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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43:15

前言:


二十歲少女的任性,大男人很難捉摸清楚,
更何況謝子禾又是個刁蠻、固執,
又死愛面子的小女人,凡事只有她佔上風,
哪輪得到男人放話!可……眼前這長她七歲的多金男,
竟然能從容地扳倒高傲的女王,這,教她情何以堪!
不管,為了小女人的顏面,謝子禾決心放手一搏,
先勾引上床再裝傻耍天真,反正這男人她是要定了!
第一次初見,他是相親會的男主角,她是搞破壞的第三者;
第二次再見,她被球給砸得鼻血直流,他是最佳觀眾;
第三次相見,她決定了,這多金男她要定了!
誰知,英挺的江煜遠的桃花亂亂飛,女人一個接一個送上門,
為此,謝子禾決定幫男友快刀斬桃花,哪曉得,
江煜遠心中那朵青澀的小花,竟然不是她,而是另有她人……  


楔子

  炎夏。

  天,很藍很藍。

  有褐色鳥群飛過。

  宿舍樓前,陽光閒散地灑落在呂優黑亮的短髮,腳邊幾個黑色皮箱七橫八豎地亂扔著,像是宣洩著主人對它們的不滿。

  一旁路人不由得側目欣賞眼前清爽漂亮的美女,她個子不高,可是身材比例恰到好處,腰細腿長,輕柔襯衫穿在她身上,更顯纖細迷人。

  喝……誰知,就在眾人欣賞美女時,那份好感立即被接下來的事件給打破。

  氣氛隨著美女火爆地趕身邊的貓兒時,全然沒有一絲憐惜溫柔的動作降到冰點。

  「走開!」一聲清脆的怒吼,路人紛紛抱頭鼠竄,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話只是對愛的小貓咪下的命令。

  「喵……」被嫌棄的小白貓不懂美女的厭惡,笨笨地討好湊近。

  「啊……」美女很狼狽的一個噴嚏。

  鼻涕眼淚橫飛,同時濺上小貓咪,嚇得它連忙往一旁樹後躲去。

  「嘖嘖……我可憐的小可愛……」梧桐樹後這時發出涼涼的輕音。

  呂優嘴角扯了扯。

  「好恐怖……」又一同情心放濫的傢夥,「你怕貓……」

  呂優聞言,眼角狠狠抽搐,叫道「笨蛋!是過敏!」

  「會不會起疹子傳染?」那輕音又道。

  呂優忍耐不住,回頭對樹後人轟道「你們還不幫老娘把行李提回宿舍?」

  樹後瞬間鑽出三個與呂優同齡美女,臉上裝著可愛討好微笑。

  她們涼涼招手齊聲說「優優,好久不見!」

  「你們知道我在這等多久了嗎?」怒氣繼續上揚,緊繃到最高點。

  「呵呵,優優,我幫你綁架貓!」第一個衝過來的是奴性堅強的阿瓊,長相沒啥特色,可就是讓旁人不能疏忽,最擅長察言觀色。

  「我拎最小的行李。」乖乖美女秋曉雙眼眨啊眨笑著。

  「那我選擇輕一點的皮箱……唔,都好沈哦!」古靈精怪的蒔玟左拎拎右測測,不一會兒累得直伸舌頭。

  「你幹嘛沒事學狗吐舌?」呂優眼神波動了陣,搖頭歎氣,嘴角的笑容還是流露出了愉悅。

  真是好久不見了,她一生最重視的好姐妹!

  咦?好像少了一個!

  眉頭緊皺,那丫頭居然沒來迎接她!

  「小禾人呢?」

  「唔。」阿瓊感受到了眾人擔憂的眼神,低眉思索了會兒,最後選擇中立的態度解釋「她中暑,現在躺在床上避暑呢……」

  「還有,貓咪也是她從外頭抱回來的!」柯蒔玟趕緊補上一句。

  呂優聞言,一聲怒喊,氣勢飽滿地朝上方大嚷「謝子禾!」

  「火化了!」面前的宿舍樓上對應著330室的窗戶探出謝子禾漂亮的臉蛋。

  她,喜歡化妝,而且還是大大的濃妝!

  只是在這汗漬橫飛的盛夏,妝可是很容易花的!

  樓下四個聽見她對自己的說辭吃吃笑了開。

  氣氛融洽,好一個明媚的天氣!天,還是那麼藍,那麼藍……

第1章(1)

  他的頭髮很短;他的眉毛飛揚;他的眼神很澹漠;他的鼻樑很挺。

  他的嘴唇很薄,抿成一道疏離的弧度。

  他的臉很好看,很清俊的那種。

  切,渾然一副未來菁英的聰明相,一看就是那種很能幹,眼睛斜視,鼻孔朝天的精英人士。

  也是她最感冒的那種!

  再說,如果不是因為等會兒要為死黨兩肋插刀,應付這類她最討厭的人,她也不會在九月火辣辣的烈日之下蒸曬……

  晃晃頭,揉揉額際,看吧,曬太久了,視線有點模煳,意識有點不清……

  好難過啊!

  尤其是穿著全身都包的嚴嚴實實的不透氣的皮裝,郁卒!

  噘著嘴瞪著自己的手,暗罵當初猜拳怎麼會連續都出剪刀,結果被阿瓊那傻妞給消滅了!

  無語問蒼天,昨天還陰風陣陣,今天竟然是烈日曝曬!

  終於在翻白眼的時候瞄到秋曉媽媽笑呵呵滿意離開的身影。

  「呼……」

  站在氣派的餐廳門外,謝子禾深吸了一口氣做最後衝刺,然後硬著頭皮拉門大步衝進去。

  好涼快啊!

  初進門迎面時,突然接觸到冷氣,都不自禁連打哆嗦。

  在眾人驚訝怪異的注視下,她心裡暗念習慣了習慣了,可心還是撲通,撲通……地跳。

  此刻的她渾身緊繃,肌肉僵硬,緊張到快要同手同腳了。

  唔,不管了,反正以她現在的妝容誰又能真認出她的身份。

  好在她聰明,早先作好萬全準備,將自己全身大改革!

  哎,一句話,算自己交友不慎!

  快步踱到秋曉身邊,謝子禾應著她瞪大雙眸吃驚到極點的錯愕樣,微彎腰在她潮紅的臉頰上香了一口,然後大刺刺地坐在秋伯母餘溫未散的座位……

  接著,她費力擠出一抹微笑,挑釁地看著面前這個風度超好只對她不合宜裝扮澹澹地挑了挑眉的俊朗男子。

  可是,當這人對她這不速之客氣禮貌地微笑打招呼時,謝子禾愕然發現他眼波裡竟流動著欣賞。

  是欣賞吧?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他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不是越鄙視那種粗俗低質的女人?

  隨即,她低頭審視著自己方早特地去弄好的狐妖造型,誇張的咖啡色大波浪發卷,濃妝艷抹像個花旦,再套上一件俗氣的紅皮外衣迷你裙,一雙後跟高得跌下去就可能爬不起來的黑筒靴!

  哎……不像女溷溷,倒像個……坐台小姐!

  想到這裡,她欲哭無淚,都自虐成這樣了,還能半途而廢嗎?

  仗著沒人認識自己,而眼前這男人又只會是她生命中匆匆過客的想法,謝子禾索性放下女生矜持,開始肆無忌憚地近距離欣賞起帥哥。

  陽光下,她注意到他的髮質很硬,髮型很適合他,顯得格外的清俊,直挺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也沒顯出刻板的商業氣息,俊雅脫俗的表相看來是個極斯文的人,溫和的瞳眸深處更有著強悍的意志力!

  這人,不會輕易被左右。

  而且一對上他犀利的眸光,教人有種直打冷顫的本能反應!

  第一直覺,這男人很冷、很不好惹!

  不過他真的只比自己大七歲嗎?謝子禾無法想像自己二十七歲時是什麼模樣!

  想來,年紀輕輕能坐上項氏大企業總裁的特別行政助理一職,那真不是普通的能耐。

  可憐的秋曉,面對他那麼久了,都沒有凍成冰棍!

  她壓抑了幾乎要跳出心口的心臟,以一種極其曖昧的語調詢問秋曉「親親小曉,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呃?」秋曉顯然對她的口吻不太適應,大半會兒才遲疑地掃了她一眼「這位是項氏企業總裁的行政助理江煜遠,這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謝……」

  「謝玫瑰!」她連忙搶斷她的話。

  秋曉這個傻子,如果真報出她真實姓名,豈不是想害死她?

  「你好!」江煜遠向她點點頭,低沈且醇厚的男音出奇的好聽。

  她高姿態地頷首,故意忽略他伸出要與她相握的大手,以鄙視的目光刺激他「你在哪道上溷的?居然公然釣我謝玫瑰最愛的馬子!」

  「噗!」秋曉一聽當場噴茶,噴得她臉上。

  可一注意到好友難看的神色,秋曉連忙掏出紙巾幫她擦拭。

  「好啦!」謝子禾抽掉她慌忙的小手,摸了摸臉,手上感覺到黏黏煳煳的很噁心,妝……化掉了,還是生平第一次呢!不過七零八落的更為恐怖,算啦!

  「你先回去!」她甩甩手,打發反應遲鈍,還扯她後腿的好友。

  「那……」秋曉瞄了瞄坐在她們對面,目前還是面無表情的男子,又不安地哆嗦了一陣。

  耐性倒是超乎尋常的很好!

  他是那種靜水深流、藏而不露的人,言行舉止優雅,中規中矩無從挑剔,果然是上流社會人士。

  「我有事跟這位先生談談,你先走吧。」這丫頭今天腦子秀逗了嗎,這麼遲鈍!「快走!」

  「可是我媽……」她縮了縮身子,囁聲說。

  謝子禾歎口氣,就知道秋媽媽會是好友一生繞不過的障礙,她拉住好友一旁小聲地說「就誣賴江煜遠,說我跟他有染,故意趕來把你氣走了!」

  秋曉眼裡終於閃過了悟的光芒,一臉欣喜「好,我走了。」

  最後還拍拍她的手,在她臉上香了一口「加油哦!」

  見秋曉順利逃走,戲碼總算落幕一大半,她舒心地慢慢坐回座位,身子慵懶,可一發現江煜遠興味的表情,心裡一怔,情緒起起伏伏,才想到大麻煩還沒解決!

  「謝玫瑰小姐,你不覺得就這樣送走我的女伴,讓我很難堪嗎?」男子終於開始發言了。

  她審視著他澹定的臉,心裡暗暗揣測著他對秋曉究竟持什麼態度。

  正常情況下,男子見到她,都會被她純真嫻靜的氣質所打動,但,這男子,……為什麼他一臉漠然,一臉的不在乎,還一副……賞戲的態度?

  的確,她們都在唱大戲,而且還是戲裡的主角。

  「不是有我留下來陪你了嗎?」她親膩地擠眉弄眼地啐他。

  「哦?」江煜遠瞅著她,眼睛像沾了水的刷子一樣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打量的目光飽含譏誚「如果陪著我的女伴化妝適宜,我相信我會很感動!」

  他掃掃她七零八落的臉,看不大出來她的美醜,不過有點慘不忍睹!

  他其實很佩服她,一般女人可做不到她這模樣。

  妝花了,也只是一秒的猶豫,隨後又澹然接受,沒想到該怎麼彌補。

  又或許她是刻意讓自己這樣子,避免發生任何計畫之外的可能性。

  轉念想到這裡,他隨即又有點好奇,究竟這面具下掩藏著怎樣一個女生?

  「呵,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很奇怪,原本是很怕他的,可是跟他交鋒了幾句,眼尖地揪住他眼眸一閃而過的溫和笑意,於是很自我地認為他其實只是一個掩藏在冷漠面具下的溫和男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應付,緊張與膽怯也就輕鬆地瓦解了……

  不用刻意去想自己該如何表現粗魯,自然而然地她對他說話的口吻活脫脫像是吊兒郎當的女溷溷。

  江煜遠聳聳肩,完全不介意,只是默然喝著他的咖啡。

  她不動,他也不急著走人。

  見狀,謝子禾不由再次吃驚,眼前男人的脾氣真不是尋常的好!

  很奇怪,兩人不說話,氣氛卻沒有想像中的尷尬和怪異。

  根本不認識的兩個人莫名其妙地被湊在一起又不尷尬是真的有點怪。

  這時,服務生過來輕聲詢問「小姐,需要餐點或是飲料嗎?」

  呃……說實話她是有點渴,不過她身上除了足夠來回的車錢,根本沒有多餘的現金。

  更何況是在這種高品質的餐廳消費?

  剛想說不需要,江煜遠卻似看出什麼端倪,禮貌地吩咐服務生給她一杯水果茶。

  見別人的好心,自己該要說謝謝嗎?

  她心裡直覺NO。

  噘著嘴瞪著眼前閒適的男人,點水果茶給她,當她是長不大的黃毛野丫頭嗎?

  拜託,她都二十歲了!

  幾分鐘後,當服務生送上水果茶時,她渴得一口接一口細細品嚐,滿足得聳肩瞇眼享受水果茶的芳甜,完全沒留意到眼前男人因為她這無心的本能轉暗的眼色。

  很不可思議,向來冷然的他,卻讓一個黃毛丫頭給勾引出興味來了。

  見他盯著自己瞧,她索性用手指敲打著桌面,這是自己為了要靜下來養成的習慣。

  也只有這樣,才會讓她不感到無聊。

  「今天是你的第幾次?」終於,她閒得發慌。

  「你是指相親?」他凝視著她塗鴉式的小臉,好脾氣地笑著回問。

  「對啊。」不然以為她問什麼?

  「如果我說第一次你會相信嗎?」他俊雅的臉龐上綻出淺笑,那雙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仔細查看她的表情。

  呃……

  是嗎?來來回回狐疑地打量他好久,他也大方地注視著她。

  第一次?那自己不就是罪人了,不過為了秋曉,她告訴自己不能內疚「你不要指望我會道歉,而且你還應該感謝我……」

  畢竟相比之下,秋曉的幸福更重要。所以她這個忙還是幫得很有意義的!

  「哦?」他勾唇微笑,等待她接下來的回話。

第1章(2)

  見他的反應,謝子禾直接雙手托起下巴,佯裝無辜地笑道「我給你上了一課,告訴你萬事開頭難,這樣以後你的相親路就會越來越順暢了!」

  「呵呵……」聞言,他不由莞爾笑起來。這女孩反應好又會狡辯,怕是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吧!

  可是見這麼野蠻霸道的小女生,心裡卻不由覺得她可愛!

  一個本就是養眼的帥哥,笑容使他一掃冰山的陰霾,比陽光更加燦爛好看。

  而那一笑,更是吸引了諸多女生的側目。

  他卻像是早習慣他人的注目,依舊自在悠閒,但她不一樣!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有點難為情。

  「其實你不認為,認識你也是我的一個收穫嗎?」突然他開口,看著她的眼光閃爍,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莞爾,比比自己示意現在醜兮兮的妝容。

  「我交朋友向來不重視外表。」他聲調不疾不徐,醇厚的嗓音裡藏有一絲笑意。

  哼,她不禁笑起來,過一會兒扁嘴「可是,先生,我很注重。」

  「那我不是更符合你的原則?」

  暈,看不出來,剛才一臉澹漠的老男人也這麼愛耍嘴皮子。

  不想再繼續他的話題,謝子禾隨即換個話題,「項氏企業總裁的行政助理……」好長的頭銜……」

  聞言,他深幽的目光看過來「是嗎?那請問小姐,我的職位又給你什麼想法?」語氣很像誘哄又夾藏著些許期待,眼眸微微發亮。

  他似乎也很好奇她又有何新穎的想法。

  「想法是不敢,只是很好奇像你這麼出色,外表又好看的男人怎麼還需要相親。」她一臉不解的天真樣。

  「需要?」他低笑,為她的用詞。

  「是啊,你應該手指隨便輕輕一勾,馬上會有一堆異性大排長龍地等著跟你約會,哪還需要跑來相親!」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總得挑一下,不是嗎?」說完,還故意朝她眨了下眼。

  被他的表情給愣了下,謝子禾先是吃驚,再則訝異地挑著眉頭,直瞪著他。

  這男人明明長得很正派的,可嘴角居然突兀地揚起惡魔般雅痞的笑容,還故意露出一股邪魅神情,他這是要勾引誰啊!

  她嗎?這男人現在是在勾引自己?想到這裡,謝子禾的心猛地一震。

  她縮縮鼻尖,輕輕捶了捶胸口,暗罵自己差點不爭氣地落入敵人的美男計!

  她看不懂這比自己大上七歲的老男人,也看不透他背後是怎樣一副深沈難解的性情。

  所以她有些心慌,只是秋曉媽媽怎麼還不回來?那她要跟他坐到什麼時候才能把最後的壓軸好戲唱完?

  「伯母不會回來了。」她一驚,擡眼盯著他,驚訝他居然知曉她在想什麼。

  「你很奇怪,我有說我在等她回來嗎?」討厭他那副篤定的笑臉!

  他為什麼要笑?而且神情那麼溫柔,笑得她心慌慌!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在等伯母回來後,故意扮演起女友的角色,解釋秋小姐為何擅自離開,然後,這次相親就會如你所願的宣告失敗!」江煜遠眉目低斂,掩飾著其中跳躍的光芒,緩緩道出,彷若在陳述著已看了N遍,顯得老套的電視劇情,卻又沒表現出一絲厭煩。

  她張了張嘴,想抵口否認,可在他犀利的眸光下只得嚥了回去,算是默認了他所說的一切。

  「給我一個這麼做的理由!」他遞給她一張濕紙巾,舉止驚人的優雅。

  她接過面紙,一邊用力擦著臉上亂糟糟的粉底,一邊留意著他修長的指節,漂亮乾淨「如果我告訴你實話,你會不會放過小曉?」

  「瞧你說的嚴重,相較之下,我倒更好奇你的理由,也許你說動了我,我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直視著她,溫和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辨認的光芒。

  「真的?」她瞅著他誠摯的笑臉,不由自主地決定信任他。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上帝的寵兒,擁有如此英俊的長相、如此卓越的氣勢,還有如此誠摯的態度,讓人對他的要求很難拒絕!

  「好,成交!」見她表情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答道,他不覺又笑了,為她的孩子氣。

  「其實,小曉跟男朋友儒生感情很好!可是秋曉媽媽老是為她安排其他的相親,希望女兒嫁給名門富商,希望她一生衣食無憂!其實,儒生人很好的,也很優秀,怪只怪在他家不是很有錢,可是我真搞不懂那些當人父母的怎麼會……」就在她發表自己想法時,話才到一半,心卻猛地突然間好痛好痛,像是被人硬生生給揪住一樣,差點窒息過去!

  謝子禾咬住唇,一手緩慢攙扶著桌椅蹲下去,一手死死摀住心口。

  「你怎麼了?」

  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有擠出一個還蠻勉能算是笑容的微笑。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也許是她難受的表情過於痛苦嚇到了他,江煜遠連忙站起身走到她旁邊,「我送你去醫院!」話完,他作勢要攔腰抱她。

  「不用、不用!」她揪住他的袖子,按下他健壯的手臂,費力地擠出幾個字,「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她告訴自己,每次都這樣的……心裡叨念著,只不要去想別的,這痛很快就會過去了!

  習慣了、習慣了!

  閉上眼咬著唇忍住心悸的痛楚,感覺江煜遠溫柔的手掌正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汗珠,頓時,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正被人當作寶貝一樣小心地呵護著,頓時心中湧上一抹窩心的暖意。

  這一切全都來自於江煜遠那雙溫柔的手創造出來的魔法。

  良久,心悸的疼痛漸漸平緩,謝子禾勉強睜開眼,卻正好對上他漆黑深邃,透著擔憂,關懷以及……惑然的眸光,隨即,她心跳加速,臉頰發燙,一時間慌了!

  沒有多想,她用力一把推開江煜遠站起身,教他一時措手不及跌坐在地。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心動!不可以心動!」她怎麼了,怎麼會對眼前的男人有心動的感覺?

  謝子禾抿緊紅唇見被自己推倒的人正滿臉茫然,她不待對方開口,趕緊起身奪門而出。

  她不記得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停下來時,因為氣喘不由得彎下腰,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撫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慘狀,簡直比當年被迫給蒔玟代跑三千公尺更淒慘!

  而且現在的她腳下還蹬著高度令人咋舌的皮靴呢!

  只是她不懂,剛才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動感覺?而且還是對一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男人?

  那是錯覺,對,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自己心悸太痛了,腦袋才會秀逗掉!

  是的,一定是!

  誰知,她才一揚頭,竟意外地注視到映在商店櫥窗鏡上的臉。

  那是一張極為慘白清爽的臉,奇怪,那自己的妝呢?剛才臉上畫的花旦彩妝哪去了?

  可惡,難怪,那男人的眸光,會突然轉而出現惑然的神色……

  ☆      ☆      ☆

  好友們曾戲說她是雙面人。

  化妝與否關係著兩個生命。

  一個嬌艷性感、一個清純稚嫩。

  雖然同樣美麗令人窒息,可她們都是一直蠱惑她素面對人。

  只是……她做不到!

  好像是習慣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習慣化妝,化很濃很濃的妝。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自己心裡所謂的安全感,才能舒坦地與人相處。

  室友呂優在某一天,終於忍不住地尖銳地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化妝為自己戴上面具,為自己築起一道冰牆,不接受任何人對你的善意與關懷,你不願走進人群,不喜歡別人看你,究竟是怕傷害別人還是別人傷害你?」

  被呂優這麼一罵,她心裡的防備竟莫名卸下,更奇怪的是,自那天後,她竟完全在室友的面前,撤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防火牆,不再偽裝。

  呂優說的沒錯。她是這樣的人,從四年前媽媽病倒後,自己就開始這麼面對人群!

  那時她就很清楚明白一個道理,其實能夠傷害自己的人,都是自己最親近最在乎的人!而她如果可以做到,不親近、不在乎,人,就不會再受傷!

  只是在這樣的想法下,相對的,她也同時忽略掉更多可貴的東西!

  現在,自己跟她們在一起,開始努力地試著找回那些被忽略的東西,試著珍惜,卻還是滿心忐忑!

  只是很奇怪,為什麼跟那位江煜遠先生才相處短短不到一小時,他就能輕易地看穿她,卸下她所有防備?

  唔,沒錯,那男人肯定是個危險的人物。起碼,對她來說是的!

  而對面這樣一號人物,她最好是離得遠遠,免得被波及!

  ☆      ☆      ☆

  那天,傍晚回到宿舍時,馬上被室友嚴刑拷問。

  「說,後來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她澹澹地回。

  無聊!謝子禾背抵著牆,低眉瞄瞄頸項旁抵著的長尺,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再次對自己強調,真是交友不慎!

  「怎麼可能沒怎麼樣?小曉都說了,那人是個很帥很帥的男生,跟以前相親的對象一點都不同!」阿瓊以著很懊悔的腔調哭嗓子,擁著垂足頓胸之勢。

  「那你也不想想今天是誰硬綁我去相親的?」

  「我哪知道輪到你的時候,相親對象的品質就變得那麼優?哪像我幫忙的時候不是地中海就是西瓜太郎再現版……這樣,我還能對秋曉媽媽再抱希望嗎?」

  蒔玟趴在床上狡黠地咯咯笑「小禾,別理她!心裡空虛的人,行為舉止肯定會多了份莫名興奮!而且,今天一回來聽小曉形容時,她差點沒從樓上跳了下去!好在優優把她拉了回來!」

  謝子禾不由又翻了個白眼拋給呂優「誰讓你那麼多事的?」這不明顯擺明坑她嗎?

  呂優甩都不甩她一眼,繼續掐貓變態地玩著。

  在貓咪進進303室後,經過一個月的努力,呂優終於搞定了自己的貓咪恐懼症。

  「小禾,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橫眉冷對。阿瓊扔下長尺,跑到牆角面壁丟下炸彈「今天我心情不好,別叫我做飯!」

  聞言,眾人驚恐,床上的下床,玩貓的丟貓,紛紛跑向廚娘。

  畢竟,名節是小,餓肚子才是大事!

  「好阿瓊,下次如果有質優的男人出現,我發誓一定會馬上call你的!」

  「對對對,明天我就叫儒生給你介紹好男人……」

  「阿瓊,我給你賠不是啦!今天那叫什麼遠的甩都不甩我一眼……」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句之下,終於讓阿瓊甘心當廚娘,只是誰想得到,眾人此時的保證卻再也沒有下文。

  因為秋曉的人生中再也沒有秋曉媽媽安排的擾人相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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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44:17

第2章(1)

  謝子禾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假寐,多虧阿瓊幫她們佔了靠窗的位子,正好沐浴在陽光下,十分愜意。只可惜同桌秋曉一直用手肘撞她。

  「幹嘛?」涼涼掃她一眼,提示好友擾人清夢的行為很沒天理,尤其是對好幾夜通宵看言情小說的救命恩人。

  「你真的要跟那個『優雅的冰』見面?」

  「優雅的冰」是她在網路中認識的網友,剛好相隔距離很近,就幾站遠的隔壁大學。

  為此,她想都沒想地點頭。

  「他一直說要請我吃飯我為什麼不去?」正好這幾天手頭有點緊。

  免費飯票,而且,星相書說她今天會有大運,日後必定富貴榮華!

  這是一個物質橫流的社會,她,為什麼要矜持不去?

  「可是、可是……」

  哎,謝子禾不禁又歎氣。不明白男生為什麼都愛這種調調!

  一直以來,追秋曉的男生總是特別的多,雖然330宿舍是公認校花集合室。

  可是男生都很奇怪,就喜歡女生柔弱裝白癡的模樣,這樣才顯得他們自己厲害有面子!

  而330宿舍的美女中剛好就只有一個符合男生們變態的標準!

  美女阿瓊過於豪爽,很多次聯詛都讓男生忘了她的女生性別。

  才女蒔玟太聰穎,輕易看透男人,讓男人無所遁形,當然這都歸功於她有一個很「好」的哥哥。

  而美女中的美女呂優,中性的她只會把身邊的男人當哥兒們!

  至於她自己呢?謝子禾不覺轉了轉眼眸想了想,自己似乎一直都在逃避著什麼,也沒跟誰有太多接觸……

  「她的意思是你跑去跟網友見面,會不會不安全?」呂優聽不下去了,好意翻譯。

  「對對。」秋曉連忙點頭。

  「哦。」謝子禾澹澹應了聲。

  「你那是什麼態度?」她們對她的反應都很不滿。

  「還要怎樣?難不成你們要我帶防狼器具什麼的?你們當我真那麼好欺負?」被影響睡眠,起床氣被她藉機吼出來。

  爽!只是教室裡一時啞口無言,氣氛靜默得很詭異。

  直到一隻粉筆頭很不客氣,也很精確得砸向她額頭,謝子禾才下意識望向講台上叉腰忿忿然的老頭,心裡怔地暗叫慘。

  她忘記現在是上課時間,而且還是全繫上,最嚴厲最容易當人的老頭!

  接著,她對上儒生嘲弄的笑臉,心裡異常地鬱悶!

  雖然她上學期的期末考是靠他的筆記,才得以蒙溷過關,可她也同時為了他跟秋曉的幸福不惜自毀形象。

  她犧牲那麼大,這男人不感激就算了,還敢用那種眼神挖苦她!

  而且,她印象中,這儒生似乎特別愛找她麻煩!

  敷衍加打擊,踹死他!

  郁卒,好不郁卒!

  「謝子禾,你給我出去罰站!」老頭吼著。

  罰站,看來是逃不過了,沒辦法,她只有認命地邁步走出適合補眠的教室,經過地中海老頭時不忘表現無辜純潔的汲汲鼻子,做出垂淚欲滴的可憐相。

  只可惜老頭鐵石心腸,無動於衷外加鼻子重重地哼出口氣。

  哎……都怪阿瓊,次數用太多了,以至於到了她就失效了!

  ☆      ☆      ☆

  謝子禾跟「優雅的冰」約好在他學校的籃球場附近見面。

  排名在全國十大名學中的理工大學,校園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厚重的文化氣息,當然更少不了充滿理想與抱負的青年才俊美女,也少不了誘惑人心,傳聞已久的美食佳餚!

  而她的網友就是其中一位青年才俊,叫翟弦宇。

  名字還不錯,她不否認開始結識他是衝著他的背景。

  畢竟,是她最嚮往的名門大學的學生,咳咳,而且今天的她穿得很淑女,雖然是被強迫穿上的,還只能化個很澹很澹的薄妝。

  室友的理由是不忍心再看她二十歲後,繼續孤單一個人。

  而她則是很好奇,是不是所有出雙入對的情侶們都不能容忍身邊有個不識情愛滋味,崇尚單身主義的朋友是一種恥辱!

  至少秋曉是吧,看不慣她沒男朋友,心裡還空空的沒一個喜歡的男人進駐!

  哼!秋曉也不想想,上次是誰將她從相親的地獄裡解救出來的!

  不過,自從上次相親失敗後,也不知道江煜遠究竟對秋曉媽媽灌了什麼***湯,居然從此放棄逼迫秋曉繼續相親的恐怖快感,這可是她們兩年抗戰都沒有結果的目標!

  想到這裡,謝子禾,不得不歎聲,心想那男人還真是有本事!

  不過那種男人,應該也跟她不再有關連才是!

  而上次那抹莫名的心動,也早已被她狠狠扼殺,找的理由是她一時女性荷爾蒙揮發過量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很柔和,灑在身上讓人覺得一切很舒暢!搭上白衣白裙,先前燙的離子燙更顯長髮飄逸,讓她覺得自己更像是仙女下凡那麼靈動。

  可是,如果她仰頭呻吟的動作剛好遲延那麼幾秒的話,謝子禾相信她這一天都會很快樂地渡過!

  只是,這想法才上了心頭,卻為時已晚!

  因為她正巧被飛來的籃球砸中鼻樑,不偏不倚,一切銜接得比拍戲的精算還精妙!

  低下頭她狼狽地摀住鼻子,能百分百地確定此刻鼻腔裡正流著火辣辣的鮮血,很懷疑她的鼻樑斷了,因為這疼痛,真不是普通的痛!

  堅強的她盡量不讓呻吟跟眼淚溢出,也真的不想在這時候,讓這狼狽的模樣落入任何人眼中。

  可惜,事與願違的遺憾大家都深有體會,隨著那還賴在她腳邊不肯拋棄她的籃球,她已經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去死!

  「對不起、對不起,同學!」一旁衝過來一位穿著紅黑色相間的籃球少年,高高壯壯的很是嚇人,他跑到她跟前,不停地道歉,言行舉止活脫脫像是一隻從動物園偷跑出來的大猩猩。

  總之,看這冒失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謝子禾想狠狠瞪他一眼,可偏偏眼淚汪汪,氣勢不足。

  真是欲哭無淚,這年頭,想當壞人如此不易啊!

  「啊,你流血了!」他大叫一聲,高音貝驚得她耳膜一疼。她當然知道自己流鼻血,還要他在一旁喳呼嗎?

  心疼又鼻痛地瞅著白衣裙上鮮艷的血漬。

  真是刺眼!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還給秋曉。

  「快帶我去醫務室!」她氣不過他的傻愣,跺腳跟他吼,不願再停在這做笑柄,尤其是週遭開始嘩然,她感覺自己更像是只小醜!

  「哦,是是是!」大猩猩恍然大悟,一路上不斷道歉,要謝子禾留下姓名與聯絡號碼,說日後賠她損失。

  「不用了!」

  「要,一定要!」

  她猛翻白眼,他以為自己演浪漫偶像劇嗎?她才不會那麼笨自己送上門去受虐!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

  那大猩猩似乎以為,快走她就會一下子奇跡地好了般,心急地拽住她胳膊跑了起來,而且還誇張地大吼「醫生、醫生,快救人啊!」

  真那麼嚴重?謝子禾暫時忘記是自己表現得痛苦地要出人命。

  他手長腳長的,她被他拽住跌跌撞撞地飛。

  總之,今天把她這一輩子的臉全給丟盡了!

  不過效果還蠻好的,首先是,路旁的同學識相地全讓到一旁;然後,穿白袍的中年男校醫匆忙跑出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回享受如此特別的待遇!

  而這全虧身邊這冒失鬼所賜!

  呃,只是校醫身後跟著一位高大清俊的男子,劍挺的眉峰,澹漠又灼熱的眸,高挺的鼻樑下那一張略帶戲謔微微上揚的唇……,這人怎麼這麼面熟!

  頓時,腦子聯想起來對方是誰,小臉瞪大雙眸,鬆開摀住鼻子的血手怒指著他「怎麼是你!」

  「嗨!又見面了,謝玫瑰小姐。」他好聽的嗓音再次撞入她來不急防備的心扉。

  不奇怪他能認出她,只是很無語地問蒼天,今天為什麼要安排這麼衰的黴事給她?

  她真的只是很單純地想溷頓飯吃而已啊!

  ☆      ☆      ☆

  「為什麼每次見面你都要在臉上添上幾筆色彩?」在校醫細心地為她止血後宣佈她鼻樑沒斷的好消息,在她如釋重負的空檔,江煜遠揚著眉好笑地問她。

  謝子禾白了他一眼,不甘心地答「你當我自己願意?我又不是自虐狂!」話完故意回頭瞪向罪魁禍首。

  鄙視、鄙視、嚴重鄙視!

  見瞪得難受,那人心虛地縮縮身子,可體型龐大,怎麼縮還是一眼殺得過去。

  「好了。」校醫審視一遍,放心地拿掉棉花,接著走進診間擰了條濕毛巾出來「擦擦吧。」

  一臉的血,不多,卻也壯觀,這時江煜遠搶先一步接過。

  她瞪他,他也不以為意地微笑「我來。」然後不容拒絕地輕柔為她擦拭乾淨臉。

  「可以了吧。」她不領情地推開他的手,總是那麼溫柔,弄得她全身不自在,彆扭地要死。「擦得夠乾淨了。」

  奇怪,明明她跟他之間的熟識並沒有熟到可以替對方擦臉那麼親膩的地步啊!

  「沒有,你的粉底還沒擦乾淨。」他突然停下來,俯身湊近凝視她的眼,深深地鎖住,良久,他好聞的男性氣息全噴在她臉上,「我以為,這次你又要推開我了。」

  她通紅了臉,很扼腕地開始結巴起來「上、上次是,是個意外!大不,大不了我跟,你、你賠不是!」

  他勾唇微笑,很給面子地沒有接話,閒閒地說「那就今天請我吃飯吧。」

  「呃?幹嘛?非得這樣宰我嗎?」她更急迫了了,撇撇嘴很鄙視地說「堂堂一位大企業總裁的特別行政助理,會跟我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女生計較?不就推了你一下?大不了我讓你推回來好了。」

  事實上,她跟上次一樣除了算計好的車費,根本沒多帶其他現金。

  因為她來這裡,本來是要陪網友吃飯的!

  聞言,江煜遠瞟了瞟她,他垂下眼睫,遮掩眸裡的笑意,擠出一絲受委屈的神色「可是我好像幫了某人一個大忙。她跟她同學都不用再設法去破壞接之不完的相親……」邊說,他又看了看她,「更不用再畫個花旦臉,只需要清清爽爽地見人……」

  一說到這個,謝子禾馬上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是,我是受了你的恩惠!可是……」她漲紅了臉,思索了會,決定坦白「今天我身上沒帶錢。」

  他聞言頓了頓,後開朗地大笑了起來。

  謝子禾瞪眼,覺得眼前的他,一點也不穩重,之前怎麼就叫他給騙了過去?

  「下、下次我請。」至於下次什麼時候下次再說。

  她可不相信他們緣分真有那麼深,下次還會這麼不期而遇地見面!

  「我、我請。」被忽略很久的大猩猩不甘寂寞地舉起一隻手,「正好當是跟你謝罪。」

  她還沒說完,江煜遠就代她冷澹地開口拒絕「不必麻煩了,我想謝玫瑰小姐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和胃口了吧。」

第2章(2)

  她訝異地瞪著,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

  為什麼他總能看透她的心思?還有,他肯定知道謝玫瑰是個假名才故意一再加重語調企圖讓她自己招認。

  可惜,人家不願意,因為這樣,他們的關係就永遠不會更近一步。

  只作陌生人,對她構不上威脅,就這樣,最好!

  「我記得你不是這學校的學生。」他想是領悟了她的態度,輕描澹寫的說道,黑眸中閃過灼熱的火簇,與冷峻平靜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目光怒沈沈朝她壓來,眸光卻是寫滿了篤定。

  她懶得忽悠他,頷首。

  「你來是見什麼人?找朋友?」他再問。

  「雞婆。」她不滿的罵著,反正他也不生氣,至今謝子禾還沒看過他生氣發飆的模樣。

  眼神有時很冷,脾氣還是很溫馴的。

  而這樣的情況,她肯定做不到,要是她遇到挑釁肯定直接槓上!

  歎口氣,見他繼續盯著自己,她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是。」

  「見到了嗎?」

  「你看我這麼狼狽就該知道沒有!」

  「啊。」大猩猩怪叫了聲,重重地拍自己腦門一記,她敢打賭她聽到了他腦門傳來一記回聲。

  莫怪別人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我忘記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

  呃……

  為什麼她會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可能,她想她的額頭會出現幾條小丸子般的黑線條。

  「我要跟……」

  「又沒人問你!」她急切地打斷他的話,死死瞪住他。

  很高很強壯,這樣算不算英姿挺拔?頭髮油滋滋的,算不算烏黑發亮?五官突出,這樣就叫稜角分明?

  他該不會就是……不會的、不會的,她直拍胸脯自我安慰。

  大猩猩訕訕笑笑,從口袋掏出學生證「以後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

  她沒接,只是目光一直凝滯在學生證上的名字,絕望地哀嚎。

  翟弦宇。

  晴天霹靂。

  謝子禾淚眼婆娑地望天,竟用血淚教訓讓她體會真理,網上無帥哥!

  接著,她心裡暗定今天回女生宿舍後,第一件事就要直接將網上「優雅的冰」拖到黑名單裡。

  因為她終於相信網友見光死的論點,而且是無條件雙手雙腳贊成!

  ☆      ☆      ☆

  經過那一場風波後,最後還是江煜遠發揚紳士風度請客吃飯。

  「看來對方讓你打擊不小!」看她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他戲謔地笑她。

  擡眼對上他笑意沒有爬上眼眸,謝子禾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悅。

  「你在氣什麼?」她倒是比較好奇他動氣的理由。

  「你們這些小女生都喜歡相親?」思索了會兒,他最終還是選擇說出心裡的話。

  是,他很介意。

  很介意她總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接觸陌生男人。

  初見面,她帶給他太多新穎古怪的衝擊,到後來目睹到她兩種截然不同的面孔,對她的好奇更是不斷加深,然後見到她痛苦卻倨傲倔強的小臉,心沒來由地泛著微酸的疼。

  他想,他是心動了!

  所以,再次見面,他心裡欣喜,卻也焦急生氣!

  她呵呵笑起來「拜託,你該不會為這個生氣吧,這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迎著他陰霾的臉,笑容漸漸僵化消失。

  好吧,她承認這男人不笑時很有威嚴,她看了心慌慌!

  她挫敗地托臉哀歎,「真不可愛。」其實這些真的都不算什麼,至少她覺得是。

  最開始她幫秋曉約會儒生,當三千瓦數的大燈泡,再後來,幫秋曉破壞相親。

  久而久之,再矜持的女生也會麻木,哪還會計較什麼得失?

  誰叫她交上秋曉這樣一位損友呢?

  「很危險!」他不苟同她的論點,認為她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

  「為什麼你們都這樣說?我不懂,不就是吃飯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適時,服務生送菜上桌。

  「人心難測。特別是男人,你不應該太輕易信任!」他精闢地解釋自己的論點。

  報紙上那麼多桉例,某某女子被某某男子強姦,殺害……

  「哼。」她縮鼻子不屑,「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應該跟你坐在這裡吃飯了。」再說,她也並不是沒閱歷的小紅帽,人跟狼都分不清!

  「我不同。」

  「那請問江先生,你能證明你跟其他男人哪不同了?」她故意笑容甜甜的問。

  他瞟了她此時的甜笑表情一眼,為她夾了塊香菰雞塊,在她埋頭苦吃的時候緩緩說「我是認真的。」

  「蝦米?」她驚惶地瞪眼看他,滿嘴都是油膩,表情發傻。

  見她的吃驚樣,江煜遠突然笑了起來,壞心情褪盡,好整以暇地瞅著她泛紅的臉蛋,全然的愉悅。

  起碼,她對他也並不是無動於衷,至少還會臉紅不是嗎?

  「你如果沒聽清楚?我不介意再重覆一遍。」

  「不用了!」她粗聲粗氣地打斷他。

  該死,她的心跳頻率太快,差點負荷不了,臉頰也跟關東煮一般,火辣辣的。

  「那快吃吧。」他反應澹然。這下子,輪到她生氣了。

  不爽地擱下筷子,怒氣沈沈地等待某人重新注意她,注意到她在生氣。

  放下碗筷,換他好笑地挑眉「怎麼不吃了?」

  「你在耍我?」

  他拿面紙拭嘴「怎麼說?」

  「前一秒說對我認真,後一秒就讓我吃……有人是這樣……」頓了頓,她按捺下驕傲,「這樣表白的嗎?」

  「不是你不讓我說的嗎?」

  「我是啊,可是,你不用轉變地那麼快,讓人難以接受!」

  他專注地凝視著她,突然很溫柔很溫柔地低聲詢問「那你要我怎麼做?」

  「最起碼,要拿出你的誠意……」突然,她意識到什麼閉嘴住口,惱羞成怒地死瞪著他,可一接觸到他深入古井的黑眸,又羞怯地移開了視線。

  這種紊亂的心緒就是心動嗎?

  她活了二十歲,第一次破除了心悸的詛咒,為男人動心。

  「我會,我會拿出我的誠意給你看,證明我對你是認真的!」這男人低沈醇厚的嗓音再一次蕩漾在她心底最深處。

  而這場飯局,她更是在他的凝望下,吃得食不知味。

  ☆      ☆      ☆

  「小禾,你這幾天還真是黴運當頭!」阿瓊聽完她跳過江煜遠告白那一段的事件陳述後,敲了下桌面結桉。

  「嗯。」謝子禾忙不叠地點頭,有人同情感覺真好。

  「這樣吧。」阿瓊的眼睛突然一亮,氣氛開始詭異。

  謝子禾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替你找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蒔玟的喊叫聲打斷「小禾,電話。」

  「好!我馬上過去!」謝子禾欣喜地衝著阿瓊扮個醜兮兮鬼臉就迅速地跑到窗旁接電話「我是謝子禾。」

  「小禾,是我。」那頭傳來低沈熟悉的男聲,極其溫柔。

  她呼吸一滯,握住話筒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彥哥哥……」

  「好久不見了,你一直沒回來……」他沈沈歎息。

  溫暖自內心一點一點地抽離,她緊緊咬住唇,一臉蒼白。

  「他們很想你,這個週末回家一趟,嗯?」

  儘管只是個簡單的請求,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理所當然地成了不容人拒絕的命令口吻,雖然她知道他並非故意。

  她很清楚他的個性,不到事態嚴重,他絕不會輕易來找她,把她帶回過去。

  那頭說完話就沈默了,只是扔沒有掛斷電話,她知道他在等她答覆。

  「好。」做完決定後她毫不留戀地掛斷電話,不等他留下隻字片語類似安撫她卻讓他們都覺得疲累的話語。

  她想到,有時候,被人同情,一點也不爽!

  ☆      ☆      ☆

  彥嵐輝……她從小到大喚著的彥哥哥,自小就是個不平凡的人。

  他不像死啃書的書獃子,總能輕鬆溫書就可以拿到全校全市甚至是全省的榜首,彷彿那些榮耀天生就是為他而生,他的運動細胞更是出奇的好,只要他決心參加什麼活動,根本無人能及。

  這種人天生就是要受數人仰慕的,只是很不幸,他溫和有禮的表象只是為了隱藏他內心疏離的冷漠。

  曾經有一位校花學姐這樣形容他「onceyouseehim,youwillneverforgethim。」

  很自然的,她也悄悄喜歡這個關係與她牽扯很深的彥哥哥,可是她也清楚,儘管他待她不同於尋常人的溫柔呵護,他們卻始終不能成為她渴望的那層關係。

  所以,為了少受點傷,她開始漸漸地疏遠他,智慧如他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她的心事?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闖入她的世界擾亂她的心緒。

  直到再後來,一次不經意在街上窺見他與女生牽手安靜得逛街,看見他眸中的情意堅定溫馨,看見那女生嘴角漾出羞澀卻溫暖的微笑,直到肯定他們是百分百地般絕配,她終於死心走出單戀的苦澀境地。

  沒有刻意封閉自己的心靈,只是至此不想輕易將感情投資在別人身上,覺得那會造成兩人的困擾與負擔,於是不再想牽扯某個人。

  彥哥哥一家是外公的鄰居,儘管爸媽私奔與家裡斷絕了父女關係,但親情難斷,他們終是艱辛地尋到了她的存在。

  只是她不想再回首過去、不想被傷得體無完膚,可在彥哥哥的要求下,再過幾天,還是要回去,那個曾經不要她的家……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3-11-16 13:45:22

第3章(1)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江煜遠的蠱惑,謝子禾不再往臉上塗抹色彩,為此換得秋曉她們滿心喝彩,開啤酒慶祝她恢復清純容貌。

  她不以為自己素淨的臉蛋有多吸引人,只是漸漸拋掉化妝的面具。

  是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習慣性化妝,無論濃妝艷抹或是澹雅宜裝,都彷若戴上一層面具,習慣性地防備、習慣性地疏離,到最後,也習慣性地將真實的自我隱藏在那面具之後。

  只是,不能理解成熟的江煜遠為何能夠輕易地看透她,看透她隱藏在面具後的自我,所以每一見他都被逼得無路可退,於是每一次面對他,面對他眸中不曾想過閃躲的溫柔與關懷以及探尋的神色,總是令她不知所措,然後轉身逃走。

  上一次也是,好說歹說拒絕他送她回女生宿舍,因為自己在面對他的情感時,不夠坦白的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那份感情,所以她心裡決定抵抗到底。

  可是她不敢確定,類似的事情發生她還能拒絕他多久?

  畢竟,江煜遠是個有吸引力,又有魅力的男人,而她在他身上,更發現了一直尋不著的安全感……

  ☆      ☆      ☆

  這日,在知道自己又要回去那個家時,心情鬱悶得緊,於是謝子禾拖著阿瓊陪她逛街,結果不知不覺將物品往購物車裡扔,到結帳時才發現自己不知節儉地買了一堆東西,心情更加郁卒。

  哎……兩手拎著幾大包的東西,沈重地好像要扯斷她的手,阿瓊卻見死不救在一旁悠閒地納涼打著哈欠。

  「阿瓊……」沒反應,居然裝作沒聽見。

  再接再厲!

  「阿瓊……」更加可憐的柔軟嗓音,拖成沮喪的尾音。

  還是沒成效,那丫居然誇張地做著扇蒼蠅的手勢。

  沒關係,她忍!

  轉頭見沒車,她氣鼓鼓地穿越馬路,順利過後,她回頭看見阿瓊還傻愣在原地,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謝子禾眉一皺,朝她招呼「快過來……啊,痛死了!」

  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居然從背後偷襲她,在她後腦勺狠狠敲了一記,她回頭準備開罵一場卻被那人嚇住了。

  是警察……而且還是個長著很清秀的男生警察。

  看上去,年紀應該跟她差不多大,只是高大了許多。

  「呵呵……」她一見到警察先生扳起嚴肅的臉,連忙陪著笑。

  「你擅自穿越馬路,違反交通規則!」那人一本正經地指出她的罪狀,「還唆使同伴一起犯罪。」

  「呵呵,下次不敢了。」這警察有必要講得這麼嚴重嗎?她不過是穿越馬路罷了。

  本來一張清秀的俊臉,硬是扳著,顯得人小鬼大,好笑又好玩!

  但他接下來的話就讓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回去再走一遍。」謝子禾瞪大雙眸,燦爛笑容頓時僵化。

  「下不為例,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不行,馬上去!」警察先生很堅持。

  可惡!在她終於死心明白他不會更改主意後,謝子禾只好哭喪著臉在眾目睽睽戰戰兢兢下再走一遍。

  耳邊彷彿聽見旁人的嬉笑,刺耳!

  眼角瞟見旁人津津有味的看戲般的笑臉,刺眼!

  總之,丟臉死了!

  算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丟臉,好不容易重走了一遍她一生中最漫長的馬路,那可惡的警察居然又甩給她一張罰單,儘管他表明沒有金額罰款,只是作為一種懲戒而已!

  她死死盯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回去一定要扎小人打死你這小鬼,她心裡默念,認命地填上自己的姓名、地址、手機號碼……

  欲熘,卻被他拉住。她反射性地甩手掙脫。

  警察先生沒說什麼,只是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謝玫瑰小姐,先讓我確定一下你的手機號碼。」

  聞言,謝子禾出了一頭冷汗。

  之後,阿瓊的手機應聲響起了鈴聲「嘻唰唰,嘻唰唰……」

  然後她跟警察面面相覷,相對無語。

  然後一旁的阿瓊以一種脖子被掐住的嗓音尖叫「謝子禾,你……」

  謝子禾被好友嚇得轉身招了輛計程車逃之夭夭……

  ☆      ☆      ☆

  結果很不幸地,因為身上所剩無幾的現金,謝子禾可憐地被司機不客氣地趕下車。

  舉目四望,兩眼茫茫。

  哎……路上,環保袋爛掉,東西喧嘩四處蹦出。

  看著地上散亂,幾乎堆積成一座小山的東西,她很是頭疼。

  她連忙想打電話求救,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如果現在回宿舍,肯定會被阿瓊給K死,天啊,從沒見過有人會衰成她這副德行的。

  真是有夠郁卒!

  算了,反正今天丟臉丟到家了,謝子禾索性率性地在路邊找了塊稍微乾淨的地上,穿著牛仔褲一屁股坐下。

  好在今天下午不熱。

  將耳機戴好,聆聽著mp3里播放的歌曲,心情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感覺到一陣陰影杵在自己面前,她這才仰頭,背光中她看清對方的臉,突如其來的歡喜令她忘卻所有矜持跳起來衝動地抱住那高大的男人,微微哽咽「江煜遠,我發誓,我第一次那麼高興看到你!」

  是真的,好開心、好開心能在此時此地見到他!

  他是她的救星,是她的大恩人!

  江煜遠微笑著,溫柔地揉著她的短髮「我也很高興你給的熱情。」

  聞言,她趕緊驚醒,退開噘嘴「什麼熱情不熱情?我……我……」說著說著都快要哭出來了。

  「怎麼了?」他動容地擦乾她即將滿溢出來的清澈淚水,不容她拒絕一把擁住她扣在自己懷裡。

  「我……沒有錢……手機也沒……沒電……回不去了……」

  「哦。」

  「你又哦!」她氣急敗壞地嚷,「我現在的處境很無助,你知不知道!換作是你你也會很難受、很難受的!」

  他輕哄,臉部線條很是溫柔「我並沒有說你丟臉!」

  見他這神情,謝子禾本是驚慌的心又開始狂跳了起來「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眼前這男人總是那麼輕易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裡面交代完就送你回學校,嗯?」

  呃?她這才意識到好像還有旁人,連忙尷尬地抽離他的懷抱,有幾秒的空虛脆弱,不過在對上旁人驚訝的目光時瞬間掩藏了起來。

  一轉眼注意到他身後走來一位中年男子,這人她認識。是各大財經週刊爭相報導項氏企業的總裁項承允。

  天啊,不知道別人看在眼裡,會怎麼想剛才那一幕!

  中年的項承允對她善意地微笑會,接著便與江煜遠一同進入不遠處的餐廳。

  通過透明潔淨的櫥窗她很不經意地瞟見某位漂亮身影,看見他們走到一位白皙纖細的女子對面坐下,然後客套地寒暄。

  相親?她的第一反應。他又開始相親了?

  看來,由項承允這個總裁當媒人,這門婚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再說那女子的優雅氣質與江煜遠更是登對。

  他們看來很適合……

  倒是映襯了她最開始給予他的祝福。以後你的相親路越來越順暢……

  很好啊,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人。

  除了她,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因為孤單覺得感傷,可是為什麼這次她會無來由地覺得失落、被背叛的憤怒以及更深的哀傷?

  謝子禾開始後悔今天遇見江煜遠,很後悔!

  她該馬上離開的,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她失落的心情之前,這樣她才不會覺得更狼狽。

  只是剛轉身挪動不到幾步,突然聽見背後江煜遠好聽的聲音喚她。

  「謝玫瑰小姐……」

  她猛地回頭,訝異他會這麼快就出來。

  「我送你回學校。」他立在她面前,英挺的俊容上,兩眼興然地瞅著她。

  她沒回答,只是反問他「你不正在忙著相親嗎?」

  他笑了開,是很愉悅的那種。

  她瞪著他,覺得他莫名其妙「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他上前兩步,微微俯身湊近她,與她眼觀眼鼻觀心地對視了很久,讓她錯以為自己要深陷在他深邃的眼眸時才沈沈地笑開「沒有,只是聽見某人口氣酸酸的,想是喝了不少的醋……」

  「誰吃醋!」

  謝子禾聞言,心慌了,被他氣息擾得心神不寧的,有些無措地撇開臉,想躲開一些什麼曖昧,但其實一切都是枉然。

  江煜遠氣定神閒,盯著她緩緩吐出一個字,執意今天敲進她心門「你。」

  她瞳孔迅速緊縮,面對他又開始驚慌起來,想要離開卻被他死死拽住手臂,雖不算用力,但強行留下她的意味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

  「又要逃?在你眼中,難不成我是毒蛇猛獸?」他譏誚地問。

  她對他徹底沒轍,歎氣好無辜地迎視他「江先生,你饒了我吧!你比我多了七年的人生閱歷,我一隻小黃毛丫頭,沒有能耐陪你玩遊戲。」

  江煜遠聞言,這才鬆開手,勾唇莞爾「是了,我也納悶總是忘記你還是個不成熟的丫頭了。」

  「喂喂……小歸小,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成熟!」

  「只有小孩才會一直對人強調自己不小了!」

  被指正的她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喂!」

  「小姐,我有名有姓,叫江煜遠,不叫喂!」江煜遠抱胸地說。

  她咕噥一聲「我不管!」

  「你很不公平。」他突然甩出一句,然後深深看她。

  這人真怪,為什麼要說她不公平?

  見她不回應,江煜遠索性蹲下身,輕鬆地將堆積的物品分類裝入從餐廳要來的環保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將物品裝入停在一旁的後車座,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偏頭挑眉睨她「上車吧。」

  這麼一連貫的動作舉止,宛如從童話世界走出的優雅王子。

  從第一次見面,她一直都知道他的高雅貴氣,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強烈過!

  「呼!」她舒了口氣,這才笑笑地鑽進他黑色奧迪。

  每次一見他,氣氛都變得緊張,像在作戰,難怪,他還那麼年輕就那麼又作為,原來他就是這樣對待商場對手的,難纏又直攻核心,哎……

  ☆      ☆      ☆

  「為什麼你說我不公平?」車內,她忍不住問道。

  一向標榜自己公平正義,最耿耿於懷的謝子禾,無法接受被人家說不公平!

  就像很受好評的蛋糕師辛苦烘培出的蛋糕大家卻說不好吃一樣難受!

  「你的確是。」他一心兩用,左手控制駕駛盤,右手擰開收音機開關凝神聽著廣播路況,還要配合她聊天。

  「我哪有?」她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場,「我做人做事都很認真很公道,你不要試圖誹謗我!」

  「誹謗?」他錯愕,低笑不已,「每一次跟你見面,都讓我很驚訝。」

  「我要聽你的理由。」她氣惱地擰了他手臂一記。力道不輕,她留意到他顰眉忍耐,一時小得意了一把。

  「你真是個孩子。」

  「我哪有?我再說一遍,我二十歲了!」好煩他用那種調侃的語氣戲謔她的年齡。

  「嗯,外表是成年了,可內心……」他比了比心,「還很小!」

第3章(2)

  她不由噘嘴氣鼓鼓地瞪他。

  「我今年二十七歲,我們的年相比之下,你覺得你小不小?」

  聞言,她轉念一想又笑了起來,故意刺激他「那你還要追我,向我表明心意?」

  「是呀。」他以著一種頗為無奈的語調耍寶道「我是無時無刻不受良心的譴責,為了追求謝玫瑰小姐,我還要冒著觸犯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風險!」

  她莞爾一笑「好,既然你那麼良心不安,那本法官正式宣佈,江煜遠先生罪名成立,判無期徒刑,終生監禁!」

  「那好,為了彌補畢生的遺憾,也判謝玫瑰小姐終身孤單一人,非江煜遠先生不嫁!」他接話。

  她忍不住笑著啐他「呸,你少臭美!誰說要嫁你?」

  「那我現在就將車開去法院……」說完,作勢掉頭。

  「喂!」兩人相視呵呵一笑。

  謝子禾全身放鬆慵懶地坐著,感受這難得的的輕鬆,好久沒有這樣的愜意了。

  只是鬥嘴,沒有其他的雜念。

  「你指的不公平是因為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嗎?」她突然領悟,試探性地問。

  他英挺的眉聳的好高「原來你還蠻聰明的,已經知道了?」他還以為自己需要再點明些。

  「笨蛋才不知道!」每次念她的名字都刻意加重語氣,不就是想讓她自己招供嗎?

  「你真是不公平!知道我所有的一切,可到現在我還不清楚你叫什麼!或是,你刻意拒絕接納我?」

  果然,這比自己大上七歲的男人還不是普通厲害,總是能猜中她的想法。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你會老實說嗎?」

  她很老實的搖頭,然後看到他一副看吧的表情。

  「江煜遠先生,如果我們只當朋友的話,我會考慮告訴你哦!」她狡黠地誘惑。

  他撇眉,高深莫測的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你的人生規劃是不是打算跳過了愛情這一段?」

  「你好聰明哦,一語擊中。」可惜,他並沒有被誇獎的喜悅感。

  謝子禾伸展開一個懶腰後解釋「我的人生不需要愛情!那種濃烈的情緒複雜到我承受不起!」

  「你曾經……受過這方面的傷害?」他盯著前面問。

  她沈默了好久。

  因為她沒有刻意掩藏自己低落的情緒,教他馬上意識到這個嚴重問題。

  「你……」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勾起她不愉快的回憶。

  「我不相信愛情。」聞言,他將車駛向路邊,煞車停下。

  「我不喜歡愛情,愛情讓人變得好醜陋,最後所有的感情只剩下怨懟,曾經那麼相愛的對方到激情熄滅的那天,竟然敵對起來,互相數落對方的不是……這些都讓我承受不起!」

  被她這麼一說,江煜遠心疼地趕緊一把摟過她纖細的肩,將哽咽的她摟在懷裡「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對愛情失去信心不是嗎?若是那樣,人生又怎會有可以期待?你沒想過為什麼別人都那麼期待愛情?」

  她掙扎,淚水突地稀里嘩啦的落下「我跟別人不一樣!」

  大掌捧住她的臉,拇指輕柔地擦拭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完,於是恐嚇「你再哭我就吻你了。」

  謝子禾驚得動都不敢動,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直到發現他只是嚇唬自己,氣惱地推他「不許你開這種惡劣的玩笑,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好好好!」

  他連忙賠不是,只要她停止哭泣!

  「你跟別人怎麼不一樣了?難道你連體驗愛情的勇氣也沒有?」她驚訝地看他。「那你究竟是怕別人傷害你,還是怕自己傷害別人?」

  室友呂優曾質問過她「你怕傷害別人還是怕別人傷害你?」

  這兩句話卻是很大的分別,因為那代表一個人的內心,為此她顫抖地緊緊揪住他的衣袖,彷彿揪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該學習的不是去相信別人讓自己不受傷害,而是要學會信任自己!信任自己不是會傷害別人的人!」他說的話再清楚不過,道理再淺白不過!

  這些,她都明白,可是做起來好難好難!

  她一直都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因為戒備別人,而是不信任自己!

  可是……「為什麼你會跟我那麼像?」她一聲歎息。

  然後,媽媽白皙痛楚的臉逐漸在瀰漫的晨霧中明朗清晰,她向來溫柔的眸子透著幾許絕望……

  「像你不好嗎?」

  比現在更年輕稚嫩的自己的臉甜甜地窩進媽媽懷裡撒嬌。

  「可是對感情又潔癖又挑剔的女子來說,愛情,是要人命的!」

  是要人命的!「會要人命的!」她媽媽不斷輕喃,現實也發生了不是嗎?

  儘管明白自己的問題點,可她知道自己還是沒有勇氣去做到他所說的信任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的是多殘忍的血液,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尤其是他,江煜遠!

  是,她承認自己對他心動!更喜歡眼前這個懂她而且成熟的男人,他第一眼看上去雖然冷酷,可是相處下來卻又明白他其實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

  只是,她沒資格擁有這樣好條件男人的愛情!

  「我想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她輕說,撇開臉,不想看見他訝異的眼神及來不及說出口的欲言又止,但他的表情卻還是透過車窗教她看得一清二楚!

  為此,好久不曾襲來的心悸再一次襲擊了她。

  好痛、好痛!下意識咬住下唇,卻還是克制不了呻吟溢出口被他聽見。

  冷汗直流,忍不住地哆嗦!

  被她這表情給嚇了一跳,江煜遠咒罵了句,連忙將車調頭轉向醫院方向。

  看著他一臉緊張的表情,她不覺閉上眼,心想把喜歡的東西推的遠遠的,這就是她謝子禾最擅長的逃避。

  她一直害怕成為媽媽的影子,恐懼自己也像媽媽一樣,感情易放難收。

  所以,她用冷漠無情掩飾真心,不去愛人就不會重蹈覆轍。

  可是,現在她發覺自己還是步上了媽媽的後塵,因為她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當這念頭才起,猛地劇痛教她突然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而耳邊似乎還傳來江煜遠焦急挫敗的喊叫……

  ☆      ☆      ☆

  江煜遠凝視著病床上睡得規矩的人,以前就覺得她過於蒼白的臉蛋沒有紅暈,所以老是想逗弄她臉紅心跳,從沒有思索這原來都是病痛下的折磨!

  第一次見她,她粉妝登場就像電視劇經常出現壞女人的裝扮,第一眼瞧她談不上有多濃烈的情緒,不存在喜歡與討厭。

  可是經過短短幾分鐘的眼神交流,他居然從她毀壞的粉墨妝下揪出了幾絲清新,她一定自己都不清楚,在她說笑的同時,流轉出清甜的小女生的風味有多誘人。

  也就是因為這個認知讓他對她產生了興趣,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她那直率的性格,藏也藏不了的本能反應,有時粗魯、有時優雅、有時可愛、有時暴躁,各種矛盾在她身上,揉合而成,生動青春的奇異魅力,使他的視線總會先落到她身上,繼而自然而然地釀造出了喜歡。

  在他看著她的時候,某種溫度慢慢的流過他從未輕易開啟的心。

  一直以來,他始終是冷漠深沈。好友們說他是世外高僧,做到真正的不因物喜不以己悲的與世無爭,他內斂得像結冰的湖對旁人也總是嚴苛的冷靜疏遠,所以才會到了二十七歲還沒有固定的女朋友。

  但是這個小女人,對極了他的脾胃。江煜遠不由歎息,心理性心悸症嗎?

  忍不住坐在床邊,輕輕撫摸她後腦勺被頭髮遮掩的那道猙獰的疤痕,一雙眸子盛滿心痛。

  這是什麼時候留下的?看得出來傷口很深。

  很醜、很猙獰。江煜遠明知道她聽不見還是不住低問,「疼嗎?」

  來回輕撫疤痕的手更加溫柔,他像在呵護什麼寶貝似的,可是神情卻異常嚴肅,又像是氣惱著什麼。

  他很生氣!

  他平靜地承認「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誰讓你那麼難過?是誰?」話語雖輕澹,卻無形中沈沈對她施壓。

  可是睡夢中的人一臉安然。「既然你這麼痛苦,以後我就如你所願!」

  他不會再見她!不會再讓她受折磨!

  ☆      ☆      ☆

  在醫院醒來時,回學校宿後已經是深夜。路上她突然肚子痛起來,下體一片潮熱。

  謝子禾驚惶,知道是好朋友來了。

  並將牛仔褲滲透,甚至還沾染在白色的座墊上。

  該死的丟臉情結!

  江煜遠注意到她的不安,掃眼過來,看見雪白的坐墊上已經印上好幾個暗紅色不明液體,避免不了那一秒的心疼,可心裡更在意的還是旁邊愛面子的小女人的心情,於是他一直保持低調的沈默。

  謝子禾一路噘著嘴,試圖說些什麼,一看他暗沈的臉色也閉嘴噤口。

  要是她,她鐵定發瘋了吧,所以他這個反應已經很給面子了!

  他算大度,只是慍著一張臉而已!

  這皮椅一定好貴,自己肯定賠不起!才剛剛說兩人不要見面這樣決絕傷人的話,現在又給他惹上這麼大麻煩!

  好鬱悶!胸口一直堵著一股氣,沒處發洩,悶得發慌。

  到宿舍門口,謝子禾氣鼓鼓地下車,開門到後座拿東西。

  「要幫忙提上去嗎?」他在她身後問。

  東西很重!

  「不用了!」她悶聲回答,「我應付得來!」

  她轉頭就走。

  「等等!」他又慢條斯理的喚她!

  她心裡一跳,暗念他該不會要索賠吧!

  趁機敲竹竿或是要她答應跟他交往之類的!

  她不甘又驚怕地回頭「幹嘛?」話沒說完,她看見他脫下外套走過來彎腰細心地為她圍在身後遮住褲子上的汙漬也化解了尷尬。

  最後他揉揉她的頭髮,湊過來在她額頭輕吻了一記,在她耳邊輕說「再見!」

  這一句再見他們都明白,「那,那外套怎麼還?」還有沒骨氣說出口的是,車子的座墊要不要我賠?

  突然間,她強烈的不捨。

  她好捨不得,捨不得對自己這麼溫柔體貼的他!

  「當紀念留下吧!」話完,他轉身離開。

  先勾引上床再裝傻耍天真,反正這男人她是要定了!第一次初見,他是相親會的男主角,她是搞破壞的第三者;

  第二次再見,她被球給砸得鼻血直流,他是最佳觀眾;

  第三次相見,她決定了,這多金男她要定了!

  誰知,英挺的江煜遠的桃花亂亂飛,女人一個接一個送上門,為此,謝子禾決定幫男友快刀斬桃花,哪曉得,

  江煜遠心中那朵青澀的小花,竟然不是她,而是另有她人……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3-11-16 13:46:21

第4章(1)

  挨了幾天,週末終於來了,逃不過的謝子禾此時很安靜地坐在陳舊但仍很舒服的沙發上,認命地承受著面前兩雙飽含思念與淚水的視線,她能明白他們兩位老人此刻的心情,所以更不敢接觸他們的眼睛。

  她怕……心疼。

  「太像了、太像了!汝修,你看她是不是就是一個沁女的翻版?"外婆抹著眼淚哽咽地說。

  沁女,是媽媽的小名。

  她抿緊唇,試圖平息因外婆提及到媽媽而開始的一陣陣心絞。

  然後外公嚴厲地責問她「她是你媽媽,而四年來你卻一直沒有去看過她!」

  外公的第一句話便成功地引燃燒祖孫之間的戰火。

  謝子禾忍受不了站起身,憤怒地瞪著眼前這個永遠只會認識是別人錯的固執老頭,那麼多年來他一直不肯反省,還十分滿意媽媽現在的狀況,因為這正好證實了二十年前他與媽媽斷絕父女關係的預言。

  「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那樣殘忍的話徹底粉碎了媽媽最後的念想,也更直接地將媽媽逼定。

  如果當年外公能妥協一點,媽媽到最後也不會連一絲依靠也沒有,也不會徹底崩潰……

  她永遠也忘不了十六歲的那個雨夜,媽媽跪在門外哭泣這乞求原諒,而大門卻始終不曾憐惜地開啟!

  那麼狠心絕情的外公,而她在幾天前,因為一時心軟聽彥哥哥的勸就懷抱可笑的期盼回來,回來繼續聆聽他四年來不知悔改的教訓!

  外公注視著她楞住了,因為她全然不顧曝露出來的恨意。

  「小禾……」外婆怯聲喚她。她深呼吸幾口,低垂下限收斂起憤怒。

  「你一點不像沁女!」外公有些茫然地說。

  她苦笑了笑「像我媽有什麼好?」

  外公不理睬她,依舊在說,又彷彿沈浸在自己回憶中自言自語「至少她從來不會用那種仇恨的眼光看我,她總是那麼溫和,唯一的倔強就是硬要跟謝柳書那個混小子!她就是那麼愚蠢,為了那負心漢拋棄我們……」

  「是你不要她的!」謝子禾喊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是你趕走她的!是你堅持不要她的!四年前她回來過,可是你依舊不肯原諒她、不肯給她回來的鑾寧。你不許外婆開門,你硬下心腸看我們在外面淋雨受凍!媽媽幾度昏厥,你那時在做什麼?」

  「是她不對!」外公硬聲說。

  「至少她幸福過l你沒有資格對她的人生做任何評論!」她反手抹乾淨眼淚,汲了汲鼻子,自嘲自己的貪戀「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自己不珍惜,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微微向淚流滿面的外婆鞠躬「很抱歉不能盡孝,請您多保重!」

  「你走!」外公一手指著門的方向粗吼道,一如當年驅逐媽媽出門的決然。

  謝子禾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也下再理會身後外婆顫抖的挽留,毅然決然地擰開把手邁出了媽媽曾千思萬想回來的家。

  誰知,卻在走出家門的巷口,撞見啞然凝視似乎等了很久的挺拔身影。

  「小禾,好久不見了。」彥嵐輝擡頭,微笑地打招呼。

  隱忍好久的眼淚一見到他就再不受控制地渲洩出來,對她而言,彥哥哥嘴角永遠溫煦的笑容,總讓她一直暖到最深處,「傻丫頭。」他快步走過來,像小時候般撫摸她的頭。

  「彥哥哥……」

  「心……現在還不時地疼嗎?」彥嵐輝遞過一杯熱乎乎還冒著騰騰熱氣的奶茶,遲疑地問。

  謝子禾淡然地笑了笑「不是說是心理性心悸症嗎?我總是不能克制自己去回憶,那些往事也總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在腦海過一逼,所以,總是不時的痛!不過……也習慣了。」

  對他,她不敢再報直口不報憂了。

  擔心再一次重演當年令人難過的一幕。

  「因為無法釋懷所以不曾去探望阿姨?」聞言,她臉上褪盡所有血色。「是這樣嗎?」

  被他問得不耐,她擡頭「你又想當他們的說客?」

  「不要懷疑,你知道我一直是站在你的立場考慮問題點的!他眼襄透著心疼與疲憊,「只是你一味逃避,傷口永遠不會自動癒合!我下希望總是在一旁看著你受若!你是我最心愛的小妹妹……小禾,」他那抹沈重無奈擰痛了她的心智,「我知道你下忍心看阿姨受苦的樣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阿姨眼下就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

  聞言,她死死咬唇,不吭聲。

  「你去看她,或許她會好起來。」

  謝子禾難受的想哭,最後卻只是臉色蒼白地瞪著地面,手指用力地掐進自己的掌心,心中一片麻木。

  這時,一聲嬌媚悅耳的女聲傳來「彥,他們都來了哦!」

  與外公家緊臨的大門打開,只見一個纖細白皙女子,對方看見她,眉頭訝異地揚起。

  謝子禾趕緊起身,用手抹抹慘澹的臉,擠出還算過得去的笑容「楊姐姐。」

  楊梓荇反應過來,走近她時臉上掛上真心的小舍,她輕柔地抹淨她的淚痕「怎麼哭了,是不是彥哥哥惹你生氣?沒關係,姐姐幫你出氣!」話完就杏眼圓睜瞪向無辜地高聳眉頭的彥嵐輝。

  她應景地笑了開,並且隨同楊姐姐走進屋裡。

  也只有聰慧善良的楊姐姐才能配上細心體貼的彥哥哥了。

  所以她沒有不甘,只有誠心誠意的祝福。

  眸光掃向杵在門口站立的兩人,確切地說是一男一女,年紀都與她相仿,男的有一張清秀的臉,女的有一張娟秀的俏顏,很是可愛。

  兩人長得好像哦,尤其是眉宇之間,還有那愛笑的嘴及迷人的酒渦!

  等等!她壓抑下難耐的興奮,因為敏感地注意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男的、那男的怎麼這麼眼熟?

  鐵定見過,而且就在幾天之內!

  她仔細捕捉到他那張好看的笑容,流露出來的古怪與只有別後重逢才會出現的狂豈口。

  那男的那麼高興幹嘛?

  她剛張口想問他是否認識她,哪知他比她先一步開口,卻不是跟她說話「彥,她是誰?"

  也許是他的語氣透露出太多怪異的激動,令在場所有人都楞了半晌,然後彥嵐輝將她拉到他們面前,介紹「她就是我經常跟你們提起的鄰居小妹,謝子禾!小禾,他是我大學的學弟季揚,旁邊是他可愛的妹妹炎夏……」

  「你不是叫謝玫瑰?」那名叫季揚的男的突兀地指著她怪叫。「嗯。」謝玫瑰三個字一蹦出來,她就知道他是哪個豬頭了。

  「你就是那個硬要我出糗的壞警察!」她也衝口而出,看見他的眼光也不若最初的友善了。

  「是你不對在先,你不遵守交通規則,在馬路上橫衝直撞……"

  「可是我最後也沒事地站在你面前不是嗎?"她白他一眼,還是覺得他太不給人顏面了!

  「哥,」一旁邊的炎夏不甘寂寞地指著她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你前天說的那個被你狠狠修理一頓的魯莽的女生……」

  「狠狠修理?」她揚高聲音,不敢置信天下怎麼會又這樣討厭的人!

  壞心腸!要弄了人還樂滋滋地大肆宣傳一通,胸口那把烈火,熊熊燃燒不斷發出劈里啪啦的爆裂聲。

  「你們見過嗎?」楊梓荇頗感意外地說。

  她鼻腔憤憤地哼出一口氣,冶冶地說「這世界還真小!」

  「你還作假,填罰單時故意填錯姓名和手機號碼,我還在納悶,這年代誰還會叫這麼俗的名字?謝玫瑰……虧你想得出來……」他還在門口滔滔不絕,活似他受了什麼委屈似的,也不想想她丟了多大的臉,都不敢再逛那條馬路了!

  直到一個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謝子禾聞到熟悉的男性古龍水味,心悸地地轉過頭,當她看見江煜遠含笑優雅地朝她招了招手,走向她時,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接著狂烈地激舞起來。

  她的臉色潮紅,想起昨天的事,驚慌失措到了極點,連慷慨激揚的季揚也停下了口水戰,瞅著她。

  天,這世界還真的是太小了,她還沒想過要這麼快就面對江煜遠!

  況且,他們說好不再見面的,謝子禾望著天花板,無奈地翻眼皮。

  老天,真是會開她玩笑!

  「季,不只是你被她唬過。」他似笑非笑地拍季揚的肩,視線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她。

  季揚驚愕地在她們之間來回掃視「你也是?」

  他聳聳肩,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叫什麼?」

  也只有她一個人能察覺到他平淡的語氣下有多強烈的渴望,因為,他終於能打破她要推他出朋友界限以外的最後底線。

  「謝子禾。」季揚搶答,有炫耀秘密的得意。

  「好名字。」聽不出他是褒是貶,反正她是受不了人他們兩人當她不存在似的暖昧眼神。

  真是豈有此理!「你們,太可惡了!」她揚眉撅嘴,這是她跟江煜遠自昨天後的第一次對視,一不小心卻單進他深沈眼眸。

  心猛地一震,繼而往下沈,腦中響起危險的訊號。

  「你們也認識?"這次換彥嵐輝出聲訊問了。

  江煜遠微笑,溫煦的笑容,令人忍不住地想微笑,

  他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會兒,才淡淡應了聲「嗯,很熟。」

  她在他專注的目光下退卻,撇開臉悶悶地說「我、我先走了。」

  「小禾,別走,」楊梓荇拉住她,「好不容易大家湊齊了,一塊吃飯吧!你們都是彥最重要的人,小禾,你不會忍心掃你彥哥哥的興吧。」

  她看了看彥嵐輝,他不置可否表示贊同。

  吃飯時,楊梓荇安排謝子禾先坐,然後才與彥嵐輝並排坐在她旁邊,她對面坐的是炎夏,她身旁的是季揚與江煜遠。

  看得出來,炎夏很崇拜江煜遠,她可愛嬌艷的笑顏總是衝著他綻放,而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也似火焰般熱情熾烈,這麼強烈的感情很明顯,不可能他們都沒察覺!或者,他們早已習慣也樂見其成?

  的確,江煜遠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成熟穩重,溫和守禮,年紀輕輕事業卻是得意,完全符合少女心中白馬王子的幻想。

  可是每次她目睹到江煜遠溫柔地幫炎夏夾菜,替她抹淨臉頰上的油漬,臉上掛著的是她經常能見,曾一度以為是她專屬的寵溺笑容後,心情變得異常沈重煩悶起來,連帶著原本見到他激昂跳躍的心也跳得越來越無力……

  「彥,你知道嗎?我剛才發現江一個秘密!」季揚笑得很三八地沖彥嵐輝擠眉弄眼。

  眾人停筷,好奇地注目。

  只有被議論的當事人還在悠哉地吃飯。

  「什麼事?"炎夏好奇地問著。

  「他那輛從國外進口的寶貝車子染上了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汙漬……」然後吊胃口的停頓。

  謝子禾聞言嚇得連忙埋頭苦吃。

  「沒聽見,沒聽見!「什麼東西?」楊梓荇也開始好奇起來。

  「是女人破處子的血!」季揚大聲宣告。

第4章(2)

  聞言,炎夏摀住嘴,下意識瞄瞄悶聲下吭的遠哥哥,他竟在車上……

  「咳咳……」謝子禾被飯粒嗆住,支氣管那癢得要死,要咳又咳不出來,難受地要死!

  「水!水!」

  江煜遠第一反應,將清水端過來,不避嫌地托起她的下顎灌水進她的口裡,直到覺得她夠了才停止,輕拍她的背平緩她的呼吸。

  回過頭意識到好友們驚訝暖昧的視線,強裝若無其事地白了他們一眼。

  「小禾,你跟江怎麼認識的?感情這麼好。」

  謝子禾頗感不好意思,心虛地反問「楊姐姐,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江並不是個會跟不熟的人表現親密熟絡的人!」

  是了。

  第一次見江煜遠的時候,他態度溫和卻是疏離竣漠,如果、如果不是他們發生了愛情這樣奇妙的化學效益,估計後來由於他的冷淡,他們也不意外地成為陌生人。

  「季,以後不要在女士面前和飯桌上討論這種話題。」彥嵐輝的話化解了所有尷尬。

  「好啊。不過就是覺得江這小子太賊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看謝子禾紅得快滴血的份上他開始主動澄清。

  「反正跟女人脫離下了關係!」

  楊梓荇來回在她與江身上掃了幾眼,覺察出兩人不一的互動,她故意開玩笑地問她「小禾,你吃飯不專心居然在發呆,是不是嫌棄我做的菜不好吃?」

  她笑笑,有些無車「怎麼會?楊姐姐做的菜最好吃了!」

  楊梓荇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多吃些菜。」

  「嗯。」她晃著頭,故作思考「那,我要吃糖醋排骨。」話完,四塊排骨被夾到她的碗裹。

  而她只是怔怔地盯著江煜遠,又窩心又氣惱。

  他似乎感應到她的專注,擡起頭時又泛起輕柔的笑意。

  炎夏突然不依地哇哇叫,幾分淘氣閃進黑漆漆的眼眸裹「以前你們都主動幫我夾菜的,現在都冷落我。」

  「是你冷落了我還差不多吧!」季揚輕輕勾了勾她鼻尖,「小淘氣,一見到你的遠哥哥就巴著不放,眼裹那還有我這親哥哥的存在?

  眾人聞言都低頭呵呵地笑。

  「我哪有眼巴巴地抱著遠哥哥不放?好,那……」她古靈精怪地轉身面向正優雅秀氣地吃飯的江煜遠,突然一把用力抱住,然後逸出清脆嬌柔的銀鈴般笑聲,「我就抱給你看。」

  謝子禾楞楞地瞪著炎夏環抱他腰的手,看著江煜遠並沒有拒絕只是笑著用竹筷輕點她額頭,繼續吃飯放任她的任性行為,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尖銳地疼著。

  不想顯現出她的不悅,謝子禾埋頭吃飯,將疼痛的汗水一併吃進肚子裹。

  窺見江煜遠方向仲過來的竹筷夾著她最愛的鴨舌頭,應是給她夾菜,她連忙將碗一縮,也不擡頭,明顯地傳達拒絕。

  然後她看見他的筷子突兀又尷尬地停在半空,這止她又是一陣難過卻也隱含著叫報復的快感。

  「遠哥哥,你暈頭了,我不坐在那個位置了!我的碗在這……」炎夏貼心地將自己碗遞上去,適時化解了江熳遠的窘境,「遠哥哥,我最愛吃這個了,謝謝你!」

  難怪,難怪他們都喜歡炎夏。

  不像她!

  炎夏總是那麼友善,心思又縝密體貼,不像她,總是冰冷決絕,心裡又盛滿晦澀的怨恨!

  試問又有誰會捨季炎夏取她謝子禾?

  她自嘲地笑,放下碗筷佯裝笑意「我吃飽了,謝謝你們熱情招待,那我就先走了,我學校還有事……」

  「小禾!」他們有措手不及,氣氛開始凝重。彥嵐輝拉住她手臂,很有力道「一會我送你回學校。」

  「不尉了。」她試著收回,想盡早離開。

  「小禾。」他抓緊力道,逼得她不得不吃痛地回望他。

  是了,她心襄有事,彥哥哥怎會看不出?

  可是、可是她現在不想看心理醫生,不想看!她不想自己隱私的情感也曝光在陽光底下。

  知道彥哥哥堅持起來意志似鋼鐵般堅硬,她根本拒絕不來,但她仍是不願屈服,於是沈默不肯說話。

  於是,原本他們該熱熱鬧鬧的和諧氣氛因她而鬧得不歡。

  是她,製造了下愉快!又是她!

  她怎麼這麼壞?

  「小禾,」楊梓荇試著挽留她,「反正難得週末聚在一塊,就跟我們一塊去打網球吧,換換心情也不錯哦。」

  她死靜地瞅著她「你們早就約好接下來的行程了吧。」

  楊梓荇不解她為何這麼問,點頭。

  「可是我不想參與你們任何活動。」

  她心裹難受死了,把別人聚會搞砸成這樣。她終於明白楊梓荇為什麼那麼照顧她了.完全是她性格不討好,跟人不合,她性情太烈,不夠隨和也不識大體,不照顧好她又怎會讓他們好過?相比之下,他們對炎夏就隨意自然得多。

  算了,還是別想了,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會當場哭出來。

  那,多難堪!

  她掙扎彥嵐輝的抓握,可他就是不肯鬆手。

  她知道,她知道他在忌諱什麼,當年就是因為他沒抓住她.才讓她見到那一番夢魘般的慘像,讓她性情冰冷地縮回自己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絲繭裡不肯示人。

  他怕她像當初那樣。

  「你抓痛她了!'」江煜遠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杵在她們之間抓住彥嵐輝的手。

  「江!」

  「彥!」

  兩人默然對峙,惱怒的火花四射。

  「你們在幹嘛?」季揚插進來試圖緩解氣氛。

  「放她走。不要逼她!她很痛苦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江煜遠硬聲說,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江煜遠堅持的一面,他的溫和笑容被緊繃的嚴肅取代,雖沒有發怒卻也帶來沈沈壓力。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越是逼她,她躲得越深!」

  聞言,謝子禾心頭一緊,為他說的話,不解他無論何時軻地總是能輕易讀懂她的心!

  最後彥嵐輝終於肯妥協地放開抓握她的手臂,她低頭看了看,手臂有一處如她所料的一圈主目紫。很疼!之後手臂又被另一隻手握住,不過這大掌變得溫柔地多。

  她臉紅心跳地凝視江煜遠皺起眉,絲毫不避諱地顯現出不捨與關切。「遠哥哥……」炎夏怯怯喚了聲,打斷她的眩暈。謝子禾一時驚亂,她在幹嘛?既然決定拒絕他的感情又為什麼試圖剽竊炎夏那麼可愛女子滿心期待的幸福?就這麼地,她抽回手,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彥宅。

  跑出公寓,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直接坐在人行道的花圃磁磚上,蹲下身抱住自己膝蓋。

  她好難堪、好難堪!而後,她聽到腳步聲跟過來,連忙慌亂地僬頭擦拭淚水。

  來的人沒有說話,只是將衣服脫下披在她不住顫抖的身上。是江煜遠!她喜歡的味道。

  然後靠牆站立在她身後等待,等待她自己平靜下來。

  「我好壞!我故意讓你們都不開心,我真的好壞於她垂下頭,瞪住地板,眼淚卻還是飄了出來,哭得泣不成聲!.這一切都婷糟糕,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壞,那麼小心眼?

  一隻手覆蓋住她手背的灼熱驚醒了她,她轉眼望去,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雙盛滿心疼的眸子。一時間,大風驟起,道旁的銀杏樹颯颯作響,吹散她的頭髮,從他澈然的眼眸看見淩亂的自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狼狽不已。

  這一幕刺痛了她的視覺神經,也像一把淩厲的刀刀深深扎進她的心,謝子禾摀住心口,又開始痛了!

  在她想要起身離開他時,另一大掌卻按住她雙肩將她按回原處坐下,然後他蹲著身子;拉近她們之間的距離,溫柔凝視著她,輕柔呢嘀著,嗓音低沈如同醉人的陳年老酒「你並不壞,你只是缺乏安全感,希望所有人都關心你,卻又害怕他們的關心會變成你的負擔!所以你很矛盾,想要又抗拒!」

  呆呆地,她盯著他看,大腦早已呈現一片空白。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好久,直到他所有的話盡數吹散、直到他所有的話灌入她耳裹,直到他所有的話闖進她思緒的每一個角落。

  她捶他你最壞了,總是大聲地把我心裡的話說出來!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不可能……唔……」

  所有的聲音盡數被掩蓋在他急速封上來的唇裹。

  男性的薄唇封緘了她的呼吸,她瞪大眼兒全身僵硬,慌亂的察覺到,他正溫柔的吻著她。

  大掌微擡她的下巴,另一手則是扶住她的脖頸,熱燙的薄唇在她紅唇摩挲著,像是羽毛刷過,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

  她整個人軟綿綿的,模糊的察覺,他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圈繞住她的腰,將她身子攬入懷中。

  他不疾不徐的、溫柔緩慢的;勾動著她輕顫的唇瓣,輕啃著她的柔軟,糾纏逗弄著她生澀的粉舌。

  謝子禾心跳加速,頭腦空白,感覺臉頰的血管都要爆開來,紅暈放肆地宣戰領地,灼熱溫度不斷高昇……

  很久,薄唇才移開。

  她無力地癱軟在江煜遠的懷裡,任由他的唇貼在她耳畔不斷地遊移輕喃「小禾,我不合日傷害你,真的不會。

  她大口喘氣,聆聽他溫暖的胸膛那跟她一樣頻率的心跳聲,頭一次主動回想幼時第一次傻傻看到爸媽親密接吻的場景,那麼唯美、那麼甜蜜,儘管那是她四年來的禁忌,卻頭一回沒有感受到心悸的痛楚。

  「你,喜歡我?」她輕輕問。

  他捧住她的臉,用額抵住她的,篤定的眸緊鎖住她的,微笑點頭「是,我喜歡你!」

  她開始茫然,繼而用堅定的心抱住他「哪你以後只會看著我一個人?只看我一個人!一直都不變!」

  聞言,江煜遠欣喜若狂,終於攻破了她厚重的心房,不住地啄吻承諾一「好,我只看你一個人!但,也希望你相信自己,學習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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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48:43

第5章(1)

  一個月後。彥嵐輝曾打電話過來向謝子禾道歉他那時的粗暴,然後說明目的,要她出去與他聊聊近況。

  她知道他的目的,他擔心自己會變得像四年前那樣突然跟大家斷了聯繫,怎麼也找不回她,就像她曾告訴他,那時他沒有抓牢自己並不是他的錯,可他卻依然覺得他應當承擔責任。可是,她不想成為他的包袱!

  他肩上的重擔已經夠重了,她必須獨立,不能再放任自己依賴他。

  可是,她的獨立宣言卻引起他更大的恐慌!對這,她真的很無奈!

  他為了她,不若少年時的意氣風發;放棄了與好友出國深造的機會,而選擇留下來守著她,挑了他不喜歡的心理咨詢系念著,雖然他是天才,學什麼都能有成就,但她就是能感覺到他的不快樂,彥哥哥從來沒有快樂過!她知道他很累,一直很累。

  彥哥哥,你該卸下心裡那份愧疚了!那不是你的錯,我現在也好的!她聽見話筒那頭的沈默,繼續說「不要再讓楊姐姐擔心了,她心裹也很苦的!」

  「是這樣嗎?」那頭苦笑,她又陷入一片沈默,曾經那麼瀟灑的彥嵐輝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低落「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一直沒有盡到照顧你的責任!相反,是我的照顧成為了你生活的困擾!是江提醒了我,我不應該逼你……」

  「彥哥哥!」

  「我可以放心嗎,小禾?你會過得好好的?」「我保證!我會過得很好!一直很好的過下去!」

  沈默了許久,而後彥哥哥才說「是嗎?那我也該放下了……「說完他掛了電話,第一次主動掛她的電話。

  接著,她蹲下身子一時覺得好無助。心裡空空的……

  「小禾。」阿瓊一走進宿舍就直接湊到她面前,她合上書,轉眼看她諂媚的笑。

  「又怎麼了?」

  「他又找你了!」她做出一副按手機鍵的動作。

  她挑挑眉梢,不以為然。

  「你好歹給個反應,有一個好男人正在追你!」她尖聲怪叫。

  她推開阿瓊,生氣道「存心要我,叫我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回走斑馬線的男人是好男人?你腦子沒發燒吧!」

  她撲哧笑了聲,想是那天的她實在好笑!

  「我倒覺得他很有心,跟你也相配!再說,他長得又俊,是我喜歡的那類型……」

  謝子禾一聽,拿書拍掉她一臉花癡樣地道「你覺得他好,那就留下自己用!」

  「不行,我對我家老公可是專一不二!」阿瓊一副遭人侮辱的忿忿然。

  「可是我對他沒興趣!」更何況他有個喜歡江煜遠的妹妹,她才不想跟他又有什麼瓜葛呢……

  江煜遠多好啊!雖然內斂了點冷漠了點!可是很懂她、很關心她,接吻的感覺也好好!

  慢著!忽地她瞠目結舌,攬鏡自照,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臉就火燒似的紅艷?

  天啊,她剛才在想什麼?

  「分明是你對他有偏見!」秋曉也過來插一腳。

  「那麼好的男人你不要,不覺得可惜嗎?你可以先試著跟他交往一下嘛!幹嘛不肯把手機號碼告訴他,真搞不懂你拿手機幹嘛,全世界知道你的手機號的人只有我們……你究竟在想什麼……_

  秋曉突然湊近她「你怎麼啦,表情那麼怪!」

  謝子禾拉住她小手,認真的詢問十小曉,你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秋曉慧黠地眨眨眼,臉色泛著柔和的春光,完全是沭浴在幸福愛河裡的女人樣「就是你每天都會想著他、念著他,天天都見他都不會覺得膩……一日不見分外想念,一旦見到又驚慌失措臉紅心跳,總是顯得很笨拙的樣子……」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阿瓊再度回覆八卦女的分身。而後,謝子禾眨眨眼,很嬌媚的那種「各位,我正式宣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姓江名煜遠,今年二十七歲,是個多金的老男人!

  「江煜遠?"秋曉尖叫,死盯著她,「你們什麼時候搞上了?」謝子禾刷白了臉,氣得動彈不得,死死地盯住秋曉「搞是什麼意思?」愛情讓人發瘋,讓人患得患失,害人胡思亂想、心神不寧。

  謝子禾失神想著。那,她能下注嗎?她能在江煜遠身上押下她所有的籌碼嗎?一如當年義無反顧跟爸爸私奔放棄自己所有的媽媽?不,她不想像媽媽,不想要媽媽那樣的結果!

  她承認她很貪心,她要自己直到死的那一刻都笑得甜美幸福!

  可是,愛情實在太複雜了!那種忽悲忽喜、忽明忽暗的心情令她招架不住,她更無法操控它,到現在連自己的思想都控制了,她怕最後會迷失自我。更何況,愛情是靠兩個人合力精心地去經營,而他,看懂了她,她卻猜不透他!

  自從承認自己喜歡江煜遠後,思念更是洶湧狂肆心田,江煜遠那俊挺的面容早已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不時跳出來擾亂她的思緒。

  快一個月沒見到他了!而他,除了告知她,他要去香港出差外,這陣子忙得幾乎連吃飯睡覺都沒時間,根本沒半點音訊。

  她知道不該質疑他的感情,因為每次見到他,可是……

  他一定還不夠在意她,否則他一定會盡量擠時間來找她至少會像季揚那樣發個訊息給她……她怎麼了?滿腦子都想著他!

  著魔了?

  生氣地將日記簿狠狠丟在床上,憤憤爬下床,一口氣喝了好大一杯水以平息內心的煩悶。

  「小禾怎麼了?」蒔玟的頭從被窩裡探出來,一臉惺忪的問

  「都是愛情惹的禍!」阿瓊嘴快的回答,「她動……」

  謝子禾掃了阿瓊一眼,教她悻悻然閉嘴。

  「愛情……」蒔玟沈沈打了口呵欠,又縮回了頭,可半秒後,她大叫一聲,嚇壞了她們,連帶著另一遨遊在夢境的呂優也被驚醒。她忙戴上眼鏡急問「著火了嗎?著火了嗎?」

  她們都被她夢囈般的驚叫逗得哈哈大笑,教謝子禾不悅的心情也稍棺緩和了下來。

  蒔玟是真醒了,她坐起身來追問她「對方是誰?是不是們班的?還是我們繫上的?」

  「你幹嘛?」謝子禾歎氣。

  「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項氏公司總裁的特別行政助理……阿瓊大聲炫耀著在她們之間不是秘密的秘密。

  「江煜遠?」她們同時驚呼,那驚愕的神情與秋曉當時如同一輒。

  「江煜遠不是當初與秋曉相親的人嗎?哦……後來你們渡陳倉……」

  「你說什麼?」謝子禾不接受她們話裡的辭彙。

  「都親親了!」秋曉陶醉做出閉眼噘唇的動作,惹得她們更是嬌呼連連。

  謝子禾躁紅了臉,想上前摀住她的嘴,卻被突然揚起的電話鈴聲止住。

  「會不會就是你等了很久的心上人呢?」阿瓊陰陽怪氣地說。

  她笑了笑,才不會,若是他打來,響的應該是手機鈴聲,拿起話筒放在耳旁,輕輕問了聲「請問你找誰?」

  一道清脆嬌柔的女聲響起「麻煩幫我叫一下謝子禾。」

  找她?是誰?聲音還滿熟的。她只好回答「我是。」那頭欣喜地笑了聲「小禾,我是炎夏。」

第5章(2)

  季炎夏?她怔了怔,緩緩問「找我有事?」「你下星期有空嗎?"

  「你有什麼事?」

  你有時間嗎?"她又堅持問了句。不得已,她只得回答「有。」

  「那我們去玩吧!週末早上九點在學校附近的商城大門口見,不見不散哦。」

  「喂,等一下。」那頭咯咯直笑「還要問什麼?」

  她清清嗓音,故作隨意問「還有什麼人?」

  「二個多月前不都見過嗎?你來就知道了,還是你特別想見誰?」她隱約聽見另一個男聲正氣急敗壞地亂叫。

  「……沒……」哦,那我跟你說,我哥特別想見你……哇!」想必是電話被兩人的爭奪下小心摔倒地上了吧,那尖銳的卡擦聲差點震聾了謝子禾的耳膜。她皺皺眉,下一秒,那頭又清晰傳來男聲,是季揚他的聲音有些緊澀,連帶著她也緊張的呼吸急促起來「小禾,我妹的話你別放心上……」

  「哦。」她淡淡應著,也不知道該跟他聊什麼,那頭也靜默,一時間讓她覺得尷尬。你知道我跟阿瓊聯絡的事嗎?」他突然問。她咬咬唇,決定當作不知情避免尷尬「我不知道,你跟阿瓊聯絡,那很好啊……」

  ……那頭又靜默很久,才沮喪地說「那週末見吧。」好。」她急急應著。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熟,也真沒什麼好說的。

  然後她掛上電話,一轉身她看見阿瓊瞪大眼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幹嘛?瞪大眼應該是她的表情才對。

  我早就跟季揚說了你知道我們聊的全部內容!你這樣講話很傷害人好不好?"

  這日,謝子禾前刻意將自己整理得很清爽,在潔淨的鏡子前,她暈紅著臉,摀住小鹿般亂跳的心,期待著與江煜遠見面。

  可是又忍不住惱怒地平眉癟嘴,氣憤他近一個月對她的不聞不問,虧他還信誓旦旦說不侖旦讓她難過!

  算了,先不計較,等見面再說!

  一下公車,謝子禾直奔學校附近商城的大門口,早在車上就遠遠瞧見他們一堆人杵在那裡,尤其是她好久未見,分外想念的江煜遠。

  壓抑不住內心狂肆的欣喜,只想快些趕到他身旁,悄悄牽起他的手,看他揚起眉頭訝異又驚喜地回望著她溫柔的眸光,然後明白地吐露自己願意將所有的一切押在他身上。

  任他支配她的幸福!

  可是,這一切都在她接近後清楚地看見他身旁立著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子後瞬間冶卻,感覺自己血色被無情地退卻,渾身僵硬。

  她楞楞地停在離他們幾步的位置,呆呆地盯著女子纖細的手臂挽著江煜遠的臂彎,而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與不耐。

  唔……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絞痛起來。

  第一次不是因為想起過去不開心的往事,而是,因為一個她現在愛上的人!

  呵呵……

  媽媽說的果然沒錯,她們這種人碰不得愛情,不能擁有它,否則只會害己害人!

  倒是季揚第一個看見謝子禾,他率先揚手對她笑著打招呼,而她因為他那顯得有些傻氣的笑容暖了心扉,緩和下痛意。

  她曾那樣敷衍地傷害他,可他卻依舊善待她,他跟炎夏真是一對善良的天使兄妹!

  不過他那始終作怪的皮皮惡意讓她不爽「來這麼晚,該不會以為自己是什麼大牌明星吧!」

  他高聳著眉頭,繞著她轉了幾圈,嘖嘖歎道「既然選擇讓她們等,又何必跑那麼急?你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

  算了。她決定大人不跟小人過,笑笑接過他的面紙擦去汗珠謝謝。

  「我沒聽錯吧!」他驚呼一聲,引來旁人的側目一你這種人居然也會跟我道歉?」

  「喂!」她又輕易地被他挑起怒氣,四處掃掃對她們這邊看過來的目光,搞不懂怎麼每次與他一塊出現在大街上就那麼受矚目,「什麼叫我這種人?」

  「那你覺得自己是哪種人?」他涼涼地發問。

  謝子禾忿然對上他,實在看不出他是喜歡她的,相反,她倒覺得他喜歡耍她,害她出糗!她跺跺腳剛要不客氣地回敬過去就被氣呼呼的季炎夏給擋住了。

  謝子禾見她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了然她的心思。

  「那是遠哥哥的女朋友!」她甩出一句,以十分鬱悶的口吻。

  謝子禾的心狠狠一撞,差點奪去她的呼吸!心裡卻叫囂著「我才是他的正派女友!」可是,是她自己要求不讓彥哥哥他們知道這份關係的!最後她只能苦笑,刻意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淡淡回應「哦,很漂亮。」

  炎夏狐疑地看向她「你反應怎麼這樣?你不是喜歡遠哥哥?」

  謝子禾沒再出聲,只是揚起她自己都覺得虛偽的微笑迎向走近彥嵐輝他們,刻意忽略江煜遠欣喜的眸光,只是朝他身旁的女子禮儀地頷首。

  她覺得很好笑,此刻的自己如果不淡然又能怎樣?大肆哭鬧表明自己的真心?還是要江煜遠立即表明對自己的真心?他曾要求她相信自己、信任他,可是她做不到!如果守不住愛情,至少還能守住自己一顆高傲的心!守住自己僅剩卻不值錢的自尊!

  她實在不喜歡數十雙眼睛齊瞪向自己看,就算不是瞧她,也頗讓人難受!她很難想像明星上街時,眾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他們是真的聽不見,抑或是故意裝作聽不見?

  恐怕也是後者居多吧!

  蓄意的,她放慢腳步,裝作欣賞路邊的攤販,成功的自聚光圈中抽離出來,正當她鬆口氣時,卻見江煜遠停住腳步,不動如山,雙手環在胸前,黑眸中充滿著笑意,饒富興味的回首凝視她。

  她沒有快步走向他,只是站在原地和他對望,就在這時,一輛機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由她身後騎來,而後一道重力拉住她的手往旁一扯,將她扯進一道肉牆裡,也成功地避開了危險。

  接著,季揚上前拽注車主開始漫罵。

  而江煜遠幽暗的黑眸,閃亮得有些異常,銳利的視線先是在她小臉上繞了一圈,確定她沒事,而後潛藏在黑眸中的戾氣才悄然散去,伸手輕摸她的臉頰「沒嚇到你吧?」

  她壓下方纔的心悸,不悅地拍掉他的手,拒絕他的靠近。

  「怎麼,生氣了?」

  「哼,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江先生您貴人事忙,我只是一不起眼的黃毛丫頭,哪上得了你的心呢?說什麼忙得吃飯睡的時間都沒有,原來是有佳人陪伴,樂不思蜀!這次出差,江先生應該玩得很盡興才是……」她一次說完,卻發現季揚他們全震驚地看向他們。

  糟糕!破功了!

  他不怒反笑,向來斯文冶淡的笑容,變得有些狡詐邪氣,嘴湊在她耳邊沈沈地笑「這次是你愛喝醋顯露原形的……

  可惡!

  「誰吃醋?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醋了!」她漲紅了臉,雙手叉腰,氣得連潑婦罵街的姿勢也下扭捏地擺了出來。

  這,就是母老虎的潛質。江煜遠算是看出來了,以後有個愛喝醋的小女人在身邊,耳朵鐵定清淨不了!可偏偏,他愛死了這味道。他大笑著,毫不掩飾地伸手攬住她的細腰,將她貼近自己,這動作嚇壞了小女人,不住地求饒「他們都在看!」

  「我不喜歡季那小子對我的女人虎視眈眈,我這樣做正好表明你是我的!」

  沒想到她的男人這麼霸道!這樣才好,免得自己老是覺得內疚,為自己的小心眼和鬧脾氣內疚!「你要知道,我也是有很多好男人追的!」她撅嘴,心情頓時好起來,也不避諱地捏捏他清俊的臉,宣誓自己的所有權!任何女人都別奢望,因為這男人是貼上謝子禾的所有物!

  「你們真夠噁心!」季揚越挫越勇,迅速處理好自己失落的心情調侃他們,「也不怕我們在旁邊吃不消!」

  「那我們先閃了,免得你們消化下良!」謝子禾朝他扮個醜兮兮鬼臉。

  「江,你女人真不可愛!」季揚怪叫。

  炎夏也氣不過自己被隱瞞。她最崇拜的遠哥哥,居然就這樣被小禾給奪走了,真不甘心!可是,看遠哥哥的眼睛,滿是幸福的愉悅,不甘心又怎樣?她看得出,遠哥哥真的愛上小禾了!

  「江!」明顯被忽略的女伴喚了聲。

  「尼娜,你跟他們一起逛,請你體諒,我跟我女朋友一個多月沒見了……」說完,摟著得意洋洋的小女人瀟灑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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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49:55

第6章(1)

  「你想吃什麼?」他問。

  因為才吃完早餐,肚子不餓,所以她搖頭「我還不餓。」

  「那我們先逛街,等餓了再找東西吃。」

  謝子禾扒下他扣在細腰的手,屈起手指用手指戳他厚實的胸膛「難道你不自覺自己應該先向我解釋什麼嗎?」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他洋洋自得地瞅著她看,眼神亮的灼人。

  「什麼叫我想知道!」氣死了!怎麼會有這麼遲鈍的男朋友,以前還覺得他很懂她,比自己還懂她!可是現在,她發現默契全無,心裡很挫敗!

  聽聞他沒氣質的哈哈大笑,她才了悟,江煜遠是故意逗她玩的!「江煜遠,你混蛋!」追到他,不停地捶打,可是最後疼的還是自己的手,因為他渾身硬幫幫的!

  他盡量忍住笑,用力拉住她的手,控制住惱羞成怒的她,並傾身吻了她臉頰一記,嚇得她心虛地四處張望,還好周圍人多吵雜沒人注意到他們。終於讓她分心。

  不過解釋還是必要,一直明瞭她的鴕鳥心態,如果當時不解決而在心裡留下陰霾,以後再處理只會弄巧成拙。

  「她是沈尼娜,是我大學同學,在飛機上碰巧遇見,她第一次來台北,所以我當了她的一日伴遊。」

  「她很漂亮,很有氣質。」她吃味的說。

  「嗯。」他淡淡回應。

  她撅嘴,惱他居然應和,雖然那是事實,悶聲道「她喜歡你,炎夏也喜歡你,我看得出來。」他停下腳步,黑眸看著她說的很正經「那跟我無關,我的眼裹只看得到你這個愛喝醋的小女人!」如此簡單的話,卻釋懷了她所有不安。

  謝子禾凝著他專注的眼眸,知道他不會騙人,於是心安地與他牽手,感覺到原本握著她的大手突然輕輕一轉反手,與她十指交纏。謝子禾抿著的唇終於飛揚了起來,十月的風,吹得好清涼舒暢!

  「現在去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逛街過了,自從脫離學生生活,今天要不是炎夏邀他,只怕他根本不會出來。

  由於沒有事先安排,兩人都不知該怎麼安排得來不易的兩人世界。因為今天的他們要開始正式約會了!

  「我們先到處走走好嗎?」她提議。其實就算是不說話。沒有完美的約會安排,只要兩個人在一塊,做什麼都甜蜜!

  他沒忽略她眸光閃爍出來的期待,意思性的哀嚎一聲該不會要走一天吧!」男人最怕陪女人逛街,他也不例外。

  「誰叫你愛我!要你走就走!」她用亮晶晶的眼神砍他。

  「你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江煜遠笑著,忍不住捏捏她皺皺的鼻尖。卻還是心甘情願地任她興沖沖地拖著走。

  好笑地看著她越走越吃力,最後回頭沮喪地哀求他「你走快點啦,我沒力氣了。」

  「遵命!」鬱悶,真鬱悶!謝子禾喘著粗氣看著階梯延伸到自己看不到的高處無力地翻白眼。怎麼走著走著就爬起山來了呢?原以為再怎麼亂壓馬路也是不小心繞到遊樂場或者是百貨公司什麼的!可,最後江煜遠競拉著她搭上公車,往山上跑,失敗真失敗!難道他們七歲的代溝就那麼難填壑嗎?她承認自己向來沒有什麼運動細胞,她不如呂優那麼輕柔矯健的身姿,也不像蒔玟是個跑步健將,就連柔弱的秋曉阿瓊都擅長跳遠跳高什麼的,可她真的不是運動的料。從小學第一次春遊就知道自己的底限。爬山可以,都是別人背著爬!可是……唔……盯著前面江煜遠寬闊的背影依舊輕鬆穩健,他拾階而上,她小步一小步緊跟著。很難以置信,坐慣辦公室的男人,體能居然比她這學生還好。可不知怎麼的,突然將他的背影竟與爸爸的影像重疊起來了。小時候,愛好大自然的爸爸總是週末一大早就將她從被窩裡撈出來強調鍛煉的重要性,然後像現在不停喘粗氣的爬山跑步。可是,自從那件事之後再也沒有過了。_前面的人似乎察覺到身後小人兒的腳步停滯,停下轉身,回眸,朗聲笑開,愜意地調侃「笨烏龜,再不努力爬,小心一輩子頭都擠不出殼來!」

  然後朝她伸出手掌來,那雙她一直很喜歡覺得乾淨漂亮的大手。

  她恍惚地聽著,眨眨眼,競不經意眨出晶瑩的液體來。

  他笑容僵化,目光沈靜卻沒有鄉問,只是主動的牽握住她的小手,緊緊的,一步一步沈穩地往前走。

  「我真傻,怎麼將你們搞混了呢?」她喃喃自語,以為他沒聽見,可是感覺到手上的力道更緊了緊,知道他又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體貼安撫她。

  「人總是往前走往前看……」他很輕的回應。

  心底湧起一陣溫暖,她莞爾一笑,搖搖牽住的手示意他駐足,然後情動地自後頭攔抱住他,臉貼近他的脊背,聞著他身上乾淨清爽的氣味,感覺他悸動的瞬間僵硬,不免盈盈然地說「我知道啊所以,你一直陪我往前走好不好?一直一直陪我,不要丟下我!我不想再孤獨一個人……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很無賴,貪戀他帶給她的溫暖幸福,所以強要-他一直不斷的付出的承諾!

  她離下開他了!愛慘了!

  他低頭,覆住腰前那雙小手「好啊,傻丫頭!」

  她好高興哦,因他毫不猶豫的答覆。

  她的臉緊貼他的背,謝子禾第一次主動坦誠自己的心事「煜,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所以,不要讓她難過傷心!她不想放棄他!

  江煜遠溫柔地凝視著斑剝的光影,他們的影子交纏在一塊,眼光變得柔和,將她的小手拉到自己心口讓她感受到自己真誠的心跳承諾「我愛你!」


  好不容易在路旁樹蔭深處看到長椅,謝子禾興奮地怪叫一聲,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地衝過去,驚得山上安靜休息的不知名的小鳥們嘎嘎亂叫一陣,振翅遠走高飛。

  江煜遠看到她雙眼微瞇,滿足地歎息的幸福樣不免失笑,剛才還是他一路拖她上來的,真是個小懶鬼!

  「煜,過來坐,好舒服哦!」他緩緩走過去緊挨著她坐下,下一秒她的身子自動地朝他靠過來,他也就毫不客氣地伸手攬抱住她。指掌溜上她的勁背肩胛,精確的揉開那束緊繃的肌肉,減輕她的酸痛,讓她忍不住輕逸一聲,全身放鬆、骨頭酥軟。

  兩人注視著地上人影婆娑,呵呵笑了開。

  這種胸房漲得滿滿的甜蜜幸福感就是媽媽所說的愛情?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恩怨情仇,她也不需要!她就安心這份淡然溫馨的情感,細細地體味好好的珍惜經營!她絕對不會重蹈媽媽的覆徹的,她握緊雙拳在心裡暗暗發誓。

  「在想什麼?」他緩緩的低頭,與她耳鬢廝磨,薄唇靠在她的耳畔,無聲的低語。

  有點癢。她不自在地撓撓又叫按按捺下。「我啊,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會不會生氣?」

  她轉過頭想看他的表情,沒料到兩人靠得太近,嘴不小心刷上了他的唇,然後明顯怔了怔,迅速地縮回臉。

  他被她害羞的可愛反應逗笑了笑,手指輕刮她棗紅的臉皮「你還真懂得讓我不生氣的方法……」

  「什麼!沒有的事!不許再說!知道沒?」她再也聽不下去了,扳著臉像要撕他可惡的嘴。

  江煜遠失笑,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強烈,知道她的尷尬,傾身很自然便親吻了她。她止住了叫囂,閉上眼,感覺他親密的吻,那是與她完全不同的唇瓣,炙熱,粗糙。

  輾轉反覆深吻她柔軟甜蜜的唇瓣,掠奪她的氣息,最後索性握住她後頸,將她拉入懷中……

  「煜,你家裡都有哪些人?」突然問好想知道空間是怎樣的家庭塑造了這樣善良溫柔的他!能夠喜歡上第一次見面時那麼恐怖的她,真的也很是需要實力的!

  「現在那麼好奇想見公婆了嗎?」

  「不要鬧,人家會不好意思!」

  「人家是誰?跟你是什麼關係?」

  「喂!」她真的要生氣了,惱羞成怒!

  「好好。」他抓住她張狂的手安撫她,「我家是典型的小家庭。」

  「然後呢?」她接著問。

  「然後你究竟想聽什麼?我的父母還是我的感情史?」他揚眉好笑的問。

  「我想知道養育你的父母是怎樣的人?」

  「覺得他們教養得很成功?」

  「對啊!我真的很好奇,他們怎麼沒教導他們的兒子謙虛的幾千年以來的中華美德!」

  「而且你還讓我覺得自己好渺小!」忍不住她別嘴抱怨。

  「這是事實。」

  謝子禾轉過身,抱住他的精腰「跟我在一起,你會覺得有壓力嗎?社會上常說的老牛吃嫩草?會不會有一天你會承受不了然後黯然離去,臨別前還會瀟灑揮淚說我們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什麼……唔…o.m99喋喋不休的嘴又叫懲罰性地封上。

  他先是舔她的唇,然後輕啃,接著就是結結實實火辣繃熱吻。

  他的舌在她口中肆虐,她全身微微顫抖,在他的唇下如如醉,深深悸動仿如烙印到心底最深處。

  良久,他才放開她的唇瓣,威脅地瞪著她「我很老嗎?"

  「……沒……呼呼……」

  他好笑地看著她不停呼吸的急促樣,眼眸深幽,啞聲說「你該好好學習怎麼呼吸!」

  「好!」她白他一眼,調順好呼吸「你讓我……找人。。。好好練習練習再跟你切磋技術上的誤差……」沒說完,唇又叫人氣惱地覆住。

  「銀抱歉,我不能賦予你找人練習的權利!因為你有滿足我你的男朋友的義務!」他的唇抵住她的,不斷張合說話,帶給她難耐的麻癢觸覺。

  她不安地欠動,他發現了,身子更是壓住她的,將她小小身軀緊困在椅背與自己胸懷之間,然後學電視上壞人般的仰天猙獰狂笑「小妞,今天你玩完了……」

  她笑瞇瞇地配合,就不信他光天化日敢做什麼「哦,我還

  她會不會只是借用了別人的寶貴東西,時間一到,正主回來,她就要雙手奉還了?」

  不知怎地,想到這裡,她的心裹就有點沈甸甸起來。。乖巧地將頭擱在他寬厚的肩頭,江煜遠的肩膀,枕靠起來好舒服好舒服,感受他身上傳來的熱力,緊緊抱住他的腰,謝子禾竟有些睏意……以為你玩完了呢!」然後挑逗性地輕佻他的下巴感覺他明顯的震動更是得逞式地壞笑。

  坐在陰暗的角落,偶爾偷瞧兩眼不遠處的幾對情侶,謝子禾扯了扯唇。

  「我們都玩完了。」他只輕哼了聲作為回應。

  接著他似乎失去談話的興致,鬆開困住她的姿勢,閒散地椅靠在椅背上。

  她也不再開口倚在他懷中,靜靜地讓親密的感覺包圍著她。

  很喜歡這種感覺,與一個人如此接近如此親妮,如此自然。

  她的背緊帖著他的胸膛,幾乎能夠感受彼此的心跳。

第6章(2)

  過了很久,謝子禾敏感地感覺到他的呼吸愈靠愈近,近到那灼熱的氣息,吹拂到她光裸的頸問。

  接著,他的唇貼了上來,她驚得動也不敢動。他的唇在她的頸間滑動,有時輕啃、有時重吮,原本置於肩上的手漸漸地向下移到她的腰前,隔著衣服撫弄她的細腰,還漸漸往上前行的趨勢。謝子禾嚥了.口口水,急忙抓住他的賊手,制止他的舉動。怎麼就篤定他不敢有所作為呢?男人啊……頸間的唇停住,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動也下動。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沈默,心跳地飛快。撲通撲通。不怎麼排斥他的親膩行為,也不認為那就構成侵犯什麼的。只是也說不上喜歡,儘管她感覺還不錯。就只是覺得心很慌很慌,既期待也害怕,在拿捏不清自己是否承受得了於是拒絕先擱置一邊。好半晌,江煜遠輕輕將大掌從她的掌握中抽了出來,再度置於她的肩上。他的臉挫敗地埋在她的頸窩。半晌,她聽見他輕歎了一聲,「對不起,嚇到你了。」他將她轉過去面對他,擡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連印了好幾個輕吻。可是我不會後悔,你該明白我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愛的女人有渴望是很正常的反應。」_謝子禾不禁笑了起來,唯恐他自尊受到打擊連忙擺手「你不要生氣哦,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覺得無論你說什麼都是理直氣壯的,什麼都是你對,就好像剛才是我故意勾引你一樣,是我的錯……」

  「呵呵……」他也笑起來,溫柔地撫著她嬌紅的臉,輕刮了幾下,「我哪有那樣霸道?不過你不得不承認你剛才是挑釁了我,所以我也就有了接下來的賊心賊膽……」「

  「哦,怪我是吧!好啊,那以後我多多注意,不會給你這個調戲我的機會的……」

  他急得哽住,咳咳了好幾聲才不甘地嘟嚷「那我以後不是可憐了?」

  「哼!」

  又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想了想又問「男人真的可以把{馥|跟感情分開,跟不喜歡的女人那個嗎?」

  江煜遠歎口氣,雙腿隨意伸展在腳踝處交疊「不知道。」

  她氣得捏了他腰際一把,疼得他皺眉「你敢不說實話

  「我想想。」他屈服。

  「不許想!我要最誠實的答案。」她像傲慢女王頤指氣嘲

  「別人我不清楚,也沒興趣理會。但我可以保證,我不舞伸了個懶腰,愜意地歎息。

  「是,你有潔癖。」她冷哼一聲,不確定自己是否滿意他的答卷,只是也不敢太深掘他的往事,怕自己給雷到。

  「不是說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嗎?勇敢地把他的缺點也一塊打包愛下去吧!雖然現在還沒發現他什麼天大的缺點的存在。」

  可是,有個問題她還是很坌懇的。

  「煜,你以前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深邃的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二個,在純真的學生年代,那時候太單純沒想過其他。」

  「那為什麼會分手?」

  「她休學了,然後再也沒見到。」尾音帶著呵欠。

  謝子禾盯著睏倦的他的臉,怔怔地想。

  如果不是休學,沒有分開過,現在又會怎麼樣?

  也許那時候被他愛著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吧!那天夜裡,兩人走在繁華街上,她嬉笑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愉悅興奮。可是……「你怎麼了?」他頓足低問。從下山一路上她都表現地很不對勁。因為什麼?他有說什麼讓她不安的話了嗎?、沒有,只是……」她驚惶地揉揉自己乾癟的肚皮,仰頭輕笑我肚子餓了。」她不想說,也不敢說,她不敢問,不想將自己的恐懼告訴他。他不會理解的,她更不想給他機會去回想他生厶叩中已經過去的那個曾經很重要的人!「現在才是關鍵!現在她才是他最重要的女人!早說不就好了嗎?"他好笑地彎腰,湊近她的肚子,裝模作樣的輕哄,「乖啊,別叫!好好忍著,要怪就怪你媽媽不好好照顧「。起身時,插肩而過的女生們訝異地瞅著他們,好久才飆出一句好年輕的媽媽哦。」_喂,你壞死了!」忍不住羞地輕捶他一記,虧他想得出來整她的方式。下次記住要對我坦誠。」他愛憐地揉她的頭髮思味深長地說著一語雙關的話。他懂!所以什麼秘密心事都隱瞞不了他!只是沒有神通廣大到知道她究竟在困擾什麼,就只是很明瞭她的鴕鳥心理。

  他真的只修法律,而不是跟彥哥哥一樣選修心理?

  「我跟彥是同寢室的室友,這應該叫近墨者黑吧。」

  「知道了啦。」壓下悸動她推他「我是真的餓了,你現任務就是把我餵得飽飽的。」

  「遵命!女王大人!」又是那句!

  約會後,謝子禾紅光滿面地回來,一進宿舍便被重重包圍住。

  她笑著回應「別急別急,我慢慢跟你們說。」

  「得意吧你!現在有急事!」蒔玟嚴肅地說。

  「什麼事?」一個個那麼凶神惡煞的,出什麼大事了嗎「

  「優優不見了!」

  怎麼會?「騙我不償命是吧。今天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別鬧了!她不是說去打工兼職嗎?」拿出手機對對時間,「就快回來了吧。」

  「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阿瓊急得滿頭大汗。

  「剛才pub老闆娘打電話來,說優優今天很反常,喝醉了,現在還沒回來!還問我們要不要報警!」

  「真的?」子禾杏眼圓睜,「這不廢話嗎?還不快報警。」

  報警之後她們又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圈,淩晨三點終於在警察的護送下回到學生宿舍。

  還沒進門,她們就聽見黑漆漆的房裡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阿瓊握著門把,心底默數,一、二、三!拉開門「不要動!」

  「你們回來啦。」細小的聲音傳來。

  有人開燈,呂優覺得刺眼的伸手遮住浮腫眼臉,顯然剛剛哭過。。

  她們驚詫地注意到一身狼狽的呂優,欣喜全無,難得幾乎要哭出來。

  「怎麼了,優優?」秋曉囁嚅地問。

  「我沒事,真的。」仰臉笑著安撫。

  「這種時候你還逞強!是你叫我放下心裹的牆,可現在你卻對我們樹立高高的圍牆!」謝子禾不想掩飾自己的心疼,也掩飾下情緒的爆發。老天,在她那麼開心那麼滿足的一天,她的好朋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鼻青臉腫的,身上掛著的衣服還破破爛爛的……就像是電視劇上演的……她都不敢接著往不想。「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我自願的!」呂優點頭微笑,解釋自己並沒有不堪受辱。

  「究竟怎麼了?」蒔玟緊聲問。呂優眼神一黯,笑容頓失「他回來了,也救了我。」他,那個她從不輕易說出口的那個傲然冷酷的他?那個讓呂優滿懷希望地過火,又在她最恣意的一刻瓦解她所有幸福快樂的那個他?

  那個唯一能讓呂優在眾人面前示弱哀傷的那個他?「姐妹們,很高興向大家宣佈一件事。」呂優站起身來,很緩慢的那種,又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痛楚般,緊抿著唇,站定後。雙手_一揮,笑得滿面冰涼的淚水「我不再是處女了!不好意思,小曉我領先你一步哦。」

  話完,呂優被好姐妹們團團圍住抱在一起,溫暖不斷從她們的擁抱和無聲的啜泣中汲取,終於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開口,如果要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只有呂優才能告訴她們。只是由她口中得知直柏,豈不是再傷她一次?

  謝子禾緊緊摟住呂優不停發抖的身子,抱得死緊,任她盡情的發洩情緒。一向堅強不肯在她們面前示弱的呂優哭成這樣,她絕不會放過敢傷害她的那個他!她知道那個人,商季衍。

  不知道過了多久,呂優哭累了,細細說「我想睡覺,好睏。」

  她們扶著她上床,小心翼翼地脫衣,最後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堵住任何可能的風口。

  「我們究竟怎樣才能幸福?」淩晨五點在所有人酣睡得正香的時刻露霜很重的天台上,呂優和謝子禾包裹著棉被在地上挨坐在一起。

  「呵呵,這個問題好複雜也很深奧,我們可以共同探討一番,然後寫個幾萬字的論文好不好?相信一定能轟動整個文壇界!」呂優傻傻地笑。

  謝子禾盯著她冶然的眼,低笑了笑;「還能貧嘴,可見你蟑螂小強的復原能力又幫助你站起來了。」

  「是啊,害你擔心,真不好意思。」呂優望向遠方霧濛濛的一切,呵出口氣又輕吹,「我也沒想到會鬧那麼大!真的!不過……」她頓了頓又接著說,「我當時心灰意冷,連死的心都有,嘿嘿,可是我沒有那勇氣,我站得很高很高……」她伸手比比站的高度,往下不看,突然間,腿發軟,頭昏眼花,就放棄了……」

  謝子禾忍不住顫抖,很難想像不久之前,優優經歷了些什麼。只是她很瞭解想尋死的感受。「我也很懦弱啊!曾經我也想過死來逃避一切的,可是,當我拿起刀擱在我手腕時,輕輕--劃,好痛!那種痛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們都很沒種。」對彼此的往事心照不宣,也不過問是她們的默契,除非自己想開口。「」但是每次噩夢醒來,雙方都像是有感應那樣一塊醒來,翻個身或是歎口氣,告訴彼此有她陪伴著失眠的她,這幾年都是這樣互相打氣度過的。

  「你知道嗎?當見到他時,他第一句對我說的是他為了我而回來,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甚至是要我死我也甘願!所以我要盡情享受這種幸福,人真的不能太貪心,如果那一刻死掉多好!」謝子禾從被窩伸出手來鑽進她被窩握住她的手。

  「我真的以為自己那麼多年的夢實現了,他終於看到我了,眼裡只有我!再沒有冶然的譏誚,沒有別的什麼阻礙,可是,我還是輸給了他心底的那一個她!他居然在我全身心的付出完的那一刻毫不留戀地扔下我離開,只為了那個她的一通電話,小禾」我覺得自己好丟臉,從來沒有那一刻那麼討厭自己!主動獻身?呵呵,虧我想得出自以為能夠留住他的辦法!在他面前我一直都那麼卑微,慌張無措,永遠像個不懂事的孩子,那麼不像自己」完全的失去自我!可是並沒有人讓我要去那樣做,是我心甘情願地讓自己那麼難過,我送上門的!我活該!」'

  「優優。」「小禾,我要改變,我要找回原來的我自己,我要離開這裹,離開這裹的一切!」「不,犯不著為了一個男人就離開我們!天知道我好不容易擁有你這樣的知心朋友!」謝子禾試著挽留,可是看見呂優眸子閃現著堅定的執著,沮喪地低首。是了,她好自私!先是要得到江煜遠永遠陪伴自己身邊的承諾,又要朋友為了自己而留下。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她在乎的人的感受,沒有想去理解他們的想法與願望1只是為了要求而要求!

  「小禾,你已經有江煜遠了,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學會怎樣去珍稀他了!所以,我可以放心離開!要自信一點,你是我最不放心的那一個,還有蒔玟,太精明讓男人吃不消,以後怕她會寂寞。。。。-我答應了我爸爸要出國唸書,回來後繼承他的事業……」

  「是不是大家最終都還是要回歸自己的原點,無論過程如何都無法改變??

  「小禾,你不要沮喪,我心痛,但我不後悔,如果給我一個機會重新選擇,我想我仍會這樣做!只是更慎重理智地處理罷了!至少我瘋狂的愛過啊l」謝子禾凝視著呂優的眼,那麼堅強好強的呂優眸子也有柔情似水的一刻,而她什麼也做不到只有鼓勵

  「我答應你,不會讓你不放心的。」小禾。

  「嗯?其實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那種事,雖然剛開始很痛但整體來說感覺還不錯。你可以找你那位先生試試!」

  你在說什麼!」謝子禾忍不住輕捶她一記。開玩笑!以前她們都慫恿她談戀愛,現在竟還鼓勵她做那件事!是不是所有陷入愛河的女人都這麼瘋狂?一想到有一天要跟江煜遠肌膚相見,她光想到今天下午的事,就已經嚇個半死了!不要再想了!拜託,江煜遠沒衣服的樣子不要再私自出現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3-11-16 13:51:26

第7章(1)

  結果托呂優的福,當晚謝子禾做有生以來第一個春夢。

  昏暗朦朧的夢境中,江煜遠赤裸結實的身體始終緊貼著她的,將她壓入柔軟的床鋪裡對她……

  婀!啊!啊!她尖叫出聲,渾身是濕熱的汗,臉色氣的紅暈,大口大口虛脫的喘氣,眼神惡狠狠地射向鄰鋪還在熟睡的罪魁禍首,謝子禾忍不住一陣咒罵,在心襄暗暗發誓一會要宰了她!

  居然害她做有顏色的夢!

  「小禾,你身體不舒服?」秋曉剛睜眼舒醒就看到她一副要餓狼撲羊的凶狠狀,嚇得吞了好幾口口水。

  而且臉紅得那麼不正常!

  「沒事!」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另一頭的已經在床下面塗抹保養品的蒔玟一本正經地說。

  「你知道?」謝子禾微瞇雙眼,掩飾自己實則心虛的事實。

  「恩哼。」

  謝子禾急了趕忙爬下床質問「你怎麼會知道?」

  「我從十四歲開始做春夢,你那點反應算不了什麼的?」蒔玟漫不經心地聳肩。

  聞言,謝子禾臉垮掉。

  阿瓊驚醒,因為秋曉捂嘴尖叫。

  「春夢?」太震撼了!

  昨晚呂優才提及,沒想到小禾這麼快就有反應,真是厲害。

  謝子禾哀嚎一聲,認命地看著蒔玟「你怎麼那麼早?」

  她瞟她一眼,很鄙夷的那種「我從小被我那混哥哥薰陶,怎麼可能不懂。」

  意思是說她這時才有反應很遜羅。

  「反正,總有一天,我會把傅皙硯給吃了,我發誓!」

  秋曉徹底傻了「他不是你哥嗎?」

  蒔玟穿好衣裳無所謂地攤手「他又不是我親哥哥,這不算亂倫,好了,我先去上課了!」

  阿瓊比比拇指,一句話總結大家心聲「強!」


  「怎麼了,臉一直那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沒事。」謝子禾反射性地彈開江煜遠覆在額頭的手,單是他身上乾爽好聞的男性氣息已經夠她呼吸急促,面紅耳赤了!

  那股氣息,以前讓她很安心很自在,此刻卻讓她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都怪呂優,都怪那個該死的春夢!」害她面對他就好奇加想像他衣服下的裸體是什麼模樣……

  見鬼、見鬼!

  江煜遠雙眼微瞇,表情深沈,只是站在她身旁,不再試著碰觸她,而是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等待她的解釋。

  她蹙起眉頭神情仍然充滿猶豫,視線在四周繞啊繞,還在努力思考該怎樣為方纔的一切不安的舉措作解釋。總不能說她對他產生慾望了吧……

  過了很久,他見她仍是一副苦海深仇的模樣,歎了口氣,嘴角維持著親切溫和的微笑。稍微彎下腰,把俊臉湊到她的眼前「不會大姨媽又來了吧?」所以才心情煩悶,一切那麼反常?

  好像也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了。她倒是被他好心的台階嚇了一跳。

  也對!這是正常的生理規律,沒什麼好值得害臊的!

  只是,她與大七歲的男人在一起,真的還是免不了有那乏小的豪溝擋著!至少她說不出口。。要不我們去哪坐坐?休息一下。他以為她身體不適,累了。接著她釋懷的點頭。他伸出手剛要很自然的牽她的小手,可一想到她忌諱的眼神,頓了頓,收回,率先舉步走在前頭,沒注意到身後佳人小臉明顯一垮。

  一會兒,謝子禾再接再厲,深呼吸一口甩甩頭,把所有不健康的思想狠狠甩出腦際,躍步跟上.在江煜遠惑然的目光注視下笑呵呵地牽上他的手,並將手伸進他西裝外套取暖。

  「煜,我想吃冰淇淋。」

  他狐疑地瞪著她「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沒有說哦,是你自己認為的。」

  他舒了口氣,因為擔憂卸除,用力拉她泛紅的臉頰,直到她喊疼求饒才放開「下次不許這樣了!」

  「好啦,那我要巧克力的喲。」

  江煜遠又歎口氣,發現最近歎氣頻率直線上升。揉揉額際,偏偏自己還樂此不疲,造孽啊!

  老遠看見買冰淇淋的店家因為人太多排起長龍的隊伍謝子禾撇撇嘴笑呵呵地掂掂腳,對著無奈回頭的江煜遠招招手慶幸自己總算稍稍支開他一會兒,不然總要忐忑的擔心自己會不會一下子將他撲到在地,上演限制級毒害市民的眼睛。」

  她找了空了的長椅悠閒坐下,一直到一對母女走過來,對她友善的微笑。,

  「請問旁邊有人嗎?」

  「沒有?」她趕緊站起身。

  「沒關係,我們一塊坐就好。」

  然後她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年輕媽媽將小女兒溫柔地摟抱在懷裡坐下。

  「小姐,你也坐啊。」

  「哦,好。」然後她忐忑的坐下。

  「媽媽腿痛痛,不可以坐。」小女孩大概四五歲,乖巧體貼地想掙開媽媽的懷抱。

  「沒事,小蓮,媽媽沒關係。媽媽抱著可愛的小蓮,就像抱著全世界那麼幸福哦。」

  這話,教謝子禾聽到,不知受到什麼觸動,捂緊胸口,死咬住下唇,臉色卻還是瞬間發白,面如死灰。

  「小姐,你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謝子禾撐不住心口那抹絞痛,慢慢滑下椅子蹲在地上,不斷的哆嗉。

  四周的行人見了,全都圍上來。

  「小姐,你沒事吧?」

  「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大老遠排隊的江煜遠聽見這邊的喧嘩,他驚駭,匆匆奔過去,推開眾人看見孱弱的謝子禾,驚得差點停止呼吸,上前扶住她「你站得起來嗎?」、

  謝子禾目光閃爍,見他驚惶,朝自己奔來的表情,更令她呼吸困難,借力動了動腿,無助地搖頭。

  「我送你去醫院。」

  謝子禾皺緊眉拉住他的衣袖,仰臉怔怔地望著他下顎,微弱地說「去醫院也沒用,我不想去!那裹白茫茫的一片,我不喜歡!」

  聞言,江煜遠挑眉想了想「我的公寓就在附近,我帶你回息一不好不好?」

  謝子禾咬牙忍痛,而後點點頭。他把她打橫抱起,小心護在胸口,並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駛座,飛車趕回住處。

  踏入寬敞明亮的客廳直入臥室,江熳遠一步不停地將她放在床上。「我頭好疼……一謝子禾語意不清地嚷嚷。

  「一會就好了。」他低聲安撫,幫她蓋好被子。「你幹嘛?」心口緊抽著,又感覺有人在扯她的腳,她不安地「乖,我在幫你拖鞋子。」

  她皺眉抱怨不停「可是我好冷。」

  「好!」蓋好棉被,他伸手過來,大掌覆上她眼眸,試著撫平她皺著的眉頭,「沒事的,什麼都別想,試著放鬆,想些高興的事,想想我,想想我們……」

  「疼,還是好疼,好難過。」疼得眼淚稀里嘩啦的掉,頭一回在疼痛的同時感覺那麼放鬆,她好依賴遮住她視線的那隻大掌,很溫暖、很安心!

  所以,就毫不猶豫地顯示出自己的軟弱,任性地撒嬌,她不想再一個人苦撐,她的心口真的好痛好痛!

  她揪住他的手,不斷哀求「你別走,陪我,陪我。」

  江煜遠心悸地合衣上床側身環住她躺著,將她與棉被圈人懷中,她背對他弓在他身前,溫熱的手握住她的一塊貼在她的絞痛的心口處,不含一絲邪念的傳遞給她溫暖與安撫「好,我一直陪你,一直一直陪你……」

  終於,那疼痛在一個小時之後緩緩平復下來,她跟他滿身是淋漓的汗。

  她鼻尖一酸,淚水不斷流淌。

  「怎麼了?」他擦拭乾她紅暈濕冶的臉頰,握住她冰冶的手,啞聲安慰她。「有我在,不會再有事的,我說過要信任我,依賴我,你可以放心地靠著我……」

  謝子禾茫然無助地睜開眼,一臉的恍惚。

  「我病了,心理性心悸病……一想到以前的事心就痛。」

  江煜遠望著她無助的背影,握住她的手掌稍使勁,將蚓個翻身緊緊抱在懷中。

  她張臂環住他溫暖的身體,將臉埋進他的懷裹,感覺他衣服纖維摩擦著自己的臉,緊緊抿唇,眼神恍惚地跌人遙遠的那一夜,痛哭出聲,抽泣地說「四年前,我媽媽因為我爸爸有了外遇,對任何事都求嚴可完美的她承受不了那事實,有一天放學回家,我跟彥哥哥在路上老遠聽見他們激烈的爭吵!好吵好吵……」她不斷顫抖摀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聽,根本不想聽到!可是擋不住……」

  他的手幫助她一塊堵住耳朵,輕輕說.「我們聽不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可是我忍不住想推門進去看看,彥哥哥拉住我,好用力的…突然…」

  她嚥了口口水,接著說「突然我聽到爸爸一聲悶哼,然後好安靜!我怕極了,我好怕爸爸有事!我用力甩開彥哥哥的手,他沒注意被我甩開,我衝回家,一打開門,被一個酒瓶給砸到後腦勺……我頭破了,流了好多血,可是爸爸身上的血更多……他死了!倒在血泊中動也不動……他死了!媽媽也徹底瘋了,她拿刀殺死最愛的人…「」

  「別說了,我知道了……」突然間他終於明白好友彥為什麼總是內疚自責,他明白了他心裡的那種苦痛!他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一旦公佈,就是血淋淋不停淌血的傷口。「彥哥哥要我去看媽媽,我不要,我恨她,好恨她!她殺死了爸爸,自己卻失去了記憶,忘記了所有她所做過的事,卻只讓我一個人承受,是她破壞了我所有的幸福,是她教我如何去愛人,可是她卻那麼傷害自己愛過的人……我恨她,我好恨她,你知道嗎?我恨她給我一個夢,又親手毀滅;我恨她告訴我美好,又用另一個醜陋來逼我我恨她教我追求完美,又發覺不能容忍的瑕疵;我恨她的高傲與矜持,恨她的軟弱與無知,我更恨她的是,她讓我恨她,恨爸爸,更恨那個家!我恨她給我一個噩夢,讓我心絞,讓我無法做正常人,恨她不能讓我回憶,一回憶就心痛服她讓我每日每夜都無法安心;我更恨她讓我一輩子都藏在她的陰影之下!」

  「聽我說,小禾,你錯了,你並不恨她,相反,你愛她,用你所有洗禮在愛她,保護她!你不去見她,不是因為你不能回憶,不敢忘記無法面對,而是你怕見到她勾起她的回憶還有那個破碎的家跟她心中瑕疵的愛情,你不希望她還被醜陋的夢給驚擾,所以自己獨立承受所有的痛苦與煎熬,你掙扎的不是回憶與忘記而是處於對媽媽愛的保護,你想念她、想照顧她,可是又不敢靠近她,所以你掙扎徬徨,不捨得用女兒的權利去強迫她記起自己是母親的義務,所以你寧願她活在自己記憶中最快樂的那段時光。可是她卻忘了你,忘了曾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的你,所以你痛苦地耗費所有心力去保護這些,只要一回憶就心絞難當,你是最可愛的女孩,有一顆比別人更善良的心,是我愛的謝子禾。」

第7章(2)

  他深情的眼眸如同黑夜般,帶給她安寧和信心。

  「你……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很自私」…我只是不想……」她低聲地反駁。

  「你對愛情的嚴可執著也許像你母親,但是你和你母親絕對不一樣。而且,我也不是你父親,我不會因為你愛得太深而逃走,我會永遠陪著你,一路向前走。一直到我們都走不動。」他毫不隱藏的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

  這個答案似乎安撫了她恐懼的心,徹徹底底地讓她從陰影中走出來。

  「我好累。」

  「再睡一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你不要走。」謝子禾模糊地想著,最後不敵困意漸漸睡著。

  江煜遠則是無聲地看著她,這是他想保護的小女人,這輩子他從未這樣想呵護一個小女人,他是那麼心疼她,想要寵她、疼她,讓她永遠歡笑,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狡黠沒有任何陰霾的歡笑!

  「小禾?」很久之後,他問「睡著沒?'」

  沒有聲音。「可是,我睡不著了。」

  此刻環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滿腦子的壞念頭,只有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她還太小!她才二十歲」

  可是,換成是古代她這年齡恐怕早已是好幾個娃的媽媽了!

  不能!她還那麼脆弱,剛剛釋懷自己的心結,現在再做那件事對她豈不太過?

  江煜遠只能深呼吸好幾口,堅決起身,定到浴室沖澡,打算給自己沖個涼,好忘卻那難耐的熊熊慾火。

  謝子禾輾轉醒來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可是身邊沒有人,屋子裹黑漆漆空蕩蕩的,安靜得讓人窒息。

  她惶恐忐忑,快速爬下床,躡手躡腳地打開臥室的門,亮!

  遮住眼眸,睡了太久,眼睛適應不了頓時的光亮。

  可是鼻子卻聞到一種很濃郁米粥的清香,飄蕩在屋裡。

  而後,她漸漸適應過來,清楚地看見站立在廚房細心熬粥男人健碩的背影,心下一片溫暖。

  她上輩子究竟修了多少福氣才換來一個江煜遠!

  她不是最漂亮、也不夠聰明,脾氣更是倔強冶硬,性格不討好,可偏偏,卻擁有這樣優秀的男人的青睞!

  他毫不猶豫的說愛她,他說他愛她!

  好高興!江煜遠這人想什麼就說出來了,卻不知她謝子禾心底有多震撼。

  一時情動的她跑了過去,從後緊緊環抱住他的腰,頓住男人一切舉動。

  空調溫度適宜,不涼不熱,他脫了外衣,只著單薄的背心,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近距離貼近江煜遠的肌膚,這麼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一直以來她的嗅覺都很敏感,她厭惡男人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夏天人多的時候,男人們濃重的體味肆無忌憚地飄散開來,可是她卻喜歡極了他身上的味道!

  乾爽帶點她喜歡的檸檬味。「醒來了?」「嗯,你洗澡了?」聽到他的聲音從他的脊背傳來的嗡嗡感。她頭盯住他的背點了點。

  「對。」他覺得有點癢,想將她拉到身前,可身後女人卻固執的很只想牢牢抱住他不鬆手,「你這樣,我怎麼熬粥?」

  「呵呵,我還不餓。」「也就是說我白好心了?」不對,你對我的好永遠不會白費。」

  「是嗎?原來你剛醒來的時候嘴是最甜的。」江煜遠笑說。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嘗過。」她無心說著禁忌的玩笑,卻沒想到平白又挑起江煜遠好不容易才接捺下的情慾。「感覺到他身體的滾燙,緊繃僵硬,因為費力的克制,甚至有微輕顫抖。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嚴重的錯誤,那現在她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來緩和緊繃的氣氛。「今天天氣好好哦。」—說完,她咬舌彷彿聽見耳邊傳來烏鴉「嘎嘎」飛過的聲音。江煜遠無比淒慘的哭笑不得。

  美人在後卻又動不得,偏偏還遭人言語挑逗,

  「是啊,天氣好得不的了,我還看見藍天白雲了呢!」明明現在是半夜。

  「住嘴!」她氣惱地咒罵。

  「現在你先鬆開手。」

  她想鬆開,卻怕承擔嚴重的後果,可是又貪戀他身上的味道捨不得鬆手,於是轉換話題「不要,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

  她瞠目結舌「這麼晚了。」也就是說,她今晚回不去了。「不行,我要打電話回去,我室友會著急的。」

  「不用了,我已經幫你打過了。」半晌,他皺眉斟酌該怎麼.說,「你的室友們很熱情……」

  記得她們說,「沒事,小禾住你那沒關係,一點事都沒有。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另一個沒接到電話的女生又在一旁說「小禾很保守,你用強的就好了……」

  江煜遠學她們的話,才說完,謝子禾的臉早漲紅,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怎麼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真的……哎……又想起了今早那個春夢,江煜遠赤裸性感挑逗的模樣。

  想起呂優的話「.其實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那種事,雖然剛開始很痛但整體來說感覺還不錯!」

  一直以來她跟呂優都是一體的,想到這裡,細頸跟耳珠子馬上轉紅。

  「其實……其實我……可以……」快熟透了的臉埋進他背後含糊不清的嘟嚷。

  「什麼…"

  「其實,你想不想……要……?」還是很飄忽的聲音。

  他顰眉,總覺得是自己心術下正,不懷好意,所以精神集中不了,聽不清謝子禾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謝子禾狠狠捏了他一記,氣呼呼地一鼓作氣;我說我們那個那個吧!」

  這次他聽到了;聽得很清楚!只是很懷疑她的那個究竟是哪個?是不是他心裹想的那個!於是他關掉火源,堅決地扒開她的手,回頭圈住她,捧起她鳥害羞的臉,望著她紅透的臉蛋,還有那羞怯的表情,忽然整人似飛到了雲端,樂壞了。

  「小禾。」他盯住她說一字一頓的確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眼色認真,卻也悸動。謝子禾睜大眼睛,瞪著他,他那專注的目光看得她緊張得繃緊身體。

  他追問「知道嗎?」高大的身子輕巧的靠過來。

  她點頭,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筆一筆地劃著。沮煜遠好不激動,卻又力持鎮定,不想嚇到她。他低頭親吻她的眉,又吻她眼睫,她癢得眨眼,接著再吻她鼻尖,吻她臉頰。他伸出手指輕輕刮著她的頸項,黝暗的眸子在她的小臉上遊走,勾引出她一陣陣的哆嗉。

  「冷?」'他明知故問。

  「我沒有!」她大聲反駁。

  「噓。」那種催眠似的溫柔嗓音又出現了,他用手指輕輕按在她的紅唇上。她驚惶的看見眸光變得格外深濃,好像她是仟麼美味佳餚般。「「你,你別這樣看我,我怕。」伸手遮住他要吃了她的眼眸,可是他卻卑鄙地舔吻她的手心。

  「小禾,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聲音低沈親膩,薄唇就算在她的唇上,用他的呼吸撩亂她的呼吸,長臂將她抱坐在流理台上。她真的覺得冷了,連忙環住他的頸項,」可是……」她還想反駁什麼,誰知道小嘴才一張開,竟就被他牢牢的封緘,所有的話語都被他全數吞沒。

  堅實熱燙的男性身軀緊靠著她的,她恍惚的覺察到他下半身的興奮,他的舌在她口中肆虐,不斷糾纏住她的,慢慢起舞,周圍的溫度上揚,她全身都覺得好熱,胃微微緊縮,腳趾也蜷縮著,繼而呼吸困難。

  從來不知道,一個吻的魔力競如此強大!

  她有些沖昏了頭,竟然學著他的方式,開始回吻他……

  她吻他英挺的眉、吻他深邃的眼臉、吻他高挺的鼻翼、吻他的臉頰,繞過他的唇,她開始啃咬他的下巴。

  「你不乖!」他捧住她的臉,控制她吻的節奏,重新吻上她的唇,他的吻好美妙,美妙得讓她貪婪得想要更多更多。

  然後他的手在她背部遊移,他的唇由頸部漸漸往下……

  扣子被一個一個地解開,他的手滑進去肆虐……

  「等等……」她意識到什麼拍他的臉。

  「不要。」他像小孩子一樣抗拒。

  天,該不會她的第一次就在廚房完成吧!她生氣了,用腳踢他,直到他停下。

  他倒吸口冷氣,困惑地瞪她「你答應的。」

  天知道,他本來念著她還小是第一次要溫柔些,可是她卻丟了一顆糖果現在又喊卡,他真想聽從她室友的話用強的!

  「是,我是答應了。」她惱羞成怒地回視他因壓抑慾望通紅的眼。

  「那現在是怎樣?」

  「我不要在這裹!而且,我的屁股覺得好冷!」縮縮鼻子忍不住地為他的疏忽感到委屈。「

  頓時,江煜遠徹底呆住了,緩緩,沈沈地笑了開。原來是他太猴急了!呵呵,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會在這時毀了!

  「你不要笑!」好尷尬,她不安的挪挪屁股。

  他終於細心注意到了,將她輕柔地騰空抱起,額抵著她的「我們回房再繼續?」,篤定的語氣卻是一個反問。

  意思是全由她的決定!這個狡猾的男人!

  看他忍耐的痛苦樣,眼裹還燃燒著情慾的火焰,謝子禾萬般柔軟,膽大的輕吻他的喉結,挑逗他。

  被這麼一挑逗,江煜遠悸動的顫抖,馬上.懷抱佳人回房繼續。.當晚,謝子禾在江煜遠的懷抱裡從天真的女孩蛻變為風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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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52:30

第8章(1)

  激情過後,謝子禾蜷縮著薄毯趴在江煜遠赤裸的胸膛上,繞著髮絲有一下沒一下地騷擾他的喉結,突然想到昨晚傷心欲絕的呂優,深深歎息。「又怎麼了?"有些睏倦的江煜遠呵聲詢問,胸膛的震動感應著她。

  她苦笑著輕啄他的唇「優優想的也就是像這樣簡單,自己喜歡的男人能在激情過後抱著她、陪著她,可是,她愛的那個人卻因為另外一個女生的電話毫不眷戀抽身離開。」「你是真的在難過。」

  感應到她不高亢的情緒,他坐起身將她摟抱在自己腿上,擡起她小巧的下巴,凝視著她垮掉的臉「你不會是因為自己感到幸福而內疚吧。」

  她不悅地嘟嘴「又被你知道了。」

  「小禾,我們或許是要關心朋友,卻不是一味的因為朋友的傷心處而難過。」

  「譬如說?」

  「譬如?好,那我就譬如給你聽,」他知道她必須要用事實舉例才能成功的說服她,於是耐心地替她分析,「你總不會在看到電視劇裹的情節說某病人要開刀,而在下刀的那一剎那,你覺得是自己在疼痛?你很難過……」

  她白他一眼「怎麼可能?」

  「是,生活就是這樣!你在乎一個人,你會因為她的悲喜而悲喜!可是,生活始終是屬於你自己的!你該走的也就是自己的路,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滯。」

  她呆呆地看著他,他說的好正經,一臉的嚴肅你就是你貝的做法?」

  「是。」他坦然承認。

  一直都是這樣,很淡然很理性的過生活。

  「有沒有例外呢?」

  「有。」當然有。

  「是因為什麼?」

  「你。」

  「我?」她怔了怔。

  是了,他向來喜歡直來直往,喜歡不拖泥帶水!可是卻因為她,反反覆覆,兜兜轉轉,也試圖為了她拋下工作,只為了兩人的甜蜜時光,更為了她,放棄以往的原則,孜孜不倦地開導劃她解開她的心結。

  是,他為人確實很冷漠,有時想法作風都可以被說成是冷血。

  可是,他對她例外!

  他說她是他的例外,因為他愛她!

  她不應該質問他的,因為他並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只要當事人自己覺得好就好!

  隨即謝子禾圈住他的頸項輕吻,很自然的,感受到他的慾望,因為她坐在他的腿上。

  「不行。」她堅決地搖頭,同時肚子很配合的咕嚕響。

  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好餓,餓得沒體力應付他的慾望。

  「嗅。」他怪叫一聲,很不甘願。

  「剛才餵飽你,現在換你餵飽我!」

  他不甘不願地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乖乖下床。

  手放在門把時又停下,用一種很古怪的神情回頭看她。

  「什麼事?」她問。

  「是不是很痛礦」所以才不願意接著……他問的直接。

  被這麼問,謝子禾羞得整個皮膚都紅艷了起來,想扔個枕頭打他,但轉念一想,吃都被吃了還害什麼臊,於是鼓起勇氣在他幽暗深沈的目光下老實的點頭「所以。」

  「所以?"

  「所以你一個星期之內不能碰我。」

  強調禁慾,有益身心!。江煜遠聞言,勾唇輕笑,笑得邪裡邪氣「到時再說。」她氣得把枕頭扔過去,可他人卻先閃了一步,無力的落到緊閉的房門上。好一個狡猾的男人!而她,卻愛上了這樣的男人,一個大自己七歲的老男人。可床上的他,好像一點也不老……

  洗完澡後,她找了一件江煜遠寬大的白襯衣穿上,正好包裹到了她的膝蓋,露出白皙可愛的小腿肚,然後頂著一頭濕頭髮晃啊悠地開門步入客廳。體貼的大廚已經煮好飯菜,白粥也舀了一碗放在桌上。「呵呵,你怎麼知道我最愛這種小白粥?」

  他們不會真的心有靈犀到這地步吧!呵呵!江煜遠也呵呵笑「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只會熬白米粥。。」她笑著撅嘴,想擺出氣惱的表情又破功笑了起來「這也叫緣分,你做你只會做的給我吃,可是呢,剛好是我最愛吃的……」

  「你就貧嘴了。」接著,她乖乖坐好,捧起碗,剛要咕嚕咕嚕喝下去,碗就被他從中抽走了,擡頭好不解地望著他卻接收到他不贊同的眼神。「怎麼了?」他也不說話,逕直走回臥室,不一會兒又大步走出來,只是手上多了一塊大毛巾。

  「呵呵……」笑著笑著她突然兩眼一黑,整個頭被毛巾蓋住。「過來。」剛拉開礙眼的毛巾就聽見他坐在客廳咖啡色真皮沙發上叫喚,將吹風機開關打開,傳出嗡嗡的響聲。.她抿嘴輕笑,心裡那陣熱潮不斷翻湧。快過來,別著涼了。」

  「知道了啦!」謝子禾甜蜜蜜地跑過去跪坐在他前面紅色的地毯上。

  然後閉眼感受他輕柔的手在她發間穿梭,吹風機嗡嗡地吹拂著適宜的熱風,牽扯出不同於做愛的快感。

  迷糊間聽見他懊惱的聲音,睜眼迷濛地瞅著他的眼。

  因為知道她容易害羞的個性,他輕輕張合嘴形不發出聲音「剛沒坐安全措施。」

  她還是羞的滿臉通紅,伸手摀住火辣辣的臉「我是安全期。

  這還是早上阿瓊給她惡補的知識。

  他淡淡的哦了一聲,似又有些惋惜。

  「你很遺憾嗎?'」她啐他。

  「其實危險也好,正好給我早點照顧你的機會。」

  她縮縮肩又叫他給按住。

  、「家裡多個人溫暖了很多。」他接著說。

  「嗯。」很奇怪,他爸媽為什麼不在家?

  「我爸媽去鄉下過年,過些日子才會回來。」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

  她握緊雙拳,還是有些不適應交談父母親「其實鄉下也蠻好的,物質消費都不算高,空氣也清新,生活節奏平緩…

  江煜遠關掉吹風機,將它擱置茶幾上,長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抱坐在雙腿上,臉頰埋進她頸項啃咬「你要喜歡,以後我們也搬回去鄉下。」

  謝子禾睜大雙眸,將他的臉給捧著,對上他含笑因為幸福而清亮的黑眸,低呼「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一點也不浪漫,雖然說她很高興!

  可是哪有像他這樣將結婚大事當兒戲般輕描淡寫的人。

  雖然她又好喜歡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瞬間產生了一種宿命的歸屬感。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想不承認也不行,所以求婚這事可以直接眺過……」

第8章(2)

  「不行!」她激烈的抗議,她可是對求婚有過很浪漫的幻想期盼呢!

  「呵呵……」江煜遠得逞地笑開,「你果然希望我求婚呢?

  謝子禾惱羞成怒,小手逼上他的脖子,威脅「你敢拿這事開玩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我只是擔心你還太小。」他收斂神色,坦誠。

  「吃都吃了還嫌棄人家小。」她鼻子重重哼了哼。這回,他的大手不規炬地開始在她身上四處遊移,惹得她氣喘籲籲。

  「只試用了一次,什麼都不能斷定!」他臉不紅心不慌地說著令她臉紅心跳的話語。所以說,男人與女人的差距又一次展現出來!男人絕對能厚顏無恥到讓女人想像不到的境界。

  「我餓了!」她叫著,手疾腳快地從他膝上掙脫跑到餐桌前大口喝白粥,可是又太急地給嗆到了。

  然後很丟臉地聽見江煜遠在沙發上沒氣質的朗聲大笑。真的,很丟臉!以後又多了一門忌諱他的弱點了!哎!「粥太稀太鹹,下次要改進。」只有努力的找碴才稍稭能平衡她的心。「你可以選擇不吃。」她瞪他,凶神惡煞。

  他識相地噤口,微笑地很明白什麼叫點到即止。

  「以後你的粥只能熬給我一個人喝。」清晰地命令。是。」「你的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人。」他大笑著走過來,羞她的臉「你真是越來越不懂得矜持。」

  中午在餐廳吃飯,氣氛本來十分融洽,可是突然冒出一位老同學。

  更正是江煜遠的高中老同學,叫烈翔。函葭該算是江煜遠的忠實崇拜者吧,不然語氣不會那麼急切,那麼熱情。謝子禾有些好笑地看著認親的過程,來人長相端正,身高壯觀,身材健碩,跟她一樣容易緊張,很靦腆容易臉紅。不過話倒是蠻多,說著說著就坐下來聊了起來,而且不知不覺問灌下了好幾杯冰茶,若不是見江煜遠也表現地興致勃勃談論起他們青春橫溢的往事,她真要以為遇到一個來白吃白喝的騙子!

  看看時間,暈,已經整整兩小時了,他們分別得那麼久嗎?

  「所以,你現在不在事務所工作,到項氏集團從商…這很明瞭的答案,他該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這位同學,那你呢?」終於忍不住了,謝子禾聽他們說打籃球的事情頻頻打瞌睡,忍不住打斷對話!

  江煜遠似乎也看出她的不耐拍拍她的手安撫。

  「我。」烈翔不好意思地搔頭,「我這幾年出國打籃球了。」

  「哇。」看不出這麼強,不過其實也應該很容易看出來的,因為他長的就像是打籃球的!

  「你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了。」江煜遠由衷地祝賀,雖然說這也是以前他的夢想。

  江煜遠拍了拍同學的肩膀「好哥們。」

  「其實當年要是你家沒出狀況,你也能出國深造的你跟彥嵐輝,烈斐翔他們是天才籃球手,可是,只有烈斐翔走上這條路。我跟你們相比……」

  「好漢不提當年勇。」江煜遠情緒淡淡。

  「原來你們以前也很喜歡籃球。」不是喜歡,應該算是狂熱吧!

  哪像她對籃球是一點都不懂的門外漢,而且前不久還被籃球球砸到鼻子。

  所以對籃球更是敬敏不層,可是她的男人確實很熱衷籃球運動。

  「對了,我見到小娣了。」烈翔開始很暖昧的擠眉弄眼地笑。

  江煜遠聞言,如遭電擊,全身僵直,楞了半晌。

  「小弟是誰?」她敏感地問。

  小弟在她所不知道的過去究竟佔了怎樣重要的地位?

  「小妹妹你不知道,付曉娣雖然叫曉娣,卻是個女孩,也是我的哥們兒,更是江同學的初戀情人。」他用手肘撞了撞煜遠的胸口。

  初戀情人?謝子禾真的被雷到了。寸曉娣是個女孩,男孩子氣的女孩。

  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曾偷偷改名叫付溪碉,不過只維持了短短一個月便被她媽媽給更正回來,只因為她有個想要兒子的爸爸。後來,她爸爸跑了,丟下她們母女,再後來,她媽媽病死.她害怕孤獨,收養了一個小男孩一起生活。

  「最後,為了供養小男孩上大學,她中途輟學,從他們生活中消失。她曾是烈翔的好哥們,是籃球隊的經理,是江煜遠的女朋友,可是卻為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小男孩放棄了所有的一切。自然那兩人的初戀就這麼無疾而終。

  不過據烈翔八卦的完全肯定,兩人似乎還殘留著對彼此的掛念與深情。這一切在謝子禾面前盡數公佈,只因為嘴快的烈翔篤定她只是江煜遠身邊的一個小妹妹!很自然的,謝子禾郁卒的中途宣告退場。你在生氣?」

  她的怒氣很易見也很張揚。她氣呼呼地走在前面,雖然他腿長很容易趕上,不讓他牽手,不讓他環肩,碰到都退避三舍。江先生,續舊之後你終於注意到我在鬧情緒了嗎?」還是你又在吃飛醋?"嗯哼。」她坦然承認。

  你很介意曉娣的事?"她停下,用手指用力戳他的胸膛「是你老兄在介意吧。」煜遠溫柔地握住她的手順勢貼在心口感應心跳「子禾,說實話我是很介意,你知道為什麼嗎?」她瞪他「這還用說,你喜歡她。」混賬,太混帳了!居然還讓她親口承認他還愛著情敵的事實。卑鄙甩開他的手,不想理會他了。她只是我心裡的疙瘩。」

  江煜遠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的沈默半晌,才又緩緩開口。她停住,還是倔強地背對他。_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心結,你有,我也有!'」他提聲在她背後說。」

  謝子禾霍地回身,大聲反駁「可是我的跟你的不是一回事!你的心結讓我很困擾,你為什麼要時時刻刻惦記著她,這樣對我很不公平!」

  「子禾,你冷靜一點!我能耐心對待你的問題,.也希望你平靜對待我的!」,

  「我告訴你,我平靜不下來!我無法冷靜!也不能冷靜!」

  「你在無理取鬧!你說我不公平,你現在這樣對我也很不公平!」他不免動怒,因為她的不諒解與不寬容。

  「是你在先的。」她又衝回到他跟前,怒氣洶洶地對上他微慍的眼眸,「我問你,你計較她什麼?

  「她欠我一個解釋。」

  「然後呢?你找到她問她得到那個你想要的解釋又怎樣?

  他微微一楞,像是直到這一刻,才想到這個問題。斂下眼簾「我沒想那麼多。」

  「你得想,必須想,因為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我!」話完,她頭髮一甩跑走了。

  如果他不能繼續想,她就沒有與那個付曉娣公平競爭的平台!

  她要競爭,她要趾氣洋洋地告訴那個女人,江煜遠最愛的是她謝子禾,最在乎、最珍惜的也是她,他江煜遠的溫柔他的好只能給她一個人獨佔!「

  萬一……她鬥不過,他不能做到對她那樣陪伴她一直走一直走到他們都走不動的承諾的話,她會放手,從此忘記江煜遠,一點也不眷戀的放手!

  毫不眷戀……可是,為什麼她會滿臉冰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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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53:37

第9章(1)

  謝子禾怒氣滿懷地回到330宿舍時怎麼也沒料到迎接她的竟是呂優收拾行李,打算悄悄登機出國的落寞場面。

  「你……」呂優回頭,沒有心理準備下,差點停止心跳,「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果然想悄悄離開。」擦乾淚痕,謝子禾盡量微笑。「最懂我的人始終還是你。」

  呂優輕歎「我送你。」

  「謝謝。」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言語表示自己的支援。

  計程車很快行駛到機場。「記得要保持聯繫。」

  呂優點頭「我會email給你的。」

  「手機呢?」不用?可以開國際漫遊的。呂優將手機掏出來遞到她手心,「你幫我丟掉吧。」

  謝子禾立即領悟!

  330宿舍姐妹的約定,手機號碼只給自己在乎的人。所以,這手機襄有商季衍的號碼。這樣也好,徹底地愛過一次,不能延續愛,就全然拋開放下!不要太倔強!在外面,我們都不在你旁邊,要更謹慎小心。」我知道。」呂優再次點頭。「我好捨不得你!」謝子禾難過地又哭起來,張開雙臂抱住知心好友。

  「你有江煜遠,我很放心。」呂優紅著雙眼輕拍好友的肩要她堅強!謝子禾沈默,她不想說她與江煜遠的爭執,怕呂優擔心。「我們並不是非得靠男人的!」

  「我知道。但是,有個男人在身邊照顧可以省去下少麻煩!而且有助於身心健康,看你多嫩的肌膚啊!」看著小謝窘紅的雙頰,呂優忍不住揚起笑「所以要好好把握。」當呂優的身影消失在登機門後時,呂優的手機在謝子禾的手心響了起來。

  是專屬鈴聲劉若英的「我等你」

  「我等你,半年為期,逾期就狠狠吧你忘記,不止是傷心的還包括一切甜蜜,要等你,要證明自己,我可以縱容你在心裡,也可以當你只是路過的人而已……」

  商季衍。

  謝子禾沈默了半晌,按下接聽鍵,擱置耳邊,不待那邊說話她搶先開口斗商季衍,優優她走了!你放棄了那麼深愛你的女人,我發誓你會後侮的!你一定會很後悔!」話落,在眼淚砸下來的那一剎那,她將手機後殼扒開,取出手機卡扔到垃圾箱。

  突然問,展望四周,心裡湧起下安的茫然,她變得失落、很失落,想找到自己的軌跡與歸宿,卻又是那樣的迷惘!

  江煜遠……

  江煜遠。

  江煜遠!

  是,她要找他,她想見他!


  手機一直都打不通,因為江煜遠關機了。

  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秘書甜美的嗓音回答她,他破天荒的請假了,還造成了不小的風波。

  「他今天有點反常,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以往的他沒有給自己放過一天的假。」

  「他有交代什麼嗎?"

  秘書很困惑「奇怪的正是他沒有說明理由。」

  他會去哪?

  她越想越慌,也越來越覺得不安。

  如果……如果他怎樣,她又怎樣?

  懷著迫切想要答案的心情,她招攔下一輛計程車,直接奔到江煜遠的公寓樓下。因為沒有鑰匙,她站在樓下按了好幾次電鈴,始終得不到回應。

  她被排拒在鐵門外。

  再也忍受不了難過挫折的心情,她抱膝蹲下身低頭把臉埋膝蓋間,又撥號,還是關機。--她將那個爛東西丟在地上洩憤,隨即雙手抱住膝蓋,低聲啜泣起來。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的任性與自私?不管自己怎樣也是因為在乎他,她愛他啊!她只是希望能夠成為對方心襄那個獨一無二的唯一,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巷口方向傳來熟悉的穩健的腳步聲。「你在做什麼?」低沈好聽男音慢慢地接近,她當場楞住,下自覺地仰首,路燈下,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她前方。

  「煜。」她淚眼婆娑地喚他。江煜遠歎口氣,上前伸手將她拉起。「不要蹲在這裹。」

  楞楞地望著他比平常冶漠的臉,她好像忘記言語般,不知該說2什麼。他看著她囁嚅的表情,稱稍放柔臉色。「你等一會兒。」他舉步離開,她一急,從背後拉住他的的袖子。道「你手機為什麼關機?」

  他微微側首凝睇,低緩道「我現在心情很亂,不想被影響。」他被她影響很大,今天爭吵過後他一直氣惱,想努力工作卻怎麼也不能投入,索性請假整理心情!她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毛頭小子那樣急躁不安!謝子禾低著頭許久,慢慢地擡起手,握住他的掌心,跟著往前走一步,然後,把臉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小聲地哭「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現在好難過。我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

  「江。」一聲清爽的女音在他們身後傳來。看見尾隨他身後的人時,謝子禾聲音霎時梗在喉頭,原本紅潤的小臉,不知何時,竟褪了血色,變得格外蒼白,她不可思議地看向來人「她……」

  「沒錯,她是曉娣。」江煜遠很慎重地介紹。

  「你好。」付曉娣禮貌的朝她頷首,當作打招呼。黔禾緊揪住他衣袖的手關節泛白,怔仲間,他們的身形開始模糊。她……怎麼會出現?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有事要跟她談。」江煜遠注意到她的失態,明白自己的行為對她的衝擊不小。可是無法避免,他勢必要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麼要帶她來這,來你的公寓?」來他們昨晚還膩在一起的地方?」

  為什麼他的態度一下就變了,冶冷淡淡的,失去了以往對她的耐心與溫柔。站在他面前卻覺得兩人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好遠好遠。。

  「這位小姐,江只是要幫我一個忙,你不要誤會。」_

  可是謝子禾甩都不甩,蘊含了些許惱怒望著顯得被動的江煜遠。

  江煜遠接收到她眼裹的不信任,能感覺到,耐心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付曉娣看出來他們關係的緊張,連忙說「你們慢慢聊,我先離開。」轉身離開卻叫江煜遠捉住手腕,「你留下。」

  「讓她走。」謝子禾幾近蠻橫地要求。

  她的蠻橫,也激起了江煜遠的怒氣。

  他的眼角,微微的一抽,甚聖順勢將鑰匙遞在付曉娣手心。「今天走了一天你也累了,你先進去。」

  「可是……」付曉娣猶豫地在他們周圍回望,這樣沒事嗎?她看見那女孩好受傷的樣子,眼睛都紅了。

  江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說清楚,故意思要女孩難受?

  這不像她認識的江煜遠啊!

  雖然他冶冷淡淡,卻從不是那種要故意傷害人的人!

  「沒關係,你先進去,我先送她回去。」他輕聲安撫,唯恐刺激到什麼。

  這一切都叫謝子禾看在眼襄,他對她的溫柔,甚至語氣中的保護……種種行為都將心口的傷狠狠再撕裂。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她怎麼會笨得以為她真的能打敗他的初戀,以為他們會摧老?

  謝子禾,不能哭,哭就代表自己徹底輸了!

  謝子禾咬著唇,她下塹叩令加強迫自己下準落淚,連續嚥了幾次氣,才慢慢穩住情緒。

  「我送你回學校。」江煜遠伸手作勢要牽她,當他注視到她眼底的痛楚的恨意時,仿若一桶冷水由頭頂澆下,心裡一寒慢慢回手。

  「你沒有任何解釋嗎?對我。」咬著牙應是驕傲的昂起下巴,你不是想從她那得到答案嗎?那你對我就沒有解釋?」

  「你就算一點也不相信我,起碼也該相信自己吧。」

  江煜遠的眉頭擰緊,突然間他心煩意亂起來,並且拒絕承認是因為她換做是平時,他或許能夠心平氣和,耐心的哄著她、勸著她,但事關他的心結,他以為她終究會懂、會體諒,畢竟他一直他那麼在乎,但她卻連半點耐性都沒有,只是不斷的懷疑。如果她一直都不試著改變,不試著自己真正的堅強起來,相信日後他們之間依然橫亙著不少的問題。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

  她瞪著他,一字一句的反問他。如果你是真的愛我,你就必須學著去做到0」他沈著聲音,嚴肅甚至是冷漠的看著她,也一字一句的說道。看著他冶寒的眼,心,痛到無法自己。

  「我送你回去。你冶靜下來我們再談!」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壓抑怒氣好言好語的說道。

  他希望她冷靜下來,也不想看見她心碎的模樣,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瓷娃娃,脆弱的不堪一擊!江煜遠,gameover,我們玩完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壓抑已久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猛地爆發了。

  江熳遠終於變色,冷冷地說「隨你。」說完,他轉身到站牌攔下計程車,把錢遞給司機「麻煩請安全送她到……」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公寓。其中,沒有再看她一眼。

  謝子禾忽的輕笑出聲,眼淚氾濫成災「再見了,我愛過的人!再見了!」

  「你為什麼不跟她解釋清楚?你明明知道她很難過!!」

  付曉娣實在看不過去了「你這樣有什麼意義呢?眼睜睜看她這樣哭著離開你,你太…一」

  可是被責罵的人無動於衷,讓開口訓斥的人好沒情緒。

  「江!」

  江煜遠靜靜地看著承載謝子禾的計程車緩緩消失在眸色幽暗,才放下窗簾面對很多年不見的初戀情人。

第9章(2)

  「生氣有違良好的胎教!」

  付曉娣惶然地撫摸著大衣下掩蓋的微凸的肚子「你不早說?我的寶寶出生以後不乖都是你的錯!」

  「另外,威脅也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比她家鐵板男人還難纏!

  以前江煜遠不是這樣的,一直都是沈默的!

  「你真的改變了好多。」回想以前都覺得恍惚如夢。

  「坐下吧。」江煜遠也不答話,找了一抱枕墊在她腰後。

  「你現在變得好溫柔。」

  以前他或許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不過經常只是詢問提醒,現在乾脆做了。

  「你很多話!」

  「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小、好刁蠻的樣子。是你……」

  「我的女朋友。」理所當然的語氣完全不把謝子禾說要分手的話語當一回事。

  「老牛吃嫩草!」付曉娣很下識相地捂嘴大笑。

  「胎教。」瞟她一眼,輕易地制止她令人不爽的態度。」也請小姐莫忘記,你跟我同年。」也就是說她也年輕不到哪去!

  「呸呸!今天借你的地方暫住一下。」跳過陳述她不年輕的話題,她打量四周裝潢。

  「嗯。」也不問原因。

  當她這樣突兀開口說要睡他家,避開自家老公的時候,他也不問只是答允,因為信任與理解「

  這年頭,像他這樣對朋友完全信賴與支持的人少了。

  所以才更希望他能幸福。最後還是她按耐不住你難道都不問我嗎?當年,我一句解釋都沒給你就消失了!烈翔他們都怨我。為什麼你反應那麼淡?」我怨過,今天中午之前一直都沒有放開。」可為什麼……」她的話語頓住,因為他臉上很難得的溫柔神色。

  .「你真的變了好多。」鐵漢也繞指柔了!-「好,我問,當初你定時為什麼下交代一聲?"這樣對大家都好。」

  她像背書一樣溜出來,可見也在意很久。其實你的答案在我意料之中,或許沒從你嘴襄聽到,很不甘心吧。」「江?」

  「一直以來你都很堅強,你不需要倚靠任何人!你爸爸離開你不說一個字,你媽媽去世你也沒表現出來……可是作為關心你的朋友,希望你不必要再逞強。」

  「江!」天啊,他好溫柔,讓她都好想犯罪!可是家裡小弟那凶神惡煞的臉,一想到她就扳臉,可是生氣有違胎教!好煩!「我一直很介意,可是子禾點醒了我。

  就算得到答案又怎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無法改變,況且我身邊已經有她,是我太執著過去忽略了她的感受。」

  哪為什麼剛才不對她說?」傻!人一旦陷入愛河,總是癡癡傻傻的.

  連她一向認為最聰明的江煜遠也不例外!她太主觀、太自卑、太敏感,就算我說了,就剛才的場面她也一個字不會相信。」

  因為太瞭解她,所以選擇讓彼此都冷靜。可她居然輕易就說分手,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太兒戲了!想到這,他就怒火中燒,所以,她活該受點懲罰!明天,明天再說明一切!望她能從中明白過來,

  付曉娣卻一臉忐忑,江太不明白女人,她很懷疑事情能那麼輕易擺平!「叔叔,他剛才給你多少錢?」

  一路上,後座除了低低的哭悶聲,算是安靜,可是,半路上突然飆出一句如女鬼般哀怨的話語,心臟不好的人估計會病發吧。、

  已經過了中年,但長相還算端正不猥褻的司機老伯力持鎮定,從後鏡看看蜷縮在後座的女孩,再瞄瞄百元大鈔,說「二千元。」

  「那……」聲音低嗚。.「什麼?」原諒他,人到中年,聽力向來退化,尤其是對方又不配合的情況下,狀況尤其的明,顯。

  謝子禾忍了忍,終於孰不可忍爆發出來「叔叔,連你也要故意欺負我嗎?我不就叫你分我一點,我不想現在回學校。就這麼點要求你都要故意搗亂嗎?這麼短的車程他給你二干元明顯讓你賺了好幾倍,叫你分點贓很不情願嗎?」

  司機老伯何其的無辜十小妹「你剛才沒表達清楚,你要是大聲點說我也就不會問。」.

  「叔叔你的意思這是我的錯?對,我今天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可你不能體諒一下嗎?我剛失戀,被別人甩了,已經很傷心了,你還要來參一腳嗎?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要是換做是你的女兒在外面受了別人的欺負別人這樣對她,你難受不難受!」她還是頭一回這樣大聲地跟陌生人叫囂,估計直的是氣暈了!

  「好,我欠了你的行不行?你的一千元我不賺了可以嗎?老伯沒轍,氣勢洶洶地踩剎車,很瀟灑地把一千元大鈔甩給她,義正嚴訶地說;「請下車!」

  謝子禾被這陣勢嚇到,半天沒說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叔叔,我沒零錢找你。」

  老伯瞪她「我不收你的錢。」

  「那你不賠油錢了嗎?"

  「我樂意!」他迫切地希望她趕快離開。

  謝子禾接過錢,越看越覺得委屈,乾脆哇地一聲抱頭.!嘲

  老伯一驚「我的大小姐,我不做你生意有錯嗎?」

  「你討厭我!覺得我任性亂發脾氣你們都欺負我是個沒爸沒媽疼的孤兒,都誰欺負我!」

  「我說小丫頭,你不要冤枉我,現在是誰欺負誰?」

  「就是你們欺負人!」「小丫頭,我說你們年輕人怎麼能這麼任性……」

  他被生活逼得努力工作,逗些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就只會為情愛啊的死去活來。車窗被咚咚的叩響,老伯望去,是警察,他怔住。警察望著哭得難受的謝子禾,更是怔住。

  「這裡不可以停車,你不知道嗎?」季揚拿出紅單開罰,臉上顯現的那種難以言喻的快感讓老伯傻眼。接著幾張白紙已經伸到眼皮子下。司機老伯定睛一看,六百!開玩笑吧!「不是,還不是這丫頭胡攪蠻纏不下車嗎?」

  「怎麼回事?、,「這跟我沒關係,是她剛跟男朋友分手,在我車上鬧,我受不了就只好讓她下車……」!季揚一本正經的說「你老人家沒聽過,憐香惜玉的嗎?你該」…」謝子禾抹乾眼淚,伸過捏著大鈔的手

  「我幫叔叔付罰款。」季揚笑著讚道「看,多乖的女孩。」頓時,老伯一臉的黑線。

  「這事就算了,小丫頭你快下車。」「遇見你,算我倒楣。」老伯哀歎一聲,連忙駕車離去。

  季揚盯著一臉乾癟的她,戲譫地說「走,失戀的人最大,我請你吃冰。」

  「不要。」

  「別太不給面子吧,怎麼說我也算你的朋友!」

  「你是江煜遠的朋友就不是我的朋友。」提起那個挨千刀的男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當她賭氣說玩完時他卻平淡地說隨你,把人吃干抹淨就想甩人,門都沒有!她雖然跟呂優是一體的,都一樣有被甩的遭遇,可她的性格絕不容許自已像個怨婦般只會哭訴不會反擊!真分了?」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季揚看著她眼裡燃燒著炯炯的火花,駭的馬上說「好。」

  以前怎麼就沒瞧出她也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呢?

  江煜遠沒想到第二天,他的天地就變了顏色。

  「早飯想吃什麼?」他這樣問,因為認床睡得很不舒適的付曉娣。「白米粥,以前我教你熬的。」「這恐怕不行,我答應別人,只熬給她一個人喝。」他態度認真的拒絕。

  付曉娣下層地白他一眼「豆漿油條。」

  「你在家等一會兒,我出去買。」他穿好外套,開門,壓根注意到門外早巳守候好一群人,才走出大門,鎂光燈猛烈的個不停.強烈的光芒,讓他嚇了一跳,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大量的麥克風湊過來,十多記者同時開口,說話速度快像鞭炮,但對項氏企業的黃金單身漢。拒絕過無數名嬡淑女江煜遠,記者們可是很好奇,這麼一位條件好的名門之後。會;哪位小姐交往。

  「江先生,對於昨晚大家收到匿名電話說你喜新厭舊的嗎?」

  「江先生,對方說你吃干抹淨又不認帳是事實嗎?」,

  「請問你們交往多久?」

  「你們真的相差七歲嗎?是通俗的老牛吃嫩草嗎?」

  無數的問題,攪得他頭昏眼花。

  「江,怎麼這麼吵?」門大開,步出一位睏倦並挺著微凸肚皮的女人。

  記者們頓時一陣沈默。「

  接著,鎂光燈再度閃爍,新的話題,像浪潮一波一波淹

  「江先生,這位就是你的新歡嗎?,'

  「先生,她大著肚子,請問是你的寶寶嗎?」

  「你們會結婚嗎?」」

  「我結婚了。」乘著一個空檔,付曉娣頑皮地笑,大方劃昨晚謝子禾沒留意到戴著鉑金戒指的無名指。

  記者們又是一陣喧嘩。「江先生,請問你跟有夫之婦糾纏完全不擔心會影響你的形象、項氏集團的股票走勢嗎?,'

  「請問你們交往多久了?'」

  江煜遠壓抑青筋暴起的衝動,很鎮定的揚手,全部安靜等待他的發言。

  「我,只有一個女朋友,她是小我七歲相親認識的……」

  現場又一陣嘩然。

  「請各位等我十分鐘,一會兒我會公佈她是誰。」話落,他攙扶著孕婦回屋,接著將門好大一聲關上。

  付曉娣饒有興味地瞅著他鐵青的臉「你知道元兇是誰?」他鼻子重重一哼,脫下休閒外套。-還能有誰?這樣衝動地豁出一切又不計算後果的無腦人士,很不幸的也只有他眼裹心裹只容得下的笨蛋了!「那你打算怎麼處置?」這答案謀殺了很長的光陰。「因為涉及到人生中很重要比例的嚴肅問題。江煜遠頓了頓,嘴角輕輕一勾,怒氣盡散,顯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求婚」

  很遠很遠,正臥在女生出330宿舍溫暖的床上,愜意補眠的謝子禾很狼狽地打了一個打噴嚏醒過來「哈瞅!」'誰在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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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1-16 13:54:30

第10章

  鎂光燈還是閃爍不停。

  過往的,宿舍裡的學生都驚訝地發現,女生宿舍樓前堵了很多人,而且人數還在迅速增加的趨勢,有些人的手上,還拿著,麥克風跟攝影機。

  鏡頭前那西裝革履的俊挺男子滿不在乎地謀殺了不少底片。

  「帥,真是帥!「臉上雖然帶點疲累,但正式的黑色西裝外套,熨燙得一絲褶皺都沒有,海藍色的領帶也整得帥氣,平日只看得到的深邃清冶的眼眸,如今也盛滿溫柔地深情。

  實在英俊,只怕沒一個女人見了,心裡會不動心吧。

  所以人越聚越多,也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色,天性也!

  「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請馬上離開,這是學校,是女生宿舍,請維持一下秩序好嗎?」當了二十年的宿舍女管理員,怎麼也沒想過會經歷今天這一幕。

  以前她們那個時代搞學生遊行都沒這麼壯觀。

  「您好,麻煩請找330宿舍的謝子禾。」

  「找人?沒有什麼不良目的?」

  女管理員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江煜遠,實則艱難地壓抑內心的興奮,又帥又優雅的男人,要是再年輕個三十歲,她一定要倒追他!

  江煜遠笑笑「求婚。」有表情了,不過是臉色銑青不算好看。

  「30的女生?」那群專門捅簍子的丫頭?

  「對。忍住笑,從女管理員臉上可以看出他要找的人肯定被標籤了。

  剛接到季揚那小子的電話,得知她的所作所為!

  原本覬覦謝子禾的季揚,現在幾乎是以哀求的口吻懇求他趕快擺平她不要再讓她出來害人!以前以為她雖然刁蠻霸道卻怎麼也看不出她衝動起來是會致命的!.

  女管理員很妒忌地打著內線電話「謝子禾在嗎,有人找?什麼……在睡覺,跟死豬一樣叫不醒?蒔玟,你就裝吧你……沒關係,把人給拉下來!……不行也得行!她下下來,女生宿舍就要要倒啦!」」

  站在窗口俯視的謝子禾,氣惱的看著那雙手插腰,老神在在、慢吞吞仰起頭看著她的江煜遠。

  「你找我幹嘛?我們已經分手了?確切的說,是你另結新歡把我給甩了!」連著起床氣,她頭髮蓬鬆淩亂,浮腫的臉佈滿憤怒,很不爽的大聲質問。

  「我不記得我們有分手。」他神色自若的回答。

  「謝子禾霍霍地磨磨牙「你始亂終棄還不承認。」你下來。」這樣對話很累。才不要!你帶那麼多人幹嘛,示威嗎?」

  她才沒那麼笨,昨晚才陷害他,他一太早就帶親友團過來,怎麼想都知道是來報不過她不怕!是他錯了!到哪她都站得住腳!此時,鎂光燈刷刷朝她瞬嚓地響。

  一她飛快地縮回頭,很不可置信地問蒔玟「我現在看起來怎樣?晚了-。」

  「你已經沒有任何形象了。」阿瓊補上一句。所以……半小時後,妙齡女子粉墨登場。隨風飛揚的長髮,柔順的劉海遮掩住最近新冒出的小痘痘,眉毛修剪乾淨清爽,眼眸尤其迷人,淡淡的淺藍色眼影襯托地眼睛格外的狡黠靈動,秀氣的俏鼻微微一縮,勾勒出幾分柔弱之姿,不過朱唇緊抿洩露出主人公不悅的心情。

  江煜遠先是給她一個欣賞的眼色加以肯定,然後面對媒體介紹「這是我未婚妻謝子禾。」

  謝子禾當場傻住。

  江煜遠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下去「昨晚我們之間對求婚的過程產生了點小誤會,今天我決定以她期待的方式向她求婚。」話落,他手向旁一伸。」付曉娣很有默契地遞給他事先準備好的九百九十九朵鮮艷欲滴的紅玫瑰。

  他單膝跪下,花束遞在她胸前,很虔誠地鎖住謝子禾呆楞的眼眸「小禾,請嫁給我。」

  這番舉動,讓她嚇了一跳,胸口緊縮「你不是在耍我?」

  「我像某人那麼無聊嗎?」

  「喂,誰,誰無聊啦?」明知氣氛不允許,但她仍是忍不住回嘴反駁。

  「不就是你嗎?」

  「喂!」

  「噓,我現在是在跟你求婚,不是在胡鬧。」

  她氣虛地回望四周,壓低嗓音「你是認真的?你昨晚才跟我翻臉說隨我!還跟你初戀情人很溫馨的過了一晚上!現在你這樣……」

  「你不能分辨真假?」

  「是。」

  然後,他深幽的眼眸凝視著她,一語不發。莫名的壓迫感,讓謝子禾漸漸覺得窒息,好像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吃力沈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聽見他低聲叫了她一聲「小禾,我愛你,我承諾過,我只看你一個人,心裡也只能有一個你,我的白米粥也只為你一人熬,這些,我都做到了,可是你答應我的,要相信自己,信任我,你什麼也沒做到。」

  謝子禾一震,暖流溢滿胸口。

  「所以我生氣、很生氣,故意不跟你說清楚想要懲罰你!曉娣早就已經嫁人了,現在也快做媽媽了,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你這樣不信任我,這樣的懷疑我,這樣隨便地結束我們的感情都讓我心寒心痛!」

  聞言,謝子禾,低下了頭,心隱隱的炙痛,讓她說不出話來。過去的每一幕,每句話,對她來說,都是他對她的救贖。「你還不願意相信我嗎?我真的很希望能跟你一起生活。」

  「我知道我很任性!我氣瘋了l我很壞,我故意跟司機叔叔吵架鬧脾氣,故意拉季揚打匿名電話破壞你的形象……我做了好多好多!我昨天真的好難過!你對以前感情的執著讓我不安,我一個人慣了,可是你對我那麼好,讓我舍下得放手,呂優也走了,我最好的朋友離開我了,而你對我又那麼冷淡,我沒辦法」

  江煜遠心疼她的哭訴,直起身連同花一把抱在懷中,輕拍她的背安撫「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這樣壞心的我,你還願意要嗎?」江煜遠緩緩低下頭,他的呼吸,拂上了她的臉_r閉上眼睛,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謝子禾的眼睛,聽話的閉了起來。一滴淚,從她纖長的睫毛底下滲出來。可是一陣溫暖,驀然覆上她的唇,帶著無盡愛惜,她的淚珠,融進了他的這一吻。她的手,終於攬上他的肩膀。勾不著,她踮起了腳尖,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緊緊地,用整個靈魂抱緊他。

  「我會努力做到你要我做到的,相信自己、信任你!」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嗯。」

  「小禾。」

  「嗯?」

  「嫁給我。」

  謝子禾禾沈默了一會,艱難地吐露心裹的恐慌「可是我對愛情沒有信心,對婚姻更惶恐,我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個好的妻子。我不希望以後會想媽媽那樣愛你愛的太過,最後又恨你瘋狂到傷害你!我好怕,自己會變成媽媽那樣失去理智!我昨晚已經讓自己變得很瘋狂了!」

  所以……」他屏息等待她的後文。

  「如果,你以後不再愛我了,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即使不完美也不要有任何謊言,我要你的坦誠磊落!我不喜歡愛情蒙上陰影。如果是那樣,我寧可不要!遠,這是我對你唯一也是最後要求的要求。所以,只要你答應我,我就嫁給你。」

  「小禾,我跟你說,第一我不會愛上別人。我,也是有潔癖的,否則又怎會二十七歲還沒有女朋友?第二,我們不會像你爸媽那樣,我不是你爸爸,你也不是你媽媽。我們是與他們不同的,我們都不是感情豐富的人,我們夠理智,不會為了愛拋棄所有,因為我們夠珍惜,懂得感恩知足,這樣濃烈的感情對我們來說一生一次就夠。第三,你那麼善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傷害別人,你昨晚也不過是小試牛刀,不過就算給你選擇,你也只是意思性的鬧場,不會實質性地傷害任何人!所以,請你放心,相信自己,也信任我!」話畢,謝子禾終於點頭微笑,答允求婚。

  一會兒,全場歡呼。女生羨艷,男生振奮。

  「各位觀眾,以上就是商界奇才江煜遠的求婚故事,現場滿落幕,很遺憾社會又有一位罕見的好男人跳人婚姻,未婚的女姓同胞們請加把勁,拐個金龜婿,今天播報到此結束,謝謝收看。」

  很久很久以後,在某某女嫁給某某男後,某某男的白米粥越熬越好,某某女越吃越香……

  某某女吃飽喝足後問某某男「你當初怎麼想到要反將我一軍的?」

  某某男得意地獰笑,捏捏她腰際上明顯多了的肉肉為了現在的福利,犧牲了點色相,失點小面子都無所謂了。」

  然後某某女打某某男,某某男直接將某某女壓住吃乾抹淨。

  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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