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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12-5 13:54 編輯
前言:
帥氣英俊、謙和有禮,
成熟冷靜的外表下,
卻有清澈如水的眼眸,
天然純真得一如懵懂孩童……
這就是與她相親的白馬王子嗎?
什麼?短短幾句話就請求她嫁給他,
這……他是不是瘋了?
而她,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
即便知道了他的「不良」目的,
也心甘情願地沈淪?
是折服於他的氣質,
還是被他出色的皮囊所迷惑,
跟他一起瘋了?
楔子
社會還是很現實的。
這具體體現在,成功優秀的男人三十未婚,是黃金乃至鑽石單身漢,而且潛在行情會隨著年齡與日俱增;而女孩子一旦過了二十五歲,無論你多麼成功與優秀,立即被丟進大齡青年的洶湧隊伍。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一堆親戚朋友成天圍著你轉,眾人劃槳開大船,齊心協力地想要將你推銷出去。
「蕾蕾,怎麼又遲到了?不是說下班就過來的——等等,五筒我槓——」責備的語氣立刻變為興奮,注意力顯然也沒有放在遲到的「某人」身上,忙裡偷閒地隨手指了身後的方向,「自己進去——喂,慢著,我要碰!哈,小心,我可是清一色極品吶!」時代果然在進步,傳統的媒婆角色,也抵擋不住麻將的魔力。
甘蕾搖了搖頭,四個人搓得正酣,一時半會,恐怕沒有理會她的可能。她擡眼望了一眼後面緊閉的包廂門,暫且不管裡面坐著的是什麼樣的男人,這麼沒有功德心地將別人甩在裡面落單,她未免替自己的親戚們汗顏。
她,甘蕾,名牌商業學院畢業,現在的身份是赫赫有名的蘭雲實業的彩妝品牌經理,工作業績卓越,深得上司賞識、下屬尊重。可惜,她親愛的家人,對她職場的輝煌戰果視而不見,唯一瞄準的,是她已近二十八歲的「高齡」而依舊沒有男友的事實。
於是,在「大撒網、重點抓」的政策下,她被趕鴨子上架的相親歷程就這麼開始。
總認為真正的愛情是水到渠成的開始,而不是被抓在一起彆扭又做作地聊天、散步,周圍還有一幫觀望的熱心腸家長。偏偏又不能直截了當地潑她可愛的三姑六婆的冷水,所以只能迂迴打哈哈。一般情況下,遇到這樣的事,她便借口加班,遲到個把鐘頭,待慢悠悠地晃到相親地點,相親的對象往往都已經在她之前拂袖離去。
所以,她難免好奇起來,今天相親的對象,居然會有這麼好的耐心。要知道,這一次她可不是故意的,而是公司的緊急會議整整拖延了她三個小時的時間。
在這種強烈好奇心的趨勢下,她忽略周圍的麻將聲聲、吆喝連連,擰開了門,逕直走了進去……
第1章(1)
原定的會議因為兩位部門經理的相反意見延長,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二位還在唇槍舌劍,樂在其中。而那位被老董委派的新任總經理,根本就在看好戲一般,似乎沒有結束他們這麼毫無意義爭論的打算。
對面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坐在一邊的甘蕾終於忍無可忍,悄悄擡腕看了看表。
「甘經理,你有事?」
在如此濃重的火藥味之下,指名道姓地具體點到一個人,而且聲音還是這麼大,足以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瞬間,整個會議室靜下來,齊刷刷的眼光彷彿訓練有素一般,一致掃射過來。
猝不及防,甘蕾的手還維持半彎的姿勢,連粘在手錶上的視線都還沒來得及收回來。
「甘經理,我說,你有事?」
成功制止了異常煩悶的爭論,坐在上手的蘇新文蘇大總經理,舒服地調整了姿勢,不厭其煩地又問了她一遍,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啊,沒什麼事,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現在的具體時間。」甘蕾面不改色地放下手,優雅地以目光回視大家,微微一笑,非常得體。
靠,這麼小的動作都被看到,電子眼啊——在心裡面,她很是惡劣地嘀咕了一句。
蘇新文似乎存心與她作對,毫不顧忌還有數十人旁觀,就這麼跟她閒聊起來,「具體時間?甘經理,你急著下班嗎?」半側過身,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寬大的會議桌,「哦,對了,我倒忘了,甘經理是一年前結的婚吧?」
有必要在這麼高層嚴肅的會議上將她的私人問題擺在檯面上講嗎?微微有些惱火,偏又不能得罪了衣食父母,甘蕾很委婉地開口提醒:「我不大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自己的隱私問題。」
「隱私?」蘇新文笑了起來——看在甘蕾眼中,很是欠扁的那種,「除了我,在座的各位基本都參加了你的婚禮,你認為這是秘密?」
風度、風度,千萬不能中招——甘蕾在心裡默念台詞N遍,而後瞅了周圍伸長耳朵的眾位,保持良好的大家風範,她很平靜地建議,「如果蘇總認為這件事比今天要討論的議案更有價值的話,我覺得不如散會,不必再浪費各位經理的寶貴時間。」
話音剛落,有人在吸氣——她聳聳肩,無所謂。
「你是在責備我?」蘇新文的眉挑了起來。
「抱歉,這是職業病。」甘蕾否認,合上面前的文件夾,雙手交握迎視蘇新文,一語雙關,「身為品牌經理,我總是喜歡估量產品的潛在價值。」
既然鉚上了,就鉚到底好了,說不定大老闆一氣之下解散了會議,倒正合了她的意。
正在想,手機振動了起來,大概料到這時候應該是誰打進來,她暫時忽略與蘇新文之間的小小矛盾,忙不疊地接通手機,壓低了身子,捂著嘴小聲開口:「喂——」
「我餓了。」
第一句話,就跟料想中的一模一樣,只是語氣聽起來很疲憊。
「今天很累嗎?」聽了聲音就心疼,她放柔了語調,非常呵護地詢問。
「嗯,做了兩個手術。」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摻雜著不知名的聲響,「等了你兩個小時,什麼時候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好生懺悔,她忙著抱歉,「就快下班了,你先看看冰箱,我記得裡面還有沙拉的——還有,你瞧瞧櫥櫃,最上面的那一格,昨天做的泡芙……」
「你很忙嗎?」那邊的語調再降低了幾度,隱隱有問話聲,「我記得,你們公司是在十六樓吧?」
「什麼?」一時沒反應過來,甘蕾不由自主地愣了愣。不過只有短短幾秒,她聰明的大腦立即反應過來,而後,眼神迅速朝一邊掃去——
「哇!」面前的一張臉好大,駭著了她,一個激靈,手機沒拿住,鏗鏘掉在地上。
第一個動作,是蹲下身,從桌下撿起手機,一看,斷了線;第二個動作,是擡頭瞪那個不知什麼時候立在她旁邊不聲不響嚇死人不償命的蘇新文。
「蘇總,你要召見我,完全可以請秘書代勞。」甘蕾客氣地提醒。
蘇新文扶著椅背,也很合作地回答:「下一次我會注意的。」
還有下一次?
當沒看見甘蕾不爽的表情,蘇新文摸摸自己的下巴,「你剛才接電話的語氣神態,還真跟你平時的雷厲風行完全不同。」「蘇總,你這是批評我吧?」她可沒傻帽到真以為他在誇獎自己兼具溫柔和果斷的兩種優良作風,說是公私不分還差不多。
「哪裡的話,甘經理,你真是太敏感了。」
切,要不是獨具敏感,她能在前任挑剔老爺子的手下幹得風升水起?
「蘇總……」眼見話題越扯越遠,一幫人在旁邊做木偶陪襯也著實不太雅觀,秘書輕輕咳了咳,提醒玩得正起勁的老總適可而止。
「那好吧。」蘇新文拍了拍手,「既然時間耽誤得差不多了,那就散會吧——誰?」
會議室的門,從外敲了一下,聽見他的問話,又敲了兩下。
離門最近的人看了看蘇新文,後者點了點頭,於是順手拉開門。
「你好。」門外,出現一位帥氣逼人的男人,對滿會議室的人熟視無睹,他的視線從門邊為他開門的人移到站立的蘇新文、再落到旁邊的甘蕾身上,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我來接你,可以走了嗎?」
對愛情,不是沒有過甜美的憧憬。十七八歲以前,欣賞陽光、開朗在球場上肆意揮灑青春的男孩;上了大學之後,容易被斯文儒雅的學長吸引;步入社會,精明的男子太多,天真不足,世故有餘,便全然退去了年少的輕狂與瀟灑。
於是,她那個關於愛情的美夢,隨著年齡的漸長,慢慢地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原以為就這麼著吧,順其自然,說不定某一天,自然而然會遇見一個令自己怦然心動的白馬王子。可是沒想到,一場刻意安排的邂逅,遇到的那個男人,點燃了心中沈寂已久的火焰,令她心甘情願地沈淪下去。
帥氣英俊,謙和有禮,成熟冷靜的外表下,卻有清澈如水的眼眸,天然純真得一如懵懂孩童……
「你不餓嗎?」
飄遊的思緒被簡潔的問話打斷,甘蕾眨了眨眼睛,見對面坐著的男人奇怪地望著她面前根本沒動的食物。她笑了笑,隨手將盤子推了過去,柔聲說道:「不太餓,你連我這份也吃掉好了。」
董亦輝,她的丈夫,一名外科大夫。他們因為相親而相識於一年前,結婚於相識的第二天後,速度快得驚人,到現在,他們的結合都還被彼此的親朋好友譽為一個傳奇。
其實,到現在她都還有漫步雲端的感覺,輕飄飄的,覺得不太真實。
還記得那天,她因為好奇心而走進那間包間,初見董亦輝,因他出色的外表而稍微失態的時候——
「聽說你的家務做得很好?」
「聽說你不僅工作做得出色,持家理財也很有道?」
「還聽說,你是一個很傳統的女性?」
……
鬼知道這些「聽說」都是他從哪裡聽來的,但通通說得都是事實,所以她點頭承認,理論上是沒有錯誤,但沒想到董亦輝拋出來的下一句話更加石破天驚——
「那麼,請你嫁給我好嗎?」
人在瘋之前,會有瘋的預兆,所以,她有滿滿的震驚和短短的猶豫。不過,當目光再一次與他乾淨的眼神碰撞,或許折服於他的氣質,又或許,是真被他的出色皮囊給迷住,反正最後,她是與他一起瘋掉了。
於是,當他們齊齊走出包間向在場眾人宣佈婚訊的時候,麻將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足見這股衝擊波帶來的震撼有多麼的強烈。
再後來,她陸續瞭解到,她的老公之所以這麼快認定了她當妻子,是因為那時候他的父母意外身亡,而從小被過度保護的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所以才迫切地需要一位賢惠的妻子來打點他的一切。
聽了這些傳言後,她暗捏了一把冷汗,欣慰董亦輝當初第一個找上的相親對象是她,否則依他三句訂終身的問話,早就有人捷足先登,哪裡還輪得到她來插足?
「我飽了。」董亦輝吃完,擡眼看甘蕾,意外地發現她又在走神,舉起手張開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蕾蕾?」
「哦,吃好了嗎?」甘蕾握住他手,這才發現他的手背上貼著OK繃,她皺起眉頭,「怎麼又受傷了?」
「嗯,手術的時候,手術刀不小心割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這樣的「不小心」通常是由那些職業操守不佳,尤其是在手術時候心不在焉迷戀他「美貌」的小護士造成,可是拜託,難道就不能二者兼顧,欣賞美麗事物的同時也幹好手頭的工作嗎?
「蕾蕾,你生氣了嗎?」見她繃緊了嘴角,董亦輝立即敏感地察覺到她隱隱有所不快,反握住她的手,他低聲問她。
不明白一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怎麼能夠保持這麼單純不摻雜質的目光,怕是,即使溺斃在他的眼神裡,也有人會前赴後繼吧?
甘蕾輕輕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手,「結賬吧,我們回家。」
董亦輝點點頭,起身,拿過外套,掏出皮夾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衣兜裡一同掉了出來。
甘蕾彎腰拾起,是兩張電影票,時間是今晚八點。看看表,九點十八分,時間早就過了呢。
「請我的?」她笑笑,揚了揚手中的電影票。
「一個女病人,今天出院,我沒答應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塞進來的。」董亦輝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從甘蕾手中拿過票,看也不看就撕成了兩半,丟在桌上。
「新上映的大片,一張六十大鈔呢,亦輝,你好浪費。」甘蕾很「惋惜」地瞅那兩張頃刻間被他報廢的電影票。
董亦輝從皮夾裡掏出錢付了賬,順勢摟過甘蕾的腰,攬著她一同往外走,推開門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甘蕾,「蕾蕾,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做的菜。」
嗯,不錯,這句話,聽起來還蠻受用。
有一點點冷,然後,是有些冷,到最後,非常的冷。
意識還在混沌,可惜身體的自然抗拒無法避免,縱使不甘願,甘蕾還是勉強地張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去,先看見窗前拂動的紫紅色窗幔,而後,視線一路收回來,落在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的蜷曲身體上。
她愣了愣,而後習慣性地朝旁邊看過去,果不其然,整床被子又被某人捲成一團霸佔了過去。
「啊——嚏!」
冷啊冷,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甘蕾吸吸鼻子半爬起來,拽住被子一角用力扯了扯,不滿地嘀咕:「有沒有搞錯,我上超市都買超大號碼,你居然還是全盤接收,很過分呢……」
無人回應,看來睡得很熟,或者,是不想理會她的騷擾。
靠,竟然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半點殘羹冷炙都不留給她,冷空氣爬上光裸的手臂,掉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喂——」再爬近了些吆喝,還是不見反應,甘蕾的眼珠子轉了轉,壞壞地一笑,蹺起腳丫子慢慢地伸過去——
還沒得逞!不提防,一個驚天大逆轉,她眼前一花,整個人仰翻在床,身上壓了一個人以及把兩個人蓋住的大被子。
嗯,還好,這下子不太冷了。
不過,真的好重吶。
「亦輝,起來,你好重。」推推把整個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的董亦輝,甘蕾大聲抗議。
「蕾蕾,你又在做壞事了,我是在懲罰你。」董亦輝將頭枕在甘蕾的頸窩,嗅著她的體香,滿足地歎了一口氣。話雖如此說,但他還是將腿自她身上移開,不過,依舊不打算還她自由。手指纏上她的卷髮,捋了捋,然後又鬆開,擡起頭,細細的吻撒在她的臉頰,「說,剛才你想要幹什麼?」
甘蕾清楚地聽到自己嚥口水的聲音。
眼前的人,淩亂的發、睡意��的眼、無辜的表情,還有半裸的好身材;更糟糕的是,還是一名超級帥哥——上帝,甘蕾在心裡默默地劃十字架N遍,祈禱自己稍微矜持,千萬不要把持不住地撲上前去鯨吞蠶食,會人神共憤的啊……
「蕾蕾,你在念叨什麼?」見她緊閉雙眼,默念有詞,看上去有幾分搞笑,董亦輝不明所以,翻身下來側躺在她身邊,小心地拿被子遮住兩個人,探過手去親暱地摟住甘蕾的腰肢,視線越過她的肩頭,落在放置在床頭的婚照上,微微笑了笑。
至今,還記得她被他唐突求婚搞得下巴脫臼的模樣。有時候,生活真是奇怪,譬如甘蕾,當他正需要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她便真的出現了。
打了個哈欠,被甘蕾騷擾,還沒睡夠,潛意識裡又想睡了。
第1章(2)
在心裡把各方菩薩都拜了拜以減輕自己罪孽的甘蕾一睜眼,就瞥到董亦輝昏昏欲睡的模樣,及時拉住他的上下眼皮,成功阻止它們合攏,她坐起來,拿了抱枕塞到他的頸下,「不準睡!」
「蕾蕾,我好睏。」頭自動地枕到甘蕾的大腿上,董亦輝半睜著眼睛,小小聲地開口,「今天不是休息嗎?」
慵懶的語調有點委屈的成分,無辜的眼神儘是不解,看得甘蕾都快要為自己的鐵石心腸自責起來,不過——
「亦輝,你要我提醒你的,今天還有一個手術,十點,你不會忘記了吧?」她歎了一口氣,揉揉他的發,非常抱歉地告訴他。
董亦輝的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而後,整個人猛地彈起來,被子就這麼從他胸口滑下去,「啊呀,我真的忘了。」
眼福啊、眼福啊——即使已經當了一年的夫妻,她的視線還是不自覺地要飄過去,不過畢竟還是惦念他的身體不要著涼,甘蕾很「賢惠」地撿了他的衣服遞過去,自己也起身——非常遺憾地再吸了吸口水。
進廚房,打了豆漿,烙了煎蛋,她瞥了一眼掛鐘——九點三十分,手腳麻利,剛剛好。
走入客廳,正巧董亦輝收拾妥當,她將手中的早餐放下,看他走過來,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一邊叮囑他吃一邊欣賞他的吃相。
真奇怪,三十歲的男人,很少有人喜歡甜食的吧?偏偏她的親親老公喜歡得要死,不愛喝牛奶,只欣賞人工打磨的豆漿。於是,她便天天重複做著這樣的事,一年的時間,手藝日日增進,想來日後說不定可以開家豆漿店來安逸生活。
呵,要是她的下屬知道雷厲風行的上司在家這麼賢妻良母,恐怕會瞪上銅鈴眼三天三夜吧?
當乖乖居家小女人不在她的生平志向當中,偏偏遇上了一個長不大的老公——誰料得到呢?
偏頭看吃相很好的董亦輝,她搖搖頭,站起身回到臥房換了休閒的衣服,再到廚房拿了菜籃,這才出來。注意到他也剛好吃完,乖乖收拾了碗碟,擱置在一旁。
還有一點可取,至少她稍微培養了他的一點家務習慣,算是一年婚姻生活中的最大收穫吧。
「走吧。」順手打開門,她回頭叫他,「晚餐想吃什麼?」
大手術,中午是絕對趕不回來了,不過也好,做好充分的準備,仔細研究幾樣新的菜色,等他回來好好品嚐。
「吃雞……」董亦輝拿過外套跟過來,下意識地接口,不過又立即搖頭,「還是算了,最近禽流感,還是吃魚好了。」
「吃什麼魚呢?」甘蕾等他一同走進電梯,很耐心地繼續問。
「鱈魚好不好?刺少,你上次做過的,味道很好。」董亦輝按了一樓,順手摟住她徵詢意見,眼睛居然在閃閃發亮。
這個樣子……實在很像小孩子想要糖果的表情,引得她想發笑。
「那,換種做法好不好?」她建議,同時將手中的菜籃朝上提了提,掩飾自己的笑意。
董亦輝想也沒想,點了點頭。到了一樓,電梯門開,他帶著甘蕾一同走出來,回頭看她,「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散散步。」甘蕾提醒他,「你快來不及了。」
董亦輝低頭看了看時間,無可奈何地發現連對老婆獻點慇勤的時間都不夠了。他對甘蕾抱歉地笑了笑,匆匆吻了吻她的臉頰,便大步去取車。
瞧他匆忙的背影,甘蕾聳了聳肩——習慣了,外科醫生忙起來黑白顛倒是常事。她這個人很懂得感恩的,至少,他們的新婚之夜,董亦輝沒有在手術室度過。
甩著菜籃一搖一晃走出小區大門,身後有喇叭聲響,回頭,見是董亦輝從車窗探出頭朝她招手。
她衝他拋了個飛吻,眉眼笑得彎彎。
「我會盡早回來的。」董亦輝也在笑,駛過她的身旁輕輕地對她說,然後開車離去。
雖然她沒抱多大希望,不過,還是很喜歡聽他說這句話。心情不錯,甘蕾情不自禁地哼起歌來。
身後又有汽車的喇叭聲響,她沒在意,朝旁邊讓了讓,結果,還是響,而且一直跟在她身後,直到她好奇地回頭過去——
結果,額上的黑線立馬增加了幾條。
拜她超人記憶力所賜,這麼熟的車牌號,實在很難忘記。
「嗨,甘經理,真巧。」車子慢慢駛到她身旁停下,車窗緩緩被搖下,露出蘇新文大經理的招牌笑臉。
「巧啊,蘇總,週末愉快。」甘蕾稍微調整了一下,立即露出得體的笑容,誰叫人家是自己的上司呢?
「你也不錯。」蘇新文將甘蕾上下打量了一番,「這身打扮很居家。」
「啊,是嗎?謝謝。」耶,她有沒有聽錯,一向喜歡跟她針鋒相對的蘇新文居然在誇獎她?不過狐疑歸狐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好歹人家在誇獎自己。
「不過呢——」蘇新文的半隻手擱在車窗上,摸摸下巴,「恕我直言,跟你先生站在一起,你這樣子看起來像是保姆。」
額頭的黑線持續密集——她就知道,諸如蘇新文這號人,是不可能巴望他能在瞬間改變德行的。
「蘇總,換位思考,如果你已婚,是希望回家太太能溫柔體貼地為你做飯呢,還是衣冠楚楚地與你唇槍舌劍地談生意?」甘蕾想自己恐怕有點皮笑肉不笑,「已婚男人畢竟還是希望自己太太在家像保姆一點好,不過依蘇總目前單身貴族的狀況,恐怕還體會不到。」
「你在偷換概念。」蘇新文打了個響指,似笑非笑地瞥了甘蕾一眼,「更何況,我覺得你並不屬於溫柔體貼的類型。」
不知道手上的菜籃能不能丟過去?還是不要,免得到時候還要重新買一個,多不劃算!在心裡偷偷把蘇新文鄙視了若干次,甘蕾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跟這種毫無鑒賞力的男人計較。
「甘經理——」
「幹嗎?」意識到口氣有些不佳,甘蕾忙打住,緩了一口氣,盡量控制要禮貌對待自己的上司,「蘇總,還有事?」
「不,沒了。」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忍功,不過更好奇她究竟能忍到何種程度,「我聽說,當初你嫁得很突然?」
甘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手中有錘頭之類的,她倒是很樂意砸過去——拜託,忍耐也有限度的,就算她是他的員工,也沒有義務要將自己的私生活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吧?
見她沈默,蘇新文的頭再探出來了一些,「是因為你對男人的外表很挑剔?」
「我認為,嫁人選老公和在市場買菜都是同樣的道理——下手要準,砍價要狠,還有就是行動要快,否則就沒得挑了。」牙齒磨呀磨,如果蘇新文是塊大排骨,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蘇新文愣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起來。能將嫁人和買菜相提並論,可見他的品牌經理很有市場的風險意識呢,「東西挑得太好,你得注意了,恐怕會引得若干人偷覷。」
「蘇總,慢慢忙,我先走不打攪你了。」關你什麼事?甘蕾在心裡哼了一聲,岔開話題,懶得回答。笑笑笑,笑什麼笑?!奸詐得像隻狐狸,怎麼就一點不像之前慈眉善目的老董呢?
他不忙呀,不過是接人而已,沒想到甘蕾也住在這個小區。才想發話,只見她已調轉身朝相反方向走,他衝她背影喊:「喂,你不是去這邊嗎?」
甘蕾頭也不回,馬馬虎虎地揮了揮手,走得更快,「我改變主意了。」
瞧她遠去的背影,蘇新文自言自語,「你的主意還真是多變!」
「是她?」
蘇新文縮回身子,搖上車窗,從後視鏡中看坐在後座的女子,聳聳肩,不置可否。
「她跟你鬥嘴,倒剛剛好。」雷瀟萌回過頭去看那個走得像是在快跑的人影,「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對你很不齒。」
蘇新文不以為意,「可見我這個老闆還需要跟員工多多溝通。」
雷瀟萌的唇角微微翹起來,非常完美的弧度,「難得見你這麼囂張挑釁。」
「瀟萌,你想說什麼?」蘇新文挑眉、擡眼,與鏡中漂亮的眼眸對視,笑得很有風度。
「你對她有興趣。」雷瀟萌終於笑起來,露出一口光潔的貝齒。她朝前傾了傾身體,伸出手拍了拍蘇新文的肩膀,無名指上的鑽戒熠熠生輝,「只可惜,你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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