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她是無敵校花，服裝雜誌名模，
　　他是無敵老大，留戀各種美女；
　　她是掃把星，親人們敬而遠之，
　　他是塊狗皮膏藥，
　　她走哪他跟哪！
　　當寂寞的她遇見固執的他，
　　當愛神設下劇情，
　　愛情……悄悄到來……
　　可是到最後，  
　　眼前的女人究竟是母老虎，還是母大狼？
　　他有點看不清楚……


楔子

　　這裡是南聖學院。

　　清晨。

　　校園的樹木中瀰漫著白霧，有細細的禪聲，飛鳥拍著翅膀飛過。天空下著細雨，輕柔而透明，空氣清新如夢般迷人。

　　南聖學院建在一座美麗的山上，或者應該說南聖本身就像是座常年翠綠的山。校園裡種滿了各樣的樹木花草。

　　南聖私立學校以學費高、素質高、景院美而聞名，因此很多人都以進南聖為榮。

　　南聖的理念是，不需要你什麼都懂，但只要你精通一樣，大門就會為你而敞開，所以這裡聚集了各式各樣的學生。

　　話說南氏家族企業已有百年歷史，如今已發展到各個領域。南氏BOSS南老爺老來得子，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寵愛有加。然而愛子等於殺子，老爺子某一天忽然清醒，親自到學院裡挑選了一批優異學生，目的就是想讓兒子知道，得天獨厚的不是只有他而已，他更希望以此而激起兒子的上進心。於是『十A班』誕生了。

　　他們是太子南蒼溶、武娘葉子、校花奧雪、球王汪崎安、巫神柳陰陰、錢奴陸小美、無話江雨燃、天才郭子安、嘴才夏春雨、史記淩晨夕。

　　十A班的崛起瞬間成了這個校園裡的神話，十位少男少女英俊美貌，霸道，驕傲。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凸顯著青春的色彩——

　　於是屬於他們的故事也就此開始了……

第1章

　　在蒼老的歲月中，積聚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也許是被遺忘的，也許是刻意隱瞞的。很多人都在閃躲著過往，試圖將它掩埋在最深的海岸，然而它從未離我們而去。它像一條繩子緊緊地將你束縛，任你掙扎，怒吼，都無法擺脫宿命帶來的捆綁……

　　曾有人對她說命運就是一種強暴，無法反抗就只有閉上眼睛盡情享受。她不願意接受，然而事實卻是如此。沒人會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即使真的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覺得柳陰陰說的一句話很對，那就是不要試圖去得知自己的未來，因為災難不會因你的得知而有任何的改變。

　　有時候在夜裡會睡不著覺，她都是拿小說來打發時間的。因為不管小說的結局是喜是悲都是別人的事，笑一笑，哭一哭也就算了。可是自己的事永遠做不到灑脫。

　　有時候她真的會覺得自己老得很快，那種心靈上的成熟就好像是被人打了催長劑，一下子就長大了，也慢慢老了……

　　人生意義究竟是什麼呢？她始終都沒有想明白。生或者死的過程似乎是有些殘忍的，然而如果沒有失去，又怎麼會有懷念呢？

　　那種懷念會帶著陣陣的刺痛而進入到血液裡，寂寞一下子襲擊了全身。那種悲傷像一條小溪，一直流向生命的盡頭——

　　當命運的轉輪，一刻也不停歇地旋轉著，她只能把它當作生命的遺失。只是偶爾她會想，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這個世界，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究竟是什麼人呢？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那個人嗎？

　　狹小而黑暗的空間裡，急促的喘息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不要……不要……這不可能……不可能……」虛弱的聲音帶著惶恐與不安。她在掙扎，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她看到他們了？他們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面色黑暗，冰冷得像一座雕像。她搖晃著，叫喊著。可他們的身體卻流出鮮血來。

　　天啊！這是真的嗎？他們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

　　奧雪用冰冷的手，擦拭著腦門上的虛汗，輕聲歎息後，伸手打開了檯燈。

　　她還是沒辦法在黑暗中入睡，彷彿黑暗可以將她淹沒和吞噬。

　　輕輕挪動了下姿勢，看了眼牆上的鐘，淩晨五點了，看來她可以不用再睡了。

　　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低落。她一動不動地靠在床上。

　　已經五年了，可是她對他們的記憶卻還是存留在最後的畫面裡，他們的臉孔，他們的鮮血，依稀還是那麼真實地在她眼前。

　　他們去哪裡了呢？真的就消失了嗎？他們是否是快樂的？她的疑問似乎沒有人能夠回答。她開始懼怕這個世界，害怕死亡，害怕黑暗，害怕生命的存在只是為了等待死亡的來臨。

　　「你們沒有死對不對？你們一直活著，明明好好地活著呢！」她哽咽地低語。

　　是的！他們沒有死。他們只是暫時地離開，只是暫時地遠行，只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第2章

　　清晨校園的樹木散發著泥土的氣味，有淡淡的白霧飄在樹端。奧雪沈默地走著，臉上是一夜未眠的憔悴。

　　有人在身後敲了她肩膀一下，奧雪木訥地回頭。

　　「陸小美，有事說事兒。」她臉色蒼白地說。

　　陸小美笑著聳了聳肩，她早就習慣了奧雪偶爾的冷若冰霜，「晚上有事沒？陪我到KISS跳一場怎麼樣？幫我充充場面。」

　　奧雪搖著頭，「沒興趣。」

　　陸小美癟著嘴，她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了。

　　「小道消息，聽說昨天你在那出沒了。閒著也是閒著嘛！」

　　「我那是消遣，娛樂。你懂不懂？怎麼說我也是雜誌模特，在那演出不合適。」奧雪繼續搖頭，堅持自己原則。

　　「可是……價錢很高哦……」陸小美引誘地說，雙眼已經開始浮現『¥』。

　　「那是你的錢比較高吧！陸小美，我就不信你不黑錢。你給我幾成？五成是最多的了。」奧雪伸出五指在陸小美眼前搖晃。

　　被說中心事的陸小美，尷尬地冷笑，「同學，咱們可是一家人有必要這麼計較嗎？我得養家餬口。我多辛苦啊！你也不說同情同情我。」

　　「同情？我同情你N多回了，結果還不是自己吃虧？我一孤家寡人，你怎麼不同情同情我？」

　　「我有！我有啊！」陸小美一臉誠懇地點頭，「我就是知道你自己天天在家，所以才給你找點事做。你看你閒著也是閒著，掙錢多好。有了錢咱就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咱想買房就買房，想買車就買車。當個款姐多牛啊！整個就是個全壘打。」

　　「陸小美，你少放屁。少拿你的金錢論來壓我。我說不去就不去，一座金山也不去。」奧雪堅定地說。

　　「奧雪，你吹牛。我就不信給你個金山你不去。裝什麼純潔的聖女啊！昨兒我還聽說酒吧裡的小夥兒為你要死要活呢！你罪孽深重了，就應該多做些好事積點陰德。」

　　奧雪無奈地翻著白眼。她心裡一直都不明白，陸小美到底是哪裡好？為啥江雨燃就那麼愛她呢？整個就是個大近視不說，還完全跌破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半晌奧雪感歎地說：「江雨燃這小夥兒落在你手裡可是真毀了。大好的青年就讓你這麼給糟蹋了。你說你罪孽重不重？」

　　「重！我罪孽重著呢！所以不怕再多一個。」陸小美洋洋得意地說。

　　「行，你陸小美牛！有能耐你別煩我啊！跟你說我不受你這套。」奧雪高擡下巴，斜眼看著陸小美，半晌忽然轉身大步逃離。

　　陸小美見奧雪向教學樓裡奔，連忙緊追不放，最後猛一躍起抱住了她，「是好姐妹不？是朋友不？是同學不？是！就犧牲一下色相為我爭奪鈔票。」

　　奧雪一聽像個撥浪鼓似的猛搖頭，「我不是你姐妹，不是你朋友，也壓根沒想做你同學。只怪老天無眼，黴運當道，我覺得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行，奧雪！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了。可你別怪我把你去年在海邊的泳照拿出來賣。那可是三點的……露著呢!」

　　奧雪呵呵地笑了，「你以為我像你沒啥看頭？姐是幹哪行的你不知道？我跟你說，姐怕露就不當模特了。」

　　說著她掙脫掉陸小美鉗著她的手，甩著長長的秀髮揚長而去。留在原地的陸小美，緊鎖著眉頭注視著自己的胸膛，半晌，委屈地說：「人家……還沒發育完呢……誰敢保證我以後不會有大好河山？」

　　炫彩繽紛的燈光閃爍不定，空氣中煙酒的氣味強烈而刺鼻。奧雪皺著眉頭茫然地望著舞池中扭動的人群，無奈地歎氣。

　　她今兒知道什麼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了。陸小美死纏爛打的功夫，簡直就是讓人崩潰。

　　知道什麼叫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嗎？那就不管你在幹什麼，都有一雙眼睛在向你行注目禮，即使你在拉大便的時候也不例外。

　　別說哭了，死的心都有了。想想那畫面簡直就是種侵犯。不過最絕的還是臨放學的最後一句話——

　　「奧雪，你不是覺得你身材好嗎？你不是不怕露嗎？我晚上回家上網就來個移花接木。我要讓你赤裸裸的照片在學校裡發揚光大。」

　　聽聽，多損啊！

　　「幹嗎呢？別站在這啊！你今天可不是來消遣的，俺們可是來掙錢的。跟我到後台換身衣服。」陸小美催促地喊著，深怕奧雪因為強烈的音樂而聽不見。

　　奧雪撇撇嘴，斜了她一眼。

　　「別啊！咱是好同學、好姐們、好朋友。我知道我今兒是對不起你了，可你也知道我爸在醫院，一天的費用就貴得嚇人，晚給一天就給停藥。我這不是沒錢了，才答應人家的嘛！」

　　奧雪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挪動了腳步。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幸福，總有人比你還幸福。你可憐，永遠有人比你還可憐。活著就得忍著，挨著，並且還得向蒼天真誠地禱告，願明天能比今天好。

　　陸小美拉著奧雪不停地推擠著身邊擁擠的人群。那場景簡直就像週末的商場，你說菜市場也行。

　　兩人正在穿梭的時候，陸小美忽然停住了腳步。奧雪愣愣地看著她，半晌才開口問：「看什麼呢？」她衝著她耳邊問。

　　「味道！錢的味道。」陸小美一臉陶醉地歎息。

　　奧雪順著陸小美的目光看去。

　　斜角包廂裡圍著一群眉開眼笑的美女，桌子上放了一疊厚厚的鈔票。那場景確實挺迷人的。

　　「看見沒？角落裡呆坐著的那個男的，他可是這的財神。」陸小美指著玻璃窗內沙發上的男子說。

　　奧雪皺著眉頭張望著，「哪個啊？」

　　「就那個眉毛像蠟筆小新似的，穿著黑皮夾克的那個。」

　　奧雪點了點頭，「長得確實挺可愛的，可表情挺冷的，活像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似的。我估計他看著桌子上的錢，也心痛吧！」

　　「瞎說！人家才不是心疼錢呢！他那是買醉，誰能把他給喝倒，桌子上的錢就歸誰。多帥啊！跟你個性挺像的。總是冷冷的，偶爾會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兒。」陸小美搖頭感歎。

　　「你得了吧陸小美，誰跟那種冤大頭像啊！我最討厭這種自命清高，其實就是個啥啥不是的敗家子。我看他還不如咱們太子呢！不管怎麼說咱太子對感情那個叫專一，看了就讓人稀罕。」

　　陸小美呵呵地壞笑著，「原來你中意的是咱們太子。我還真不知道。」

　　奧雪臉刷一下黑了，掉頭就走，「不跳了，隨便你哭爹喊娘。」

　　「別啊！我錯了，我這不是開玩笑的嘛！」陸小美連忙拉住奧雪，賠不是地說。

　　其實奧雪壓根就沒生氣，只是她忽然很想找些借口逃離這。她隱約地覺得今天的這裡，會改變她的命運。她有些恐懼，甚至是擔憂。

　　她又望了望沙發上男子，他端起酒杯目光正和她對視。她不自覺地皺了眉頭。

　　舞台上絢麗的燈光不停閃爍，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在空氣中激盪著，煙酒瀰漫的空氣裡帶著曖昧的氣味，年輕的身體不時地扭動著。

　　忽然室內陷入一陣黑暗……

　　「歡迎我們的天使！奧雪——」

　　燈光等打在舞台的中央，長髮披肩的少女開始隨著音樂旋轉。她微笑著，眼睛閃爍得晶瑩剔透，彷彿說著動人的情話。

　　台下歡呼聲雀起。

　　瑞溪明坐在沙發上，不時搖動著酒杯裡的酒。左右兩旁的美女，不時曖昧地衝他微笑，他無聊地歎著氣。

　　「溪明哥！怎麼能歎氣呢？這可太對不起你身邊的美女嘍！」一男子端著酒杯走到他面前，一口而盡。

　　瑞溪明的目光越過男子，看著舞台中央舞動的身影。男子摸了摸鼻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哪來的？」瑞溪明指著舞台中央的奧雪問身邊的人。

　　被問的美女瞄了一眼，搖了搖頭，「溪明哥，來，我敬你一杯。」

　　瑞溪明冷笑著推開，「叫你們經理把台上的女孩叫過來。」

　　美女面容僵硬地看著他。

　　「沒聽見我的話？」

　　「不……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美女遲疑地問。

　　瑞溪明搖了搖頭，「你沒做錯什麼，只是你沒她有吸引力。我一向喜歡喜新厭舊，我想這裡的人都知道，不要再跟我廢話。」

　　美女很識相地起身離去。

　　瑞溪明再次將目光投向舞台。

　　奧雪坐在後台的椅子上，不停地喘氣。身後的陸小美一臉淫笑地給她捶背。

　　「唉！真是辛苦你了。你跳得太好了，不愧是我們學校的當家花旦，就是美，就是漂亮。」

　　奧雪挑著眉毛，睨了她一眼，「少拍馬屁。」

　　陸小美呵呵地笑著，「我這不是拍馬屁，我這是說事實。」

　　「行了吧！我這就是對你有利用價值了。」

　　「沒那回事。咱都是好同學，好姐們。等會我請你喝一杯，完了送你回家，免得你遇見危險了，我過意不去。」

　　奧雪滿意地笑了，「算你僅存的良心沒被狗吃了。」

　　奧雪和陸小美正準備起身收拾，經理就敲著門走了進來。

　　「不錯，反應真不錯。要不明天再來一場怎麼樣?」經理看著兩人，笑瞇瞇地問。

　　陸小美眉開眼笑地剛想點頭，見奧雪瞪著一雙大眼睛，連忙搖了搖手，「不行耶！我們家奧雪，今天已經是破例抽空來客串了。」

　　經理遺憾地點了點頭，將塞滿錢的信封遞給了陸小美。陸小美一看見鈔票就笑呵呵地拿出來清點，一點也不含蓄。

　　半晌，經理猶豫地說：「還有一件事得給你們說說。」

　　「什麼事您說，經理別跟我客氣。」陸小美將點好的鈔票滿意地放在口袋裡。她對她的財主一向都很客氣。

　　「有人想讓奧雪過去坐坐。」經理的表情很為難，目光有些懇求地看著奧雪。

　　陸小美和奧雪相視地皺了眉頭。

　　「不行！誰都不行。我們明天還有課呢！今兒得早點回去。」陸小美搖頭拒絕。

　　「可是……這客人我們也得罪不起啊！你們要是不過去，那今天可能也走不出KISS了。」

　　「誰啊？這麼霸道！」陸小美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

　　「瑞明溪。黑白道都敬他老爸三分，你說我敢說個不嗎？好在他這個人也沒什麼，出手也挺大方的，我擔保肯定出不了事兒。」

　　陸小美挑著眉頭，心合計要是真出了事兒，他不比誰都跑得快啊！再說了奧雪是她死皮賴臉硬拽來的。她就是不要財主，也不能不要姐妹啊！

　　「經理真不行！你好好說說，我看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咱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陸小美就拉著奧雪往外走。

　　經理著急地擋在門口，「陸小美，你不是著急用錢嗎？我私自再給你份演出費！你們好好合計合計？」

　　「不用了。我陸小美是貪財，可我還清楚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陸小美語氣很強硬，轉身繞過經理拉著奧雪就往外走。

　　可意外的是奧雪忽然甩開了她的手。她回頭呆愣地看著她。

　　奧雪沈默地看了眼陸小美，轉頭對經理說：「演出費你得多給兩份。」

　　經理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那成，你跟他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經理點了點頭，越過呆愣著的陸小美走了出去。

　　半晌，陸小美皺著眉頭問：「奧雪，你傻了吧？」

　　奧雪睨了她一眼，「你傻，我都不傻。」

　　「那你想什麼呢？萬一人家佔你便宜怎麼辦？再說你也不缺錢啊！」

　　「我是不缺，可你缺不是嗎？」

　　奧雪的一句話，陸小美頓時沒聲了。

　　「我知道，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你也不能出來跑夜場。可老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所幸能掙點就多掙點，把你爸醫藥費都湊夠了，你這段時間也就能輕鬆點。」

　　陸小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沈默地搖著頭。

　　「哎呀！你看看多大的事兒呀！也不少塊肉，不就是陪他喝幾杯嘛！我跟你說，我這酒量就跟我食量一樣，永遠都不知足。」奧雪拍著陸小美的肩膀，大言不慚地說。

　　陸小美哭了，眼淚怎麼也沒忍住，她覺得眼前的奧雪特別的美。

　　「喲！感動得哭了啊！別跟我客氣，以後多請我到你家吃幾頓飯就行了。」奧雪抱著陸小美安撫地說。

　　陸小美抽泣地猛點頭。

　　奧雪是羨慕陸小美的，雖然她背負家裡所有的開銷，平時壓力很大，可在奧雪眼裡，能為家人付出也是種幸福。因為，那是她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兒。

　　包房裡很多人，抽煙的，喝酒的，大家都樂不思蜀。奧雪和陸小美隨著經理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以注目禮的待遇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奧雪？」瑞溪明挑眉問。

　　奧雪沈默地點頭，目光與他對視。

　　「能喝嗎？」瑞溪明指著桌子上的酒問，見奧雪沒說話，接著又說：「把我喝倒了，桌子上的錢就都是你的。」

　　奧雪看了眼陸小美，用餘光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錢，看起來挺多的，怎麼的也能有個兩三萬了。

　　「怎麼個喝法？你說。」奧雪一屁股坐在瑞溪明對面的椅子上，不經意地甩了下頭髮。

　　「洋酒純飲，怎麼樣？」瑞溪明一邊說一邊倒著酒。

　　奧雪立刻搖了搖頭。

　　「怎麼，不能喝？」瑞溪明皺著眉頭看了經理一眼。

　　奧雪再次搖了搖頭，「別一杯一杯地喝了，我沒時間，咱就對瓶吹，直到對方停下來，誰喝得多誰就贏。」

　　奧雪的話剛落，所有人都傻眼了。陸小美在奧雪身後直推她。

　　瑞溪明笑了。他很少笑，因為他笑起來，臉上的小酒窩讓他十分孩子氣。

　　「行，美女你怎麼說怎麼算。」

　　瑞溪明話剛落，一屋子的人立刻起哄地尖叫。

　　服務員很快端上了兩瓶洋酒。「砰」的一聲放在兩人面前。瑞溪明一直看著奧雪笑，自信得很。

　　奧雪懶得廢話，二話不說擰開酒就喝。

　　歡呼聲，尖叫聲，伴隨著兩人的較量，越來越強烈，而這些奧雪壓根一點也聽不見。她一直閉著眼睛使勁地喝，彷彿自己是與世隔絕的，只有濃烈的酒精順著腸道像一把火似的燒遍全身。

　　她的世界是黑暗的，一直都是。她曾經幻想過自己很多次倒下去就再也沒起來。她甚至在祈禱自己可以在入睡的時候安靜地死去。

　　生活是乏味而寂寞的，是無奈而彷徨的。她一直都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在奧雪十三歲以前，她有很多願望和夢想。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將會成為天上最閃亮的那顆星。直到她的父母在一場意外的車禍中去世。

　　以前她會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好，沒有壞。所有的人都是善良可愛的。可是她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面對生活人總是會有諸多的無奈。

　　父母過世後她被送到了姑姑家，那是個遠離城市的地方。姑姑要比母親凶得很多，每天都黑著臉，抱怨著生活的貧苦。

　　奧雪那個時候不懂，不懂為什麼大家都不快樂，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因為她的出現。

　　她的出現似乎在姑姑家成了一個重大事件，姑姑和姑丈總是會爭吵著，久了她就越加的沈默。

　　有一次她在院子圍牆下哭，一擡頭便看見姑姑看著她。她的眼淚仍在不停地滑落，她以為姑姑會像媽媽一樣蹲下來安慰她，或者給她一個鼓勵的擁抱。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然後「啪」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

　　臉是火辣辣的，她開始不停地抽泣，拚命地忍著眼淚。她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看著她。

　　「以後不要再想那些不存在的人了，你現在是個孤兒，沒有人願意收養你。要不是我好心，你連學校都去不了。」

　　那一天，她才開始明白，她是不屬於這裡的，也不會融入這個家。

　　半夜她時常會驚醒，然後睜著眼睛環繞四周。這是哪裡？是她的家，還是姑姑家？她多麼希望那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如初。

　　姑姑有一個兒子比她大兩歲，很高，很胖，很魁梧，學了半年的散打。他常常會要求她陪他練習，而最常見的是她常常會被打得鼻血橫飛。她很不服氣，跑去向姑姑告狀，哪知姑姑卻說：「怪誰呀！就怪你傻，誰讓你讓他打的。」

　　奧雪總是無語地離開。

　　有人嘗試過一夜長大嗎？有人嘗試過一瞬間家破人亡嗎？有人嘗試過寒冷的冬天，一個人從淩晨站到清晨嗎？她有！而且是這些的數倍。

　　當她身上的疤一天比一天多的時候，她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當生活怨不得人，當自己別無選擇的時候，她的眼淚也跟著消失了……

第3章

　　奧雪將喝完的酒瓶「砰」一聲放在桌子上，然後擡頭看著傻站著的瑞明溪。他很清醒，才喝了個半瓶就已經放棄了。

　　奧雪二話沒說，起身拿起桌上的錢，拉著陸小美就往外走，嘴上還小聲地嘟囔著：「快走，我快挺不住了。」這一刻她還是清醒的，她很慶幸。

　　她們剛走到門口就有人擋住了她們。

　　奧雪皺著眉頭回頭望向瑞溪明，「說話不算話？」

　　瑞溪明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你挺能喝啊！我頭一回遇見像你這樣的人，喝完一瓶路易十三還能站著說話。」

　　奧雪的眼前開始出現雙影，頭還開始陣陣地眩暈，胃裡已經開始翻江倒海般洶湧。她大手一揮，不耐煩地說：「少他媽囉嗦。」

　　屋內頓時很靜，有人甚至倒抽了口氣，那個人就是陸小美。她很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掙這份錢，還硬拉著奧雪，更懊惱的是，她今天沒有帶葉子來，最起碼葉子能打，現在跑也容易些啊！

　　瑞溪明笑了，淡淡的酒窩若隱若現。

　　奧雪很想告訴他，他應該經常笑，因為他笑起來真的讓人覺得很燦爛，可是話出口卻變了樣：「你笑什麼呀！你說你笑得怎麼這麼淫蕩呢！」

　　刷一下，瑞溪明表情頓時僵硬，顯得十分尷尬。

　　這下換奧雪笑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下次喝酒找姐姐我。姐姐宿醉一向是自灌，正愁沒伴呢！」

　　瑞溪明愣愣地眨著眼睛，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噢！對！對！鈔票，謝啦！」奧雪笑著揮著手中厚厚的鈔票，回頭怒瞪著擋在門口的人。那人與奧雪對視數秒仍沒動地方。奧雪不高興地噘起了嘴。

　　「傻啦？你再不動，我跟你說我就吐你全身，讓你臭氣熏天，無臉目見人。」

　　那人看了眼瑞溪明，見他點頭才離開。

　　奧雪滿意地點了點頭，剛想回頭再說點什麼就被陸小美一把拽著往外跑。

　　奧雪一直在後面喊著：「你慢點，慢點，我不趕著投胎。」

　　陸小美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歎著氣。誰趕著投胎啊？她這不是怕人家反悔追出來嘛！陸小美知道，現在就算她解釋，估計她也聽不明白。

　　兩人剛跑到門口，陸小美剛打車一回頭就見奧雪蹲在馬路邊狂吐。她連忙過去拍她後背。

　　「吐吧！使勁地吐，吐完就好了。」陸小美心疼地看著奧雪，心裡自責極了。

　　奧雪一邊吐一邊哭，撕心裂肺的。馬路上很多人回頭看她們。陸小美拍著她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裡。

　　「別哭了，你的痛苦早就已經過去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陸小美安慰地說。

　　奧雪使勁地搖頭，說：「沒有，一直都沒有。我很痛，你知道嗎？全身都痛。我常常夢見他們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她話剛落又開始反胃地嘔吐。陸小美趕緊鬆開手，從包裡拿出紙巾替她擦拭。

　　半晌陸小美見奧雪稍微緩和些，於是拉起她說：「走吧！送你回家。在這地方我總感覺不踏實。」

　　奧雪壓根就昏昏沈沈的不知東南西北，只是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那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再去叫輛車。」說著陸小美一溜小跑地離去。

　　奧雪閉著眼睛靠在路燈桿上，不時不穩地晃動。她耳邊隱約地聽見腳步聲，她以為是陸小美回來了。可是她睜不開眼睛，身體也很重，好像動一下就倒了似的，於是她等著陸小美過來拉她，可半晌仍沒有動靜。她的臉頰忽然有一股熱氣吹過。她皺著眉頭，努力地睜開雙眼，朦朧中一張男人的臉映入眼前。沒等對方有反應，奧雪「啪」一聲，給了對方一個巴掌。

　　瑞溪明驚訝地看著奧雪，似乎已經被定格。

　　奧雪仍皺著眉頭怒瞪他。

　　場面很怪異，一個像是在問，你幹嗎打我？一個像是在說，你幹嗎靠我那麼近？

　　沒等兩個人反應，一雙手突然沖奧雪伸去，拉著她就往出租車上跑，很快她們便消失在午夜的馬路上。

　　宿醉的下場一般有很多，可奧雪一向只有兩種反應。一個是大笑，特開心的笑。一個就是哭，哭到骨子裡的那種。

　　早上一起床，她看到鏡子裡紅腫的雙眼，她就知道她昨天一定是淚灑整片大地了。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景，可陣陣的頭痛讓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很早就到了學校，進教室的時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她基本已經習慣了。因為在她這個年紀，真的很少有像她這樣覺睡得少的。

　　她習慣性地看了眼書桌，上面放著早餐和很多封信。她把早餐拿在手裡，將一堆連看都沒看的情書隨手扔在邊上的垃圾桶裡，然後很安靜地吃著早餐。

　　走廊裡不時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淩亂。

　　「奧雪，這麼早就到了。還行嗎？身體好點沒？」陸小美氣喘籲籲地跑向她。

　　「沒事，起來的時候就覺得餓。」奧雪一邊吃著手裡的東西，一邊笑著回答。

　　「呀！吃上了。我還給你帶了我外婆做的包子了呢！」陸小美揚了揚手上的朔料袋，惋惜地說。

　　「放著呀！我還能吃。你知道的。」奧雪指了指桌子。

　　陸小美無奈地搖頭，「你說你這麼能吃，怎麼就不見胖呢？真不公平。」

　　奧雪聽了呵呵地笑，沒說話。

　　「昨天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了不？」陸小美賊兮兮地問。

　　奧雪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我就記得我拿錢往外走來著。後來不就回家了嗎？」

　　陸小美低頭沒說話。她在合計告不告訴她打了瑞溪明那事兒。半晌她還是猶豫地說：「以後別上KISS了，不安全。」

　　奧雪愣了半晌，點了點頭，問：「不是我昨天鬧了什麼事吧？」

　　「把人給打了，瑞溪明！」

　　奧雪一愣，點了點頭，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吃著早餐。

　　「你怎麼能這麼平靜？我跟你說他爸原來可是混黑道的。」陸小美激動地喊。

　　「那能怎麼辦？我打都打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別想了。」奧雪大手一揮，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氣得陸小美在那乾瞪眼。

　　「我渴了陸小美。」奧雪衝著陸小美微微一笑。

　　美人招數，這是想讓她給她買水。陸小美無奈地點頭，轉身就往外走，剛到門口就和葉子撞了正著。

　　「幹什麼去？橫衝直撞的。」葉子睜著大眼睛問。

　　「給奧雪買水。」陸小美說著就走出了教室。

　　葉子愣愣地看著陸小美的背影，轉頭問奧雪：「你這是把她給怎麼著了？她竟然給你當跑腿的。」

　　奧雪呵呵地笑了，擡著下巴說：「怎麼，姐牛吧？」

　　葉子頻頻點頭，衝著奧雪伸出大拇指。

第4章

　　眾人皆知，陸小美是個貪財的主，啥事都得講鈔票，講銀子，可現在卻意外甘願地當起了奧雪的小跟班，更奇怪的是這丫頭竟然還特遷就奧雪。

　　中午吃飯，葉子和柳陰陰沒事就偷瞄她倆，然後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

　　「說什麼呢？說出來大家聽聽嘛。」奧雪邊說邊從葉子的飯盒了偷出一塊排骨，撇了撇嘴，又說：「怎麼整天都是排骨飯，也不弄點新鮮的？」

　　葉子委屈地看著奧雪把排骨放在嘴裡，不甘示弱地反駁：「這多虧是排骨飯，要是弄點別的。我懷疑我每天飯盒都得憑空消失。」

　　葉子話剛落，陸小美和柳陰陰就頻頻點頭。

　　「哎呀！我一個小孤兒，多謙讓我點不行哦。」

　　「我們遷就你很正常，可陸小美遷就你我很懷疑。」葉子瞄了眼低頭吃飯的陸小美說。

　　陸小美吃到嘴裡的飯硬是給嗆了出來。咳嗽了半天，她紅著臉喊道：「怎能這麼說呢！我也是講道義、講感情的。」

　　奧雪頻頻點頭，微笑地說：「是！我們是好姐們，好同學，好拍檔，好朋友。」

　　陸小美又一陣臉紅。

　　其實奧雪就是不想讓陸小美覺得虧欠她，所以她才有事沒事地指使她。她知道她就是那種別人不能對她好一點的人。對她好就等於給她壓力，這小妮子責任心太重。

　　「行了，什麼也不用說了。你看你倆就有秘密。你們不說，我們還不想聽呢，都是堆雞毛蒜皮的事。」柳陰陰從口袋裡掏出面巾紙，擦了擦嘴說。

　　葉子呵呵地笑，「是，我們還真不愛聽。咱要是想聽就讓陰陰算一卦了，把你家族中十八代統統說一遍。」

　　「呸！你當我是如來佛啊！掐指一算，世界在我手中？」

　　柳陰陰話剛落，大家都笑了。

　　陽光從樹縫中照下來，灑下金燦燦的光。奧雪用力地吸了口氣。心中感歎著有她們真好！

　　放學的時候太子說要宴請班上所有同學，以感謝眾人對他感情的支持。他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弄得像要結婚了似的。

　　所有人興高采烈地往外走。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一群穿西裝的人在校門口樹立，那場面像是某個大明星駕到似的。

　　葉子很機警地擋在太子前面，以為又是什麼綁架勒索的。她也不想想，有賊那麼明目張膽的嗎？

　　奧雪像沒事人似的東看西看，開玩笑地說：「呦！太子這也太隆重了吧！」

　　太子一本正經地搖頭，「不是我家的人，不熟！」

　　話剛落，一群黑衣人一擁而上，衝著奧雪一鞠躬，「大嫂！」

　　傻眼了。要誰誰不傻啊！奧雪腦袋轉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呦！奧雪，神啦！啥時候你還跟大哥扯上了？」葉子眨巴著眼睛問。

　　奧雪猛地搖頭。

　　「這下可有看頭了。」柳陰陰拍著腦門，無病呻吟地說。

　　黑衣人迅速排開，讓出了一條通往賓士車的路。

　　「大嫂請上車。」帶頭的黑衣人看著奧雪說。

　　奧雪皺著眉頭合計了半天，就覺得這人眼熟，半晌才想起來，這不是昨天擋門的那個人嘛！

　　瑞溪明！這三個字迅速在奧雪腦海裡響起了警鈴。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兄弟姐妹們！需要你們的時候到了，幫我擋著，我先閃了。」奧雪說完，風似的迅速向後跑。長長的頭髮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弧度，隨風飄揚在身後。

　　眾人很配合地將她身影擋在身後。

　　場面一下子變得很混亂。只見黑衣人群擁擠地推著十A班的學生。而本校的學生一見自己學校的人吃了虧，立即一擁而上。黑壓壓的人揪成一團。

　　混亂中，只聽見領頭的人喊：「別打了，告訴我們大嫂她朋友我帶回去坐坐，找人就到KISS。」說著那人就抓著張牙舞爪的陸小美上了車，揚長而去。

　　奧雪的手機一直拚命地響著，奧雪皺著眉頭終於從床上蹦了下來，在外套裡找出手機。

　　「誰啊？最好是急事兒，要不我肯定詛咒你十八代。」她帶著睡意的聲音吼道。

　　「我，江雨燃。陸小美被下午那群人帶走了。我們現在在kiss，可是他們說你不來不讓進。」江雨燃的聲音很急促，明顯很擔心。

　　奧雪的腦細胞「咯噔」停了。她從沒想過事情會這麼嚴重，「那……那怎麼辦？」她開始有點慌了。

　　「你快來啊！」江雨燃在電話那頭吼道，明顯語氣很氣憤。

　　「可……可……我不想去。」奧雪猶豫片刻小聲地說。

　　「奧雪——你不是想讓我到你家抓你吧？」江雨燃的吼聲幾乎可以震聾耳朵。

　　奧雪洩氣地說：「江雨燃，你不知道我昨天把他給打了，我現在還真有點怕！」

　　「奧雪，你是奧雪嗎？你什麼時候怕過人啊！我跟你說你今兒要是不來，陸小美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這一輩子也別想安心。」說著，那頭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奧雪呆愣地看著電話，有點欲哭無淚。起初她是好心想幫陸小美，可結果弄得自己一身腥。她現在才知道，好人真不是容易當的。

　　朋友，姐妹，同學！能不救嗎？更何況人家還是被她連累的。目前的狀況就是明知是火坑也得往裡跳，最起碼，死的時候也留個美名不是？更何況她不怕死，就……就是怕疼！怕死相太難看……

第5章

　　奧雪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她討厭被人威脅，被人牽著鼻子走。奧雪心想她是和瑞溪明槓上了。今兒來都來了，要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奧雪一到KISS門口，就看見班裡的同學都在那門口蹲著呢，邊上還站了一堆人，估計是太子家的親衛隊。

　　奧雪氣喘籲籲地跑了過去，滿臉漲紅，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累的。

　　「奧雪，你聽我說，人我都叫來了，放心今兒咱們絕對不會吃虧。不行咱就打，打架我和葉子在行得很。」太子看著奧雪說，一邊的葉子猛點頭。

　　奧雪心裡有了低，感覺底氣也足了，轉頭就往KISS走，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

　　「抱歉！只有奧雪能進。」門衛一臉冷酷地擋住了太子等人。

　　眾人一聽急了，嘰嘰喳喳地嚷了起來。奧雪一個頭兩個大，半晌終於忍不住說：「行了，我先進去。有什麼事兒你們再衝進來。」

　　當事人都發話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可江雨燃顯然還是不放心，硬是不肯妥協。

　　「江雨燃，你信我。我肯定讓陸小美平安地走出來，少根頭髮，我拿命陪你。」奧雪激動地喊著。她可以感覺自己血液正在逆流，有種火山爆發的趨勢。

　　江雨燃盯著奧雪半晌，終於沈默地點頭。奧雪喘著粗氣，大步地走進kiss。

　　平時熱鬧的場地一下子變得很安靜，裡面除了服務生一個客人都沒有。奧雪直接繞過舞區走向包廂，一開門便吼道：「瑞溪明，我操你奶奶！」然後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陸小美眉開眼笑地跑向她，手裡拿著大把的鈔票，興奮地說：「奧雪，我今天手氣超順的耶！你看看這都是我打牌贏的。」

　　陸小美拿著鈔票在奧雪眼前晃悠，弄得她一陣眼暈。她推開陸小美直奔瑞溪明走了過去。

　　「你什麼意思？」她高台下巴，雙手環繞在胸前，怒氣沖沖地問。

　　「沒什麼，就是請不動你，只好請你朋友來坐坐。她挺開心的不是嗎？」瑞溪明挑著眉毛，不甘示弱地說。

　　「瑞溪明，你不是有病吧？你是腦子被鬼給打了？還是精神病裡出來的？打你的是我，有什麼事兒你衝著我來。」奧雪拍著胸脯說。

　　「我是衝著你來的呀！我叫人到學校裡接你，是你跑掉的。」瑞溪明指責道。

　　「那些人喊『大嫂』，我不叫大嫂。」奧雪不平地說。

　　「以後就是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以後是我的人了，我的弟兄當然就應該管你叫大嫂。」

　　瑞溪明的話剛落，奧雪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望向陸小美。

　　「小美，我沒聽錯吧？」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腦門出現了一堆問號。

　　陸小美張著大嘴巴，傻乎乎地搖著頭，「應該……沒錯！他好像在追你！」

　　「錯！」瑞明溪站起來搖了搖頭，「我不是追，而是告知。你沒有反對的權利。」

　　奧雪「撲哧」笑了，「你是不是有病？」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瑞溪明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奧雪這下可急了，「我不喜歡你！」

　　「我喜歡你就成。」瑞溪明說。

　　奧雪一愣，皺著眉頭問：「你喜歡我什麼呀？」

　　瑞溪明猶豫地思考著，食指一直點著下巴，「第一眼就覺得挺特別的，而且從小到大都沒人打過我，你是第一個打我的人。」

　　奧雪傻了！心想我就說你有病，你看！你還不信！

　　她嚥了口唾沫，試圖想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平和些：「這麼跟你說吧！我昨天真喝高了，再說你離我那麼近，我真是把你當色狼了。你要想找打你的，哪都有。你現在拿錢，陸小美就能打你。真的！」

　　陸小美配合地猛點頭。

　　瑞溪明看著奧雪，無所謂地說：「你說什麼都沒用，反正我就是看好你了，非到手不可的那種！」

　　「行，你牛！瑞明溪有種你出KISS，你打得過我外面的兄弟再說。」奧雪高擡著下巴，驕傲地說。

　　瑞溪明笑了，「對，就這個，我就喜歡你這驕傲的勁。」說著他起身往外走。

　　奧雪狂喜，心裡叨念著，哼，開玩笑！她可是有備而來的。丫的！走出這扇門，看你以後還敢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人不了。

　　十三歲的奧雪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眉宇間有著小女人的嫵媚。一笑起來雪白的牙齒顯得很明亮。

　　某一天奧雪突然發現，姑丈總是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讓她渾然不適。她說不好那種感覺，像是一種侵略，讓人恐懼。

　　那天，姑丈喝得大醉，東倒西歪地回來。姑姑和小哥不在家。奧雪很懼怕地躲在房間裡，將房門反鎖著。

　　她聽見門外逐漸走近的腳步聲，胸口跳個不停。

　　「奧雪，給姑丈開門……」

　　他的語氣帶著厚重的喘息聲，奧雪倒吸一口氣將腦袋藏在棉被裡。

　　「奧雪……開門！」

　　他奮力地敲打房門。屋子裡古老的傢俱都在顫抖著。

　　「我知道你沒睡。你聽姑丈說，姑丈喜歡你，真的挺喜歡你的。你開門，我還有好多話跟你說。」

　　奧雪嚇得哭了出來，咬著棉被不敢出一點聲音。

　　「你再不出來，我砸壞房門衝進去。」說著，他捶打的力道加重了許多。

　　奧雪一愣，停止了哭泣立刻起身挪動著屋子裡的沙發。想用它擋住房門。可姑丈好像聽見了聲響，他開始用腳不停地踹著房門。

　　終於——

　　一聲尖叫，他衝進來抱住了奧雪。

　　奧雪嚎叫著，不停地掙扎，「姑丈，你喝多了。你別這樣，別這樣……」她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在說，淚水幾乎將視線掩埋。

　　姑丈滿身的酒氣幾乎瀰漫了整個房間。他的嘴不停地親落在奧雪的臉頰。她覺得她快崩潰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終於解救的聲音出現了。姑姑站在門口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喊著姑丈的名字。

　　奧雪見狀立刻用力地推開姑丈，躲到了姑姑的身後。

　　「奧雪你先出去。」姑姑憤怒地說。

　　奧雪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那一夜，奧雪流浪在街頭。她不停地哭，吶喊著父母的名字。

　　也許，幸福早已離去，活著的她只是為了承受痛苦，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可是……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第6章

　　奧雪高擡著下巴斜眼望著瑞明溪，身後的人群那就是實力。奧雪就不相信，此刻的他能把她怎麼樣。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奧雪雙手環繞在胸前，皺著眉頭說，不知道還真以為她是某區的大姐頭呢！

　　瑞溪明看著奧雪，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她剛想走過去教訓他，太子卻先越過她。

　　「明，怎麼是你？」太子好奇地睜著雙眼，一臉的疑惑，回頭又看了看奧雪。

　　「認識？」奧雪指著瑞明溪問太子，表情尷尬極了。

　　太子猛地點頭，「當然！從小一起長大的，算起來還是我老大呢！」

　　太子扶著下巴，想起了小時候他帶著自己騎馬打仗的情景。唉……往事不堪回首。

　　奧雪明顯感覺自己在頭冒冷汗。這笑話可開大了，人家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的不也比掛名同學親啊！老大靠不住，她當然是哪邊涼快往哪邊站啦！

　　瑞溪明見奧雪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頓時笑了。他發現這小妮子還真有點意思。

　　「明，怎麼回事？你沒事抓我同學做什麼？」太子終於想起正事，皺著眉頭問。

　　「我哪是抓，我是請。不信你問她。」瑞溪明指著陸小美說。

　　陸小美低頭摸了摸口袋裡的鈔票，很沒出息地點頭。反念又覺得有點對不起奧雪，然後她立馬喊道：「可是他的目的是奧雪，他想追奧雪，奧雪不同意。」

　　太子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拍著瑞溪明的肩膀說：「兄弟啊！追女孩兒，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嗎？太勞師動眾了吧！」

　　「呵呵……那你得看是誰。有些人咱哪敢小看啊！」瑞溪明瞄著奧雪笑著說。

　　太子回頭看了眼奧雪，半晌點頭道：「也是！跟你說本校校花，多少草在守著呢！有得累了！」

　　奧雪感覺這兩個人也太不把她放眼裡。她氣得歪著嘴，使勁地睨了他們，最後終於忍不住問太子：「太子，你是哪邊的？」

　　太子猶豫了片刻道：「他要是跟你打架，那我就是你這邊的。可是人家現在是追你，男未婚女未嫁，跟我也不挨著呀！」

　　有種！奧雪在心理嘟囔著。眼睛瞄向一角的葉子，目光像是發射著千百萬個冷箭。葉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我今兒就把話說明了吧！我不交男朋友，也不想交。這比弄死我都要難。要不你今兒就把我撂倒，要麼以後別再讓我再看見你。」奧雪走到瑞溪明面前狠呆呆地說。

　　瑞溪明還是笑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見到她就想笑，他見她的這幾面，幾乎把一年的笑容都用光了。

　　「看看，多有樣！怎麼看怎麼都像我女朋友。」瑞溪明搖頭感歎地說。太子剛想附和地點頭，見葉子一雙殺人的眼睛立馬停止了動作。

　　奧雪血氣上升，她是真的生氣了。可她越生氣，他好像就越高興似的。她要瘋了，腦袋一片空白。

　　「媽的！瑞溪明，我今兒就讓你知道我這人從不開玩笑。」說著奧雪忽然衝向馬路中央。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愣住。

　　「奧雪——」有人驚呼喊著。

　　奧雪眼睛一閉，真打算上天國向她老爸老媽告狀了。可前方急促的剎車聲，還沒等她倒下，就已經停止了。

　　她微微睜開雙眼，出租車的車燈明亮得刺眼。

　　只見後車門被打開，裡面傳出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奧雪——快上車。」

　　柳陰陰！奧雪驚訝地發現。她二話不說，迅速上車。

　　馬路邊上的人群，眼睜睜地看著今日的主角消失在寬闊的馬路中……

　　「她……不好追呀！」太子搖頭感歎，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往日的兄弟。

　　瑞溪明笑著搖頭，擡著下巴望著漸漸遠去的車說：「你說，孫悟空能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嗎？」

　　太子咬著嘴唇沒說話。他現在特想告訴奧雪，瑞溪明就是狗皮膏藥，見到喜歡的東西就使勁往上貼，要想摘下來，肯定得連皮帶肉地一起撕。

　　奧雪在出租車上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柳陰陰，此刻的她感覺柳陰陰就是個神。

　　「巧！真是太巧了！呵呵……」奧雪傻笑著說。

　　柳陰陰睨了她一眼說：「得了吧！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啊！是葉子發短信，讓我過來的。本來只想說看看情況，哪會知道你想橫死街頭。」

　　奧雪一愣，「發生這麼大事，你沒在現場？」

　　「我很忙的，哪像你們整天這麼悠閒。」

　　「哎呀！怎麼這麼說呢！你好友我剛從鬼門關裡闖了一趟，你也不安慰安慰我。」奧雪委屈地說，胸口仍有點忐忑不安。

　　「放心吧！你命大得很，不會容易這麼死的。」

　　奧雪歎了口氣說：「希望如此吧！我現在真的開始祈禱那個壞蛋消失了。」

　　「不可能這麼容易的。」柳陰陰淡淡地說。

　　「為什麼？」奧雪睜個大眼睛，頭頂有烏雲密佈的感覺。

　　柳陰陰看了眼奧雪，搖了搖手上的手機說：「葉子剛又發短信說那人正圍攻太子呢！太子已經招架不住，恨不得把你十八代都交待了。唉……你說你能躲哪去啊！」

　　奧雪傻了，面容有些僵硬，「真的假的？太子這麼不講義氣？」

　　「太子就是太講義氣才說的。人家可是從小到大的兄弟。葉子沒跟你說嗎？」

　　奧雪半晌點了點頭，無力地倒在車坐上。

　　「怎麼辦？怎麼會遇見這麼個麻煩精呢？」

　　柳陰陰嘴角輕輕上揚，「也許，命中注定吧！總是逃不掉的。」

　　奧雪目光投射在窗外。她不信她逃不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強迫誰的。

　　奧雪自問，長這麼大追求她的人多了。可她就從來沒遇見像瑞溪明這樣的人，不慍不火就非要你和他在一起，粘死人不償命。最可怕的是，你走到哪裡他都能找到你，這讓她有種崩潰的感覺。

　　「哥哥！你放過我吧！我只是一小女子。我身上的缺點多了，你現在喜歡我，搞不好明天就得把我給甩了。弄得那麼麻煩何必呢？」

　　奧雪剛從攝影棚裡走出來，就看見瑞溪明站立門口，於是一臉無奈地走向瑞明溪，試圖可以心平氣和地談話。

　　瑞明溪高擡下巴，「那是以後的事兒。」

　　奧雪徹底被他打敗了，「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一同性戀，我不喜歡男的。」

　　「沒關係，跟了我搞不好就好了呢。這也是說不定的。」他說。

　　奧雪心想，你哪來的自信啊！她低下頭佯裝惋惜地說：「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很愛他，非常非常的愛。你就死了心吧！放我一馬吧！」

　　她想這樣已經夠絕了吧！哪知瑞溪明卻說：「真的假的？帶我看看啊！我好好跟他談談。」

　　奧雪氣得要抽了，她無力地蹲坐在街道上，右手使勁地掐著大腿，弄了半天她還是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索性她就假裝埋頭痛哭。

　　奧雪心想看家的本領都拿出來了。他要是真喜歡她，應該會心痛吧！

　　「瑞溪明，你不要再纏著我了。我很難過，真的！我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你這樣弄得我好像背叛了他似的，心裡很委屈。」她埋頭不停抽泣地說。

　　瑞溪明沈默了半天。奧雪一直賣力地抽泣，弄得都要岔氣了。終於他開了口：「真哭了？不是裝的吧！」

　　你奶奶的瑞溪明！奧雪在心裡咒罵道。為了表現得淋漓盡致。奧雪假裝擦拭眼淚，實際上拚命地掐自己的眼皮，然後很噁心地用口水塗擦滿臉。

　　半晌她終於如願地淚眼汪汪看向瑞溪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呦！真哭啦！你看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哭。」瑞溪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奧雪。來往的人群不時回頭竊竊私語。

　　奧雪心想，軟了吧！軟了就行，「我不喜歡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那型，你就別粘著我了。我求你！」

　　看看！多感人啊！她覺得自己都可以拿最佳女主角獎了。

　　瑞溪明合計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就算不行，也得試試才知道啊！再說了我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奧雪一聽，猛地站起，瞪著瑞溪明，憤怒地吼道：「我不是東西，我是人，有自己思想的那種。別跟我再廢話了，我告訴你說不行就不行。」

　　瑞溪明一愣，眼神很複雜，「你……是不是轉得有點太快了？」

　　奧雪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裡拿出面巾紙擦拭著滿臉的口水，用一種極其嫌棄的口吻說：「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挺討厭你的，討厭你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一樣，其實你什麼都不是，在我眼裡還是個精神病。還是那句老話，死了都不從。」

　　瑞溪明也有些生氣了，冷哼著說：「那就死吧！死了我把你葬在我家後院，天天拜祭著。」

　　奧雪扭曲的臉，狠狠地瞪著瑞明溪。

　　「今天放你一馬！沒啥心情了。明兒再找你吧！」說著瑞明溪擺了擺手，轉身上車離去。

　　奧雪見他離去，伸手揉了揉疼痛的雙眼，嘟囔著說：「丫的！上輩子肯定是我仇人。」

第7章

　　很多時候，感覺腳下的路是自己走的，但冥冥之中又像帶著某種指引。以至於回過頭來想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做那樣的決定。

　　奧雪覺得她不是個善良的人，然而卻在不適當的時候做了善良的事兒，所以上帝懲罰了她，賜給了她一塊狗皮膏藥。

　　她絕望地看著校門口的黑色賓士，欲哭無淚。

　　「葉子，拿把刀殺了我吧！」奧雪激動地搖晃著葉子。

　　「別……別……激動。」葉子搖晃的身體，發出顫抖的聲音。

　　「說，還有什麼辦法？陸小美——」奧雪將凶狠的目光投向陸小美。

　　陸小美委屈地低下了頭，「如果他同意，我願意代替你以身相許。」

　　奧雪眼睛一亮，她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她瞄了一眼眼前的三個好姐妹，心裡的小算盤開始計算起來。

　　「就你一個可不行，你們都得上。」奧雪指著葉子和柳陰陰說。

　　「為什麼？跟我不是很挨著。」柳陰陰蹦得老遠。

　　「你姐們的事兒，你別想逃。」奧雪一把把柳陰陰拉到身邊。

　　「你到底想怎麼著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葉子拉著奧雪問。

　　「沒別的，都跟我一起去見他，然而使用你們的魅力讓他移情別戀。」奧雪很認真地說。

　　「奧雪——你真不是人！你這不是亂扔炸彈嗎？」柳陰陰歪個頭，不高興地說。

　　「別這樣啊！陰陰，姐妹一場，這是急救。你知道的，我最怕別人粘我了，就跟讓我上刑一樣。我是想說如果他喜歡上你們任何一個，搞不好換套招數就能把他甩了呢！畢竟葉子和陸小美都有男朋友，說起話來也容易些。至於你……萬一你覺得他不錯，搞不好也是一美好姻緣呢！你們說是不？」

　　柳陰陰冷哼著說：「奧雪，你可真會想，真會說。」

　　奧雪呵呵地拍著柳陰陰道：「沒辦法！用陸小美的話，為了姐妹就得上刀山，下油鍋。要不怎麼叫生死之交呢？對不對？陸小美。」

　　奧雪用威脅的目光看著陸小美笑。陸小美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半晌開口說：「是，誰讓我欠的債呢！要命也得往上頂不是。」

　　說著，她二話不說就往賓士車那走。

　　奧雪滿意地將目光看向葉子，見她仍沒有動的意思。道：「別忘了你和太子那事兒，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葉子僵硬地點頭，「是！看出來了，現在邀功呢！」說著就跟著陸小美過去了。

　　奧雪呵呵地笑。柳陰陰鬱悶地歎了口氣，「行，你啥也不用說了。塔羅牌說我最近有煩事纏身，也就這樣了，我認。」

　　奧雪四人陸續上了賓士。車子上的瑞明溪，看了眼滿臉得意的奧雪，又看了看三個催頭喪氣的少女，心裡猜想奧雪又要開始搗鬼了。

　　瑞溪明在一家海鮮酒樓訂了包房，一桌子的菜，吃得大家高興極了。奧雪越吃越來勁，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往嘴裡塞。

　　「呦！沒看出來，還挺能吃的。」瑞溪明笑著說。眼神十分明亮。

　　奧雪一愣，半晌，很認真地點頭，「嗯！你說的沒錯。我特別能吃，而且還總覺得餓！所以說我這種人，肯本就不值得別人喜歡，一般人都養不起。」

　　奧雪心想只要能擺脫這個膏藥，就算把她貶低得一文不值，她也認了。她用眼神示意陸小美說話。

　　陸小美嚥下口中的食物，很配合地說：「奧雪這丫頭有病！精神分裂型，我還真怕她把你給糟蹋了。」

　　奧雪的眉毛明顯立了起來。她在心裡吶喊著，誰有病啊！這是誰糟蹋誰啊！

　　瑞溪明笑著端起眼前的紅酒。道：「沒關係，我覺得這是個性。我喜歡。」

　　陸小美一愣，無奈地看著奧雪。奧雪不自覺地打著哆嗦。

　　「瑞溪明，你說奧雪哪好啊！你就這麼喜歡她？」葉子放下筷子，開始向主人開炮。

　　「一種直覺吧！覺得看著她就讓人十分開心。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並且賞心悅目。」瑞溪明說。

　　奧雪翻著白眼，繼續吃著東西。她寧願自己什麼也沒有聽見，否則她真會當場嘔吐。

　　「這位大哥，今兒我第一次看見你。不過說真的，你和奧雪不太適合。她那個性，要風就是雨的。怕你承受不起。」柳陰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輕聲說。

　　瑞溪明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我跟你說，你不能以貌取人，人不能永遠好看。再說最毒婦人心，美女的心腸更毒。」陸小美語氣深長地說。

　　「對，對！再說奧雪冷眼一看是很美，可實際上她有夢遊症，半夜起來跟女鬼哭怨似的，能嚇死人。」葉子緊跟著說。

　　柳陰陰見陸小美和葉子默契十足，連忙跟著說：「沒錯！最可怕的是她天生命硬，克得父母早亡，姑姑離婚。唉……她還真不是能容易消遣的美人兒！」

　　奧雪吃著東西，越吃越覺得苦，簡直就是難以下嚥。她記得她是讓她們勾引他的，可結果怎麼就成了埋汰人大會了？而且還是當著她面。

　　她的小腦袋轉悠了半天，心裡合計只要她能擺脫膏藥。她認了，她也忍了。她一鼓作氣擡起胸膛說：「不用懷疑，我比她們說的還要壞上許多。」

　　四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瑞明溪，期待著他能放下屠刀，哪知他笑得很開心，搖頭說：「我無所謂，就是喜歡。」

　　面對眾人呆滯的面孔，瑞溪明心情十分愉悅。他覺得她們就像是在演著搞笑劇，而他僅僅是一個觀眾。

　　柳陰陰聳了聳肩，歪著小嘴，「完了，我沒語言了。」

　　「我覺得我也沒話說了，有種對牛彈琴的意思。」葉子看著奧雪說。

　　陸小美點著頭對奧雪說：「怎麼辦？要不就認了吧！克他兩天，他就不這麼跩了。」

　　奧雪沈默地看著眾人，半晌沒說話。

　　「吃飽沒？用不用再叫些？」瑞溪明指著桌子上的空盤子問奧雪。

　　奧雪點了點頭，對身後的服務員說：「把你們這最貴的，最好吃的都拿來，今兒我一定要把他吃窮。」

　　葉子無奈地翻著白眼，她今兒才發現奧雪挺幼稚的，「得了吧！奧雪！這店是瑞溪明家開的，吃不垮的。」

　　瑞溪明呵呵地笑著，奧雪臉色十分難看。

　　「你慢慢吃，我閃了，不是我不講義氣，我覺得我簡直是無用武之地，在這純屬礙事。」柳陰陰起身拿起背包說。

　　「我看你是吃飽了，想拍拍屁股走人。」奧雪用殺人的目光看著柳陰陰。

　　柳陰陰聳了聳肩，學著瑞溪明的語氣說：「我無所謂！」

　　葉子和陸小美相對看著對方，立刻得到了共鳴，一起起身拿起背包，對著奧雪說：「我真的無所謂……」

　　年少的奧雪脆弱而敏感，總試圖去尋找那些失去的愛，然而越去尋找就越發的傷心。她開始做一些稀奇胡搞的夢。

　　夢裡她從很高很高的大樓墜落，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那片血那樣鮮艷，就像一條小溪一樣輕盈流淌。

　　她驚嚇得醒來，環視四周，發現這不是自己的家，於是偷偷地掉眼淚。

　　這樣的夢，她反覆做了五次。

　　姑姑開始和姑丈不停地吵架，偶爾會帶上她和小哥離家出走，但每每三五天就又帶著她們回來。

　　她開始看到姑姑的軟弱和無奈，這讓她明白生活應該是要自己爭取的，於是她決定逃脫。

　　在夜半無人的夜裡，她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麼也沒帶，像個小偷一樣，悄悄潛逃。

　　走出院子的時候。她喘了口氣，奮力地奔跑。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引以為傲地擡著下巴，像是在與風接吻。她是自由的，她是不需要被束縛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她在走的時候，偷偷地從姑丈的皮夾裡掏出幾張鈔票，那是用來買車票的。於是，她用那僅有的錢回到了屬於她的城市，她夢裡最幸福的地方。

　　原本的房子，已經被姑姑便賣了。她依然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她流浪在寬闊的街道中，看著綠樹隨風搖擺，人流穿梭不停。

　　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就要餓死在這街頭，可上帝似乎是憐憫她的，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奇跡。

　　一位拿著照相機的年輕男人衝著她「卡嚓」一聲。閃光燈在午夜像是一瞬間閃爍的星星。

　　「很漂亮。」他說。

　　奧雪緊縮著眉頭，用一種防範的目光看著他。

　　他笑著走過來。拿出數碼相機讓她看，「很漂亮吧！失意的少女！」

　　奧雪沈默地看著照片。那個女孩兒在照片裡是那樣落魄絕望。

　　「我是雜誌社的攝影師，如果有興趣當模特的話可以聯繫我。」他掏出名片遞給她。

　　奧雪擡頭看著他，目光茫然，半晌她開口問：「有錢拿嗎？」

　　男子一愣，半晌笑著點了點頭，「當然，那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就這樣，她的目標很明確，為了生活，為了錢。

　　於是，在不久的將來她成為了別人口中的「尤物」。成了閃爍燈光的焦點。

第8章

　　奧雪看著好友們離去的背影，意外的沒發狂，也沒生氣。她轉過身繼續沈默地吃著東西，最後索性就用手抓。吃到打嗝的時候就去衛生間吐，回來又繼續吃。

　　她和瑞溪明誰也沒有說話。在這一刻瑞溪明開始覺得她真是一個有問題的人。

　　「一直都這樣嗎？」瑞溪明問，眼神帶著憐憫。

　　奧雪繼續吃著，眼睛裡泛著淚光。這一刻，她覺得她的姐妹們背叛了她。她的心裡空曠得很，很需要用食物填滿。

　　「你試過三天不吃任何東西嗎？我試過！那時候連挪動一條腿都覺得吃力。」奧雪一邊吃著，一邊說。

　　「你忽然間看起來很悲傷。」他說。

　　「這不是悲傷，而是發洩氣憤時的一種宣洩。那群不講義氣的傢夥。」

　　「如果是我威脅她們走的，你會不會好過些？」瑞溪明笑問。

　　奧雪一愣，半晌吐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很飽，她扔掉手上的食物，怒瞪著他。

　　「你很重視她們的友誼。這讓我發現了你的弱點。」

　　奧雪拿著面巾紙擦拭著雙手，「我從沒有刻意隱瞞過什麼，對所有人都一樣。她們對我來講是感情的全部，所以很害怕背叛或者離棄。」

　　瑞溪明疑惑地看著她。

　　奧雪喘了口長氣，看著瑞溪明說：「跟你說些實話吧！我不相信別人，特別是男人，對我來講那是一種恐懼。而你讓我有一種壓迫感，會讓我緊張不知所措。」

　　「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父母已經過世了吧！」奧雪說。

　　瑞溪明點了點頭。

　　「我父母過世後，我在我姑姑家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曾經差點被姑丈強暴。雖然那沒有成為事實，但我直到今天還是經常夢到他追趕著我。一條條的街道，跑得身心疲憊，欲哭無淚。你讓我想起那些我本以為忘記了的事。」

　　瑞溪明沈默著沒說話。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說他逼得她太急了。

　　「我是一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總是會用一些很直接的方式去表達我的情感。我們需要溝通，但絕對不可能成為我放棄的理由。」他一語道破她的想法。

　　奧雪不再說話。她明白一件事實，那就是他決定的事似乎沒什麼能更改。再說下去也是一些廢話。

　　「我吃飽了，要回去了。」奧雪沮喪地說。

　　瑞溪明點了點頭，「好，我送你。」

　　奧雪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她的拒絕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起身的時候瑞溪明忽然開口說：「以後不會再強迫你見面了。」

　　奧雪一愣，呆呆地跟在瑞溪明的身後。

　　她竊喜地想，他可能是有那麼一點點想通了。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時，又是嶄新的一天。南聖的灑水車在林陰大道上緩緩開過，透明的水珠被曙光照耀出晶瑩的光芒，地面濕潤清新，空氣裡有落葉和泥土的味道。

　　奧雪微笑地吸氣，她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剛走進教室，她便很熱情地打招呼：「各位早上好！願這是美好的一天！」

　　「喲！心情挺好的，看樣子沒被氣著。」柳陰陰擡頭看著她說。

　　奧雪睨了她一眼，「瞧你說的，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你不是嗎？」陸小美驚乎。

　　奧雪一愣，板著臉說：「當然不是！」

　　「看樣子昨天你們聊得還不錯？」葉子小心翼翼地問。

　　奧雪猶豫地想了片刻，點點頭，「應該算還不錯！」

　　「是你被拿下了，還是他被拿下了？」陸小美睜著好奇的雙眼，湊到了奧雪的面前。

　　「確切地說他是被我拿下了。」奧雪高擡下巴。

　　「真的哦？都說了些什麼？」葉子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以情動人。他說以後不會勉強和我見面了。我有種脫離苦海的歡暢。」奧雪一臉的陶醉。

　　葉子撇了撇嘴，「算了吧！狗皮膏藥真那麼容易收手，就太有損他的名號了。」

　　奧雪瞪了葉子一眼，「別把我的好心情給弄壞了，真殺風景。」

　　陸小美呵呵地笑了，「知道你這叫什麼嗎？這叫自我安慰。我看好瑞溪明的，我覺得他一定能收了你。」

　　奧雪「啪」一巴掌打在陸小美的腦袋上，「收什麼收，當我是妖精啊！」

　　葉子很配合地點著頭，「你確實是個遺禍人間的妖精。」

　　奧雪很不服氣地叉著小蠻腰，「我是純真的少女！還是特純的那種。」

　　「得了吧！別的就不說了，看看你這桌子上都是些什麼。」柳陰陰指著奧雪桌上的信說。

　　奧雪衝著柳陰陰微微一笑，大手一掃，桌子上的信全部掉落在垃圾桶內。

　　柳陰陰無奈地搖頭，「唉……真是報應。一物降一物，瑞溪明肯定是上天派來懲罰你的。」

　　奧雪激動地站起，「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瑞溪明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過客，幾十年後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會認識他。」

　　柳陰陰斜眼看著奧雪，冷哼道：「是嗎？我等著看好戲。」

　　奧雪氣得小臉鼓鼓的。她睨了一眼柳陰陰，不再搭理她。

　　「奧雪，瑞溪明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你還是別高興得太早了。」葉子注視著奧雪說。

　　奧雪揮了揮手，不願再多說。

　　在她的想法裡，瑞溪明就是一場鬧劇，久了他就會慢慢忘記她的存在。

第9章

　　放學的鈴聲剛剛響起，教室裡如炸開的爆米花般雜亂。

　　「走，吃冰淇淋去。」奧雪拉著姐妹們愉快地往教室外面走。

　　太陽西下，帶著紅光照射在街道上，年輕的身影愉快地跳躍，青春如花朵般散發著清香，然而這一些在一個人影出現後，變成黑白。

　　奧雪呆立在校門口的鐵門旁，一臉震驚地看著瑞溪明。

　　她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一動不動。

　　瑞溪明笑呵呵地走了過來。

　　「去哪？送你們？」他說。

　　柳陰陰和陸小美相對偷笑。葉子推了推臉色暗淡的奧雪。

　　「你……你……怎麼……又……出現了？」

　　瑞溪明淺笑地說：「難道……我不應該出現嗎？」

　　彷彿一瞬間美夢破碎，就像明明中了六合彩，正想興高采烈地去兌獎，忽然發現彩票丟了，那一瞬間的懊惱和發狂，簡直無語言表。

　　「真他媽的是個陰魂。」奧雪第一次毫無忌諱地咒罵。

　　柳陰陰呵呵地笑著說：「有人高興得太早，現在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瑞溪明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不解地看著柳陰陰。

　　「大哥！你還是殺了我吧！我覺得這樣會痛快些。」奧雪忽然拽著瑞溪明的胳膊說。

　　瑞溪明一愣，半晌笑著說：「我殺你幹什麼呀？我這麼愛你！我就是要磨到你願意和我交往為止。」

　　奧雪鐵青的臉仍沒有任何起色。陸小美一臉正經地走到瑞溪明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誠懇地說：「大哥！你真是太有才了，怎麼起初我就硬沒看出來，你是這麼一人呢？」

　　「我這叫為愛而自我增值。原先我也沒想到我這麼有才。」瑞溪明擡頭挺胸地說。

　　奧雪無奈地歎著氣，睨了一眼瑞溪明說：「你這叫騷擾，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報警。」

　　「別啊！大家都是朋友，做不成情人，也不能成為仇人不是？」葉子趕緊上場打圓場。

　　哪知瑞溪明卻說：「我們一定會成為情人的，這是無可厚非的事。」

　　「那還不如先殺了我比較塊。」奧雪瞪著雙眸吼道。

　　瑞溪明衝著奧雪甜甜一笑，「那也是對為愛殉情的小情人！」

　　奧雪快哭了。她一直都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小子身上。她的懊惱一觸即發，隨手拉住一個正放學的少男。

　　「瑞溪明，今兒我就告訴你，我寧可跟宅男，也不要膏藥。」說著她的嘴就衝著少男親去。

　　就差一厘米的時候，瑞溪明一把推開了少男，將奧雪露在懷裡，毫不客氣地蓋了章。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對當街擁吻男女。

　　奧雪愣愣地看著眼前緊閉雙人的人，第一時間用力地推開他。

　　她眼睛裡反著紅光，閃爍不定。她的憤怒與羞愧此刻根本無法言表。她狠狠地瞪著他，彷彿用眼神已經殺死他千萬遍。

　　半晌，沈默地離開。

　　奧雪和所有女孩兒一樣，對愛情有很多幻想。那種既想愛又怕受傷害的心情一直壓抑著她。她覺得她的感情一直在沈睡，內心空洞的部位一直在等待填補。然而她是那樣的脆弱，像一個破碎的玻璃杯，哪怕稍微碰觸下也會粉碎。

　　所以，她不敢，她寧願停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別人一個個離她而去。

　　她的煩惱在瑞溪明出現的那一刻，顯得格外的沈重。她的笑容被沈默而取代。

　　雨一連下了好幾天，整日整夜地下，有時是傾盆大雨，有時是淅瀝細雨。樹葉被沖刷得再沒有絲毫灰塵，整個世界彷彿帶著白濛濛的霧氣，像是述說著她的心情。

　　奧雪望著窗外操場發呆。她的腦子渾濁到再也沒辦法想任何的事。她疲憊得眼皮一再下垂。

　　「怎麼了？滿腹心事的樣子。」柳陰陰拍著奧雪的肩膀走過來。

　　奧雪無奈地搖頭，睫毛像簾子一樣擋住了她的眼睛。

　　「瑞溪明是個很不錯的人。」柳陰陰淡笑著說。

　　「可是，我不喜歡。」

　　「愛情總是會在不自不覺的時候到來，也許某一天你會發覺你喜歡呢？」

　　「不，我清楚地知道我要的是怎樣的愛情。那應該是溫暖的，滿足的。」

　　「那現在呢？現在你想怎麼做？」柳陰陰好奇地問。

　　奧雪再次搖了搖頭，「不知道，沒遇過這樣的人。也許，我該用點別的方法。」

　　柳陰陰惋惜地聳了聳肩。

　　「你說時間會不會淡忘一個人？」奧雪突然擡頭問。

　　「也許吧！我總覺得時間會淡忘很多事。」

　　奧雪滿意地點點頭。

　　愛情究竟是什麼樣，其實她並不清楚。在她看來可以生死與共的才是真愛，而某一時刻的激情只是一場鬧劇，是上帝的玩笑——

　　奧雪消失了，沒人知道她在哪裡。瑞溪明急迫地尋找，幾乎把學校和她家找了個遍。他的慌亂幾乎寫在了臉上，像是丟掉玩具的孩子，四處尋覓，怒氣衝天。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消失。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瑞溪明怒吼著說。

　　葉子膽怯地低著頭，用眼角瞄著太子。

　　「瑞溪明，你跟我們凶什麼？都說不知道了。」太子將葉子拉到身後，怒瞪回道。

　　「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管用什麼辦法。」瑞溪明堅定地說

　　「那你就找啊！到我家耍什麼瘋。」太子不高興地反駁。

　　瑞溪明挑著眉毛，坐到了沙發上，「她那個人這麼重視友情，我不相信她的朋友會不知道她在哪。我認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才找你的。如果你們不願意幫忙，很好，我會用我的辦法解決。」

　　葉子和太子相對無語，半晌葉子小心翼翼地笑問：「你用什麼辦法啊？」

　　「你不知道，總有人知道的吧！那麼我只好請你們班裡所有人到我家做客。反正我家夠大，多少人都住得下。」

　　「流氓，混蛋。」葉子氣憤地喊道。

　　瑞溪明冷哼道：「我家是什麼出身你們都很清楚，三天之內如果她還沒出現。我也只有這麼辦了。而這三天我就暫住你們家了。我想伯父伯母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隨便——」太子咬牙切齒地說，轉身拉著葉子離去。

第10章

　　幼年的瑞明溪像一個小大人一樣，總是一本正經，很喜歡發脾氣。他的母親常常要做好甜點來哄他。而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躺在花園的草地上聽母親講故事，然後很自然地在太陽光下睡去。

　　他對父親的樣貌總覺得很陌生，即使剛剛見過轉身就會忘記。因為他總是很忙，身後跟著一排排的人。

　　他曾經幼稚地說他父親是軍隊隊長，因為那真的太相似了。

　　他對他的父親沒有愛，也沒有恨，感情淡薄得很，誰也不知道如何去跨越彼此之間的距離，直到某一天，母親憑空消失了。

　　他拽著前天母親剛送給他的變形金剛，一間一間房子地尋。他倔強的小臉緋紅，眉頭緊縮。

　　他找了一遍又一遍，從中午找到晚上。傭人叫他吃飯，他也不肯。

　　父親回來的時候，他衝上前，幾乎用一種質問的聲音問：「媽媽呢？沒了？」

　　父親沈默地蹲下，扶著他的小臉一遍又一遍，臉上疲憊的神情掩蓋了傷感。

　　「明明以後要學會獨立好不好？不要依賴任何人，做個男子漢。」父親說。

　　他疑惑的臉孔，顯得很天真，固執地問：「媽媽呢？今天沒講故事。」

　　父親歎息著站起，拍著他腦袋要走。他拉著他的衣角，眼睛仍在固執地詢問。

　　父親再次蹲下，「媽媽去到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可能會很久都回不來，有爸爸陪你不好嗎？」

　　他的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搖晃，帶著哭腔喊著母親。

　　父親叫傭人把他帶走。

　　他一直哭著，直到筋疲力盡地睡去。

　　他以為他的哭聲可以喊回母親，他以為他會等到她回來。直他漸漸長大，他才瞭解，母親再也回不來，她永遠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那都是父親的錯——

　　瑞溪明一遍遍撫摸著母親的遺像。照片中的女人與奧雪有幾分相似，他第一眼就發覺了，所以，他容忍了她的侵犯，容忍了她的拒絕。

　　白色的窗簾隨風輕輕揚起，在寧靜的客廳裡悄然曼舞。瑞溪明仰望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苦笑。

　　查了三天，他終於知道那小丫頭去泰國了。她是跟攝影師去的，說是拍旅遊勝地。

　　她是明顯躲著他的，學校裡請了病假，根本沒跟任何人提過。要不是他意外地打電話去雜誌社，他也不會知道。

　　手機鈴聲響起。他起身拿起，看了眼號碼。

　　「喂……」

　　「回來了，下午三點的飛機。」

　　「看著她回家的嗎？」

　　「是。我現在就在她家樓下。」

　　瑞溪明點點頭，「很好，繼續看著她。」

　　掛了電話，瑞溪明壞壞地一笑，迅速找出奧雪的手機號碼按了通話。

　　「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瑞溪明轉念又按了她家的號碼。

　　「嘟——嘟——哈嘍！我是奧雪，我現在不在家，有事就留言吧，我會盡快給你回復……」

　　看來她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回來了。瑞溪明笑想。

　　「我知道你已經從泰國回來了。晚上七點KISS見，我相信你一定會出現。」

　　瑞溪明說完掛了電話。腦袋裡閃過奧雪倔強的模樣。他想她一定不會老實出現的，不用點招數肯定是會白等。

　　想到此他拿起外套，起身大步走出住宅。

　　奧雪躺在床上，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翻閱著雜誌。電話鈴聲一直沒停過。

　　「我知道你已經從泰國回來了。晚上七點KISS見，我相信你一定會出現。」

　　瑞溪明？

　　奧雪愣愣地眨巴著眼睛。她發現這個男人簡直有點恐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他說她回來了，她就回來了嗎？

　　奧雪冷哼著，繼續悠哉地看著雜誌。

　　「奧雪，我的天老爺啊！你回來了就趕緊出來見人吧！不然我和太子真的會死。我們在KISS等你。」

　　葉子？

　　奧雪撇了撇嘴。丫的，這丫頭到底是哪國的啊？

　　她剛想起身給葉子回個電話，電話鈴聲又響了。

　　「奧雪，瑞溪明把我和江雨燃一起給抓到KISS，說是大家一起聚會。現在場面有點混亂，他打了江雨燃……」陸小美帶著哭聲，不停地抽泣著，「他……他還說，你……今天要不出現，誰也別想走。你快過來啊……」

　　奧雪遲疑地躺回床上。那小子擺明了就是要逼她出現。她這次說什麼也不要再見到他。難道她們不明白，危險的不是她們，而是她。她現在有點覺得她們不夠義氣，像是背叛了自己。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奧雪起身剛想拔掉電話線，柳陰陰的聲音卻先響起。

　　「我，陰陰。這麼多人給你打電話，你都沒動靜，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事情是因為你起的，你躲起來不見人算怎麼回事？難道你真想讓大家一起去敲你家門？如果真是這樣，那朋友也不用再做了。」

　　奧雪氣憤地將手中的蘋果扔向電話。她不明白大家為什麼都在逼她。難道她的感受就不是感受了嗎？

　　她將自己埋在棉被裡，欲哭無淚。

　　「咚——咚咚咚……」

　　奧雪一愣，探出了腦袋望向門口。

　　她們不會真的來了吧？這麼快？

　　她悄悄地起身，小步走到門前，從門眼裡往外看，見就柳陰陰一個人，遲疑了片刻，打開了門。

　　柳陰陰氣喘籲籲地衝進來，瞪了眼奧雪坐在了沙發上。

　　「怎麼想的？以為躲起來，就沒人找到你了是不是？」柳陰陰說。

　　奧雪沒說話，像個被訓的孩子，低頭坐在她身邊。

　　「馬上換衣服跟我走。」柳陰陰喊道。

　　奧雪小聲喘著氣，搖了搖頭，「我不想去，真的，別逼我。」

　　柳陰陰一聽急了，「現在是誰在逼誰啊？你知不知道那傢夥現在在那玩手槍，滿場亂瞄。你真想讓大家為了你死啊！」

　　奧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不是在開玩笑。」柳陰陰再次鄭重地說。

　　奧雪沈默著，半晌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她的怒火一觸即發，像是火山爆發般洶湧。他總是輕易地激怒她，輕易地擾亂她的平靜。

　　她覺得上帝似乎很喜歡找她麻煩，總是會給她一些她解決不了的事兒。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為什麼要接受這些不合邏輯的安排？為什麼它不願意給她些希望呢？

第11章

　　奧雪和柳陰陰剛走到KISS門口，就見裡面的人慌張地往外跑。兩人對視了一眼臉色鐵青。

　　走過舞池區，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他們。

　　瑞明溪正拿著手槍在那瞄人。他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昏暗的燈光顯得他臉色黝黑。有那麼一瞬間，奧雪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男人。

　　奧雪奔跑過去，推開房門衝到瑞溪明眼前，伸手「啪」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做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難道你家人都沒有告訴過你對錯之分嗎？別人的生命就這麼廉價嗎？難道你不用坐牢的嗎？」

　　奧雪氣喘籲籲地吼著，臉色因剛才的奔跑而漲紅。

　　瑞明溪斜視著奧雪，眼神有些怒氣地瞪著她。半晌他擡起手上的槍對準了奧雪。

　　奧雪瞄了眼離自己只有三十厘米的手槍，回瞪回去。

　　她是怕的。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自己心跳在耳邊響起，那麼強烈，彷彿整個身子都在跟著震動。她的腿開始軟弱無力。

　　她告訴自己，別怕，他不會的。

　　可另一個聲音又在說，丫的，精神病誰知道能幹出來什麼。

　　「有種你就開槍。老娘我還不愛活了呢！滅我一人全家團圓。挺好！我還得謝你呢！」奧雪狠狠地說。心跳卻急速加跳。

　　天知道，此刻她真的是不想死啊！

　　瑞溪明無語地點頭，槍頭對準了奧雪。

　　奧雪此刻不敢看任何人，她怕她會忍不住哭出來。她閉上眼睛試圖去想著自己父母的臉孔，想著她們伸手雙手衝她微笑。

　　瑞溪明看著奧雪倔強地擡著下巴，向前走了一步，「別以為我不忍心殺你。有種你就睜著眼睛看我怎麼動的手。」

　　「看就看。」奧雪立刻睜開眼睛，瞪向瑞溪明。

　　瑞溪明滿意地點了點頭。槍頭對準了奧雪。

　　「不是真的吧？你瘋了？」太子這時候迅速站起，想上前阻止，卻被瑞溪明的護衛攔住。

　　「跟你拼了。」葉子捺不住性子地挽起袖子就開打。

　　柳陰陰等人見狀也開始廝殺起來。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然後「砰」的一聲，槍頭冒出火來……

　　所有人像定格了一樣望向她們。

　　奧雪愣愣看著冒火的手槍。然後回頭看了看眾人，轉頭又看像瑞溪明。那眼神茫然極了。

　　「打火機，很像真槍吧？」瑞溪明呵呵笑著說。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可奧雪還是一動不動地瞪著瑞溪明。

　　瑞溪明用手指推了推，她還是不動地瞪著他。

　　「跟你開個玩笑，誰讓你一聲不響地就跑了，見我頭一著就是個巴掌。」瑞溪明孩子氣地說。

　　奧雪長長地歎了口氣，忽然蹲坐在地。

　　「怎麼了？沒事吧？」瑞溪明蹲下緊張地問。

　　奧雪疲憊地看著他，「就只是心跳加速，雙腿沒力。這算不算沒事？」

　　瑞溪明呵呵地笑，笑容陽光極了，「沒事，病了，瘸了，我都對你不離不棄。」

　　奧雪呆滯地看著瑞溪明，然後猛地一仰，昏了過去……

　　「吵……」奧雪皺著眉頭將腦袋埋在棉被裡。

　　「睡？還睡？丟人都丟到家了，還好意思睡？」陸小美一邊捶打著奧雪，一邊扒開她的棉被。

　　「困……」

　　「困什麼呀？被人就這麼嚇暈，還敢喊困。」陸小美不肯妥協地繼續她的騷擾。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地刺向奧雪的心臟。她猛地起身，淩亂的頭髮張牙舞爪地翹起。

　　「喊什麼？叫什麼？你當我願意的啊？這事是我能控制的嗎？」

　　「至少……至少也得走出去的時候再暈啊！你那倔強哪去了？」

　　「喂！你讓我跟精神病倔強？我倔強得過嗎？我跟你說，我認輸了，真的，我現在對他五體投地。」

　　陸小美眨巴著眼睛，「那你的意思是說……」

　　「是說我以後見他就繞路走，躲不過去我就暈，我暈死他。」奧雪惡狠狠地說。

　　陸小美的腦袋裡迅速出現，瑞溪明張著嘴巴驚訝的畫面，不禁失笑。

　　「喂，其實他挺不錯的，多有男子氣概啊！我看你就眼睛一閉，任人宰割算了。」

　　奧雪冷哼道：「我怎麼沒見過你任人宰割的時候呢？你別忘記了，我這都是因為你才起的禍害。」

　　陸小美低頭沒聲了。奧雪得意地擡著下巴淺笑。

　　「那個……那個……葉子……剛剛得到消息，說……」

　　「說什麼？」奧雪急迫地追問。

　　陸小美瞄了一眼奧雪，低頭緩慢地起身，然後退後了一步，摸到了自己的背包。

　　「她說瑞溪明轉到我們大學部了。」說完，她飛似的奪門而出。

　　閃電從頭頂劈下，瞬間擊中了奧雪……

　　十四歲的瑞溪明，遲遲等不到自己的母親。那種絕望漸漸變成了沈默。他開始不屑於講話，甚至不願意見到任何人，他開始膽怯地害怕別人的離開。

　　那一天，他躲在母親的房間裡，沈默地翻著她的照片。他無數次地問，究竟去了哪裡了呢？她真的不要他了嗎？

　　屋外淩亂的腳步聲逐漸走進。他習慣性地起身走向房門口。他看見父親走向書房。

　　他忽然想起，學校老師要找他談話，於是他走過去。

　　房門是微開著的，沒有關緊，透過門縫他看到父親背對著自己。身旁站立的依然是那些熟悉的保鏢。

　　「我要殺了他，不管這個人逃到哪裡，躲到哪裡。」

　　父親的語氣很重。

　　「可是……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是沒有查到他的消息。」

　　「那是你們的問題。我不能看著殺死我妻子的兇手，還在外面逍遙法外。」

　　瑞溪明聽到母親已經去世的消息，無力地靠在牆邊，他的目光呆滯。

　　「她是為了我擋的那一槍，她是為我死的。她是我最愛的人。我要讓他們付出比我慘痛十倍的代價。」父親打碎了桌子上的花瓶。他的表情依然是平靜的，可憤怒的氣息和仇恨還是散發全身。

　　瑞溪明推開房門，緩慢地走了進去。他聽見那些保鏢用驚訝的聲音喚他「少爺」。

　　父親轉身看向他。

　　「沒去上課？」父親問。

　　「今天休息。」他回。

　　父親點了點頭，「找我什麼事？」

　　瑞溪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到此刻也不願對他提起母親，更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媽死了？」半晌他問。

　　父親沒有說話，沈默地坐到他的椅子上，「回房間學習去，這事兒以後再說。你還小有些事是不明白的。」

　　瑞溪明沒有反抗，轉身就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又看向父親，「我不小了，至少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仇家多，就不會連累到媽。你的事業終究是不太光明磊落的。」

　　那也許是一時的氣話，也許是一種宣洩。可自此後，他的父親卻真的開始由黑轉白。也許在某一時刻，他的父親也是這樣覺得……

第12章

　　夏季的午後要多炎熱就有多炎熱。奧雪一邊扇著扇子，一邊看著手上的便當。很奇怪地今天她沒什麼胃口。

　　「怎麼了？沒胃口？」柳陰陰疑惑地看著她問。

　　奧雪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總覺得今天有點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哪裡怪！」

　　「是不是那個來了？」陸小美賊兮兮地問。

　　「哪個？」奧雪疑惑地衝著她眨眼睛。

　　「唉！就是每個月都會到你家串門的好朋友啊！『好朋友』！」陸小美特意加重了語氣。

　　奧雪翻著白眼說：「切——才不是呢！我是在想，那個瑞明溪不是就在隔壁大院嗎？怎麼今天第一天上學都沒什麼動靜呢？你們說是不是有點怪異？」

　　陸小美等人相互對視，無語地吃著飯。

　　「咦？你們怎麼不說話？給點意見啊！否則我總是心神不寧，怪彆扭的。」奧雪焦急地說。

　　葉子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奧雪說：「你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人家找你的時候你嫌煩，不找你的時候你又在這鬧情緒，趕緊吃飯吧！別想太多了。」

　　奧雪撇了撇嘴，沒說話。

　　「大家午安！我是今天的校園DJ愛你們的安少！現在同學們都應該吃著午餐的吧！光用想像就覺得會很好吃……」

　　「呃……說話真夠娘的了。大家快點吃，然後出校園走走。我可不想聽他在那亂哈啦！」葉子皺著眉頭，一身的雞皮疙瘩。

　　奧雪點著頭，將手上的扇子換成了筷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耳邊一直傳來某安少對耳膜的騷擾。

　　「今天的校園勁爆網是來到我們大學部的轉學生瑞溪明……嗯……他寫給我們校花奧雪的愛情宣言！哇哦！很是勁爆哦！同學們一定要挖好耳朵細細地聽哦！」

　　傻了！不僅奧雪，陸小美等人也停止了手上所有的動作。

　　「奧雪！十A班的奧雪！大學部瑞溪明的愛情宣言，請你一定要聽仔細聽哦！因為……非常的短！」

　　「他要說什麼？」陸小美睜著一雙打眼睛看著奧雪。

　　奧雪張著嘴巴，無任何反應。

　　「奧雪是我的！無關人等遠離，否則後果自負。瑞明溪！」

　　啪嗒——

　　奧雪的飯盒掉落在地。

　　「他是說給你聽的嗎？怎麼感覺像是說給別人聽的？」陸小美搔著腦袋說。

　　「這……算不算是一種威脅？」葉子疑惑地問

　　「呵呵！奧雪你第六感成真了！他真的是有動作，而且還是很大的動作。」柳陰陰意味深長地說。

　　奧雪的腦袋此刻完全是一片空白！丫的！她有一種火燒眉毛的緊迫感！

　　瑞溪明的到來在南聖引起了一片嘩然。綁架事件加上廣播事件，讓所有人認識了這個對奧雪鍾情的「大哥」。好在大學部和高中部還算有一段距離。

　　所以每一次有空閒，奧雪便第一時間跑得無影無蹤。

　　很快校園裡興起了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

　　「咦，奧雪？怎麼躲在這了？要不要到我們籃球社躲躲？」汪崎安抱著籃球，看著躲在草叢中的奧雪說。

　　奧雪東張西望地看了看四周，揮了揮手，「不用了，我看這挺安全的。」

　　「安全嗎？」汪崎安搔著腦袋說。

　　「怎麼了？有問題嗎？」奧雪一邊問，一邊東張西望。

　　「剛剛在教室門口看見那傢夥了，我看見有別班同學告訴他，你往這邊跑了。我看快到了吧！」汪崎安也四處看了看。

　　「有沒有搞錯？這幫人也太離譜了吧！我這是哪得罪她們了？怎麼她們整天都跟我作對呢？」奧雪抱怨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她現在才知道，瑞明溪那傢夥為什麼總是能輕易地找到她。

　　汪崎安呵呵地笑著，「學校已經分幫派了，女子都向他靠攏了。至於你的親衛隊們，當然還是會誓死保護你。走吧！我們那大多都是你的愛慕者，肯定能幫你掩護。」

　　奧雪有些遲疑，「不會又碰上更大的麻煩吧？」

　　「至少……瑞明溪那樣的絕對是絕無僅有。」汪崎安笑說。

　　奧雪配合地點頭，「那塊千年膏藥，藥效太過猛進，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要不要去？不去我走了，練習的時間要到了。」汪崎安指著運動表說。

　　「去！現在哪安全就往哪躲。」說著奧雪越過汪崎安。

　　汪崎安無奈地搖著頭，跟了上去。

　　汪崎安是有名的球癡，對籃球的熱情簡直就可以用癡迷來形容，所以，身為隊長的他，當然不會放棄午休時間。

　　「快點，塊點，起來跑十圈。」汪崎安一進體育館就對隊友們吆喝著。

　　「呦！校花！」有人喊叫道。

　　奧雪羞愧地低下頭，有點後悔跟著汪崎安。

　　「不是戀愛了吧？」有人淫笑地問。

　　奧雪猛搖頭。

　　汪崎安睨了一眼那人，「屁，人家現在是躲災的。別沒事找事，午休時間本來就不多。」

　　隊友見汪崎安不是很友善，連忙起身開始做熱身動作。

　　「我們要練習了，你隨便找個地方呆著就行。」汪崎安對奧雪說。

　　奧雪點了點頭。四處掃瞄了下。

　　「我去看臺那邊坐了，有事記得要通報哦。」奧雪說。

　　汪崎安點了點頭。

　　奧雪坐在看臺上，看了一會兒，眼皮越來越沈。她想睡一會兒也好，反正汪崎安走的時候一定會叫自己的。於是，她很安心地閉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奧雪眨著雙眼看著球場，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奧雪遲緩地起身，揉了揉雙眼。依然空無一人。

　　「不是吧！竟然把我一個人丟下。」奧雪嘟囔著說。

　　「不會啊！不還有我嗎？」

　　聲音從奧雪身後傳過來。她驚慌地回頭。瑞明溪笑望她。

　　「你怎麼在這？」她驚訝地問。

　　瑞溪明低頭看了眼手錶說：「已經在這看你睡了一個多鐘頭了。別人都已經回去上課了，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你。」

　　奧雪在心中咒罵著汪崎安。天知道她為什麼要相信天生少根筋的汪崎安。

　　「我要回去上課了。」奧雪低頭起身。

　　「等等……」

　　奧雪茫然地看向他。

　　「我還沒吃午飯呢！一起吧！」瑞溪明說。

　　誰要和他一起啊！奧雪剛想反駁，肚子卻開始「咕嘟」響了，她這才想起，自己忙著躲瘟神，壓根也沒吃。她有些懊惱地皺著眉頭。

　　瑞溪明笑說：「就吃個飯而已，難不成你還怕我把你給吃了？你膽子原來也就這麼點。」

　　「誰……誰說我怕你了，我……我只是……不太餓而已。」

　　「是嗎？」瑞溪明滿臉笑意地看著奧雪。

　　「好吧！我承認我現在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餓，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吃，我怕沒什麼胃口。」奧雪高擡著下巴，驕傲地說。

　　「會有胃口的。」瑞溪明說著拉著奧雪就往外走。

　　有那麼一刻奧雪是想掙脫他的手的，但很奇怪的是，他的手像一把火，柔軟地將她冰冷的手包圍著。那種感覺太過溫暖，是幸福的。

　　「我要吃火鍋，特別辣的那種。」奧雪流著口水說。

　　其實她想吃那個已經好久了，只是沒人陪她吃而已。

　　「那個對腸胃不好，吃西餐吧！」瑞溪明指著邊上的西餐廳說。

　　奧雪不高興地看著他，「喂！是誰說要請吃飯的，怎麼這樣？」

　　拜託！跟人吃飯向來是她做主吃什麼的耶！她可是第一次答應單獨跟他吃飯耶！他……他竟然還敢反對？

　　「吃飯當然要吃有營養的東西，那些混在一起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不去。」瑞溪明拉起奧雪的手就往餐廳去。

　　奧雪停住腳步狠狠地甩開他的手。

　　「我非要吃火鍋，非吃不可，要不就不要吃了。」奧雪雙手環繞在胸膛，怒瞪著他。

　　「你這人怎麼這麼彆扭呢？吃個飯而已，吃什麼不行。」瑞溪明不耐煩地說。

　　奧雪氣得直喘大氣，「喂，你講不講道理啊！現在是誰彆扭。我是女生耶！應該採取我的意見吧！」

　　「你有病吧！大熱的天吃麻辣火鍋？你是不是存心為難我啊？」他皺著眉頭，提高了嗓門。

　　「你凶什麼呀？你在跟誰凶呢？我告訴你，現在是你喜歡我，又不是我喜歡你。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小跟班，隨你吼，隨你叫的。」奧雪不肯妥協地回吼著。

　　瑞溪明從小到大，從來就沒人敢這樣跟他嗆聲，他氣得不停地咒罵著。

　　「丫的，你以為你誰啊！給點顏色就上染坊，你當我真稀罕你呀！我……我告訴……你，我瑞溪明的女人多得很，繞一個學校都綽綽有餘。你就是一調味劑，沒什麼意思的時候玩玩你而已。」

　　奧雪眼睛睜得老大，臉色緋紅，一時氣憤一腳踹向瑞溪明的重要部位。

　　瑞溪明驚呼倒在街頭。圍觀的人群一擁而上。

　　「你去死吧！你這個白癡！」奧雪罵完，飛跑地離開。她可不想成為可笑劇情的女主角。她發誓她這輩子最不想跟的人，就是這塊狗皮膏藥。如果真的不幸中標，她寧願去撞牆。

　　瑞溪明彎腰站起，看著奧雪逃離的背影，咬牙切齒，一肚子悶氣。

　　他發誓，此刻是他這輩子最丟人的時候了。

第13章

　　奧雪和瑞溪明冷戰了！

　　所謂的冷戰呢！就是看見了也當沒看見，認識也裝作不認識。奧雪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她覺得她終於如願以償地甩開了狗皮膏藥。

　　哼，他以為自己是誰啊！跩什麼跩。

　　「呀！瑞明溪的新人，隔壁班的趙搖兒。看看，比你差遠了。」陸小美搖頭評判地說。

　　奧雪睨了一眼操場樹陰下緊擁的兩人，將頭扭到了一邊。

　　哼，她才不稀罕呢！

　　「唉……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下台了。我還以為你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呢！」葉子嘟囔道。

　　奧雪瞪了她一眼，悶聲地吃著冰淇淋。

　　「哎？你們說他怎麼一天到晚地往咱們高中部跑呢！都沒人管嗎？」柳陰陰看著葉子和陸小美問。

　　奧雪附和地猛點頭，「就是，就跟個陰魂一樣。」

　　「哎呀！誰管啊！管了就是件麻煩的事兒，弄不好還被威脅一下，多不值啊！」葉子憋嘴說。

　　「我看他就是有病，簡直就殘害國家的小花朵。看看，我看那朵花還沒等開呢，就得被他折了。太可惜了。」奧雪無奈地歎息道。

　　「呦！怎麼啦！你不是吃醋了吧？是不是有點心酸啊！沒幾天的工夫你就成了往事了。」柳陰陰仰頭大笑。

　　「誰……誰吃醋啊！我告訴你，本小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醋。你們看看，看看他那損樣，我至於吃那花花公子的醋嘛！再說了，壓根也是我不要的。」奧雪高擡著下巴，驕傲地說。

　　葉子和陸小美竊笑地點頭。

　　「奧雪，我覺得他好像故意在氣你，要不怎麼總在俺們眼前搞曖昧動作呢！你們說是不是？」柳陰陰看著她們問。

　　奧雪用餘光偷瞄了一眼瑞溪明，見他正俯身親吻那女孩兒的臉頰。

　　「看看，你們看看，多腐敗啊！簡直就是色狼！」奧雪低聲喊道。

　　「你那麼介意幹什麼呀？人家又不是你什麼人。再說了現在是開放社會，誰會介意。」陸小美不解地看向奧雪。

　　面對眾人詢問的目光，奧雪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就是看不慣……」她小聲地說。

　　葉子笑了，「那你看不慣，你不好說說呀！」

　　陸小美也配合地點頭，「對！你去罵罵那個水性楊花的小子，叫他滾回家曖昧去。」

　　奧雪低著頭，沒說話，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擺弄著自己的指甲。

　　柳陰陰歎著氣道：「你們別說了，奧雪她不敢的。人家可是淑女，這種挨不著邊的事，人家是不會幹的。」

　　奧雪瞪了眼柳陰陰，還是不說話。

　　「呦，還真不敢。」葉子笑著取笑道。

　　「誰說我不敢了？我為什麼不敢啊？」奧雪終於按捺不住，起身吼道。

　　「那去啊！」陸小美指著瑞溪明那邊說。

　　葉子附和地推著奧雪說：「就是，你去啊！你怎麼不動呢？」

　　「去——就去……」說著，奧雪豎立雙眉雙手叉叉腰，臉紅脖子粗地走了過去。

　　奧雪望著眼前摟在一起的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瑞溪明，心想你好意思親，我就好意思看，直到看到你不好意思為止，反正傷風敗俗也不是她。

　　瑞溪明摟著趙搖兒，春風洋溢地看著奧雪，「有事？」

　　奧雪憋著嘴，冷哼道：「想看看你臉皮有多厚。大庭廣眾之下還能做出什麼事兒。」

　　瑞溪明依然笑著，看起來心情特別愉悅。

　　奧雪挺直腰板道：「笑什麼呀！你當我誇你呢！不要臉。」

　　「我什麼地方惹到你了？還是你覺得我沒抱你，所以你不高興？」瑞溪明笑容奸詐地說，弄得奧雪臉色一陣緋紅。

　　「誰稀罕啊！你抱我，我還怕自己吐了呢！」

　　「那你過來做什麼？看戲？」

　　「是看你怎麼還沒死。」奧雪惡狠狠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她每一次見到他，心裡就會莫名地起一把火，渾身不自在。

　　瑞溪明聳了聳肩，繼續和邊上的美女閒聊著。

　　奧雪狠狠地瞪著他。她是誰？校花耶！宇宙超級美少女耶！這輩子頭一回有人無視她的存在。這口氣，誰嚥得下去？

　　「喂！這裡是公共場合，麻煩你檢點一點好不好？」

　　瑞溪明還沒說話，邊上的美女忍不住了，「喂！我們談話跟你有關係嗎？是不是勾引男人的毛病又上來了？」

　　「我沒和你說話。」奧雪咬牙切齒地說。

　　「剛剛還在說我們臉皮厚，我看你比我們厚實多了。」美女翻著白眼說。

　　奧雪喘著粗氣，看了瑞溪明一眼，轉頭甩著長髮往回走。

　　她心想，以後休想讓我再搭理你爛人膏藥。

　　「喂！」瑞溪明見奧雪離去，忽然起身喊住了她。

　　奧雪遲疑了片刻，回頭望向他。

　　「你不是討厭我纏著你嗎？現在這樣不就是你想的嗎？」

　　瑞溪明說完，摟著美女轉身離去。

　　奧雪一愣，呆滯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快也去得太快？她怎麼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教室裡的聲音此起彼伏，做什麼的都有。葉子和太子你一拳我一拳地對打。柳陰陰玩著塔羅牌，臉色陰沈。汪崎安一手旋轉著籃球，一手翻著書。陸小美正忙著幫人抄筆記賺錢，江雨燃在一旁無奈地歎息，看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郭子安對著鏡子扮著鬼臉。夏春雨嘰裡呱啦地背著法文單詞。淩晨夕一邊聽著MP3一邊哼著歌。至於奧雪——

　　她竟然一身髒水地走了進來。從頭到腳濕透……

　　「天啊！被外星人襲擊了？」葉子腦門出現大問號。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奧雪如此狼狽。

　　「你果然是有仇家。」太子點頭叉腰地評論道。

　　汪琦安擡頭瞄了一眼，籃球瞬間從手上滑落，發出「砰砰」的聲響。

　　「這情節很有意思，我應該記下來，說不定我以後的小說會用得上。」淩溪晨含笑拿起筆。

　　柳陰陰終於回神，起身走向奧雪，「發生什麼事了？」

　　奧雪沒答話，一雙眼睛冒的都是凶光。

　　江雨燃見情勢不對，連忙推了推正在低頭奮鬥的陸小美。

　　陸小美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江雨燃連忙指了指狼狽的奧雪，「被人襲擊了。」他小聲地說。

　　不用江雨燃說，傻子也能看出來啊！陸小美睜大了雙眼，衝向奧雪。

　　「誰幹的？不要命啦？」

　　奧雪有些沮喪，無語地走回自己位子。郭子安很大方地遞出自己的鏡子。

　　教室裡忽然鴉雀無聲。

　　葉子有點耐不住了，憤怒地喊道：「你說話啊！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報仇。」

　　奧雪搖了搖頭，「沒啥意思。」

　　陸小美眼珠一轉，忽然問道：「不是瑞老大干的吧？不能吧……」

　　奧雪擡頭睨了一眼陸小美，「是隔壁班的趙搖兒，不過想想肯定也和那塊膏藥脫不了關係。」

　　「唉……還真是衰人帶衰運。」柳陰陰無奈地搖頭感歎。

　　「不管誰幹的，這事兒沒完沒了。」葉子大手一掐發起威來。陸小美頻頻點頭贊同。

　　奧雪懶得多話，伸手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陸小美剛想伸手拉住她，柳陰陰阻止了，「她現在心情不好，隨她吧！」

第14章

　　很多時候，奧雪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會遭受莫名其妙的攻擊？她一度以為現在的她，已經脫離了那種被人嫌棄的人生，然而在某些人的眼裡她還是如此的被人厭惡。

　　當一盆髒水從天而降，她整個人都傻住了。

　　直到有人喊道：「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其實你什麼都不是。」

　　那個聲音是趙搖兒的，她不擡頭也聽得出來。

　　她平靜地走了，一點也沒生氣。因為她發現自己雖然並不喜歡瑞溪明，可這段時間的糾纏，竟也讓他走進了自己的生活。甚至在某些時刻她會突然間地想起他。

　　她開始迷茫，自我檢討，甚至感謝趙搖兒的一盆水，至少她讓她明白了，她的想法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向瑞溪明，她要停止——

　　奧雪又來到了KISS酒吧。霓虹燈閃爍不定，煙味瀰漫。誰知道誰的過往，誰在乎誰的傷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給你生活，卻不顧你死活。

　　奧雪哭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脆弱。也許，她是真的寂寞了。

　　如果得到就意味是失去，那麼她有必要繼續嗎？幸福真的會降臨嗎？她一直都不是個幸運的孩子。

　　她喝多了，她清楚地知道，但她沒有停止繼續宿醉的意願。她的眼神已經迷離，身體已經漸漸傾斜。

　　「美女，一個人？」一男子帶著淫笑走進她，在她耳邊輕聲詢問。

　　奧雪擡頭看向他，眨了眨眼睛。笑了。

　　男子以為這是她的答覆，於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奧雪皺了皺眉頭。半晌拿起酒杯潑向男子。

　　男子先是傻住，然後憤怒地揪住奧雪。

　　「你敢潑我？」男子憤怒地吼著。

　　醉意朦朧的奧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多麼的危險，她的眼皮不斷地下垂。

　　「走，跟我走。」男子拉起她的胳膊起身往外走。

　　奧雪想掙脫，可已經完全無力，只能任男子擺佈。

　　不知何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奧雪的耳邊響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笑了，笑得異常的美麗。

　　「放開她。」瑞溪明帶著憤怒衝了過來。

　　男子不忿地擡著下巴，「不關你的事。」

　　瑞溪明一把將奧雪拉到身後，「她是我的人，你最好離她遠點。」

　　男子輕笑地走到瑞溪明的眼前，「今兒我就是要帶她走，你最好少管閒事。」

　　瑞溪明瞬間臉色暗黑，伸手就是一拳。

　　男子起初沒反應過來，揉著臉頰看著瑞溪明。

　　此時瑞溪明的身邊，已經圍了一群人。

　　奧雪醉意越發明顯，她搖晃著身體越過瑞溪明，向門口走去。

　　「你別走。」半途中那名男子攔住了他。他拉著她的手。

　　瑞溪明的眼睛已經冒出熊熊烈火，伸腿又是一腳。

　　「該死的，我要你命。你敢拉她？！」

　　瑞溪明的怒吼瞬間引起了紛亂，保鏢們迅速湧上。

　　奧雪傻傻地望著，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往外走，身影搖搖晃晃。

　　紛亂中瑞溪明連忙追了出去。

　　她在馬路中央旋轉著，飛舞著，笑容燦爛，像個孩子似的無邪。

　　瑞溪明緊跟在她身後，深怕她摔倒。

　　「我要飛……飛……起……來！」奧雪含糊不清地說。

　　瑞溪明無奈地歎息。

　　「哪去了？哪去了呢？」奧雪忽然鑽進草叢，像是尋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瑞溪明連忙衝了上去。

　　「在找什麼？什麼丟了？」

　　奧雪無辜地看著他，然後眼淚噼裡啪啦地掉落，看得瑞溪明心痛極了。

　　「在找什麼？我幫你找。」他輕聲地說。

　　奧雪遲疑了片刻，拉著他手認真地說：「我爸爸媽媽沒了，你快幫我找出來。」

　　瑞溪明瞬間傻住了，呆愣地看著奧雪。

　　奧雪見他沒任何反應，便趴在地上細心地尋找。

　　「快出來……快出來……我不玩躲貓貓了，真的不玩了。」

　　奧雪的話像是針一樣扎進了瑞溪明的胸口。他衝向前抱住了奧雪，身體不停地在顫抖。他從不知道，她是這樣的脆弱。

　　奧雪想掙脫，可他抱得太緊了。她皺起了眉頭，無辜地說：「你不要抓著我，我要找我爸媽。天黑了，雪兒會怕。」

　　瑞溪明鬆開了手。奧雪毫不遲疑地繼續尋找。

　　「不要躲……不要躲。出來！快出來！」她自言自語地說。

　　看著奧雪焦急的模樣，瑞溪明想起了幼年的自己。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影子與她重疊。悲痛不已。

　　「不要找了，他們已經不在了，早就不在了。」他拉起她喊道。

　　奧雪憤怒地掙脫，「騙人！你走開。」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的聲音非常軟弱，像是說給自己，也像是說給她。

　　奧雪不動了，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夜晚的寒風輕輕吹動著她的髮梢。她……只是很想很想他們。

　　「我知道他們在哪。我要去找他們。」奧雪像是清醒了。

　　「你去要哪？」瑞溪明緊跟在奧雪的身後，迫切地追問。

　　「海邊……她們在海邊。」她喃喃自語。

　　「我帶你去，你不要亂跑。」瑞溪明無奈地拉著她說。

　　奧雪像是很滿意他的回答，嘴角輕輕上揚……

　　夜晚的海邊，像是黑暗的洞穴，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海浪聲……

　　奧雪將鞋子拿在手上，任海風洗禮著自己的身體。她閉著眼，一直沈默著。瑞溪明站在她的身後望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奧雪打開了沈默。

　　「我……並不堅強，總希望自己倒下便不再起來。」她悠悠地說，眼前出現那一天的情景。

　　驚天動地的尖叫……

　　刺耳的剎車……

　　卡車巨大的身影……

　　血液染紅的身體……

　　一切……一切……彷彿是一場夢！

　　「我應該死掉的，跟他們一起在那場車禍中離開，可是……他們緊緊地將我摟在懷中。」

　　瑞溪明很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他覺得此刻他只需要聆聽即可。

　　「我想不明白很多事，也覺得上帝是不公平的。可我得活著，即使再苦也得活著。因為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他們……」

　　奧雪的眼淚像是流不盡一樣，一直無聲地滴落。

　　瑞溪明走向前，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今夜的海風實在太冷了。

　　「我們總試圖去尋找失去的事物，於是一直活在悲傷中。」瑞溪明有感而發。

　　「我不想被人討厭，可卻總免不了。」她像個告狀的孩子，無辜地說。

　　「沒人討厭你，是你想多了。」瑞溪明以為她說的是自己，於是連忙否認。

　　奧雪搖了搖頭，「趙搖兒下午潑了我一身水，她討厭我。」

　　瑞溪明一愣，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那是她太壞，不關你的事。」

　　奧雪倔強地掙扎開他的懷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喜歡她嗎？」

　　瑞溪明思量了半晌，搖了搖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情。」

　　奧雪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我是個不幸的人，所有我愛的人都會離開我。我並不想和任何人牽扯在一起。」

　　「那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我。上帝想讓我保護你。」他說。

　　「好聽的話，總是很容易失信。」

　　「那要看是誰說的，我不一樣。」瑞溪明堅定地看著奧雪。他心知這個女孩兒已經踏入了他的領域。她的倔強與懦弱讓他如此心疼。他想保護她的想法很強烈，強烈到他自己都會覺得震驚。

　　奧雪面無表情地望著大海說：「我並不需要狗皮膏藥的憐憫。我的麻煩都是你造成的。難道你都沒發現嗎？」

　　她可真不可愛！瑞溪明鬱悶地想，腳下不時地踢著沙子。

　　「你不是找你爸媽的嗎？這裡沒有，還怪冷的。我送你回家吧！搞不好她們在家等你呢！」他說。

　　奧雪「撲哧」笑了。他真的以為她在耍酒瘋。

　　「風這麼大，酒早醒了。再說我已經找到我爸媽了。」她指著大海對他說。

　　瑞溪明一愣，滿腦子的霧水。感情她是大海生的？

　　「我父母的骨灰在這片海水裡。我媽媽很喜歡這裡的日出，爸爸常說老的時候會天天陪著她看。所以我把他們送到這裡。」奧雪解釋說。

　　「他們很相愛？」瑞溪明問。

　　奧雪點頭道：「嗯……很相愛，所以連走的時候都不肯鬆開對方的手。」

　　「很讓人羨慕的感情。你不應該為她們難過，反而應該高興才是。」

　　「為什麼？」

　　「因為即使是死亡也沒能將他們分開，而有些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無能為力，然後終日地活在懊惱與自責中。」瑞溪明說。

　　「誰？你嗎？你愛人在你面前死掉了？」奧雪睜大了雙眼看著他。

　　瑞溪明聳了聳肩，「雖然你同情的目光很讓我心動，不過可惜不是我。」

　　「那是誰？」奧雪好奇地追問。

　　瑞溪明笑了，笑容十分奸詐，「這是個秘密哦！除非……你做我女朋友，才有資格知道！」

　　瑞溪明的話剛落，奧雪就伸手捶向他。可惜他很利落地閃開，奧雪懊惱地瞪著他。

　　「感情可不是玩笑。我可不想跟個混混在一起，也很怕被人追殺。」

　　「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哪有那麼多的人讓你追啊！再說了，我也不是混混啊！有我這麼帥的混混嗎？就算有我帥，可也不見得有我有錢吧！就算他比我有錢，也不見得有我這氣質啊！」瑞溪明高擡著下巴，驕傲得很。

　　奧雪冷哼著，瞄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她就沒見過比他還不要臉的人。

　　「喂——喂！你去哪啊？怎麼說走就走啊？也不知會一下。」瑞溪明一路小跑追上。

　　「回家！我可不想讓我爸媽知道我認識你這樣的人。」奧雪沒好氣地回道。

　　「別啊！我還沒告訴他們我是他們未來女婿呢！」

　　瑞溪明拉住奧雪要往回走，奧雪一把甩開。

　　「我有大好未來，你別抹殺我了。我看你跟那個趙搖兒挺般配的，一對狗皮膏藥。」

　　「不會啊！我覺得我跟你比較般配。一個夠帥，一個夠美！」瑞溪明笑著說。

　　「不！你跟她配，一個夠瘋，一個夠賤。」

　　「喂！你是不是嫉妒了？你喜歡我？」

　　「不！那是不可能的事兒，你別自我催眠了。」

　　「喂！喂！奧雪！不喜歡你跑什麼呀？」瑞溪明邊喊邊追，身後的海浪聲隱隱歌唱。

　　也許，我們並不知道如何相愛。也許，我們還不明白何謂真愛。

　　可是……上帝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於是……這一切我都學會了……

第15章

　　這是一個荒唐的早晨。

　　當趙搖兒踹開教室門，濕答答地站在門口，怒氣衝天地喊著奧雪的名字。奧雪就知道，這是一件極其幼稚的事。

　　「呦！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呢？」太子摸著下巴思索著。身邊的葉子伸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笨蛋！昨天奧雪就這身打扮進教室的。」

　　「喂！同學！你誰啊！哪來的？這是十A班。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陸小美叉腰走向趙搖兒。上下不停地打量她，「呦！呦！看看！這可真是報應啊！昨兒還弄人呢！今兒就被人弄。還真是人生如戲啊！」

　　趙搖兒臉氣得鼓鼓的，眼睛瞪著陸小美。

　　陸小美一點也不含糊地瞪回去，戲弄地說：「看什麼看！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我得給他送禮。我得謝謝他。」

　　趙搖兒咬牙切齒地推開陸小美，就要找奧雪。可被推的陸小美可不樂意了，「你推誰呢？丫的，在我的地盤也敢這樣？這是十A班。不是你家。耍潑也得看看地方！」

　　「這事跟你沒關係，我今兒就是要找奧雪說句話。」趙搖兒毫不含糊，腰板挺得特直。

　　「說什麼呀？有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你，你這身打扮可不是我們弄的。我們可不像你這麼奸詐。」陸小美仍是七個不服八個不憤地擋在趙搖兒的面前。

　　她最近可是跟黑道混上了，架子當然也硬了。誰怕誰啊！

　　趙搖兒冷哼道：「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是你們潑我水的，這盆水是我當瑞溪明的面還奧雪的。」

　　眾人一聽當場全愣，心裡合計這人真有病，潑自己水還架勢十足地跑到人家面前嗆恰。

　　沒等眾人反應，趙搖兒就越過陸小美走向奧雪。

　　「奧雪，你行。我昨兒個潑你水，今兒瑞溪明就把我罵了。但你別得意，我告訴你瑞溪明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就算他喜歡你，你們也不可能有結果，他爸爸不會同意的。」說完，趙搖兒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教室裡剩下滿頭霧水的一群人。

　　半晌，陸小美撓著腦袋不解地望向奧雪，「她什麼意思？我怎麼沒明白呢？「

　　「她是在挑戰。奧雪你敵人出現了。」太子瞬間躍起，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葉子很不給面子地將他踹倒，翻著白眼道：「什麼呀！她是在告訴奧雪，她跟瑞溪明有不正當的關係。唉……男人怎麼都這樣，總是喜歡拈花惹草。」

　　「你們都說什麼呢！奧雪也不喜歡瑞溪明，關她什麼事啊！我看這是個誤會，是那個人自己發瘋！」汪琦安終於按捺不住道。

　　「唉……琦安同學，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單純，只知道打球學習的。你怎麼知道奧雪不喜歡人家呢？你怎麼知道這是誤會呢？搞不好人家早就暗渡陳倉了。」柳陰陰將手上的塔羅牌收起，別有意義地看了眼奧雪。

　　陸小美和葉子相互對視，頻頻點頭。

　　奧雪煩躁地撓了撓頭。昨兒的酒勁還在大腦裡轉悠，今兒趙搖兒一鬧又一場風言風語。她自己壓根就是個觀眾，哪會知道看戲的也在戲裡。

　　「丫的，她就是個精神病，誰跟她瘋誰就是個二百五。」奧雪憤怒地瞪著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無語地歸位。

　　上課鈴也在此時響起。

　　他們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在奧雪的頭頂一直不停地轉悠，彷彿是一個魔咒。她無奈地歎息合上課本。

　　「奧雪有人找哦！」陸小美跑進教室，興高采烈地說。

　　「誰？」奧雪疑惑地問。

　　陸小美挑眉淫笑，「緋聞男主角。」

　　奧雪遲疑了片刻，猶豫著要不要見他。

　　陸小美見她無語，就知道她猶豫不定，「喂！奧雪！你可不能不見哦！難道你不好奇他跟趙搖兒是什麼關係嗎？」

　　「那不關我的事！」

　　「唉……有人口不對心，我也沒辦法。那我就出去告訴他，早上趙搖兒大鬧一場，你無心見他。反正他有手有腳，他撞進來我也攔不住。」

　　「陸小美——」奧雪激動地喊。

　　陸小美呵呵地笑，「他在樹林那邊等你。」

　　奧雪遠遠地就看見瑞溪明坐在長椅上。她走向他腳步遲疑。

　　「找我做什麼？」奧雪問。

　　「看看你好點沒？」瑞溪明說。

　　奧雪聳了聳肩，坐在了瑞溪明身邊，伸了伸懶腰，「唉……怎麼辦呢？真的不是很好。」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瑞溪明問。

　　奧雪用食指點了點頭，「本來宿醉就已經很糟糕了，可趙搖兒早上又上我班弄了一場。她說你是她的，我搶也搶不走。無緣無故成了個第三者，你覺得我能好嗎？」

　　瑞溪明聽完笑了，驕傲地說：「這不是很好嗎？可以提起你的危機意識。跟你說我可是很搶手的。」

　　奧雪翻了個白眼，「我可不覺得，你可別臭美了。我說過我可不想惹禍上身，以後我們還是避嫌的好，你別找我了。」

　　瑞溪明臉有拉了下來，沈默不語。

　　「怎麼了？說話啊！」奧雪推了推他。

　　瑞溪明瞪著她說：「我怎麼也是見過你爸媽的人啊！你這樣對我不覺得太狠了嗎？」

　　「我？」奧雪睜大了雙眼，指著自己的鼻子。她覺得他們的代溝實在是很大，「我可沒說過我喜歡你，再說了昨天那是場意外。」她說。

　　「真沒義氣。怎麼說昨天我也救了你吧！不感激也就算了，今兒還跟我劃分界線。你說你是不是有點超過？」

　　「那是你的問題，你有女朋友還總纏著我。」她不高興地反駁。

　　瑞溪明一愣，「女朋友？誰？」

　　「趙搖兒。我敢確定你們的關係不尋常，要不她不會跑過來跟我說那些話。」

　　瑞溪明搖了搖頭，「我沒有女朋友，她不是。再說了要是也得是你啊！」

　　奧雪心跳猛地加速。她怕他看出來，連忙低下頭，「別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騙誰呢。」

　　「我可沒說謊，女人真是麻煩，總是口是心非。」

　　奧雪沒再反駁，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相信他。只要他說不是，趙搖兒的話就瞬間變成了空氣，消失不見。

　　她是不是喜歡他呢？奧雪不由得自問。

　　奧雪又喝多了，她拍拍自己的臉，有點燙。

　　今天是瑞溪明的生日，太子在KISS酒吧包了場子慶祝，來了許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部都有。場面混亂得很。

　　那些打扮得不怎麼樣的小妞們，色迷迷地送上缺乏創意的禮物。

　　玩具熊、刮鬍刀、腰帶、香水以及無數個不知道吃到什麼時候的蛋糕。

　　本來她是不想來的，可是她經不起眾多兄弟姐妹的勸說。結果可好，人家坐在美女堆裡樂不思蜀，完全忘記了有她這麼個無敵校花在。

　　大騙子！明明就是個花賊。

　　「奧雪別自己偷著喝啊！我陪你。」陸小美紅著臉，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好！好姐們！咱不醉不歸。」奧雪舉起杯一口而盡。

　　兩人歡天喜地地大喝，越喝越來勁，索性又劃起拳來。

　　一邊被美女環繞的瑞溪明終於找到縫隙鑽了出來。看見太子在邊上暗笑，就走了過去。

　　「搞什麼呀？這都是什麼人啊？」他皺著眉頭，顯然不是很高興。

　　「怎麼了？不好嗎？我可是費盡心思挖掘了全校的美女，想給你一點驚喜。」太子很自傲自己的人際關係，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火。

　　「我不是說只要奧雪來就行嗎？」

　　「我知道啊！她來了！可我怕她的熱情不夠。」太子解釋說。

　　瑞溪明無奈地翻著白眼，懶得和他計較，「奧雪呢？」他問。

　　太子四處掃瞄，「在那！」他指著人潮後面的沙發說。

　　瑞溪明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她送什麼禮物了？讓我看看。」

　　太子撇了撇嘴，「能來就不錯了，你還奢望她送你什麼？」

　　瑞溪明摸了摸鼻子，一陣歡喜落空。

　　「明哥，不是我說你，你手段也不行啊！你追人家也有一陣子了吧！可你看，人家幾乎把你當成空氣。」

　　瑞溪明瞪了太子一眼，「你以為你比我強多少？」

　　太子一愣，一陣心虛。

　　瑞溪明的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奧雪，見她晃晃悠悠地站在沙發上，眼看就要摔倒，連忙小跑過去扶她。

　　奧雪低頭一看是瑞溪明，毫不客氣地甩開。

　　「小美——你看！膏藥又粘上我了。」奧雪不停地跳躍，試圖逃開他的魔爪。

　　陸小美揉了揉眼睛，呵呵地笑了，「呵呵……真是！真是膏藥大哥。」

　　瑞溪明的臉一陣黑一陣白的，旁邊許多人在偷笑。

　　「小美……跟你說，他是個騙子我們離他遠點。」奧雪從沙發上蹦了下來，拉起陸小美就要往外走。

　　瑞溪明見她喝多了，連忙跟上阻止：「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奧雪遲緩地搖了搖頭，「還……還……沒喝夠……呢！」

　　瑞溪明懶得和她多說廢話，拉起她就往外拽。奧雪一氣之下蹲坐在地，哇哇大叫。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瑞溪明尷尬地拉起奧雪，「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哎！你站直了……」到現在，他才覺得他上輩子是真的有欠她的。

　　「我……我是幫……幫你慶祝生日的。你……不知好賴！」奧雪噘著嘴巴，覺得瑞溪明很不理解自己。

　　瑞溪明看著奧雪緋紅的小臉，不時打著酒嗝，不禁有些失笑，「幫我過生日？有帶禮物嗎？有說生日快樂嗎？我看你從進屋就一直在喝酒，簡直就是個酒蟲。」

　　隱約的笑聲傳進奧雪的耳朵裡。她伸手順了順頭髮，試圖讓自己站穩。

　　「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禮物……禮物……我有帶……有帶！」她拍著自己胸口說。

　　瑞溪明驚喜地問：「是嗎？在哪？」

　　其實他一直都很期待她的禮物，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奧雪擡頭望著天花板，又看了看四周，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

　　「什麼？」瑞溪明不解地問。

　　「我……」她用食指點著自己的鼻頭，「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夠闊氣了吧！」

　　所有的音樂瞬間停止，瑞溪明呆呆地望著她，還是很疑惑地問：「什麼？你說什麼？」

　　奧雪呵呵地笑，清了清喉嚨喊道：「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做你女朋友！」

　　歡呼聲崛起，掌聲如雷。

　　瑞溪明像是在外太空遊一樣，飄飄欲仙，「真的？我跟你說我會當真的。這麼多人可以替我作證。」

　　奧雪很遲緩地點頭。

　　瑞溪明激動地抱起奧雪，不停旋轉。

　　奧雪是天旋地轉，皺著眉頭喊：「放……放……我下來。我……嘔……我想吐……」奧雪的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大吐特吐。

　　如此壯觀且在咫尺的嘔吐表演，在最浪漫的時候洗禮了現場。瑞溪明笑容僵硬在嘴邊，遲遲未能放下……

第16章

　　睜開一雙惺忪的眼睛，迷茫中一個男子的臉孔映入眼前，然後……

　　一陣尖叫——

　　「啊——」

　　瑞溪明睜開矇矓的雙眼，揉了揉眼睛，「怎麼了？」他恍惚地環繞四周。

　　「你……你怎麼在我家？」她指著他的鼻子，惶恐地問。

　　瑞溪明被問得一愣，定下神一看，「這……是我家吧？」

　　奧雪頓時傻了，立即躍起，「天啊！我怎麼在你家？」

　　瑞溪明皺著眉頭，仔細地回想。

　　昨天晚上奧雪喝多大吐，沒多久就睡著了。他本想送她回家的，可是太子那群人說什麼都不肯，說什麼生日的主角怎麼可以先走，於是他們說找人送奧雪回家。可是他又不放心，死活也不肯，只好硬著頭皮死頂，一杯接一杯地喝，然後……然後……倒下？

　　「想不起來。」瑞溪明使勁搖晃著腦袋，恨不得把腦袋裡那些混沌物一搖而光。

　　「瑞溪明你個好色鬼。你說你把我怎麼的了？你給我說清楚。」奧雪激動地抓起他的領口使勁搖晃著。

　　瑞溪明的腦袋越搖越沈，簡直就要炸開了。他掙脫開她的攻擊，抱怨地說：「衣服都完好無損地穿在身上，我能把你怎麼了。再說了我也喝多了，就算真的想幹點啥，也有點力不從心啊！」

　　奧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瑞明溪。悶哼著不說話。

　　正在兩人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瑞溪明的電話響了。

　　瑞溪明東翻西找，終於在上衣口袋裡找到了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太子，心裡多少有了底。

　　「這真不關我的事兒。」他擡頭看著奧雪說，然後按了通話，緊接著又按了擴音器。

　　「瑞老大——」太子驚慌的聲音瞬間響起，身邊還隱約傳出咒罵聲，奧雪一聽就知道是葉子在罵太子。

　　瑞溪明與奧雪對視一眼。

　　「怎麼了？」瑞溪明問。

　　太子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你……起來沒？」

　　瑞溪明歎了口氣，「剛起來。」

　　「那……看沒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不該看的東西？瑞溪明看向奧雪，不禁失笑，「嗯！」

　　「瑞老大！你聽我說，昨天葉子讓我送你們回家，我迷迷糊糊地就答應了。哪知道在車上我就睡著了，更沒想到的是司機竟然把奧雪也放在了你們家。天啊！我慘了你知不知道？你們沒發生什麼事吧？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你也不要跟我說，我心臟不好，真的！奧雪起來沒？如果沒起來，你就把她送回去，用迷藥也好，是打暈也好，總之千萬別讓她知道是我弄的，要不我死定了。葉子在這邊已經急了。」太子噼裡啪啦地說個不停，完全沈溺在自己的話題中。

　　瑞溪明看著奧雪鐵青的臉，乾咳了兩聲，壓根就不敢說話。

　　「瑞老大？你聽見我說什麼沒？你速度快點，一定要趁她沒起來的時候把她送走。要不，要不你先把她弄暈，我現在就過去……」

　　瑞溪明剛想回話，奧雪一把把手機搶了過去，狠呆呆地說：「太子！我已經起來了，而且你說的話我也全都聽見了……」

　　「……」一陣沈默。

　　「太子！」

　　「卡……嘟……嘟……嘟……」

　　掛她電話？奧雪整個傻眼。瑞溪明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這世界上就是什麼事都有，什麼荒唐事也都能讓她給碰到。奧雪無奈地拍著腦袋。

　　「我要回家了。今天的事兒你最好給我守口如瓶，告訴那個傻了吧唧的太子，嘴巴管住了，要不我會跟他拚命。」

　　瑞溪明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奧雪瞪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衣裳剛想往門口走，門響了……

　　「溪明！誰在你房間呢？」門外厚實的聲音問。

　　「我爸……」瑞溪明激動地躍起，指著自己的鼻子，小聲地對奧雪說。

　　奧雪嚇得東張西望，瞬間找不到藏身之地。

　　「咚——咚咚——」

　　「溪明？你起來沒？」聲音再次響起。

　　「啊？啊……起來了……剛起來……」瑞溪明一邊指著衣櫃，一邊回道。

　　「那快開門啊！我有話跟你說。」

　　「哦！馬上！馬上！等我穿上衣服。」

　　奧雪手忙腳亂地躲進衣櫃，看著瑞溪明的目光簡直可以用恨之入骨來形容。

　　確定奧雪藏好後，瑞溪明吸了口氣，打開房門。

　　父親堅硬的臉一映入眼前，瑞溪明忽然變得面無表情。

　　「怎麼動作這麼慢？」父親疑惑地問，大步走入房間。

　　「噢！昨天南蒼溶幫我慶生，有點喝多了，早晨起來的時候頭有點痛。」瑞溪明解釋說，眼睛不時地瞄向衣櫃。

　　父親點了點頭，眼睛循著瑞溪明的目光望去，「我聽說了。昨天晚上你回來得很晚，所以我也沒有打擾你。」

　　瑞溪明直覺地擋住了父親的視線，「不是說有事情嗎？」

　　父親再次點了點頭，坐在床角，「昨天你生日，搖兒到家裡找你。」

　　瑞溪明一聽又是趙搖兒，低頭無語。

　　「搖兒的父親是爸的救命恩人，爸希望你能對她友善點。」父親再次開口說。

　　瑞溪明心裡有千百個抱怨，總覺得那是跟他無關的事。

　　「我聽搖兒說，你在追她們學校的校花。你是為這事兒轉的學？」

　　「爸！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管？反正你不是很忙嗎？你忙你的事情就好。」瑞溪明不耐煩地說。

　　父親歎了口氣，試圖壓抑自己的脾氣。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他總覺得是有些虧欠。

　　「我不是在管你，我只是聽說那個女孩兒好像不是很好。」

　　「不好？你聽誰說的？你又不認識，你怎麼知道好不好？爸！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請你不要干涉好不好？我不是你的部下。」

　　兒子的話像一把把凶刀一樣刺向胸口。父親的臉色越發難看，「我也跟你說過，我還沒死這個家就我說的算。你少在那邊給我拈花惹草，搖兒要是再向我哭訴我就把你關起來。」

　　瑞溪明反駁道：「隨便，反正你一向是專權獨橫的不是嗎？」

　　父親激動地站起，伸出的手掌停在半空，半晌搖頭離去。

　　他們的感情就像兩條平衡線，相悖而行。只是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相逢的一天！

第17章

　　奧雪從衣櫃裡出來的時候，不停地喘著氣。裡面太悶了，她一度以為自己快窒息了。

　　「唉……我現在才體會到你是我的剋星，遇見你什麼新鮮事兒都讓我給碰上了，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真的有欠你的？」奧雪感歎地說。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呢？」

　　「瑞明溪——」奧雪瞪著他。

　　「噓……小聲點別讓我爸聽見了。」

　　奧雪睨了他一眼，「剛剛看你不是挺凶的嗎？怎麼現在又一副膽小的樣子？」

　　瑞溪明撇了撇嘴，沒說話。

　　「你對你爸也太不敬了，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奧雪訓斥說。

　　「你懂什麼，每一家都有屬於自己的相處方式。我們爺倆是天生的不會溝通。」瑞溪明反駁道。

　　「得了吧！我看根本就是有深仇大恨。」奧雪說的是玩笑話，可她沒想到瑞溪明臉色一下就變了。

　　「真的有深仇大恨？」奧雪傻傻地問，心想真是無仇不成父子！

　　瑞溪明黑著臉，無語地瞪著奧雪。

　　奧雪第一次覺得他還真挺嚇人的，「你……你瞪我幹什麼？我……我還沒凶你呢！你那趙搖兒無辜譭謗我名聲，你爸……你爸……還……」

　　「滾——滾——」奧雪的話還沒說完，瑞明溪就指著門口叫她滾。

　　滾耶！是滾耶！他竟然叫她滾？！叫無敵校花滾？看來他忘記是誰追的誰了。他以為她願意呆在這嗎？這也不是她想來的啊！

　　奧雪也有些激動了，憤怒地回道：「瑞明溪，滾我是不會。有種你就滾給我看。你以為我賴在這不走怎麼的？告訴你我壓根就沒想呆。」

　　奧雪說完擡著下巴擡頭挺胸地往外走。她以為他會追過來向她道歉，就是不道歉至少也會追過來拉住她，可是……他沒有，他一點動靜也沒有。

　　奧雪在臨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望向他，結果他連看都沒看她。

　　好！瑞明溪！你有種——

　　奧雪甩門而出，一出門傻了，出口在哪？她東張西望地四處掃瞄。順著長廊走到長梯，長梯左邊的牆面上掛著許多照片，奧雪停下腳步不僅多看了幾眼。

　　照片都是瑞溪明小的時候，表情總是皺著眉頭，噘著小嘴。奧雪不禁失笑。

　　順著樓梯一直下，她看到他和他父親的合影，兩個人呆呆看鏡頭，站得溜直，一高一矮真是好笑。

　　再往下走，她看到一個女人摟著幼年的瑞溪明。她長長的卷髮被風輕輕吹起，笑容像是夏季的微風，帶著淡淡歡暢。她的牙齒很白很整齊，下巴拖在瑞溪明的頭頂。瑞溪明笑得眼睛都沒了。

　　這是一張讓人看了就覺得很幸福的照片，只是……只是她總覺得照片中的女人跟自己十分神似。是她自己多想了嗎？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是誰？」渾厚而帶點熟悉的聲音在樓上響起。

　　奧雪一回頭頓時傻眼。瑞溪明他老爸！他很震驚地看著她。

　　奧雪腦袋頓時愣住，壓根就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是誰。難道要說她就是那個他口中「不太好」的女孩兒？

　　三十六計「跑」！奧雪轉身一股腦地往外衝，途中還不時地回頭張望。所幸那位大叔還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午休校園的樹陰地，一群女孩嘰嘰喳喳地吵鬧著，偶爾嬉笑聲傳過……

　　「你說的是真的？他爸就傻乎乎地看著你跑？一點動靜都沒有？」葉子捂著肚子狂笑問。

　　奧雪猛點頭，拿著筷子從葉子飯盒裡偷了塊鹵蛋，「真的！我估計他是被嚇到了。屋子裡憑空出現個女的，他老人家哪能受得了。」

　　葉子眼巴巴地看著鹵蛋不翼而飛，柳陰陰和陸小美只顧著在邊上傻笑，不僅歎了口氣。

　　「唉……其實瑞溪明也挺可憐的。」葉子說。

　　「可憐？他哪可憐？你不知道他竟然叫我滾！是滾耶！」奧雪不平地抱怨，嘴裡還一直嚼著鹵蛋。

　　陸小美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真這樣說？那可太不應該了。奧雪你以後都別搭理他了，我挺你。」她拍著胸部說。

　　奧雪衝著陸小美猛點頭，模樣感激得很，可手上的筷子不知不覺地又夾走一塊排骨。

　　陸小美看著從眼前飛過的排骨，無辜地看著奧雪。

　　「你知道什麼呀！」葉子睨了一眼陸小美，又對奧雪說：「我聽太子說過，瑞溪明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好像是仇殺。那人本來是要殺他爸的，可是他媽義無反顧地擋了那一槍。所以從小瑞溪明就一直認為是他爸害死他媽的。你說他們有深仇大恨，明顯是說到了他的痛楚，不生氣才怪！」

　　奧雪一愣，排骨掉到了地上，「原來他說的是他！」

　　「什麼原來他說的是他？」陸小美不解地追問。

　　奧雪搖了搖頭，腦海裡回想起在海邊那夜他說的那個「秘密」——有些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無能為力，然後終日地活在懊惱與自責中。

　　柳陰陰見奧雪愣神道：「其實，瑞溪明也挺好的，不像是個壞人，反正你都把自己送給他了，你們就好好處吧！別跟葉子似的沒事就鬧紛爭。」

　　「什麼？」奧雪驚訝地躍起，手上的飯盒打翻在地。

　　柳陰陰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

　　「我說你們就好好處吧！別跟葉子似的沒事就鬧紛爭。」柳陰陰小聲地重複。

　　「不是這句，上一句，上一句！」奧雪顯得有些焦急。

　　柳陰陰思量了片刻，終於明白她的意思，頓時笑了，「反正你都把自己送給他了。」

　　「我什麼時候把自己送給他了？我怎麼不知道？你聽誰說的？」

　　柳陰陰笑著指著奧雪，「你呀！生日會當天，在眾目睽睽中你把自己送給了他，說要做他女朋友！」

　　奧雪頓時傻了。邊上的葉子和陸小美笑成一團。

　　「哎呦！你就別狡辯了，大家都聽見了啊！」陸小美拍著奧雪的肩膀安慰道。

　　晴天霹靂般的震驚，像是被雷打到了，然後淅瀝瀝地下起大雨。她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了……

　　「我……完全不記得，不算數。」奧雪一屁股坐在地上，死不認賬地說。

　　「唉……恐怕是不由得你嘍！生日會那天去了那麼多人。你能把我們嘴堵住，能把別人堵住嗎？再說了現在恐怕早就傳開了吧！」葉子很不給面子地說。

　　奧雪再度掉進無底深淵，欲哭無淚。

　　「奧雪，我覺得你是不是喜歡上瑞溪明瞭？」葉子忽然問。

　　奧雪擡頭看向她，愣著沒說話。

　　葉子清了清喉嚨，挪了挪坐姿再度開口說：「我覺得你喜歡他。以前不說，就說現在吧！自己說著說著就能提到他。生日會那天也是，眼睛不時就瞄人家。你老實交待！」

　　葉子這麼一說，陸小美也附和地猛點頭。這事兒要是成了，她可是頭號的大媒人耶！那紅包可是大大的。

　　「那……個吧！其實……吧！我……吧！」奧雪一下子腦袋轉不過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個啥。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你墨跡個啥？」陸小美急得直跳腳。

　　奧雪沈默了半天，無辜地看著眼前的三人，終於開口道：「我……他……他叫我滾……」

　　葉子等人，當場倒地。

　　葉子她們說的沒錯，奧雪把自己送給瑞溪明這事兒很快傳開了，很快地趙搖兒又找上了她。

　　她指著奧雪的鼻子，在大庭廣眾下罵道：「你不要臉！」

　　奧雪一見到她就想起她在瑞溪明老爸面前說自己壞話，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說誰呢？」她怒氣沖沖地走到教室門口。

　　「說你呢！你可真夠賤的，還把自己當禮物，你惡不噁心？」趙搖兒氣哄哄地說。

　　「我噁心？再噁心也不比你啊！奸詐得到老人家那說我壞話。」奧雪指控道。

　　趙搖兒一愣，「你怎麼知道？你去過他家了？」

　　「去過又怎樣？」奧雪高擡下巴，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奧雪你別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為瑞溪明真喜歡你？他就是看你長得像他媽，所以才對你特別點。」趙搖兒也不甘示弱地反駁。

　　趙搖兒說中了奧雪的想法。奧雪沈默不語。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沒什麼好說的。」趙搖兒得意地擡著下巴，轉身要走卻被陸小美拉住了。

　　「趙搖兒你沒談過戀愛吧？」陸小美問。

　　趙搖兒皺著眉頭看著她。

　　「談過戀愛的話就應該知道，一個借口不足成為愛情的隱患。就算是奧雪長得像他媽又怎樣，那只不過是給他們相識的一個理由。真心地喜歡一個人，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陸小美的話立刻引起了十A班的掌聲。陸小美驕傲地俯身謝禮，轉身又對趙搖兒說：「我猜你一定知道他很喜歡奧雪，所以才跑過來打擊她，不過可惜，你份量不夠。」

　　趙搖兒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喜歡瑞溪明，從小就喜歡。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總不在自己身上。她的懊惱生成了嫉妒。而嫉妒又像把火藥一樣，幾乎將她自己毀滅。

　　趙搖兒在眼淚掉落的那一秒，跑開了。

　　陸小美歎著氣，拍著奧雪的肩膀道：「愛情是殘酷的，也是美好的！當有人幸福的時候，就注定會有人失落。也許是因為我們年輕，所以我們的傷口總是很快地癒合。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就會一再地錯過。然後某一天老了懊惱著自己的錯誤。我們不都是在追求幸福嗎？為了不放過任何一次幸福的機會，為什麼不勇敢點呢？」

　　奧雪傻傻地看著陸小美，感覺她像是另一個人。

　　還沒等她說話，葉子便開了口：「陸小美，你行啊！什麼時候成哲學家了？長大嘍！」

　　陸小美羞愧地撓著腦袋。心想哪是啊！她這是在為她的大紅包而努力奮鬥呢！

第18章

　　瑞溪明怎麼忍心吼她，他那麼喜歡她！捧在手裡怕碎了，摟在懷裡怕掉了。一時的情緒失控而已，她至於把他打下地獄嗎？

　　「奧雪，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瑞溪明跟在奧雪的身後，像個小乞丐一樣，可憐巴巴地追著她問。

　　奧雪瞄了他一眼，冷哼著沒說話。

　　「我只是一時的情緒失控，一時的腦袋缺氧。我不是有心的。」他再度重複著第N遍的解釋

　　奧雪當然不是因為他凶她而生氣，她是覺得趙搖兒的話是對的。可是她沒出息，不敢問。她怕瑞溪明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你說句話啊！給個反應啊！」瑞溪明焦急地說。

　　奧雪停住了腳步，轉頭望著瑞溪明，「說什麼？」

　　瑞溪明被問得一愣，「嗯……隨便。說什麼都好！我現在就怕你裝聖女，弄得我心裡一點低都沒有。」

　　奧雪點了點頭直盯著他問：「那瑞溪明，你喜歡我嗎？」

　　「廢話！全世界的人恨不得都知道的事。」他笑著說，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倒是奧雪紅了臉。

　　「哪種喜歡？」奧雪又不恥下問道。

　　「喜歡分很多種嗎？」瑞溪明不解地說。

　　奧雪點了點頭，「我對你來講是一時的衝動嗎？」

　　瑞溪明想了半天，搖了搖頭，「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衝動。」他含情脈脈地說。

　　「那如果我長得因為像某個人，而讓你對我產生了感情。你說這樣的感情是真的嗎？」她繼續追問道。

　　奧雪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從瑞溪明眼前一掃而過，讓他來不及反應。

　　奧雪看著他遲疑慌亂的模樣，有些受傷。

　　「你果然不是真心喜歡我。」

　　「不……不是……這樣的。」他語氣中有些心虛。

　　奧雪憤怒地瞪著他。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有些人就連撒謊都這麼沒有說服力。

　　「你不要聽別人亂說，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清楚得很。」他忽然很大聲地說，語氣中帶著煩躁。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一點也不清楚呢！」奧雪毫不遲疑地轉身，繼續往前走。她不想再聽他說任何話，他是一個騙子。

　　「我對你怎樣難道你一點都沒感覺嗎？」他吼道。

　　「沒有！我向來就是一個感情麻痺的人！」她回吼道。

　　是懦弱也好，是恐懼也好，對她而言感情是這樣讓人不安。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是一個人，永遠……

　　瑞溪明懊惱著自己的過失，他為什麼那天沒有拉住奧雪呢？把她綁起來也好啊！他怎麼就忘了，那丫頭就愛搞失蹤呢！

　　害得他這幾天一直很失落。因為奧雪又出差拍外景，一走就是一個星期，打電話關機中……

　　唉……古話說得好啊！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他的想像。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可以這樣的喜歡一個人，每時每刻都在想她的一顰一笑。

　　天啊！連她的壞脾氣，任性，在她不見的幾天都變成了可愛！

　　「喂！瑞老大！拜託！這是奧雪的位置。你回大學部上課好不好？你在這我總覺得怪怪的。」陸小美皺著眉頭，不高興地說。

　　以前奧雪總說瑞溪明是個狗皮膏藥，她還真不覺得，可是這兩天他粘在奧雪的位置上不走，她就真覺得了。

　　他不但把別人送奧雪的情書撕了，還恐嚇人家，班上每天幾乎都能看到傷患！

　　「陸小美，你就忍耐點吧！他最近心情不好，少惹為妙。」太子低聲對陸小美說。

　　陸小美無奈地歎氣，看著仍在愣神的瑞明溪。

　　「這也不是辦法呀！誰知道奧雪去哪了？趕緊把她找回來啊！」陸小美嚷嚷道。

　　「奧雪？回來了嗎？」瑞溪明忽然站起，四處張望。

　　眾人搖頭歎息……

　　「瑞溪明你回你教室吧！要不回家也行！奧雪要是回來了，我們會告訴你的。」柳陰陰實在忍不住了，勸說道。

　　瑞溪明思量了片刻，搖了搖頭，又坐在位置上。

　　「瑞老大，你這樣很丟人耶！」太子抱怨說。

　　瑞溪明立即一眼神殺過去，太子頓時無聲地低頭。

　　「奧雪說一個星期就回來，你不用著急。」葉子看著瑞溪明說，試圖可以讓他安心。

　　「已經一個星期了。」瑞溪明面無表情地望回去。

　　「好啦！好啦！隨便你啦……」葉子揮了揮手不再說話。

　　「唉……早知道，我就不讓她走了……這下好了，走不見了……」瑞溪明無奈地嘟囔著。全班不禁失笑。

　　「死膏藥，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一道悅耳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

　　眾人一擡頭頓時傻眼。

　　奧雪剪了短髮——

　　「頭髮？」太子忽然穿出，指著奧雪的頭問。

　　奧雪笑著揉了揉短髮，「怎麼樣？好看不？」

　　太子點了點頭，「乾淨利落，挺帥氣的，跟我們家葉子有得拼。」

　　奧雪滿意地微笑，走到自己的位置，敲了敲桌子對正在愣神的瑞溪明說：「喂！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做什麼？」

　　瑞溪明立刻站得溜直，讓出坐位。

　　奧雪睨了他一眼，坐在位置上。

　　全班同學的眼睛都望著瑞溪明，期待著好戲，可他偏偏一句話也沒有。

　　「喂！不來場愛的告白呀？」陸小美取笑地說。

　　瑞溪明搔了搔腦袋，臉色緋紅。

　　奧雪擡頭看著不語的瑞溪明說：「別，你可千萬別衝動！我可不想聽見什麼我不想聽的話。」

　　「不說，我什麼都不說。」瑞溪明深怕奧雪生氣，謙卑有禮地站在一旁。

　　奧雪點點頭，又問：「那你還站在這不走？準備當關公還是當門神？」

　　眾人哈哈大笑，瑞溪明頓時臉色鐵青，很是尷尬。

　　奧雪表情十分默然，就像換了另一個人，確切地說她又回到了當初他認識她時的模樣。

　　「這麼多天不見，難道你沒有話要跟我說？」瑞溪明低聲問

　　奧雪搖頭，「沒有，沒什麼話好說的。」

　　「可是我有話要說。」

　　「可是我不想聽。」

　　兩雙眼睛對視，瞬間火花四濺。半晌瑞溪明說：「好！你不說我是一個膏藥嗎？告訴你，從進來起我還就跟定你了呢！我還不走了呢！」

　　奧雪「啪」地拍桌而起，「瑞溪明——」

　　「到！隨時恭候！」瑞溪明洋洋得意地說。

第19章

　　瑞溪明壓根就不是一個讓人容易控制的人，這她知道。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調整好心態後，他還是輕易地能將她的努力瞬間推翻。

　　只是……他的精神病又復發了，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我愛奧雪！奧雪愛我……我愛奧雪！奧雪愛我……」瑞溪明站在奧雪身邊，手舞足蹈地唱著歌。惹得奧雪不時地翻著白眼。

　　「瑞老大！你行行好！別唱了，壓根就不是唱歌好聽的人，繞了大家吧！」陸小美祈求地看著瑞溪明。

　　瑞溪明睨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麼，這叫愛情催眠術。」說完又繼續美美地唱著。

　　別人的勸阻當然是不管用的，索性大家把目光全部投向大救星奧雪。

　　奧雪尷尬地挪了挪位置，「瑞溪明你別犯病了，丫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她低聲地說。

　　瑞溪明歡喜雀躍地說：「你感受到我的愛了嗎？」

　　奧雪臉一黑，「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

　　「我看他是刺激過度，傻了。」邊上的柳陰陰小聲嘟囔道。

　　奧雪煩躁地撓了撓短髮，「拜託！你回你的大學部吧！整天在我們班晃悠，你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了。因為有你在啊！」瑞溪明眨著一雙小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她。

　　「瑞溪明……」

　　「啊？」

　　「瑞哥哥……」

　　「到！」

　　「如果你現在回到你教室，不再打擾我。我可惜考慮看看下課後讓你送我回家。」奧雪非常甜美地衝他微笑。

　　瑞溪明先是歡喜，然後又皺了眉頭，「不對呀！奧雪！現在我也是天天送你回家啊？」

　　丫的！反應夠快呀！她還真以為他傻了呢！

　　「那……一起吃飯！你請！」奧雪再次提出建議。

　　瑞溪明考慮片刻後問：「那地點是我定嗎？」

　　奧雪毫不猶豫地點頭。只要現在能擺脫這塊膏藥，吃什麼她真的無所謂。

　　瑞溪明呵呵地笑了，「那不能反悔。」

　　奧雪盯著他半天，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奸詐，但礙於班級裡的重大壓力，還是悶哼著答應了。

　　「這是哪？」奧雪不高興地問。

　　「我家啊！」瑞溪明理直氣壯地回道。

　　「我知道這是你家，問題是你帶我到這做什麼？」奧雪滿腦子的大問號。

　　瑞溪明呵呵地笑著，起身下車為她開門。

　　「我不下去，我要回家。」奧雪倔強地甩開他的手。

　　「別啊！這是你答應我的。」

　　「我答應跟你吃飯，可沒答應到你家。」奧雪防備地看著他。

　　「到我家吃飯，那也是吃飯啊！這有什麼問題？」瑞溪明不解地問。

　　奧雪剛想反駁，見屋裡走出人來，此刻想躲都不知道往哪躲。

　　「明，人帶來了嗎？」瑞爸爸大步走向她們。

　　奧雪有些傻眼，老大就是老大，說起話來就是有江湖味。奧雪想著第一次見面她就跑了，這次再溜也不是那回事兒啊！何況看瑞溪明那架勢，今兒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伯父您好！打擾了！」奧雪大大方方地下了車，一臉謙卑模樣。

　　瑞老爸很不客氣上下打量她，看得奧雪直毛，倒是瑞溪明一把把她拉到身後。

　　「是上次見我就溜的那丫頭嗎？」瑞老爸問。

　　瑞溪明沈默地點頭。

　　「頭髮怎麼給剪了？女孩子還是長頭髮好看。」瑞老爸說著轉身往屋裡走。

　　奧雪心想真是有什麼樣的爸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瑞溪明見父親進屋，伸手拉著奧雪也往屋裡走。奧雪使勁地掙脫，眼睛瞪得溜圓。

　　「怎麼還不進來？」屋裡嚴父再次發話。

　　奧雪無奈地挪動腳步。

　　瑞家的晚餐當然很豐富，畢竟是背景雄厚的家族嘛！只不過壓抑的氣氛，讓奧雪實在是吃不下。

　　「我聽說你一個住？」瑞老爸看著奧雪問。

　　奧雪面帶微笑地點頭，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可以走人。

　　「你一個女孩子住安全嗎？」

　　「還好！」她裝著蒙娜麗莎回道。

　　「如果可以，你可以搬到這來住。」

　　「啊？」奧雪眼睛睜得老大，手上的筷子也掉到了地上。

　　瑞老爸見狀連忙解釋說：「你別多想，我是覺得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外面怪危險的，也沒人照顧。反正我們家也空，溪明我一向也管不了，如果有人幫我管著他，我也放心。」

　　奧雪腦袋轉了千百圈。他是什麼意思？他不會以為她們是男女朋友吧？就算是也沒有進展到那個程度吧！喂！喂！喂！她可剛成年耶！

　　「伯父……其實我不是……」

　　「不是什麼？你放心，我很開明的。」瑞老爸終於露出難得的笑容。可奧雪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死鴨子趕上架，要有多不情願就有多不情願。」奧雪當著姐妹們的面，侃侃而談昨日事件。

　　葉子和陸小美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大笑。

　　「挺好，我覺得挺好的。」葉子點頭道

　　「好什麼呀？哪裡好？這事兒就是沒發生在你身上，要不你至少也得把他打成半身殘廢。哪還會像我這麼溫順，低頭彎腰地告退。」

　　「誰讓你想在人家家長面前保持形象了，活該！」柳陰陰一語道破。

　　奧雪剛想反駁，陸小美連忙阻止：「別說了，都歸位。丫的！瑞老大又來報到了。」

　　「奧雪，想我沒？」瑞溪明滿面春光地走進教室，聲音洪亮得很。

　　班裡的竊笑聲毫不客氣。奧雪怒瞪著瑞溪明。

　　「呀！怎麼了？美女今天不是很高興哦！」

　　奧雪睨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怎麼的？要讓我來首愛之歌你才有心情？」

　　「瑞溪明——」

　　「到！你親愛的我一直都在。」瑞溪明將臉湊到奧雪的眼前，不停眨著雙眼。

　　奧雪很不客氣地將大臉推開。

　　「我親愛的妻，對相公要溫柔些。」

　　「你最好別給我亂說話。」奧雪咬牙切齒地說。

　　「哎呀！奧雪別ging了。」陸小美取笑說。

　　「我哪有!」奧雪睜大了雙眼反駁道。

　　「我們家奧雪就喜歡說反話，我知道她喜歡我的。」瑞溪明高擡下巴，驕傲地說。

　　奧雪瞬間黑了臉，嘟囔道：「別往你臉上貼金了……」

　　「知道嗎？你們現在這種情況就像小兩口吵架。」柳陰陰看著奧雪認真地提示道。

　　沒等奧雪反應，瑞溪明一把把她摟在懷裡道：「我們本來就是。昨天家長都見了。」

　　「哦——噢！」

　　班裡噓聲四起。奧雪臉色緋紅。

　　「瑞溪明，我們到外面談。」她掙脫掉他的手臂，轉身往外走。

　　「呦呦！有人要戀愛了——」太子起哄地喊道。

　　瑞溪明樂呵呵地跟著走了出去。

　　茂密的樹陰下。

　　瑞溪明和奧雪坐在長椅上，沈默不語。

　　奧雪本來是想訓斥瑞明溪的，可是單獨兩個人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半晌，瑞溪明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很介意你長得像我媽？」他問。

　　奧雪一愣，壓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了半天才說：「說不介意是假的，但還不至於很介意。」

　　瑞溪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實話起初確實是有點那個原因。可我發誓，你個性跟我媽差得十萬八千里。你根本就沒必要把頭髮剪掉……」瑞溪明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地看著奧雪。

　　奧雪呵呵地笑了，「你不是挺凶的嗎？挺愛貧嘴的嗎？幹什麼弄出唯唯諾諾的表情，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瑞溪明低頭小聲說：「你沒少欺負我，只不過我願意讓你欺負而已。」

　　奧雪羞澀地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走的那幾天挺想你的。」她說。

　　瑞溪明瞬間驚喜地看向奧雪，質疑地問：「真的？」

　　奧雪點了點頭，「老實說吧！剛開始我真的挺討厭你的，還覺得你無可救藥，可是時間久了，被你粘成習慣，也就那麼回事了。」

　　瑞溪明一愣，越聽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疑惑地問：「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我感覺怎麼這麼勉強呢？」

　　奧雪睨了一眼瑞溪明說：「我本來就是被勉強的，要不是看你可憐才不會就範呢！」

　　瑞溪明這一聽，可不樂意了，「怎麼能是我勉強的呢？再說要說可憐也不應該是我吧？你可比我可憐多了，要不是看你孤家寡人的沒人照顧，我都懶得搭理你。」

　　「瑞溪明——」

　　「怎樣？」

　　「你去死——」奧雪一把推倒瑞溪明。

　　瑞溪明倒在地上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也沒想到人家輕輕一推，自己就倒了。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沒事！你就打我吧！越打我越喜歡你，誰讓別人都沒打過我呢！」他說著氣話。可心裡還是挺美的。

　　「瑞溪明，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犯賤呢？好好跟你說話你聽不進去，非得讓人動手。」奧雪氣得直嚷嚷。轉身要走，瑞溪明一把把她摟在懷裡。

　　奧雪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耳邊他的呼吸像是在咬她的耳朵。

　　「你別總是動不動的就走，也不等我把話說完。」瑞溪明輕聲地在她耳邊說。

　　奧雪紅著臉，一動不動。

　　「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任性，你的蠻橫，你的驕傲。雖然有的時候我忍不住發點脾氣，但也不要說走就走，因為你一走我就慌了，開始不停地責怪自己……」

　　奧雪有些感動，轉過身面對著瑞溪明，

　　兩雙眼睛含情脈脈地對視。他靠近她，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他的親吻。

　　哪知……

　　他腦袋越過她，將她摟在懷裡，然後喊道：「丫的，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看什麼看？」

　　奧雪一聽，一把推開瑞溪明，回頭一看，草叢中無數個腦袋咧牙大笑，身後瑞溪明慘叫倒地……

　　太陽夕下，曖昧的紅光灑在整片大地上。這應該是美好的一天！

　　可是……

　　瑞明溪卻和太子躲在學校後院的草叢中，狼狽不堪。

　　「太子，你出去看看她們回家沒？」瑞溪明推了推身後的太子說。

　　「為什麼是我？不是你？」太子不平地反駁。

　　「因為我比你大。」瑞溪明義正辭嚴地說。

　　「我不要！出去我肯定被葉子打死。都怪你沒事非得搞什麼美腿派對，還被奧雪知道！她知道也算了，她還告訴葉子。我們倆根本就是被你們給帶壞的，你善後。」

　　「喂！你太不講義氣了。你沒去嗎？你眼睛沒瞄嗎？」瑞溪明鄙視地看著太子。

　　太子無語地與瑞溪明對視。半晌兩人異口同聲地歎氣。

　　「唉！你說說你，以前不是挺風光挺牛逼的嗎？怎麼跟了奧雪後活像個小紅帽似的？」

　　「小紅帽？」瑞溪明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他。

　　「就是整天被大灰狼跟的小紅帽。」太子解釋說。

　　瑞溪明明白地點頭，歎息道：「以前大家都說我是個狗皮膏藥，損得我跟個猴子似的。現在倒好，換她來粘我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太子非常肯定地點頭。

　　「唉！我現在腿都麻了，也不知道現在出去安不安全。」瑞溪明小聲地嘟囔道。

　　「安全！你出去總比我出去強。我們家的葉子多猛啊！搞不好一拳就把我打到北極去了。還是奧雪溫柔些。」

　　「她溫柔？」瑞溪明激動地喊，「我跟你說太子，奧雪她長得溫柔，可實際上她的損招多著呢！前幾天趙搖兒來找我，她知道了。第二天她拉著我就血染商場。錢就不說了，當拎包的也不提了，可你知道我硬陪她從早上九點逛到晚上九點。整整十二個小時耶！我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會犯錯誤呢？」

　　「唉！人總是有逆反心理的嘛！」瑞溪明剛回完話，就覺得不對，太子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了？

　　他一回頭，一張笑臉迎向他。

　　「啊——」瑞溪明驚嚇地蹲坐在地。

　　「太……太子呢？」他傻乎乎地問。

　　奧雪指了指身後說：「被很猛的葉子帶走了。」

　　瑞溪明的表情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你……怎麼找到我的？」

　　奧雪美美地回道：「陸小美的情報網很完善，何況你說話的聲音那——麼大！」

　　「對不起！這次我真知道錯了。絕對沒下次，絕對的！」瑞溪明舉手保證。

　　奧雪依然甜美地微笑，點頭說：「好！」

　　瑞溪明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心裡一直責怪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他剛想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卻被奧雪接下來的話硬生生地給壓了回去。

　　「這件事不怪你，誰讓我沒跟著你呢！沒管好你呢！從今天起我決定搬到你家住。我已經跟伯父打好招呼了，以後你到哪我到哪，有你必有我的生活要開始嘍！」

　　瑞溪明整個傻住。

　　「回家吧！親愛的！」奧雪春風得意地說。

　　「我……」

　　「你怎麼了？」奧雪疑惑地看著他。

　　「我發現我蹲的時間太長了，再加上恐嚇過度腳麻了……」

　　奧雪笑著起身，伸手將他拉起，道：「對了，我忘記跟你說明天是週末，我們又可以去逛街啦！」

　　還沒等站穩的瑞溪明，再次軟腳倒地。

　　在他眼前的女人，究竟是母老虎，還是母大狼？他有點看不清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