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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3-1-27 14:24 編輯
前言:
湯恆的鄔小蔓觀察日記──
嘖,這冷面學藝看到死黨和甜點就笑得那麼開心,
面對我就一副死人臉,把我嗆到無言,還天天罵我幼稚,
可是……馬的,我卻覺得她超成熟有魅力……(第一到第四行K體)
這被大家簇擁的知名甜點廠商代表,在她看來也是優質男,
只是沒想到失聯多年的前男友,如今會變得這樣沈穩有自信,
當年的湯恆只會用惡作劇和笨拙言行引起她注意,
像是因擔心而特地陪她回空蕩蕩的教室拿東西,
或是顧及她不想被他粉絲騷擾的心情,願將戀情地下化,
這些小體貼讓她的心一下被他入侵,佔據至今,
但是,畢業前的一場爭吵卻讓他幼稚至極的不告而別……
等等,這傢夥現在在說什麼鬼話,居然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哼,看來他骨子裡依舊是那個讓她沒轍的霸道幼稚鬼,
妄想用深情的眼神打動她也沒用,他們的舊帳可還沒算清……
楔子
夕陽餘暉透過窗戶,灑進大樓裡的每一間教室,空間染上一片美麗的澄黃色。
有個女孩坐在教室,澄黃色的光線映在她身上,形成淡淡的光圈,她略微豐腴的臉頰,在光線下,顯得柔和且別具風情。
湯恆身上穿著汗濕的籃球衣,本來打算衝進教室的他,因映入眼簾的畫面止步在門旁。他那道又濃又粗的眉饒富興味的挑起,猶豫了會兒,神色自若地舉步踏入教室。
教室僅有一人,他大剌剌地走到那女孩身前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手肘往後搭上了她的桌面,也推亂了她桌上整齊的作業本。
「幹麼,乖乖牌,不去體育館?」
鄔小蔓彷彿沒見到桌上突然的山崩,面不改色地將擋到她視線的作業本推到一旁,繼續埋首改作業。
「叫你呀!」
沒聽見反應,原本背對著她的湯恆,這下連頭也往後仰了,枕在她桌面上,他也因此見到了她淡淡掃射過來的一記白眼。
「我怕你沒聽到。」他一臉無辜,又或者可以解讀成白目還賣乖。
鄔小蔓已經習慣這幼稚鬼的行動,她將作業本從他頭底下抽出。
「髒。」
「我的汗是香的。」
「強詞奪理。」她聲調平靜,手抽出作業本後,卻出其不意地狠狠往他頭上抽了下去。
「靠!」媽的,打之前都不先通知的
湯恆抱著頭急忙縮回安全地帶,以防這暴力女再抽他幾記。他那張讓女同學傾心愛慕的俊臉,此時因自尊心受損大於皮肉痛而扭曲。
「出口成髒。」
作業本凶器沒再抽過來了,但她的話卻像根針,刺得他表情又扭曲了下。他在心中深呼吸,深呼吸∼∼好男不跟女鬥,而且這女人還是個恰北北。不只如此,她還剛好是那個他明知道會被釘,還很愛去招惹的那個恰北北。
他努力在心中自我建設,修補完受損的自尊心後,站起身,轉身落坐,正大光明地面對她。
鄔小蔓掀眼皮瞧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幼稚鬼又有什麼把戲。
她不知道她掀眼皮,一眉微微揚起的表情,讓眼前的男孩血液流動速度加快了幾分。湯恆在心中已經乾聲連連了。他不是故意罵髒話,那只是他用來表達激動情緒的一個單純音階。
此刻他的心跳快了些。
「比賽比完了?」
「還沒,不過目前大贏二十六分。」他立即換上一臉得意。「就算我這主將不在也很難輸了,給學弟機會表現一下。」
臭屁又愛現。鄔小蔓心中默默做出結語,繼續改作業。
「喂,你表情好像很看不起我哦?」
「想太多。」她只是懶得理他。
「你很不合群耶,大家都在體育館,你自己在教室改什麼作業?」
「我沒有自己,無美去福利社,等等就回來了。」
「又吃!」這兩個女人整天就只知道吃,她不知道她的臉和那個樂無美一樣越來越圓了嗎?
「滾。」
「……」干……「我也餓了,買什麼?分我一點。」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自己去買。不然等等付錢給無美。」
「……喔。」他要捶心肝了。一堆女生買東西請他吃,他不要,偏偏就要來跟這恰北北討食物兼被糟蹋,果然犯賤。
他在心中又唾棄了自己一回。
接著再一次地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馬的,他的肺快爆炸了!
「鄔小蔓,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她手上的筆停下。
湯恆發現自己的心跳急促到快爆掉,週遭空氣彷彿都凝結。他在等她的答案,但她的反應真該死的慢!靠,都五分鐘過去了吧他誰呀,他湯恆耶!這問題需要想那麼久嗎!
臉上黛眉先是蹙緊,鬆開,又挑高。鄔小蔓連續變了幾個表情。她正在思考,思考這話是自己聽錯,或者是有什麼目的的新玩笑?
接著她微微擡起頭來,眼前的大男孩強作鎮定又笑容輕佻地望著她。
「怎樣?」
兩人都聽見有腳步聲接近了。
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很怪異,她也分不清這是不是玩笑,或者他們在打什麼賭?她還思考著如何回應,但看樣子無美已經回來了,她直覺認為這不是個適合在無美面前討論的話題或玩笑,她很快地給出回應。
「好呀,不公開的話,就可以。」
鄔小蔓以不以為意的語調給了他答覆。
第1章(1)
「學藝,作業。」
「謝謝,請放著。」
「學藝,作業晚點交好不好?」有人哀號。
手上抱著一疊簿子,穿梭在座位間的鄔小蔓接收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作業,抽空望向哀號聲源。「第一節下課前給我。」
「OK、OK!感謝您!」
「不客氣,加油。」她聲調不卑不亢,客客氣氣的。
收完作業回到位置上,她開始檢查數量,不意外地少了幾本,不用想她就知道少了誰的。
她視線望向斜後方,教室的最角落,那個位置是空的,顯示座位主人還沒來教室。在那位置的前與右方也是空的,形成空位鐵三角。
那裡,坐著最讓她頭痛的三個傢夥。
她忍不住在心裡歎氣,看了下手錶。昨天放學前就已通知第一節課老師臨時有事,改成自習,她不確定那三個人是沒到校,還是直接溜去籃球場。
她知道他們籃球隊快要比賽了,極有可能直接向老師請假去練習,那不關她的事,但她最晚得在第一節下課時將作業全送到老師辦公室去,而她不曉得這三個人到底有沒有到校。
跟身旁同學交代了一聲,她果斷離開座位,出發前去尋找這三位老不見蹤影的同學。
落成不到五年的簇新體育館,外牆依舊乾淨美麗,散發著新建築特有的建材芬芳。鄔小蔓還沒走進體育館,已能聽見運球聲響。
她不意外地從旁邊小門走了進去,更不意外地發現她的三位同班同學,連同被丟在一旁地面上,尚未進到教室的書包。
現場除了那三位同學,還有其他人,有學弟也有學長。他們發現了她,卻沒人願意多理會她幾秒,繼續運球、傳球、上籃……沒人停下。她走到那一堆不曉得是哪些人的書包旁,雙手環胸地站在原地等待。
自從一年級下學期當選學藝股長後,她已經在非體育課時段進出這體育館多趟,這些總愛在各種時段滯留在體育館裡的成員,對她這「熟面孔」也早就見怪不怪了,任由她呆站。
她就像闖入天鵝群的醜小鴨,目光所及,每個高頭大馬的男生,都是籃球校隊的一員,簡言之,就是在校內知名度高的運動明星、風雲人物,她站在同一個畫面裡,就像跑錯棚的演員,顯得特別突兀。
但她沒感到絲毫彆扭,耐心站著。
幾分鐘後,終於有人朝她走過來。
「學藝,什麼事?」倪安斌,三個問題同學裡態度向來較友善的那位。
他有雙彷彿會笑的眼睛,語氣溫和,要不是一身汗濕傳達出他是個運動員,他看起來就像個出沒地點除了教室就是圖書館,永遠名列前茅的好學生,還是個很有人氣的優等生,因為他長得不錯。但是鄔小蔓對這些「外貌協會」的「標的物」無感。
「我要收英文作業。」
「哦,你等等。」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膠框眼鏡,直接蹲下來,從三個不同的書包裡翻出了英文作業本,遞給了她。
鄔小蔓當場翻閱,將一本退回。「沒寫。」
「呃。」他看了本子一眼,轉頭喊,「阿恆!」
經過呼喚,才有個頂著刺蝟頭髮型的傢夥慢條斯理地晃過來。
倪安斌將作業本丟給他。「沒寫。」
湯恆那張俊臉上翻了個大大白眼。「不交可不可以?」
「可以。」鄔小蔓很乾脆地給了他答案。「作業關係著你的分數,交不交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改變想法,今天英文老師第三節有課,她最晚第二節上課時間會到校,你自己拿捏時間。」
盡完自己責任的通知及告知,她收起兩本作業,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滿臉晦氣的湯恆,在她背後猛翻白眼。
「死婆娘,我不寫作業關她屁事,一副我欠她幾百萬的樣子。」
倪安斌推了把自己的哥兒們。人還沒走遠,他這話是會被聽見的。
「幹麼,學藝來收作業而已,你和她有仇哦?」
「沒呀,就是看她不爽。」湯恆接過旁人傳過來的球,單手運球地走回場內。「你不覺得她有病?我們不進教室就算了,為了收作業她還追到這裡來,然後教訓我一頓她也爽。」他真覺得那傢夥怪到一個不行。「馬的,我真不想她當學藝,上個學期還沒受夠呀?為什麼那麼多人投她!靠。」
「這叫盡責。」
「屁。」
「那你交不交作業?」
「……」被刺中痛處,某人幾乎要咬斷牙。他運球,在三分線外出手,得分。接著一臉不爽地轉身朝場邊走。
「老子去旁邊寫作業!」幸好還有時間。
「二年級了耶,時間過好快哦。」坐在校內某座涼亭裡,樂無美看著天上飄過的雲朵,忍不住幻想那是美味的棉花糖,因而嚥了口口水。
「感慨什麼?」鄔小蔓好笑地問。
現在是社團時間,園藝社的她們因為學校在施工架設管線而成了自由活動,在校內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閒聊嗑瓜子。
「二年級,代表我們快十七歲了,等到滿十七,很快就要十八了。」樂無美從口袋裡拿出一片巧克力板,剝了一塊給鄔小蔓。「成年耶!」她聲音很興奮。「你有想過成年後要做什麼嗎?」
「打工,考駕照。」她腦中儘是實際的選項。
「我想要喝酒!」
鄔小蔓眼神瞟了過去。「你叫你媽明天煮燒酒雞就可以達成願望了。」
「不一樣啦!我想喝調酒,那種大人感覺的酒。」樂無美抗議,燒酒雞聽起來沒半點情調。
「酒乃穿腸毒藥……」她歎了口氣,搖頭。
「……」樂無美無言。好友的態度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哪裡有問題一樣,她又不是破戒喝花酒的和尚!「蔓蔓,你傷了我的心∼∼」
「放學我請你喝花媽的珍珠奶茶。」
「哇!蔓蔓你最好了!」
鄔小蔓嘴角揚高,因好友的單純露出難得的笑容。但目光一轉,她發現不遠處有熟識的面孔朝著她們這方向走來。那群人醒目的身高,加上其中一顆刺眼的刺蝟頭,讓她才瞟到一眼隨即變回面無表情。
湯恆直到走近才發現涼亭裡坐著什麼人。他們正要前往戶外籃球場,只是路過這,但在他發現涼亭裡的人時,眉心很自然反應地蹙緊,隨即別開視線。
鄔小蔓也差不多。在發現來者是他們時,她很自然地轉頭看雲、賞花。
雖是同班,但情誼並不存在於所有同學之間。
至少他們和陌生人同處一個空間,可能還自在些。
「哼,那涼亭不會塌掉吧?」
在鄔小蔓轉頭欣賞剛才不知哪朵讓樂無美露出嘴饞表情的白雲時,微弱的嘲諷飄進她的耳朵。她眼觀鼻、鼻觀心,試圖裝作沒聽見的模樣。
直到幾秒後人走遠了,樂無美才碰了碰她的手臂。
「蔓蔓……」
「嗯?」她終於回頭。
「不要理他們。」
鄔小蔓笑了。「別鬧了。」安慰她?這姑娘的表情看起來可比她委屈多了吧!「反正我們又不可能和他們吵架,我才不會把他們的話當一回事。」
「他們是風雲人物嘛。」樂無美用力點頭。「人帥,又是運動健將,尤其是湯恆,好多女生喜歡他。」和她們這種既普通又不起眼的學生是雲與泥的差別。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
「道不同!天生相斥!」
「你也會說大道理?」
「耳濡目染嘛,好歹我們那麼麻吉,一點也沒被你傳染到怎麼行!」樂無美搞笑道。她天生就是樂觀性子,像傻大姊,蔓蔓在她心目中則像得道高僧,看得開,彷彿凡人俗事都無法困擾她。雖然兩人「路子」不同,但她們確實一拍即合。
不過以上是她自個兒認為。
以旁人目光來看,這兩人走在一起的原因似乎更簡單,更「一目瞭然」。
鄔小蔓身形豐腴,樂無美則比她更圓了點,外型如此相似的兩人聚在一起,十之八九都會被認為是「興趣相同」的因素。
「我甚感欣慰。」她又露出了微笑。
「噯,對了,說到湯恆,他很可能會接籃球隊的隊長哦!」上一秒還稱道不同的某人,下一秒話鋒一轉,立即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人家來。「怡婷她哥哥也是籃球隊的,她說隊長可能會把棒子交給湯恆,大概在期中考過後就要交棒了。到時我們班上就有一個校隊隊長,一定會有更多仰慕者來我們教室門口『朝聖』!」
樂無美一臉與有榮焉。
第1章(2)
鄔小蔓歎息,但她沒阻止好友說下去的興致。瞭解同學的消息和八卦也是校園生活的一部分,她還沒得道升天,自然不可能脫離這些柴米油鹽和是非。
況且這和她也有點關係。
「我最好去打聽一下他們接下來還有什麼比賽。」她關心的是這點。好讓她有再跑籃球場或體育館的心理準備。
「倪安斌、祝柏曄、湯恆……湯恆,湯恆!湯、恆!你們前後左右的,哪個把他搖醒!」
在講台上老師的怒吼下,也剛由睡夢中轉為清醒的前、右兩位同學急忙搖晃、拉扯已經睡死的那傢夥。
在全班同學的殷殷期盼下,坐在最角落的湯恆終於睡眼惺忪地擡起頭。雖然他很快就進到「等著聽課」的狀態,但這三不五時就在課堂上呼呼大睡又常作業遲交的黑名單榜首,在這刻已徹底惹火了他們班導師。
「你們給我換位置!換位置!我不準你們三個再繼續窩在那角落,給我分開!坐到前面來!」班導暴走中。
他開始物色方位,調動座位,一個調到左前、一個調到右前、湯恆則被他安排放在中間。但在導師怒火未熄的當下,當事人立即反對了。
「老師,我會擋到同學。」湯恆一臉無辜地舉手反應。
他們三個都高,倪安斌和祝柏曄被調到兩旁還沒差,但他坐在中間,一定會擋到不少黑板畫面。
導師雖火,但他也拿此沒轍,總不能叫學生上課都駝著背。
「你來坐學藝前面!」
鄔小蔓瞠目結舌地看著導師指向她的手,只覺無辜遭受流彈波及。要那傢夥來坐她前面?
湯恆原本座位在教室左後方,鄔小蔓則是坐在最右排中間,因黑板沒那麼寬,理論上左右兩排不會被正前方的同學擋到視線。
三人臉上有著無奈也有不爽地整理自己的家當,連帶幾個遭受牽連的同學,玩起了座位大風吹。
一道高大的陰影壓迫過來,鄔小蔓擡頭,與那個一臉不爽的傢夥對上視線,那瞬間,完蛋、不對盤、苦日子就要開始了……諸如此類的詞飛快從她腦海中閃過。但湯恆還沒坐下前,再度舉手。
「老師,我這裡離祝柏曄太近,我乾脆坐學藝後面好了。」
什麼鄔小蔓心一驚。
導師看了下這兩個黑名單的座位,只隔了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同學,認定確實沒什麼阻隔作用,在鄔小蔓看似無波瀾的目光下,首肯。
「學藝,你跟湯恆換一下位置。」
鄔小蔓心想湯恆一定是不想讓她在背後盯著看。她也一樣,光想就覺得有如芒刺在背。但這傢夥很敢講,而他爭取到了。
她安靜收拾起個人物品,加入調換座位其中一員。
當他不存在……在新位置坐定時,她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但就在她認為自己就要忘了有這號人物時,某人的長腿不知無意或有意地踢到了她的椅子,力道大到椅子連人都震動了下。她頓時分心,這一震也重新提醒她,後頭可是坐了位「新」同學。
她深呼吸,努力忽略椅子遭踹的不悅,再度眼關、鼻關、耳關……總之能關的全都關一關。
湯恆臉上就明寫著「戰鬥」兩字,爭執只會勾起這種人的戰鬥欲,她隨便就能想像他有多少理所當然的理由,例如腿太長。她沒打算和他做無意義的爭吵理論,也不想領教他那票愛慕者的口水。
她只需要做聰明人的選擇—
忽略他,就對了。
球賽後的慶功宴,一夥人擠滿了壽喜燒店的一塊區域,大夥開心吃飯聊天。
聊過一輪比賽相關的話題後,幾個坐在鄰近的三五好友也各別聊起了其他生活瑣事。
「阿恆,坐在學藝後面還適應嗎?」倪安斌問。
湯恆手上筷子幾乎沒停過,菜及肉來者不拒,他不斷地吃,聞言還連吞了好幾片肉,才回道:「勉強。」他唇角勉強扯了扯,皮笑肉不笑。
坐在那婆娘後面已經兩個禮拜了,除了收作業時還是會看到她那張死人臉外,平時那婆娘也不會轉頭和他打照面。兩人算是心照不宣,知道彼此沒好感,都極力避免接觸。
「奇怪,你和她到底是哪裡不對盤?」倪安斌至今還是搞不懂。
「我啊災。」她給他臭臉瞧,他也不給她好臉色看,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就暗潮洶湧了。
「你們很奇怪耶。」
「她才奇怪吧!」他咬著肉,口齒不清,堅持辯駁。「老是那張好像我欠了她幾百萬的臉,誰看了心情會爽呀?」
「她對每個人都那樣。」祝伯曄跳出來說句公道話。
「屁,她和那個胖子就不會。講到食物就眉開眼笑。」他不爽地哼哼。
一個班級就那麼些人,就算不特別注意也會知曉誰和誰是同一個圈子。
倪安斌翻眼望天。「留點口德吧,說不定久了以後你們可以處得不錯。」
他露出一副「殺了我比較快」的表情猛翻白眼,之後埋頭繼續吃。吃撐了,同行的隊友又重起新話題說說笑笑,也有跟著他們征戰的「啦啦隊」加入了他們的圈子,那些打扮可愛美麗又笑容甜美的同學及學姊妹在他們這群男生間穿梭談笑,場子一路熱絡,直到續攤後的最終散場。
得獎凱旋,禮拜一的早會上,籃球校隊一行人上台接受了表揚及全校師生的掌聲,一場比賽完整劃下句點,接下來又是新的挑戰。
湯恆一大早就哈欠連連,經過週末高強度、高刺激的賽事後,現在他對任何事情都懶洋洋的,更別說無聊的上課,他也只能努力不讓自己睡著。
台上老師口沫橫飛,他一手撐住下巴,意識早不知神遊到哪去了。
他視線無意識地盯著前方,突然注意起了身前鄔小蔓制服底下的內衣肩帶,透過米白色夏日布料,內衣輪廓十分清晰,那麼一瞬間,他有股想彈她內衣的衝動。
但他也只是亂想,在發神經前他不會兌現舉動。兩個禮拜來他們「相敬如冰」的結果他還算滿意,沒有一開始他以為會有的大戰,這女的也算能忍,他幾次故意踹她椅子都沒反應。
對方都表現出不戰的意思了,他也不會真的故意找碴。他們雖互看不順眼,但這點自制力他還有。
更何況那舉動只會讓他像變態。他無聊地胡思亂想。
好不容易撐到下課,他咚地立即趴倒補眠。
昨晚明明睡滿八個小時,但就是累,誰知道在累啥。反正累了就是得睡,他睡得理直氣壯。
鄔小蔓在下課鐘響後站起身,目不斜視,完全沒看向後方,直直地往前,由前門離開了教室。這已經成了固定模式,她已經很久沒走後門了。
她和樂無美在門口會合,一起去了洗手間,再到福利社,才剛過完第一節課,一日漫長,得先準備好今日儲糧。她拿了瓶紅茶,又抓了包科學面,樂無美和她一樣,只是她還多買了顆包子。兩人戰果豐碩地回到教室。
依原路線,從前門踏入教室,鄔小蔓這才發現她身後那傢夥在睡覺。
她搞不懂他哪來那麼多覺好睡,上課睡,下課也睡。更讓她不解的是這傢夥的成績竟還不是吊車尾的那種。雖然沒前十名,但也一直在中段偏上遊走,他那兩個搭檔中,更有一個是至今從沒掉出全年級前五名外的資優生。
與他們三個之前常窩在角落集體睡覺的舉動對照著實不可思議,如果睡覺就能睡出好成績,她大概也會願意嘗試。
不過,她很快地便把這疑惑拋到了腦後。這幾個傢夥從來就不在需要她費心思理解的名單內,她又不是那些愛慕者或啦啦隊,想研究他們的行為,她只希望他們每回都能準時交作業,那就圓滿了。
上課,下課,不同科目師長的叮囑,偶爾會有學長姊或學弟妹結伴出現在教室門外—大部分都是為了找那三個愛睡覺的傢夥討論事情或送來愛慕小禮物。時間就在這些日復一日的規律生活中,逐漸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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