Cleer住的賓館,伊凡衝到前台焦急地問道:「Cleer·S·Edson住在哪間?

  前台接待生不緊不慢地回答:「很晚了先生,您不能見EDSON小姐,她交代過不讓人打攪。」Cleer·S·Edson可是貴賓,他們可開罪不起。而且現在已經2點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人跑來開口就要見VIP,他以為自己是誰?  

  「立刻馬上叫醒她,我沒時間多等,要她2分鐘內到大廳來。」伊凡哪還有工夫管什麼禮貌。  

  「先生這不行。」接待一口拒絕。居然要EDSON小姐來見他?!他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嗎?  

  「立刻、馬上去辦,」伊凡一字一句地再次重複,「不然我放火燒了這裡。」  

  被伊凡殺人的氣勢嚇到,接待生只得乖乖打了電話:「EDSON小姐,很抱歉打攪您,可是有位先生一定要見您,您看……」  

  伊凡一把奪過電話:「Cleer·S·Edson,立刻下來,不要化裝了,否則你一定會後悔!」說完就狠狠掛了電話。  

  「哎!」命苦啊,碰到不講理的野蠻人有什麼辦法,Cleer只得跑下來。大廳裡伊凡來回踱步,像是一頭困獸,旁邊是不知所措的服務生。  

  「大半夜的來吵醒我的美容覺,你要怎麼賠?」Cleer調侃道。  

  伊凡沒空理她,直截了當地問:「她在哪裡?」  

  「她?誰?」Cleer故意吊他胃口。  

  伊凡危險地瞇起眼睛,「你知道對吧!她在哪裡?荻夜在哪裡?快說!」  

  「嗯哼,」Cleer慢悠悠地坐下,「這可不像求人該有的態度哦。」  

  「Cleer!我快急瘋了,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已經……」伊凡倒進對面的沙發裡,傾吐自己的悔恨和思念,「只要能見到她,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哎,Cleer重重歎了一口氣,誰叫自己心軟,「是這樣的,其實我是7個月之前遇到她的……」Cleer將前因後果將了一遍。  

  原來7個月前她在路過一條商店街時發現一個背影很像荻夜,下來一看果然是她,而自己發現伊凡不在她身邊驚訝不已,經不住自己的苦苦糾纏,荻夜便將全部事情都告訴了自己,這才……  

  「我知道你很想見她,可問題是荻夜並不想見你。」  

  「什麼?她還不肯原諒我?」伊凡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你明知道她沒有生氣,她並不是不想見你……」而是不能見!  

  「為什麼?」他才不管那頭說什麼呢!  

  「你還是問她自己吧。」Cleer把荻夜的地址給了伊凡,「至於你能不能挽回她就看你了,還有,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好了,我要去補覺了,不用說再見了……什麼嘛!MASK的總裁怎麼一點都不禮貌啊?」好歹說聲謝謝啊!

  看著早已空蕩蕩的大廳,Cleer苦笑一下,逕自回房間了。  

  留下一堆驚呆的服務生:什麼?!那個人就是MASK的總裁?他要是說燒了這裡他們就全失業了,MASK可是這間賓館的大股東!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19:48

第9章(1)

  按照地址找來,竟是一間學校。而且門口還掛著「XX小學」的牌子。  

  伊凡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荻夜的家,黑漆漆的教學樓不見一點亮光——當然!現在已經4點了!Cleer究竟搞什麼鬼?反正見不到人他是不會走的,伊凡決定在車裡過夜。  

  可惜等他醒來時已經是9點了,校園裡傳來朗朗讀書聲。  

  伊凡來到學校打聽荻夜是否在學校教書,可是沒有這個人,大失所望的伊凡打算回去找Cleer算賬。

  正當他轉身時撞上一個小男孩,「哎喲。」小孩被撞倒坐在地上,「叔叔你倒是小心一點啊!」口氣相當的不客氣。臭屁小鬼哪裡來的,伊凡不耐煩地拽起他,「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應該是在上課吧。」  

  小鬼拍拍膝蓋上的塵土,瞪了伊凡一眼,「大叔,這和你什麼關係啊?」他特意加重「大叔」這兩個字,表示抗議。

  大叔?!我有老到要被叫大叔嗎?「我不是什麼大叔,我才28歲。」真是讓人不爽。  

  「28哦,」小鬼慢悠悠地伸出手指搖搖,「我才6歲,對我來說你就是大叔嘛。」  

  伊凡拎起小鬼的衣領到自己面前:「不乖的小孩要受罰,我要告訴你老師你逃課。」欠收拾的小鬼!

  果然是一招見效,小鬼立刻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面孔哀求:「這位大、不,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急事要辦,求你千萬不要告訴老師,要不會耽擱的,要是耽擱了就接不到小寂,接不到小寂,小寂就會哭,小寂一哭阿姨就不能休息了,阿姨不能休息就會在上班時睡覺,然後會被老闆開除,然後就要帶小寂離開我家樓上,然後我就沒有老婆了,然後你要負責我的將來!」  

  一堆然後說得伊凡徹底暈掉,「我負責你將來做什麼?什麼老婆啊?」  

  「總之放下我來,立刻、馬上!」  

  口氣好狂妄,讓伊凡有些不愉快,「我不放你要怎麼辦?」  

  「我就會哭,而且哭得很大聲哦!」小鬼狡黠地瞇著眼睛威脅道。  

  伊凡沒有理會,難道我會怕嗎?  

  看到伊凡毫無動靜,小鬼用手揉揉眼睛,淚水立刻湧了上來,「我數3下哦,1、2、3!你別後悔。」他深吸一口氣,提高嗓門——  

  「哇哇,叔叔要拐賣我,好可怕!救救我,我好怕,我要媽媽!」  

  果然,開始有人圍過來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搞得伊凡尷尬萬分,「好了!你別裝了,我服你了還不行?」

  「我要遲到了。」小鬼乘機談條件。  

  「好,我送你可以了吧!」伊凡妥協了。  

  「外加請我吃東西!」  

  「你這不是打劫嗎?」伊凡不滿。  

  「哇哇……」小鬼又放聲大哭起來。  

  「好、好,我同意!」真是的,想他堂堂MASK的總裁竟然被一個小鬼弄得手足無措,傳出去還有何臉面見人!把小鬼丟上車,趕緊走人。  

  「嗯,早這麼做就對了,我要去青籽幼兒園接小寂。」小鬼倒是毫不客氣。  

  到了青籽幼兒園正趕上放學,小鬼跳下車,急急衝進人群裡,一會抱著一個頭髮像黑緞子的小女孩擠出來,「小寂,今天乖不乖?」  

  「嗯,」小寂用力點點頭,「老師表揚小寂哦,阿澗要告訴媽媽。」  

  「好,等媽媽下班了,我第一個告訴她。告訴你哦,今天被我宰到大頭、不對,遇到好心人,他送我們去接媽媽好不好?」  

  大頭?真是鬱悶,不過這個小女孩非常可愛,伊凡抱起小寂,把她放到車上,小鬼也連忙爬上來。

  小寂似乎很喜歡伊凡,抓著他的領帶笑個沒完。雖然有些影響開車,但伊凡還是不顧小鬼的氣憤眼神把小寂抱在自己腿上,任由她將自己的領帶甚至頭髮當玩具。這個小女孩和他似乎很投緣,一點也不怕自己,真是不可思議。按照約定伊凡帶小寂和阿澗在一家店吃冰淇淋,看著兩個吃得開心的小鬼伊凡竟不覺得煩,這個小女孩真的很眼熟,但究竟在哪裡見過並不記得了。  

  「小寂住哪裡?」  

  「大叔你別打我老婆主意哦!」阿澗放下冰淇淋警惕道。  

  「放心好了,我對小鬼沒興趣。」況且他對荻夜可是真心的,要不這兩年裡早就另覓良人了。  

  「這可說不定,萬一你是變態只對小孩子有『性』趣怎麼辦?」阿澗語出驚人。  

  伊凡一邊狼狽地擦拭噴出的橙汁一邊詛咒灌輸小孩子不良思想的大人,現在的小鬼真是了不得,「你多慮了。」

  「噴泉叔叔!」小寂用吃冰淇淋的叉子指著伊凡開心地笑道,忽然她衝著窗戶大叫:「媽媽,媽媽。」

  一個背著大包,穿著灰色毛衫和仔褲的女人看著表走過來。  

  「是阿姨,她來接我們了。阿姨!」阿澗沖那個女人揮揮手。  

  伊凡驚訝地打翻了手中的杯子,那個女人不是荻夜嗎?仔細再看,沒錯!是荻夜沒錯,兩年沒有改變什麼,她和兩年前一樣,恬淡的氣質,披肩直髮像緞子一樣隨意紮起來,幾綹髮絲調皮地隨風飛舞,背的那個包都沒有換——大大的帆布包,她很喜歡,說不用費心收拾又能裝東西。一如往常,沒有化妝,嘴唇永遠都是像薔薇花瓣一樣柔軟,唯一不同的是眼中多了幾許淡然。  

  「丁冬。」門開了,荻夜走進來,「不好意思,小澗,今天晚了,我請你吃東西好了。」她並沒有發現背對著她坐的伊凡。  

  「安啦!今天碰到好心人,這位叔叔送我來的。」在荻夜面前阿澗努力拿出最乖巧的樣子來。  

  「是嗎?」荻夜越走越近,她毫無知覺地坐到伊凡對面,「這位先生多謝你照顧我的孩子……」  

  荻夜驚訝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天!這個世界這麼大,怎麼偏巧是他!一時間驚呆的荻夜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沈默的幾秒鐘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最終伊凡先打破僵硬的氣氛,「你的孩子?」她在這兩年裡不僅把他忘得乾淨還結婚生子!自己傻傻找她兩年真像個傻子!  

  「真是恭喜你了。看來你先生待你很好。」好、好得很!  

  荻夜也很快清醒過來,她從伊凡懷裡抱走不情願的小寂,冷冰冰地回答:「多謝。阿澗,走,你媽媽在等你回家。」說完起身離開,阿澗很迷惑地看了荻夜一眼,又看了伊凡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他還是起身去追荻夜和小寂了。

  伊凡坐在原地,一把將裝橙汁的柯林杯捏碎,手中鮮血直流,嚇得店員忙拿來急救箱給他包紮傷口,還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這個杯子裂開了,我先給您包紮一下,然後帶你去醫院……」他怎麼也沒想到杯子是被伊凡捏破的。  

  手上的痛和心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伊凡覺得心也像杯子被捏碎了。他甩開不知所措的店員,開車離開了。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尋的背影……就這麼的,不堪一擊!  

  

  「阿姨,你認識那個叔叔?」阿澗提出疑問,看樣子兩個人不僅認識,恐怕淵源還不淺,而且阿姨的態度也很奇怪,小寂沒有爸爸,一年前阿姨帶著小寂租住在他家樓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男人露面過。  

  荻夜從沈思裡回過神來,她對阿澗苦笑一下,「小機靈鬼。」  

  今天真是太讓自己驚訝了,竟然會碰到他!兩年了,他似乎瘦了很多,精神不太好。雖然離開了他身邊,但是她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反正「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所謂「大隱隱於市」。這招很管用,有時候她甚至還會走過MASK的大廈,從來沒被發現過。沒想到今天還是撞上了,不過最重要的是他還沒發現的樣子,看來又要搬家了……

  什麼?阿姨要搬家?那我老婆怎麼辦?荻夜無意識地將心裡的打算說出來被阿澗聽個正著,為了老婆不跑掉,阿澗眼珠轉了幾轉,有了主意,小臉上浮出精明的笑容。  

  「叔叔,你很慢哦。」阿澗靠在伊凡的車前略不滿地指責。  

  「你這小鬼究竟有什麼事?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今天早上8點接到一個小孩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昨天那個臭屁小鬼。  

  「嗯哼哼,太簡單了,記住你的車牌號然後查啊。」荻夜阿姨說得沒錯,偵探小說真的好有用啊!看著這個大叔的神情真是爽,乾脆以後當偵探好了!  

  「究竟什麼事啊?」這個小鬼要了一桌子吃的東西,不禁讓人懷疑,「你不是要我請吃東西的吧?」

  「嗯,當然是因為我的情報值這個價嘍。」拍拍鼓脹的肚子,阿澗才慢悠悠地開口:「根據我的觀察,加上福爾摩斯大人那裡學來的演繹法,我初步斷定:你和阿姨的關係不一般。」  

  「就是這個?這可不值這麼多東西。」廢話,這還要用演繹法?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如果就是這個的話,這些東西你要自己付錢。」  

  一聽要自己付錢阿澗慌了,自己哪裡來錢啊!他擺上笑臉,「其實我要告訴你的是,小寂沒有爸爸,因為我從來沒見過有什麼男人來過,倒是有個外國女人來過幾次。」  

  「什麼?」伊凡屏住呼吸。沒有?這麼說荻夜沒有結婚?可是,小寂是誰的孩子呢?  

  「阿姨她,從搬到我家的時候,小寂就和阿姨在一起了,我幫著一直帶小寂呢,她很像阿姨,尤其是頭髮,黑黑涼涼的,而且啊,」阿澗神秘地壓低聲音,「我告訴你,你不許告訴別人哦,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但是小寂的眼睛在陽光下看是紫色的呢!」  

  紫色的?伊凡覺得自己要暈倒了,「你確定?」難道……  

  「那當然!我可是帶了她很久了,」這怎麼能看錯,「不知道小寂的爸爸是什麼樣的眼睛,大概也是紫……」阿澗驚呆了。  

  摘下太陽鏡的伊凡紫色眼眸赫然發光!  

第9章(2)

  「你是……小寂的爸爸嗎?」肯定沒錯,紫色的眼眸就是遺傳的鐵證!大概是阿姨正常的關係,所以小寂的顏色沒有這麼深,更接近於黑色,但陽光一照到眼睛就會顯出一抹奇異的紫色。  

  難怪覺得和那個孩子很投緣,原來那是自己的孩子!一股甜蜜的感覺漫上心頭。不過,還沒多品嚐幾秒鐘,他就一下子就嚇醒了。  

  天啊!又誤會荻夜一次,自己怎麼就這麼沈不住氣呢?這次該不會她又要……伊凡一把拎起正在吃冰淇淋的阿澗把他塞進車裡,「小鬼你家在哪?」再不快點,荻夜又要消失了,下次可不會有這麼好運再逮到她了!  

  阿澗雖然不明白是怎麼了,不過他還是乖乖指路,很快就到了自己家,一棟米黃色的二層小樓前。一輛出租車正停在門口,後備箱裡已經裝了幾個箱子了。  

  「媽媽!阿姨要搬走是不是?」阿澗跳下來叫道。  

  「嗯,不知道怎麼了,回來就說要搬家,我看太晚了才不讓她昨晚就走。」阿澗媽媽說了一堆,「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幹嗎要走啊?」  

  那就是說她還沒走,伊凡三步並兩步跨到樓上。  

  房門開著,裡面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和小寂的哭鬧:「不要!小寂不要搬家!媽媽!不走!」  

  「不行,我們馬上就走,小寂乖,媽媽很急,你要聽話哦,媽媽最愛你了。」荻夜輕聲哄著小寂,一邊手中還在收拾著。  

  「你又打算不辭而別嗎?」伊凡依在門上突然開口,這個女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放鬆啊!  

  荻夜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回答道:「這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你要去哪裡?」伊凡邁進屋裡,坐在一隻收拾妥當的箱子上。  

  「去、去見孩子的父親,他在外地安頓好了,要我們過去團聚。」荻夜編了個謊話,反正他也不知道。

  「哦,你還真是積極,我還沒來得及說接你們,你就在收拾了。」還在騙我!好,看你能編到什麼時候!

  「那當然,孩子的父親很急著見……」荻夜忽然發覺剛才伊凡說了什麼,她吃驚地看著伊凡,有些結巴,「你、你說什麼?」不會吧?他怎麼知道的?  

  「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小寂是我的孩子。」伊凡決定揭穿一切,他不能看著荻夜帶著他的孩子再次消失。

  「胡說,小寂是我的孩子!」荻夜很害怕,她最怕的那一天還是到來了,伊凡知道了一切,他有可能會奪走小寂。

  伊凡沒有說什麼,他一把抱起小寂,走到陽台上,明朗的陽光下,小寂的眼珠赫然呈現出紫色,和望進伊凡眼睛的顏色一樣,小傢夥開心地抓著伊凡的頭髮大笑,告訴媽媽自己的發現:「一樣的,媽媽,一樣,和小寂一樣!」

  荻夜跌坐在床上。完了,他都知道了,她冷靜下來,詢問道:「你打算奪走小寂嗎?」  

  「小寂是我的孩子怎麼能叫『奪』呢?你用詞太激烈了,我只是想要孩子的撫養權,小寂跟著我還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伊凡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是最好的,你知道。」  

  「是,我知道,但是我是她的母親,我也有權利……」真的打起官司來,自己不佔優勢的。  

  伊凡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有權利,但是你故意隱瞞身為父親的我小寂的存在,所以法庭會認為你不是個合格的母親。」算來小寂快兩歲半了吧?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想到這一點他就很生氣!他錯過的,又豈是她的出生和生日!那麼多本來快樂的親情也被錯過去了!  

  是有這個可能性,他說得沒錯,那自己怎麼辦?小寂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失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下去,荻夜忍不住開始低聲哭泣。  

  這個傻瓜,難道她以為他會讓孩子失去媽媽、讓自己沒有老婆嗎?  

  伊凡歎口氣,坐在荻夜身邊,「事到如今就全告訴我吧。」  

  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荻夜就將事情全說出來——  

  那天兌了支票後她坐上公交繞了一大圈思考未來的出路,最後她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如果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何不就呆在這裡,於是她在城市的另一邊租房子安頓下,然後用假名找了份工作。  

  這招果然很管用,幾個月都沒有被發現。正當她暗自慶幸的時候,荻夜發現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總是噁心乾嘔,還以為是感冒,結果一檢查,她竟然懷孕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想到伊凡她不忍打掉孩子,就決定生下來。

  還好有小光在照顧幫忙,她才可以安心地生下小寂,本來她很擔心孩子的眼睛,結果雖然是紫色的,但不很明顯,等孩子大概兩歲的時候,荻夜帶著小寂再次搬家到現在阿澗家樓上,阿澗一家很照顧她這個單身母親,於是她才有時間工作養活自己和小寂。  

  本來以為日子就這麼過了,誰想到最後還是被伊凡碰到……  

  「早知道,」荻夜無不後悔萬分地說,「我就不這麼相信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了,福爾摩斯大人的教訓我怎麼不吸取呢?」  

  伊凡聽了又氣又急,哭笑不得,氣的是這個女人硬是自己扛下了一切責任,自己竟然不知道分毫,急的是如果不是這次趕上,她又會消失,可笑的是都什麼時候她滿腦子還是福爾摩斯!「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啊?」  

  荻夜一聽委屈的淚水又流下來,如果不是放在心上,自己又何苦呢!不過她很快擦去不爭氣的淚。

  伊凡立刻後悔不已,如果不是這樣,她大可不必離開就好了,而且也不必自己辛苦帶孩子,忍受外界的壓力,自己總是這樣,一急了就口不擇言,傷害重要的人,「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算了,我知道,現在我想清楚了,小寂跟著你確實比跟著我強,你好好照顧她吧。注意不要讓她受委屈,基本上她還是個聽話的孩子,只是好奇心強一些,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停頓一下,荻夜又開始收拾東西,「記住,我會看著你的,老爺子或者你妻子對小寂要是有一點不好,我就會回來帶走她。這兩隻箱子裡是小寂的東西,你留著也好重置也好,那隻大熊是她最喜歡的玩具,一刻不離,就這些了,我走了。」  

  她又吻吻小寂,「媽媽要去上班了,和爸爸回家哦。要聽話。對了,她知道你是她父親,因為只說你在外地很忙。」說完轉身要走。  

  伊凡一把拉住她,笑問:「你要去哪兒?」  

  「離開,解決你的後顧之憂。」荻夜理所當然地回答,「你放心,這次你不會再找到我的。」要吸取教訓,這次要躲到海角天涯才安全。  

  「你還要躲到哪裡去?你以為我會讓你再跑掉一次,讓我的孩子失去媽媽?」伊凡認真地盯著荻夜,滿眼堅定。不要再天真地以為可以再次從他眼皮子下面消失一次!  

  荻夜忽然有種被盯獵物的感覺,「你在說什麼?」  

  「說我是不會放掉你的,更何況現在你是我孩子的母親,你覺得什麼時候補辦婚禮?老婆?」最安全的方法是現在就去先登記成為合法夫妻比較好。不過真是沒想到,他伊凡「奉子成婚」不說,還要逼著老婆上教堂,真是諷刺,不過,他不在乎。  

  「結婚?」荻夜一時無法反應,「你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現在只有驚慌失措這個詞來形容荻夜最合適了。

  「嗯、嗯,不過首先,小寂,我是誰啊?」伊凡高高舉起小寂,急切地等待著回答。  

  「咦?」小寂看了看媽媽,然後笑起來,「你是爸爸!」哈哈,和照片一樣的!  

  爸爸,這個詞讓伊凡心裡一顫,原來這就是當爸爸的感覺嗎?這樣的話他就更不能放手了!  

  「上車。」他抱著小寂走向車,荻夜也不得不跟上去。  

  「阿姨,你要去哪裡啊?」阿澗在後面追問。  

  「就是啊,荻夜啊……」阿澗媽媽也出來問,本來還打算叫警察的,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情況是急轉之下,和看電視劇一樣!  

  「對不起,我和荻夜有事要做,麻煩您先把荻夜的東西收起來,讓出租先離開吧。」說完發動汽車朝霧山大宅去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1-3 22:21:17

第10章(1)

  路上伊凡在一家賓館停下,看著他怒氣沖沖地邁進去,直奔前台:「叫Cleer·S·Edson下來,立刻!」

  服務生一見是MASK的老闆又來了,這次不敢怠慢,馬上就去打電話,然後恭敬地請伊凡和荻夜坐下,端來冰水放在他們面前,「您慢用。」  

  「怎麼,還沒找到?你可真夠笨的……荻夜?」Cleer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還轉了個180度的大彎,完了!荻夜也在,要是被知道是自己洩的密,荻夜還不吃了她!這個笨蛋,好心幫忙還出賣她!真是好心沒好報!Cleer堆起笑臉,「荻夜親親,你怎麼來了?」  

  「啊,Cleer阿姨!」小寂爬上爸爸的肩膀開心地認人。  

  「小寂……」完了,Cleer冷汗淋淋,轉過頭看著臉色陰沈到極點的伊凡。  

  「關係很好嘛!」伊凡冷笑,「看來你知道得很清楚,多謝你對小寂的關照了,怎麼不告訴我呢?」看他痛苦開心是不是?這個賬,一定要好好算算呢!  

  「那個,我……」Cleer真是有苦難言,本來是好心這次可真辦了件烏龍事,她轉向荻夜可憐巴巴地眨眨眼,「荻夜親親……」  

  受不了地瞪了Cleer一眼,荻夜開口:「是我不讓她說的,你呀,真是什麼也不能告訴你。」她很不客氣地指責「背叛者」。  

  「要不是她嘴不嚴,你到現在還打算瞞著我嗎?」伊凡轉了個方向,開始「審問」另一個「罪犯」。

  「廢話,要不是她你以為你現在能找到我嗎?」邊說荻夜邊瞪著頭越來越低的Cleer。難怪!福爾摩斯大人是無敵的!  

  「你!」氣極的伊凡吻住讓他生氣的小嘴,這個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他情緒失控。  

  「那個,不是我煞風景,也不是有人在看,」其實有很多人在看,「只是小寂在這裡!」Cleer小心地提醒。

  荻夜和伊凡立刻分開,小寂突然冒出一句,「Cleer阿姨也這麼親過Lita阿姨!」  

  「小寂,小祖宗!您老人家住口好不好,阿姨一會買糖給你。」Cleer剛說完就覺得背後兩道殺人的視線,「好、好,我招還不行?我有悄悄把小寂接來玩過。誰讓你家小寂長得可愛嘴又甜。」哄得她和Lita都想抱著一走了之。

  「算了,Cleer這賬咱們有時間再算!」伊凡抱走女兒,拉起荻夜往門口走。  

  「就是嘛!先搞定老爺子再說。」Cleer不滿地嘟囔一句,就是不敢大聲。  

  「我聽到了,再加上這句。」伊凡頭也沒回地丟下一句。  

  Cleer忙捂上自己的嘴,以免「超人」又聽到。  

  「我不要去。」荻夜掙扎著試圖下車,無奈被伊凡緊緊拉著動彈不得。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說個清楚!因為他的干預,我這三年拚命找你,還以為失去你了。這兩年我錯過你,錯過小寂出生,錯過她滿月,錯過她週歲,錯過她第一聲叫『爸爸』,錯過她……」伊凡哽咽了,他錯過的何止這些,「難道還要我錯過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嗎?」  

  荻夜沈默了,「對不起,我——」這些是她沒有想到的,道歉並不能彌補。  

  車子剛一停穩,Sherman就跑過來打開車門,「荻夜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很擔——」

  伊凡抱著小寂出來打斷Sherman的話:「Sherman,爺爺在吧?」  

  「在……這個小朋友是?」好可愛的小女孩,有些像誰來著……  

  小寂似乎不懂得怕生,馬上又抓起Sherman的領結大笑道:「白頭髮的!爸爸,看!」  

  爸爸?!難道這是主人的孩子?Sherman一時愣在原地。  

  伊凡抱著小寂走進屋裡時,小寂擡起頭,沖Sherman用力揮揮手,「拜拜,白頭髮的老爺爺。」紫色的眼眸在陽光下一閃即逝,但是Sherman看到了,原來她是主人的孩子,毋庸置疑,這下可太好了。  

  老爺子正在讀報紙,突然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好長的鬍子呀!媽媽,你看!」  

  「小寂!」荻夜忙抱過小寂,「告訴你多少次了,不可以用手指人的!」  

  老爺子擡起頭來,有些吃驚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孫子、荻夜和一個小女孩,「這是做什麼?」  

  荻夜抱起小寂打算走,被伊凡一把拉進懷裡,「說清楚之前哪裡也別想去。」  

  「說清楚什麼?」其實老爺子已經不反對了,只是還拉不下臉來。  

  「爺爺,這是我的孩子,叫小寂,已經快三歲了,我打算近期就和荻夜完婚,給小寂一個完整的家。」伊凡開門見山地說道。  

  「什麼?」這個小女孩是他曾孫女?難以置信地看了小女孩半天,不知該說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已經讓他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  

  伊凡很肯定地抱起小寂,疼愛地說:「她有我的眼睛,也遺傳了她媽媽的,只有在太陽下才很明顯。」

  老爺子還是沒有說話,伊凡接著開口:「不管爺爺您贊成也好反對也罷,我意已決,現在就要和荻夜去登記了。」

  老爺子架不住伊凡這麼不給面子,氣得直哼哼,說不出話來。  

  荻夜捅了伊凡一下,天啊!真是受不了這對笨蛋祖孫,明明這就是機會改善關係,怎麼又錯過了呢!

  「我受夠了!」荻夜發起火來,她把小寂丟給老爺子,語氣不善——  

  「聽著老頭子!小寂是你曾孫女!不用懷疑,她的眼睛和你孫子一樣!不信自己去看!」她又轉向伊凡,「還有你!說話再有點氣勢好不好!拿出剛才感動我的話來,給這個固執的老頑固再聽一次!」  

  她又指著祖孫倆,「你、還有你,你們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醒醒啊!遺憾是從現在開始彌補的!相互低頭道個歉會死啊?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活得更誠實一點?還想造成更大的遺憾嗎?這樣的話我是不會把小寂交給你們的!我不要給她一個遺憾的現在然後將來再說對不起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  

  狂風暴雨似的發言讓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從來沒有誰敢這麼大聲在這個家說話,更何況還教訓了老爺和少爺一頓!就連老爺自己也驚呆了。  

  Sherman最先反應過來,他忍不住想為荻夜鼓掌叫好:全說到點子上了,這些就是他一直想說的。

  發完火後,荻夜像是突然清醒過來,「那個,我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只是今天不知怎麼了很生氣,所以就,但是,」她強調,「我是不會道歉的!」  

  「哈哈哈!」老爺子竟然笑出來,「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和他媽媽一點也不像!哈哈。」和兒媳又是不一樣的強勢。  

  荻夜不明白:怎麼有人被教訓了還笑?  

  果然,老爺子很快收起了笑容,板起臉來,「你真大膽!你知道剛才是在說誰嗎?」竟然叫他「老頭子」、「老頑固」,誰都不敢這麼和他說話!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讓你嫁不進來?」  

  「誰在乎啊!難道我除了伊凡嫁不掉嗎?要不要我現在就出去嫁了證明給你看看?」荻夜火氣又上來了。

第10章(2)

  伊凡被嚇了一跳,他霸道地抓住荻夜,「老婆,你要給小寂找新爸爸也要問我同意不同意。」  

  「好了好了,我剛才只是想試試你。」老爺子一齜牙,鬍子會被這個曾孫女拔光的……  

  他把小寂交給荻夜,「我不想伊凡的婚姻再重複他爸爸的模式,所以我一直希望會有個夠堅強的孫媳婦(只是沒想到這個更強悍!)。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錢才……直到你給我兌了支票,」想到自己當時的樣子,老爺子忍不住揚起嘴角,「我才意識到你是個好女孩,我也一直在找你的下落,沒想到你做得真乾淨,連徵信社也找不到,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做的?」  

  提起這個,荻夜可得意了,她坐下來開始講:「這要托福爾摩斯大人的福了,我研究了他所有的案子,學到……」

  老爺子看荻夜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就對伊凡做個手勢,讓他快趁現在去辦登記手續。這個傻小子,再不去,老婆真的再跑了怎麼辦?伊凡明白過來以後,馬上就去開車了,一路上的微笑從未斷過。  

  留在這裡穩住荻夜的老爺子冷汗越來越多:天哪!為什麼自己不能有個普通的孫媳婦?她沒事看那麼多偵探小說幹什麼?從柯南道爾到江戶川亂步是如數家珍,如果孫子不看緊點,恐怕會像克裡斯蒂那樣玩個失蹤,到時候豈不是弄個人仰馬翻!  

  「我說荻夜啊,你平時除了偵探小說還有什麼愛好?」他的意思是正常愛好,像是逛街、做飯之類的。

  「嗯,看電影。」  

  電影?!這個愛好很普通,老爺子總算放下心來,他端起Sherman送來的茶品了一口,「啊,我也喜歡電影,那你比較喜歡哪方面的片子,我有不少收藏。」這是真的。  

  「我也是!這下可有人交流了,小光都老罵我不看正常片子,可是驚悚懸疑片也是電影分類之一啊,哪裡不正常了?」  

  老爺子幾乎把喝的茶全噴出來,驚悚懸疑?這叫哪門子正常愛好?難道上天決意給他一個與眾不同的孫媳婦來懲罰他嗎?他的要求又不高,雖然孫子這麼出色,但只要一個普通的孫媳婦就夠了!  

  「……最近我又看了一部很棒的心理懸疑片哦,叫Finalanalysis,很有水平,很少見這麼有深意的電影了,近年來都沒有什麼讓人眼睛一亮的作品。」荻夜還在滔滔不絕地講,完全沒注意到老爺子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一般懸疑片除了西區柯克就沒什麼太著名的了,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  

  伊凡終於在老爺子全身冷汗流光之前回來了,他驚訝地看著爺爺臉色蒼白渾身是汗地走過來,激動地抓著自己的手用顫抖的語調說:「孫子,你辛苦了……」也許孫子真的比自己強,竟然能忍受每天在這種環境裡生存。  

  看著爺爺步履蹣跚地走向樓梯,伊凡坐在荻夜旁邊疑惑不已,「剛才你和爺爺說什麼啊?」怎麼把爺爺整成這個樣子?  

  「嗯,先讓我喝口水,」端過水來,荻夜一飲而盡,剛才說了一大通口都干了,「哈,得救了,剛才我給你爺爺好好上了一堂偵探史外加驚悚懸疑電影史,給你好好出了口氣。」當然裡面還有自己的私心,誰讓這個老頭子惹到她,講故事可是她的專長。哼,想試試她?這次知道厲害了吧!  

  「你哦!」伊凡攬過荻夜輕輕一吻,終於抓住他的天使了,雖然很對不起爺爺,但還是要謝謝他老人家的犧牲精神,「以後不要老是我爺爺地叫了。」  

  「為什麼?」  

  「因為,」伊凡掏出結婚證,「現在他也是你爺爺了。  

  「什麼?!」荻夜這才發現眼前晃動的紅色本子是結婚證書!她驚慌失措地要站起來逃跑,去被伊凡緊緊摟住,「老婆,你要去哪裡?」  

  「我、我還沒決定要嫁你,你好詐!自己跑去就辦了!我要抗議!」天啊!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抗議無效,再說你不嫁我要嫁誰?」伊凡笑意盎然。  

  荻夜不滿地掙扎道:「你以為我嫁不出去嗎?」可惡,一不留神著了道。兩個人一起騙她!  

  伊凡臉色沈下來,「你要嫁給誰?我一定會殺了那個男人,你只能是我老婆!」  

  被伊凡陰沈的語調嚇得不輕,荻夜還是忍不住心裡泛起甜蜜的感覺,「野蠻人!嫁你的話,你要自殺嗎?」

  「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和小寂自殺呢?」這麼說他不用上演「追妻記」嘍!「幾時準備和我上教堂?老婆?爸媽我也在路上通知了,他們都同意哦。」真是開明的父母,應該說是荻夜隱瞞得好,她父母都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呢。

  「辛苦了,老婆。」他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的!  

  「我可真是可憐啊,還沒當新娘呢就成了『老婆』。」大概這也算全天下最快的折舊率吧!  

  「不會啊,親愛的,我一定會讓你成為天下最幸福的老婆的!就算你真的成了老婆婆也也一樣。」呵呵,忍不住想起的,是Yeats的「When  you  are  old」,就是那種幸福了……  

  「對了,我真的錯過好多哦,怎麼辦?」伊凡咬著荻夜的耳垂暗示。  

  「我有什麼辦法?」荻夜滿臉通紅地試圖避開。  

  「當然有辦法了,而且只有你能辦到哦。」伊凡抱起荻夜朝臥室走去。  

  「我能幹什麼!放下我!有人在看哎!」荻夜有些害怕,緊緊摟著伊凡的脖子確保自己不會掉下去。

  好像一遇到這種事,她的小腦瓜就轉不過彎來,「再生一個寶寶給我,就算彌補我了,怎麼樣?很寬宏大量吧!」

  「什麼?!你以為是我的錯嗎?」荻夜被伊凡封住嘴,發不出聲來,眼睜睜地被他抱著回到臥室……

  「Sherman爺!爸爸媽媽去哪裡了?」小寂很快就學會了這個拗口的名字,吃著冰淇淋問道。

  「呃,他們去找你的小弟弟小妹妹去了。」應該再過不久,這個大宅子裡就會更熱鬧起來吧!  

番外 少年維特之煩惱

  哇……這個小小軟軟的東西,居然有紫色的眼睛哎……阿澗一邊給小寂綁頭髮一邊驚訝地盯著鏡子裡那抹奇異的光彩。  

  是紫色的,絕對是——紫色!雖然只有在太陽下才看得到,那可是,要是被被人知道了,把小寂抓走怎麼辦?阿澗陷入了「少年維特之煩惱」……  

  兩年前,親切的荻夜阿姨抱著一個還在襁褓裡的小嬰兒住進了家裡樓上的房間。這個阿姨不喜歡說話,但是對他很親切,還借給他好多好好看的書(福爾摩斯探案集)!做為一個男子汗,當然知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所以就主動地幫忙照顧這個小小的「洋娃娃」,又愛哭、又愛鬧……  

  但時間一長,小寂越來越可愛了!大大的眼睛,軟軟的頭髮、胖乎乎的小手,見了自己就會笑著張開喊「抱抱」,實在太可愛!  

  「阿澗,這麼喜歡小寂啊……」看,又是那個外國大姐,來是趁著荻夜阿姨不在的時候跑來佔去他和小寂玩的時間!

  本能地瞪了Cleer一眼,阿澗只有大吸一口飲料出氣。  

  這個臭屁小鬼真是不可愛……Cleer親親玩著自己的珍珠項鏈正開心的小寂,還是小寂最可愛!怎麼能想像是那個「冰山惡魔」的孩子嘛!  

  「我說阿澗啊,喜歡小寂的話,回去和荻夜說,把小寂給你當老婆好了!」  

  咦?!阿澗一拍桌子,「我怎麼沒想到啊?」就是啊!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小寂的秘密了!

  「阿澗,你去哪裡啊?」Cleer莫名其妙地看著阿澗衝了出去。  

  「我去找荻夜阿姨提親……」慢慢合上的大門夾住了這句話。  

  哈哈大笑的媽媽和微微一笑的荻夜沒說什麼,阿澗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放心等「老婆」長大了,沒想到突然有一天冒出一個眼睛徹底紫色的「大叔」把自己「老婆」和荻夜阿姨一起接走了!而且說不回來了!說什麼會「常來玩」的,那怎麼行啊?他老婆會給人抓走做研究去的啦!  

  呵呵,多虧了福爾摩斯大人,聰明如自己,既然可以從車牌查出那個「討厭鬼」的電話,自然也可以查到他的家在哪裡嘍!  

  立刻鋪下信紙,抓著筆歪歪斜斜地寫道——  

  大叔:  

  我要申明一下,你和荻夜阿姨我不管,但是小寂,我已經提過親了,而且阿姨也答應了,所以我認為,我有權利要求小寂回到我家來住。  

  如果你拒絕合作,我將訴諸法律,你有權保持沈默,你所說的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如果你有經濟困難,請自行解決律師費用問題!」  

  阿澗把這封頗有「威力」的信很慎重地寫好地址,投進了郵筒,等著自己老婆被送回來……  

  不過,沒有等到自己的老婆,卻等到了「大魔頭」的電話。  

  伊凡很氣定神閒地回答:「關於這個,阿澗,現在我是小寂的合法父親,你想娶小寂要經過我的同意哦。」

  怎麼會忘了這一點?備受打擊的阿澗只得繼續自己「少年維特的煩惱」,不過,有福爾摩斯大人做後盾,他才不會輕言放棄呢!  

  —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