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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4-1-21 14:58:51

    從開封出發

  2001年1月16號,郝慧君同劉雲芳、王進東、劉葆榮、劉春玲、劉思影一起,登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車。買火車票的錢是郝慧君出的。郝慧君還提前打電話,叫陳果幫他們幾個人在北京租房。

  薛紅軍,1.23天安門自焚案的策劃者、組織者之一,卻並沒有去。他說,自己知道王進東要跟劉雲芳去,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去,更不知道郝慧君和其他人要去。

  據薛紅軍回憶,就在郝慧君等6人出發前的一個星期,郝慧君提著一個旅行包來到他家�。

  “薛大夫,”郝慧君說,“我這個提包放您家�!”薛紅軍原為開封市龍亭區人民醫生。

  “擱這吧!”薛紅軍也沒多問。郝慧君放下包走了。

  第二天,郝慧君又拿來一件新毛衣,塞到旅行包�。

  “你這是幹啥?”薛紅軍問。

  “我上北京看果果!”郝慧君說。果果就是陳果。

  薛紅軍很吃驚,“哎?孩子才給我打電話說最遲23號回家過年,你還到北京去看她幹啥?”

  “果果又打來電話了,就不回來了,不來了!”郝慧君說。

  “那如果不來的話,孩子一個人在那過節,孤零零地,也怪不得勁。”薛紅軍說,“那你去看看她,你娘兒倆在那過節,在那旅遊旅遊也不錯。”

  郝慧君說,“那是。”

  第三天,郝慧君又送去一個電熱毯。就這樣,郝慧君幾乎每天都往薛紅軍那�送東西。到臨走的那一天,除了最初的旅行包外,郝慧君共送去了七個兜,全是裝衣服用的那種手提袋。

  “現在想起來就是愚昧、癡迷!”郝慧君說,自己那時候已經完全不清醒了。當時,郝慧君給自己買了一身新衣服,包括外套,從�到外,都是新的。也給陳果買了一套新衣。“但是,我還有,又買了一個大衣。”郝慧君回憶道,“那個大衣我就不知道是咋回事。到現在想起來我就覺得那時候迷得發糊了。”此外,郝慧君想著陳果在北京租的是民房,要是沒有暖氣,會冷。於是,她又買了幾個電熱毯。“3個、也不知是4個電熱毯。還拿的有床上的東西就去了。”

  “現在想起來,那時都迷到那種程度了,就不知道那是啥。”郝慧君說,“但是也感覺到好像是可正常,當時感覺著去做正事呢,去做維護宇宙真理的正事,就覺著政府把法輪功打錯了,當時的認識就是這。現在看呢是,呀!那是癡迷到了極點了!癡迷到了極點了!”

  1月16日晚,郝慧君到薛紅軍家拿上東西,要去火車站到北京了。

  薛紅軍說,“你看你,你買這些東西,咋上車呀!”

  郝慧君說,“不要緊,我能上。”

  “你看,我送送你吧!”薛紅軍說。

  “你別送我,你別送我。”郝慧君推辭道。

  “我送你吧!”薛紅軍堅持道,“你在這等著。”因為住的不臨街,薛紅軍跑到大街上叫來一輛面的,又讓郝慧君坐上,一起到了火車站。既然已經到了火車站,薛紅軍就想,還不如乾脆將郝慧君送到火車上,“一個女人,拎那麼多東西不好上車。”

  薛紅軍將東西掂到候車室,找了一個空位子讓郝慧君坐下。“這個時候,郝慧君給我說了一句話,說了一句話讓我心�一震。”薛紅軍說,“郝慧君說,劉大哥還來呢!”

  薛紅軍為什麼心�一震?因為他知道,劉雲芳到北京去,就是去自焚。薛紅軍也知道,劉雲芳和王進東曾一起去過北京計畫自焚而沒有成行。薛紅軍還知道,就在郝慧君這次走的前幾天,王進東已經決定要和劉雲芳一起到北京自焚。所以,當郝慧君說劉大哥也來時,薛紅軍就知道,他們是一起的了。但是,薛紅軍自己並沒有打算自焚。

  “這時候我再退已經來不及了。可我也沒有打算退。”薛紅軍說,“當時我也清楚,即使被抓我也頂多是個知情不報。我即使知道我也不會報!”

  薛紅軍將郝慧君送上火車。這時,6個人全到齊了。

  “你趕緊下車,馬上就開了。”王進東催著薛紅軍。

  “我下了車以後,雙手合十舉過頭頂,一直等著火車出了站。”薛紅軍說,“我這淚流滿面!淚流滿面!”

  薛紅軍後來寫道,他對於郝慧君、王進東、陳果走上這條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政府判自己10年刑一點不冤。

  而且,當年也正是薛紅軍給王進東弘的法,王進東才修煉上法輪功。“我做了很長時間的工作才做通,他才練的。”薛紅軍說,“我不給他弘法,他也沒有今天。”

  “現在真的是不想提這個事,真的很痛苦!”薛紅軍說道。

    我想彈琵琶

  “後來我問陳果,”王進東的妻子何海華說,“我說果果,當時你伯伯燒的時候你在哪兒呢?她說俺伯伯燒的時候我就在他後面站著,在他後面過。”那時,王進東身上的火已被員警撲滅,王進東被救了。

  “那你當時咋還點呢?”何海華問道。

  “既來了就不能孬了!”陳果回答道。

  何海華後來也問過郝慧君。“你都沒傷這狠啊,果果咋傷得這狠?”郝慧君說,果果就穿了兩條單褲。另外,果果是在廣場邊的廁所�已經把油都澆好了,洇透了。

  郝慧君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自焚的結果。更沒有想過可能會把孩子燒成什麼樣子。

  “我說不出來那是一種啥狀態。”郝慧君坐在家�說,“我也不知道咋說。反正我就覺著,我這一生是可悲的,真的走到今天是可悲的,把果果帶到這一步也是可悲的。”

  陳果也從來沒有想過自焚後可能的種種結果。“(我當時)已經迷到�面了,已經失去理智了。不知道啥是啥非,啥對啥錯。不分青紅皂白。已經迷到那�面。”陳果一口氣道,“那時候都偏離正常人的軌道了。”

  自焚後,郝慧君與陳果還曾執著與法輪功。已經與法輪功決裂的劉雲芳趕緊給她們寫了封信。

  “我說你不用怕。”劉雲芳說,“因為啥,燒成那樣子了,對社會、對癡迷者說話有份量。出來給國家做點正事。”郝慧君與陳果“清醒”了。

  2005年1月23日,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欄目又以1.23天安門自焚事件為主題做了一期節目。節目中,介紹了郝慧君與陳果的情況,她倆還在節目中露出了一個背影。

  “我看見就差點掉淚了。我現在是非常非常在想她!”劉雲芳說,“我那個夢的事對她是有影響了。這個責任是我脫不開的。真的,我現在負罪感可厲害。要是我能死了能把她們換回原來的身體,我真去!”

  “她們現在,說實在的,她們現在實際上更痛苦。”王進東聲音低沈道,“沒,沒辦法面世!”

  “從俺清醒過來以後,轉化過來以後,”郝慧君說,“從自己親身感受的一些東西,理解到,哎呀,錯的不知錯多少了,都不是人能理解的那個錯了。”

  “我現在煩死了。煩也沒法,煩我也是硬著頭皮,爬著往前走吧。”陳果坐在醫院的床邊,笑著說。

  年僅25歲的陳果渴望“走到人群當中去,過社會生活”。對唯一的一次也許不能稱之為戀情的感情,充滿了懷念。

  “我有兩年不是太聽話吧,有點早戀吧,老師怕我、怕我學業上受影響,就讓俺媽陪陪我兩年多。”陳果提起初中時的自己有些激動,“本來我不想說,但是我說出來好受,這是我的經歷,我這一生的。我憋在心�我也難受。”

  “我要有一點對這個世界的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也不會信(法輪功)。”陳果說。

  “我想彈琴,我還想彈我的琵琶,”陳果摸著她那光禿禿的手掌說,“我還想彈琴。”

  “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話,國家給我打一針安樂死,我也不想活。我也很痛苦的,給我打一針安樂死不就行了嗎?”陳果說著哭了起來。眼淚從她唯一的右眼、因為皮膚粘連而變成一大一小兩個洞的、右邊的那個小洞�流了不來。

  陳果並沒有擦去眼淚。她的皮膚,因為自焚,好像沒有了感覺。

  據說,陳果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打她的媽媽郝慧君。

  郝慧君則請求政府給自己處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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