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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3-10-24 11:57 編輯
前言:
離婚二字像是炸彈的引信,將官赫天炸得心都碎了!
早在結婚之初他們就溝通過,婚後無論發生任何問題,
誰都不能輕易說出「離婚」二字,可她現在卻……
他們的婚姻,真讓她難以忍受至此?
看著眼前那妍麗嬌美卻又飽含怒意的臉龐,
他從憤怒到失望,最後終於決定,就如她所願吧!
結婚不到兩年,他的熱情與重心全都轉移到工作上,
讓她總是獨守空閨,還為此和他吵了好幾回……
嫁給他,是因為愛,希望能朝夕相處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她決定賭一次,賭他對她的愛勝過他的工作!
她以為,他會趕緊哄她,答應今後都盡量早回家,
沒想到他竟會給她這樣一個絕情的答案?!
這不是她的本意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楔子
夜深人靜,牆上的鍾指在淩晨兩點。
楚騫從睡夢中醒來,發現枕邊依舊無人,一股鬱憤堵上心口,瞬間了無睡意,撈起一旁的絲質睡袍披上,光著腳丫踩上冰涼地板,從臥室走到客廳,將一室寂靜點亮。
將近四十坪大的房子,只有丈夫跟她兩個人住,非常寬敞舒適,但是當丈夫經常早出晚歸,幾乎把家裡當旅館時,她只覺得這房子空曠得讓人心慌。
結婚不到兩年,降溫的速度好快,他對她的熱情全都轉移到工作上,畫起建築設計圖就沒日沒夜,應酬交際的對象上自業主、廠商,下至工務人員,甚至連事務所同事之間的人際關係也不能忽略,她被晾在一邊,常常獨守空閨。
除了寂寞,她也擔心他的身體,應酬和熬夜壓縮了他該有的休息,每次一生病就很嚴重,他不珍惜自己,讓她既心疼又焦慮。
她勸阻他,次數多了變叨念,叨念久了變磨擦,每次有了爭吵,他總會收斂個一陣子,可沒多久就又故態復萌……對於這樣的惡性循環,她實在感到相當疲倦。
嫁給他,是因為愛,希望能朝夕相處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婚後她滿心滿眼都只有他,生活的重心也是他,可諷刺的是,他並不像她看重他那樣的在乎她!
如果他愛她,就會在乎她的感受,明白她的憂慮,為她珍惜自己,也會心疼她的寂寞,為她做調整,可他卻聽不進她的勸言。
他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擺飾品,偶爾看見才想到要拿起來把玩一下,平時就冷落在一旁,任其布上塵埃。
結婚,是想將愛情長久延續,並不能因為木已成舟而輕忽對方,更不是設下牢籠關住自己,淹沒在埋怨憂鬱裡凋零枯萎。
如果要過的是這樣的生活,那她真的不明白,當初兩人為何要結婚?為何要共組家庭?
所以,她決定今天一定要強硬的表示抗議,就算得使出殺手鑭她也在所不惜!
楚騫枯坐沙發,開了電視,卻無心欣賞,眼睛不斷瞟向牆上的鐘。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時間流逝得特別慢,一點一滴的輾過心口,悶得她呼吸不順,心緒更加浮躁混亂。
終於,大門上的鎖有了動靜,她心跳驟急,攏緊睡袍、端正坐姿、繃起俏臉,像個準備出征的士兵。
踏入家門,一室明亮,客廳裡嬌妻的身影映入官赫天眼簾,他懶懶牽起微笑。「這麼晚了,妳還沒睡?」
楚騫是個漂亮女人,她皮膚白皙,身材窈窕纖細,秀氣鼻樑下是柔潤粉嫩的紅唇,一雙靈動黝亮的大眼睛鑲在標準鵝蛋臉上,完美的比例使她即便是素顏也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你也知道晚?為什麼又三更半夜才回來?」楚騫火在心中燒,一開口就是興師問罪,目光灼銳地望住即使一臉倦容仍無損其英朗樣貌的丈夫。
唉,又來了……
官赫天疲憊的捏捏眉心,頭痛欲裂,酒精的後座力正在體內發酵。
「對不起。」他歎息道歉。「今天事務所前輩作東,要我作陪,請業主那邊的人吃飯喝酒。」
其實在工作了一整天之後還要應酬,他也很疲累,但沒辦法,他待的是聯合建築師事務所,在一堆前輩中,他資歷最淺,為了接到案子,也為了建案能夠順利,面對一些不成文的傳統,知名度尚未打開的他還沒有反對拒絕的本錢,況且前輩願意引薦,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哪有不配合的道理?
「你總有一堆理由。」她沒好氣地應,臉色沒有因為他疲憊的神情而稍緩,反而覺得更慍惱。
「我的理由都是真的。」他從沒對她說過謊,甚至連不得已去了酒店都還向她報備,以示尊重。
「為什麼每天一定要這麼晚才能回家?你把我們的家當旅館嗎?只是睡個覺、換衣服的地方?」
「騫騫,不要在這時候跟我吵好嗎?我已經夠累了。」
咄咄逼人的口氣令他反感,官赫天舉步,一邊解開襯衫鈕扣,一邊走向臥室,不想陷入無限循環的爭吵中。
「不在這時候,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見他不想理會,楚騫益發怨怒,上前扯住他的手臂。「等你睡覺的時候?等你生病的時候?還是得打到事務所去?是不是連吵架時間也要先跟你預約?」
「為什麼一定非要吵不可?到底要怎麼樣妳才能夠瞭解?」官赫天轉過身來,耐著性子定定搭住她肩膀,期盼她能夠體恤諒解。「想打好人際關係,免不了要應酬交際,我早就說過了,這是在為事業努力打拚,是為了我們倆。妳是我最親密的人,家裡是我最能放鬆休息的地方,妳不要讓我連休息充電的時候都感到有壓力好嗎?」
她讓他有壓力?
逕自捕捉話中重點,楚騫心頭一窒。
那她呢?她夜夜獨守空閨的寂寞、擔心他過度工作應酬而傷身的焦慮忐忑……她的感覺誰顧慮?
她對他的關懷、擔憂和不滿,就是給他壓力?
難道,她只能勉強自己視而不見的忍下來嗎?
不,她懷疑自己再繼續這樣悶悶不樂的煩惱下去,恐怕就要得憂鬱症了。
撥開搭住肩膀的大掌,她決定破釜沈舟豁出去——
「你覺得有壓力,我也覺得不快樂,那我們分開吧。」她聲調冷凝,望住他的眼裡有著幾不可察的試探。
如果他還愛她,就會緊張,就會努力改變來挽留她!
聞言,官赫天神色一凜,眼潭瞬間結凍。
「分開是什麼意思?」他沈著嗓音問。沒想到她非但不能體諒,還以這方式束縛他?!
從他驟變的臉色,楚騫判斷這殺手鑭已經見效,於是繼續堅持。
「離婚。如果沒辦法結束這樣的生活模式,那我們就結束這樣的婚姻。」為了要他讓步,她的語氣更加果決。
「離婚」兩字像是炸彈的引信,在官赫天心海爆發,霎時捲起洶湧波濤。
從結婚最初他們就溝通過,婚後不論發生什麼問題,誰都不能輕易說出「離婚」兩字,可她現在卻……
他們的婚姻,真讓她難以忍受至此?
所謂成家立業,他娶回了心愛的女人,打算無後顧之憂的為兩人的家奮鬥打拚,但顯然他們現階段的目標並不相同,即使溝通過後也無法達成共識,而且不僅不相同,還造成彼此的困擾與痛苦……
官赫天雙手緊握成拳,看著那妍麗嬌美的臉龐,從憤怒到失望,眼神忽明忽滅,到最後黯寂如死灰。
楚騫以目光跟他對峙,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她正在賭,賭他對她的愛,可那雙墨如夜色的眼睛像深不見底的漩渦,難以參透。
過了不知多久,或許有一分鐘,甚至更短,她卻覺得猶如百年時光漫長,終於,他開口說話了——
「那就如妳所願吧。」
這下,換楚騫震愕了。
她以為他會趕緊哄她,答應今後少應酬,盡量早回家,沒想到他竟會給她這樣一個絕情的答案!
「你……真的答應?!」她不敢置信,得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夠控制自己的唇瓣別發顫。
「難道妳拿離婚的事開玩笑?」她令他傷心失望,可男人的尊嚴必須守護,他目光深沈,字字如冰,從唇齒間逼落。
遵守不了的承諾,他不想開口;要他苦苦哀求,他也做不到。既然她覺得痛苦,而他也沒辦法停止發展事業,那麼,她提出離婚的要求,或許也是讓彼此都能夠解脫的方法。
「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楚騫紅了眼眶,愕然著弄假成真,但仍驕傲的挺直腰桿,冷聲強調。
是她提出的,沒道理她屈於弱勢,既然他無情,她又有什麼好留戀?
官赫天眉心幾不可察的一蹙。那是最後的詢問,最後的轉圜,但她仍答得肯定,他也無話好說了。
「那就這樣吧。」他越過她,再次離家。
望著砰然作響的家門,楚騫的心也應聲碎裂,不禁頹下肩膀,雙手摀臉,潸然淚下。
這不是她的本意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第1章(1)
上海,樸園藝廊。
華燈初上,藝廊已打烊,四樓會議室裡,所有人員正展開例行會議,在會議結束之前,老闆高銘宣佈了一項重大消息——
「我打算在台灣蓋一座大型的藝術展館,為台灣的藝術盡一分力。」
高銘是個四十多歲的知名富商,總公司在台灣,廠房設在大陸,身價傲人。但他不是那種渾身銅臭味的現實商人,他斯文風雅,懂得樂器也懂得藝術,他不但擁有許多珍貴的收藏,還為此投資了藝廊,希望與藝術同好者一起分享欣賞。
他甚至不以賺錢為目的,經常策辦許多概念新穎、具有創意的小型展覽,讓風格獨具卻沒沒無聞的藝術家得以露面。
高銘請了專業人員打理藝廊,平常時候的管理由館長負責,他自己則不定期來巡視。
現在,對藝術狂熱不曾稍減的他還投資出興趣,小小藝廊已滿足不了他,所以想擴大成展館,承辦國內外藝文相關的展覽,吸引藝文人士聚集,提供創作、發表的園地。
「那上海這邊……」藝廊的館長羅致飛昇起危機意識,立刻擔心飯碗不保,代替眾人提問。
「放心,這裡還是會繼續經營。」高銘一笑,鬢角的銀髮絲毫無損他的斯文貴氣,沈銳目光隨即調向某一隅。「不過,在籌建展館的階段,我想從這邊帶一個人回台灣協助處理一些雜務。」
羅致飛循他的視線看去,坐在那位置的是有著一頭飄逸長髮、瑩亮烏瞳的台籍員工——楚騫。
成為眾人目光焦點,楚騫左看看、右瞧瞧,然後疑惑的反指自己。
「對,就是妳。」高銘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楚騫心悸瞠目。
「我不打算回台灣。」她立刻表達意見,莫名抗拒。打從四年前來到上海投靠在台商工廠擔任主管的父親後,她就不曾回過台灣了,甚至連改嫁的母親,她也只有靠電話問候。
「我本來屬意的人選是致飛,但是這裡沒他看著,我還是不放心。」高銘耐著性子說明。
羅致飛點頭如搗蒜。「而且我老媽身體不好,我不能長時間不在上海。」
高銘看了他一眼,看來沒挑致飛是對的。
「目前藝廊裡的員工只有妳是台灣人,我現在要蓋的展館在台灣,妳既對藝廊工作不陌生,又對台灣很熟悉,所以妳是最適合的人選。」
「可是……噢!」
楚騫還有話想說,桌底下的腳卻被旁座的同事踢了一下,果然看見高銘難掩霸氣的蹙起眉心。
他都已經說這麼多了,她還有可是?高銘的脾氣快要上來了。她是員工,這是工作需要,豈有她說不的道理?
「楚騫,妳是咱們樸園裡最資深的策展專員,我不能去,當然是妳去啊,而且去幫老闆籌備展館可以學習很多事,這是很好的機會,妳傻啦?還拒絕?就當回故鄉看看嘛。」羅致飛連忙緩頰,拚命朝楚騫使眼色。
高銘平時待人雖然是客客氣氣,對他們這班藝廊員工也特別的好,但大老闆終究是大老闆,深植在個性之中的強勢與霸氣被掩飾在儒雅斯文的表象下,要是惹他不悅,那些性子難保不會冒出頭來。
楚騫為難,但看著眼睛快要抽筋的館長、看似按捺著性子的老闆,原本的拒絕已遲遲說不出口。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高銘果斷決定,不喜歡拖泥帶水,順便就把事情交代了。「楚騫妳把負責的事移交一下,最遲一個月,要趕到台灣跟我會合,這期間就擔任展館籌備案的特別助理,住宿交通都不用擔心,我會讓秘書先幫妳把一切安排好。」
「喔,好。」楚騫吶吶接下任務。
片刻後,會議結束散場,只剩楚騫還在恍神中。
「楚騫,這算升職吧?」兩、三名同事圍著她攀談。
「特助耶,老闆的本業生意做很大,能夠接觸到他的事業核心,就算是升職了啦。」
「只是短期特助啊。」楚騫想到的不是升不升職的問題,因為她認為項目的特別助理是有時效性的,就算回台灣應該也不會待太久,但她就是下意識的不想回去。
「一間大型展館從無到有要多久啊?再快也至少要一年吧?」
至少一年?!這麼久……楚騫怔愕。
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但一想到要再回到台灣,沈寂已久的心不禁莫名騷動。
是因為他嗎?
當年在離婚後,她沮喪難過了好一段時間,為了要走出低落心情,她毅然決然的決定轉換環境,從台灣跑到上海投靠父親,白天在藝廊工作,晚上利用時間重拾畫筆、買書自習,提升自己在藝術方面的專業能力。
這四年來,麻煩的感情事和官赫天都被她拋到腦後,她充實自己、充實生活,還以為早就擺脫了過去,可現在看來,她似乎對那段夭折的婚姻還沒釋懷,否則她何必抗拒回台?何必感到忐忑?
「欸,發什麼傻呢?」發現她走神的同事拐了她一記,喚她回神,楚騫這才斂回思緒。
「我是在想,不管一年還是兩年,反正我是自由的單身女郎,沒有家累,既然選上我了,就全力以赴吧。」這麼回答的同時,她也給自己鼓勵打氣。
沒錯,她回台灣是要辦正事,又不是要懷舊,想那麼多幹麼呢?
她應該要想的,只有工作。
說不定藉著這次籌建展館,她能得到老闆賞識,在工作上做出更耀眼的成績呢!
台北是座不夜城,白天的緊繃在夜晚釋放,月色都快比不過霓虹的燦爛。
「棕櫚夜」,這是一間極有格調的夜店,店外庭園鋪設的木地板上擺了幾張籐桌和造型籐沙發,週遭佈置了許多棕櫚樹和蕨類植物,店內神秘的藍光、慵懶的藍調,以及舒適的空間座位,搭配上美味精緻的點心小菜,營造出濃濃的悠閒南洋風,吸引許多講究品味、氣氛的熟齡男女前往。
在這裡,整日工作的壓力與拘謹得以解脫,身心都能感到舒緩與放鬆。
「先說好哦,裡頭要是太吵的話我可受不了。」在外頭就感受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氛,楚騫擔心即將踏進的是那種充斥搖頭音樂、講話得用吼的PUB,趕緊提出但書。
她回到台灣已經一周,住處也已經打點好,老闆在他的總裁辦公室樓層安排了一間辦公室給她,前兩天就開始上班,著手接觸籌建展館的事務。再過三天,就是競圖簡報會議,搞定這步驟之後,接下來會更加忙碌,所以她趁還算空閒,約了睽違四年沒見的幾個好友見面。
晚餐之後,因為久別重逢,聊得欲罷不能,好友又拉著續攤,拒絕不了好友的熱情,於是她們來到了這間名叫「棕櫚夜」的夜店。
「妳放心吧,這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夜店,妳一定會喜歡的。」苗韻珈一身時髦打扮,勾著好友手臂,熱情分享自己喜歡的店家。
楚騫哂然,看苗韻珈熟門熟路的向入口處服務人員報上人數,還要求哪一區、什麼樣的座位,看起來就是一副常來的模樣。
她們一行三人,隨著服務人員的帶領步入店內,因為才九點,還不到尖峰時段,所以很幸運的坐到了韻珈中意的桌位,她們點了紅酒和點心,繼續敘舊閒聊,分享這四年來的經歷。
「這裡的確感覺不錯。」楚騫環顧週遭環境,這裡氣氛很好,不會太吵,從客人的穿著氣質看來,水平不差……咦?吧台座位的某個背影,怎麼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就說吧。」苗韻珈撥撥那俏麗有型的短髮,自信挑眉勾唇。
「韻珈現在成了夜店咖,台北市晚上哪兒有得玩,問她準沒錯。」另一名好友黃甄,開了間兒童繪畫才藝班,三人在大學時念的是美術系,從事的也都是跟所學有關聯的行業。
「聽起來生活多采多姿哦!」楚騫促狹的斜睇好友,語氣俏皮,其實很高興朋友們過得都好。
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是該這樣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獨立自主,美麗自信,多好。
她自己現在也不錯,甚至要慶幸當初離了婚,否則她無法想像一直在婚姻裡忍耐、憂鬱,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呀,都被她廣告公司那些古靈精怪的同事帶壞了。」黃甄調侃,搞創意的人,都怪裡怪氣的,思緒跳很快。
第1章(2)
「哪有。別說我了,今天的重點是騫騫好嗎?」苗韻珈橫睇黃甄一眼,趕緊轉移焦點。「老實說,妳這幾年在上海有沒有再遇到不錯的對象呀?」
「不錯的對象當然有,只不過不來電。」楚騫聳聳肩,感情事總是親友關切的重點。
爸爸公司裡的同事、藝廊的客人、合作的廠商或藝術家……向她追求示好的異性其實不在少數,但是她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沒有戀愛的衝動。
「欸,妳該不會還想著官赫天吧?」黃甄瞠目。
她們都知道楚騫有多喜歡官赫天,本來以為他們結婚後應該會白頭偕老,可沒想到婚姻才維持不到兩年就結束。
或許是太年輕了吧,兩人都是臭脾氣,硬碰硬哪有不受傷的?唉,總之是令人感慨的結果。
「才沒有咧,鬼才想著他。」楚騫像被針扎到,忙不疊否認,下意識拿起紅酒啜飲,遮掩莫名不自在的表情。
哼,不稀罕她的人,她幹麼要自作多情的去想他?
「沒有?真的?」黃甄戲謔揚嗓,還湊過身挑眉看她。
「真的啦!」答應離婚答應得那麼乾脆的男人,問她恨不恨他還合適些,怎麼可能想著他!
「那就好,沒緣分的就把他當過眼煙雲。」黃甄像揮蒼蠅似的擺擺手,希望好友往前看。
「對對對,妳瞧,這裡隨便都是帥哥型男,用不著為了一株草,放棄一整片森林。妳看妳看,人家多主動,看到優的就主動出擊了……」苗韻珈一邊說,手一邊指,發現了某個火辣美女正搭訕吧台座位的一位性格型男,連忙叫好友們一起看好戲。
楚騫愈看愈覺得納悶,那個莫名熟悉的背影,現在因為和旁人說話而側過身來,連那側臉也眼熟得令她心悸。
會這麼巧嗎?那人好像……
「騫騫,那好像是官赫天耶!」黃甄的話正好替她心裡的問題找到答案,她驚訝的猛拍她大腿。
太意外,楚騫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跳的速度好快好快,不知在浮躁個什麼勁。
「厚,泡妞咧,過得可真逍遙。」苗韻珈沒好氣地講,替好友打抱不平。
楚騫看著那女人大膽又主動的挨近官赫天,而他不但沒有拒絕,還和她曖昧調笑,她忍不住蹙起眉頭,覺得刺眼。
哈,真是好極了,睽違四年,第一次看見他,就是看到他在把妹——或者該說他正被妹把!
「嘖,看起來就是玩咖的樣子。」黃甄從官赫天的態度,猜測他對美女搭訕搞曖昧這套不陌生,也一起同仇敵愾。「騫騫,他以前不是都用工作必須交際應酬來當理由嗎?講得冠冕堂皇,我看八成是唬哢妳的。」
好友一提醒,記憶的扉頁立刻翻到了數年前那段總是寂寞孤單、焦慮等待、憂鬱慍惱的日子,翻湧的複雜思緒在楚騫心口躁動著。
當然,不論是誰,離婚之後在許多方面都是重獲自由的,她也不是想見官赫天過得不好或是什麼的,只不過在私生活這方面,看他現在這模樣似乎在男女關係中如魚得水,彷彿她是當年束縛他的枷鎖,她不由得忿忿難平。
然而這樣小心眼的想法,偏偏又是不能宣之於口的,只能硬是吞進肚子悶著,暗自不爽。
「反正離了婚就是我走我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人家要怎麼逍遙是他的自由。」佯裝出不受影響的樣子,楚騫替朋友斟酒,講得很灑脫,不再去看那令人火大的畫面。
苗韻珈和黃甄悄悄互看一眼,同時嗅到不對勁。
深交多年,對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的瞭解,雖然楚騫沒表現出來,但她們都感覺到她不是無動於衷的……
「對對對,管他的呢,別為那種已經不重要的人影響我們姊妹相聚的快樂心情。」苗韻珈連忙附和,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沒錯。」楚騫舉杯。
「妳待在台灣的這段時間,我們要經常一起出來哦。」黃甄珍惜和好友相聚的機會。
「好。」
三人輕輕碰杯,友好情誼歷久不衰。
她們一邊喝一邊聊,楚騫的眼睛總有意無意的瞟向吧台,偷偷覷看官赫天的動靜。
或許是專注在盛放的桃花中,也或許是夜店內燈光昏暗,總之他始終沒發現正有人瞧著他的一舉一動……
上鼎建築事務所。
晚上八點,所裡加班的人員不在少數,一樓工務組有人剛從工地返回,正向主管報告問題,二樓的繪圖組也有人在埋頭苦幹製圖中,就連坐鎮於三樓、四樓的三位老闆也一個都不少。
上鼎建築事務所共有三名股東,分別為官赫天、萬兆桀、駱振侖,其中以快要三十三歲的官赫天年紀最長,但召集開業的人是萬兆桀,因為身為萬揚集團第二代的他背景與財力最為雄厚,與他同樣三十而立的駱振侖都是官赫天大學時期的學弟。
他們三人擅長的領域各有不同,萬兆桀擅長大樓別墅住宅,駱振侖專攻景觀和空間設計,官赫天的強項是都市環境。兩年多前,官赫天代表上鼎拿到了某市的美術館案,出色的表現讓上鼎建築師事務所受到矚目,甚至拿到了獎項,知名度更上一層樓,不少案子都自動找上門。
最近他就接到一件特別的競案邀請,業主已憑個人喜好做過篩選,競逐團隊只有六組,要設計一座大型的藝術中心,內容包含展覽館、表演廳、創作坊、教學教室……十分多元。
不論是業主的身份、案子的型態,都讓官赫天十分有興趣,這陣子他都在為這件事而忙碌,而今天就是競圖日前的最後一晚了,早已準備就緒的他,仍仔細重複確認。
「還沒搞定嗎?」辦公室位於四樓的萬兆桀步下三樓,見官赫天和駱振侖的辦公室門大敞著,暫停離去的腳步,循著醇朗的嗓音找到正為明天競案做簡報預習的兩人。
「早就搞定了,只是希望簡報時能夠更流利些。」官赫天停頓下來,手裡捲著打印出來的報告說明,自信勾唇。
他五官立體,眼眸細長而黝亮,發長過耳正好柔和那過於剛硬的線條,此刻,他穿著白襯衫與西裝褲,前三顆鈕扣未扣,袖子捲到肘彎處,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神情自信、眸光炯睿,看起來既陽剛又有著藝術家落拓不羈的氣質。
「宏觀集團高總裁耶,預算一定很充足,拿下他的CASE,做起來一定很爽快。」駱振侖也躍躍欲試。
官赫天的CASE需要搭配景觀設計的比例還不小,所以這次的競案若能成功拿到,也有他可以發揮的部分。
「他還真有雅興,生意做那麼大,還有心思搞這些。」聽聞過高總裁對藝術的熱衷,萬兆桀佩服的搖搖頭。
「像他那樣日理萬機,如果不保有自己的興趣,豈不成了賺錢機器?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官赫天認為人生是由各種元素組合成而的,均衡一點才是健康的人生。
「我個人看起來是覺得挺不錯的,高總裁熱衷藝術,應該會比較喜歡設計感強烈的建築。」萬兆桀真心的稱讚。
這次的設計由官赫天主導,周邊景觀由駱振侖協助建議,他沒有參與,但旁觀者清,以客觀角度,他是十分看好的。
「我也這麼想。」官赫天胸有成竹,有信心拿下這個CASE,畢竟是宏觀的高總裁指定邀請他參加競案,可見對他以往的作品有一定程度的欣賞,勝算應該很大。
「安啦,一定成的。」駱振侖好整以暇的蹺著二郎腿,他願意共事的夥伴肯定是最好的。
「來吧,一起來聽聽我的簡報,看哪裡還需要補強。」官赫天招招手,繼續未完結的預演。
生活就該如此,必須認真努力的時候,就全力以赴;該要享受人生的時候,就儘管放縱,這才對得起自己——這是他現在的人生觀。
更何況一個男人的成就感來自於他事業的成功,所以即使平時他吊兒郎當,但面對工作,他絕對是抱持力求完美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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