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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12-10 13:27:45

前言:

抱著一顆對言情小說創作的熾熱之心,
誓要在小說中塑造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主角,
但前提是她必須在現實中找到可供參考的典範……
咦!眼前這個男人果真符合她小說中
男主人翁的所有條件,
想也不想,她便邁出了跟蹤的步伐,
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的跟蹤,
卻變成了一生難忘的追逐……


楔子

  十八年前  

  在不遠處的地方,那幢設計精巧、構造簡單大方的木屋在火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不斷地竄出長長的火舌,像是要吞噬掉四周的一切。可怕的火勢不斷地增長著它的能量,使木屋被一層層不斷滾動的黑煙重重包圍住。然後那本來以原始別緻色彩為主調的本色在黑色煙霧的薰烤下,很快地變黑。其間的火舌,更是刺目得一如電閃。可怕的警告!隋寧遠夫妻在能直視木屋的遠處看過去,均是心驚膽寒。  

  「遠!你說他們還會做些什麼?我們己經搬過太多次的家了,我想,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駱柔柔蹙緊了眉頭,努力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她是個很容易動感情的人,無論是怎樣的事情,只要有一些些能觸動她的情感,她總是會以哭泣來表達自己的心境。更何況,這木屋是在他們夫妻的合力下才得以誕生的,在此處又生活過數月!她強忍著淚水,不想讓丈夫感染到自己的傷感。  

  「幸好!」隋寧遠在短暫的驚懼過後,著實地鬆了一口氣,「幸好我們都不在家裡,幸好我們都還活著。」他走到妻子身邊,溫柔地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如果想哭就哭吧!看你忍得身子都在發抖了。哭出來會好過的多。柔柔!我,真的對不起你。現在除了能夠讓你靠在我的肩上哭泣外,我們甚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從今天以後,日子或許是你我都無法想像的苦。」  

  「你,不可以……」顧不得眼淚成串地掉下來,她急了!誰說她只能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將臉憋了個通紅,她還是沒將話說明白。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心意。」隋寧遠心痛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今生我最大的成就是研究出了『透天』,而我最大的幸福則是娶了你。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共同進退吧!至於我們的孩子,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們過著平淡的日子。沒有人去打擾她們,更沒有人去追殺她們。一切的苦,就讓我們來承擔好了!」  

  「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眼淚流得更凶了。只要能同他一道走過今生,她也希望孩子們會擁有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幸福,就是他!  

  他微微地笑笑,帶著她緩緩離開。「你說我們的女兒,長大後都會有怎樣的性格?」他低聲問。許是認為這純屬家庭機密,不宜外洩!雖然,在他們的前後左右,上上下下,除了茂密的樹林,就是一些昆蟲動物。但他仍是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在她耳邊低語。  

  眨了眨大眼睛,那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我想,咱們的大女兒一定很活潑開朗。你別看緣兒今年才四歲,每天又蹦又跳的,她可是咱們家的活躍分子。而且,她好像特別的聰明,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腦程序一到了她手裡,還真是聽話,像個小天才似的,而二女兒風嘛!她就孤僻了點,不太喜歡人群,又有點兒迷糊,一哭泣起來總是講不太全的話,惟一聰明過度的時候,就是拿起筆馬上神采飛揚,亂塗亂抹一陣子;你再看,相信那是天書準沒錯。最後是三女兒憶,她很特別,從生下來就不怎麼愛哭。現在雖然還不到百天,但你一看她那樣子,就絕對會知道什麼叫冷漠,她總是不理人的。唉!想來想去這三個女兒各有特色,各有千秋,性格迥異得離譜。幸好她們身上都有你們隋家的標記,否則我都會奇怪她們的血緣關係了!」  

  「原來你對女兒們都投注了這麼多的關心,我甚至不知道她們的脾氣秉性。」深感慚愧地垂下了頭,他這才發現自己對研究太過專注,幾乎忘了還有一個家。  

  「你總要工作嘛!」她將身子往他懷裡縮了縮。「你千萬別傷心,要是你太難過的話,以後就將注意力全集中到我身上好了,我幫那幾個小鬼享用總行了吧!」  

  「當然可以!」他擁緊了她。「前面的路還很長,就讓我們相互關注著走下去吧!現在,我們至少不孤單,都擁有著彼此,只是,我連累了你。」  

  「不許你這麼說。」她母老虎似地喝了一聲。「我是甘願的,人家不是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嗎?還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既然嫁給你了,就必須讓你的快樂、你的幸福、你的落寞統統地來感染我。作為你的妻子,現在就是我們實現彼此諾言的時候了!」  

  「是啊!」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因為今生有你、因為今生愛你,現在才會有你我共同進退,我只是不希望彼此孤單!」  

  「正合我意。」她笑靨如花,吻了吻他的下巴。「知道嗎!你在我的心底生根發芽了。不求來世,今生我就足夠了!」幸福,讓她知足了。  

  「我也是!」他咧嘴笑道。兩人相偎的步子漸行漸遠,直到毫無蹤跡……知道幸福的滋味嗎?那是相互扶持的心感覺到的滋味,如果愛會褪色,心也會褪色嗎?  

第1章(1)

  長長的廊道,濃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丁逍磊微皺著眉頭,堅毅剛強的一張臉,隱藏了他的感情。只有那糾結的眉心及雙眼不時閃過的焦慮、愧疚讓人知道他的心並非外表那樣的淡然。守在這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外,他就如同一尊讓人不敢親近的礁石。駭人的嚴肅、冷硬的臉皮及那獨特的王者氣勢,一點也不像與他相同守在門外的兩人,他們那謙和的紳士氣質及儒雅的外貌,在和他這單看其長相,實在難以分辯是黑道或白道的人相比就顯得較為親切了!  

  「別太擔心了!」摯友那微弱的反常,在冷天傲眼中已是他所不可估量的風暴了。儘管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卻看得出,在逍磊那冷漠的面具下,有一顆如何翻湧的心。手術室內的人,是他們三兄弟呵護備至的小妹,而做為二哥的逍磊,卻沒能盡其所能的保護她。這讓逍磊如何不心生愧疚、如何不心焦?  

  「不如,你先回去如何?」杜予威也上前了兩步,那張俊美出色的臉,因為這些突發的事件,而顯出一絲疲憊。算上今天,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而此刻秋憶又仍在手術室內。就算讓他真的躺在了床上恐怕也難以入睡。秋憶……事情仍舊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挑戰該會更加嚴峻吧!  

  因為杜予威的話,丁逍磊終將目光從某處不知名的聚焦地移了回來。他冷眼掃過杜予威,那張靜寂的臉上,仍舊是一潭死水。  

  「你知道我不可能聽你的。」他只是平靜地說。但其語氣中的堅決,則是不容質疑的。  

  「算了!」冷天激拍了拍杜子威的肩。「就讓他留下吧!看到秋憶安然無恙前!現在勸他回去,只是徒勞。」

  杜予威還想說些什麼,但急速由遠而近的慌亂步伐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放眼望去,丁逍磊的特別助理白翔,正以百米跑的驚人速度飛奔了上來。杜予威將身子倚靠在牆壁上,唇際掠過一絲許久未見的笑容。天空中鬱悶的氣息太濃重了,來點兒調劑總是會令人愉快的。另外兩個人也發現了白翔,冷天傲只是溫和地退後一步,獨留丁逍磊以他獨特的方式,來「請走』白翔。  

  看著來人漸行漸近,丁逍磊那本暴露於外的些微情感也在瞬間被冰封進了心底深處。他冷眼看著白翔粗喘著大氣來到身邊,唇際扯起一絲冷笑。  

  「總……總經理!」急剎車停在丁逍磊身邊,白翔大力地喘了幾口氣,然後以標準的立正姿勢來抑制住自己此刻的失態。  

  丁逍磊沒有說話,仍舊像雕像一般無二。惟獨那冷淡眼神中閃過的無形利器,讓白翔打從心底倒抽了一口冷氣。老天爺!他惹到他的衣食父母了嗎?其實,他,他,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一邊是他的頂頭上司,一邊又是他頂頭上司的未婚妻。哪個他都惹不起,這可叫他怎麼辦才好呢?  

  躊躇了半晌,他總算再次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總經理,我……我剛接到丁夫人的電話。她說石小姐要出國去了,要您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才行。」

  「夫人?」丁逍磊淡淡的聲音中充滿著不信任。  

  「是夫人!」白翔吞下一口口水,當下心臟跳慢一拍。該,該怎麼辦?他就知道這個方法一定行不通的。但是石小姐就是這麼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到時出了事情,石小姐,千萬可別怪我把實話說出來呀!  

  看著白翔的反應,冷天傲和杜予威均視以淡然一笑。果不出所料,看樣子石琪是不打算放過丁逍磊這條大魚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丁逍磊的聲音中沒有怒意,但凡是和他相處過的人都會明白,那並不代表他有多麼的寬容大度。相反的,那僅只代表了危險!而且,也從未有人真正見他暴跳如雷過。  

  「總,總經理……』他就知道一定會露餡的,他就知道……只是,現在他該怎麼辦呢?  

  「我想,你一定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了。並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吧!」丁逍磊轉過身,將目光停在手術室的門板上。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他用幾不可聞的歎息聲來指責自己的過失。  

  「當,當然。您說在手術結束前,不可以,不可以有任何事情來打擾您……」他,他是被逼的呀!

  「回去告訴石琪,如果她再找人來跟蹤我,別怪我不客氣!」他輕淡的口吻,讓白翔嚇了一大跳。天,他怎麼會幫助一個隨時隨地跟蹤總經理的人傳話?而且,他怎麼不知道有人跟蹤總經理?這,這些全是他的疏忽!「總經理……」

  「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丁逍磊轉身看了一眼白翔。「你可以離開了!」  

  「我……」白翔還想懺悔一下自己的過失,卻讓走上前來的冷天傲打斷了他的話。  

  「逍磊知道你的心意,而且你的職責也並非保鏢,你不必自責太深。先回去吧!公司裡還有事情吧!」冷天傲的聲音像是輕風一般輕易撫平了白翔深深的內疚。終於,白翔在無限的歉意中離去了。後悔呀!他白翔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再為石琪跑腿了,可惡!  

  看著遠走的白翔,杜予威將一抹不以為然的微笑掛上了唇邊。「要是你再不遣走他,相信再過不足兩秒,他就將會成為我們逍磊的沙包了!」他略帶玩笑的聲音,有著一絲嘲諷。  

  「他只是在某些事情上少根筋罷了!」冷天傲以溫和的口氣說,並沒有給人要損白翔的感覺。不過,其實他就是那個意思。  

  「讓這種人做自己的特別助理,也只有逍磊才能夠想的出來!」杜予威玩笑的道。不過說起在工作上,白翔的能耐,就連他也不得不為他喝彩。  

  「好了,我們不如談談『冥王』。如果我猜得沒錯,計劃才剛剛開始,我們大家要小心一點。」冷天傲的話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共識。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逍磊佈置的安全措施己經完全啟用了。況且秋憶這裡還有『赤火』在,下面就只差引『冥王』上鉤了!其實讓我吃驚的是,『冥王』為了那串假『透天』竟然真的開槍狙殺秋憶。看來那串假的『透天』在『冥王』心目中已經是瑰寶的化身。而我們的第一計劃顯然已經成功了!」杜予威條理分明地做著自己的分析,並因此覺得不負秋憶所托了。  

  「我們的第二步計劃啟動時機己經成熟了,就最近幾天吧!由我出面如何?」丁逍磊那根本不是疑問,而是徹底的肯定。儘管語氣輕淡得幾不可聞,但其中的確定,讓兩位摯友明白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他們還能說些什麼?  

  「那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等一切就緒我們就開始行動。」冷天傲做了結,某項高度危險的要件,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狗狗之家(外)  

  「戀風,你就不要再哭了好吧!」林妮妮再次止住腳下的步伐,立身於阮戀風的面前,以高八度的音量提醒著阮戀風的失態。  

  唉!她早就知道會出這種事情,但戀風也該注意一下場合才好呀!哭成這個樣子停在狗狗之家的外面,像個剛剛失去心愛芭芘娃娃的小朋友似的。這樣子也太遜了吧!還害得她也快要被感染到了!  

  「戀風!」她真的要抓狂了!  

  「妮妮!我……我……嗚……我……」阮戀風把她那張清秀的俏臉哭得像什麼似的,沒法子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也不想哭哇!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一想起她的小磊磊被送到了這種地方,她就好傷心,好難過呢!她們人狗相處了這麼久,感情融洽得不得了,現在可能要分開很長很長的時間,或者就要永遠也不能再在一起住了,她,她……就是會傷心難過啊!

  「算了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不通的。」林妮妮以無奈的神情來表達自己的心境。唉!說來這都要怪租房給戀風的那個老太婆,說什麼如果想要住過去,就不可以養小動物的。而戀風呢!雖說非常捨不得小狗,卻還是要為那個老太婆說話,還要她也跟著尊重那個房主一些才好。唉!現在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幫哪一邊了。這個戀風呀,還真叫人頭痛呢!

  「生……生氣……」阮戀風一臉擔憂的,以她那張絕對楚楚可憐的淚臉看著林妮妮。她,她不是故意要讓妮妮生氣的。如果有可能,她也是不想哭成這個樣子的。被別人看笑話,她真的不想這樣……妮妮……嗚!  

  一對上盯住自己的這張臉,林妮妮馬上豎起了白旗。看看阮戀風那讓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樣子,還有她那寫滿了歉意的芙蓉面……這要她如何苛責她呢?良久,林妮妮還是放棄了。呼!林妮妮吐出一口氣,道:「你別這個樣子了,我沒生氣,真的!」她還能怎麼說?這個讓人歡喜讓人憂的戀風呀!「真的?」在聽到林妮妮的保證後,戀風的那張臉才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那……那以後……」  

  「放心,以後我會再陪你來這的。到時候小磊磊己經長很大了。說不定它都不會再認得咱們了!」

  「不!它……它一定會……」因為林妮妮的話,阮戀風急了起來。不可以!她和小磊磊可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錯,是人和狗!它不可以忘記她,絕對不可以!天!她不該把小磊磊送來這種地方的,說不定它真的會不再認她了,或者它在這裡的日子會過得很苦,再或者它會被其他狗欺負……無數的可能性讓她在躊躇間收回了想要繼續前進的步子,她想要回去,也許還能及時搶救出即將受苦受難的小磊磊……  

  「戀風,你要幹嘛?」看著阮戀風將身子轉回小狗之家的方向,林妮妮馬上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中了阮戀風的心事。是呀!戀風有著十分坎坷的身世,同小磊磊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她又怎麼受得了小磊磊不再認得她?真是烏鴉嘴!林妮妮在心底咒罵著自己。  

  望了一眼林妮妮,阮戀風又抽泣了兩下。「我想……磊……我想……」  

  「你想去接回小磊磊?」  

  看著戀風對她輕點了一下頭,林妮妮歎了口氣。「戀風,你聽我說。小狗狗在這裡會過得很好,你不要太擔心了。那裡面的工作人員不是說如果你想將小狗帶回家的話,隨時歡迎嗎?況且你現在帶小磊磊回去,要怎麼跟房東太太說呢?」

  「這……」她確實無法交代。  

  看出戀風的心已經在動搖之中了,林妮妮再加一把勁的道:「而且,我們可以經常來看小磊磊呀!這樣子它就不會孤單,過多久它也都會認得我們了。你說好不好?」她試著徵求阮戀風的意見,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畢竟戀風根本沒有其他的方法。  

  「嗯!」阮戀風過了好久才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啊!她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除了這樣做她還能怎麼辦呢?她在心底對她的小狗深深致歉。  

  「好了,別再想了,我們快走吧!花店還有事情要做呢!」拉了阮戀風的手,林妮妮腳下的步子馬上加快了起來。不可以再在這裡停太久了,否則她可不敢保證戀風是否會改變注意。  

  一直被林妮妮像腳下生風一般地拉著跑,阮戀風那不太健壯的身子,終於頂不住了。跑了十幾分鐘,林妮妮被迫讓阮戀風停了下來。  

  「呼!」林妮妮吐出一口氣,然後挺直了腰幹,看著就在她不遠處的阮戀風。  

  「我……跑不動了!」喘著粗氣,阮戀風在呼氣間將話吐了出來。  

  「哈!看樣子你的說話能力又回來了!」林妮妮打趣地道。笑容掛在了臉上,覺得帶著戀風跑步好處還真是不少。不但可以讓戀風不要再去想小狗是否過得好的問題、還可以讓她把眼淚吹乾,忘記她剛剛還在哭。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們如果跑回店裡去,可是會省下不少錢的。哇!這樣一舉數得的事情,一定要多多做才對。  

  「是呀!」阮戀風在林妮妮的提醒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可以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了。呵!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不哭的感覺呀,真棒!  

  「怎麼樣,這運動好處多多吧!」林妮妮擡高了下巴故意以高傲的口吻說。  

  「挺不錯的。」阮戀風隨聲附和道,接著輕笑出來。林妮妮,這位大小姐的算計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好吧!那麼我們接下來就慢步回去,如何?」  

  「我沒意見。」說著,阮戀風率先往前直走過去。  

第1章(2)

  輕鬆地趕上阮戀風,林妮妮將手臂搭在了阮戀風的肩上,從後面瞧,林妮妮那高挑的身段,以及她那削得極短的髮式、中性的衣著,配合著阮戀風那嬌弱的身材、柔順飄逸的長髮,簡直就是俊男美女的絕配!羨煞了路過的男男女女。

  不去理會眾多的目光,林妮妮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戀風,你上次的投稿怎麼樣了?」  

  「還好啦!」阮戀風回以了甜甜的一笑,「情況還可以。不過主編說我還可以寫出更好的作品來,他讓我繼續努力。」  

  「那你打算如何繼續努力呢?是否還要同上次一樣?」如果戀風決定計劃照舊的話,她倒是沒意見。那是因為她從未想過戀風的跟蹤技巧那麼的純熟。要不是同她好友多年,她都要懷疑戀風是否曾經是什麼特務組織的一流人物了!

  「你知道我並不喜歡同人群接觸,這種方法可以帶給我許多的方便。妮妮,你認為呢?」  

  「我當然沒意見。而且,你的能力我可是見識過的。想不放心也沒理由哇!現在,我除了祝你好運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聳聳肩,林妮妮很自然地說。  

  「當然是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著看我的書出版就好羅!」阮戀風頑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我總不能什麼貢獻都不做,不如,從現在開始,我就每天都替你加油如何?」林妮妮巧笑道。  

  「求之不得!」倆人相視而笑,一路灑下淡淡溫馨。  

  嗯!阮戀風之所以要去跟蹤,其中自是大有原因的!主要的情況是……  

  阮戀風,女,20歲。在去年高考後,她沒有再繼續念大學,反而是同好友林妮妮一起開了一家花店,取名『佳藝花坊』。而在此期間,她開始嘗試著寫作。以她浪漫的性子和時時可能傾瀉的情感,言情小說自是她的首選。之後,接連兩次的投稿,終於,她的第二份稿子,經過了審核,出版了!雖然沒有造成什麼轟動之類的,但她的寫作之路卻也是真正的邁出了一步,前途無量啊!  

  不過說到她那第二份稿子,也就真的同跟蹤這檔子事扯上了關係。說實在的,戀風現在都不太明白第一次跟蹤一個人一整天,那股子突然冒出來的勇氣到底是哪裡來的。後來,她因此而將人物刻劃得相當不錯。也就有了昨天在狗狗之家的那段對話。第三次投稿,她決定找一個像極她所寫男主角的人物來跟蹤,相信一切都會與第一次無異的順利。她祈禱著!

  「唔!」吐出一口氣,她看了看頭頂上的那個大太陽。「如果擁有一個相當開朗、願意同人交往的個性,此刻是真的不需要在這裡曬太陽的。」她有感而發的自語。心裡有些氣憤。不太明白自己幹嘛就是不能真正的融入人群中,為什麼每次一碰到人多的地方,自己總是不能自已地要逃開!那種彆扭的感覺,唉!  

  咦!她突然將眼睛瞪得奇大。哈!那個男人……不就是她所要找的類型嗎?皇天不負有心人!哈,看他給人的感覺,臉上沒有笑容,非常僵硬的面部線條。而且他有一雙相當冷漠的眼,那眼裡像是注了冰,沒有一絲的情感,卻也相當的犀利!他也擁有十分漂亮的鼻子,又挺又直讓人羨慕。然後他有一張薄而性感的唇。只是那唇似乎也沒有溫度……他的整體給人一種『絕非善類』的大哥大感覺,光是看到走在他左右側人群敬謝不敏的樣子,就足夠讓人感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多麼叫人不寒而慄。但是,他甚至都沒有做過些什麼!人們總是先入為主的看人阮戀風當然明白,而她則討厭那種沒經過任何調查就胡亂猜測的想法!  

  想到這裡,她對他的興趣自是又多了幾分。  

  幾乎沒有經過怎樣的思考,她己經將腳步尾隨在了他的身後。從後面看,他挺拔又壯碩的,絕對是女性千挑萬選後所傾慕的那一種。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太過冷淡的原因吧——他那樣的一張寒臉,才沒能讓女士們追著滿街跑。不過,她相信一定還是會有許多的女人喜歡他的,這種樣子壞壞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更能佔據女孩子的心。暗戀他也不一定呢!

  她在心裡不住的做著評價,時而還偷笑一下自己天才的想像力。畢竟像她這樣的一個小說作家,每天不幻想出一些自編的小情節,時間久了,說不定腦袋會在不知不覺中秀逗掉也說不定呢!  

  而走在她前面的那個男人——丁逍磊,則在知道後面有人跟蹤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改變過臉上的表情,只是那雙冰住的眼,漸顯出一抹寒光!  

  後面的女人……她的跟蹤技巧果然很高明,若不是他擁有異於常人的敏銳觀察力,恐怕到現在他還不清楚那個石琪根本沒聽進他的話。他可是說話算話的人。既然石琪依舊我行我素,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而首選開刀的對像,當然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女人了!他在心底冷冷地一笑……  

  在經過一處鮮少人走動的岔路時,丁逍磊身形一側,轉進了一處死角。在這裡,是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同身後的這位女士聊一聊的。而逕自在自己的思緒中打轉的她,雖然跟得十分小心,卻萬萬沒有發現,被她跟蹤的人有何異狀,這一切似乎是她活該的!  

  引領著阮戀風走了幾步,丁逍磊突然轉過身來。嚇得阮戀風當時就是一愣。有點思考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丁逍磊那張冷冽的臉突然靠近她時,她才陡的清醒過來。老天!她被發現了嗎?不!不會的!誰說過跟在別人身後就一定是跟蹤?而且他也不一定會認為她是在尾隨著他的腳步。對!沒錯!她需要鎮定一些。  

  「先,先生。您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她試著讓這話聽起來再自然也不過了。但,只有老天爺才知道,跟這樣一個渾身充滿危險味道的冷淡人物相處,會是多麼的心驚肉跳!更何況她現在還很心虛。如果有漏出什麼馬腳,也絕對值得原諒。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依舊以冷淡的眼神審視著她!  

  她想,她是快死去了。至少他的眼神中的那抹犀利已經讓她想到了生不如死這句話。她必須馬上離開才行。她的男主角,呵!果然不是一般人吶!「那麼,我先走了。」她試著吐出這句話,並迅速地移動身子,想尋著來時的路馬上消失。這個男人,她惹不起。  

  「我以為那是往回走的路,小姐要走回頭路嗎?」嘲弄的口氣顯露於外。  

  回,回頭路?「當,當然不是,只是一時間把方向弄錯了?」也許走到他的前面,他的懷疑就會被消除了吧!「我當然是要繼續往前走的。」她說著再次移動身子,下定了決心要走在他的前面,可是……  

  呃!她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可能前面的路,那只是一堵牆?她說要走到他前面去,那豈不是說她想要去撞牆?這,這要她到底該怎麼走?  

  「小姐可以往前走了!」看到她一時怔愣在了那裡,丁逍磊以極其輕蔑的語氣道。  

  「我……我有東西要回家去取,不如先生您先請吧!」她可不可以乞求上蒼,現在馬上帶她離開這裡?

  「哦?」他輕佻起一邊的眉頭,淡淡的疑惑從他口中輕輕吐了出來。「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借口。」

  「什,什麼意思?難道你……」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蹤他嗎?那不就是說,讓她出這種糗的操縱級人物就是他?那麼,就這樣看來,他是不可能善罷干休的了!  

  看著她漸顯蒼白的面孔,他僅止於以平淡的語氣說道:「一切就如同你所想像的一樣,小姐!」  

  啊!她好想大叫一聲,但她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好想自己現在只是在做夢,但在她輕捏了自己的肩膀後,那種痛讓她明白一切都是枉然!根本就跟做夢沒什麼關係。而老天爺一定沒那麼好心來救救像她這麼脆弱的生命。真是!眼前這個男人怎麼會越看越可怕呢?他明明連個臉色都還沒變呢!「咳!」她輕咳一聲,以確保自己不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位先生,我其實很抱歉打擾到了您。請您千萬不要多想。我呢!真的既不是什麼私家偵探,當然更不可能是什麼小偷之類的啦!我之所以會出現在您的身後,那是因為,我是寫小說的,而且覺得你同我所寫的男主角十分的相似,才會冒昧的跟著您,想要多收集一些您這樣性格人物的資料。真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那麼現在,請問您應該相信我了吧!」她瞪著她那雙水汪汪美麗的眸,以期待的神情直盯著他。  

  會編故事的女孩!他不以為意地在心底說,壓根沒將她那一長串的『故事』放在心上。  

  「怎麼樣?」看他半天都不出聲音,她再次問。心中那股因不確定而產生的壓力已經減少很多。如果他願意以思考來判斷她所講的,那麼她相信,她獲釋的機率就大大地升高了。  

  她問,所以他淡淡地回答她:「我只能說你的故事編得十分精彩。」  

  「故事!」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第一次向別人解釋這種事情的結果,竟是聽她解釋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委屈的水氣漸漸蒙上了她的雙眸,她討厭被人冤枉,非常討厭!  

  看著她那令人生疑的戲劇性的變化,就算他曾經想要去相信她,現在也完全不可能了。  

  「你的眼淚並不能代表你的清白。」她聽到他以譏諷的語氣說,不由得怒火中燒。他以為,他以為他是誰?可以這樣子侮辱她?況且,她並不是想以此換取同情。她所說的一切全部是真的,這個壞蛋!溫柔如她,也只想到了壞蛋兩個字來形容害她淚雨連連的這個傢夥!嗚!成天安份的當個乖寶寶果然沒什麼好處。  

  「看來你對我的話並不以為然。」看到她倔強的昂起臉來迎視他,那串串淚珠仍舊掛在她因怒意而漲紅的小臉上,他只感到不可思議。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應該沒有迎視他的勇氣才是,她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強壯。  

  「是……是……」算了!她表示放棄。讓她在哭泣的時候講完話,這根本就不可能!  

  剛剛鬥志還很高昂的她,現然只是無奈地低下了頭。這情形在丁逍磊看來,無非是投降認輸的代名詞。

  「如果你已經不再頑抗的話,就回去告訴石琪,讓她不要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不知是哪根神經錯了位,本來計劃好的嚴懲在他重新注意到她臉上的那些晶瑩時,就消失了。依舊是冰冷如昔的聲音,冰雕一樣不曾改變過的面部線條,他的心境卻似是有了些改變,或許是這女孩剛剛那倔強的樣子讓他佩服吧!  

  石琪?有一刻她疑惑了。之後在看見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時,她知道他一定是誤會她同那個石琪有什麼瓜葛,才會這樣肯定她是在演哭戲來博取他的同情。如果真是這個樣子的話,她更應該對他解釋清楚才行!那向來執拗的個性,讓她再次尾隨著他的腳步前進了去。只是這一次,或許是一生難忘的追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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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10 13:35:02

第2章(1)

  本還艷陽高掛的天空,不知何時竟飄下了雨絲,不大,但卻足夠讓人感受到那股冰涼了。  

  阮戀風走在雨裡,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心中急切地想要找到剛剛被她跟蹤的男人。有些洩氣自己竟真的把人給跟丟了。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她,事實是,自從她從那個死角走出來,就己經不見那個人的蹤跡了。挺奇怪那個人的腳程竟這般的好。  

  「唉!」歎息一聲,她在想自己是否還要找下去。天上掉下來的雨滴可不是假的,萬一待會兒雨勢大了起來,她還是找不到那個人的話,到時候既感冒又發燒的,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如先回去吧!」她對自己說。而且花店裡只有妮妮一個人留守,萬一忙不過來,到了晚上她又免不了要受到妮妮電話攻勢的摧殘了。  

  想到這裡,她就不再猶豫。馬上提起腳步往回走,至於對那個男人的解釋,下次見到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將事情講個清楚明白。  

  行色匆匆地趕著路,一邊還思忖著所要描寫的小說的故事情節。直到她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冷淡低沈的聲音——是他?她當下心中一喜,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讓她再次駐足停步的地方,是進入某條巷道的轉角處。而讓她駐足的原因,則是巷道內不同一般的氣氛。

  「想要離開?可以!你是奉上你的左手還是右手?」這是一個粗劣且充滿嗜血味道的危險聲音。而這個聲音已經足夠讓阮戀風對此巷道產生莫名其妙的恐慌。於是,她並沒有貿然進入,而是探頭小心地偵察著裡面的動靜。那個男人果然在裡面,她得想出辦法才行!  

  一、二、三、四……呵!足足有十個人呢!看情形,這事情可是相當的棘手呢!眼睜睜看著被這堆人圍住的那個他,只有無助兩個字了。  

  而反觀丁逍磊,卻是根本沒將這群人放在眼裡。那張酷臉依舊、那雙冰眼依舊!而在他唇際多出來的那抹詭異的冷笑,更是讓將他困在此處的一干人打從心底裡發毛!沒關係,他們人多!也惟有這樣勸慰自己,他們才會感到心安了些。

  「丁先生,你最好不要太張狂了!」剛剛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依然是粗劣的。他可算是這群人當中最鎮定的了,所以才不至於讓說出的話發出顫音。  

  「你們認為這麼做可以讓我為你們留下什麼嗎?」丁逍磊那冷淡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嚇了眾人一跳。

  「呃!」眾人全噤了聲音。是呀!他們能夠教訓到眼前這個號稱『梟雄」的人物嗎?從前只是聽說過他的名號,知道他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就連他們那引以為傲的『冥王』都對他稱讚有嘉。當時他們並不是很相信,只當是傳言過於誇大其詞。直至他們的『冥王』同『梟雄』分屬的兩班人馬,在不久前接了火,他們還是不相信『梟雄」的能力。不過今天光看人家面對他們這群人時那架勢,他們終於深切地感受到了大人物的不同凡響。如此危機的時刻,全身直顫的竟是他們!

  「擅自違抗『冥王』的命令,你們的膽子可是不小!」他的聲音再次如飛彈轟進這狼窩,讓四周的眾人完全是一付驚愕的表情!他,他怎麼知道他們是擅自找上他的?  

  算了!死就死這麼一回。「我們一起上,管他什麼『梟雄』,他媽的!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敗在他手上!」為首講話的那個人發起狠來。至於『冥王』那頭,他堅信,只要他們真的打敗了這個傢夥,『冥王』一定會原諒兄弟們的。

  「對!」眾人應聲附和著,就要往上衝……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快跑呀!警察來了……」突兀出現的尖銳女音,讓一群人呆愣了一下。  

  「洪哥!」一個小嘍囉跑到一群人為首的跟前。「洪哥只管放心,這一帶我有熟人,有警察他會來通知我的。」無疑的,這句話成了眾人心中的一顆定心丸。  

  「那麼剛才……現在也一直在大喊大叫的女人,把她給我抓過來。」一聲令下,馬上跑走了兩個人,不多時,阮戀風光著一隻腳被押了上來,那是她努力逃跑的結果。雨勢果然大了起來!阮戀風想著,心裡有點兒悲慼。  

  「這位小姐好雅興呀!」才剛被押上來,就聽見洪哥那讓她全身發毛的聲音,她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死定了!偷瞄一眼就在自己旁邊的丁逍磊,他竟然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可都是為了救他才……氣憤!  

  「你不是很喜歡喊警察的嗎?現在怎麼完全沒了聲音?」洪哥大踏步走到她的面前,以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銳利尖刀刀柄擡起她的下巴。  

  嚇!她真的想大喊大叫,但不想因為他的威脅擡起頭來。只是……老天爺!她相信自己絕對抵不過他手上的刀子,更何況在他周圍還有那麼多的手下!  

  看著她的臉色白得漸漸發青,洪哥突然道;「喂!這小妞挺俏的,兄弟們可有興趣?」  

  一聽說阮戀風長得好看,一群好色之徒馬上靠近了一些上來。呵!剛才一定是因為太氣這個女人的膽大妄為了,所以才會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女人長得這麼有味道!這是不是叫因禍得福呢?  

  接下來的汙言穢語自是不會少,而阮戀風除了全身發抖,臉色由白轉青、由青再轉白外,就只有那委屈淒涼的眼淚瑟瑟地流下臉頰來了!恨,她好恨!好恨自己幹嘛沒事閒得要來個美女救冰塊。眼下她可就要什麼都不保了,可是那個她拚死想救的人呢,根本連一句為她求情的話都沒有!該死!該死!  

  她憤恨地瞪那個死傢夥,卻在一瞥之際才發現,那個傢夥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怎麼可能?他明明剛剛還站在那裡的,難不成他會飛天遁地?然後就在她被別人調戲時逃跑,從此無影無蹤,更加不會來搭救他的救命恩人!天殺的!

  她在心裡詛咒著,卻完全忽視了那幾個負責看管丁逍磊的男人,為什麼全部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心無雜念地大罵那個忘恩負義的傢夥,幾乎都忘了自己現在正是腹背受敵的情形。直到一隻色手突然摸上她的臉蛋……  

  「啊!」她失聲尖叫。在她沈默許久後突如其來的尖叫,著實讓眾人受了一驚。  

  「你個臭婊子,叫什麼叫!」將刀子換到左手上,再次使她驚叫的洪哥,終於忍無可忍地猛然擡起右手臂。「看我打歪你的嘴!」手勁直下……  

  「啊!」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嚎聲,並非來自阮戀風,而是那個洪哥。只見此刻洪哥手上正插了一把尖刀,很不幸!本來在洪哥左手上的那把刀子則不偏不斜地扎進了洪哥的左腳上。或許是因為兩處重傷是同時發生吧,否則他的叫聲是不會那麼大的。  

  呃?阮戀風只是不解地看著這一切。這,這到底都是怎麼發生的?她一直都張著眼睛,不曾看到有什麼人跑來搭救她,更何況手法快成了這個樣子。而其他的洪哥的手下則一致驚恐地發現,丁逍磊實然失蹤了。負責看管丁逍磊的人更是不知為了什麼一個個站得跟石雕一樣的死硬!該,該不會是碰到鬼了吧!不但洪哥不明所以的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刀子紮成那樣,更有丁逍磊失蹤、眾家弟兄變成人肉石像!世界,世界怎麼在一瞬間全變了!天氣好冷。  

  最終,當大夥再次將目光投向阮戀風時,均不約而同地大叫了一聲,然後比什麼跑得都快地消失掉了。一時間,這本來還擁擠非常的巷道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陰陰的天氣,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只有人肉石像還在淋著雨,當然,還有莫名其妙被救的阮戀風。  

  夜晚10時32分,雨早已經停了。丁家位於市郊的豪華宅子內,亮晶的燈火透著貴氣,熱鬧的氣氛一直圍繞在宅邸的上空。美妙純熟的鋼琴演奏不經意間流瀉到室外安靜的夜空下。這裡,此刻正舉行著一個小型的宴會。與丁家交情匪淺的冷、鍾、季三家長輩及其子女,正愉快地攀談著。  

  對!確實是相當愉快地攀談著!丁逍磊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速地移動,心思卻飄了出去。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他非常清楚虛偽的意義。  

  商界講究的是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相互排擠的生存方式。誰都不是真正的朋友。當然,也從沒有過真正的敵人。大家都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姿接近著、懷疑著。就拿現在坐在那裡笑逐顏開的四家長輩為例,他們是真正的朋友麼?他們可能連友誼是如何寫都不知道。但,他們就是坐在了一起,他們就是可以談笑風生。他們為了相互的依存,才會並肩而坐,對媒體將四家企業渲染成珠聯璧合的典範喜上眉梢。而在暗地中,他們會給對方怎樣的打擊,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又往往會有一些怪異的突變。就像他同冷家的冷天傲,在這樣畸形的生活條件中,卻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這,算是天意吧!  

  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譏嘲,丁逍磊將此曲最終的尾音奏完,緩緩離開了座位,沒去理會幾家長輩不絕於耳的讚揚及拍手聲。他離開了室內,逕自走到庭園的深處,揀了個石椅坐好,他等待著,並且很清楚誰會隨後出現。於是在他漠然面對週遭的一切時,冷天傲在他背後輕拍了一記,並優雅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的心情不太好,為了秋憶嗎?」冷天傲溫文的將話吐出口,黑暗中銳利的雙眸緊盯著他。  

  丁逍磊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定在了頭頂的星空,許久才又將目光調了回來。「她是我們中惟一的女孩子,像妹妹一樣。」他淡然道。  

  「對!像妹妹一樣!所以你應該相信你的妹妹會理解你的。那個小男孩是無辜的,他同這場惡戰毫無關係。無論是誰,都會去救他的。而且秋憶讓我告訴你,不要為她擔心,讓你一定要達成她的心願!」  

  「秋憶醒了?」淡淡的語氣,擁有著一抹少見的親情。  

  「今天早上醒來的。她已經渡過了危險期,你可以放心了!」冷天傲的口氣中也摻雜了些微的激動。

  許久,兩人沒再作聲。直到冷天傲打破了沈默。  

  「今天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語氣中,似有不少惑人的玄機。對於神秘的占卜術頗有研究的他,自然知道不少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被人圍攻算不算?」丁逍磊玩味地道。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一個石琪的眼線。」  

  「哦?或者你該同她多多接近才好!她的意義絕非我們這群朋友所能代替的。」冷天傲說得相當含蓄,卻已經足夠讓丁逍磊明白他的意思了。  

  「多謝你的提醒!」丁逍磊站起了身子。「我先失陪了。」他依舊淡漠,然後離開。  

  緩步回到房間,丁逍磊讓自己平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回想著冷天傲的話:「她的意義絕非我們這群朋友所能代替的。」冷天傲的話代表了什麼他是非常清楚的。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所娶到的將會是那樣子的一個女孩,那女孩……  

  她長得很嬌弱,個子中等,只是瘦了些。擁有著很可愛的一張臉,素淨且也嬌俏。她的眼睛大而有神,水汪汪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有落淚的可能。而她在他面前,也確實是哭的一片狼藉。  

  她,給人一種純真的感覺,同時也很有頭腦。她很勇敢,卻又似受不得半點兒委屈的樣子,會讓人心疼。是的,讓人心疼!在冷天傲沒有點明一切以前,他一直不很清楚她在自己心中留下的那淡淡的影像代表了什麼,只是匆匆兩面,卻讓他有回味無窮的感覺。現在想來,那該就是心疼她吧,也是很想念她。  

  思考至此,「一見鍾情」這四個字便躍進了他的腦海中。從未想過他也會有「一見鍾情的」時候。活了二十五個年頭,原來「一見鍾情」就是這種滋味。好吧!他從床上起來,邊向浴室的方向走邊想道:「如果連上天都這麼安排了,那麼,那個女孩子,從這一刻起,就已經在他的羽翼下生活著了。成為我的妻子,將是她今生惟一的目標。」  

  「該死!該死!真該死!」電話的這邊,阮戀風說出這句話的次數已經遠遠超出了林妮妮所能忍受的範圍。所以,當阮戀風再次講完這些後,已經聽不到林妮妮的隨聲附和了。  

  「妮妮,妮妮。」阮戀風試探性的輕喊了兩聲,卻不見有人來回答她的話。本來就火大的她,這會兒更加的不煩起來。該死!該死!該死的妮妮!她就知道,這個死東西一定是,一定是聽她講話聽到睡了過去……  

  「林妮妮!」她放開音量大喊,終於聽見了被擾盡清夢的林妮妮的抱怨聲。  

  「我的媽呀!戀風,請你小聲點兒好嗎?真搞不懂你,平日裡滿溫柔的一個乖乖寶,為什麼會稍有不如意,就會大喊大叫的。外面給你的那些個好印像,遲早會被你敗光的。」怨聲載道的林妮妮,輕撫著受到了嚴重震盪的左耳,真的是感慨連連吶!  

  「那又怎麼樣?」得意於林妮妮現在的「傷勢」,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誰說不能夠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簡直是謬論!  

  「還怎麼樣!小心你會嫁不出去呀!」林妮妮大聲道,這種咒阮戀風嫁不掉的感覺,當真也不錯。

  「沒關係,你養我就好羅!」戀風說的順口,妮妮可是聽的相當不順耳。這個阮戀風!  

  「你難道就不能正視一下這個社會嗎?說什麼不嫁這種話,小心會遭天遣,果真讓你嫁不掉!更何況嫁人是女人的本分,你這麼聰明的女孩子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  

  什麼時候林妮妮變成她媽了?阮戀風有些納悶林妮妮所講出來的那堆大道理。那些話好像只適用於七八十歲的老人家說來玩玩。什麼不結婚會遭天遣的。她怎麼這才是第一次聽到,結婚和天遣有這麼濃重的血緣關係?而且還說什麼結婚是女人的本分,她該是活在二十一世紀吧,為什麼她有種在聽天書的感覺?不對!妮妮今天有點兒不對勁,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在林妮妮還沒講完她那堆大道理時,阮戀風斗膽插話進去……「妮妮,容我說兩句好嗎?」  

  聽到電話那方嗯哼了一聲,阮戀風知道她已經被批準可以繼續說話了。於是,她輕咳了一聲才說道:「妮妮,我在想你今天不會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了吧!為什麼你現在講的話同你原來所講的完全不相干?」  

  「不,不相干?你在胡扯些什麼!」林妮妮心虛地摀住話筒後,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說道:「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也明白的,人的思想是會變的。」  

  「可你變的未免也太快了點兒吧!」戀風壓根就不相信林妮妮的話,從妮妮的吱唔其詞中,戀風知道,這其中定是大有文章,而且和自己定是脫不了干係。  

  「我的思維一向比常人快嘛!」  

  「不要騙我!」阮戀風以警告的聲音說出了她的不妥協。相交多年的好友,她怎麼會感覺不到妮妮的異樣呢!

  「你,真要知道?」看樣子是躲不過了。阮戀風要是固執起來,可是很難擺平的。  

  「嗯!」阮戀風靜靜地等待著。  

  「唉!」林妮妮先輕歎了一口氣,才繼續道:「其實是我哥啦!他說他很喜歡你,想要跟你交往。可是又不想要我對你說,他說什麼要等到他大學畢業之後再親口告訴你的。可是看看你現在,竟然想到不去嫁人了,那我哥的那一片赤誠真心該何去何從呀?」  

  她,她是不是聽錯了?林妮妮的哥哥林子慕竟然想要同她交往?那個白白淨淨、每次都將頭擡得高高的高材生,那個每次都以他的英俊迷倒一大堆女孩子的林子慕?  

  「妮妮,我請你不要同我開玩笑好吧!」世界好像都翻轉了一樣!那個自大的高材生會喜歡她這種沒學問、沒品味、沒氣質、沒鈔票、沒前途的「五沒妹妹」?天上下紅雨了吧!她驚歎著。  

  「你看你,聽我說完了你又不信。」她就知道。  

  「我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呢?你那個大哥不是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的嗎?怎麼這會兒會喜歡上我來了!」難不成她走桃花運?  

  「誰知道,緣分吧!我想這就是緣分了。不過如果以後你真的能嫁到我們家裡來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人來欺負你的。」先下承諾總是沒錯的。  

  「那你是說,你現在可以任人來欺負我羅!」她還沒忘記今天有人把她這個救命恩人拋下不管的大事。

  「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了!」林妮妮忙陪笑臉,「不如,下次要是見到他,我來幫忙你修理他如何?」

  「這還差不多。」阮戀風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下次再遇見他,我可就要全靠你了。啊,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談吧!』驚覺時間正飛快地流逝著,阮戀風馬上想到了明天還有工作要做,不應該談得太晚了。「晚安,睡個好覺!」她說著,這才掛上了電話。  

第2章(2)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阮戀風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面。應該睡個好覺的,她這樣子告訴自己,但卻發現自己這只瞌睡蟲,今天竟然出奇地無法安眠。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幹嘛沒事腦袋裡就忽地晃出今天那個忘恩負義的傢夥?怎麼會呢?往日就算真的快要被氣死的時候,她也不曾失眠過呀!今天果然怪異出奇。  

  呼!亂七八糟的一天!先是那個被她跟蹤的壞蛋,棄她於不顧,後是妮妮說她哥哥喜歡她。還是睡覺比較實惠。可是一閉上眼睛就又是那張冰冷淡漠的面孔!他們至今為止也不過見了兩面,而且又分別是在那樣子的情形下,她怎麼會記他記得那麼牢?牢到連睡個覺也抹不掉他的樣子,該不會是……一定是因為她對那張冰塊臉又氣又愧才會產生這樣的情形。對!絕對沒錯。只要她下次見到他時,先對跟蹤他表示抱歉,講清楚自己和那個叫什麼琪的人毫無關係,然後再指責他對救命恩人的忘恩負義,那麼一切不就解決了?沒錯,就這樣子決定好了!只是,那她現在應該怎麼樣才能睡得著呢?傷腦筋吶……

  昨晚明明雨已經停住了,今天卻又下了起來。而且雨勢還是有增無減,大大的雨呀!空氣中微涼的溫度有些冷。「喂!戀風,我有事情要先出去一下,店裡你先照看一下好嗎?」林妮妮將雨衣披在了身上,明擺著「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一樣要走」的架勢。  

  「你都穿成這樣子了,我還能說不同意嗎?」阮戀風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法子,誰讓人家有男朋友呢。一到了這種陰雨綿綿沒人出來買花的「好時候」,自然是要往外面跑的啦。  

  「那就麻煩你了。」林妮妮輕抱了阮戀風一下,故做輕鬆狀地將眼底那抹詭異的笑深深埋起,隨後一陣風似地消失在了阮戀風的面前。  

  「戀愛的人吶……」阮戀風感慨地籲出一口氣,再次體會到了重色輕友人群的輕友程度。  

  無聊的將椅子搬到那一面玻璃牆的旁邊,阮戀風斜椅著椅背坐下,以左胳膊肘支在椅背上,微擡左手抵住下巴,就這樣,看著窗外的飛雨。神情中有著一絲惆悵、一絲無奈,更有一絲對這個世界的憧憬與嚮往。  

  這雨呀!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個傻男孩,正站在某個漂亮女孩家的門外淋著雨。呵!很浪漫的故事情節,雖然算是老套了,不過仍舊很上道,也很實用。然後呢,她想勸那個男孩一聲,如果他手裡捧著一大束的紅玫瑰,那就是太完美了。當然,要想手捧著紅玫瑰,那最好是到這家店裡來買……呃……看到了嗎?她己經被林妮妮傳染的不像話了,連編故事也要裡面的主角到她的店裡來買花,金錢至上!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正推門走進來的林子慕則正看到了這一幕。於是,他就站在了門口,任那冰涼的輕風吹進屋子裡。而他,也將眼神定在了阮戀風的身上。她笑起來總是這麼純真美麗,他想。  

  「子慕,你來啦,妮妮才剛出去呢!」之所以阮戀風會發現他的到來,原因是這屋子裡的溫度正在直線下降,讓她這個喜溫的人感受到了寒冷。  

  「哦!」聽到阮戀風的聲音,林子慕不自覺的紅了臉。他不自在地低著頭走了進來。將雨傘放在門邊,並將門給關好。  

  「怎麼,沒課嗎?」她起身幫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所坐下位置的桌上。然後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今天上午沒課,所以過來看看你和妮妮。花店的生意還好吧!」林子慕很快就掃盡了剛進門時的不自在,順暢的同阮戀風攀談起來。  

  「今年的雨量似乎特別的大,而且又沒有幾個男孩有那份真心,會在雨中捧著一堆的花,所以生意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了。」她打趣道。  

  「是嗎!看樣子我必須回學校裡給同學們上一堂課了。」他微笑著說,那杯熱茶已經在他手上起到了暖手的作用,至於眼前的這個女孩則正在暖他的心。  

  「為什麼?」她佯裝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反問,臉上的笑意也濃了起來。  

  「當然是為你們賺錢的一種方法羅!你放心,只要我一回去,馬上去宣揚如果真心喜歡一個女孩子,就要在下雨的時候送花,再順便告訴他們你這裡的花通通兩折優惠,你不就賺大了?」  

  「我看我是賠大了吧!兩折優惠,到時候你來交房租呀?」她故意大聲道,然後銀鈴般的笑聲傾瀉在店裡。

  這次,林子慕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在她笑得開心時,定定的看著她的笑容。「其實,你好美。」他突然認認真真地開口說。  

  「呃?」她的笑倏然止住了。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的大。老天!她怎麼都忘記妮妮說她哥哥喜歡她這碼子事?現在她該怎麼辦?誰來告訴她。  

  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林子慕更溫柔地笑了。他從座位上走到她的身邊,然後蹲下了身子。  

  「本來這件事情是不該這麼早就讓你知道的,但是妮妮昨天告訴我,她已經把全部都告訴你了,所以我今天特地來到這裡,只是想證明一下妮妮所言不虛。」  

  在她仍然沒有緩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大膽地執起了她的手,「戀風,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你可以答應同我交往嗎?」  

  交……交往?  

  「你可以答應我嗎?」他再次問,神情是相當篤定的。以他的條件,他自認為「捨我取誰」!  

  「這個……」她該怎麼回答他呢?從來沒體驗過這場面的她,只感到心亂如麻,臉上熱辣辣的。她,當真茫然又迷惑了。  

  看到她的俏臉變得嫣紅,林子慕更加得意了。這樣一個純情美麗的姑娘,就算擺到大場面去,也絕對不會失了面子,大家也只有任她吸引的份了。  

  「戀風,請你相信我的真心。」林子慕下了重藥,然後當然是使勁大力地遊說,讓她把藥給吞了。

  「子慕,你聽我說……」她邊清著喉嚨邊將自己剛剛發現的那只不知何時墜入林子慕大手中的小手抽了回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努力整理著自己那一瞬間蠢蠢欲動的虛榮心。她當然知道林子慕的優越條件,釣上他當然很好,但她也非常清楚,自己並沒有喜歡他。所以,她肯定不會答應他!  

  手被她硬生生抽了回去,林子慕有些喪氣:「你說吧!」他想一定會有好的結果,她抽回手去,應該是因為害羞的緣故吧!  

  「其實,你是個好人。」她再次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看著玻璃門外的雨景,「但是,我並不喜歡你。你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夠勉強的,我只能祝福你將來找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子來陪伴你。我想,你一定能找到的。」  

  聽完了戀風的話,從來就沒想過會被拒絕的林子慕猶如五雷轟頂,當場愣在了那裡。在他的大腦中則不斷地重複著一個問題:這怎麼可能?  

  「子慕,子慕……」看到林子慕無意識地呆愣在了那裡,阮戀風有些擔心地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輕搖晃他。

  許久才被戀風搖醒了的林子慕,在注意到就在身側的她時,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纖肩,不料卻惹來了她的一聲驚呼。

  「子……子慕……」她結巴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會拒絕我?學校裡的那麼多的漂亮女孩我都沒要,獨獨想要你,可是你卻拒絕我!戀風,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他有些神智不清地大吼著。對於一向高高在上,備受老師、同學推崇著的他來說,最不能夠承受的,無疑就是失敗和遭人拒絕。而阮戀風卻拒絕了他,這已經足以使他崩潰了!  

  「我……」這讓她怎麼說?  

  「不可以,你不可以拒絕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你不能夠再拒絕我。戀風,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不能這樣糟蹋我的真心!」突兀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而本來是握住她肩頭的手,也是一路下滑到了她的腰際,並在阮戀風對此表示驚愕時,將頭埋在了她的秀髮裡,汲取著其中的清新味道。  

  他安靜了,可是她卻被他困住了!對於一手造成他現在這副模樣的她來說,現下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他來抱了。老天!她可從來沒想過林子慕有一天會用這種方式來抱住她——不!是從來沒想過他會有抱住她的一天!她只覺得全身都抖得厲害。而且這種發抖,不是激動,而是害怕,相當的害怕!  

  誰來救救她呀!她在心裡大叫。因為林子慕的手已經越收越緊了,她可沒有現在就被他抱死的願望。

  這次,老天爺像是聽到了她的祈禱了。電話鈴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去聽電話!」她馬上大叫,認為這絕對是一個絕好的理由。於是,在他看來已經穩定很多的情況下,她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總算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完全不去看林子慕現在的表情,她一路衝到電話跟前,對打電話來的人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慌亂中將電話拿起來,對面傳來了一位小姐的聲音。阮戀風則用她仍舊微顫的音調,不停地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哦!這裡是『佳藝花坊』沒錯……好,要99朵紅玫瑰……好!地址是……直接交給你們總經理……好!我會盡快送過去,對了,請問用不用什麼小卡片之類的……哦!如果是他親自送人的話,自己說一些親切的話當然好!……好吧!你放心,我馬上就送過去,不會讓你們總經理久等的。好!再見!」  

  一放下電話,她的心馬上明朗了起來。出去送花,這樣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這間花店了,相信妮妮的哥哥應該不會阻止才對吧!  

  「我……」  

  「你要出去送花?我陪你。」林子慕的情緒似乎是真的穩定住了,但是,讓他陪她去……  

  「我看不用了吧!不如你來看店。我,我先走一步了!」幸好有早上剛被包好的紅玫瑰一束!阮戀風開始慶幸自己在無聊的時候,有去拿價值不菲的紅玫瑰當練習包裝用的實驗品的習慣。所以現在,她才可以在林子慕還沒緩過神來之際,抓起那束不知道是包了多少支的玫瑰花束衝出店門!此時她才發現,外面的雨好大,而她根本沒有拿雨具。

  不能回去取了!她明白她根本沒有那個勇氣回頭去取什麼雨傘的,而且害怕林子慕會突然從店裡跑出來,給她送傘,所以她乾脆跑著直達目的地。唔!她也只能乞求上天千萬別讓她受到風寒之類病痛的打擾了。神佛保佑呀!

  丁氏企業  

  「你今天就準備讓她來?」在丁氏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內,杜予威神態自若地將自己埋在舒適的沙發裡面。

  「『冥王』那裡還沒有動靜嗎?」丁逍磊不答反問,那張冷漠的臉,絲毫沒有一分的改變。  

  「不太好吧!現在可是危險時期,你叫她來跟你一起接受迫害!你也太黑心了點兒吧!」杜予威對著那張早就已經讓他免疫了的冷臉投以一個揶揄的笑。  

  「我是不會讓秋憶的事情再次發生的。」他所說的是他的決心。  

  「那件事情並不算你的錯,為了救秋憶去犧牲一個孩子,就算是我也是會先救無辜的人。」  

  「秋憶現在的情況如何?」  

  「不錯,不!應該是好得很!有『赤火』在那裡她能不好嗎?」杜予威笑的奸詐。  

  「以後的計劃,就先不要讓秋憶參加了,我會應付的。」  

  「你認為她會聽話嗎?」杜予威不以為然地道。「她的執拗絕不輸給任何人。」  

  「讓『赤火』阻止她。」  

  「你應該考慮,『赤火』這傢夥是對老婆惟命是從。」杜予威感歎道,對於現下女人當家算是見怪不怪了,只可憐了大丈夫們!  

  歎息了一聲,杜予威繼續道:「我想,你的另外一半也應該到了吧!」  

  話剛說到這裡,丁逍磊桌旁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總經理,阮小姐來了,是否讓她進來?」接通電話,另一邊傳來優雅的女聲。  

  「讓她進來吧!」丁逍磊淡淡地道,然後掛了電話。杜予威則在下一秒鐘識趣地從一側的門離開了。

  「阮戀風」,丁逍磊在心底默念著這個名字,看來他們兩個人這一生將有數不清的糾纏了。一抹淡笑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掛上了他的唇際。雨,仍在下。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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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10 13:36:15

第3章(1)

  眼前這幢大廈相當的高,平常戀風也有經過的時候,只是沒能細數過它的層次,更加沒有進去過。一向只負責花店內部營運的她,是第一次出門送花,還是到這種地方。但在這種大雨滂沱的情形下,想她也是沒機會多加觀賞了。只因為那雨水早打濕她的衣裳,凍得她直發抖。快要入冬了,這裡的深秋也是很冷的。  

  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髮,阮戀風進了這幢大樓。立刻,溫暖的感覺又讓她的身體微顫了一下。  

  拿出了那一大捧被她一直守護著的紅玫瑰,雖然它仍是淋了雨水,但是因她用全部的身子護著,也就沒有怎樣受到雨水的洗禮,除了沾了些微的雨滴外。不過,這倒又增添了花朵的嬌美,想必會更惹人喜歡了。  

  看著花兒,她微笑著擡起了頭,這才發現單這一樓大廳就已那麼大,而且佈置得那麼舒適漂亮。  

  邊帶著驚奇觀賞著這大廳,她移步來到了咨詢台,裡面的小姐,一看到她手上的紅玫瑰,馬上就堆出了滿臉的笑容。

  「這位小姐,來送花啊!」其中一名女職員湊到了阮戀風的面前,之間雖隔著堅硬的大理石桌面,但她那熱情卻足以燒化這段距離。  

  「是的!」阮戀風輕聲說,看著又堆過來的一群女人們,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請問,你們總經理辦公室在什麼地方?」她決定速戰速決,這些陌生的面孔讓她很不舒服。  

  「怎麼,又是哪位小姐送來的?很老套了!」人群中有人如是說著,口氣中充滿了不屑。  

  「可不是!」立刻,所有人都同時附和。「這些人不知道是怎麼了,以為送了花來,總經理就會承認她一樣,真是太沒腦袋了。咱們總經理是何許人!會那麼好騙?」聲浪一波強過一波。  

  「是呀!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送進去,小心被人把花從裡面丟了出來,面子上可是過不去的。」那鄙視的聲音一時間不絕於耳。想來好笑,只聽說過愛屋及烏,這會兒倒成了憎屋及烏了!不過,那花就算真的被丟出來也不關她的事呀!掏錢送花的人又不是她,確切點兒,掏錢的人可正好就是她們這一干人等奉若神靈的總經理呢!  

  「其實……」她頓了一下,以調節好自己因人多而已經不穩的心緒,才繼道:「這花,就是你們總經理讓送來的。」

  「什麼?」像是事先都排練好了似的,一群人均以驚詫的雙眼瞪住她,「總,總經理?他,他有女朋友了嗎?」她們怎麼都不知道?  

  「那個人是誰?這位小姐,請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驚詫夠了,接下來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她。像是認定她一定會知道一般。混淆不清的語句,對她又拉又扯外加不停地晃動。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夠任人擺佈,心裡為這群花癡哀悼。那個總經理,她開始好奇他的樣貌了。  

  也就是在這個相當危急的情形下,解圍的人突然出現了。清脆的電話鈴聲,招回了某位尚有一絲理智存在的小姐。

  「顧小姐問阮小姐到了沒有。」混亂中,接聽電話的小姐將音量調節到了最大。  

  「我就是。」一聽是找姓阮的,阮戀風馬上應聲,也沒考慮人家怎麼會知道她姓什麼,或到底是不是在叫她。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她附近的幾個人仍是聽到了她的呼喊,不敢再讓阮戀風停在這裡,就怕會被炒魷魚。大夥一哄而散地放過她,不過她仍是看得出,一會兒她下樓時可能得找後門才行了,單瞧她們那狩獵般腥紅的眼神,她就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舉步為堅的上了電梯,在16層走出電梯口。那裡己經有一位很職業性裝扮,一看就十分精明能幹的漂亮小姐在等她了。  

  「阮小姐?」那位小姐先開口禮貌的問道。  

  「是的!」阮戀風點了點頭,對這位小姐太過鄭重的語氣感到很不適應。  

  「我姓顧,請跟我來,我們總經理正在裡面等你。」說完,顧小姐先行走在了前面。留下在後面慢慢走的阮戀風逕自納悶。不明白她怎麼知道自己姓阮;不明白送個花,為什麼一定要讓她去見總經理。她以為交給這位小姐就可以了,不過很顯然,這位顧小姐並沒有接花的意思。  

  然後她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阮戀風以為這就到了,卻沒想到,顧小姐卻又拿起了電話,她這才明白,這裡是顧小姐的辦公室。電話打完了,顧小姐又再次起身,將她引領到另一間辦公室外,為她開了門,在她進去後,門就在她身後關了起來,聲音不大,卻嚇了阮戀風一跳。陰森古怪,阮戀風將花束捧在了胸前,覺得自己有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這裡好怪!  

  阮戀風努力地借打量這間屋子來驅散發自心底的不安,卻在下一秒鐘發現,在這樣一間大得讓人只想到空曠的屋子裡,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那個總經理呢?  

  「請,請問……」她覺得應該說點兒什麼。  

  「在找我嗎?」突兀出現的聲音,不但成功的截斷了她的詢問,還讓她因驚嚇過度定在了當場。  

  她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因為當她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然後,她認出了這張臉,這張讓她從昨夜失眠到今天清晨兩點多才睡著的臉。  

  「怎、怎麼會是你?」她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他真的是這裡的總經理,那麼他會以為她之前跟蹤他是為了什麼?一定不會有好事的。如此推理的話,他讓自己給他送花豈不就是一個幌子?想一想,他既知道自己的姓氏,又要自己親自把花送來,這不是明擺著,人家已經調查過她了,這次無非是要濫用私刑了。天!「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用刑,她的臉寵唰地慘白,花束早掉在了地上。  

  「你沒有帶雨具嗎?」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那番還未講完的話,丁逍磊只注意到了她已經被雨水澆透了的衣裳,還有那一頭濕髮。這麼冷的雨水,她能承受得起嗎?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嬌弱。想到這裡,他的火氣不免被挑了起來,她必須改正對自己的不在意!既然她是他後半生的伴侶,那麼,她就應該懂得照顧自己。  

  「跟我進來。」還沒領會到他詢問她的話,她的胳膊已經讓他的大手抓牢了去。接著在她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另外一間屋子。  

  這裡像是間起居室,或者就是總經理休息的地方。  

  正細細的觀察著,突然飛過來的浴巾卻正好撲在了她的臉上,將她嚇了一跳,倒也嚇醒了她。  

  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那張冰臉讓她馬上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下。  

  「去清洗一下。」在她以戒備的神情死盯著他時,他也只能以他慣有的冷然對她下達命令。  

  看了一眼他以下巴指引的盥洗室,她仍是以懷疑的目光盯著他,不明白他如此對她的意圖。  

  「如果不想生病,就馬上進去。」因為她明顯表現出來的不信任。他的眉頭微皺了起來。這個小妮子,似乎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好調教。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可告訴你,這個國家可是講法律的,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她將身子又往後面退了幾步,不認為他那張冰臉下面會打什麼好主意。畢竟她曾經跟蹤過他,而她一想到這些就會全身發抖。  

  「哦?如果我要對你做些什麼,你認為你還有時間去找警察來嗎?或者你想像上次一樣,隨便唬唬人?」他將身子半倚靠在牆上,寒著一張臉。  

  「你還敢提!」一提起了昨天那樁烏龍事件,她的火氣便竄了起來。「我昨天可是好心好意的救你,可是你呢,在我被那群人抓住的時候,不但不為我求情,更可恨的是,還忘恩負義地自己跑掉了。你的心簡直就是石頭做的,像你這種人根本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早知道,我就不要去救你好了,還要害自己受苦!」她激憤的講完這麼多後,便不屑的將頭轉去另一邊不去看他,以證明自己有多麼的生氣,而他又是多麼的罪大惡極。  

  這個小女人!他欣賞著她的火氣,開始因這個女人前一秒鐘可以嚇得臉色發白,下一秒鐘就氣得頭上冒煙而喝彩。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女人,她還算是頭一個,值得得到較高的評價。  

  「哼!」見他對她的指控毫無反應,她只當他是認為自己理虧才會如此,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當然啦!在那種情況下,畢竟凶險了一些。你會先想到自己也是無可厚非了。其實,你也不必太自責了。我是不會怪你的。」

  看樣子他是挖到寶了,這會兒,她倒又為他說起話來了!深埋著心緒的深炯雙眸,因此而閃過一絲光彩。她是他的妻子,現在就算老天來同他爭,他也是不會放棄了。  

  「哦!對了,後面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後來我也沒有怎麼樣啦!那群人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全都跑掉了,為首的那一個還一下子就中了兩刀。我猜那一定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所以說做好事就一定會有好報的。這樣,你就不會太有壓力了吧?」  

  壓力?如果她知道,她所謂的上天的懲罰,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不知會有何感想!  

  「好啦!好啦!這件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好了。說實在的,我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昨天跟蹤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不過我可是要說明白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叫什麼、什麼琪的是誰!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才行!」她直盯著他的眼睛,心裡有點緊張。她所說的都是真的!所以她相信他終究是會相信她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他的眼睛裡除了一片冰冷,還是一片冰冷。這讓她的堅持正由篤定逐漸動搖起來……  

  「我相信你!」他沒有理由不相信她,她將會是他的妻子。而且,在她的資料中也確實沒有同石琪相交的地方。

  「呃!」聽到他的話,她反倒不確定了,她還以為她的堅持就要泡湯了,「你真的相信我?」  

  「我是不會去懷疑我的妻子的。」他這樣回答她。口氣中有著一絲玩味。  

  「呃!」她這次是當真傻住了!「你在說什麼?」他該是在開玩笑吧!可是這個玩笑真的一點兒也不好笑!莫非,她今年果真犯桃花?  

  「我說,我是不會去懷疑我的妻子的。」他並不介意去重複一遍。  

  「你不可以這樣說!她飛速跑到了他的面前,「無論你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種玩笑是開不得的。」她不認為他講的是真的,但他絕對不像是個懂得開玩笑的人。  

  忽然覺得頭有點兒大!  

  「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他的回答相當的公式化,冷淡的口氣仍舊不見一絲的溫度。  

  「你……」為什麼現在她的頭暈暈的、重重的?為什麼她的腳底下像是踩了棉花?她,好難過,好想閉上眼睛……不可以!她一定要同他講個明白……輕易地接下身子不斷下墜的阮戀風,丁逍磊的眉頭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看到她紅通通像火燒的臉,他就明白她已經害了傷風。她的身子太弱了,今後的日子,無疑要為她多添些營養才好!  

  丁宅  

  清晨醒來時,阮戀風呆傻地瞪視著這間屋子,足足有十幾分鐘之久。在心底不停打著問號的她,曾經有那麼幾分鐘,一直相信著自己仍舊在夢中,還沒有清醒。只是,最終她還是必須承認她所眼見的現實,一切都是真實。  

  頭還是有點兒疼,但這並不能阻止了她對這裡的探索。一雙大眼睛咕碌碌亂轉著打量這房間。這裡,很有氣派的裝潢,大大的屋子,擡頭可以看到擦拭得十分乾淨的豪華水晶吊燈,充分顯示出這家人家的顯赫;回頭可以看見明亮的落地窗,那裡有淡藍色的窗簾。微擡起頭,在前方靠窗的地方,有一架純白色的鋼琴,足以說明這屋子主人的好教養。再來也就是這張大大的、石木雕鷹的大床,及床邊上的矮櫃了。那上面有一個鬧鐘及一盞檯燈。在這房間裡的東西不多,但在安擺放置及選購上,都充分突出了主人的喜好。這是一間男人的房間!她最後定論。同一時間,也因為她自己得到的定論,她呆住了!「這怎麼可能?」她喃喃自問。覺得頭更痛了!  

  「一定還在夢裡!」她想說服自己,只是這當口突然傳來的聲音卻打破了她的『美夢』。  

  「這不是夢裡,我希望你能夠對這裡適應良好。」丁逍磊那一慣淡漠的聲音,像是冰塊一樣掉進她本來還擁有溫度的心湖。  

  『啊呀!」她低聲哀道。差一點就要忘記還有丁逍磊這號人的存在。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昨天是暈倒在了他那裡,那麼說她現在呆在他的地方也是很有可能的。這裡!她眨了眨眼睛,又馬上將眼睛閉好。誰來告訴她,她又做了一場白日夢!  

  「你不應該再睡了!」丁逍磊的聲音近在咫尺,害她又慌張的撩開了眼皮。這下,就不僅僅是聽見他的聲音了。真沒想到,一大早上,她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會見到一個男人,還是這樣子的一個男人。  

  「早!」她希望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顫音。只是如果你一張開眼睛,就發現一張特大號的冰臉擺在眼前,不知道還會不會穩定得住了。  

  「看樣子,你的燒還沒退。」在她沒緩神之際,他的大手已經搭在了她的額頭上。  

  「啊!」他不知道應該怎樣來回答他,她早已經因為他的舉動嚇得快昏過去了,而且,發燒!她現在才知道她有發燒過。怪不得她一早醒來頭是那麼的難受。  

  「不過,你仍是要同我出去見人的。」他這樣說,語氣玄妙得讓她蹙眉。  

  「你在說什麼,見什麼人?」她有必要見什麼人嗎?她甚至沒有必要留在這張床上,她應該是在家裡休息才對的。她覺得自己很討厭他。  

  「我的父母。」他的聲音更冰了幾分。  

  「你的父母?是該謝謝他們讓我住在這裡的。」她既然生病住進他的家裡,出去表示一下感謝也是應該的。而且,她也應該告辭了才是。  

  「不!你出去並不是對他們感謝什麼。而是去確認一下身份。」  

  「公認身份?」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顯然,你忘了我們昨天的對話。」  

  「什麼對話?」他們兩個有說過關於身份問題的話題嗎?如果有的話……本來是因為他的冰臉凍的發白的她,現下已經讓那不請自來的紅暈,將她的全身燒了個透徹。  

  「看來你已經全部想起來了。」他滿意的道。  

  「你……那些都是你說的,我並沒有答應你什麼!」怎麼昨天的惡夢還沒有結束?  

  「這由不得你。」他站直了身體。  

  「我是一個自由人,你不可以勉強我做任何的事情!」她的怒火又竄上來了。狂怒下,她乾脆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啊!」她的大叫聲。  

  本想起身離開的她,卻因為身上那一襲透明的睡衣嚇了個半死。慌忙中又將身體裹進了被子裡。現在的她已經顧不得什麼怒意了,委屈的眼淚再次盈進眼眶。這個混蛋!她在心底大罵。  

  「我希望你能聽話!」他將雙手支在她的身體兩側,以極低沈的聲音說。並不介意她誤會她的衣服是他給換的。

  「你!」她瞪他,卻不再能說出什麼話了。  

  「你只要記住你是我的人。還有,千萬不要想逃掉,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他那極具威脅性的聲音,她又怎麼會認為他是說假的?她討厭他!她討厭他!她在心裡大叫,淚水流的更凶更猛了。  

  「馬上會有人來服侍你的。」他起身走去門口。  

  「我……」她想告訴他她是不會屈服的,但是卻因為淚水的關係,而無法將話講出來。不過,顯然他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後的日子還長,如果你今天表現得夠好的話,我們可以打賭看看你可以離開的機率!」然後他在門的開、關過程中從她眼前消失了。  

  奉命來關照她的是一個叫方曼的中年女人,戀風稱呼她做方嬸。或許是因為方嬸本性開朗的關係,再加上戀風本身也的確需要一個知心一些的朋友。所以一向不太喜歡生人的她,卻和方嬸建立了不錯的關係。在言談中,方嬸無意中提到戀風昨晚剛到時的情形,倒是讓戀風吃了一驚。  

  「當時少爺抱您回來的時候,夫人和老爺氣得臉都紫了。又喊又叫的,差點兒沒把這房子給掀了。」

  「他們不喜歡我?」  

  「他們只是不喜歡沒錢的人。你知道,少爺的婚事已經被老爺給定了下來,昨天少爺抱您回來,不是明擺著對老爺的話聽而不聞嗎!」  

  「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或者他們兩個連朋友也不是呢!不過現在她倒也挺同情這位少爺了。  

  「普通朋友?怎麼可能?光看少爺對您緊張的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普通朋友呀!阮小姐就不要再瞞我了,我可也是過來人吶!再說,您可是第一個住到這房裡來的女孩子。」方嬸以一副老江湖的樣子道。  

  「怎麼,這房間很特別嗎?他不明白。  

  「這是少爺的房間,他平常都很少讓人進來的,更別說讓人住進來了。而且上次石小姐也是要進來看一看,倒是讓少爺給趕出了大門。」  

  「什麼石小姐?」她似乎聽到過這個姓氏。  

  「就是石琪小姐——老爺為少爺選定的未婚妻。」  

  未婚妻!「是這樣啊。」那個石琪,應該就是他曾經提到過的那個人吧!被未婚妻跟蹤,足以見得他們的關係如何了。  

  「是呀!只是雖然石琪小姐本身是個大美人,但就是為人太過尖酸刻薄了些。少爺是不會喜歡這種人的。再加上,阮小姐你的出現,我看石小姐是沒有機會了。還有阮小姐,你可千萬別洩氣呦!就算石小姐是老爺認定了的,但單看少爺昨天對你的關懷,你的機會絕對會比石小姐大得多了。你昨天都沒有看到,少爺一回來就拉了我上來幫你換衣服,那個樣子,可是我在丁家這十幾年來從未見過的奇觀呢!」方嬸邊忙著手裡的活,邊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有發現阮戀風發怔的樣子。

  「你說,你說我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  

  「是呀!當時少爺拉我上來的時候我都愣……」  

第3章(2)

  方嬸的話她再也聽不進一句了,腦子裡不停的想著自己冤枉了那個冷塊臉。這可是她不曾想過的。

  但,她的愣神也只持續到丁逍磊的再次出現。  

  「我想,你也應該準備好了。」遣走了方嬸,丁逍磊直接來到了她的面前。  

  「我……」看到他,她的臉不自覺地微紅了起來。  

  「我們必須出去了。」他拉起她有些微僵的身體,用審視的眼光評估了一下她的穿著。「這衣服很適合你。」他淡道。  

  「呃?」她沒想過他會這麼說,因此頭腦有些混沌。不過很快地,她的臉上又多了一抹緋紅,這衣服可是他讓方嬸拿進來的呢!  

  「走吧!」他將她的手納入自己的臂彎內。  

  「去哪兒?」她不甚瞭解。  

  「去見我的父母!』他這樣說,眼裡閃過一絲寒意。「如果你願意,可以考慮我剛才的話,陪我演好這場戲。」他的聲音變的更冷酷了起來。  

  「你是指可以讓我離開的事情?」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不過她已經明瞭了。想到方嬸的話,她的心裡不免為眼前這個男人不平。生活在一個以金錢為主宰的家庭,他過得很辛苦吧!?因為至少她看得出,他不是一個會被金錢左右命運的人,可是這樣的環境,還有他的父母及未婚妻……她要幫助他!她這樣想著。不管他是否會因為賭約放過她!  

  只是,她又有些怯步了,「我是不適合同生人接觸的。」這是她的顧忌,而且若是因為她,而讓這件事情出了什麼岔子……她以為他是想利用一個女人,而去否決掉他現在的未婚妻,所以他應該去找一個厲害一點兒的女人才對。

  「有我在你的身邊。」他沒有說更多的,但在這句簡單的話中,她知道,他是在給她打氣,或者他是有些太過信任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以為有了他她就會感到安全……但,她確實沒有剛剛那麼擔心了。他,也許真能奇異地給她某種安定的感覺。  

  他帶著她走到了門邊,「出了這扇門以後,叫我逍磊,或者磊。」他這樣要求著,卻要求出了她的一頭霧水。逍磊?磊?他的名字?  

  「你也許是世界上第一個不知道自己未婚夫姓名的女人吧!」他突然用從未有過的語氣促狹道。  

  她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在驚訝他改變的同時,還不忘補上一句:「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全名,你不是丁氏的總經理嗎?而且你不會找一個知道你名字的女人來當你的未婚妻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口氣雖然很沖,心裡卻有些微的酸味!  

  他沒有作聲,倒是因為自己這個讓她緩解精神壓力的方法而心動不已!或許以後他真的會以逗弄她為生活的一大樂趣,這也是值得嘗試的,而且他似乎覺得在空氣中多出了醋的味道。  

  沒再交談,兩個人走出了房間,經過長長的走廊。阮戀風只感到自己像是來到了歷史博物館,這裡裝修得富麗堂皇,在牆壁上,是一張張的世界名畫,放在牆側的卻是各種各樣的古玩玉器!中西合璧、不倫不類得讓人皺眉。有錢人家的把戲!她懷疑是不是這家人已經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擺了出來!還是這個叫逍磊的男人的房間好很多。在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他為什麼不太喜歡其他人去他的房間,許是怕被這些銅臭味傳染到吧。  

  在她思考的這段時間內,他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走下旋轉樓梯,很快他們來到了飯廳。  

  好大的桌子!她在心底驚歎。真實的看到這種只有在電視上才看的到的長條桌子,還真是叫人歎為觀止!不過當她注意到站立在一側的傭人們時,那種驚奇的心態立刻變成了不自在。  

  「你的父母還沒有到呀!」只瞧見統一衣著的人,她第一反應就是丁逍磊那愛財如命的父母還沒有出現。輕輕在他身側對他講話,想借此來撫平心底的那些恐懼。她是不適合人群的,她再次確認。  

  「你不用緊張。」他扶她坐下後說,即使他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情,語氣有些僵持的嚴厲,她仍是感激他對自己的回答。  

  心緒還沒能夠完全調整好,也就在這個時候,飯廳的入口處,卻傳來一個女孩嬌柔的聲音。  

  「磊哥,好久沒見啦!」阮戀風尋聲望去,一個像精雕細琢、在陽光下閃爍光彩的漂亮女孩飛奔了進來。她相當的美麗,像是天使!以一種純欣賞的眼光看著這個女孩,阮戀風有點兒迷醉了,美麗的東西人人愛看,她當然也不會例外。

  「好久不見!」丁逍磊冷著聲音說,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逍磊,琪琪大老遠的從英國回來,你別總是擺著一副冷臉給人家看嘛!」接著走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約莫在50歲上下。開口說話的是那個女人,儀態風韻自有一番威儀。至於那個男人,穿得一絲不苟、講究非常,平板的臉上,有著生意人的精練與陰沈,不消多說,也明白這人的心機頗深。  

  「不會很冷呀!我很喜歡磊哥這個樣子的,很酷哦!」女孩又轉身跑回到婦人身邊,細心地將婦人送到了座位上。然後很自然地坐在了婦人的身邊。而那個男人,也同時落坐了。  

  「磊哥,你快坐呀!」看到丁逍磊仍舊站在阮戀風的身側,女孩忙提醒著他。  

  「在用餐前,我想先向大家介紹一個人。」示意不讓傭人擺上餐食,他並沒有依言落坐,反而將阮戀風從座位上扶了起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阮戀風。風兒,這兩位是我的父母……」  

  「逍磊!」被稱為母親的中年婦人,在這個時候大叱了一聲,「你怎麼可以這樣?琪琪也在這裡,你不怕她傷心嗎?這次她根本沒有在英國呆上幾天就跑回來看你了,你忍心嗎?」  

  「伯母!」石琪馬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想磊哥會帶這個女孩來到家裡,一定會有他的理由。我們不妨聽聽再說吧!」  

  像是被說服了,丁夫人不再多言,而是以憤恨的目光盯緊了阮戀風。不堪重荷的阮戀風低垂了頭,心也不規則地跳起來。她從未跟誰有過這般嚇人的爭執的,她真的怕會讓丁逍磊落敗。  

  「就如同石琪所說的,我帶她回來是有原因的。」他冷著臉看著在座的人。而她則因為他話裡的指名道姓知道了不遠處那個像天使一樣漂亮的女孩就是石琪,他真正的未婚妻子。在心底歎了一聲,她終究是不夠美麗,他和那個石琪光論樣貌是真的很配。但是,她也知道,他是不喜歡那個女子的。這是否足夠讓她的自卑的心理得到一些平衡?  

  「別告訴我你很喜歡她!」丁夫人不屑的道。  

  「不止這些,」他撇了撇唇,「我很愛她!我決定娶她為妻!」所有人都驚愕地盯緊了他!其中也包括阮戀風在內。

  他愛她?他是那種為了逃避一樁不幸的婚姻,而甘願跳入另外一樁不幸婚姻的人嗎?或者這只是他此刻的托詞?

  她將目光掃過屋內的人。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信任的樣子。特別是石琪,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

  「磊哥,你……」石琪的臉有些慘白。  

  「我並非一個不會愛的人。」他淡道,明白這麼多年的冰冷外表,淡漠一切的習慣,已經讓所有人相信,他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好吧!如果你同意。」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可以讓我問你的『未婚妻』幾個問題嗎?」  

  「可以!」他扶她再次落坐。自己則守在了她的身側坐好,手輕輕地覆上她的手,以驅解她的緊張。

  「那麼,阮小姐,我想請問你的父母高堂都在何處高就?」他死盯著阮戀風,眼中是精明的算計。

  「我的父母!他們……」她頓住了,擡頭看向丁夫人。瞬間明白了,這位夫人何等的能幹,想必她該是早就將她的身家查了個一清二楚了吧!就在丁逍磊帶她回來的時候,她就應該著手對她加以調查了。如果真如所料的話,她倒是少了許多忌諱。  

  想到這裡,她挺直了脊背,適時感受到了從丁逍磊那裡傳來的溫度,還好她不是孤立無援的。她慶興的想著,心裡有些暖意。  

  「他們怎麼樣?」見她半天沒有答話,丁夫人得意地重複問道。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平靜地說出這個答案。自己都要誇獎自己的冷靜了!經過了這個問題,她想,以後的回答應該容易得多了吧!  

  「去世!這麼說你是一個孤兒羅!」  

  「沒錯!」阮戀風直視著丁夫人,高聲回答她。  

  「怪不得氣質這麼差呢!」丁夫人輕哼了一聲,才又繼續她的問話。「那你是在什麼地方長大的?孤兒院嗎?或者是被寄養在了親屬的家裡?」  

  「我是被一戶姓阮的人家收養的。」她輕咬住下唇,這才明白真正屈辱的問題還在後面。暗自穩了穩心緒,她等著迎接更讓她難以承受的「審訊」。  

  「這麼說阮不是你的真姓?那麼你姓什麼呢?阮小姐!」故意強調性的將「阮小姐」三個字壓的很重,丁夫人的臉上已經溢滿了戳穿別人痛楚的快感。「不知道!」她閉了閉眼睛,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因為此時她已經覺得鼻酸眼澀了。  

  怕是要頂不下去了。她想以眼神告知丁逍磊,卻在低頭看他的一刻,在他的眼中驚訝地發現一抹柔情!她不敢相信地直視他的眼睛,那縷柔情卻早已經不復存在了。恐怕是她花眼了吧?她有些喪氣地想,手,卻又在這時被丁逍磊緊緊裹在了他的大掌裡。頓時,從他手心傳來的溫熱,讓她全身都滾熱了起來。紅霞掛上香腮,那淚意也消失了。  

  她喜歡他同她有所接觸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在危急的時刻,他所起到的作用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或者,他對她來說,是帶著某種不同吧。  

  「什麼,你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逍磊,你聽聽,一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清楚的女人,怎麼可以進我們家的門。」見阮戀風的眼神直看著自己的兒子,丁夫人更火大了起來,聲音也跟著拔起尖來。  

  「媽媽!」丁逍磊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無論她曾經姓過什麼,或者根本沒有姓氏,請你明白,她嫁給我以後,都是要姓丁的。」  

  「你!」丁夫人粗喘了兩口氣,才免強壓住即出的火氣。「那你又置石琪於何處?」  

  「伯母,您何不挑明了說!」再也裝不住矜持的石琪,在聽到丁逍磊的一番話後,終究引發出了她的不滿。她是何等的尊貴,又怎麼能寬恕這種背叛?「我說阮小姐,其實我想你也一定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也跟你明說了,我已經對你進行過調查了,至於結果嗎,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才對吧!我想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可不要讓磊哥人前難做人!」

  「石小姐,請原諒我不能夠聽進你的忠言。也許是因為觀點不同。我認為只要我和磊是相愛的,那麼我們就會很相配。相反,一對不能互相珍愛的情侶,那才叫做悲哀。」一時間,阮戀風有感而發地道,對於石琪本來天使般的形像,已經不再有印像了。  

  「阮小姐!」石琪提高了音量。「請注意,我們現在不在談你對愛情的價值觀,而是你搶了我的未婚夫。說的難聽一點兒,你就該被叫做不要臉的狐狸精。像丁家這樣的豪門大戶,又怎麼能是你這種低下的人能夠進來的?我們現在沒有對你掃地出門,已經是給磊哥面子了,你最好識趣一點兒,給臉不要臉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石琪威脅道。

  「關於這一點你們盡可以放心,我們會搬出去的。」石琪的話被丁逍磊插了進來,大家均又是一驚,呆愣了。而最先緩過來的則是丁老爺。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兒子一眼,然後以極高深的口氣問道:「為了這個女人,你果真要搬出去?」

  「是!」丁逍磊簡短地答道。  

  「逍磊!你是被這狐狸精迷住了不成!你真的要氣死我們?你不孝呀!」丁夫人狠咳了幾聲,只希望兒子能夠「改邪歸正」,就算咳死也值!  

  「是呀!磊哥!難道為了她,你連你的前途都不要了嗎?我們石家能夠給你的,你去問問這個姓阮的能不能給你!」石琪情急之下叫了起來。  

  「我已經決定了!」丁逍磊站起身來。「我想這頓飯我們己經沒有必要吃了,你們慢用。」  

  「等一下。」在丁逍磊扶起阮戀風的同時,丁老爺再次出了聲。「想通了你可以再回來。否則你的前途堪憂!」無情的話像重錘摔在了地上,讓所有人都心中一冽,除了丁逍磊。  

  他沒有回答父親的話,而是從容地攬住阮戀風的肩頭,以堅毅的步伐離開了丁宅。  

  關於「透天」,他的第二部計劃,從這裡開始。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2-10 13:37:21

第4章(1)

  因為感冒還沒有康復,一段讓人心悸的對話又令她想起了曾經的傷痕。在出了丁家門後,阮戀風又病了兩天。渾渾噩噩中,她總覺得身邊似有人在關注著她。她猜測那個人會是丁逍磊,那個她現在的掛名地丈夫。  

  一直以來頭都是暈沈沈的,不過在這個清晨,她總算是真正地脫離了苦海。因為當她清醒地張開了眼睛時,看到了美麗的晨光散進這間不大的房子。  

  這是一間普通的公寓,獨門獨院的,同其他房子離得不遠,但卻是有它獨特的清靜。她知道這是丁逍磊的新家,只因在來到這裡以後,她才真正的昏了過去,所以,她對這裡還是有些印像的。  

  試著自己坐了起來,她打量著四周,卻沒看見丁逍磊的影子,想是就在附近了吧!她想不到他還會有其他的去處……一個被掃地出門的落難公子,是不會比一個窮人好到哪裡去的。  

  落難公子!她有點兒感慨,對於丁逍磊在離開丁家時所講的那番話,她一直記憶猶新。她知道丁逍磊是在利用她,利用她來逃避一樁婚約,不過她認為他也完全可以在沒有她的情況下得到離家這樣的結果。為什麼非要有她的參與?還是他在之前沒有過要離開家裡的打算?做出離家的決定只是一時的興起?她不認為他是一個魯莽的人,對他冷靜的頭腦她從未有過懷疑。那麼這也非他的一時興起……如此,還有什麼原因呢?也許他最後所要的結果是她不可能想到的。他,真的像是一團謎!  

  輕歎了一口氣,想著他為什麼還沒有回來的原因,是有點兒想他了。此刻她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像他這樣的一個人,自大得比林子慕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她會想念他,甚至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在危機時,止住了可能會奔流的眼淚。現在回想起來,她大致清楚自己是喜歡他了。她不會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去喜歡這樣一個男人,他的魅力豈是她能夠免疫的?光想到他曾經握住她的手,給她以溫暖和力量,她就會有珍藏一生的願望!只是,既然他是一位落難的公子,那他總會有恢復王位的一天,她深知兩人的不相配,就算她在石小姐那裡說得冠冕堂皇的,也終究抵不去她心底真切的自卑!沒法子,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吶!她苦笑自己所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竟是這樣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起來吧!你想得太多了!」她對自己自語著,然後掀開被子,準備翻身下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一陣冷風伴著一聲苛責傳進了室內。  

  「你已經好到可以下床了嗎?」丁逍磊的聲音一如往昔的冷,但聽到她的耳朵裡,就會有直沈到心底的甜蜜的感動!他是在關心她,她很清楚。  

  「我是覺得好了很多。」她低聲說。因為他的不同於一般人的關切方式而讓她覺得好笑。  

  「所以你現在決定逃走了?」他的聲音因為他的想法而又冷了幾分。  

  「什麼話!」這回她不悅地皺起了眉,眼睛有要發怒前的火焰跡像。不喜歡他這麼說她。「就算我真的要走,也是光明正大地走,你氣什麼氣!」她堅決相信,喜歡不等於包容。「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就算你真的窮得身無分文了,我也絕對會信守約定的。在沒聽到你的賭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你盡可以放心。」  

  「這樣最好!」她的話讓他的心為之一動。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瞭解到,眼前這個要成為他妻子的小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任何人對他的背叛他都可以看淡,卻惟獨無法原諒她的離去、她的背叛。這才是他對她真實的情感吧!完全的佔有,不讓她有逃開他的機會,甚至,他也是可以完全是屬於她的,只要她不會遠離他!

  「我餓了!」不喜歡現在這種詭異氣氛,她乾脆稱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她的話裡也是有五分真實。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大病初癒也是需要補充體力的。  

  「我馬上拿過來。」聽到她喊餓,他才想到他做好擺在爐子上的東西,於是徐步走出了屋子。  

  不知他會拿什麼食物來,她有些納悶。或者是叫來的外賣,或者是什麼速食產品吧?無論如何,她沒想過他可能會親手做出什麼東西來給她吃。有些無奈地歎息,看來是要為難她的胃了。  

  想盡了一切最悲慘的下場,直到他再次走進屋子,她才一臉驚懼地感動起來。唉!她的感動不是因為他的食物正冒著香噴噴的熱氣,雖然他拿來的食物是足以讓她暈倒的那一種,但惟一與她想到不同的就是,這些食物絕對都是他親手弄出來的。除了樣子焦了一點、醜了一點外加恐怖了一點外,就也沒什麼了!她非常感動……讓他親自下廚還真的是難為了他。

  「吃吧!」他就這樣將食物送到了她的面前,微歪過頭去一些,像是對自己的傑作也是不敢苟同。

  「你還沒吃吧!」他的樣子像是她能吃到他的東西那都是八輩子修來的,就算她是很感動他能為她親自下廚,那也不代表她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她將眉頭蹙緊了,心下想到,如果他肯同她一道吃下這堆東西,她還是勉強可以接受這份早餐的。  

  「我不餓。」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直言回絕了她。  

  「不是吧!我看你是不敢吃這些東西的,對不對!」她挑了下眉毛,想到一個好辦法。「你為我做了這樣的一頓飯,我是很感激的,作為回報,讓我來做早餐如何,至於這一份嗎?可以請你將它放下,有時間我會細細品嚐的。」在她真正飢不擇食的時候!  

  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他將那一份早點放到了桌子上。「廚房就在出門轉左。」他離開了臥室,將大笑的機會留給了剛剛會意過來的阮戀風。  

  她並非什麼國家級的大廚之類的,但是她做飯的手藝卻是絕對不輸於人的。於是,丁逍磊在來到這裡的第三天,終於吃上了一頓像樣的飯。  

  「真懷疑這些日子你都吃了些什麼!」在收拾碗筷時,阮戀風還是念念不忘剛才在餐桌上的美好記憶!他那吃東西的樣子雖然沒有像是惡虎撲食,卻也是與紳士差了一大截子,這就足夠她大飽眼福了!而且她相信她一定是世界上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看到他這副吃相的人。真是有損他的威嚴吶!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其實確切來說,他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所以他選擇沈默,將看她收拾東西當做惟一可以做的事情。  

  「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啦?」她瞪他一眼,然後擔憂地道:「我生病的這些日子裡,該不會就是以你做的那些美味食品當餐點吧!」那狀況可就慘烈了!「你放心!」他的聲音陰冷得嚇人,無法接受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你這些日子的食物我是叫外賣的!」病人的需求他還是很清楚的!  

  「什麼?我這些日子的食物,怎麼,你都沒吃嗎?」該不會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沒拿什麼錢吧!那以後的日子可就真的「很好過了」!  

  「我的金卡己經被凍結了。在花掉身上所有錢之前,我買了一些儲備的糧食。」他說話的語氣像是這根本無關緊要一般,卻驚得她無言以對。  

  這,他竟然說他買了一些儲備糧!一想到儲藏室內的那些糧食,她就不得不眉頭緊蹙了!那些糧食……最多能維持三天就已經不錯了,看來他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只是會不會柳暗花明就有待考證了!  

  「我不得不說,你雖然外表冰冷,但心裡卻樂天得嚇人!你,該不會是認為你買的那些糧食能夠吃一輩子吧!」有錢人家的鋪張浪費是會成習慣的,他的前途這回才真正的堪憂了。「你是過不慣這種生活的,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家去好了。」

  「你讓你的丈夫回去同別人生活在一起?」他突然欺近她,嚇得她差點兒將手中的碗筷丟到地上去。險險的撫平一下因他而狂跳的心臟,她將碗筷放到水槽內後,才將臉看向他。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嫁他的人應該是一名非常卓越的女人才對吧!那個女人會有較好的出身、會有好學歷、會有好樣貌,更重要的是,那個女人會有當家主母的威儀!他需要一個賢內助,而不是一個像她這樣平凡又無奇的女子。

  「你不需要一個沒有錢的男人?」果真如此的話,她確實沒有嫁給他的必要了。他所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同他共進退的妻子,而不是一個會以金錢地位對人品頭論足的庸俗女人。  

  「你總是這樣武斷的嗎!為什麼你總是不停地對我做出不合情理的判斷?還是你以為你所想到的就一定是真實的?天下並非是你一個人的。」她是無法接受別人的誤解的,尤其是來自他的!  

  「你沒有考慮過我己經失去了一切?」他無法不去想她可能離開他的理由,畢竟她並沒能愛上他!

  「我說過,就算你窮得身無分文了,我也會信守約定的。我絕非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好意,那麼,我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眼淚又在醞釀中了,她討厭自己的懦弱!更加難以忍受來自於他的難堪……盈盈珠淚就這樣溢出了她的霧眸。  

  微皺起了眉頭,他的眼裡是因困惑而燃起的惱怒。曾經,他也同樣是見過她的淚水,那時的心疼讓他明白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價值。如今,她的淚水是更加讓他無措了!他要她成為他的新娘,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正因為如此,不讓她再流淚,就是他這一生的責任。  

  看著她微顫的柔軟紅唇,他更蹙緊了眉峰,如果別無他法的話……  

  「嗚……唔……」  

  他的唇猛然堵住了她的嗚咽聲,唇唇相碰的撞擊,更加讓她失了神智。在心臟停跳的那一剎那,她呆了!不明白他的吻代表了什麼?  

  她喜歡他,所以她不討厭這樣的接觸,甚至有些喜愛著他舌尖不停的挑逗及其所帶來的感官上的戰慄。但是,不應該呀!他並不是真正的愛著她,他並非同她真心相待!他現在的舉動無非是一時的興起。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她產生真正情愫的。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淚水乾涸在臉頰上,她對他的喜歡是真誠的,她不想欺騙自己對他的感情。如果可以,她能夠偷偷地、偷偷地認為他是在喜歡她,才來親吻她嗎?沒有用了……她已經在如此地欺騙自己了!讓自己坦然地接受他深沈的吻,讓自己認定,擁有這樣美好的初吻是多麼的幸運。  

  漸漸地,空氣像是正在不斷地流失,她柔弱地癱倒在了他的懷裡,任由他擁抱著,小聲地對自己說:「這就是你今生的依靠。」  

  像是經過了一生的時光,兩人才結束了這個熱切的深吻。他非常滿足地看著她那羞紅嬌美的俏臉,淚水已經不復存在。更加不可思議他對她的渴求……不知道對自己妻子的把持不住算不算在色狼之列!他在心底淺笑著,臉上竟露出了生平僅見的柔情。直叫阮戀風看的癡了!呆了!他原來在柔情萬千時,是這樣的迷人心魂。她,可以自私得讓他的柔情只為她一人展開嗎?  

  他收緊了雙手,將她緊緊納入自己的懷抱內。他是真的愛上了她,他如此告訴自己。  

  用下巴抵住她的小腦袋,輕嗅著她髮絲上的味道,他是要早點娶她過門才好!他已經無法忍受她仍是未婚的現狀了。那將代表著她會有更多的追求者,如此,他是無法放心下的。不過在婚禮之前,他還是需要完成他早篤定了結果的,他與她之間的賭約。  

  「說說我們的賭約吧,風兒。」他在她耳邊低語。卻澆熄了她本來還迷惘的眼色。  

  賭約,她倒是忘記他們之間的賭約了。也許,他們的相處本來就是一場賭注,只是輸的一方,她已想到會是她了。他的高不可攀,她是不該忘記的。  

  在他認同的情況下,她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掙脫了他的箝制,動手清洗碗筷。  

  「說說吧!你的賭約。」她的聲音有點兒輕,像是在飄。  

  他倚在了門框邊。「兩個星期為限,如果你愛上了我,嫁給我。否則,你可以離開!」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猛地抽痛了一下。富家人都是拿別人的幸福來開玩笑嗎?她又怎麼能夠相信他?兩個星期!這已經足夠讓她把對他的情意加深更多了吧!她是配不上他的,她有自知之明,他,只是想用她來排解這段孤單日子裡的寂莫罷了!  

  「你不會現在才來否決我們的協議吧!」  

  「不,我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兩個星期也好,每個人不都有自己不同於其他人的回憶嗎?這就當他是她的回憶吧!她喜歡他不是嗎?  

  「只是……你不可以……」她有些尷尬。  

  「剛才的事情是不會再發生的。」他瞭解地道。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擁吻之前,他依舊是那麼的冷淡,只是,那段記憶卻清晰地印進了她的腦袋。抹不掉也忘不了了!他的溫柔,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珍藏著,也許其她女人也會見到他柔情的一面,但,她寧願欺騙自己,他的那份柔情,是她的今生僅見。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一個謎,也是一種期待吧!  

  她突然想到了小磊磊,不知為什麼,她很想讓他認識它,讓他認識一隻同她命運相近的狗。她想,也許他會喜歡上它,畢竟它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乖!  

  「如果可以的話。」她看向他,又看見了那雙冷漠的眼睛。「你這裡讓養狗嗎?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把我的小狗帶來行嗎?」  

  「狗?它對你很重要?」  

  「是!」沒有考慮她就脫口答道。隨後神情卻黯淡了下去,它對她的重要,或許旁人是很難理解的。有了它的存在,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相依為命。  

  「我想這套公寓內可以多進駐一條狗。」看她的神色,他猜出了這條狗在她心目中有著怎樣的地位,有些汗顏,或許他還沒有那條狗來的重要。不過至少他知道,她對他也是有所感覺的。剛剛的那一吻並非只有他動了感情。

  「那我一會兒去接它!」她因此而歡快地笑了起來。沒想過他會這樣爽快答應她,她曾經打算過如果他不同意應該怎麼來說服他,畢竟她不知道他對狗兒有幾分的好感。現在他一允許下來,她的心裡更像是長了翅膀,己經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小磊磊了,很想它的,也不知道它過得好不好。  

  「明天再去!」她的過度興奮讓他有些醋酸!這女人讓他直想拉過來好好痛打一頓。  

  「為什麼!」他的樣子像是有些火大!她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難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對!」他硬是點了下頭。「我今天要出去找工作,所以你不可以今天去接你的狗。」  

  「不明白!你找工作是好事情,可這同我去接我的狗有什麼關係?」她不會相信家裡會需要人留守,以保家財平安。因為只要看看也知道這房子裡根本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發現在面對她時,他皺眉頭的次數越來越多。這個小女人果真是不受教得很!

  「到時候我要同你一起去接它。」他是該早些認識認識那條看起來同她關係很親密的狗。  

  「如果你今天找到了工作,第一天上班是不好遲到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上班第一天所給人的第一印像有多麼的重要。  

  「就這麼決定了!」原來她嘮叨起來和其他女人是一樣的。他轉過身就要離開這片是非地。  

  「哎!等一下!」她的叫聲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只是想問你,你可以讓我回花店上班吧!我是絕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家裡……」  

  「家裡有我就行了。」他打斷了她,「還有,以後叫我逍磊或者磊,不要再忘記了!」  

  「哦!」洩氣地應了一聲,她早就知道,這樣一個霸道的男人,又怎麼會允許她回花店去工作?這個男人,還真是死性不改,還當自己是什麼有錢少爺呢!這樣子又怎麼能找得到工作?  

第4章(2)

  對了!工作!「喂!不,逍磊,你等一下,我還有事情沒有說完呢!」看他根本沒作反應的向門外走了去,她趕快三兩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逍磊!」她擋在了他的前面。  

  丁逍磊不再移動步子,而是直看著她又有什麼事情。這個女人,她的問題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逍磊,我告訴你,你一會兒去外面應徵工作的時候,你能不能……能不能笑著去?你這個樣子是不會有人願意請你的。」她擔憂地說。以丁逍磊那副冷漠不愛搭理人、霸道中又透著陰冷的樣子,凶得可以!哪還會有人敢請他做事?就算有人真的有膽敢請他去工作了,那個膽敢請他的地方,應該也會在不久的將來關門大吉了。沒法子,以他這張冷臉怎麼會有客戶敢上門呢!  

  笑著去?他仔細地打量著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對他的表情產生置疑。  

  「你不認為這毫無必要嗎?」他繞過她,然後繼續往外走,讓他笑著去應徵工作?他是愛上了一個改造欲極強的女人吧!  

  「不!你錯了!」她再次擋在他前面。「請你注意,你現在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少爺,而是一個急需工作的失業人士,請注意這一點!」她認真地說。「你認為我應該笑著走出去?」他挑眉,仍舊不認為這會是一個好主意。讓一塊冰封千年的寒冰在一秒鐘之內化掉,這是不可能的。而他也不認為他有改變自己的必要。到冷天傲那裡去工作,笑與不笑的區別僅在於是不是會嚇死一票人。  

  「嗯!」完全不瞭解內情的她只是再認真不過地點頭。「這樣才能讓老闆知道你去應徵的誠意呀!你難道不想快點兒找到工作?」  

  「我會考慮的。」做出這種讓步已經是極限了。  

  「那你先笑一次讓我看看才行。」他的脾氣讓她不得不認為驗收一下成果才有放心的可能。  

  他沒有作聲,而她將這當成了無言的反抗。  

  「我可告訴你!」她瞪著眼睛靠近他。「如果你不笑一下再離開的話,我可是會跟隨著你去應徵工作的。到時候你可就糗大了。這麼大個人,找個工作還要一個女人陪著……唉!那可是會很沒面子的。」她威脅著。  

  的確是個不錯的威脅方法!他點了一下頭。「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笑著走出門去。不過,我必須得到一份同等價值的回報。」  

  「一個笑!」  

  「一個吻!」他撇唇道。在丁家老宅時曾展現過的促狹之色,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而前。  

  「你可以走了!」她馬上立正站好,力持不會尖叫著跑開。他,真是可怕!  

  一、二、三、四……阮戀風無趣的擺弄著手指頭,心臟則因不安而持續不規則的突然停跳兩下。窗外的夜幕早已拉出了閃爍的星子。室內的光亮則因為心底的寒意而顯得黯然。挺冷的!她用外衣更加將自己裹緊,等著丁逍磊的歸來。

  他真是個討厭的傢夥!她對他這樣的觀感從未停止過,從初次相見一直到現在。只是除此以外的情愫……短短幾天的時間,他整個人像鑲在了她的心上。四天時間不長吧!可是她卻可以用這段時間來喜歡他、來關心他,甚至於為他擔心傷感——就像是現在!  

  她對他從未有過奢求,答應同他一起度過兩個星期,其一是信守承諾,其二也不過是想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她不想嫁給他。「他是鬧著玩的,他從未當真過。」她一直如此地警告自己。她知道她會因為這兩個星期同他的相處而更輕易地讓心易主。可她,不會後悔!  

  時間已經指到了十二點整,她有些睏倦地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窗外有風吹過的聲音,足夠當替她催眠的曲子了。  

  而當丁逍磊回到家裡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阮戀風趴伏在客廳兼飯廳的桌子上沈睡的情形。  

  他知道她是在等他回來。  

  輕手輕腳的來到她的身邊,雙臂一伸輕易地將她打橫抱起在了懷裡,而睡意正濃的她,則因為他身上殘留的冷氣而微皺了俏鼻,以頭抵住他的胸膛,雙手不安分地直插到他的兩腋下,以取得一絲暖意。  

  「你這小東西!」他輕聲斥責,不見往日的冷冽,此刻的他是溫柔且無害的。  

  帶她回到了臥房,他將她輕放在了床上,為她蓋了被子,自己則也脫去了外衣,鑽到了被窩的另一側,同她同枕共眠起來。  

  檯燈昏暗的燈光照到她的臉上,使她多了幾許嫵媚。他將手放在了她的腰側並收緊,以保證她完全的貼近他。合上眼簾,他深切感受著她的存在。  

  在過不久,危險就會逼近他們。他的妻子應該有知道一切的權利。明天,他會選擇一個時間……他希望她夠堅強,堅強到有足夠的勇氣同他一起面對一切的困難或是對生命的威脅。  

  清晨時分是有些微冷的,更何況是怕極寒意的阮戀風。清醒時她還可以自制,但是沈睡後那就是不同的情形了。這被子太薄了,況且在身邊有供烘燒的暖爐的情形下,她更是沒有必要讓自己凍成大冰塊。  

  無意識的情況下,她就順應著自己身體的需要,直往丁逍磊溫暖的懷抱鑽去,讓本來就警戒性極高的丁逍磊馬上清醒了過來。  

  看著她凍得有些蒼白的小臉,他有些不捨的抱緊了她,可這似乎還是不能夠讓她滿足。她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希望自己離熱源更接近,像是準備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裡一般。這樣,他就不得不以叫醒她來保證兩人之間的相安無事。這小妮子確實有讓他失去自制的能力,而這一點是他現在最需要克制的。  

  朦朧中聽到一個聲音,低沈且富有磁性,像是在召喚著她。她無法自已的將一切的主導權統統交給了聲音的指示。由著它帶她走向某處……她緩緩的張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眸的是雪白一片的天花板,她記起來她現在是同她所喜歡的男人住在一間屋舍裡……丁逍磊!對了,昨天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  

  「丁逍磊!」像是反射性的動作,她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還帶著迷茫。  

  「風兒!」  

  有人在叫她!她將目光轉向發聲的一側。  

  「你還知道回來!我昨天等了你那麼久,你怎麼連個電話也不捨得打回來?中午的時候也不見你回家吃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知道擔心一個人是很難過的嗎?你以為你還是做少爺的!你的少爺脾氣就不能改一改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毫無責任感可言,你,你……」她劈頭就是一頓大吼,直到一口氣喘不過來,只好以眼睛死瞪著他,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  

  他的風兒果真是凶悍得可以!  

  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他輕吻了下她的臉頰,讓她馬上紅雲滿佈,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你不可以這個樣子。」她掙開他的懷抱,以警惕的神情看著他,「你說過,你不會再吻我了!」她是不討厭他的吻沒錯,可是如果真的上了癮,以後沒有他在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我只說過不再吻你的唇!」他說得理所當然,讓她一時間無言以對。也沒錯,當時他只是說「剛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可沒協議過不去親她的臉頰……老天!她都想到哪裡去了,無論怎麼說,他就是不可以再次侵犯她的。

  她嘟起了嘴巴。「我不管我們曾經說過了什麼,反正從今以後,你都不可以再……再……」  

  「再怎樣?」他好笑地看著她,而臉上也真的掛出了笑意,讓緊張過度的阮戀風,更加腦筋秀逗得直了眼睛——他,他竟然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笑。雖然只是淺淺的,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可是它就是存在的,就在她的眼前!

  「為什麼不說話?」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愛極了這種逗弄她的方法。  

  「我……你在笑耶!你的笑好漂亮!像是朝陽。」她如此癡癡的呆呆的,完全被他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收了心魂。

  笑?為什麼不呢?他的笑容是可以展現在她面前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更有權利看見他的笑容嗎?於是他的笑容自然地加深了些,他將他的臉湊到了她的面前,讓她看個仔細。他喜歡看她發怔、發癡的樣子。他的妻子……

  盯了他半天,直到許久後才發現自己竟癡傻地看了他好久。不自覺地紅了臉,垂低了頭。同時,她發現他們兩個竟然在一張床上……  

  「丁逍磊!」她吼了出來,「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如果再多幾個此類的爆炸情結,她想她會很快變瘋掉的,這還只是早晨而已。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他好心情地做了解釋,然後從容地離開了床鋪,走去洗漱。在臨出門以前又爆炸性地說道:「它是屬於我們兩個人共用的床。」天吶!她發現丁逍磊同她越來越不像初相識的情況了,他雖然有時候還是很冷淡、很霸道,只是那不時表現出來的溫柔和他的微笑,這些不該都屬於她這個外人的嗎?她一直在想,她所得到的或許是連他的父母都不曾見到過。可這是為了什麼呢?他,果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妻子?不!她是不該如此奢求的,她,平凡的不足以匹配他,她不相信他會真的喜歡上她……就像不會去相信自己寫過的虛幻故事,會在某一天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麻雀是終究變不成鳳凰的,她非常的清楚!  

  起床洗漱,然後做早飯,一切做來相當的機械化。她總是在發呆,想著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什麼含意,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只是,她一直都是想不明白。或許,她是該找他好好談一談。  

  吃過早飯,他並沒有急著去上班,她想他可能是向老闆請了假,他說過會選今天同她一起去接小磊磊的。她知道他是一個守信用的人。  

  「你,找到了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將東西全部收拾好,她坐在了他的身邊。  

  「誘餌!」他簡短的回答她。  

  「誘餌?什麼意思?」他的話讓她有些糊塗。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誘餌這項工作的。  

  「去做引誘壞人出洞的工作!」在她愣神時,他將她攬在了懷裡。隨即換來她不滿的掙扎,只是他並不會輕易地放開她。最終在明白她終究是抵不過他的力氣後,她宣佈放棄。  

  「你當了警察嗎?」如果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這樣的工作,他不是太有本事,就一定是被騙了。去做誘餌,那可是極其危險的事情,「現在家裡的糧食還夠吃一陣子的,要不然就不要去了,那樣的工作是沒有安全保障的,你該不會是被誆去幹這種活的吧?」  

  「當然不是!」她的關心讓他很高興,「這是我自願的。而且你也已經參與其中了。」  

  「什麼!」為什麼她越聽越糊塗?還是她根本就是掉進了一個陷阱裡?她無法忘記他是如何走出丁家大門的。她一直都在奇怪自己的出現根本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幫助。會不會就是他現在所要說的?她凝神看著他,知道在今天或許他必須給她一個答案了。  

  「我之所以離開家裡,是有著某種必需的原因的。我想你一定早有疑惑了。」  

  她點頭應是。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串神奇的項鏈,它的名字叫做『透天』。它出自一位很有名望的科學家的手裡。擁有了它的人,在佩戴上它之後,將會具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神秘,也正因為如此,那位科學家遭到了狙殺。一直到科學家同他的妻子墜機身亡……風兒?」  

  眼淚不知為什麼竟流下了她的臉龐,阮戀風只覺得心裡一陣的難過,說不出這到底代表了什麼。也許只是……只是她的悲傷因子又再作祟了。她一向是最愛感情用事的……她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輕拭去了她的淚水後,才繼續道:「這位科學家留下了一個女兒,是我的好朋友。我答應過她,要為她的父親報仇!」  

  「他們……」  

  「沒錯,墜機事件是有人搗的鬼!而我就是要把那個傢夥給揪出來。我之所以離開家,是想將家裡人的危險降到最底!」  

  「可……你……」她擔憂的看著他。  

  「你放心!」他注視著她,「你忘記了嗎?我還有你呀。」他更擁緊她。「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開玩笑的。我既然說在兩個星期內如果你愛上了我,我就會娶你,我就一定會做到!你不可以有任何的異議!明白嗎?」他警告,霸道的口氣讓人不得懷疑。  

  「你……」她被他嚇到了。  

  「我不是個會勉強自己的人。而且我知道你的心遲早會是我的。今生你注定了要成為我的妻子,你別想逃開。」他微笑了起來。「從現在開始,我們共同進退,這就是為人夫妻的本分。」  

  他是真心的!她偎他更緊些。  

  或許,他們真的會有明天……只要他不嫌棄她。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2-10 13:38:43

第5章(1)

  丁逍磊就如之前答應戀風的一樣,兩個人一同到「狗狗之家」去接回她的小狗。只不過,阮戀風的小狗還真不是一般的小!那是一隻長大概約一米左右的純種狼犬,雖然已經是一條老狗了,但是它的目光仍舊炯炯有神,一副驍勇善戰的樣子。  

  「它對我並不友善。」丁逍磊不太瞭解這條大狗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敵視著他。  

  「誰讓你同它重名呢!」阮戀風笑出聲來。之前還沒有想過,她的小磊磊會討厭一個同它一樣有磊字的人。唉!原來狗也是可以霸道成這個樣子的,連個名字都無法接受。  

  「哦?」丁逍磊危險地瞇起了眼睛!「那麼它叫什麼?」和一條狗同名,他不得不考證一下。  

  「小磊磊呀!」她答得輕鬆。  

  「馬上給它改名字!」丁逍磊聲音裡有著濃重的火藥味。如果他之前從未有過冰冷外的形像,在同阮戀風同處的這段日子,他也己經破過太多的例了!  

  「給你改個名字都比幫它改個名字來的容易!」這可是句實在話。初次同這條狗見面,她就為它取了小磊磊這個名字,以後,就算林妮妮如何的威逼利誘,它可都沒有再更換過自己的名字!一看就知道它絕對是一個忠實不二的人……不!是狗!  

  丁逍磊的臉色有些難看,應該說自從見到這條狗起,他的臉色就沒好看過。攜阮戀風一同走出「狗狗之家」,相形於阮戀風的愉快,他就黯然得多了。「不然你就換個名字吧!」她是知道丁逍磊的脾氣的,所以她不得不邊走邊對她的小磊磊做思想工作。不然她怕丁逍磊遲早有一天,會把她的小磊磊做成一道美味佳餚上桌請她品嚐!  

  只是她的狗同樣不領情,直接別開腦袋,擺明了:想讓我改名,免談!  

  「唉!看來你們兩個不但名字像,連那臭脾氣都一樣倔得要命!」她小聲嘟囔,卻讓耳朵極尖的丁逍磊聽了個清楚。他一下子止了步,順手壓住她雙肩,讓她面對著自己。「你剛剛說什麼?」他沈著聲音問,臉上無波無瀾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個……」她遲疑著要不要再重複一遍,卻被突然傳來的一聲大吼引去了注意力,那個……那個聲音是林子慕!

  她輕歎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可能是她這些日子沒有回去的緣故吧,讓妮妮他們擔心了。想著,林子慕已經來到了眼前。  

  「戀風,他是什麼人?」林子慕直衝到了阮戀風的身前,沒有看向丁逍磊,而是直接對著她。那神情就如同見到了不貞的妻子情人約會沒兩樣。  

  「他是……」她思考著應該如何回答他的話,丁逍磊卻出奇不意地乘機將她抱了個滿懷。  

  「我是她的未婚夫,你有什麼問題嗎?」丁逍磊平板的聲音,一如冬日的寒風,凜冽得讓林子慕的心顫出一陣寒慄!

  「他真的是……」他完全沒有勇氣將目光定在丁逍磊身上,只好從阮戀風這裡得到答案。  

  「他……」她看向丁逍磊。她真的可以回答說是嗎?她相信他曾說過的,可是她不希望勉強他,娶了自己他真的能夠幸福嗎?這是她真正擔心的。  

  「戀風!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林妮妮跟在哥哥的身後,也同樣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她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阮戀風:「他總不會是你為了拒絕我哥哥才找來的替身吧!」不可能!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戀風怎麼可以在這樣短暫的幾天內找到一個男朋友,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  

  「戀風,你知道嗎?我和哥哥為了找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四處奔波,今天是因為想到你就算躲著我們,也可能會找時間來看小磊磊的,所以我們才來這裡。其實只要你過的幸福,無論你是否同我的哥哥交往,這都無所謂。你可不要讓自己受委屈呀!」  

  「我沒有受委屈!」阮戀風急忙反駁她,她不想聽到有人對丁逍磊有不好的評價。  

  「還說沒有!算了,我看你還是跟我回家去好了。我保證我哥哥不會再提起要同你交往的事情了。這還不行嗎?」她看了一眼丁逍磊,心底一陣發寒,覺得讓阮戀風跟在這種男人身邊,遲早會被這個男人嚇得半死的。她可不想戀風有個三長兩短呀!  

  「妮妮,你不要這麼說。我沒有躲避你們的意思。而且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她羞紅了臉才說出這番話,頭也垂了下去。  

  丁逍磊暗自將她更貼近了自己。  

  「你,你不是說真的。對吧?」林子慕那張本來就已經慘白的臉更沒有了血色。  

  「她說的話當然是真的。」丁逍磊冷酷地摧毀了林子慕的最後一線希望,那獨霸的神情一如鐵石一般不可轉移。

  「對不起,林大哥!」戀風低聲道歉。面對往日神采飛揚、而此刻卻如凋葉的林於慕,她有著打從心底的不安與愧疚。  

  「算了!不必道歉了!」林子慕揮了揮手,驀然轉身,狂奔著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阮戀風想去追,卻被丁逍磊拉住了。  

  「為什麼?」她不解。  

  「他需要獨自安靜一下。相信我,他會沒事的。」丁逍磊在她耳邊低語,讓她寬心。無論怎樣,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去安慰別的男人的。  

  而看到這一切的林妮妮則驚住了。她沒有想到過,面前這冷酷的男人,在面對著戀風時卻有著一股另類的柔情。或許,他們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也說不定。光站在一起看,就相配極了。她的大哥,看情形是毫無希望了。  

  走到了阮戀風的身邊。林妮妮握住了她的手,「戀風,無論你會嫁給誰,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這是好朋友之間的默契。而對於她的哥哥,她所期望的,也不過是如此。強加於人的結局,也不過是苦果一顆。更何況一看到戀風的未婚夫,任何人都會清楚,最好不要有想將戀風奪走的心,否則後果自負。  

  「謝謝你!」阮戀風回以感激的一笑。只要妮妮能夠原諒她,一切就真的太美好了。  

  「那麼,同我回去吧!」偷看了丁逍磊眼,林妮妮馬上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如果不回去,也一定要經常打電話回來才好。」如此轉折,他該不會有意見了吧!呼!他的那張冰臉還真是可怕!  

  「我知道!」阮戀風快樂地微笑了起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因擔心我而變成老太婆的。而且他是不會欺負我的。」她看了一眼丁逍磊,「小磊磊會保護我的。」知道自己會得到一記冷眼,她卻只是無關痛癢的笑了笑,「我會找時間回去看你的。妮妮,讓你在這幾天為我擔心了!」  

  「唉!說來還真的是跑斷了我的腿。」一旦知道戀風對眼前這冰一樣的男人頗具威脅力,林妮妮也就放鬆了下來,「你知道,當時我一回來店裡,聽哥哥說你沒有帶雨具就跑出去送花,當時把我嚇壞了。以後你又好幾天不見蹤跡的,我還當你是為了躲開哥哥,所以就想找到你把話說清楚。現在看你過的快樂,我可要早點回去安撫一下我那被拋棄的哥哥啦!他可真的很命苦哇!」  

  「我們該走了!」丁逍磊的聲音冷不防的穿進了林妮妮的訴苦中,擺明了不想讓阮戀風再受到林妮妮的悲情毒害。就怕阮戀風因為一時心軟而跑去慰藉他的情敵,他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看出丁逍磊那獨道的霸氣,阮戀風的甜笑更加深了,「妮妮!不如你先回去吧!我們以後再繼續聊。」她可不想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棄屍荒野。  

  「好吧!」林妮妮馬上便應允了下來,就怕遲了一秒,會被眼前這男人的冷眼凍成冰塊。  

  於是,兩班人馬各自上路了。林妮妮是去忙著慰問她的哥哥,而阮戀風,那將會是一個未知的將來!

  當深沈的夜色蠶食掉了室內最後一絲太陽的光芒時,阮戀風所精心烹調出來的好飯好菜早已經擺上了桌。小屋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丁逍磊一身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家裡。  

  「你回來啦!」像個小妻子似的,阮戀風愉快地同他打招呼,只是小磊磊卻是不以為然的繞過他,跑到了餐桌的底下,等待著一會兒隨時可能從天而降的好飯萊,那才是它所在意的焦點。  

  不知是故意,亦或是他已經在短時間內對她的身體產生了依賴。明知她現在忙的很,他還是上前去攬住了她的腰,強迫她不能工作,只能在他的懷裡羞紅了臉頰。她從來不曾想過,他可能是個一天沒有女人抱,就會難受得要死的人。其實實在一些說,她曾經認為,他是個一生沒有女人來愛都可以忍受的男人。  

  「唉!你就不可以先讓我把水龍頭關掉?還有這圍裙……真是的!」  

  她是明白他也不過是抱抱她、不然就親親她的臉或手什麼的,再過分的事情他也不曾做過。就連那天答應過的不再吻她的唇,他也信守了承諾。只是,他這樣總是時不時的對她毛手毛腳,也是一樣讓她羞於見人的。有時甚至是會擔誤了正事,他卻總是不以為然的樣子,讓她自顧一個人去懊惱。  

  「昨夜你的狗破壞了我們的春宵,你怎樣替它償還我的損失。」他平板以對,其中的話意卻不免有些大男孩的味道。

  還提!她的臉因他所提到的話題而更紅了,一想起昨天小磊磊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是否應該為它記上一大功了!

  「我可不認為小磊磊有什麼錯!」她又試著想掙脫他的懷抱,卻失望地發現果真沒什麼效果,反而讓他拖到了沙發上,坐上了他的腿。  

  「我說過你我是夫妻,本該同床共枕!」他的眉頭又皺緊了。「而且我保證過不會侵犯你,你不該讓它來搗蛋。」她不應該不信任他,他有些冒火!  

  「我沒有!」她舉雙手反對,「自從半年前,把它揀回家裡,它就有睡床的習慣了。昨天晚上它鑽到我們中間,也是為了更暖和。」  

  「是嗎?」他將臉欺近她,突然露出一個惑人的笑容,「無論你有什麼理由,你必須替它還上這一筆!」賬他是要定了,血本無歸的事情他不幹!  

  「怎,怎麼還?」她忙將頭往後昂,心神因為他的笑而亂了拍子。他笑的魔力還真是無往不勝,怎麼看他也不該成天到處去笑才好。幸虧他只對她笑,她放心地想。沒有注意到他的俊臉已經再次特寫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則已經無路可退了。

  「老婆!」  

  她聽到有人用這個陌生,卻也溫馨的詞兒叫她。這讓本來思緒飄忽的她在疑惑中又凝聚了心神。然後她直看進了一雙漆黑的深眸中,有些迷失了。「老婆!」  

  「嗯?」她為什麼覺得全身上下都在微微的發熱,頭腦一片混沌。就連說話都遲緩了起來。  

  「想到怎麼還了嗎?」他以溫柔的聲音蠱惑她。  

  「什麼怎麼還?」她早忘記他們之間的話題了。  

  「關於今夜,如果你同意,」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俏鼻,「今夜我們把你的狗關在門外可好。」  

  「狗……」  

  「汪汪!汪、汪汪!」以此聲音可以推斷,小磊磊是絕對不會同意他的決定的。而她,則是在小磊磊的叫聲中猛的驚醒了過來。  

  「該死!」他冷冷地低咒了一聲,冷眼掃過小磊磊,可是,卻見它對他完全沒有理會,又閒閒地爬回到了桌子底下。

  最後,一頓飯終於在極度的低氣壓下吃完了。而阮戀風只是好笑地看著這一切,堂堂『梟雄』,已經淪落到要同一條狗鬥氣的地步了!  

  忙完了手邊的活,天還不是很晚。他拉了她坐在沙發裡,將她輕輕擁進自己的懷中。  

  「你會不會感到害怕,或者,你恨不恨我?」他將自己的頭埋進她的髮絲中,細細地感受著她的味道。一直以來無所畏懼的他,此刻卻因為這個話題,聲音中有著些微的不肯定。或許是因為她讓他愛得更深了吧!他開始懷疑是否應該把她推到這紛亂的情形當中,畢竟,他所做的並未得到她的認可,她,可能從未想過要同他經歷凶險。  

  「為什麼這麼問?」她不懂,「我為什麼要害怕,或者恨你?有你在我只感到受到了保護,非常的安全!你……在說關於『透天』的事情?」  

  「你應該是過得與世無爭才對,但作為我的妻子,你注定要同我有更多相同的經歷。」  

  「你是在懷疑我會……」  

  「你今生一定是我的妻子!」他的語意很堅決。  

  「如果我現在對你說,其實一開始我就很喜歡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打消你的那些想法?同你說的一樣,要成為你的妻子,我就必須同你有許多相同的經歷。我是很願意陪你度過很多的不平常的。否則,我會離開的,在聽到你說會有危險的時候!」  

  他將她擁的更緊,以此來表達對她的那份真情。  

  良久,他才略鬆開她一些。  

  「講個故事給你聽好吧。」她笑看他。  

  他只是用所有的柔情關注她,並沒有出聲,然後她講了起來,關於她自己的……  

  「曾經,我還在兩歲的時候,就被送進了孤兒院裡。那時候,還記得我經常被人拿石頭丟,院裡的孩子們對比他們小的孩子並不友善,因為那可能會毀了他們離開孤兒院的計劃,再怎麼說,孤兒院並不是什麼讓人欣喜的地方。於是,我經常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在心裡想著爸爸,還有媽媽……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要我了,或者他們已經死掉了!反正,我只能是孤單的一個人,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星星哭,幻想著有哪一顆星星會是媽媽,有哪一顆星星會是爸爸……那段日子很苦,也很難受。雖然我當時還很小,記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種感覺,到現在,我還是很清晰地記得!」她吸了口氣,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她回以了感激的一笑。  

  「後來,曉曉阿姨來了,她把我接回了家。我就跟了她的姓,取名叫阮戀風,她說,在我的小衣服上有風這個字。在曉曉阿姨家裡有三個小孩,他們並不喜歡我,曉曉阿姨為了我,幾乎同她的子女們反目。然後,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曉曉阿姨死了,阿姨的子女們佔住了房子,我就離開了那裡。  

  「再後來我高中畢業了,就同我的好朋友妮妮,你見過的那個女孩子開了一間花店,對了,我告訴過你的,我寫小說的,記得嗎?那是我的第二份工作!」  

  「所以你就跟蹤我!」他擁緊她的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所承受的會有這麼多。  

  「誰讓你同我要寫的男主角那麼像!」  

  「風兒,」他讓她看進他的眼裡,「我會好好地待你,你是我的妻子!」他像是在宣誓,惹她感動得眼淚都快要滾出眼眶來了。  

  唉!只是這個時候最不知趣的小磊磊卻一躍竄到了兩個人中間。然後汪汪的叫了兩聲,便窩在兩個人間睡了過去,這讓阮戀風不由得笑了出來,至於丁逍磊,他自是不會有那個好脾氣陪著小磊磊玩,在阮戀風還沒緩過神來之際,他一把將小磊磊掃到了地上,不顧她的大呼小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走向臥房。  

  今夜,是他們的!跟那條多事的狗毫無關係!  

第5章(2)

  星期天,天氣晴朗,少雲且微風吹拂。這是一個出門郊遊的好日子。而丁逍磊也就是在這一天,強拉著阮戀風出了門。  

  一個純白色的精巧的食籃子,放了她精心烹製的幾樣小萊,坐上由丁逍磊駕駛的單車,她同他之間的第一次郊遊開始了。當然,在車前車後不時出現兼搗亂的,就是她那只『可愛』的小狗小磊磊。按阮戀風的說法,帶上它,是對小磊磊在不久之前,被無情丟落地上的補償。  

  在明媚的陽光下,秋高氣爽之時,平坦寬闊的公路上,是他們兩個人,還有一條狗的快樂之旅。  

  「逍磊,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呀!」她坐在他的身後,聲音有著埋怨,根本搞不清楚他會帶自己去哪,出門的時候也不見他講清楚。  

  「我要帶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他淡道,實在不認為應該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不休。是他的妻子,只要跟著他走就對了!  

  「真是不浪漫!」她就是知道他有多麼霸道。隨後,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你是說,我們是要去看海?」這是她盼了很久的心願。她記得自己曾經同同學們一道去過,以後就只是她獨個或是有妮妮陪著。所以她一直都有一個心願,就是同自己最親近的人一道去看海,去觀賞那海天相接的奇特景觀,接受同大自然最親近的撫慰,去明白遼闊的含意!

  「謝謝!」她甜甜地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要去看海?你該不會連我的心事也一道查過了吧!」

  「沒錯!」他脫口說,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心裡卻是高興自己能夠讓她如此快樂。這一直是他的心願!

  「你胡說!」有誰會連別人的心事也查的到的?  

  「你自己說過的。」他乾脆以此堵住她的嘴,她嘮叨的功夫他可是見識過,更何況現在她的身邊又多了一條不長進的狗,前途可並不樂觀!  

  「我?」她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是提過這檔子事!「我很高興,真的!」她從他身後將他緊緊地抱住,非常感性的說。而這個動作,則是讓他全身都僵了一下,差點兒把單車撞到了路邊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對他有所表示,更是讓他欣喜不己。  

  將一路的甜蜜帶到了海邊,他們的郊遊也就正式開始了。踏著細細的沙石,任由海水浸了她的腳面,追著風跑,戀風在風中舞動著雙臂,快樂得像一隻飛翔的小鳥兒,感受著自由放鬆的心情!  

  「我,真的好高興!」她在奔跑中撲到他的身邊,興奮地重複著她已經說過很多遍的話。  

  「我知道!」他將她擁進了懷裡,坐在沙灘上,看著前方那片遼闊的同天相連的水域。「我也很高興!」他在她的耳邊柔聲說著,溫熱的氣流在她的頸側悄然流動,讓她的身體也跟著微微發起熱來。  

  「你,是因為我而高興嗎?」她有些期待!讓他對她說那些肉麻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只是,她仍是期待,那或者會給她更多的信心,讓她足以相信,她配得上他,只要他的承認既可!  

  「你是我的妻子!」他這樣回答她!同每次一樣,這也是他認為最直接的回答方法。  

  是呀!她是他的妻子。而他對她的好讓她無所適從,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美好。她喜歡他,或者比喜歡更喜歡。她相信他的話,但他對她的情意又會有多深呢!她從不指望他哪一天會善心大動來告訴她。是呀!她微笑起來。他認定了她會是他的妻子,那麼,她是可以認為她會帶給他快樂的。  

  「真高興我是你的妻子,妻子應該是可以取悅丈夫的吧!」她這樣問,臉有些微紅了。  

  「為什麼這麼問?」  

  「你並不像其他的男人一樣,你似乎並不需要我取悅你。你甚至可以在這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都不動我。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妻子?」她昂頭看進他的眼裡,想得知答案。他,果真是不需要女人的取悅嗎?  

  「你是我的妻子!」他親吻她的秀髮。「對你,我尊重我可以容忍的範圍!」  

  「可以容忍的範圍!」或者這就是他對她特別的關懷吧!「謝謝你!」她讓自己舒適的躺在他的懷裡。雖然他說的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讓她的心感受到了來自於他的那份真情,異常溫暖!  

  「待一切事情都結束後,你將會成為我的新娘。我會帶你去攀山!」  

  「真的?」她轉頭看他,眼裡閃動著期待。「你可不許耍賴哦!」她柔聲警告著。  

  「我不會欺騙我的妻子!」他正視她道。溫柔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我可以保證你會如願以償,你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我已經是了!」她紅著臉看向映出天藍的方向,正有一男一女相偕經過他們的面前,青春朝氣的一對兒,時不時傳來他們互損、卻也因此而得到甜蜜的聲音。她的目光不由得跟隨著他們的方向移動著,卻見那女孩子在此刻不堪崴傷了腳腕。慌亂中她忙著想起身去救助,身子卻因丁逍磊緊緊扣住而動彈不得。她不解地看向他,卻見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的微笑。  

  「她有男朋友陪,不是嗎?」他這樣說,也讓她恍悟了。待她再回過頭去看向那一對兒時,女孩子早已經在男孩子的背上了。  

  「你能背得動我嗎?」女孩子問,像是不確定。但只要仔細聽,就不難聽出她因為有這樣的男朋友而多麼驕傲了。

  「就算你是母豬我也背得動!」男孩大笑著向前跑去,期間用更大的聲音問道:「喂!老母豬,你的腳怎麼樣了?」

  女孩子重捶了他一記,風中笑語:「豬八戒,想要讓我嫁給你,你可是要背我一輩子的。」  

  笑笑鬧鬧中,兩人漸行漸遠,直到沒了蹤跡。阮戀風盯著他們遠離的方向,冥想著,或者每個人都擁有著對愛不同的解釋,像這對男女,雖然吵鬧著,卻也是自得其樂,興味盎然。而丁逍磊呢,他或者有時很冷漠,但他對她卻也會有異常溫柔的時刻。他的樣子或許凶狠了些,但實際上他是比誰都正直的。也許就是因為他是他,她才會喜歡上他吧!不用他比誰更柔情、不用他比誰更和藹,甚至於他那給足了分寸的霸道。只要他願意同她一起,她就會是他的妻子!她所喜歡的、深切所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他呀!  

  「在想什麼?」在她神遊太虛之際,他以剛毅的下顎輕輕的摩挲著她細緻青嫩的臉頰。  

  「在想你明明長得挺好看的,為什麼卻又嚇人的緊!」她玩笑著。  

  「你怕?」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間又很想逗弄她,十分懷念那種開懷。  

  「我才沒有!」她高聲宣佈,卻在下一秒,驚呼著被他壓在了身下。「你,不可以欺負我!小……磊磊,磊磊!」她是否應慶幸身下的沙子夠軟?  

  「叫它也沒用了!」他做出了惡魔的樣子,想著小磊磊因為那堆吃食而拋棄了它的主人,原來它也並非很忠心。

  「你,你想幹什麼!」她佯裝出害怕的樣子。「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哦!」  

  「我從不做虧本的生意,所以我會先不客氣。」他說著,早已將雙手探向她的腋下,讓她在高呼救命的情形下,還必須情難自抑地大笑起來。  

  一齣戲的終了,也不過是她像一團棉花般癱在了他的懷裡。唉!她真是搞不懂,為什麼像他這種冷漠人種,也會有以整她為樂的心情。真是!  

  呼!輕吐出一口氣,看著天上飄過的幾朵小雲兒,不由得輕笑了起來。「你看,那個像是什麼?」她指著其中之一問道。然後在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回答的情況下,又道:「像是小娃娃的腦袋,你看看是不是很可愛?」  

  他也將目光集中在了她所指的方向。「你喜歡孩子?」這是每一個女人都希望的吧!一個孩子!  

  「嗯!」她點頭。興趣還在那朵白雲上面。  

  「我們以後也可以擁有一個。」他在她耳邊說。  

  「嗯!呃?你……」良久才發現被耍的她,只好羞澀的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卻聽見他從喉嚨裡溢出的低低笑意,讓她的胸口也跟著微微動盪著。  

  「我們以後當然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你一定會當孩子的娘的!」她聽見他帶笑的音節,更是羞極了。

  「這是誰說的道理!」  

  「難不成一個不夠?」逗她快成了習慣了。  

  「什麼冷酷的『梟雄』,你現在這個樣子既不冷也不酷!」實在無言以對的她,隨處亂抓些詞兒來,只要能應付得了他這張不知何時都愛逗她的嘴,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你是我的妻子。」他將她擁得緊緊的「我只在你的面前笑,也只為你笑!」  

  心裡因他這表白抽緊了一下,這算是從他這裡聽到過的最肉麻的話了吧!她愉悅地將它珍藏起來,臉上也更是透紅了。  

  世界上最美麗的愛情也就不過如此吧!  

  「我,或者是愛上你了!」她小小聲的道。喜歡和愛,到底是區別在哪裡呢?她只是現在不想離開他,也許是永遠也不想遠離他,一輩子!  

  「我早就知道!」他只是相當自大地回答她,再溫柔的親吻她的秀髮。  

  度過了美好的一天,當夕陽西照時,快樂的一天也飛逝而過了。天邊燃起了火燒雲,美得讓人驚歎!

  「真想以後天天都可以過這麼快樂的日子。」她偎在他懷裡,讓夕陽拉長他們相依的影子。  

  「那是不久以後,我們天天都會做到的事情。」單手擁著她,他淡道。另一手則推著單車。「不過,最近你要小心一點兒。」  

  「那些人要行動了嗎?」她有些緊張地盯著他。「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還要你來娶呢!」她還記得初與他相遇時的那群壞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她怕他會有事,在這種私鬥中,無論是成是敗,都難免會有流血甚至於死亡。她知道他是一定會參與的,所以她只要他平安!  

  「該保重的是你!」像是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他猛然粗魯的狠狠親吻了她的唇。「他們會找人來對付你的,現在你是我最親近的人,這是黑道的手腕。」  

  「我不怕!」她堅毅地說。「有你在,更何況我是你的妻子,我是應該同你經歷相同凶險的。」  

  「風兒!」他在喉間嗚咽了一聲,終究沒再說出些什麼,而夕陽更沈了。  

  「我要坐車!」她提議,天色已經晚了,而她更不想他再去為她的安全擔憂。「我們快些走,而且……」她突然圈住他的頸項,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吻。「既然你都相信我是你的妻子,既然你都認為我該同你相同進退,那麼,就不要為我擔心了。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要成為我的丈夫,為我平安!」  

  「少主人,他們已經回來了!」在這獨屬於「簡氏一族」的大宅內,這片位於西南方向的竹林,是屬於「冥王」簡浪西宅的一處。  

  竹林內此刻正有一老一少兩人,少年背對著身後的空地,像是正在欣賞面前的竹木,一身的陰邪之氣,讓站在他身側的老者都是萬分小心。  

  「哦?」少年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慢慢地轉過身來。那是一張俊美非凡的臉,卻也是一張令人一見,便不由得會膽戰心驚的臉。沒有層層寒冰,卻邪得讓人發抖。渾然天成的邪惡氣質,足夠讓人以惡魔形容他。  

  「是否讓他們進來?」老者再問。  

  「讓他們進來!」他扯唇冷笑,聲音卻是溫溫的,紳士地坐進一邊的涼椅上,半瞇起眼睛。  

  「是!」老者得令下去了,不久,竹林內多出了幾個壯碩的男人。  

  「冥王!」幾個人均抖著聲音一口同聲道,頭則都低得極低。在面對這樣一個主子、特別是在犯下重罪的情況下,他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放輕鬆的,渾身不由得冒出絲絲冷汗。  

  「『梟雄』死了?」簡浪低沈的聲音十分好聽,但聽在這幾個人耳中,無疑比催命的安魂曲好不到哪裡去,讓他們更是感覺直從腳底竄上一股陰冷。  

  「嗯?」見沒人回答,簡浪好脾氣地再問一遍。而這也是最後一遍,如果再沒有人回答,後果如何他們都十分清楚。於是,這幾個人均異口同聲起了!「沒,沒有!」  

  「是,是他太厲害了,我們,我們沒防備,而且,當時有鬼!冥,冥王,您……」其中一人像是在表明心跡一般,急切地說下去,後卻發現身邊的人個個安靜極了。  

  「你,你們都說話呀!」那人急了起來。  

  「你忘了這裡的規矩!」簡浪嘲弄道。  

  「這!」那個人『咚』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冥王,我,我……」他已經癱成了一堆泥!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竟會因為一時的貪生,反而害了自己。在冥王麾下的人都明白,冥王只會在意結果,至於其間的過程,尤其是失敗的原因,並不在冥王的思考範圍內。而膽敢在冥王面前申訴失敗原因的人,通常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冥王是從不懂得手下留情的!

  「來人!」簡浪憂雅的揮了揮手,馬上從外面走進竹林內兩個彪形大漢,直接將癱在地上,己經失去言語功能的他拖了出去,乾淨利落!  

  「你們呢!」簡浪掃過其餘眾人。  

  眾人噤若寒蟬,一個個早嚇得如秋風落葉一般了。  

  「在沒有我命令的情況下下手,然後功敗垂成!接著是遠逃他處,不想接受懲處,你們又該怎樣處罰,自己決定,不過……」他惑人一笑。「我這竹林見不得血,離開這裡!」  

  只見幾個大男人一個個如喪家犬般連連謝恩後,爭搶著離開了竹林,而簡浪那本就邪氣的面孔,更顯出猙獰……

  「『梟雄』、『赤火』,『透天』和秋憶都是我的,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徹底的失敗!」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2-10 13:40:07

第6章(1)

  清晨時的光景本來是很不錯的,只是在送了逍磊出門後,有些大塊兒的雲朵不知是從哪裡來的,恍恍惚惚中將陽光遮了又散,散了又遮的,讓室內的光線也隨之忽明忽暗起來。  

  收拾好了一切,阮戀風像平常一樣拿出了厚疊的搞紙,開始進行她的創作。她正在描寫男、女主角初次見面時的情景,是段既火爆卻也從容的場景,寫起來頗有輕鬆愉悅的感覺。但這樣的愉悅也僅僅維持到門被狠狠敲打響的一刻!小磊磊也在此同時從小酣中驚醒過來,狂吠不止。  

  「安靜一下,小磊磊!」阮戀風安撫地拍了拍小磊磊的頭,將它帶回了臥室。然後走去門口,當她把門打開時,卻瞧見了兩張表情如出一轍的面孔。  

  「你們!請進吧!」她退後了一步,讓兩位不速之客——丁逍磊的母親,及丁逍磊父母內定給他的未婚妻子進到客廳裡。  

  看著她們均以一臉厭惡的表情,大步走進室內,她只有在心裡吐吐舌頭,以示自己頹喪且無奈的心境。她們,是不會有好事來找她的!  

  「你們請坐吧!」她的話顯然是相當多餘的,即使這兩位對這裡是相當的不屑,卻早在她吩咐之前落了坐了,而她的多舌,得到的也只是兩記白眼。  

  在心底哀歎了兩聲,她又跟近了她們。  

  「你們想喝點兒什麼呢?」她只期望著此兩位能夠放她一馬,而且沒有丁逍磊在,她總覺得以一敵二太困難了。有點兒後悔,在她們沒有出現前,她怎麼沒有練習過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的應變呢?  

  「你該知道,這是屬於磊哥的房子,你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請請我們?」言下之意是說戀風同這房子毫無關係,她根本就是多餘的。  

  「可你們不知道喝的東西在哪裡呀!畢竟我住在這裡久一點兒。」她裝糊塗道。不想同這兩位之間有什麼正面的衝突,光以情勢來看她就無法有勝算。  

  「哦?你是在說你同我磊哥的關係很密切羅!」石琪起身向阮戀風走近了兩步。根本不打算放過她。「你想利用這一點得到些什麼?為什麼不乾脆說明白?」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石小姐!」阮戀風自然地向後退了兩步,「這些也不過只能說明我更清楚果汁或茶分別放在了什麼地方。石小姐,你是要果汁呢,還是茶?我想果汁應該是很適合你才對。丁夫人呢,要茶嗎?老人家經常品品茶,會很有精神的。或者兩位想要點兒別的?」她實在不想以這種方式同人講話,但事以至此,只要不吵起來,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天知道,她是不適合同任何人爭吵的,那絕非她的專長。  

  「阮小姐什麼意思!果汁給我,伯母是茶!你在暗示什麼?你這果汁裡一定有很多的果酸吧!或者在給伯母的茶裡,你是不加糖進去的?」石琪尖酸地道。  

  「石小姐,你誤會了!」阮戀風忙作解釋,「如果你不喜歡帶果酸的飲品,我可以去拿來鮮牛奶,再給丁夫人的茶裡多加幾塊糖。」石琪明顯的挑釁讓她更有些無所適從了,她想石琪今天是不會放過她了。  

  「我看不必了!」石琪冷哼了一聲。「我這個被擠下台的未婚妻喝點兒酸的東西正好。而伯母呢,少了兒子膝下盡孝,正是苦在心頭,有苦難言呢!」  

  「那我馬上幫你們把喝的拿上來!」阮戀風急著想要逃走,卻又讓石琪給喝住了。  

  「你還在那裡假惺惺的幹嘛?你還當我們不知道你迷惑我磊哥的用心嗎?」石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使力地讓阮戀風扳回身子正視她。「你別以為你可以逃得掉,丁家和石家都不會放過你的。」  

  「石小姐,我沒有!」她也不過是希望息事寧人,更加不想同丁逍磊的家人有任何的不愉快!他們畢竟都是他的親人和朋友,她不要自己成為他們中間的阻礙呀!將被捏得通紅的腕子從石琪手中掙脫出來,阮戀風輕咬著櫻唇辯解,聲音中多了一絲哽咽,她的淚水就快要決堤了。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石琪得意地嗤笑了起來,「你幾天前不是還很得意的在我面前高談闊論、耀武揚威嗎?怎麼,少了我磊哥為你撐腰,你的聲也不硬了,腰也不直了?果然是個吃軟怕硬,狐假虎威的主兒!就憑你這樣也想配的上我磊哥?也不去照照鏡子!要才貌沒才貌、要家勢沒家勢,我告訴你,我磊哥根本就不會看得上你的,你還是趁早死心的好,省得到時候殘花敗柳之身,勾引不成反倒自討沒趣!」  

  石琪的話激怒了她!「我希望你最好不要以汙辱別人為樂!」她厲聲反駁,心下決定一定不可以哭出來,至少是在這兩個根本是準備來看戲的女人面前不可以!她需要的是堅強,也惟有如此,她才可以真正的配上丁逍磊。他要娶的不會是個愛哭鬼,他所要娶的,應該會是一個對他就算沒有助益,也不會懦弱的女人!  

  「這樣就火啦!」石琪坐到了丁夫人的身邊,嬌聲道:「伯母,你看看她一副母老虎的凶樣,若是磊哥娶了她回家,她還不會爬到您的頭上去?依我說呀!最好是趕快打發她上路的好。否則在磊哥面前說咱們什麼壞話呢!」她斜了阮戀風一眼,嘴角上所掛有的輕蔑顯而易見!  

  「嗯!」丁夫人點了點頭,略有所思的眼神掃過阮戀風。這讓阮戀風一陣頭皮發麻!看樣子她們來這裡的目地並不單純,後文才是重點!  

  「丁夫人,您今天到這裡到底是有什麼問題?如果是來看逍磊的,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他無論怎麼說也是您的兒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而且相信他也同樣會很高興見到您的。但如果您是來汙辱或者是想讓我離開他的,那麼我想我們是沒什麼好談的了,您可以和石小姐馬上離開,逍磊回來,我會對他講您來看過他了!」她抿了抿嘴唇,如果真的只有爭論可以解決問題,她現在就算想要拒絕,怕是也不行了!  

  「這麼容易就想要趕我們走?阮戀風,你也配!」石琪因為阮戀風的一番言語而有些煩躁起來。  

  「現在逍磊不在家,我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他已經承認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了,石小姐不會這麼健忘吧!」

  「你!」石琪一時語塞了,現在想起來,在阮戀風的資歷記錄中,似乎說她是個作家……吵架不會是她的專長吧!石琪瞪了阮戀風一眼,決定先靜觀其變!  

  「丁夫人!不,如果從逍磊那裡排起來,我是要叫您婆婆的。就是不知道您來這裡到底有什麼貴幹?您應該是來看兒子的吧!」她在心底歎息竟真要同自己未來的婆婆對著幹。她是曾經想過,將來如果結了婚,就會有一個像母親一樣待自己好的老人家了,可是現在,光用看的也知道,這樣的期望是奢求了!  

  「阮小姐,這樣的稱呼我可是不敢受!」丁夫人一直板著臉,在聽到阮戀風對她稱呼婆婆的時候,整張臉都變綠了去!她是絕對不會鬆口讓這樣一個低賤的女子進他們丁家的門的!那只會玷汙他們丁家。  

  「逍磊認為這很正常!」阮戀風只感到心底一陣酸!她,怕是永遠也無法改變逍磊母親對她的態度了。怎麼說,她也是沒有好出身的人,有錢人家門當戶對的思想由來以久,想來有那麼多的作家,寫的也不過是一個夢想著不再有這樣分歧的一天吧!  

  「可我並不這麼認為,你並非我理想中的兒媳婦。」  

  丁夫人的話讓阮戀風臉上泛白了起來!她是想過她可能會說些傷人的話,但想到和真正遇到到底是不同的,丁夫人的話直讓她感到了無地自容。  

  「阮小姐,我看你就離開我兒子好了,他作為我們丁家惟一的血脈,是不容許有什麼差池的。如果你要的是錢,我這裡有一張支票,你要多少,隨你去填!」她從皮包內拿出一張支票,隨手丟到了桌子上。  

  她該不是在做夢吧!怎麼那些只有在電視或者書上才能看到情景,全部都真實地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沒做第二想,她踉蹌著走到了門口,將門大開,然後對她們道:「你們可以走了,還有,你們的支票不要忘了拿!對於你們剛剛所做過的,我不會同逍磊提起,我只是會說,他的母親想他了,曾經來看過他。好了,我想你們也不會有其他的問題了。對吧?」她為逍磊不值,有這樣視錢財為萬能的父母,她對他只有憐惜,只有悲歎!他們,才是真正不配同逍磊在一起的家人!  

  「阮戀風,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膽敢趕我們走……」眼見就要被人家掃地出門了,石琪火了起來。

  「石小姐,我想要再提醒你一遍,在想讓別人尊重你之前,你應該學會如何尊重別人!逍磊是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的存在,他也不會喜歡上你的。真正配不上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阮小姐,我希望你能夠再考慮一下,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你不要到了將來再後悔!而且,我的兒子是不會娶你的。他的母親是我,他的婚事理應由我作主!」丁夫人氣紅了臉,還在力持以穩定的聲音遊說她。  

  「我不得不說,作為母親,丁夫人,您並不瞭解您的兒子。他是不會因為您的反對而隨意更改自己的意見的。至於我,如果他真的並不愛我,即使我再有什麼勾引男人的本事,他也不會同我在一起的。該說的我都說盡了。丁夫人,石小姐,請回去吧!」她淡道,覺得對她們,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阮戀風,我再說一遍,你無權讓我們離開!」  

  「她當然有這個權利!」突兀出現的冷冽男音,讓石琪怒吼的聲音馬上冰在了空氣中。當下心底一沈,不敢置信地看向發音地,敞開的門口處,在阮戀風的身邊,已經站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磊,磊哥!」她有些口吃的吐出這個稱呼!萬萬沒有料到,丁逍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逍磊!」阮戀風欣喜的轉過頭去,正看到丁逍磊以溫柔的眼神關注著她。從未感受過的熱浪讓她雙頰火紅了,在這個時候見到他真好!她在心裡甜甜地想著,小手已落在了他的大掌裡!這就是窩心的甜蜜吧!  

  「逍磊!」丁夫人見到兒子回來了,一臉的愁雲也散去了不少!同石琪從沙發上起身,向他的方向走近了幾大步。「回來了就好,現在快點兒跟媽回家去,媽在你爸面前為你多說幾句好話,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快!別再讓這狐狸精迷了心智,丁家的事業才是你要努力發展的,至於結婚,你看看琪琪對你多好,大老遠的跟媽跑來看你,就看人家對你的這份心意,你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對吧!更何況琪琪他的父親……」  

  「這是不可能的!」丁逍磊冷冷地打斷了母親的話,然後看向阮戀風,以絕對的柔情道:「風兒,你剛剛的表現非常好!」  

  「怎麼,你早就知道了?看樣子我是通過你的考驗了!」這個丁逍磊,她發誓,等外人盡數退離以後,她是絕對要讓他來解決午飯問題的,因為她早已經被他的母親和他的那位未婚妻嚇得軟了手腳,沒辦法做飯了!心裡又有點兒不舒服了,怕是眼淚過不了多久,就會傾巢而出了。不過這回不是因為受委屈,而是發自內心的,他對她的愛護!  

  「當然!」他哈哈大笑起來,將她狠狠地摟在胸前,他的小妻子果然可愛得緊。想到剛剛透過電腦屏幕所看到她的英勇的一幕,幾個至交對她的誇獎,發自心底的自豪感受自是不言而喻。他,真是愛死了她的外柔內剛,也心疼極了她孤軍奮戰時那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不會再放你一個人孤軍奮戰了!」他在她耳邊低語,也是對她的承諾。現在想想,母親和石琪當真是被風兒外在的柔弱給騙到了,才會在今天前來挑釁,卻完全沒有料到風兒也是個很難纏的角色!  

  「逍磊?」  

  「磊哥?」  

  石琪和丁夫人同時不可置信地輕呼出來。曾幾何時,她們見過逍磊這樣柔情的對待一個女人!曾幾何時,她們見過他冰冷的面孔上有了別種的神情、更何況是大笑!他,怕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叫阮戀風的女子了!她們當真都想錯了,他根本不是玩玩就算了!  

  丁夫人的臉色更鐵青了,她怎麼可以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她的兒子怎麼可以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逍磊!」丁夫人帶著怒意的聲音從牙縫裡硬擠了出來。無論怎樣,她終究是不會允許的。  

  「你們回去吧!」他冷眼掃過了兩個人。「結婚的時候,我會通知您和父親的。」  

  「丁逍磊!」丁夫人吼了出來,「你要知道,如果你今天不回去,董事會議一旦結束,你在丁氏的地位也就不保了,你最好想清楚!是這個女人重要,還是你的前途重要,你的父親一向是言出必行的!」  

  「我的選擇已經很清楚了!」他擁著阮戀風步入屋內。「你們可以離開了。」  

  「伯母!」石琪帶著濃重的哭音喊了一聲。隨後,重跺了一下腳,飛速的跑出了屋子!  

  「逍磊,你!」丁夫人最後看了兒子一眼,最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必須趕快將這裡的情況講給丁老頭聽才好,否則以後同石家的關係怕是勢同水火了!  

  送走了石琪和丁夫人,門隨後被重重地關上了。  

  「你真的肯為了我,放棄你的家業嗎?你說不定會後悔的,而且你一點也做不來窮人!」在他溫暖的懷裡窩著,她慵懶的像隻貓咪!  

  「你說呢!」他只是笑而不答!  

  「你又讓我猜!」她嘟起了嘴巴,「是不是你做賊心虛不敢招認你還在貪圖富貴?我可告訴你,我是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不!應該說是已經很愛很愛你了,所以你不可以違約的知道嗎!你說過是要娶我做你老婆的,你要是反悔的話,我是會……」她咬緊了唇,明明是假設性的問題,她卻有當真的衝動!久久未流出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滴落在了衣襟上。

  「你想要讓我再次破例嗎!」他威脅她。  

  「破……破什……」她不是很確定他是在說什麼破例,但下面他所做的卻讓她深切瞭解到了他所指的破例是什麼。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從未有一個人能讓我破例。你是例外的!」深切纏綿擁吻過後,體驗了唇舌相觸的火熱。他沙啞著嗓音,柔聲在她耳邊低訴著!  

  「我是你的妻子嗎?」她紅著臉,輕語著。注視著他深情的眼。「我願意成為你的例外,你的妻子!」她親吻了他的下巴,「我的眼淚被你治回眼睛裡了!」她微笑起來。  

  「是啊!我的妻子!」他將她緊緊的、緊緊的擁在懷裡。是啊!她是他今生的例外,他珍惜她、疼愛她……不變的,是他們之間的情意!  

  「真想不到,我會愛上我所寫的男人!」她突然道,詭異的輕捧住他的臉,「你知道,你可是我男主角的最佳造型呢!」  

  「我只是你這個小女人的丈夫!」以舌輕舔下她的手心。「我不許你愛上其他男人,就算是你所寫的男人也不可以,知道嗎!丁太太!」他威脅性的警告她。  

  「哇!你還真是霸道的可以,就連我寫出來的男人也不可以呀!」她笑紅了臉,就知道他這個人的霸氣,是不可能因為對她的溫柔而淡去的。她,愛他的霸氣!  

  「對!不可以!」他自喉間低吼出這一句,貪戀在她迷茫著溫情的眼裡,覆上她的唇瓣,品嚐著獨屬於她的甜美……她是他,將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第6章(2)

  快樂的時光,過得飛快。本以為日子也就這樣美好過下去了,誰知真正的烏雲,卻在她毫無所覺中,才真正到來!

  夜色深深,舒服地窩在丁逍磊的懷裡,她睡得很沈。這幾乎成了習慣,每當夜晚到來,丁逍磊總會不顧她的抗議,而將兩個人拋在一張床上,再加上小磊磊已經被他收買了,改了睡床的習慣,跑去客廳睡。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做無謂的反抗掙扎了。反正無論如何他也是不可能放過她的,倒還不如坦然接受來的省時省力!  

  輕擁著阮戀風讓她睡去,悄悄靜夜……突然間傳來的,一陣極其細微的、磨擦行走的聲音讓他驀然升起警覺!

  來了!他在心底低語。將阮戀風安放的舒適一些,他慢慢地起身離開了她的身邊。閃身間他已經將自己隱匿在了暗處。內心深處騰起一股不安,或者一切並非會如他們意料之內的一般……冷天傲的預感——今夜會有意外!  

  沒過多長的時間,臥房的玻璃窗上己經被人輕易且不動聲息的打出了一個足以伸進一臂的圓洞。接著,一粗壯有力的大手探了進來,扭開了玻璃窗上的卡銷,空氣中突兀的竄入了室外的寒流冷氣,三個大男人已然以快速如貓兒的矯健身手從窗口躍入了內室。隨後又將窗子關死,屋子內的氣流又似停滯了!  

  丁逍磊靜靜地站在了陰暗的角落,看著三個人以眼神互通心意後,有一個人快速地離開了臥房,而另兩個人則緩步地逼近床鋪!  

  夜色中,在月光的反映下,丁逍磊清楚地看到兩個人分別抽出了寒然閃亮的匕首,嗜血一如冥界前來拘魂的鬼魅……

  刀起刀落中,本來信心十足,以為勝利在握的兩個人,同時突覺全身一陣麻木,之後身形竟完全無法移動了,此刻不要說下手殺人,就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  

  這……兩人心下一寒,正暗忖心驚,一張森然冷冽的面孔已經映入了他們的眼睛。  

  他!兩人均瞠大了眼……是『梟雄』!  

  也就在此時此刻,客廳傳來了狗吠的聲音……  

  而,在睡夢中的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好冷……睡夢中,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冷意讓她縮緊了身子,逍磊不是在身邊嗎?為什麼她覺得這麼冷?逍磊,逍磊!你在哪裡?為什麼總覺得你離得那麼的遠……  

  幻化的夢魘中,那張屬於逍磊的臉,變得好模糊好模糊,快要看不清、看不見了!終究是消失了,於是另一張臉跨入了她的夢裡,那是,曉曉阿姨?不對,那張臉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只是知道那是一張女人的臉……  

  「你是誰?」她以自己的心問著那張臉孔的主人,於是那臉孔更加清晰了!那是一張很美麗的面孔,像是很熟悉,又似是很陌生……  

  「我們認識嗎?」她再問,那張面孔對她微笑了起來,那笑容好美,讓她全身都暖了起來。她喜歡這張臉,戀風對自己說,於是更想清楚而前這女人是誰,在她的記憶中,為何對這張面孔有著難以言喻的親切?  

  「你很漂亮!」阮戀風這樣說,卻見那張面孔的主人的身體也跟著清楚了起來。那人開始緩緩地向她走近了,她也想向著那個人走近一些,只是身子卻像被定住了一般無法移動。她只好站在那裡,看著那個既漂亮又和藹的女人慢慢的慢慢的走向自己……  

  然後就在空氣中,她似乎聽到了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我是你的媽媽呀!」  

  「媽媽?」阮戀風重複著這句話,不可置信地盯著這女人的一舉一動。「說話的是你嗎?你看起來那麼的年青,不該是我媽媽呀!如果你真的是的話,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不要我了?你不是的,對不對,對不對!」她的心因女人越來越近的身影而變得躍動,她想著不可以相信這個人,她,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媽媽,一定不是的,這樣一個溫婉的女人,是不會拋下自己親生女兒不管的,不是,這個女人一定不是的……  

  「你是我的女兒呀!」那聲音像是咒語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際重複著,而她,在那女人更接近的時候,竟看見了!竟看見了掛在那女人臉頰上的淚痕!  

  「你哭了?」阮戀風以不確定的音調輕聲問著。  

  「她是哭了!」這回,不再是那個女音了,是男人的聲音,於是在那女人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然站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走了出來,是個長相出眾的人物,斯文得像個學者,只有聲音獨帶著肅然!  

  「你?又是誰?」為什麼她都不認得,卻又都覺得是如此的熟悉?  

  「你的父親!」那個男人如是說道。  

  「什麼!」她驚呼,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無父無母的她,哪來這麼好運,才一下下的功夫,就多出來這兩位像擁有優良血統的父母!「你們是在玩什麼把戲吧!」不然她該怎麼說才好?  

  「無論你信或不信!」那男人的臉上劃出一抹慈愛。「我是你的父親,她是你的母親!我們的到來,只是想要告訴你,去看看你的妹妹吧!是你們該相見的時候了!風兒!」他這麼說著,以手勢止住了那女人繼續前進的步伐。「而且,孩子!爸爸媽媽很想你!」  

  「你們……」她的心為什麼會痛,會想到流淚?  

  「我們該走了!」那兩個人的身影在那男人的言談中,像是離她遠了,遠了,又遠了些……  

  「等,等一下,你們說誰是我妹妹!」她衝口問道,直覺相信了他們的話。  

  「一個同你一樣擁有隋家標記的人……」身影淡了,聲音遠了,像是來自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你們,你們等一下!」她叫了出來。  

  「去找她吧!你的妹妹!」像是快要消失之前的尾音,淡得像是水,卻又濃得像是墨,化不開,也解不散……他們,真的不見了,她的世界又一下子變得好冷,好冷!逍磊不在嗎?她,真的感覺好冷……  

  「汪,汪汪汪,汪……」  

  像是,小磊磊……  

  無形中,跌進一片黑暗的世界,待張開雙眼……  

  『哇……唔……」一隻大手正捂上了她的嘴!而她也只可以就這樣的,以驚訝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才一張開眼睛,就看到……這兩個大男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世界全變了嗎?就在她睡著了的這段時間!  

  她用鼻子深深地吸了氣,但仍舊感覺肺活量太過稀薄了,她將眼神往上飄,正對上丁逍磊那雙銳利卻不失柔情的眼眸。  

  「唔!」她指了指面前的男人。  

  丁逍磊鬆了手,然後以低沈的聲音道:「敵人,你猜得沒錯。後面的事情可能會更出乎你的意料,如果怕的話,提前說出來!」他這樣說,表情跟著冷了起來。  

  「我才不會怕!」她被他的話激火了,卻仍舊壓低了聲音。「你如果想讓我來保護你的話,你也盡可以說出來,我會考慮的!」  

  這次,丁逍磊溫柔地笑了出來!只要她還懂得反擊他,那就是說她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幸好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大男人沒有嚇壞他的小妻子!而他的小妻子還真是要命的偉大……竟要保護他!  

  他坐在了床上,緊緊擁住了她,溫柔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算做對她臨危不懼的獎賞!  

  只是……她對著分別立在床邊上的兩個人。「他們怎麼了?中邪了嗎?有點兒像那天在巷道裡的情形,他們的樣子真是奇怪!為什麼?」這一直是她心中解不開的疑惑!  

  「聽過點穴這種功夫嗎?」他在她耳邊吐著滾燙的熱氣,惹得她酡紅了雙頰。更何況現在在這裡還有兩個現成的觀眾……  

  「他們、看不見?」她是沒聽說過點穴功夫可以讓人的眼睛暫時失明的,但現在她果真是如此期望著的,說來有點兒太對不起這兩個人了,但,她想的是暫時的失明,就算真的是什麼也看不見了,也會在不久之後恢復正常的。

  「現在是晚上。」他低笑了起來。  

  「可是,還是可以看的見的呀!」她低喃。外面的月光就是一盞不小的燈嗎!  

  「不然我挖下他們的雙眼!」他嚇唬她,哪知她卻當真了起來。  

  「不,不可以呀!千萬不行!他們會很痛的,你不可以這樣殘忍的!」她不要他滿手血腥,這樣的流血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你,太善良了!」他淡聲道,心底卻溢滿了柔情。這樣的女子,渴求一生幾世呀!  

  她只是躲在他的懷裡,不再說什麼怕被聽到的話,否則,她是真的怕那兩個人失去了雙眼,那她可就罪過了。也就在這時刻,外面卻傳來了撞門、毆鬥、撕打間或狗叫的聲音,她疑惑地看向了逍磊,他卻只是對她安慰道:「那不過是些小事,已經有人在處理了!如果還想睡的話,可以睡在我的懷裡,丁太太!」  

  像是安心吧!她果真又恍恍惚惚地睡了過去,只要有他在自己的身邊,她是可以不用怕任何事情的,她知道他的真心真情,更加比任何人都信任他,愛情的魔力或許就在於此吧!  

  處理完一切後。  

  在丁逍磊這間雖然狹小,卻更顯其溫暖的小屋裡面,已經聚齊了冷天傲及杜予威兩個人。接近十幾天的策劃直到今天在這裡,他們算是完成了他們的第二部計劃,只是計劃的結果卻是不近人意的。  

  「看來他是起了疑心了!」杜予威斜著身子躺臥在客廳的沙發上,以極度慵懶的口氣說道。  

  「不,他這只是小心罷了。」冷天傲否絕掉杜予威的話,仍舊是那溫文的口氣。  

  「你是說,他是想試探我離開丁家獨自一人的虛實?」丁逍磊冷淡地接口,已經肯定了這個答案。

  「沒錯!」杜予威從沙發上直起了身子。「如果按照天傲所講的,那麼「冥王」就算不是個愛猜忌的人,至少也會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昨夜的派來的那批20幾人的軍隊,很可能有兩個用處。其一,如果逍磊是真的離開了丁家,同時也確實是為了一個女人的安危,還同我們斷了聯繫,無疑,這是一個殺逍磊的好機會,可以下手當然好,如果還是殺不了逍磊,他就會親自出馬了。其二,如果逍磊是假意同我們斷絕聯繫的話,那他這次沒有出現,豈不就是逃過一劫?他想得可還真是周到!」  

  「沒錯!我們是太過輕信他的警惕性了!」冷天傲點了點頭,「『赤火』剛才傳真過來,秋憶那邊也出現了『冥王』的人,不過僅僅是警告了一下,並沒有傷人的跡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真心待秋憶的,所以不會忍心見到秋憶受到任何的傷害的。」  

  「那麼秋憶暫時是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是!」冷天傲鄭重地對丁逍磊點了點頭。  

  「不過……」杜予威拉長了聲音,「逍磊,你們家裡養的這條狗,除了昨天晚上夜色斗歹徒與我們同仇敵愾外,就沒見它給我們幾個好臉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你們擾了它的清夢!」丁逍磊那冷淡的聲音中竟添了些許的無奈!  

  「這也怪我們?昨天要不是我們的話,那個在屋裡當內賊的傢夥,可是會把門打開放他那些個同伴進來的,它怎麼不感謝我們呢!」杜予威那張美臉上掛出了不可原諒的表情。  

  「我告訴你一個可以取悅它的方法!」丁逍磊沈聲宣佈,讓杜予威不自覺中端正了一下坐姿。不過,他還不忘地道:「取悅一條狗,我,怎麼可能?」  

  「是什麼?」冷天傲也感興趣的問。  

  「多給它點吃的就行了!」丁逍磊說著他的經驗之談,唇際竟扯出了淺淡的笑意。  

  「哇!你竟然笑了!」杜予威驚叫了起來,「果真像『赤火』所說的,愛情的力量最偉大嗎?不僅是秋憶卸甲投了降,現在連逍磊你也要進入墳墓了嗎?」杜予威不得不直搖腦袋,只因為,他是實在是看不出愛情究竟是好在了哪裡?

  「如果我說你今生也是會有這樣一天的,你會怎樣?」冷天傲突然這樣問道,杜予威因不堪重創而做出落寞狀:「你儘管放心,到那個時候,我會去跳海自殺的,你就可以對你未來的三弟妹,也就是要成為我老婆的女人說,她就是謀害她親夫的兇手,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地死去了!」  

  「哦?」冷天傲神秘一笑,玄機深沈地讓杜予威在溫暖的早晨,無端打了個冷戰!  

  他可還不想跳海呢!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不會遊泳!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2-10 13:41:08

第7章(1)

  與丁逍磊的朋友相識是在發現敵情的第二天清晨。當陽光暖暖地映照進室內,阮戀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卻不見了丁逍磊的蹤影。怕他出事,她慌亂地起了床,當扭轉開臥室門板的一刻,卻看見丁逍磊正好好端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下鬆了一口氣,放鬆的同時,也就瞧見了同在客廳內的冷天傲和杜予威!  

  因為他們的出現很突然,也是因為不習慣同生人交往的原因,她當場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風兒,他們是我的朋友。」看出了阮戀風的不自在,丁逍磊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在她耳邊低語著,惹得她羞紅了雙頰,哪還有閒情逸致去不知所措?  

  「他,他們……」她不自在地想要阻止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不合宜的舉動,卻聽到了來自他喉間傳出的低笑聲。

  「逍磊!」她低呼了一聲,偷看了他的朋友們一眼,表情更是不自然了。讓他的朋友們見到他們這樣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會留下壞印像吧?她忍不住擔心起來,倒真有幾分「醜媳婦見公婆」的味道!  

  「沒關係!」他在她耳邊如是說。  

  「你真是……呀!」她這才發現自己根本還沒有梳洗過,就這樣「蓬頭垢面」的出來見人了!「我還是先去換一下衣服,而且我還沒有洗臉呢,你先過去陪陪他們好嗎?過一會兒,我就給你們弄東西吃。」她邊說著,邊將丁逍磊往另兩個男人的方向推了去。而丁逍磊則是瞭解地允了她的願望,放她離開了。看著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樣子,杜予威受不了的往天空翻了翻白眼。以他看來,有了女人的男人,就如同上了枷鎖的奴隸,所有的一切均要為女人設想周全,這樣活著,到底累不累呀?  

  其實想得到逍磊朋友們的認同似乎是相當容易的,只是一餐飯下來,氣氛就已經熱鬧得像一家人似的了!

  「二嫂!二嫂!你做的東西真的好吃得沒話說了!」杜予威在早餐過後就開始一直纏著阮戀風,直到了現在的品茶時間,他仍舊是膩在她的身邊。原來中國的飲食文化是有著如此巨大的作用,不但狗兒可以忠心順從,就連人都可以用五體投地來形容了!她有些失笑地想。  

  「哈!二嫂笑起來真的是很漂亮,不知道二嫂可不可以以後每天都讓我來這裡吃飯呀!」講了半天的廢話,到了最後也不過是要為今後肚子的去處問題討個說法。  

  「當然……」  

  「不可以!」丁逍磊的聲音幾乎是同阮戀風的回答同時響起,所以,他的聲音是蓋過了她的。  

  「逍磊!」阮戀風詫異地擡頭去看朝她走了過來的丁逍磊,不明白他何有此一說。他不是出身富家嗎?而杜予威更是他的摯交好友,難道逍磊也出現經濟危機感了嗎?就算真有了這種危機感,杜予威仍是他的朋友啊!  

  「什麼?」杜予威像是聽到了天外來音,於是問了一句。  

  「我說不可以!」他來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裡,惹來她一聲驚呼。  

  知進知退也算是為人的一項技巧了。「算了!天傲,我看我們還是先走一步的好,可別妨礙了人家!」杜予威衝著丁逍磊眨了眨眼睛,拉了冷天傲便往門外走去,也不記得向主人家道別。表面上像是體諒丁逍磊兩人的纏綿,實則卻讓阮戀風羞了個滿臉嫣紅、不知所措。想著要去叫住兩人,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只好呆呆地被丁逍磊擁在了懷中,做個木頭人。

  「你放心,在你沒出現以前,杜予威那小子不是也過得好好的,幾時見他餓著了!」丁逍磊將她擁坐在了沙發上,寬慰著。  

  阮戀風輕點了頭,算是贊同了。  

  「昨夜你可是嚇到了?』他突然問,而一時還轉不過腦筋的她,則在想了好半天後,才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沒有!」她不想讓他替她擔心,卻也因為他的話而感動。其實她是清楚自己的,昨夜如果不是有他在自己的身邊,怕是她被嚇得昏死過去。他,算是她的保命符了。  

  他怎麼會不清楚她的感受呢?他將她輕輕地擁了擁,「以後的事情是會更加凶險的,你……」  

  「我有自己的信念!」她看著他的眼,堅定地道,「為了能夠嫁給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可能是嫁給了一個窮鬼,我離開了丁家,不可能帶給你衣食豐足、奢侈虛華讓人傾慕的生活。你不後悔?」

  「當然不,只是你才真的很慘才對,你是住慣了漂亮得像宮殿一樣的房子,還有每天都吃美味珍餚的人,同我在一起,你過的就不會再是那種有錢少爺的日子,你難道不會後悔嗎?」  

  「你說呢?」他輕點她鼻尖問道。  

  「又來了!」她嘟起了嘴巴,「我又不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怎麼可能會知道的那麼清楚呢!該不是你真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才成天跑來讓我猜的?看來你一定是心裡有鬼才不敢說!」  

  「我的小妻子,我的風兒!」他大笑著緊擁了她一下,濃濃的笑意像是最誠摯的證明,「我怎麼會忍心讓你過上饑苦的日子呢!」  

  「什麼意思!」她機敏地抓住了重點。確定他的話不只是簡單的安撫。可如果他所講的是真的,一切似乎就複雜了起來。以他那種待人的脾氣本性,他在有錢的時候可能會創出一番事業,可一旦要是少了金錢的支持,就算他再有能力,她也不認為會有多少地方願意請他工作,要讓她同他過得衣食無憂,談何容易?除非……「你是打算好了再去當你的有錢少爺是不是?」她的眼裡已經盈滿了水氣。  

  「為什麼哭?」他以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只聽到她略帶水氣的聲音就已經心亂了!  

  「你都要回去當你的有錢少爺了,不是嗎?」她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就算真的被休了也要有點兒尊嚴才行!

  「你不喜歡有錢少爺?」  

  「我只是希望談一場真心相待的戀愛,擁有一個愛我的丈夫,然後兩個人過著平淡卻也溫馨的日子,這也就足夠了!」就這樣一點點的要求,難到也不能達成?  

  「風兒!」他擁緊她,從來不知道她對幸福的要求就僅止如此,這就是他的風兒了!  

  想了想,他又問:「如此說你是不喜歡有錢人?」  

  「我只是不喜歡米蟲!」她如此宣佈。  

  「如果是自力創業呢?」他又問。  

  「你想說什麼?」她嗅出其中的不對了。  

  「三年前,我同天傲、予威、秋憶合創了一家企業。你聽過『騰陽』的名號嗎?」  

  「『騰陽』!」阮戀風一驚,「就是那個專門以開發電腦品牌,並在世界珠寶設計行業漸露頭角的大企業?那家企業雖然是剛剛起步沒多久,但是其在國際中的地位,絕不亞於以丁、冷、石、季為首的四大家族!難道你……」她驚詫的看著丁逍磊。  

  「你不會介意你的丈夫太有錢吧?」他乘機問。  

  「如果是呢!」她巧笑著反問。  

  「那我馬上就退隱山林!」  

  「為了不讓你這個商業新星的腦袋秀逗掉,我就勉強答應你不用退隱江湖好了!夠寬容了吧!」她笑著說。

  「是!老婆大人!」  

  歡笑中,小磊磊已經從屋外轉進了家門,看樣子是午飯的時間已經到了。  

  選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佳藝花坊  

  「戀風!你還知道回來呀?」當林妮妮注意到了站在門口久久未有所動靜的「顧客」後,這才明白情形異常,待擡起頭來觀看時,竟是很久沒見的阮戀風。  

  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氣話,林妮妮己然將阮戀風緊緊地抱住了。「我以為你跟著那個男人走了以後,就再也不回來了呢。」她在嘴裡邊咒著,心裡卻是高興得緊。  

  「我這不是回來看您了嗎!」阮戀風回抱了她一下,兩個人才坐到了一邊的位子上。  

  「說真的,我以為你就算要回來,也是在同那個樣子凶凶的傢夥結婚以後的事情了!他怎麼可能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出來?我以為他會怕你招蜂惹蝶的。」  

  「我怎麼會?」對於林妮妮那獨特的關心,阮戀風也是見怪不怪了。  

  「喂!說一說,你同那個傢夥走了以後怎麼樣了?你該不會己經讓他給吃了吧!天吶!我養的這只可愛的小綿羊就這樣被交代了!」  

  「妮妮!」阮戀風叫了出來,臉頰上已經染滿了秋色,「你不要瞎猜了好嗎?」她可是快要被羞死了。

  「好,我不瞎猜,你來告訴我就好了對吧!」林妮妮一臉暖昧地瞅著她,「如果是這樣,戀風,那就快講出來吧!我也不是喜歡亂猜的人,有人肯講個明白自是最好的了。哦?戀風?」  

  「妮妮!」阮戀風就只差仰天哀叫了。「我們什麼都沒有,沒有可講的。你就不要再問這些個無聊的問題了好吧!」阮戀風現在開始後悔在妮妮剛談戀愛的時候怎麼沒有好好的糗一糗她,現在知道當爛好人的報應了吧。  

  「哈!看你臉紅的,該不是愛他很深了吧!我可是要告訴你,不可以這樣死心塌地的對一個男人的,到時候萬一你的男朋友變了心或者花心什麼的,最痛苦的可是你呀!」林妮妮以老江湖的口氣對阮戀風說教道。  

  「他不會的!」阮戀風幾乎是衝口而出了。  

  「看,你完了是不是,已經愛的這麼深!對了,你的那個他,他叫什麼名字?」這時候才想到,她連戀風男友的名字還不清楚呢!過了這麼久才問應該還不算遲吧。至少他們都還沒有結婚!  

  「丁逍磊。」吐口氣,阮戀風也是才發現,談了這麼久,妮妮還從來不曉得丁逍磊姓什名誰呢!  

  「對,反正就是他啦!我是要勸你……」  

  「你也應該多多注意你的那一位才對嗎!」阮戀風突然截住了林妮妮的話,插嘴道。  

  「他不會的!」林妮妮也一口反駁了回去,待話一出口,才發現是著了阮戀風的道,不由得也羞紅了臉。

  「你看臉都紅了,該不是愛他很深了吧!我可是要告訴你,不可以這樣死心塌地的對一個男人的,到時候萬一你的男朋友變了心或者花心什麼的,最痛苦的可是你呀!」趁這個機會,阮戀風將林妮妮剛才的話又奉送了回去,之後大笑了起來。  

  「戀風!」這回換林妮妮大呼小叫了起來。  

  悲哀地在心底低歎道:「沒有想到,才短短不足半月的時間,戀風的整人功夫倒也是爐火純青了!」

  玩笑一會,阮戀風想起了林子慕,這也是她此次過來的目的之一。  

  「妮妮,你大哥最近怎麼樣了?」她擔心地問。  

  「他沒事的。說實在的,其實讓他經歷一些失敗也是好的,像他這樣的人,太過自大自信了,總要經歷點兒什麼才好。我是贊成他過一些失望的日子,來磨煉他那總是優越感十足的性子的。」這也是她的心裡話,如果不是如此,她的大哥可能會在遇到更大的失敗後自殺也不一定。所以說,一定的挫折對人未必是有壞處的。  

  「那他……」  

  「你不用擔心,他過得很好。就在同你分手的第二天,他就交了新女朋友。那個女孩我見過,長得相當漂亮,又有才華。她可是曾經追了我哥哥一年多呢!這次哥哥去找她要和她交往,又把一切告訴了她。雖然這種交往,對女孩子來說是一種傷害,但是她還是同意了,並宣誓一樣的說,她會治好我哥失戀的傷痕呢!」  

  「那現在呢!」這是她所真正擔心的。  

  「現在?我大哥自從同那個女孩交往後,的確是變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的目中無人了,也不再自視甚高了。而且你連想都想不到,他竟然會每天都跟在那女孩的身後當起了準男友的角色!」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最好不過了。」阮戀風輕語。一直以來,她就怕林子慕高傲的個性會對他有所傷害,如今能夠有這樣一個女孩子來改變他,讓他重拾希望,她也就放心多了。  

  「好了!我老哥的故事也已經說完了。告訴我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吧!」林妮妮篤定地看著她。  

  「哪有那麼快。」阮戀風不僅搖了搖頭。  

  「還快?」林妮妮提高了一個音結,「上次我看他那樣子對你,明明就是很著急呀!如果可以馬上結婚,我看他呀,一定是不會猶豫的。」林妮妮自信滿滿地道,並不認為以自己閱人無數可能會走眼。何況,他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掩飾過對戀風的愛意,所以依她來判斷,那個丁逍磊絕絕對對是愛死了戀風,也一定會是戀風一生的依靠。  

  「我們可以等到你同你的那一位成事以後再結婚!」戀風輕輕的笑語,掩飾著心底的那份憂慮。  

  無論怎樣,她同逍磊的未來都會是在「透天」以後才會真正的開始。她不知道前面的路到底會有怎樣的坎坷,只是一味地在替他擔心,怕他會出什麼意外……她在心底搖頭,她是不該再多想的,就如同他所說的,應該多多注意她自己才是,否則到時候不能結婚的恐怕不是他,而會是她!  

  「這怎麼可以!小心你的丁逍磊會急壞的!」不明緣由的林妮妮打趣著。  

  「現在談這個問題似乎會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吧!」戀風一掃積壓許久的陰鬱,展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只要我們過得都好,不就行了?而且我知道,在我結婚那天,一定會讓逍磊送你一個大紅包的!」  

  「啊!還是戀風最明白我的心意了!」林妮妮一下子撲到了阮戀風的身上,以展示自己的愉快!  

  然後,因這也算是久別重逢了,林妮妮關了店門,兩個人跑去吃路邊攤。然後是逛足了商場、超市及各類店面,最後,兩個人才各抱了一堆的東西,回家去了。  

  世事總是難以意料的,不過石琪的再次出現並不算在內。只是阮戀風在同石琪碰面以後發生的事情,那才真的叫做慘烈吧!  

  拎了大包小包,阮戀風在家門口看見了久候的石琪。也許是己經有過對決的經驗,這次,阮戀風在面對她時就從容的多了。「石小姐,到裡面坐!」  

  「不必了!」石琪高傲的擡高了下巴,睥睨著阮戀風,「我只是來警告你離開磊哥的!」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以為上次的事情,已經對石琪解釋得很清楚了。看來是她想錯了!  

  「我勸你還是放棄的好!而且你不是自稱很愛磊哥的嗎?那你就更應該為他的前途著想了。你要知道,如果他同你在一起,他可不僅僅會失去丁氏下任接班人的寶座,我們石家更是不會放過他的。到時候你們的幸福可就是水深火熱了!」

  「如果石小姐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話,我想在之前的時間,我們己經討論得太多了,結果也不會因為你這次的出現而有所不同。石小姐,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阮戀風向前走了幾步想要去開門,石琪卻快一步擋在了門板前面。  

  「想趕走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石小姐,你所希望的我不可能答應,為了不浪費你的時間,回去吧!你的姻緣會比這份不真切的愛戀更加美好,你又何必那麼執著呢?」阮戀風想試著說服她,卻讓她突然伸過來的手掃掉了手中所購置的商品!  

  「你以為你可以說服我?你以為你是誰!」  

  「石小姐……」  

  「我告訴你,如果你還堅持己見的話,你可是會後悔的!」石琪冷哼了一聲,從皮包袋裡拿出了一瓶藥水。「你當真是想害死我不成?」她將藥水拿到了阮戀風的面前晃動了一下。  

  「石小姐……」阮戀風正準備勸阻她,眼角餘光卻看見了四周漸圍近了一些人……  

  一股不祥的預感讓她打從心底泛起冷氣,看來逍磊所意料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石琪是無辜的,她不可以讓石琪也被牽扯了進來!  

  盡量穩住心神。「石小姐,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談好了,你先走,快,你先離開!」  

  「你敢趕我走?」石琪尖叫了出來。「你竟敢要趕我走,你不怕我死給你看……」  

  「石小姐,沒有那麼多時間解釋了!」阮戀風迅速的一把抓住了石琪的手腕,讓石琪手上的藥水因一個不穩而掉落在了地上!  

  「阮戀風你……」沒有想過阮戀風會用這麼粗魯的手段對待自己,石琪一時間愣住了!不明白,怎麼同她出門時所預料的不同?  

  「不要再說了,我們快跑吧!」看到人群越來越近,阮戀風拉了石琪就往公路上跑,因一時錯愕而愣神的石琪也就這樣任她拉了跑了起來。直到良久後石琪回過神來,才掙扎了起來!  

第7章(2)

  「阮戀風,你放開我,我是不會離開的!」石琪使力地讓阮戀風的速度慢了下來,接著掙開了阮戀風的手。「我不會離開的,你別妄想了!」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阮戀風因為石琪停下了步子,而也被迫停了下來。「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石琪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情!」她狠瞪了阮戀風一眼。「而且如果你想跑的話我也是不會擋著你的。到時候有報道說你家的門口有發現女屍,你說不定會被當成殺人兇手也不一定!到時候,我就算做了鬼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石小姐!你……」阮戀風還想試著說服石琪同她開始大逃亡,卻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們面前的幾個大男人嚇得吞回了所有的話!現在,做一個乖乖的、不會多嘴多舌的人質,才是保命之道吧!  

  呼!她就知道,憑她一介女流,體質又弱,再帶上一個不情不願的跟隨者,想不被這幾個男人追上,也是相當難的事情!  

  「請問,你是阮戀風小姐吧!」不像是一般的綁匪,其中一個長相還算溫和的男人以相當平靜的口氣問道。他除了渾身上下那股濃濃的肅殺之氣外,也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吧,阮戀風如是想著。  

  穩了穩已經狂跳不止的心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顫抖。「那你們也一定是『冥王』的人吧!」這根本就是肯定的!  

  「阮小姐好眼力,那麼阮小姐也一定清楚我們來此的目的了!」男人扯出一個比哭強不到哪裡的笑容。

  「我以為這裡的保安系統已經是最先進的了,沒想到你們還真是有辦法!」她還能說什麼?  

  「那麼阮小姐先請吧!」男人打了個手勢,馬上有另兩個男人跑到她的身後立正站好。無奈之下,阮戀風只好跟在了那男人的身後,往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走去,現在是多說無益了。  

  其間,身後不斷傳來的石琪的喊叫聲,便可以輕易的讓阮戀風知道,想讓石琪逃過此劫的計劃泡湯了!

  「事情進行得如何了?」在冷天傲的居所裡,丁逍磊正以懾人的目光盯緊了杜予威,額上青筋隱隱浮動著,讓人知道他此刻的暴躁不安!  

  「就如同意料內的一樣,二嫂被『冥王』的人帶走了,而且,石琪也在其中。」他撇嘴道,對於石琪的無端介入也表示出不滿,「二嫂曾經試圖讓她離開的,可你們也知道石琪的脾氣!」  

  「『冥王』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冷天傲只是一如往常般溫和口氣,像是並不介意石琪的攪局。

  「『冥王』派人傳話說,明日清晨見面!」  

  「逍磊,你有什麼打算?」冷天傲轉向了逍磊。  

  「盡量拖延時間,一切計劃照舊!」丁逍磊冷言,強壓下心底不斷氾濫的憂慮及焦躁,在他平冷淡漠的眼眸中,閃過的是決絕的森寒!  

  人們常說的「冤家路窄」,現在用在阮戀風和石琪的身上,可以說是恰到好處了。  

  一間還稱的上是舒適的臥房,鎖住了她們兩個人,這樣一來,不要說是共處一室了,就連同榻而眠都是不可避免的了。  

  「喂!你們這些個混蛋,快放我出去,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後悔的!你們……」也許是因為自到了這裡三個小時內一直的喊叫,讓她聲嘶力竭了,也或者是因為外面己經聽不見有人應話的聲音了,石琪終於停下了喊叫,讓自己靠著牆滑到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見石琪不再大喊大叫,像是發洩完了,阮戀風這才說出來這裡後的第一句話。  

  「沒事?」石琪尖銳的聲音又拔高起來,中氣十足的不像個剛剛喊過三個小時的人,「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我要真的沒事,會同你一起被關在這種該死的、像監獄一樣的地方嗎?」  

  「對不起!」阮戀風歉聲說,對石琪或多或少,她總是覺得很愧疚。  

  『你當然對不起我!」石琪憤恨地斜了阮戀風一眼。「你不僅僅搶走了我的磊哥,現在就把我害到了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你根本就是罪大惡極!」  

  「石小姐!」  

  「你還想說什麼?這都要怪你沒事惹來那麼多的男人,難不成你想開妓院啊你!哼!虧磊哥還口口聲聲說要娶你,我看他真的是眼睛糊掉了,才會講出那種話!不過你盡可以放心,磊哥會很快就悔悟的,你這種女人是配不上他的,他總會明白的!」  

  「石小姐,我根本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你還想來個死不承認?難不成那些抓你的人都是假的?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你家?別以為我沒有看見你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我可是不會上當的!而且,只要我一出去,我就會馬上把這些事情都告訴磊哥,看他還會對你好到幾時!」  

  「石小姐,什麼眉來眼去?這些都是沒有的事情……」她有跟誰眉來眼去嗎?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怎麼現在就不承認了?剛才抓我們來時,在你家門口的時候,同你講話的那個男人,你沒忘記吧!你不要跟我說沒有這回事!想不到你對勾三搭四倒是很在行嘛。」石琪冷嗤了一聲。  

  在她家門口時的那個男人?阮戀風失笑。當時她幾乎是嚇了個半死,差點兒沒有當場休克過去,怎麼可能還有那個機會對誰眉來眼過的?對於石琪高人一籌的想像力,阮戀風只能說是相當的佩服!  

  「沒話好說了吧!」阮戀風的靜默在石琪看來就是一種默認,這讓石琪自來到此處後一直都愁雲慘淡的臉上,多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不如我勸你還是自覺的離開磊哥吧!省得要我去說,你的臉上也不好過!到時候他也就會知道我的好了。」  

  「你,對逍磊為什麼如此的執著?」這一直都是戀風想問的,她想知道在石琪的心裡,逍磊是佔了怎樣的位置。她更想同石琪面對面心平氣和地談一談。雖然石琪有時是刻薄了一些,但她相信人都是有心的,石琪也會是一樣的。她,是會明白她同逍磊是真心相守的!  

  「他本來就是我的!」聽到她的提問,石琪以不可原諒的神色瞪了她一眼,「以我家裡的權勢和地位,有哪一點是你可以相比的?我是不會放棄磊哥的,我就不相信我會鬥不過你這個黃毛丫頭!」  

  「你喜歡他?」戀風不知道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什麼可以讓石琪這樣的富家小姐對逍磊緊追不放。

  「你有病嗎?」石琪以看白癡的目光看著阮戀風。「會以感情作為基礎的這種事情只有你這種蠢人才會想的到,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如果我嫁給了磊哥,以他的能力和才華,我會很有面子,我們兩家的家勢也是相當的般配。而且,我是不會輸在你的手上的,我們盡可以走著瞧!」  

  「嫁給他,僅僅是為了面子和家勢的相配?」阮戀風輕聲低語著,不明白!人們不都是想和自己真正期待著的人生活在一起嗎?人們不都是想要擁有一份真正屬於自己的情感嗎?為什麼石琪會這樣說?她難道真的不需要?戀風真的不懂!

  「你在那裡在嘟囔些什麼?」因為沒有聽清楚阮戀風說了些什麼,石琪又有些不耐煩了。  

  「逍磊,是買不到的!」戀風以誠摯的眼看著她。有些鼻酸——為逍磊難過。  

  「你在胡說些什麼?」石琪皺緊了眉頭。  

  「他不是玩偶或者工具。」阮戀風輕咬著下唇,忍耐著不讓眼淚傾瀉下來。  

  「他!你不要總在那裡胡說八道!」石琪啞了聲音,坐到了床邊,同阮戀風隔得很遠。  

  「你怎麼了?」聽到石琪的聲音低了下去,戀風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忙走了過去,「是不是剛剛他們弄傷了你,或者你有哪裡不舒服了?」  

  「你怎麼那麼 唆!我只是困了,你不要總是過來吵我,否則我會讓你好看的!」石琪叫了一聲,止住了阮戀風接近的步子。側身躺在了床上,不讓阮戀風看見她的臉,「不要再嘮叨了!」  

  「我只是想同你談談!」  

  「我們根本就不是一種人,有什麼好談的?」石琪不再作聲了,確也讓阮戀風醒悟了過來!  

  「不是一種人!」戀風默念了一遍。是啊!她們本就不是同一種人,又有什麼好談的呢?  

  將目光看向鐵柵窗外。「不知道逍磊在做什麼。」這裡有一片皎好的月色,他是會在替她擔心著吧!唇沿掛出一抹淺淺的甜笑。  

  夜色漸漸退去,清晨天際露出微微的曙光……  

  這是間佈置精巧,環境清靜幽雅的咖啡廳。阮戀風有些難以置信,黑幫在進行活動的時候,會選擇這種清幽的地方做交易的場所!  

  因為這裡是「冥王」的地盤,所以,理所當然的,阮戀風和石琪先和一隊人馬到達了這裡。沒有過多久,丁逍磊也出現了……  

  同丁逍磊一樣,兩個人都沒有注視對方,甚至是盡量避免著會有目光相接的可能!同樣的不希望在對方的眼裡看到憂慮,就怕如潮似水的情感會就這樣洶湧地流露出來!  

  丁逍磊同冷天傲的位置就安排在了正對著兩名人質,石琪也就是在丁逍磊入坐後,才發現了他的到來。

  「磊、磊哥……」她將目光死定在了丁逍磊的身上,一刻也不肯稍有離去。顧不得身後看管她的人正以殺人的目光死瞪著她,她大喊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會來救我的。我全是因為她,姓阮的,才會被抓來的,你以後千萬不可以再同她在一起了!她是個害人精,你一定要相信我才行,磊哥!要救我!」  

  「小琪,你放心,逍磊會救你的!」冷天傲以他那獨有安撫作用的溫文聲音安慰她,即時讓石琪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下來。  

  「我就知道磊哥是不會不管我的!」  

  「那也要看看他會選誰才行喲!」一個有如天籟之音的男聲在此刻插了進來,隨後,從側門走進來一個長相異常俊美帥氣的男人,一身陰邪的味道,當真是讓人又愛又怕的人物!  

  「『梟雄』好久不見了!」男人隨既坐到了丁逍磊的對面,溫聲道。  

  「『冥王』,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丁逍磊冷言。  

  「想來,這位就是『神算』冷天傲了!」簡浪將目光調到了冷天傲的身上,嘴角扯出一抹惑人淺笑。

  「正是!」冷天傲溫和地笑了笑。  

  「本來這次的見面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怪只怪你們太愛管閒事了,對秋憶是如此,對『透天』你們更是做得讓我很不開心!」簡浪優雅的折疊了雙腿。  

  「這是職責!」丁逍磊冷冽道。  

  「沒錯,像我這種壞人,做盡了壞事,本來就是人人得而誅之。不過,想到替天行道,也要看你們有沒有足以應付我的能力,現在,你們的人在我的手上,你們還有什麼底牌?」  

  「你的條件!」  

  「很簡單!」簡浪邪邪一笑,「我可以讓你帶走一個,任意是誰都可以!」  

  「另外的一個呢?」  

  「三天後,拿『透天』來換,或者你也可以犧牲她!」簡浪說得輕鬆,卻嚇壞了石琪。  

  「磊,磊哥……」」石琪己經慘白了臉寵,淚水滑上了臉頰。「你救我,磊哥!你一定要救我呀!」她喊了起來,聲音也跟著顫抖了。  

  「楚楚可憐的,丁逍磊,你選哪一個?」簡浪嘲弄道,臉上掛著不以為然的淡漠的笑意。讓人心顫的笑!

  將目光鎖上了阮戀風,她也相同的慘白了面孔,卻沒有讓雙頰布上淚痕,是的,她已經更加堅強了!

  「讓石琪過來!」丁逍磊突兀的站起身道。  

  什麼?石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磊哥,不是深切的愛著姓阮的女子嗎?怎麼會選擇她來救?或者,磊哥並非對她完全沒有感情的……他,或者也是喜歡她的……這個想法讓石琪欣喜的展出了笑靨。  

  「磊,磊哥!」她是看到了希望吧!  

  「『梟雄』不愧是『梟雄』!」簡浪激賞了一句,向著身後揮了揮手,一直困住石琪活動的鐵掌鬆了手!

  「磊哥!」石琪再瞪了一眼阮戀風,這才向著丁逍磊奔了過去,撲倒在了丁逍磊的懷中。「我……磊哥,我真的是好高興,磊哥……」她在丁逍磊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風兒!」丁逍磊低語了一句,看向阮戀風的方向,正對上她含滿諒解、明瞭的雙眸,「記住,你是我的妻子!」

  在見到她瞭然的輕點了頭後,他轉向簡浪。「我希望你能保證她的完好無缺!」丁逍磊直視著簡浪,森冷道。

  「那是自然!只要你三天後可以帶來『透天』。」  

  「根本沒有這種可能!」丁逍磊直言。  

  「希望三天後會有不同的結論!」簡浪說得肯定。  

  「那麼,三天後我們會再次親自登門拜訪!」冷天傲站起了身形。  

  簡浪揮了揮手,咖啡屋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了,陽光散了一地。  

  「這次就由我去當餌,可別忘記了要來娶我!」  

  風兒的話,他又怎麼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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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10 13:42:09

第8章(1)

  暮色早垂,在簡家宅邸內!  

  阮戀風靜靜地安躺在床上,藉著昏暗的燈光,看著目所能及的天花板,那裡有一些美麗的花紋。  

  剛剛簡浪來過,他也是一個卓越的人,只是有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吧!或者他同逍磊就是這樣的情形。她看得出簡浪對逍磊的敬佩,如果簡浪能夠投身正道的話,她以為他們兩個人也會是摯友的。  

  輕歎口氣,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樣的無奈吧!  

  就如她同石琪……在今天,她已經看得出石琪對逍磊的心了。並非石琪本人所說的,或者是石琪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是逍磊對她的情意吧。  

  石琪喜愛著逍磊!  

  這種想法在石琪撲入逍磊懷抱的剎那,她明白了,也深切感受到了石琪當時心裡會有多麼的高興,原來石琪的心,也是同她這種人相同的,不是嗎?  

  苦苦地一笑,這種想法也是會要她心痛的!  

  逍磊,阮戀風在心裡默念著他的名字,好想他,他,現在也會正在想著自己吧!在這種時候,她更加明白了逍磊對她的重要,已經遠遠超出了她所想像的。短暫的分離,已經叫她思念無盡了。  

  緣分吶!很特別的東西,像是一場夢,也像是一場戲。很奇異的相逢,如今,又是這樣的分離!然後呢?會有怎樣的結局?他們可會在一起?他可會如同他親口所允諾的,娶她當妻子?  

  如果可以活著再相見,她一會賴定他不肯走,就算是他來拿掃帚趕她,她也一定會死死的纏定了他……

  睡意,竄進了她的腦子,夢裡,也會有他……  

  「磊哥!」夜色中,石琪在丁逍磊同阮戀風共處十幾日的公寓找到了她的磊哥。屋內沒有開燈,因為門沒有關,有月光透了進來。  

  「在想她?」她走到了他的身側,在這木桌旁坐了下來。沒有燈光,她看不見丁逍磊的神情。卻明顯感受出空氣中散播的思潮濃意。  

  頓了頓,她的聲音再次在這片黑暗中響了起來。「本來我以為,在你救我時,你的心已經歸我了!可是我錯了!從前並不明白你,現在,我卻很清楚了,」她輕咬了下唇角,繼續道,「在那個時候,我好害怕!以為就會這樣的死去了。可你卻說救我!當時,我、我真的……原來我都想錯了,你之所以會救我,原來僅僅是因為,是因為你是那個『冥王』口中所說的『梟雄』。阮小姐是因為這樣的明白你,瞭解你才會那麼放心的吧。你說她是你的妻子!」  

  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四周又寂靜了下來。石琪輕籲了一口氣,心底像是清了,也空了!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感謝阮小姐對我的救命之恩,相信如果當時她肯出聲,現在坐在這裡的也就不會是我了!還有,就是我對你們的歉意。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即使我的本意及心情都是因為氣不過,以及我對你的從小到大的愛慕,但,這些畢竟讓你們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我為此而愧疚。」她將視線停駐在了映入室內的月色上。「她說得對,你是用錢買不來的,她說你不是玩偶或工具,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才會更恨她。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明天我就會離開這片土地,去尋回我一度因為金錢和權勢所迷失的東西。我也希望磊哥你能將阮小姐搭救回來,告訴她,我,佩服她。」  

  她起了身子,用手擦落垂下來的淚水,「我走了,磊哥,我只想最後說一句話,你永遠都是我從小到大所認識的……好夥伴!」  

  匆匆奔跑的聲音後,石琪已經失去了蹤跡。自始至終丁逍磊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門外再次傳來了極其微弱的響動。

  「天傲……」丁逍磊漠然的聲音,雖然既輕且低,卻讓滿屋子都沾染上了他的落寞。  

  「石琪剛剛離開?」冷天傲踱步進屋,開關擺動的清脆聲音後,室內喚來了輝然的明亮。「她來辭行?石伯父說她要離開!」  

  「沒錯!」丁逍磊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即使對石琪剛剛的一番話驚愕不已,卻不認為這到底會有多麼的重要。

  「她是個好女孩。」冷天傲坐在了石琪剛剛坐過的地方。「何況同戀風真正的相處後,她已經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譬如呢?」隨口問道,心卻因為觸及到「戀風」二字而一陣痙攣。  

  「她知道了愛的價值!」冷天激笑了笑。「明天,一切都會有分曉的。『冥王』會因為手中握住了戀風這張王牌而放鬆戒備。那會是一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而戀風,終究是會回到你身邊的。別忘了,她是你的命定之人。不會有事的。」  

  丁逍磊沒有回語什麼,良久的沈默後,冰塑般的臉上竟出現了一抹疑惑。  

  「天傲,你,是否明白那種以為會失去一切的感受?」他突兀的問,嚴肅且認真。  

  「或者,前生曾感受過!」他說的並非玩笑,那張一向溫和謙遜的臉上,此刻竟閃動著任何人也未曾見到過的淒然。

  「你,在尋找什麼?」這種感覺早在丁逍磊的腦中盤旋已久了。  

  「某段記憶吧!」又回到了那個風度翩翩的紳士,冷天傲給了他一個模糊的答案。  

  「關於,人們由來以久的那個『愛』字!或許它就是一切感受的精髓了!」丁逍磊難得感慨地說,起身移步走到了門邊,看著屋外的一彎新月,「明天就會見到她了……」  

  正午時分,吃過了午飯,阮戀風因為渴睡而睡倒在了床上,恍恍夢境中似又見到了那對不久前光臨過她夢中的夫婦,不久,大門被撞開的巨響驚醒了她!  

  「你?」猛然張開雙眼,對上的卻是一個不知名女子的面容!有一刻,她以為自己曾經見過這女子!雖是陌生,又有種難解的親切,不似見到以往那些陌生人的慌張。而那張年青的面孔,有幾分清冷的漠然。一雙美麗的秋眸,閃動著粼粼光彩,不用多想,就辨的出此人是相當清冷的那一種,卻也是清冷得動人。  

  她,該很年青吧!她以為這女子至多不足19歲。  

  「阮戀風?」那女子在見到阮戀風的瞬間也有一剎的失神,隨既想到了身處險境的事實,女子以肅穆的口吻問道,不想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是秋憶?」這是阮戀風在腦中所閃過的惟一的名字,她相信自己此刻的直覺。  

  「嗯!」隋秋憶硬板地點了點頭,不是很適合同這樣一個像是極需呵護的、卻也溫柔的像隨時都要散播愛心的女人講話,很彆扭,但,不同於以往,此時,她並沒有厭煩,因為她是丁逍磊的妻子吧!隋秋憶這樣想著,然後一把從床上將阮戀風拉了起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你能跑得動嗎?」  

  「跑?」阮戀風想了一下,認為自己或者可以因為這次的行動而讓自己成為體質不錯的人!不再猶豫,也沒有時間猶豫,在她點頭時,隋秋憶己經拉了她跑出了門口,前方是不知名的方向,她被送到這裡來時是蒙了眼的,不過很奇怪,她覺得秋憶對此處似乎是特別熟悉,許是她知道的故事還是太少了吧!她會找時間讓逍磊幫她把故事講完的。

  她們走的是一條極隱密的小路,路上也有一些長相兇惡的看守,這讓她見識到了隋秋憶的本領,沒有想到過這樣一個看似並不強壯的女人,竟會有這樣一身的好功夫,她見過了逍磊功力深厚的結果,現在看到了秋憶的好身手,也就是純觀賞了,沒有絲毫的懼意。  

  打發了一些人,然後經過了一片青翠的竹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來到了一個大約能鑽過一個人的、位於圍牆角處的孔洞,兩個人才停下了步伐。  

  「不介意鑽過去吧!」看了眼雖然已經氣喘噓噓,卻仍舊強挺著的阮戀風,隋秋憶那張通常沒有溫情,幾乎同丁逍磊冷漠的如出一轍的臉上,竟掛出了美麗的笑意。她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名字叫阮戀風的女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讓她很舒服。

  「不,又不是沒有鑽過。」阮戀風再吸了一口氣,然後很鄭重的搖了搖頭。「等我們逃出去以後,我給你講我在孤兒院裡的故事,在那個時候我可是個鑽洞高手。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呢,秋憶?電視裡面講這個時候外面一定會有車子接的!」她渴望地望著隋秋憶,她可真的是跑不動了,這樣長距離的賽跑她可是今生首次參與!在孤兒院裡,她是常常會躲在某某洞穴內以防止被那幫小孩子欺負的。  

  「放心!」隋秋憶保證道,「快出去吧,很快這裡會炸掉,我們不能久留。」  

  「馬上!」說到做到,阮戀風當真彎下了身子,很輕鬆地鑽了過去,在圍牆外面也果然是有一輛久候的車子,開車的人是杜予威,這更加讓阮戀風安心了不少。  

第8章(2)

  車子平穩地開上了路,一路上倒是說說笑笑,不像是在大逃亡。過了大約近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停在了一處阮戀風所沒有來過的地方。  

  「這裡很漂亮。」阮戀風感慨地道,對於眼所能及的這處二層小洋樓表示喜愛。乾乾淨淨的庭院,有西方獨特的恬適味。  

  「這裡是我的家。」隋秋憶解釋道。首先走上前去,按動了門鈴。不多時,一個大約40來歲的女人走了出來。

  「小姐回來啦!」女人見到了秋憶,臉上馬上掛出了笑容,「快進來吧!」她將院門從裡面打開,秋憶則只是對著她點了點頭,便引領著阮戀風走向了主屋,杜予威因為另外還有任務而離開了這裡。  

  「你自己住在這裡?」進了院子,戀風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這麼大的地方如果只住一個人未免太浪費了,更何況秋憶本人又給人六根清冷的感覺,時間長了,怕是都會忘記了說話為何物了。  

  「習慣了……」秋憶淡言,沒有多做解釋,而阮戀風也是聽出了其中可能是另有隱情,而不便再多問。

  進了主屋,沒有想到過的設計展現在了眼前,她是沒有想過的,在這間客廳內,整面雪白的牆上,竟都是一幅又一幅經過加工的墨彩畫,漂亮得眩目。這裡多的是田園秋色,林木曠野,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那中間的一幅,在那片墨彩的森林中間的空隙往遠處望去,有點點腥紅,像是燃燒中的物質,像是一間房屋,而在近處則可以看到正有一對狀似夫妻的兩人,向遠處走去……阮戀風的身子猛的一搐,不敢置信的再望一眼,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秋憶!」她自己都感覺的到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顫動,她不信,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怎麼會有兩個同她夢中所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人?雖然這幅畫裡的人物均是側著臉,可她就是能夠感覺的到,他們就是在她夢裡曾經出現過的人,絕對不會錯!  

  「你對這幅畫也很有興趣?」秋憶走了過來。臉上有些悲涼,下一刻,卻又顯出了幸福的模樣。「這是陸驚辰畫的。」  

  「陸驚辰?『赤火』?」  

  「是他。」隋秋憶點了點頭,女人柔媚的一面盡覽無餘。  

  「那你們認識畫裡面的人?或是……」  

  「小姐,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那個中年婦人在這時走了過來。  

  「戀風,不如我們進去清洗一下!」思索了半天,隋秋憶不認為可以拒絕得了陸驚辰的威脅。  

  「清,清洗?」阮戀風有些不解地看向隋秋憶。「為什麼?我並不很髒,事實上,早晨我剛清洗過了。」剛剛過了中午又要洗澡,這也未免太快了點兒。「那是陸驚辰的打算!他是說要為你這次深入虎穴打報不平,讓逍磊不但無法親自從『冥王』手中搶回你,還要讓他一回來就見不得你,看時間逍磊是要到了!」不知不覺中,一向寡言的她反到是多舌起來了。

  「你是指,『赤火」是特意讓你陪我在這個時候清洗,逍磊就沒辦法見到我了?」如果她的腦袋沒有出差的話,這麼解釋應該沒錯吧!「他們有仇?」  

  「他是氣不過逍磊讓我受傷的事情。」秋憶皺了皺眉頭,她是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計較的,但是陸驚辰倒是同她大大的相反,說什麼也要「有仇必報」!「說是這樣讓逍磊明明能見卻見不著會很有趣!」  

  「會嗎?」阮戀風對此頗為懷疑。有趣?她怕逍磊那張冷臉會真的讓所有人都明白,他也是會有暴跳如雷的時候。

  「你可願意參加?」秋憶以懶懶的口氣問,一向死板生活過慣了的她,難得也被陸驚辰誘導成一個好奇心及玩心都有長進的人!按陸驚辰的話來說:現在的秋憶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嗎!?  

  「我悉隨尊便。」如果她說她非常樂意,也很好奇逍磊會有怎樣的表現的話,親愛的老公會不會在得知之後,不顧先前要娶她的承諾,先把她掐死再說。  

  跟在隋秋憶的身後,阮戀風來到了一間相當寬大的浴室,足夠容的下五六個人的那一種。迎面而來的熱氣讓阮戀風感到很舒服,臉頰上也染起了粉紅。  

  同秋憶一同浸泡在了水中,那層疊的水氣如同是薄白的沙幔,氤氳飄搖。  

  「聽逍磊說你同『赤火』的故事相當的精彩?」看著一遇到水就相當活躍的秋憶,阮戀風不由想起了丁逍磊曾經說過的,秋憶在遇到『赤火』之前的冷漠。  

  「他曾提起過?什麼時候他也變的這麼繞舌了?」柔嫩細緻如白玉的潔暇美顏,不自覺染起淡淡雲霞,關於同陸驚辰之間的故事,也算是奇異得緊了,無論如何她也是不曾想過會是如此的。  

  「不如講來聽聽好嗎?逍磊只是說很有趣!」阮戀風好奇地想要問出原由。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因為陸驚辰很會纏人罷了。」秋憶想了想又道:「你在客廳看到的那幅畫,就是他送來的,他可能攻讀過心理學。」  

  「那幅畫?有什麼特別嗎?」再次提及,阮戀風的心竟是帶著期待的。  

  「上面,是我的父母!」秋憶平著聲音回答。  

  阮戀風只感到自己的心上像是被人狠撞了一下!有些恍惚,「他們是你的父母?」  

  「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秋憶這樣說著,倒是有點兒不解自己為什麼可以對一個初識的人講出這麼多了,她,並非一個隨便對人傾吐心事的人。  

  「那你可知道,知道一個什麼標記什麼的,那是,那是……」阮戀風頓住了!「你,姓隋……」  

  她還清楚的記得,在那個夢中,那對夫妻曾經說過的話:「去認你的妹妹,一個擁有隋家標記的人!」難道,難道眼前的秋憶……  

  「在你們隋家,是否有什麼標記什麼的?」會嗎?眼前的女孩會是她的妹妹?她,是不該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會心動,失去親人多年以後,或者她還是會尋到他們……  

  「你?」隋秋憶再仔細的審視了一遍阮戀風,感覺出了她的反常,同時也驚訝她會知道關於隋家標記的事情——這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及陸驚辰外,再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為什麼會知道?」  

  「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不過這並不急,先告訴我關於標記的事情好嗎?」她以乞求的神色緊盯著秋憶,眸光中閃動著晶晶的淚意,秋憶,或者是親人……  

  略思考了一下,秋憶轉身以背面對她。「在我的左肩背上!」  

  阮戀風雙手交握在胸前,以今生從未有過的緊張湊近了隋秋憶,在秋憶所說的那個地方,她清楚的看到了一枚似是正在狂熱舞動著的蝴蝶,它擁有著美麗的、透明的翅膀,火熱卻也清靈……  

  那是,隋家特有的標記——  

  同她相同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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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10 13:44:33

第9章(1)

  離愁依依,別情切切……  

  從在咖啡廳的生離到丁逍磊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前後不足36個小時。分離時並沒有壯觀的生死訣別的場面——因為不需要——他們寧願給對方以絕對的信任,相信會平安,而那份深深的牽掛、那份不為人知的不安,則埋在了心底!沒有悲痛哭泣的景像,此刻的再次重逢,仍盈出了水氣……  

  阮戀風靜靜地站在綠瑩瑩的草坪上,微笑著,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沒有想像中惱怒的情形,依剛剛來人報告的結果,沒有見到她,逍磊只是在等,一臉冰霜的等待著,只是就算沒見到他發火,但那足以凍死人的寒森卻仍是讓人感到不堪承受。  

  終於又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此刻有什麼心清?亦悲亦喜,或者仍是平靜的讓人會覺得根本沒有受到重視?她不想阻止自己腦袋中作家的那種幻想通病,對著他,他不就是她的男主角?真正的思考他,才會真正的瞭解他,她是深知此中之道了。  

  唉!有些想歎氣,他仍是站在原處,不知道他為什麼毫無動靜,只是他的眼神,讓她有些打從心底發毛,這會兒,在見到她的同時,他是真的發火了吧!或者這會讓她感受到了他的重視?應該是的,只是想玩躲人這把戲的又不只她一個,只要她一人來承受他那如火山爆發般的怒意就太不應該了!她是看得出他既將傾巢而出的狂怒了。  

  欣喜於他的在乎,對著他的怒意:「你!」應該說些什麼呢?戀風的聲音裡融著水氣,眼裡的淚,也藉著不知從何說起的思念流了下來。「終於,又見到你了!」她知道自己馬上就會說不完全話了,於是將最想說的一句先吐了出來,之後,任由淚水就這樣流出來,不願,也無力去止住!在腳下加了力道,不顧一切的衝向丁逍磊的方向,屬於她的懷抱……

  他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看著阮戀風像彩蝶一樣飛奔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裡……那一瞬間的衝撞,似乎才讓他找回了知覺!而所有的,因她而起的氣惱也就這樣被撞離了他的世界,她,是他此生的特例,一個可以輕易引導出他任意一面的女人。  

  「磊……磊……」她依戀在他的身邊,聲音已經殘碎不全了。深深的環抱住他,感受他的存在,不想離開、不願離開,就算他現在趕她離開,她也不會離開,這裡就是她的歸宿,她的家!  

  「你還知道有我的存在?」這是他自從出現在她的面前所講的第一句話。本該是很有氣勢的,不是嗎?為什麼她會從中聽到不確定?為什麼她竟可以明顯的聽到其中會有顫抖的音節?她緩緩地擡起淚眼,看到的不是指責的眼,也沒有她一直想像著的怒火,在那裡,有的只是還未散去的憂鬱,及層層訴不盡的思潮!那是一個男人看到心愛女人珍重時的情境。

  「我?」她不能不在這時候知道什麼叫做感動,想解釋自己的無心,她想為自己讓他擔心而道歉,她想告訴他自己所擁有的、像他對她的想念一樣深刻的情意,只是所有的一切,卻都因為他突兀猛烈的熱吻牢牢地封進了口裡,心裡……

  他知道的,他知道她是如何的歉疚……不去拒絕他的深情,她滿足地承受著,任由他將自己擁抱的喘不過氣來,將雙手漸進的攀上他的頸項,生澀的、充滿激情地回吻著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也讓自己感受著他就在身邊。肢體的接觸,或者是此刻最能感受對方存在的方式,她,也需要肯定!  

  熱切的唇舌纏綿過後,戀風嫣紅著雙頰將頭偎進他的懷中,微微粗喘著氣,不敢去看他的眼。  

  「為什麼要嚇我?」她聽見他的問題,聲音又是那股子漠然中,夾雜著讓人不容拒絕的命令,只是此刻所夾帶最多的,則是那抹也抹不去的柔情。  

  「對不起。」她小小了聲音說,現在才發現「赤火」的主意有多麼的爛,竟然讓她的逍磊難過成這樣。下次,再用「赤火」那些主意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受到迫害的對像不可以是最親近的人才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嚇我!」心有餘悸的他,又想到了當時在簡宅裡像瘋了一樣尋找她的身影的情形,又想到了明明知道她就在那扇浴門之後,卻不得其法而入的心焦憂鬱,對她的情意對她的心己經是如此堅毅,她卻仍要這樣嚇她,來試探他的真心麼?真想在這個時候狠狠的掐死她,敲碎她那胡思亂想的小腦袋,不過,天知道他是多麼不忍心去苛責她,這是他這一生惟一的「心慈手軟」了吧!  

  「我知道,是我的錯!我……我……」她的感動之淚就這樣又傾瀉出來了。在此生有這樣一個男人在深深地愛著她,曾經一度她以為這是不可能的,而現在她卻真的得到了,她,真的有權擁有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男子的愛意嗎?他們現在真的配了嗎?  

  「你是一定讓我心疼才甘心?」對上她的淚,他的火氣真的被引了出來。他說過不會讓她再流眼淚,可是無論是什麼情形,似乎都是無法止住她的淚水。  

  「我……」感動也有錯嗎?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難得暴躁的表現也就到此為止了,擡起她尖巧的下巴,他再次以唇吻上她的,溫存著、挑逗著,也懷念著。讓她因他的吻而放棄哭泣的權利,她,果真是世界上最不受教的女人,會不會今生是專門來討吻的?如果是,他不反對吻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在他懷中做個乖老婆!他,可以愛一生的,也愛著他的妻子!  

  也許,他做人曾經是孤單的,但現在他擁有了這樣一個讓他連掏出心來都嫌愛不夠的人,而她對他也付出了絕對的信任與愛戀,此生至此,夫復何求?  

  離開了她的唇,唇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他看著她一臉的羞色,同時也不讓她逃離開他的視線,他深情的望進她的眼,讓她的心裡悸動莫名……  

  「風兒!」他的聲音有著一絲沙啞。  

  「嗯?」她直覺他是想對她說些什麼。  

  「你,現在可願意嫁給我?」  

  「這個嘛……」他眨了眨水晶晶的大眼睛,這是不是代表他己經原諒了她的『童心未泯』所給他的火大?那麼也就是說她已經安全了,對不對?「我還需要考慮……」嫁是一定要嫁的,否則她也不會想得到還有誰會是更適合當她的丈夫了,可是,如果她現在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他可不可以借此機會將它變成現實?  

  「你說什麼?」他以為他是聽錯了,他以為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女人!」

  如果不是尊重她一下,他哪需要請示她的意見!完全可以扛著她去教堂,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得寸進尺。他將眉頭絞結了起來,靜觀她在玩什麼把戲——  

  「我們是有約在先,而且我也確實愛上了你是沒錯,可是你的求婚形式也太寒酸了吧!一點兒也不鄭重,是不是你根本沒有誠意?」她挑高了眉峰,以略帶哀怨的語氣問他。  

  「那你想怎樣呢?」他淡聲問著,對她打量了一番,直覺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比以前陰險得多了!  

  「其實也沒有怎麼樣啦!」她巧笑道:「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罷了!」  

  「用什麼方法呢?」這才是重點吧!  

  「當然是用說的!」她墊高腳,親了親他的臉頰。「你不會不同意吧!」  

  「如果我說不呢?」他圈緊她的身軀悠閒地問。  

  「那我就住在秋憶妹妹這裡不回家了,你以後就孤枕獨眠吧!」說著,還作勢要掙脫他的懷抱,不過想也知道他的鐵鉗會有多麼的緊,豈是她所能掙脫的?  

  「秋憶妹妹?」他似乎是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好到可以稱姐道妹?」秋憶清冷的個性他十分瞭解,就算戀風真的變得性格開朗起來,也不見得會同秋憶處的像現在這樣稱姐道妹的,這事情看起來還會有什麼內情是他不知道的嗎?  

  「哦!這個並不重要。」她想到了丁逍磊還不清楚這件事情,因為在他沒有到來之前,一直都是她同秋憶獨處,關於這些種種的問題,他自然還不瞭解。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她不會已經被陸驚辰那小子收買了去,才會同秋憶這麼親近吧!  

  「那是一個故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當然,如果你可以滿足我那一個小小的要求,我還是可以考慮告訴你的!」這樣說是不太好,因為只要丁逍磊一離開她,到他任意一個朋友那裡去,相信任誰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過,有機會不用的人是笨蛋,而她恰巧是個離笨蛋級很遠的聰明人!  

  「你現在是很瞭解威脅的用意了!」他點了一下她的鼻頭。「不過,我並不打算讓你的如意算盤有什麼『進賬』現像,你還是要嫁給我,但,並不需要我講出那些話!你是逃不掉的了,我的風兒!」  

  聽著他哈哈的大笑聲,她有點兒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只有三個字你都吝嗇說,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氣鬼!」這個男人,她是非常非常的討厭他,從一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發誓,她一定可以就這樣一直討厭下去的,一定!

第9章(2)

  晨光微曦……  

  「我說過了,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投降的!」阮戀風在隋秋憶的家裡,大肆揮霍著面前的紙巾,鼻子己經被揉擦的通紅了!冬天,感冒的季節!  

  「可是……」白翔為難地看了一眼坐在阮戀風身邊的林妮妮,希望她會伸出緩手,林妮妮卻只是投給他一個無能為力的笑容。  

  「我再重申一遍,除非他把欠我的話給補上,否則一切免談!」以為請來一堆人,每天從日出到日落,然後再從日落到日出不間斷的遊說她,她就會心軟的答應婚事?世界上哪來那麼便宜的事情!  

  「可是回去以後我實在沒有辦法交代呀!」白翔垂下了頭顱,一想到丁逍磊就算離開了丁氏,進入『騰陽』也不忘記帶上他,他就想用一生來回報他。可是現在,他竟然連這點兒小事情也辦不好,真是該死!  

  「你放心,他是不會吃了你的!」丁逍磊面冷心熱的性格,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她現在才會仍舊不為所動的擦著鼻子。  

  「你當真不去教堂?」  

  「沒錯!呃?」阮戀風一回頭,正巧看到丁逍磊從外面走了進來。「你來啦!她快樂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是來慰問我的病體嗎?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強壯得很!」她走到了他的身邊,偎進他的懷裡。  

  「強壯?強壯到會生病?」丁逍磊嗤聲道。  

  「意外嗎?」她也不想啊!「對了,我的書出版了,我讓妹夫拿去給你看,讀過了嗎?」雖然己經在國內有了不小的轟動,她可還是很在意他的意見和看法的。  

  「我們不如到你房間去談這個問題,而且病人是應該休息的,你現在卻在到處亂走!」他責備著。

  「我還沒有病到需要臥床嘛。」她任由他擁攬著上樓去了,留下白翔眼發直的看著這一切的變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不要嫁,卻仍是恩愛成這個樣子。而林妮妮則是只有大翻白眼的份,這個戀風啊!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很想嫁嘛。

  「你到底想拗到幾時!」將她安穩地安置到了床上,丁逍磊用幾乎是氣惱的聲音責問著,對於阮戀風的種種「惡行」表現出了當家丈夫應有的態度。  

  「只要你肯說就可以啦!是你自己一直在拖嘛!所以這要怪也只能怪你是不是,我可是很無辜的!」她將自己窩進被子裡,只露出個小腦袋,可憐兮兮地說。  

  「你!」她在這裡住的太久了,想來連秋憶都可以被「赤火」傳染成那個樣子,何況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風兒呢!咬緊了牙關,他以妥協的口吻問道:「如果我給你一樣同等價值的東西,你是不是可以跟我離開這裡?」他是一刻也不想讓她再留在這兒了!  

  有東西?看看也好嘛。「拿出來瞧瞧才可以有結論嗎!」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同意這樣子的交換條件的。

  拿出進來時帶上來的紙盒子。「打開自己看吧!」他把紙盒子拿給了她。  

  迫不及待的從他手中幾乎是搶過了東西,她愉悅的將其拆開來看。「這是……」她呆呆的,也只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東西。如果她猜的沒錯,這些被曬乾的玫瑰花組成的花心,其中的玫瑰一定是……  

  「你一直收著它?」那是她第一次到他辦公室的時候,從店裡拿去的花吧。  

  「嗯!」他的聲音悶悶的,將臉很不自然地轉去看著外面的景致。  

  「這些花,根本不足九十九朵,你發現了嗎?」她覺得快要高興死了,這樣的禮物是可遇卻不可求的,他真的是有心!只是可惜了當時她送去的花都沒有數過有幾朵,惟一可以知道的是,那絕對會只少不多。  

  「現在你可以放棄你的條件了?」頭,死硬的又調回到她的臉上,連聲音都變的又硬又直。  

  條件?「當然不可以!」她怎麼可以會因為這件「小小的驚喜」而放棄最重要的一句話呢?  

  「你這女人根本就是得寸進尺!」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森冷下來,危險的半瞇起眼睛,他將頭顱湊近她。「你這次非嫁我不可,現在我們就去教堂!」  

  「你不可以這樣!」她驚叫了起來,一看到他那眼神,她馬上明白了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為什麼不可以!」他冷然笑了起來。「對於你這種女人,這是惟一可行的方法。」說著,一把將她整個連人帶被的抱了起來,任由裝了花朵的紙盒倒翻在了床上。「我們現在就去舉行婚禮!」  

  「我不去!」她呼叫著,身體用力地掙扎。「我不要在你沒說出那三個字之前嫁給你,你看到我寫的東西了,那個男主角也是在婚禮前說出來的!他的性格絕對與你相同……」  

  「你還在想著你的那個男主角!」本來冷意昂然的臉上頓時冒出了火氣,「你必須忘記他!」丁逍磊命令道。

  「除非你說你愛我!」在這個問題上,她是不會妥協的,這是件非常嚴重的、也非常嚴肅的事情……

  「好!」  

  「呃?」她聽到了什麼?他說好?她詫異地看著他的臉,身體也停止住扭動,「你說……」  

  「我說我愛你!」似乎也並不是很難說的一句話。  

  「你說什麼?」她的耳朵出問題了?  

  「我已經說過了!」他得意的擡高了下巴!  

  「你!」她嘟起了嘴巴,還以為會有很浪漫的事情發生的,這個該死的、該死的丁逍磊!  

  「你不會再反悔吧!我會直接把你扛到教堂去的!」他看著她因氣憤而憋紅了的俏臉,笑的更大聲了!

  「你是世界上最可惡、最可恨……唔!」急速掠住她的唇瓣,否則誰會知道她還會咒出什麼惡毒的話?

尾聲

  在某繁華路段上,阮戀風在過往的人群中不斷搜尋著她所要找的人……嗯!她第四本書的男主角。

  突然,她眼前一亮,正有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過了她的面前。「就是他!」她的唇角像是覓獲了獵物一般地展出了誘人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風兒,你在幹什麼?」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聲音讓她的心臟停跳了一分鐘,那個誘人的笑容現在變很無奈很淒慘——她緩緩的轉頭去看那個在她身後說話的男人,也就是她的新婚丈夫。天!為什麼她總是在他的監視範圍以內?她以為他今天有生意要談,不是嗎?  

  「逍,逍磊!」她結巴地說著話,完全沒有勇氣去看他的眼睛。「你不是……」  

  「我是在見客戶!」他替她把話說完,然後不悅的將她狠狠摟在了懷中,「為什麼跟在趙先生的身後?」

  「趙先生?」他再次看向她所跟蹤的人,那人已經轉過身來,那張英氣的臉上,展露出伏雅的微笑。

  「你認識他?」她小聲問著老公。  

  「當然!」丁逍磊點了點她的額頭,「他就是我今天談生意的對像!」  

  啊?她低呼,哪有這麼巧的?「我……」  

  有苦難言吶!  

  面對親愛的老公,她也就只有一直傷神的份了……  

  為「愛」傷神!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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