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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12-5 10:45 編輯
前言:
如果我進不去你在的天堂,
我就將天堂變成地獄。
不要吧,她只是離開一下下,
被家人騙回去,
和一個漂亮的草包結婚而已。
她說過會回到他身邊就一定會回去的,
他幹嗎不信她?
拿那麼多條生命做賭注,
難道她在他心裡,
真的是一點信用也沒有嗎?
這該死的海盜,
真的是一天不打皮就癢……
第1章(1)
公元九一一年 格林國瓦爾鎮修女院
「布洛利小姐,請您專心聽講好嗎?」暗紅色的頭髮盤在腦後,葛瑞絲修女板著狹長得猶如一頭母狼的乾枯的臉說,聲音平板冷靜。
「布洛利小姐,我知道您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睛非常迷人,可是請不要總是茫然地對著我的臉,可以嗎?」
「凱瑟琳·德·布洛利小姐……請您將昨天所學的讚歌唱給我們每一位聽。」
「……可以開始了。」
她發誓葛瑞絲修女心裡一定很清楚她根本背不出來。
凱瑟琳心裡恨恨地想,葛瑞絲修女看上去古板、冷靜得近乎沒有人的一切感覺,又是個獻身於上帝的老處女,可她心裡明白一切——就像對著鏡子一樣,可以清楚地看清所有事件的本質——她只是故意要她出醜,她知道。就像她討厭這間修女院裡面所有的一切一樣,葛瑞絲修女也討厭她。
該死的,經過了幾天連綿的小雨,今天的天空終於放晴,難得的艷陽高照的好天氣,為什麼她要在這裡受這份罪?
被父親大人強迫送到這毫無生機、冷冰冰的修女院已七天的時間,可她依然無法適應,或許她根本就不想適應。她喜歡自由的氣息,喜歡生機勃勃的天空,喜歡騎著馬無羈無絆地奔弛——她喜歡一切具有鮮活生命力的東西,她不明白這都招惹到嚴肅得異乎尋常的布洛利伯爵什麼了,竟將她拋到這死氣沈沈、讓人無法確切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的禁錮裡。
也許她不該再期待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的母親能夠說服父親接她回去。
「布洛利小姐,您是否讓在座的各位等了太長的時間?」葛瑞絲修女一貫傲然地揚臉看著她。幽深的褐色眸子,略顯豐滿的嬌艷雙唇,即便像所有人一樣將微卷的棕色長髮整齊而單調地梳在腦後,穿上了所有人都穿著的黑色修女服,依然掩飾不住那張揚的美麗,鋒芒畢露,燃燒著火一般的熱情。
美則美矣,只是桀驁不馴的性格讓人實在頭疼。教導過許多送到這裡來學習的貴族小姐,布洛利小姐是最讓人側目,也是她最想以博愛的胸襟將其教導為傳統的貴族淑女的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猶如一頭橫衝直撞的小烈馬。
凱瑟琳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忘了。」或者應該說她根本沒有背下來。
瑞葛絲稀疏的眉毛皺了皺,「布洛利小姐,我記得曾經告訴各位一定要背下來,今天的課上我會問。」
「可是您沒告訴我,您會問到我,親愛的葛瑞絲修女。」坦然直率得似乎她沒有一丁點兒的不對,而全要怪葛瑞絲修女沒有準確無誤地闡述想要表達的思想。
「布洛利小姐!」
「好了,葛瑞絲修女,您明知道我背不出來的。」凱瑟琳揚起陽光般無害的笑容,照耀一室,「您瞧,您的周圍有許多聰明漂亮的小姐們,我想她們一定會很高興將讚歌唱給您聽。」
她保持了三十二年的涵養!
絕不能……丟掉她保持了三十二年的涵養!
葛瑞絲修女暗自深吸口氣,高傲的頭揚到一邊,「很抱歉,布洛利小姐,在您將讚歌唱給我聽之前,不可以用餐。」
已經忘了這是來到這裡之後第幾次不讓吃飯,凱瑟琳頗有些習以為常,「好的,葛瑞絲修女,如果您真的這麼想的話。」
「是的,無須懷疑。」
葛瑞絲莊重的臉龐幾乎讓人覺得蒙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您最好明白這是哪裡,每一位尊貴的小姐進來都是為了學習能讓自己成為最優秀的人的知識技能,您的父親,尊敬的布洛利伯爵很明確地表明了他的想法——凱瑟琳小姐,您應該努力,不讓您的父親失望,他是位極有教養的紳士。」
她應該離開這裡,每天她都聽到不下十次類似這樣的話!
幾乎與外面的貴族階級完全相同,修女院裡儼然也是等級森嚴的小圈子,就像那頂貴族的帽子是戴在她們而不是她們的父親頭上,一切變得理所應當,家中有爵位的小姐彷彿注定了要受到其他人的尊重,不必刻意探聽,關於這些嬌俏小姐們的身世地位,很自然而且頻繁地出入教導修女的口中,像是她們沒有自己的名字,而只是某某公爵的女兒,某某伯爵的女兒,諸如此類。
葛瑞絲修女也一樣,毫無例外,儘管她看起來並不是勢利的人。
「是的,葛瑞絲修女。」凱瑟琳無奈地歎道。
「請不要用手揪著您的衣服,這樣很不端莊。」葛瑞絲發現錯誤就要糾正,「還有,布洛利小姐,說話聲音要適中,精神充沛,不要有氣無力的……還聳著肩膀。」
她要瘋了,「……是,葛瑞絲修女。」
「布洛利小姐。」
「是。」大腦即將破裂。
「這堂課後請到我的書房去。」
「……是。」
崩裂的聲音,她幾乎聽到了。
「布洛利小姐,您怎麼敢頂撞葛瑞絲修女,她可是受過國王召見的極有身份的修女院院長啊。」阿黛爾·奧齊不可思議地道。她是個官位不算大的男爵的女兒,所以在修女院眾多貴族小姐中間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總是揚著略顯蒼白的小臉蛋,露出一副無知的表情。私下裡她們都叫她「無知的阿黛爾」,「小可憐阿黛爾」。
「我沒有頂撞葛瑞絲修女,我只是誠實地表達我的想法。」凱瑟琳衝她一笑。
「好吧,如果您這樣認為的話。」雖然不認同凱瑟琳的說法,但阿黛爾習慣性地不爭辯。
「我當然是那樣認為的,葛瑞絲修女的確是個值得尊重的人——」儘管有些無趣又古板得要命,凱瑟琳偷偷在心裡加上一句。
「可是,親愛的阿黛爾,我要去見那尊敬的葛瑞絲修女,不能再和你聊了,你聽到的。」
「好的,布洛利小姐。」阿黛爾·奧齊點頭,「不過,您可不要隨意表達您想要表達的想法了,我恐怕晚餐葛瑞絲修女也不會讓您吃。」
「那就又要勞煩你嘍。」凱瑟琳將上課用的書堆放在桌子的一角,笑著說。幾乎每次受罰不準吃東西,都是阿黛爾為她私藏下一些食物。
「嗯,我知道的。」
「可愛的阿黛爾。」遞過去一個大大的笑臉,凱瑟琳心情很好地走出了房間,一點也沒有其他人被叫到葛瑞絲修女書房的沈重,反而腳步輕盈地哼著十句忘了八句的,已然跑了調的讚歌。
她常去教堂,但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與華麗尊貴的教堂不同,這裡樸素灰暗,又潮濕陰森,在這所修女院之上的天空都是灰色的。
走過轉角,特蘭迪小修女從樓下走上來,二十剛出頭的年紀,動輒說話臉紅的習慣使她看起來很親切。不明白為什麼小小年紀就將一生都貢獻給天主,但這樣動亂的年代,嫁給一個男人並不比做終身的修女保險。
「布洛利小姐,您又要去葛瑞絲修女的書房嗎?」這道樓梯是去葛瑞絲修女書房的唯一的路,特蘭迪很清楚這位張揚著鮮活生命力的伯爵家小姐一定是又有哪裡惹葛瑞絲修女不高興了,葛瑞絲修女相當喜歡將不聽話或功課沒有做好的小姐們叫到書房「好好聊聊」。
「是啊,特蘭迪。」
愉快地打著招呼,黑色沈悶的修女服穿在她的身上似乎增加了其他鮮艷的色彩,感覺那麼的與眾不同,「街上的空氣很好吧?真羨慕您有機會可以呼吸到啊。」
特蘭迪輕笑,這位伯爵小姐沒有絲毫的驕縱蠻橫之氣,反而週身激盪著渴望自由的空氣,奔放、耀眼,與這裡所有的一切竟是格格不入。
「您家的女僕來看您呢——進來修女院看到的,可能一會兒就會有小修女來通知您。」
「是嗎?」凱瑟琳綻開笑臉,身體頓時轉了方向。
她怔住,「布洛利小姐?!」布洛利小姐不是要去葛瑞絲修女的書房?!
凱瑟琳調皮地眨眨眼睛,「一會兒我準會去的。特蘭迪,可不要說見到我哦!」像一陣風一樣地跑了,只留下錯愕地張著嘴愣在原地的特蘭迪。
敢於無視葛瑞絲修女的小姐她還從沒見過呢!
驚訝之後是莞爾的笑,有了布洛利小姐後的修女院,似乎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黑色了。
「小姐!」彷彿是見到了多年失散的親人,馬拉激動得小臉漲紅,掛在眼角的眼淚幾乎立刻掉了下來。
如果不是知道馬拉生來就是如此,感情豐沛到看到一隻螞蟻被踩死都會難過上半天,家裡吃頓烤肉,都是可以念整整一晚懺悔文的人,她一定感動到一塌糊塗。
輕歎了口氣,凱瑟琳輕拍她的肩,「不要哭,這不是看到我了嗎?親愛的馬拉,是母親讓你來的嗎?」
馬拉擦擦眼角的濕潤,抽泣了一下,「小姐,您知道我有多想念您嗎?每天都想著您能不能吃好,能不能睡慣這裡硬硬的小床——」
訴說的思念如此之長,凱瑟琳忍住打哈欠的慾望。
弄不明白只有十七歲的馬拉為何會這般�嗦,一件極小的事也能讓她講上數個小時。她離開不過七天的時間,不知道的會以為她們已經有七年沒見!
還好,還好她沒忘了正事,馬拉揚著小腦袋,舉手遞過來一封信,「小姐,這是夫人讓我帶過來交給您的。自從您離開了家,夫人可想念您呢,我都看過好幾次夫人偷偷地掉眼淚,交給我這封信的時候夫人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呢。」
希望的火焰瞬間消失。
凱瑟琳已經沒有打開這封信的慾望,想也知道,一定是母親勸說父親沒有成功,寫些安慰的話讓她安心待在這裡而已。
「小姐,您怎麼不看信呢?」馬拉舉起白色的小手絹擦拭再度濕潤的眼角。
凱瑟琳無奈地歎口氣,打開信,一如她所預料,甚至與她想像到的母親的措詞用句也相差無幾。
馬拉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失望後驀然的堅定之色令她擔憂。小姐做事一向出人意表,沒到最後關頭不會有人明白她想做什麼。
「我絕不能再在這兒待下去了。」凱瑟琳若有所思,可是她要去哪兒呢?南部遠到八竿子打不到的表姐家,還是應該趁機去有世界中心城之稱的維爾轉一轉?帶來的手飾和錢應該夠她花上一陣,之後……找個工作,長這麼大她還從沒做過任何的工作,可她是那麼的想試一試!
「您說什麼?」
顫抖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馬拉藍色的大眼像是蕩漾的湖水,恐懼而茫然。
「我要去闖世界了,馬拉,像維克多一樣走出這個家,看看這廣闊的世界——我可不想被困在像監獄一樣的地方,你知道嗎馬拉,這裡真是乏味極了,我恨不得向天使借來一雙翅膀馬上逃離這裡——如果不是媽媽向我保證幾天之後就會說服尊敬的布洛利伯爵大人的話,我早就走了!」
她真不該白白在這裡等上七天。趁這個機會逃掉豈不是更好?說實話,家裡也並不比這裡寬鬆多少。
「小姐,您在說什麼?!」馬拉的表情好像她真的說了天理不容的事一樣,震驚中帶著譴責。維克多是小姐的哥哥,伯爵唯一的兒子啊,他當然想怎樣就怎樣。
「噢,馬拉,不要大驚小怪,以前我就對你說過,有一天我會走出去的,還記得嗎?」
「可我以為……您只是說說。」那時小姐才十二歲呀。
「我是認真的。」打定了主意的臉光彩照人,迷人的褐色眼眸閃爍著幾乎耀眼的光芒。
「可是小姐——博蒙伯爵怎麼辦?您未來的丈夫會怎麼想?」激動地抓著小姐的手,以為這樣就可以拴住不讓她走。
第1章(2)
「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有什麼相干!」凱瑟琳毫不關心。
儘管雅克·德·博蒙年紀輕輕便繼承了他父親的爵位和土地,人也長得一表人材,深受貴族小姐們的喜愛,但她就是不喜歡他,除了裝腔作勢,自以為高人一等,他有什麼長處?不過空有一張臉蛋的草包,連劍術都敗在她手上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成為她凱瑟琳·德·布洛利的丈夫!
難怪格林王朝越來越走下坡路,初開國之時的宏偉景像一去不返,幾百年的時間偌大的國土變得狹小,甚至還受外族人的騷擾,無力抵抗不說,就只是那幾次令人咋舌的賠款息事寧人,已經丟盡了格林人的臉。這一切,與那些坐吃山空不知上進的上層人物有著極深的關係。
「可他是您未來的丈夫啊!」馬拉冰藍的眼睛擠出水,委屈的模樣好像被拋棄的人是她,而不是那個虛有其表的博蒙!
「布洛利小姐。」走過身邊的教導修女米雅看她一眼,「剛剛聽到葛瑞絲修女還在找您呢。」
「……」
凱瑟琳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誇張地一笑,「我給忘了呢,米雅修女,我這就去——送走這位愛哭的小馬拉我馬上就去。」
「小姐?」
被硬生生拖走的馬拉不明所以,還不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出了修女院的黑色大門。
「小姐!」她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呀,為什麼要趕她走?
深深地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凱瑟琳興奮得就要飛起來。隔著那一道純黑的沒有任何雜色的大門,似乎隔著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沒有自由,沒有新鮮,有的只是潮濕昏暗。
「好了,馬拉,我們走吧。」
不由分說,她拉走了這位臉上淚痕仍未干的貼身小女僕。
「我們要去哪?您不是送我出來而已嗎?」她已經出來了,小姐怎麼還不跨回那道高高的門坎,反而向相反的方向大步邁進?
「我們要去海邊。」凱瑟琳心情極好地解釋,笑容未曾間斷,惹得幾個路過的男子佇足觀看。
「哎喲!」
兩個男子撞到一起,看了對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別開臉走開。
無暇他顧,凱瑟琳滿腦子都是勝利的讚歌——好奇怪,突然想起來了!
「為什麼要去海邊?」就像是永不乾涸的泉水,馬拉的眼淚也沒有停止。
「馬拉。」凱瑟琳歎息,輕柔地擦乾她的眼淚,「我只是為了防止你去告密——雖然這兒到家裡有半天的路程——但這是以防萬一,又不是把你拉去賣,你不要哭了。」好心情被她的眼淚沖走了不少呢。
「小姐,您真的不能走,您明年就要結婚了,若是伯爵大人知道的話——」
「等他找到我再說不遲。」顧忌得了那麼多,她就不會逃走了。
「好了,」她停在一間服裝店外,擡頭打量這家小得可憐的屋子,外面只是豎了小塊木板說明這是做什麼的,其餘任何標誌性的東西都沒有。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好得出奇,大概都不會知道這座矮矮小小的暗屋是出售平民衣服的地方。
儘管不情願,馬拉也被拉進了服裝店。與外面的陽光明媚相比,這裡簡直可以說暗無天日。
「啊,您好。」
看到這身衣服,肥胖的女店主便明白了這是在修女院修習學分的貴族小姐。八百年這裡也沒進來過一位高貴的小姐,忽然間見到,竟有些不習慣,「您……要什麼嗎?」
順著老闆娘舉起油燈的忽明忽暗的光,一件極普通的奶白色布衣入了她的眼,「我要它,多少錢?」
反正她只是臨時換掉這身修女服而已,並不講究。
「您要這個?」老闆娘似乎有些不相信,「……一個埃爾銅幣。」
馬拉嘟起嘴,眼淚還未干,「你騙人,只半個就夠了,五個麥克銅幣。」此時仍不忘討價還價。
凱瑟琳莞爾,掀起大大的衣擺,從腰上解下一個小布袋,從中掏出一個銀幣,「給你。」
老闆娘頓時傻眼,這麼多的錢她從沒見過呀。「……我找不開啊。」銀燦燦的閃著光,老公說得沒錯,見錢眼開——她的眼睛從來沒睜這麼大過!
「那就拿著吧。」她為了隨時逃脫早就每天將所有積蓄和手飾掛在身上,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聰明!
拍掉伸過來的那肥肥的手,馬拉不很情願地掏出自己的小錢包,一個一個地倒出五塊麥克銅幣,幾乎是砸在老闆娘手上。
狠狠地瞪一眼阻住財路的小女僕,老闆娘將衣服沒好氣地甩過來。
「小姐……」她真的要走嗎?嗚,外面很險惡的……
凱瑟琳沒空再看流不盡的眼淚,「好了,我要換下這身禁錮自由的衣服。」
溫潤的海風,清新的帶有微微腥味的港口,漁船一艘連著一艘地排列著,即使到了距離格林首都蜜庫數百里的瓦爾鎮已有七天時間,她都還從沒見過全國聞名的瓦爾貝耶港口呢。
小時隨哥哥到姨媽家做客也曾見過海,可是太久了,已經忘記了。
記憶中的大海,似乎沒有這般藍,這般令人迷醉!
問過了客船的航行時間及路線,凱瑟琳在盡情地觀看周圍新鮮的一切之際感覺到了飢餓。是呀,被葛瑞絲修女罰,她還沒有吃午餐呢。
「我們去吃些東西吧。」凱瑟琳叫過垂頭跟著她的馬拉,她像是被人猛地在後頭打了一悶棍,委屈且沮喪。
「好了,馬拉,笑一笑吧,再過三個鐘頭我就要坐上這自由之船,帶我遊到無止盡的自由之都了,你該為我高興。」
「可是小姐,外面很危險,壞人很多,而且海上還有海盜!」馬拉擔憂,「他們不僅凶殘而且狠毒,見東西就搶,還佔領我們的地……聽伯爵說,由維斯坦運來香料和一些貴重飾品的那艘船就是被那些普羅海盜搶走的。小姐,外面真的很亂耶,我擔心您的安全。」
「你放心吧,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再說,也不是每艘船都會遇到海盜啊,我坐的是最最普通的客船了,他們不會看上眼的。」海盜的猖獗她不是不知道,已經不僅僅像開始一樣搶奪漁民、燒燬教堂將值錢的東西拿走,現在又盯上了他們富饒肥沃的格林國,已經有不少的普羅人佔據了不小的一塊土地,就因為他們時常的騷擾,格林已經為此付出了不少的錢財,不過也只是換來短暫的平靜,過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又會捲土重來,這樣一次又一次,他們已經付出了不下六千磅金幣、十萬磅銀幣的代價。
那些普羅人也不能只是因為自己國家國土緊張,為了自己的生存就打別的國家的主意,四處侵佔他們的土地啊!
懷著這樣憤恨的心情凱瑟琳狼吞虎嚥地吃過午餐。
再過四天的海上航行,她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的維爾了,想想就覺得心潮澎湃,無法寧靜!
呵呵,自由!
「我想,我還要再買些船上要帶的東西。」她突然想到一路上的四天她也不能只是這一件衣服了事,還有一些日常用品……
知道多說無用,馬拉只能默默地看著,瞭解小姐的人都知道,只要她打定了主意就很少有更改的可能,耀眼的美貌下,是不羈、渴望自由的心哪。
她只得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面,隨著小姐的腳步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直到兩人手上捧滿了置辦的物品,沒想到這樣一個小鎮竟也會有這般的齊全呢!
「啊!」
不明緣由地,呼喊慘叫聲四起,人們開始四處逃竄,混亂中手上的東西都被撞散,掉到地上,又不知被亂竄的人群踢到哪裡。
「怎麼了?」凱瑟琳莫名其妙地看向最初的混亂處,騎在馬背上的人群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見到好的東西順手就搶來,然後耀武揚威地大笑狂奔。
「普羅人呀!」馬拉花容失色。
她也知道啊,凱瑟琳頭一次見到這樣瘋狂的場面不免有些吃驚,不過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狼狽逃竄。
這就是無數次搶奪格林的瘋狂海盜?
不是鬍鬚長了滿臉看不清,邋遢又戴著古怪長角頭盔的嗎?看起來不像啊!
傳說與現實,果然有很大的距離。
越來越近,眼見著面前六七歲的小男孩被推到在地,即將被橫衝直撞的馬踏在足下,凱瑟琳直衝上前,足尖點地,掠起地上的小男孩,優美地在空中劃過半個圈以示並沒有浪費多年勤學苦練的舞技。人成功救下,可是來不及聽到馬拉尖銳的伴著哭音的叫聲,她的人已不由自主地飛到半空,身體輕盈旋轉,之後重重地落下。
「小姐!小姐!」即便喧鬧如斯的場面,依然聽得到馬拉超高音幾乎震破耳膜的叫喊。
只是可惜,她在馬的另一面,而且——他們已經飛奔出很遠了。
……
她被綁架了,顛簸的馬背如此告訴她。
她的維爾,她的自由,她策劃的一切一切,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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