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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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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三天兩覺,自稱為一個疏於管理的男人。上海市閘北區

【小說類型】:恐怖搞笑/都市靈異

【內容簡介】:抓鬼的人也是人,他們也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

            當然,他們之中也有著宅男……

【其他作品】:《販罪》《驚悚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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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49:48

第一卷 驚魂校園

序章 雨夜

  這場暴雨已經下了數小時,淩晨三點的天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王詡披著雨衣拿著鐵鏟出了門,朝著公寓旁的那片墳地走去。

  挖掘工作就這樣開始了,一般郊區的路上在這個時段連車都不會有,更不要說行人了,當然在這樣的暴雨中,即使王詡的身邊十米左右聚集了一圈圍觀群眾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幹什麼,甚至看不清他是人是鬼。

  王詡此刻的心情鬱悶無比,他當然不是因為讀了幾本鬼吹燈以後心血來潮想靠盜墓發財,而是被逼無奈。其實他搬到這墳地旁的公寓才三天時間,本來他的想法是墳地旁邊的房子租金便宜是理所當然,反正爺們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做宅男只要盯著電腦屏幕看就行,難道我還沒事站在窗前眺望遠方吼出自己的人生理想啥的?墳地就墳地唄。

  結果他入住的當晚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上網到十二點的時候,窗外不斷的有心跳聲傳來,撲通,撲通……不緊不慢地迴響著。起初王詡還以為是自己上網太久出現幻聽了,於是關了電腦想睡覺,結果悶頭倒下後那聲音卻越發清晰起來,絕對是心跳聲!

  王詡此時只覺得喉嚨發乾,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要知道窗外就是那片墳地,別無他物,心跳聲這東西如果不是貼著別人胸口聽根本就聽不到,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於是唯物主義者的他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就是什麼都不去想,吃安眠藥……

  第二天頭疼欲裂的王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他又開始了一個宅男該干的工作,上網,吃飯,再上網,然後吃晚飯……不知不覺又到了午夜。隨著那聲音的再次響起,王詡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於是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分別用手機,隨身聽,老式收音機進行了長時間的錄音,如果能證明這聲音確實存在那說明一定有辦法解釋,這是他唯物理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第三天早上,王詡的雙眼佈滿血絲,聲音是什麼時候停止的他不知道,甚至自己是否一夜沒睡他也記不清了,他目前知道的就是所有錄音設備裡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於是他打開手機,重新按下錄音鍵。

  「如果我聽到這段錄音並且記得是自己錄了此錄音,那證明我並沒有幻聽或者精神分裂,而且錄音設備也在正常運轉。」

  接著他又把這段錄音放了兩次,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出門去買了一把鐵鏟。

  這片墳地解放前就存在,根本沒人管理,甚至有些連墓碑都沒有的土堆,王詡買了鐵鏟以後走到墳地中間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這幫老不死的,居然敢騷擾宅男,都做好魂飛魄散的覺悟了吧,老子告訴你們,宅男這種生物,只要關上門,就和這個宇宙處於不同的位面了!不同位面懂不懂!今天晚上誰要是再敢撲通撲通囉嗦個沒完,老子就過來鞭屍!」

  他氣勢洶洶,面露猙獰,說了一套自以為很有威懾力的歪理,心裡覺得很解氣,結果話音未落天上一個響雷,差點沒把他嚇趴下。但畢竟他沒有趴下,於是又整了整衣衫,背著手大搖大擺地回屋了,也不知道他這樣子是做給誰看的。反正街對面的西瓜鋪老闆被他嚇得夠嗆,看這個新鄰居拿著鐵鏟在墳地當中張牙舞爪的樣子差點就直接打110了。

  其實像王詡這樣社會經驗較少的年輕人往往會這樣,什麼事都覺得自己能獨立解決,他就根本沒想過要向周圍的鄰居打聽下,他只要問問對面這個西瓜鋪的張老闆就能知道很多事,比如這片佔地不大的墳地以前其實是清末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邸,後來一場無名的大火使其成了一片廢墟,三十年代又有人在這裡造了幢歐式的小別墅,就是王詡現在所住公寓的前身。到了抗戰時期,這幢樓曾經被日軍當做臨時的作戰指揮部使用了幾年,而旁邊的墳地也就是那幾年裡漸漸形成的。

  如果換做一個天生奇才,具有王霸之氣的帥哥豬腳之類的人搬到這裡,說不定能從這些信息裡分析出許多有用的東西,可惜王詡只是個平凡的宅男,要說特別之處也就是吐槽比一般人強些……

  於是在這樣一個雨夜,王詡歇斯底里地鏟著土,這場暴雨彷彿是想幫助他一樣,土地已經泥濘得一觸即爛,本來挖墳這種體力活對體格纖瘦的王詡來說是很艱巨的工作,但此時他幹起來卻也不費什麼力。

  心跳聲還在繼續,這聲音根本就是直接傳達到他的腦子裡面,捂著耳朵也無濟於事,在滂沱的大雨中依然聽得非常清晰,就是從這個土堆下面,這個連墓碑的沒有的土堆下肯定有著什麼!王詡瘋狂的挖著,他已經忘記了害怕,有的只是憤怒,不停地低罵著「要死不死的東西,埋土裡了還一直撲通撲通,完全不理別人感受是吧,看老子把你給整死透了。」

  正這樣說著,聲音突然停止了,接著鐵鏟明顯碰到了什麼硬的東西,王詡的第一反應是骨頭,但是當他看清挖出來的東西時,嘴裡叼著的手電差點掉了下來。

  「嘿……嘿嘿嘿……」叼著手電傻笑了足足半分鐘,王詡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這個怎麼看都是個寶物吧,這下發財了發財了。」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那東西完全挖了出來,此時他已經挖了一個深兩米多的深坑了,按說應該已經精疲力竭,但是一看到這個木盒,就突然來了精神,動作居然又快了幾分。這個盒子不大,只有鞋盒大小,卻出奇的沈重,王詡費勁全身力氣才勉強把盒子帶出了坑。挖的時候自己也沒注意,不知不覺這個坑已經超過了他的身高。他攀爬得全身是泥,卻絲毫不在意,飛也似地開始填土,等他走進家門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總之他已經累得快要脫力了。

  王詡又看了一眼窗外,確信自己沒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這時他也顧不得汗流浹背且一身泥汙,坐在沙發上隨手抄了塊布把那木盒外部仔細擦乾淨就端詳了起來,他確信此物值錢的依據並不是因為這是墳裡挖上來的,而是他發現這個木盒在土裡埋著居然絲毫沒有腐爛,而且被鐵鏟鑿過以後也毫無傷痕,於是宅男豐富的想像力此時發揮了作用。這種現代高科技都沒辦法製造的木頭盒子裡究竟是什麼呢?估計就是什麼瑪瑙玉石啊,金銀珠寶啊,月光寶盒啊之類的吧……

  「你好像挖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是啊,這下真是時來運……啊!你是什麼人!?你怎麼在我家裡!?」王詡驚得跳了起來,他背後居然站著個人,而且在他正要打開木盒時和他突然說話了。

  「這東西既然選中了你,那說明你必有過人之處,這是我的名片,今天來我的事務所找我吧。」那人說著就走到了王詡的前面,然後欠身將名片放到了茶幾上,王詡此時才看清這人大約三十來歲,有著邋遢的髮型,鬍子也沒完全刮乾淨,臉色卻蒼白如紙,有一刻王詡心中甚至想到:也許我繼續做宅男,十年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把奇怪的念頭趕出腦子,王詡憤怒地大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誰,我可要報警了!」而那人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也不動怒,還是沈靜如水,有氣無力的說道:「如果今天下午四點以前,你還沒找到我的事務所,那麼……呵呵,還是不說了,你自己萬事小心。」

  神秘人邊說邊走,說完以後就自顧自地推門出去,他的背影很快融進了暴雨中,王詡被他說得愣了幾秒,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卻已經是徒勞了,外面能見度極低,不可能追得到那人了。

  王詡回到屋裡的時候又開始了自我說服,可以說從小到大他就是靠這個才沒有發瘋,他說服自己那人只是個小偷而已,只不過是看見了自己拿著鏟子回來,又拿著個盒子,所以藉機故弄玄虛一下好脫身逃跑。王詡這樣「想通」了以後,拿起茶幾上的名片想扔進垃圾桶,接下來他看到的景象卻又讓他如墜冰窟。

  名片上寫著:靈異偵探事務所,貓爺。而地址那一欄居然是空白的!

  王詡兩眼直直地盯著「靈異」二字,嘴角抽搐著:「開玩笑的吧,一定是開玩笑,呵,呵呵……居然還跟我說什麼萬事小心,小心什麼,哪種程度上的小心,小心自己送命嗎!喂!大叔!你倒是回答我呀混蛋!」

  一杯熱咖啡終於讓王詡冷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他喝了,而是因為手抖灑了自己一褲襠。反正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乾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於是他把門窗都鎖好,把木盒帶到臥室,凝重地深呼吸以後,他打開了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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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0:43

第一章 下午四點

  這木盒並沒有鎖,而是由一個巧妙的木製機鞘關緊,現代的木工幾乎已經沒人會做這樣的東西了,因為有各種現代工具和粘合劑,所以這種技術也漸漸失傳了,要知道過去手藝好的木工師傅,做一個家具甚至可以不用一根釘子。

  王詡打開盒子,頓時傻了眼,裡面還是個盒子,不過這個外表看上去似乎要貴重的多,是由一種如琥珀般的材料製成的,盒身在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彷彿有許多雲彩在透明的湖水中流動。王詡不禁看得失了神,等他回過神來發現盒子表面居然漸漸浮現出了字跡,就如從水面上突然印出墨跡一樣。

  但這字他卻不認識,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肯定是中文,這方塊字書寫如流水一般,明顯是某種古代書法體系,王詡雖不能說是草包一個,但也只能知道這麼多了,畢竟他還沒有神奇到年紀輕輕就博古通今包羅萬象的地步。

  「哎,要是能看懂就好了……」他自言自語地嘀咕著,此時琥珀盒上的字突然變得模糊不清,好像水波蕩漾一般散去,接著那墨跡再次漸漸聚攏,竟然變成了簡體字!

  王詡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基本上他心裡已經認定這是某種中國古代超級文明的高科技產物了。

  「此物天下共七,贈有緣之人,習之,若可得吾一技之能,吾豈不樂乎。」

  這句話真可謂是莫名其妙,好像這位是說,我一共留了七個盒子分散在各地,誰撿到歸誰,學習裡面的本領,如果學會了,我會很高興的。聽他這意思,這盒子裡的東西只不過是他眾多學問中的一門,而且別人只要有幸能學會這一門他就已經很高興了。王詡看了哭笑不得,這位古人好像除了狂妄還有點瘋瘋癲癲。

  接著他眼角往字的左下角一瞥,想看看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當他的眼睛移到那古人署名的地方時,看到了兩個讓他吐血的字:王詡。

  「好,很好,有種,相當有種……攝像大哥在哪兒?這是電視台的整人秀對吧!我說導演!那誰誰,隨便誰,快出來回答我啊!」

  當然沒有人會理睬他,於是他放棄了吐槽和自我說服,接著打開了琥珀盒,裡面是一卷竹書,用一張破羊皮包著,羊皮上寫著「伏魔篇」,當然這三個字王詡沒看懂。那琥珀盒在取出竹書以後竟然瞬間化為了塵埃,不過王詡此時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拿起竹書翻了翻,邊看邊點頭,臉上還漸漸展露出笑意。

   「MLGBD,一個字都看不懂呢……搞屁啊……」

  此時他倦意襲來,加上這幾天怪事連連,根本沒有任何頭緒,於是他乾脆決定不去想,洗了個澡就倒頭睡下了,這時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這一覺就一直睡到了當天下午。睜開眼時一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王詡依照慣例洗漱了下,吃了碗泡麵,然後準備繼續宅男一天該做的事情。既然已經把發出聲音的源頭挖了出來,那問題應該都解決了,昨天那個留名片的小偷既然被自己撞見一次,應該就不敢再來了,他這樣得過且過地想著,真是標準的宅男想法,往往這樣的後果就是情況會越發往壞的方向發展。

  下午四點,天空陰霾,北風呼嘯,王詡正在網上看鬼谷子的生平資料。一個人即使上網多年也有可能從沒搜過自己的名字,其實沒準會有意外發現的,就比如王詡發現自己竟然和鬼谷子同名同姓。

  鬼谷子,姓王名詡,戰國時代衛國人。出生並最後隱世于歸谷山,因此世稱「鬼谷子」,曾任楚國宰相,此人當真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兵法,武術,奇門八卦,兵器發明,天文地理等,可以說衣食住行醫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知道的,就算有他不知道的,他基本也在「略懂」這個很神奇的級別徘徊著。

  鬼谷子既有政治家的六韜三略,又擅長於外交家的縱橫之術,更兼有陰陽家的祖宗衣缽,預言家的江湖神算,所以世人稱鬼谷子是一位奇才、全才。

  而且他招徒弟不挑剔,是人就招,但不是每個都能學會,況且學他術的人都只是學他的一部份,而不是他的全部。弟子中有孫臏、龐涓、蘇秦、張儀、毛遂、徐福、甘茂、樂毅、鄒忌、李斯等,商鞅在李悝死後也曾師從鬼谷子。這些弟子有些修習兵法,奇門八卦,有些修習武術仙術,還有些學習縱橫術,即外交學。當真是只要得其一門便可縱橫天下!

  王詡看得是熱血沸騰,這下他對那卷竹書的興趣又被提了上來,本來以為是惡作劇的東西,毫無價值,沒想到在古代還有個和他同名同姓的王詡居然是這等天才,難怪琥珀盒上會有那樣的留言,自己還當真是應了那「有緣之人」,如果學會了這竹卷中的本領,豈不是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端正社會風氣,維護世界和平,最後成為一個有錢有勢有名望有作品的……宅男。

  正當王詡YY得口水都快流下來的時候,電腦的屏幕突然就黑了,然後從黑屏中漸漸出現了一條血紅色的口子,像是一個人的嘴,正在慢慢裂開,然後兩個白色的空洞出現在了那「嘴」的上方,一張詭異無比的笑臉正在慢慢浮現。

  「喲,新病毒呢,還做得挺嚇人,但是要對付大哥我,你還是太天真了。」王詡十分熟練地拉開電腦桌的抽屜,拿出張盜版的系統重裝盤,一伸腳就踢重啟鍵。在他踢了三次以後,屏幕上的怪臉依然存在,並且整張蒼白的臉漸漸有要衝出屏幕般的立體感。

  「呀喝,跟我鬥!」王詡順手就拔了電源,「小樣,大不了我把硬盤格式化。」然後他坐到電腦前,發現那臉不再對著他怪笑,而是一臉猙獰,嘴中呻吟著探出了屏幕……

  王詡的喉結上下抽搐了一下,那女鬼的尖牙都快要伸到他脖子旁邊了,有些人在這種時候會嚇得昏倒或者失禁,他卻是狗急跳牆順勢暴起發難,一腳踹向了屏幕,電腦顯示器被踹了個稀爛。他喘息著把自己的腳拔了出來,因為穿著拖鞋所以腳被玻璃割傷了,留了點兒血,傷口卻不是很嚴重,當然他此時也顧及不到自己的疼痛,而是抄起一折凳就對著那堆廢鐵猛砸,那張女鬼的怪臉在他暴起時已經消失了,

  但此時王詡腦海中只有「斬草除根」這四個字,砸了足足兩分鐘,等那電腦顯示器碎的不能再碎了他才停下。

  「這房子住不了了……明天,不,現在就得搬!」王詡的人生觀基本在這時已經徹底崩潰了,事到如今他只能承認這世上有超自然的東西存在,他把竹卷揣在了懷裡,往一個運動包裡塞了一大堆生活必需品和幾件衣服然後跑下了樓,在沙發旁看到了昨天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的那張名片,他猶豫了下,撿起來就衝出了門。

  他一踏出門就看到了毛骨悚然的場面,公寓旁的墳地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其實他心裡也明白那些根本不是人……他們穿著各種年代的衣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麻木地站在一個個土堆前。就在王詡看到他們的同時所有的鬼魂也都回過頭來看向了他,然後朝著這邊聚集了過來,他們看似走的很緩慢,但其實速度奇快,眨眼間就能前進十幾米,眼看就已經衝到了屋前。

  王詡呆滯了兩秒,「啪」的一聲把門又給關上了,冷汗貼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不妙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生化危機吧,這樣搞法我肯定被玩死……」

  還沒等他感嘆完,一雙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那個怪臉女鬼不知何時又出現了,滿身血汙地站在他的面前突下殺手!

  王詡腦子此時回憶起了那個神秘人貓爺的話「如果今天下午四點以前,你還沒找到我的事務所,那麼……呵呵,還是不說了,你自己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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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1:23

第二章 逃離,考驗……

  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臉因充血越憋越紅,脖子上傳來的巨力讓王詡慢慢步入死亡。

  他想掰開女鬼那雙慘白的手,但是卻什麼都抓不到,他的手彷彿是穿過了空氣一樣。眼看著就要失去意識了,王詡突然覺得胸口一熱,那竹卷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女鬼淒呼一聲便鬆開雙手往後退去,王詡摔倒在地後拚命地呼吸著,剛剛一口氣喘上來隨即就沖上前去追那怪臉女鬼,他此時心中暴怒,大腦唯一反饋給他的兩個信息是:一,女鬼怕這竹卷,二,要死我也要拖你墊背。

  不得不說王詡這人報復心理極強,管你是牛鬼蛇神還是神仙皇帝,反正我爛命一條大不了和你拚個同歸於盡。他伸手就去抓女鬼的頭髮,但發現依然像抓空氣一般抓不著東西,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抽出懷中的竹卷就掄了上去,這竹卷拿在手中和手電筒差不多,掄人的話可能比板磚兒還合手些。

  隨著手上傳來的打擊感,王詡知道這東西起作用了,居然可以敲打到非人間之物,看來不是什麼山寨貨,他心裡對這竹卷是鬼谷子的真傳更加確信了,不過手中一點都沒有放鬆,一套街頭鬥毆的流氓招數打的是行雲流水、虎虎生風,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長成這樣還跑出來嚇人!居然還想掐死本大爺!你丫還是一自然系是咋的!老子物理攻擊無效就怕了你不成!」

  於是屋裡出現了詭異無比的場景,一個人拿著一竹製物品就把一鬼打得滿地找牙,正當王詡打得過癮的時候,眼角瞥見了他非常不想看到的東西,有位老伯的上半身從門上「穿」進來了,接著牆上,窗戶上進來了幾十位「鄉親父老」,開始向他逼近。王詡不知不覺已被逼到了牆角,手中舉著「伏魔篇」作格擋之勢,就像是一個人被一群狼圍在了中間,舉著火把徒勞地掙扎,不過那些鬼魂似乎非常忌憚這竹卷,沒有一個敢靠近,只是靜靜地站著,讓王詡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強勢圍觀」。

  「喂,小子,你好像還活著啊,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啊?」一個懶散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了王詡的腦子裡。

  「你……你在哪裡?這是怎麼回事?快幫忙啊!」王詡幾乎是吼著回答,並且慌忙地尋找著聲音的出處,他知道這聲音就是昨天的那個「貓爺」,這個人的聲音讓他很難忘,讓人一聽就會想像到一張沒睡醒的頹廢面孔,若是說遇到這種事還能指望誰來救自己,那也只有這個所謂「靈異偵探」了。

  「哦,我啊,我在事務所裡呢,我這招呢就叫做千里傳音,可以直接讓聲音出現在你的腦海裡,是不是挺厲害的呢,呵呵呵……」

  「厲害個屁!老子現在快玩兒完了!你是不是昨天就知道會出這種事情故意不告訴我,然後還跟我說什麼下午四點晃點我!」

  「哎,少年啊,我雖然也挺年輕的,但比你還是要大上幾歲的,你要稱老子還早了點兒,我現在告訴你一些事情你仔細聽好,我只說一次。」說道這裡的時候貓爺頓了頓,王詡居然還聽到了這傢夥抽了一口煙的聲音,他這裡已經火燒眉毛了,那個貓爺卻還是老神在在,雖然很想發作,但關係到自己能否活命,他還是強忍著怒氣不說話。

  貓爺的這口煙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接著說道:「今天淩晨三點多我感覺到了你這個地方有一件強大的靈物甦醒了,這種靈物出世會有一種奇妙的波動,靈物的靈性越強這種波動越是明顯,影響越是廣泛,不過這座城市裡有靈識的人已經不多,所以我想還是由我親自過來看看。」

  「結果就看到你在那兒刨土,我想你就是靈物選擇的主人,但是你本身卻好像是個普通人,肯定應付不了十二個小時以後發生的鬼魂追殺。因此我決定幫你一把,留下了我的名片,如果你找到我的事務所那麼就安全了。可惜你好像不領情呢……」

  「放屁!你那破名片上地址都沒有,叫我怎麼找?找你個球啊?」

  「呵呵,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現在到窗戶旁邊,把那個竹卷用力扔出去。」

  「什麼?你要我死是吧!你放心,我拿在手裡也很快死了,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種寶物一般現世以後,會驚天地,泣鬼神,所以那些鬼其實是不想讓人得到這東西而已,你只要把東西扔了,他們也沒理由害你了。」

  「好,我再信你一次!」王詡貼著牆壁,揮舞著竹捲到了幾米外的窗邊,剛把窗戶打開,一隻手就伸了進來把他整個人從屋裡拽了出去。

  「我靠!你不是在什麼狗屁事務所嘛!」

  貓爺不顧王詡的牢騷,扔掉手上的煙頭,不緊不慢道:「千里傳音?你七俠五義看多了吧?」

  兩人腳下不停,衝到了馬路邊,貓爺跳上一輛破爛的本田車,王詡剛上副駕駛,門還沒關緊,他就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暫時的安全讓王詡一下子垮了下來,躺在座椅上不停喘息著:「你到底哪句才是實話?」

  「除了耍你那幾句以外,基本都是實話。我看四點到了你還沒來,所以不放心過來看看,另外,剛才說把東西扔掉其實是想引你過來,你可千萬別真的扔了。哦,我的名片你還有嗎?」

  「這破名片,地址電話都沒有,有什麼用……誒?怎麼會這樣?」王詡驚訝的發現那張名片上的地址居然出現了。他撿起來的時候明明還看過是空白的。

  「哦,你現在應該看到了吧,我想應該是和鬼魂的接觸讓你的靈識漸漸甦醒,所以有了初步的『靈視』能力,所以……嘿嘿……」說到這裡貓爺突然俯身把副駕駛的門打開,一腳把王詡踹了下去,王詡根本來不及反應,車已經開出了十米遠,好在郊區的這條公路旁多半都是一些雜草,要是在這種高速下摔倒水泥路面上估計骨頭都摔散了。

  那輛破本田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貓爺從車裡伸出頭朝著王詡喊道:「既然你已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靈視了,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今天你可以活著到我的事務所,那麼就算是通過了我的考驗,我會帶你進入狩鬼這個行業。畢竟這個行業現在的人越來越少了呢……」他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坐回了車裡,點上了一支煙,踩下油門準備離開,誰知卻在後視鏡裡看到了這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趴在了車後的行李箱上。

  原來王詡被踹下車以後,本來傷的並不重,只是額頭被劃破流了些血,但貓爺的話卻又把他那股拚死的報復慾望點燃,居然不顧身上的疼痛再次衝起,幾秒內就趴上了車尾。

  「還真是……頑強呢……」貓爺此時卻是笑了起來。

  「你還給我機會?還考驗我?我告訴你,你馬上就沒有什麼可以給別人的了,最多給你母親寄張遺像順帶上一盒骨灰了!等老子抓到你……」話還沒說完王詡就被一個急轉彎甩飛了出去,他在空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你今天來不了,可能會死的,萬事小心了……」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1:49

第三章 被捕

  王詡很快就恢復了意識,雖說他身處的郊區比較偏僻沒什麼行人,但是剛才他表演的這種飛車甩人特技可不是天天可以看見的,很快就聚集起不少圍觀群眾,有人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還有好事之徒看到王詡的搏命演出後,湊上來問他是不是在拍電影,需不需要群眾演員。

  但沒有一個人能看到遠處逼近的「殭屍大軍」,王詡試著活動了下,發現除了身上多出流血,還有遍體的淤青以外,骨頭都還算完好。他居然不靠別人攙扶,自己站了起來,然後撥開人群就跑。

  他朝著剛才貓爺開車離去的方向奔跑著,右腳的傷口在向外滲血,在馬路旁邊留下滴滴血漬,身邊偶然經過的車輛全都會減速來看看這個滿臉滿身都是血還在跑步的傢夥。大約跑出了一公里左右,王詡才停下來坐在路邊大口喘氣,身後的鬼魂在之前就漸漸遠離直至消失,王詡覺得應該是他們不能離那片墳地太遠的緣故。

  「包掉在了家裡,現在除了本破竹卷和一身血漬的衣服身無分文,以我現在這個造型要搭順風車是肯定不行了,這裡出租車本就不多,想坐霸王車看來也不行,這樣子人家根本不會停……」王詡看著名片上的地址,S市東方大街13號2樓,對於四處租房的他來說交通方面還是很熟悉的。於是他大約算了下距離,步行的話,進了市中心還要走一段,也並不是非常遠,可能在十五公里左右,只要沒有什麼意外情況,三個小時就能到了……

  越往市中心走,周圍越是熱鬧,行人和車都變得很多,此時是晚上六七點的樣子,S市是非常繁華的,這個時候市區可以說是人潮如織,一天工作的結束,夜生活的開始,誰也沒注意到人潮中有著一個滿身泥汙的傢夥。王詡在泥地裡打滾的做法在他自己看來很是高明,只有更髒的東西可以掩蓋掉他身上的血跡,他雖然是這樣想的,不過這種做法的結果就是他從一個滿身血汙的可疑人物變成了別人眼中百分之百的乞丐。

  至此王詡依然是神經緊繃警惕著四周,要是人群裡突然跳出一個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仁兄,他絕對不會驚慌,肯定是掄著竹卷敲上去再說。因為貓爺跟他說了「考驗」,那麼這一路上肯定會有什麼妖魔鬼怪出來,王詡對此深信不已,他只見了這個貓爺兩面就吃了兩次大虧,只要跟這個人有關係的事情肯定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王詡這樣戒備著前行,不過思想也偶有分散的時候,比如對面服裝店裡那位試衣服的美眉,嘖嘖,身材的確是不錯,穿這件也不錯,她剛才試那件紫色的也不錯,還有之前那件……不對,為什麼我又看見她了!王詡一下子如遭雷擊,他這時才意識到,這條路他已經走了三次了,而他一直沒有轉彎,為什麼會不停回到這裡?

  王詡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立刻得出一個簡單正確的解釋——鬼打牆,所謂鬼打牆,就是在夜晚或郊外,會重複在一個地方,走不出去。這種現象在現實中確是存在,有許多人經歷過,後來有科學家解釋,因為生物的行動本能是一個環形,所以在蒙著眼睛或者無意識的情形下,會自然地按照一個圈的方式運動,雖然可能自己以為自己是在走直線,但其實已經漸漸偏離了。

  若是在以前,王詡肯定會相信這些科學解釋,甚至記下來以後好在哪裡賣弄一下,不過現在的王詡如果聽到這套科學解釋,估計會說出,「老子要是聽你這套歪理早就死了十回了!」之類的……

  於是他選擇相信自己,用自己的方式脫困,他想出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尾行……哦,不,應該說是跟蹤那位剛剛購物完畢的美眉,如果說自己中了鬼打牆,那街上這麼多人不可能人人都遭到鬼打牆,所以只要跟著別人走出這個怪異的循環就行。他對自己想出了這個「好辦法」十分得意,於是傻笑著就跟了上去,並且記下四周的建築物,確定自己沒有重複經過。

  也許有人要問,為什麼街上這麼多人,而王詡偏偏要跟蹤那位美眉呢?事實上這個問題在不久之後就有人問他了,他的回答是這個美眉看上去十分苗條,比較纖弱,因此應該沒有什麼攻擊性,憑他的身手也可以輕鬆將其制服,萬一她是個鬼,我就先圈後叉,再圈再叉,送她上西天,阿彌陀佛。當然,如果此時有一位科學家在場,可能會就生物的本能這一學說對王詡的行為進行一番徹底的,更加合理的分析……

  總之王詡跟著那美眉走著,終於走出了鬼打牆的範圍,他剛想調轉方向朝自己的目的地前進,突然衝出了幾個墨鏡遮面,西裝筆挺的彪形大漢,直接把他給圍了起來。這下王詡可是吃驚不小,想要逃跑,卻發現前後左右都被堵死,他站在那裡想了半天,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加入過黑手黨需要別人來滅口,於是試探性地問道:「幾位……有什麼事嗎?」

  為首的西裝大喊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回道:「你自己心裡清楚。」

  「幾位好漢,我跟你們說,我真不是外星人,不用勞煩幾位大駕……」

  這幾個西裝大漢顯然是訓練有素,對王詡的吐槽無動於衷,有一個已經把手上的骨節壓得噼啪直響,好像準備揍他。

  「你裝蒜也沒用,你都跟了我五六條街了,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次說話的聲音卻是相當好聽,那美眉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群西裝大漢的背後,此時指著王詡興師問罪。

  「哦,原來是這個事兒啊,我只是剛好順路……」王詡的狡辯剛剛開始,那為首的大漢把臉湊了上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都是國際職業保鏢,跟蹤和路過是分得出來的,你最好給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就送你去公安局。」這他倒不是故弄玄虛,這位保鏢大哥可以說是看著這位小姐長大的,有著叔伯般的感情,工作時可以說是一絲不苟,王詡的跟蹤行為早已落入了他們的視線。

  王詡在對方「霸氣」的威壓下不得不說出了一個他認為合理的解釋,當然他認為合理的原因是那就是事實。

  「我遇到鬼打牆了……」

  於是二十分鐘後,王詡就出現在了市公安局的審訊室裡,可悲的是他被逮到的地方附近連個派出所都沒有,最近的就是市公安局,按說他這種情況,頂多被當做流氓關個幾天,畢竟就算要告他那啥未遂,也沒有太有利的證據,一般來說問幾個問題,直接扔拘留所裡就是了,不過看在送他來的人似乎有點來頭,所以多問了幾句,結果這不問還好,一問那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首先是問他跟蹤別人的原因,因為王詡實在無法否認跟蹤的事實,所以只能說出了萬一他是女鬼送他上西天的言論,心想如果被當成神志不清的酒鬼瘋子,可能也就沒事兒了,結果審訊他的警官旁邊還有個女警在做記錄員,當場就低罵了一句,流氓……

  這句話便成為了導火索,新一輪的審訊展開了,這位警官顯然深諳審訊的技巧,王詡是被拷在椅子上的,這位警官繞著他身邊走來走去,不斷在經過他背後的時候提出問題,又在他正面施壓,顯然是心理學教科書般的做法,當別人在你背後的時候,人總會有一種被完全監視住的感覺,此時會有「說謊會被揭穿」的心理暗示,而在正面施壓可以讓王詡這種處於弱勢的一方退縮。

  在短短五分鐘裡王詡就暴露出了新的問題,倒不是因為他說了什麼,其實他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那位警官終於注意到全身髒兮兮的王詡身上那件衣服下的血跡。

  「你最好把問題都交代清楚,嘴硬對你沒好處,說!這到底是誰的血!」

  「呃……其實是我自己的,你看,我額頭上,脖子旁邊,還有身上,還有小腿,都有傷口……」

  「嗯……」那警官聽了以後點頭,這時王詡鬆了口氣,可接下來一句話差點兒沒讓他背過氣去:「看來你很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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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2:14

第四章 越獄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在幾個小時的審問過後,王詡被單獨留在了一間臨時關押他的房間裡。他身上的血跡經過化驗後被確認的確是他自己的,不過這個情況警方沒有告訴他,警方也查了關於他的其他資料,本來叫王詡這個名字的人全市就他一個,所以雖然王詡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但很快通過照片和電腦資料確認了他的身份,但非常奇怪的是他的資料少得可憐。

  「王詡,男,十九歲,兩個月前高中畢業,唯一的親屬是他的父母,三年前先後去世,現住址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警員正在向剛才審訊王詡的警官匯報著,那警官還以為王詡身上能翻出什麼殺人逃逸的大案子,立刻發動了很多力量去查,就差成立個專案組了。

  「哦,還查到今天下午五點左右,他的住處發生了爆炸,現場勘查的同志初步確認是煤氣洩漏引發的,我們還瞭解到這個王詡在那個時間左右在路上遭遇了車禍,現場群眾稱他好像瘋瘋癲癲的,也不顧受了傷就往市裡跑。」

  那警官的眉頭深鎖,看來是自己誤會了,這人八成是一氧化碳吸多了,有點神志不清,逃出家以後又被車撞了,沒準已經被撞傻了。

  「關他一晚上,明天看他要是繼續發瘋就送精神病院,如果看上去正常了就放了算了,看來這人還真是倒黴鬼一個……」其實這警官想漏了一點,王詡從三年前開始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生活,十六歲的他無親無故是如何活下去的?

  而王詡此時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相當不妙了。這間屋子稱不上是牢房,只有一套桌椅和一盞檯燈,他的手銬去了,也沒有人看管他。不過他卻也逃出不去,窗戶上有鐵柵欄,門被從外面反鎖了。竹卷已經被當做隨身物品扔在了外面警察的辦公桌上,對別人來說是破爛,但對他來說可是他保命的唯一憑依。他還清楚地記得貓爺說過如果今天沒法兒活著到那事務所,自己會死的!

  這可不是開玩笑,到十二點今天也就算過了,上次那傢夥隱晦地表示讓他萬事小心,他已經只剩半條命了,這次明確地說他會「死」,那肯定是得玩兒完了。

  王詡急得冷汗直流,深怕房間的牆上會猛然伸出一到十雙不等的慘白胳膊來。他因為緊張,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突然他發現自己呼出的氣居然變成了白霧,要知道現在可是南方的八月,高溫還沒完全過去呢,這下他心中的寒意就像是被鑽石星塵拳胖揍一般不斷地增加,他立刻大喊:「看守!警官!隨便誰都好!快來人!我要去廁所!」

  一邊喊著他好像已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這種感覺是第一次,王詡覺得應該是所謂的「靈識」在起作用了。

  怪臉女鬼這張熟面孔漸漸地出現在了王詡身後,王詡早就知道這個傢夥和墳地那幫嘍囉大大的不同,也猜到了這個女鬼根本不是那片墳地的鬼,因此是可以追殺自己的,而遭遇鬼打牆也多半是拜她所賜,但現在自己手上沒有保命的武器,只能拚命地喊人,離開這裡再說。

  「吵什麼吵什麼!憋一會兒會死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是解鑰匙的聲音。

  「離死不遠了大哥!真的離死不遠了!」王詡喊得聲嘶力竭,門外那人以為他快要失禁了,還當真加快了速度,女鬼越逼越近,手已經搭在了王詡的肩膀上,這時門開了,王詡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把那警員嚇了一跳,不過剛才聽人說過這人瘋瘋癲癲的,因此也沒有太警惕。

  王詡以為有警察叔叔在旁邊自己算是暫時安全了,沒想到剛一回頭,發現那怪臉已經湊到面前,嘴裡可怖的獠牙伸了上來,王詡瞪大了雙眼內心中悲鳴:「你居然敢在警局裡頂風作案,算你狠……」

  他從地上一個蹬腿順勢彈起,動作和那種街頭賣藝的莊稼把式如出一轍,然後餘光立刻掃到了桌上的竹卷,他衝過去就抄在了手裡,女鬼好像對王詡手持竹卷的戰鬥力心有餘悸,就這麼突兀地消失了。

  那警員可看不到什麼神仙鬼怪,被王詡躍起這一手嚇得退後了兩步,手就往警棍上摸去,結果一看這傢夥發了瘋似的去拿那破羊皮裡包的竹書,一時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幹什麼,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王詡想要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好像只有吐槽的本能在起作用,因此他幾乎脫口而出:「我開大的時候喜歡蹲著讀些古書陶冶情操……」

  五分鐘後,那警員在廁所門口抽煙,除了嘴裡吐出的白色煙幕外,他還頂著一腦袋的黑線……

  王詡覺得再耽誤下去自己就真得歸位了,到了十二點說不定馬路上百妖群集,而他就像這座城市中的一隻螞蟻,一隻被無數豺狼盯上的小螞蟻。因此他必須想個辦法逃出去,只有那個混蛋的事務所是安全的……

  又過了十分鐘,那警員打了個哈欠看了看表,「你好了沒有!NND大老爺們兒磨嘰什麼呢?」

  沒有人回答,他又喊了幾聲,燈光昏暗的走廊裡還是一片死寂。那警員心中大喊不妙,該不會是這小子跑了吧!於是趕忙衝進了廁所,結果他剛踏進漆黑一片的廁所,頸後就遭到重擊,他昏迷前最後的一個想法是,糟了,著了這小子的道了……

  王詡壓低了帽簷,一路上低著頭出了警局,這身警察制服還算合身,至少比他滿身泥血的衣服舒服多了。他快步走在路上,他可以感覺到這座城裡是有「靈」的存在的,但是大多數不具有那種可怕地攻擊性,而似一種安靜的旋律,可能是有放不下的事情無法離開這個世界所以還在徘徊,但是有一個離他很近而且很有攻擊性的靈正在他背後的路上時隱時現地逼近,王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某個和他結下樑子的傢夥又來了。

  不過此時他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他在警局也歇夠了,因此開始了飛奔。終於跑到了東方大街13號,一樓是個叫「黑貓」的酒吧,這酒吧裡沒有舞廳,只有一個吧檯和幾張桌子,更像是個咖啡館,安靜得出奇,王詡穿著警察的制服在門口張望了幾眼就被一個如鐵塔一般的大漢攔住了。

  「你找誰?」大漢用四十五度俯視的鄙視眼神緊緊盯住王詡的臉。

  「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貓爺的?」

  那大漢聽了神情一鬆,「哦,原來你是他的客人,二樓不是從這裡上,旁邊的小巷裡有個樓梯可以上去,下次別走錯了。」

  王詡點頭剛想走,結果那大漢在他背後冷不丁來了一句:「有東西跟著你,你小心了。」

  王詡剛想問問這位猛男能不能幫自己抵擋一陣,結果他一回頭迎來的卻是摔門的聲音,他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街上,此時路上居然沒有行人!這在夜生活如此豐富的S市是絕對不可能的,而路中間,一襲白衣,一張猙獰的笑臉,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一步步朝他走來,然後從四周的岔路小巷裡走出了一個又一個或面色慘白,或缺胳膊少腿的鬼魂,數量居然近百。

  「我靠……百鬼夜行啊,而且每個造型都像有兩把刷子的樣子,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的……說起來我現在應該算是襲警越獄的通緝犯吧,搞不好明天就上電視了吧!會不會還有提供線索就有獎勵之類的話在節目後播出啊!」他一邊吐槽一邊朝旁邊的小巷跑去,看到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然後衝了上去,門的玻璃上寫著「偵探事務所」,他現在知道那前面的「靈異」二字和名片上的地址一樣,有「靈視」能力才能看見。

  王詡根本顧不上敲門就想把門撞開,結果他一推之下發現門根本沒鎖,他衝進房間摸到了電燈開關,然後發現這間辦公室根本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的垃圾,破舊的辦公桌,一看沙發的樣子就知道這裡既是辦公室也是貓爺的家。

  接著他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把匕首,看上去絕對不是在五金商店裡可以隨意買到的那種,而更像是武俠小說中描寫的兵器,匕首下還壓著一張紙條。

  「能到這裡的話,你已經通過了初步的考驗,基本上來說呢,我還是有些事沒有告訴你的,你被追殺的原因很特殊,躲到哪裡都是沒有用的,只有不停地逃跑才行,不過這所謂『泣鬼神』也是有時限的,他們不會一直這麼鬧下去,只要到明天早晨四點,也就是追殺你十二個小時之後,那麼從靈器現世開始算已經過了古時的十二個時辰,即二十四小時,那時你如果還活著就沒事了。」

  「既然你已經通過了初步考驗,那麼就算是在我這裡工作了,我沒點兒表示總不行,這把匕首是可以克制鬼魂的,你就用它來保命吧,不要麻煩樓下酒吧的人,他們比鬼要難對付多了,哈哈。貓爺書。」

  「PS:我查了下今天在你屋子遇到的怪臉女鬼,她最近挺活躍的,似乎是在網上被人騙了才死的,所以專找宅男下手,叛逆期的少女還真是不可理喻呢,因為她怨氣出奇的重,所以比一般的鬼難對付一點,希望這期間你不要遇到和她一樣的厲害傢夥。」

  「PS的PS:建議你還是用我的匕首,其實那竹卷只有在你注意力高度集中地時候或者情緒激動時才能打擊到鬼魂,只是因為材質特殊,主要還是靠你自己的力量,如果時間長了你注意力分散就會失去威力,畢竟那東西不是武器呢,總之你萬事小心,明天早上我會來找你的。」

  王詡看完信,把紙揉成一團,拿起匕首就衝出了門,他臉黑如碳,咬牙切齒,半瘋癲地念叨著:「呵呵……又被你涮了,呵……還PS,還PS的PS,你這傢夥小學老師沒教過你寫信是吧!什麼百鬼夜行,什麼泣鬼神,搞了半天追殺宅男的還是個腐女……你們這幫小王八蛋,管你死的活的,老子現在就出去把他們全部整撲街,明天把你綁在你那輛破本田裡推下懸崖!你聽到沒有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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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2:37

第五章 記憶覺醒

  貓爺自然不會聽到王詡的牢騷,此時他正忙著別的事情,其實他本來是想留在事務所幫助王詡的,但是突發的情況讓他自己都應接不暇,他此時正在一幢高樓的天台和一位美女戰得滿身是血。(PS:這個PS是為了讓大家不要對剛才那句話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開膛手,很久沒有見面了啊,你好像變得更有男人味了哦。」

  「囉嗦……小鬼才愛聽這個,我這種大叔喜歡聽的是『你一點兒都沒變』之類的。」貓爺說著點上一支煙,血不停地從他的袖口流出來,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依舊一副睡眼惺忪地樣子,慵懶地吐著煙。

  「不過你的身手好像大不如前了呢,酒色過度麼?」稱貓爺為開膛手的美女又說道,她身上似乎沒有任何傷痕,但是嘴角卻明顯溢出過鮮血。

  「啊……那個,我倒是擔心你落到我手上以後我真的會酒色過度。」他說色字的時候還特意加了重音……

  美女把披散到腰際的長發用手中銳利的鋼針盤起,她的臉色比貓爺還要蒼白,也不知是因為受了內傷還是天生如此,「我今天已經沒有興趣再打下去了,開膛手,我還會來找你的,我要奪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切……真是任性的女人啊,都五年了,你還執著於『貓爺』這個稱號麼,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其他城市的最高稱號了嘛,我記得應該是叫『千風』吧,該不會是單純得想對我糾纏不清而找的藉口吧?」貓爺知道對方如果下定決心逃跑他是斷然追不上的,所以只能用他一貫的伎倆去激怒對方。

  沒想到美女卻沈默了幾秒,然後眼神凝重地說道:「我只是不想輸給你,僅此而已。」說完便縱身一躍,從高樓的天台跳了下去,接著便真如化作千風一般消失在了空中。而貓爺隨即坐倒在地上大口抽著煙。

  「好像還是很在意那件事呢……本來我們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哎。」貓爺用他好像永遠睜不大的雙眼看著星空長籲短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顯然他受傷不輕,走路顯得非常艱難。

  他走到牆邊又靠牆坐了下來,然後打開手機,發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樣了,靈識目前似乎還沒消失,現在先簡單治療一下去幫他一把好了,如果那時他還活著的話……」心裡這樣想著,他打開了手機的裡的一篇文檔,那文檔的標題居然是「遁甲天書」。

  遁甲天書即華佗所撰《青囊書》,分上中下三冊,上冊《人遁書》,中冊《天遁書》,下冊《地遁書》,相傳此書在三國時代已被燒燬,只有一兩頁殘頁中的醫術得以延續。

  也有傳說遁甲天書實已非人間醫術典籍,除了人遁書是華佗所寫的醫術以外,其他兩冊並非華佗所撰,而是他自仙人處所得,有呼風喚雨,降妖伏魔的大神通,所以傳聞當時燒燬的只是《青囊書》而非真正全本的遁甲天書……

  如今這寶物竟然被貓爺這個無良的大齡青年存在手機文檔裡,如果華佗在天有眼,不知作何感想……

  話分兩頭,此時的王詡已經是精疲力竭,疲於奔命。雖然憑藉他的宅男生物鐘,基本是通宵的老手了,但在這種神情高度緊張的逃亡中,疲勞程度和上網不可同日而語。

  兩個小時前王詡還氣勢洶洶地要屠神滅魔,結果他發現這世上的事情實際操作起來果然是和他的理想差了不少。首先,那匕首的確可以砍到鬼,但那畢竟是匕首,不是大砍刀,一刀劃下去,很好,很強大,留下一道傷痕,然後這鬼叫喚兩聲好像就沒事了,接著身邊前赴後繼地上來幾十個……王詡還是得逃跑。

  他拼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當然這些還是他自己的血……都是被抓咬而傷的。也許又有人要問了,王詡這一天下來兩次摔車,現在又被鬼追殺,到底流了多少血?他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其實也沒有多少,估計比一次無償獻血的量多那麼一點,但肯定不致死,而且他這種沒有女友的宅男一般氣血過剩,因此流點血還可以降些虛火。

  也許王詡自己還沒注意到,他已經比一般人強出太多了,如果毫無靈識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光嚇就嚇死無數回了,那種恐懼的感覺並不是因為這個人有多膽小,而是沒有靈識的人遇到鬼彷彿是沒穿衣服站在雪地裡一樣沒有任何保護,精神和大腦都會被鬼魂製造幻象所控制,稍微強些的也許可以抵抗,但被靈接觸到身體以後就無法動彈,喉嚨也發不出聲音只能任人宰割。

  王詡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他此刻已經是慌不擇路,顯然他又進入了某種鬼打牆的狀態中,而且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瞭解除的方法,他在一條條無人的街上奔跑,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在S市這座城市裡了,周圍的建築裡連燈光都沒有,只有一盞盞昏暗的路燈還在發揮作用。而他根本不能停下來休息,每轉過一個街角都可能有張恐怖片裡才會出現臉湊上來,一邊鬼叫著一邊對他進行襲擊。

  王詡越跑越火大,為什麼這些鬼魂可以碰到他的身體,但他卻不能主動攻擊到對方,而只能靠著物品的保護逃跑。為什麼只能暫時殺傷這些靈體,但無法徹底將其消滅,他想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但這種時刻胡思亂想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因此王詡的心情越發得煩躁起來,此時要是有什麼東西把他瘋子般的報復欲激起肯定會被他碎屍萬段。

  偏偏那怪臉女鬼不識好歹,在這時出現在了王詡面前,而且她背後的馬路上居然站滿了鬼魂,幾乎是站的密不透風,根本不可能通過,王詡想回頭再跑,卻發現後面的追兵也不比前面少,當真是把他逼到了絕路上。

  「老子跟你同歸於盡!」王詡喊叫著,此刻他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右手持匕首,左手掄著竹卷呈雙揮之勢朝那女鬼衝了上去,「衝鋒」「斷筋」「血性狂暴」 「致死打擊」此時的王詡用出了某網遊中戰士的經典起手套路,當然那是他自己認為,在旁人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套王八拳而已。

  王詡瞬間就被淹沒在了鬼潮之中,匕首已經掉在了地上,竹卷似乎也失去了作用,應該是他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突然就斷了,王詡躺在地上被百鬼所咬,對身上傳來的痛楚也漸漸麻痺,此時他想的是就這樣死了也許也是種解脫,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他好留戀的東西,然後就閉上了眼……

  突然間漆黑的大街上一道白色光芒衝天而起,鬼潮中靠近王詡身體的鬼魂瞬間如氣化般消失,王詡站了起來,「伏魔篇」完全展開,這展開的竹卷似乎超越了物理的定律,如同鎖鏈般出奇的長,懸浮在王詡的周身上空,還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王詡在生死一線的時刻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時的自己有一雙和別人不同的眼睛,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他從未告訴過別人,甚至自從懂事以後就不停地否定自己。那時他沈默寡言,眼中總有模糊的紅光,別人總覺得這個孩子性格怪癖,因此同學老師都敬而遠之,他連個朋友都沒有。

  直到他父母的先後去世,他看到了他的母親,父親,看到他們還陪著自己,而沒有去另一個世界。一個月以後他發現父母其實都很痛苦,他們並不是不想離去,而是被束縛在自己身邊,他明白了,他有著很強大的力量,不僅可以看到,甚至可以主宰別人的靈魂,於是他對自己的靈魂使用了這種力量,他忘記了有關靈的一切,對自己進行了催眠和封印,變成了一個無神論者。而現在,他的眼中又一次出現了那種模糊的紅色,如同鮮血在眼眶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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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2:58

第六章 結束與開始

  周圍的鬼魂四處逃散著,彷彿王詡就是這世間的活閻王,隨時可以讓他們魂飛魄散。

  灰色的魂,如同混沌般暗淡,灰色的發,就如這個人的心一樣散亂,紅色的眼,凝視這世上一切的生靈。此時此刻,王詡似乎被小時候的另一個自我靈魂附體,要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種狀態是無敵的!

  他冷酷地望著面前的百鬼,只是單手一揮,就有一片鬼魂化為灰飛,他嘴角冷笑,收割著這些靈魂,讓他們全都魂飛魄散。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有多麼可怕,即使貓爺也不敢在短時間之內消滅那麼多的靈魂,這樣做會破壞某種天地間的平衡而引發不可想像的後果。

  而此時的王詡發現鬼谷子留下的伏魔篇他居然能夠看懂了,並不是能夠閱讀而已,而是完全可以理解裡面的意思,上面記錄的內容另他歎為觀止,他已經顧不得身處何地,而是拚命吸收著伏魔篇當中記錄的知識。

  而他沒有注意到,隨著伏魔篇圍繞在他的周圍,他眼中的紅色逐漸消失了,他漸漸又變成了那個宅男王詡……

  突然他覺得身體一沈,這種感覺……又有什麼在靠近!一頭如汽車大小的怪物自旁邊的建築物中突然撲出,直取那怪臉女鬼,那女鬼大驚失色,想要跑確是怎麼都來不及了,只見那異獸一爪就在路上留下一個深半米的陷坑,把那女鬼死死按在掌下,撕扯著吃了下去,任那女鬼的叫聲如何淒厲,完全沒有絲毫憐憫。

  山海經記載,猙:獸,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

  還未等王詡反應過來,讓他大吃苦頭的女鬼已經成了那異獸的腹中之食,而那頭猙獸似乎意猶未盡,又囫圇吞棗般吃了幾隻附近的鬼魂,接著轉頭朝著王詡的方向逼近了過來。

  王詡卻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那猙獸,冷笑一聲:「你這是自尋死路!」然後左手在虛空中一握,掉在地上的匕首居然就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口中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那匕首上陡然光芒大盛,王詡手上指訣一點,就朝猙獸飛了過去,就如古人操控飛劍一般隨心所欲。

  接著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那匕首飛到猙獸面前……被一口吞了……

  「嗯……我說……大哥,那個,能不能,還給我……」他一擊嘗試未果,瞬間被打回原形,剛才的高人形象蕩然無存,竹卷也恢復了本來樣子掉到了地上。

  這次換做那猙獸把王詡當做白癡來看了,它幾乎只一瞬就躍到了王詡面前,一爪就把他拍飛十幾米撞在了路邊的大巴上,擋風玻璃被撞得粉碎,王詡直接就穿過玻璃摔在了駕駛座位上。五臟六腑好像被翻了過來,這次骨頭是肯定斷了,而且疼得不知道斷了幾根,好像全身都碎了一樣。

  王詡此時只想快點昏過去,然後醒來發現這都是一場夢,可惜那猙獸沈重的腳步越逼越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臟上面。他強忍全身的劇痛打開了車門,幾乎是滾下了車,剛剛摔到馬路上,剛才所坐的駕駛席已經被你猙獸一爪給拍扁了,而且是自車頂一爪壓下,整個大巴的前面已經面目全非,朝著一邊凹了進去。

  王詡的手腳都已經不能動了,他只能像只蟲子一樣在地上爬行著,哪怕是遠離那猙獸一寸,自己生還的可能性就越大,已經拼到了這一步一定要活下去!

  而猙獸也發現了他,一個淩空飛躍就撲到了他的身前,它張開血盆大口要享用這頓美餐,此時一個聲音卻阻止了它:「小猙,等等。」

  接著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小男孩兒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打量著地上的王詡,然後轉頭說道:「小猙,走。」接著那猙獸居然溫順地俯下身來讓他騎了上去。

  王詡看得是無名火起:「喂,你有沒有搞錯!你養條狗那麼大!還不栓緊,放出來到處咬人?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找你家長!」

  當然王詡這一通廢話除了在對方心中降低自己的智商以外沒什麼作用,那小男孩兒回過頭來又看了他一眼,然後長嘆了一口氣,那樣子就像是父母在看一個不爭氣的孩子:「你們這個城市的狩鬼者真是奇怪,戰力時有時無,還用對付靈體的招數來攻擊我的小猙,而且……你還一身的邪氣……」說到這句的時候,他帽簷下的雙眼殺意又起。

  「呵呵,倒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樣的,他算是特殊情況吧。」貓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一旁,那小男孩兒的身形明顯一僵,他沒有發現有人靠近,顯然此人實力非同凡響。

  「你就是這個城市的『貓爺』?」小男孩兒的聲音明顯帶有了敵意,貓爺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點上一支煙笑了笑,然後背起了王詡,緩緩地離開了他的視線。

  「哼……裝模作樣,反正我也只是路過,沒必要管太多。」小男孩兒拍了拍猙獸,後者朝著貓爺離去的方向低吼了一聲,然後載著小男孩兒跑進了黑暗……

  王詡這漫長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這是他進入狩鬼者世界的第一天,也是他之後悲慘生活的開始,要是他知道自己醒來以後要從事的工作,估計他會選擇長眠不起。許多人的命運在這一天開始不同,許多本不相識的人在這一天有了交集,許多故事都要從這一天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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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3:23

第七章 入行

  八月,正午的陽光是非常毒辣的,透過百葉窗照射在王詡的臉上,讓他難受得漸漸醒了過來。貓爺坐在辦公桌後抽煙,看見他醒來,說道:「穿上衣服,我跟你講些事情。」

  王詡揉了把臉,發現自己躺在貓爺那事務所的沙發上,身上裹著條毯子,但是兩秒後他突然一驚,「我怎麼只剩褲衩了!」他問的同時心裡其實已經給了自己一個很不妙的答案,然後手就往自己的後庭摸去……

  「我做了很多事呢……」貓爺的回答還是有氣無力,波瀾不驚。當然他的這個回答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王詡的臉都快綠了,「沒想到這個傢夥還有這種癖好,可憐我的清白之軀……」沒等他在那裡胡思亂想幾秒,貓爺又接著說了下去:「首先你租的那間屋子前天發生了煤氣爆炸,我想你也沒必要去收拾什麼東西了,我去看過,只剩下炭了。應該是你被那群鬼圍困的時候,那個女鬼去打開了煤氣。」

  「另外就是一些善後的事情,那房子的房東我已經幫你搞定了。還有警察的衣服可不是隨便可以穿的,雖然破了但還回去還比較好交代,我在警方那邊也有自己的關係,所以這事情還是可以壓下去的。」

  他又抽了一口煙:「昨晚你被困在在一個由百鬼製造的空間裡,只有狩鬼者和鬼魂能進去,裡面的東西大多是幻覺,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破壞公共財物罪之類的情況。」

  「那昨天遇到的大狗和小孩兒也是狩鬼者?」王詡拿起旁邊放的乾淨衣服一件件穿上。

  「哦,大概是孫家的小姐吧,她的靈識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應該只是路過,不用在意。」

  「什麼什麼?她是個女的?」

  「我說你啊,應該是個交不到女朋友的人吧……」

  「囉嗦!你這種住在辦公室裡的人有資格說我嗎?話說我從第一次看見你你就穿著那件破西裝吧,裡面的襯衫都快發黃了,而且也從來沒打過領帶,看你也快三十了,你這樣是想告訴別人你很廢柴是吧!」

  「嗯?對你的救命恩人就是這種刻薄的態度嗎?難怪你還是個處男。」

  「臥槽!這你也能看出來,你到底對我幹了什麼!」王詡腦海中又出現了非常可怕地畫面。

  「美女和處男就像是襯衫領口上的口紅那樣顯而易見……」貓爺吐著煙說了句總結性的話。

  「靠!只有對你來說是吧!你這傢夥到底是干什麼的!你還認識警察,還能找到我的房東?」

  「其實幹這行得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各種領域都得有自己的關係,比如我就從一些黑道的朋友那裡打聽到你其實很不簡單……」

  王詡聽到黑道二字的時候知道大事不妙,看來自己這幾年來做的行當已經曝光了,貓爺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三年前初中畢業,父母相繼死了,於是就在姓秦的那家地下賭場裡找了個工作,聽說你還是那裡很出名的賭場發牌員,居然可以做到不靠機器不露痕跡地左右勝負,甚至是在眾目睽睽下換牌……」

  「你聽誰說的!你別胡說!我可是良民大大地!」雖然明知沒用,但王詡還是抱著抵賴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想法進行掙扎。

  「反正你最近不是已經洗手不幹了嘛,放心,如果要把你交給警察我也沒必要幫你擺平那麼多事,如果真要你死,你也早已經死透了。我救你只是為了讓你替我辦事。」

  「我如果不答應呢?」

  貓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伏魔篇」自顧自的轉移了話題:「鬼谷子的這部伏魔篇記載了很多早已失傳的絕技,還有許多在狩鬼界很有用的知識,既然你是這東西的主人,那麼應該只有你能夠學習上面的東西,其他人就算是把上面的文字翻譯出來也絕對領悟不到其中的道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王詡的這句話又成功的被貓爺無視了。

  「你現在就算是我這個偵探事務所的員工了,我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教你一些基礎知識,像你上次對付存在實體的幻獸卻使用攻擊靈體的招式就顯得太菜了。」

  「喂,你無視別人要有個限度……」

  「一個星期以後你就要進行第一個任務了,希望你可以好好地學習,免得第一次出門就因公殉職。哦,對了,你已經睡了三十多個小時,來樓下酒吧吃點東西。」貓爺一邊這樣說著就出了門。

  王詡已經處在了發作的臨界點,不但被完全無視,而且對方還非常自然地對他發號施令,不過他考慮到自己現在無家可歸身無分文,決定先忍耐下來,等過幾天再看看能否藉機開溜。

  轉眼又過了三天,這幾天王詡對貓爺這個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原來這人並沒有看上去那樣不堪,王詡昏迷的時候貓爺幾乎沒在事務所待過,一直在為其奔走著,直到那天上午才回來,他的傷也是貓爺治好的。並且那天以後在黑貓酒吧給王詡安排了住處,王詡曾經遇到的高大男人叫孟鴻,是酒吧的保鏢兼打雜。酒吧老闆是個很有精神的老頭,叫武光宗,背頭總梳得一絲不亂,一直穿著一套西式酒保的西裝馬甲,打著領結。那些來酒吧的人大多看上去很兇殘,不過卻沒有那種以多欺少的流氓事件,看來他們已經脫離小混混的低級趣味,進入了「綠林好漢」這個領域……值得一提的是,看上去多厲害的人,包括貓爺,都要恭敬地叫老闆一聲「武叔」。

  王詡還發現武叔和孟鴻都管貓爺叫「古塵」,他問了貓爺本人才得知,原來貓爺只是一個稱號,而且是代表這個城市所有狩鬼者的最高稱號,每個城市都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基本上出了什麼大事,就得把這人揪出來放到火上烤……

  在狩鬼者這個行業大家都是不用真名的,因為怕祖上在陰間受到牽連,所以大多都舍棄了本名,每個人都有一個綽號,這也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其實陰間的事,即使狩鬼者也不知道,他們要做的只是讓無辜凡人儘可能過上一無所知的幸福生活。

  而成為狩鬼者,一般需要某個前輩的引薦,只要這個前輩認定一個人有品德,有能力,且有犧牲的覺悟,那麼恭喜你,你就進入了這個有來無回的行業。

  王詡這些天發現他之前能夠完全看懂的伏魔篇,現在又變成了天書一般,更不要說用什麼「天地無極,乾坤借法」了,現在他依然是那個凡人王詡,他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小時候有些自閉的那個時期擁有著驚人的力量,只有回到那個狀態才能激發自己全部的潛能。因此這也更堅定了他逃離這個行業的決心。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了,王詡倒是學了很多入門知識,但他心裡想的卻是開溜。儘管如此人總是喜歡在一些事情上湊熱鬧的,比如他還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叫「要你命三千」,這個綽號立刻被貓爺否認了,他的理由很簡單,「說出去丟我的臉。」

  而在王詡得到自己狩鬼者綽號「鬼谷子」的那天,他也從貓爺那裡知道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不得不說,這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圈套,一個針對王詡的圈套,讓他情不自禁得往裡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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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3:54

第八章 夜訪者

  貓爺給王詡的第一個任務是去一所學校調查二十年前的一宗殺人案,當時那個無頭案件最後不了了之,也正因為如此,引發了二十年後的今天這一樁樁一件件新的血案……

  「什麼!你讓我去翔翼讀書!」在王詡驚呼著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貓爺知道,他已經上鉤了。

  翔翼是坐落在S市的一所大學,而且已經不僅僅是一所大學了,他幾乎是這個世界的一棵智慧之樹,是一種精神象徵。能夠進入這所歷史悠久的學府本身就可以證明一件事:要麼你真是個可以通過非人類水準入學考試的天才,要麼你家中有錢有權有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

  每年從翔翼畢業的學生幾乎活躍在全世界各個領域的金字塔尖上,無論醫學,化學,天文學,教育界,商界,國家機構,甚至軍事和神學領域都得承認這所學校的傑出貢獻。那裡的圖書館可以讓不列顛圖書館相形見絀,那裡的師資力量讓教授這個頭銜平民化,那裡的教學設施可以讓全世界所有的五星級度假村高山仰止,那裡的鑽石王老五和漂亮的小富婆可以讓明星偶像自慚形穢。優秀的學生在翔翼就是平凡的學生,平凡的學生在翔翼不存在!無數達官貴人都不遺餘力地把自己的子女想方設法送入這所學院鍍金,彷彿這所學校的畢業證書就是超人一等的一張護照。

  在貓爺極富煽動性的解說下,王詡原本拍拍屁股走人的計劃被深深動搖了……

  「那……你說的任務……有沒有什麼危險?」王詡試探性的問道。

  貓爺低頭點煙,他的頭髮遮住了臉,此時在王詡看不到的陰影裡有著一個奸詐無比的笑容,「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二十年前有些個癡男怨女感情糾葛,最後弄了個你死我活,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出來嚇人而已。其實這任務很容易搞定的,你就權當作是去渡個假,體會體會貴族般的生活,順便練練你那鬼谷道術的基礎,那裡的圖書館裡應該能查到戰國時的一些文字,你就慢慢翻譯慢慢學好了。」

  王詡此時顯然已經被說動了,但他總覺得有些蹊蹺,貓爺會給他佔那麼大的便宜,肯定有問題,「那麼簡單你怎麼不去?為什麼非要我去?」

  「呵呵……我已經是奔三的人了,我這種大叔冒充大學生不太妥當吧。抓鬼這種事情一般都在晚上,我要是直接潛進去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那裡的保全工作可是保衛國家元首級別的,再說我去一次還不一定能解決,天天晚上去蹲點明顯是不現實的,所以由你冒充學生混進去要方便得多。」

  見王詡沒有說話,貓爺又說道:「你兩個月前高中畢業,同時從那個地下賭場洗手不幹,現在是宅男一個,而且年齡正好是入學年紀,你在學校裡的生活費我會幫你先墊上的。」貓爺走過去拍著王詡的肩膀:「再者……幫你搞定警察的關係費,搞定房東的封口費,幫你治傷的費用,樓下酒吧的夥食費,住宿費,你的衣服,還有許多其他支出……相信以你在賭場工作地經驗,應該知道欠我這種人的錢不還會有什麼後果吧……」

  於是在貓爺恩威並施之下,王詡根本沒有聽到關於這次鬼怪的任何細節就答應了這次任務……

  當天深夜,貓爺的事務所裡來了一個人,他似乎比貓爺更加不修邊幅,如果說貓爺的鬍子是沒刮乾淨,那這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就是根本沒刮,他頂著一個雞窩般的髮型,穿著破T恤和沙灘褲就敲響了貓爺的門。與此同時樓下的武叔在吧檯後擦著酒杯的手停了下來:「稀客啊……」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以後就繼續做他的事情。

  「啊……我知道我知道……」打開門以後貓爺就有氣無力地說了起來。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知道什麼?」邋遢大叔踢開地上的雜物坐到了沙發上,他掏出了煙,貓爺走過去幫他點上,然後坐到他的旁邊自己也點上一支。

  「你是想說一個星期前大規模屠鬼的那件事,我知道。」貓爺吐了第一口煙接到。

  「那你有什麼解釋嗎?」

  「我這裡最近來了個新員工,那件事情是我對他的測試,不過似乎過火了一點,我全權負責,如果上面有什麼處罰我一力承擔。」

  邋遢大叔深深吸了一口煙,「古塵,聽大哥我一句,我現在不是以你上司的身份來責問你,而是以你好兄弟的身份提醒你,你太過感情用事早晚會害了你。」

  貓爺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這事兒算是壓下去了,「呵呵,反正有你五官王血鏈幫我頂著,我還怕什麼。」

  血鏈卻不住地搖頭: 「不,最近情況有變,宋帝王你還記得嗎?」

  「怎麼不記得,那個老奸巨……哦,是那位老謀深算的大人,我以前可受了他不少關照。」

  血鏈卻也不在意貓爺的態度,接著說道:「宋帝王他老人家前不久失蹤了。」

  「什麼?失蹤?十殿閻王會失蹤?」

  「不錯,而且無論陰陽界還是人間界都毫無他的音訊,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這個消息無疑是爆炸性的,「十殿閻王」全都是狩鬼者當中的佼佼者,淩駕於每個城市的負責人之上,往來於陰陽界和人間界的狩鬼者最高力量,管理著狩鬼界的秩序,如果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們毫無聲息地失蹤,那東西的實力是不可想像的。

  貓爺沈默了數秒,這次深深吸了半根煙,「那麼跟我這次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狩鬼者應盡力將鬼魂送至另一個世界,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將其魂魄毀滅,否則將忤逆天道。」

  「喂喂……你突然跟我讀什麼破規定啊,這條有誰照做了?人家都打上門了滅幾個也很正常,一夜之間殺十個八個的情況誰都碰到過,送鬼上西天哪兒有那麼容易。」

  血鏈回答的時候神色頗有些怪異:「這不是我要對你說,而是楚江王叫我轉告你的原話,還說這次有五官王替你求情可以放你一馬,下不為例。」

  「啊?那個老太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囂張了?」貓爺這下被搞得莫名其妙起來。

  「不是那個老太婆,新的楚江王在就在屠百鬼那件事發生後不久上任,而且現在她還暫時兼任宋帝王的職務,表現很優秀,解決了不少大事。」

  「那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準備在我這個反面典型身上撒把煙烤一烤?」貓爺心裡得出了這個結論,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去喝茶幾上不知何時就放在那裡的冷咖啡。

  血鏈對貓爺擺出了憐憫的表情嘆道:「哎……她現在還兼任蘇州的最高稱謂『千風』。」

  「噗」的一聲,貓爺把半杯咖啡完完整整地噴到了血鏈的臉上,然後倒在那裡不住地咳嗽著,血鏈完全有理由相信貓爺準備直接這樣把自己嗆死,反正他就是活著,以後的日子也相當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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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4:20

第九章 我還要考試?

  又是個天氣晴朗的早晨,王詡和貓爺坐在理髮店裡。貓爺正在修面看報紙,而王詡正緊閉著雙眼感受著自己兩個多月沒理過的長發變短。

  「我說你是小學生嗎?你眼睛閉那麼緊很丟臉啊……」

  「少廢話!與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慢慢的變化,不如等剃完了以後一下子看見來的有樂趣。」

  「嗯,你這種毫無說服力的理由……哦,對了,明天你去學校除了理髮以外還要準備些別的事情。」

  「還有什麼事?要說弄幾件好衣服的話也是你給我買,我可沒錢。」

  「不是那種事,生活必需品我都幫你置辦好了,還有你的身份證我也重新弄到了,我用你的身份證一查發現你小子還有幾萬塊的銀行存款,所以這次的事情就用了你卡里的錢。」

  王詡 「噌」得一聲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臥槽!你到底是干什麼的!強盜麼?不,是魔鬼吧,肯定是吧!你絕對不是人!我銀行賬戶裡的錢你都拿得出來?沒有身份證我自己都拿不出來你拿得出來?!」

  「你別激動嘛……」貓爺有氣無力地抖了抖報紙,「這些錢都是花在你自己身上的,所以對我們之間的債務關係沒有什麼改變。」

  王詡聽了嘴角抽動,真想吐口血出來,「喂,老伯,刮鬍子的時候順便把他的喉嚨割斷吧,黨和人民會感謝你的!這個社會會感謝你的!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

  「你先坐下,你理髮的時候亂動會給別人帶來困擾的。」貓爺還是心平氣和,完全無視王詡的吐槽。

  王詡無奈,只好灰溜溜地坐下繼續閉緊眼睛。結果貓爺立刻又說出一句讓他氣結的話,「其實我想讓你準備的是明天的入學考試……」

  「你說什麼!考……啊呀呀,頭髮掉到眼睛裡了,好疼……」王詡只好又把眼睛閉上低下頭:「我入學還要考試?」

  貓爺還在翻著報紙,用鄙夷的口吻問道:「你有九位數的家產嗎?」

  「我剛得知我的全部家產被一個混蛋給吞了。」

  貓爺又問:「那你有沒有直系親屬是部級以上的幹部?」

  「我全家就一個人而且正在幹一種正常人都不會幹的工作。」

  貓爺繼續問:「那你有沒有哪國的王室血統?」

  「你這傢夥要是有的話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咬死你……」

  貓爺嘆了口氣:「那不就得了,你什麼都沒有只好憑真才實學進去了唄。」

  「狗屁真才實學!我以為你什麼都搞定了,我只要進去讀書就是了,結果要我自己考試進去!翔翼和高考分離,被傳為必須有斯坦福二年級高材生水準的入學考試你讓我去考?!我高中三年白天都在學校睡覺,晚上在……恩……勤工儉學中度過的,高中能畢業就不錯了,你要我命啊!」

  貓爺聽了卻是氣定神閒:「我還瞭解了你的一些事,你沒有去參加高考,但是高中畢業考試居然全是滿分……看來老千和作弊你同樣在行,我是不是該尊稱你一聲賭神呢?」

  王詡又被他抓到了不光彩的痛腳,惱羞成怒,「那個我準備了好幾天好不好!而且答案是有範圍的,這次的考試題目我完全不知道,怎麼作弊?要是這樣也能作弊,我早就去參加高考了!」

  而貓爺又把王詡有理有據的拒絕給無視了,「這是你的問題,我明天等你好消息。」

  其實王詡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小時候就覺得讀書考試這種事情是輕而易舉的,根本不用刻意去做就可以很優秀,但有所得必有所失,那個冷靜孤僻的王詡在三年前變成了胸無大志的散漫少年,而接下來的三年他學會了高超的賭術和千技,卻是一本書都沒好好讀過。

  於是第二天,王詡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翔翼進行入學考試的教學樓前。他現在是馬入狹巷,再難回頭了,自己所有的存款都被貓爺花在了入學準備上,幾萬塊基本都用在了把他包裝成一個在這裡「不算太寒酸」的學生這件事上。貓爺還為王詡搞到了一封高中校長的推薦信。要進入翔翼除了滿足貓爺之前說的登天條件外,那就是進行入學考試,而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去考的,只有適齡的學生,並且有著全國指定的數十所高中校長親筆的推薦信才可以。

  王詡看著手上的信,他只知道寫信的這位潭校長不是他本來高中的校長,相信也不是永遠二十五歲那位,估計又是貓爺的某個朋友,說不定還欠他不少錢,一次只能推薦五個學生居然還要把自己這個不認識的人算上,欠的肯定不是小數目。

  王詡腦海中只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把信交給工作人員確定了身份以後,他幾乎是神不守舍地進了自己考試的教室,他至少想了數十種作弊的辦法,但目前唯一可行的似乎只有偷看這一條途徑,這招可謂是作弊領域難度最高風險最大,達到返璞歸真至高境界的最強招式,成敗在此一舉……

  這時他完全沒注意到,有一雙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他,眼神中帶著恐懼和吃驚,隨他一起到了教室裡。

  王詡坐定後深深嘆了口氣,每年有四百多人參加這考試,最多的一年有三百人通過,最少的一年只有百人不到,「希望今天坐在旁邊的倒黴蛋是個能排進前百的書呆子才好。」他這樣感嘆著,

  他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這裡倒是個作弊的好位置,不過偷看的話能夠選擇的只有唯一坐在他旁邊的人了,他回頭望著坐在旁邊的人,是個女生,穿著件橙色的T恤和牛仔褲,雖然衣服沒什麼特別,不過這身材真是不錯,從旁邊這個角度看更是纖細勻稱,而且個別重點比較突出,讓王詡看得喉嚨發乾,他視線上移想看看這女生的樣子,只見那女生青絲如水銀瀉地,皮膚如無暇的冰雪,五官更是美得讓王詡驚為天人。

  「這定是哪家的大家閨秀,才貌雙全,明明可以靠家境進來,卻依然要來參加入學考試。」王詡腦中這樣無限YY著,其實他在這件事上確實猜對了。

  但正當他看得陶醉之時,卻發現那女生似乎把臉越埋越深,好像很怕王詡的樣子,不敢朝這邊看,其實這女生早已是整個教室的焦點,只是別人最多不時偷瞄兩眼,哪像王詡這樣嘴角掛著口水一副目奸無罪的樣子肆無忌憚地用視線進行掃蕩,有幾個看上去斯斯文文戴著眼鏡的男生都有些忍不住想上前怒斥王詡的行為。

  「哦,是你!」王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那女生聽了以後好像是怕得發抖不敢做聲,原來她就是百鬼夜行那天被王詡跟蹤過的美眉,今天她的保鏢都留在了學校的外面。她看到王詡的時候就驚訝異常,以為那個跟蹤狂居然又找到了自己,想要報復,那天有保鏢在場她自然是不怕王詡,但今天看見王詡和她進了同一個教室考試,而且還坐在她的旁邊,幾乎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王詡在她心裡的流氓形象根深蒂固,她根本沒有考慮過王詡為什麼能進到考場裡這個問題。現在王詡這句話明顯表示已經認出了她,把她嚇得六神無主不敢作聲。

  恰巧監考的老師進了教室,清了清嗓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王詡心裡並沒有她那麼多想法,在他心目中這個女人只是一個曾經見過的人,不會對他神乎其技的作弊技巧發揮產生任何影響。此刻他已經專注於用以眼殺人的絕技和監考的老頭進行第一輪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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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4:40

第十章 作弊之王

  在監考的老頭一番無聊的模式化演說後,考試開始了。

  這考試分為上午和下午各三個小時,考卷竟是人手一個檔案夾,王詡拿到卷子以後第一反應是……這下完了!

  這試卷竟是涵蓋了英語,歷史,語文,地理等等的綜合試題,而且許多都是需要寫出個人見解的論述題,根本沒有照抄的可能性。其實翔翼的這個考試這樣安排是有意義的,下午的考試是數理化為主的綜合試卷,大多都是有固定答案的東西,而上午的這些偏於文科的題目,在學生考試後會立刻進行第一次粗略的批閱,那種大量題目空白的,還有一看就有許多瞎填硬湊的傢夥,恭喜你,下午你就不用考了,不會讓你進考場了。

  王詡此時汗如雨下,先不說很多題目即使他成功地偷看到了答案也沒用。關鍵是旁邊那個女生已經被他嚇得快哭了,王詡的每一道目光就像是要了她半條命一樣,只要他一偏頭那女生就明顯的有所察覺,然後害怕得用餘光看著他,王詡都有些不忍心再往那個方向看了。

  本來偷看這種作弊方法對王詡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以他在地下賭場磨練的本領,瞬間記憶能力和動態視覺何其驚人。如果你把一副撲克在他面前朝天拋散,然後隨手從裡面抓幾張牌,他絕對可以清楚的知道你抓到是哪幾張,他甚至記得所有正面被他目光接觸過的掉到地上的牌。

  又比如王詡在洗牌的時候,只要是他洗的牌,他可以清楚知道第一張到最後一張的順序,然後在切牌的時候準確地把想要的牌放到該放的位置。這種技巧可以說是賭術當中關於撲克的基礎,但易學難精。好比讓你在洗牌的時候找到一張黑桃三,然後記住它大致的位置,切牌時把他切到最後一張,這種事只要是個會洗牌的人試幾個小時肯定能成功好幾次的。而王詡這種可以操控整副撲克的能力,在常人看來就真如賭神一般了。

  因此對王詡來說作弊其實很簡單,只要他的目光可以與對方寫的字有那麼一瞬的接觸,偷看就算完成了,這種短時間內的速記方式,可以說是那些天才過目不忘能力的山寨版,賭桌上的好手們基本都有這麼一手。

  但如今這情況讓王詡恨得牙癢癢,「這個女人絕對認定我就是跟蹤狂了,所以才有這種表現,上次有那群『黑超特警組』的傢夥在她還挺囂張的,現在卻一副熊樣,標準的胸大無腦,欺軟怕硬,老子深深鄙視你。」想歸想,眼前他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只好在那裡直撓頭。

  王詡兩次都在這美眉身上吃了大虧,而且兩次都因為自己被冤枉是跟蹤狂導致,讓他感嘆命運弄人,坐在位置上長籲短嘆。監考的老頭早就注意到了他,好你個小子,從開始考試就一直在那邊看人家小姑娘,看得人家都沒法兒好好考試,現在又一副要交白卷的樣子,你成心來搗亂是怎麼地!於是他走到了王詡的旁邊,封死了他的視野,用目光俯視王詡空白的考捲來表達他內心深深的鄙視。

  突然,監考的老頭身形一顫,其他考生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突然變了,「怎麼了……有點奇怪的感覺,這不是我手……這是!」

  原來王詡剛才遭到監考老頭逼視時,心裡窩火無處發洩,因此用眼神去回敬這老頭,此時他心神高度集中,情緒因為憤怒非常亢奮,結果他這一瞪之後卻突然失去了意識,短短一瞬之後,他發現自己竟不在自己的身體裡,而是在監考老頭的體內!

  王詡看見坐在位置上的「自己」突然昏了過去,樣子和趴在桌上睡覺沒什麼兩樣。然後試著活動了一下現在的身體,發現行動自如,雖然他不知道發動這種「附身」的原理,但他知道現在他要去看別人試卷那就是易如反掌!

  他嘴角冷笑,大搖大擺地走到講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那群焦頭爛額的考生,都快要笑出聲來了,「寫吧寫吧,等你們寫完了我慢慢看,看明白了我自己再寫。」王詡心裡的暗爽不言而喻,開始悠哉地在講台上喝茶看報紙。

  時間一晃眼就過了一個小時,王詡此時掃了一眼教室,發現之前坐在他身邊的女生此刻已經在安靜地答題,看來自己的「真身」睡死過去讓那女生鬆了口氣。於是他站起來巡視了一圈教室,其實真正目的是想看看那女生卷子上的姓名。 「尚翎雪」,他默默記下這個名字,然後又回到了講台坐下,看了看表,照他的估計,再過一個小時是最好的時機,那時答題也進行得差不多了,他就進行最後一次巡視,他每個人都看,那麼有固定答案的題目隨大流肯定是不會錯了,而那些論述性的東西他也可以綜合幾個人的論點來糊弄過去。

  此時突然有個男生站了起來朝著王詡走來,王詡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隨即想到現在自己可是監考老師,這教室他是老大,立刻又硬氣了起來:「同學,現在是考試,請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否則取消你資格。」

  「我是來交卷的。」那男生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推了推眼鏡走出了教室。其他考生裡已經開始有人唉聲嘆氣,都以為這個男生是放棄了,其實他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死撐,還有幾個女生一看有人交卷立刻著急得擡頭看鐘,奮筆疾書。

  王詡起初也以為這人是知難而退了,沒想到他一翻這傢夥的試卷立刻大跌眼鏡,這個叫齊冰的傢夥居然全部做完了!而且看他字跡工整,毫無塗改痕跡不像是亂填!

  十分鐘後,王詡看完了齊冰的試卷,幾乎是顫抖著雙手合上了那個檔案夾,然後開始了最後一次巡視,在他現在看來,那些把試卷從檔案夾裡拿進拿出,邊做邊改,毫無自信的考生簡直變成了渣滓一般。看他們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王詡只能以三分同情七分鄙視的目光一一問候他們,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人是個一進考場就想作弊的白卷男。

  他一翻巡視後發現,除了尚翎雪和少數幾個考生以外,其他人的論述題答案根本無法與齊冰的相提並論,連王詡這種三流高中畢業的人都能看出齊冰和這些人的答案是天淵之別。

  「我的齊冰大哥,我要是作弊之王,你就是考試之神,佩服佩服……」王詡的計劃因為齊冰的出現而提前了,他回到講台上,再次打開了放齊冰試卷的檔案夾,在他眼裡這東西和印刷版的標準答案沒什麼區別了,於是他乾脆花了半小時全背了下來。

  做完這些後,王詡在椅子上擺了個打瞌睡的姿勢,然後閉上眼睛,在四週一片漆黑中,他可以感應到自己身體所在的方向,就像是指南針總能找到南方一樣,他的靈魂可以感應到一種力量在那個方向,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隨時被拉扯過去。

  只見監考的老頭又一次身形一顫,隨即睜開了眼,他好像不記得被附身時的情況,莫名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看了看表,撓撓頭,以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睡著了。再看教室裡的情況,和往年一樣,不合格的人基本都能從臉上看出來,等等,那邊那個小子,剛開始的時候盯著旁邊的女生猛看,現在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覺!這種事他都做得出來!

  監考的老頭憤怒地站了起來,他在翔翼任教多年,育人無數,現在雖然已經退休,留校擔任一些理論研究的工作,但地位依然是舉足輕重,連校長都要叫他一聲「張老教授」。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學生。要知道有多少好學生連參加翔翼入學考試的機會都沒有,不但學習成績要優秀,而且人品,家庭的經濟狀況都在考量範圍內。在翔翼讀書即使不靠那些苛刻條件進來,要維持日常生活的費用也是不菲的,因此無數家境一般的學生即使學習很好也不能得到高中校長的推薦信,這點那些校長也很無奈。

  但如今居然有這麼惡劣的學生,在這樣神聖的考場裡睡覺,張老教授義憤填膺,朝著角落的座位走去,當即就要取消王詡的考試資格。

  正當他走到王詡跟前的時候,王詡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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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5:02

第十一章 附身之謎

  王詡突然在座位上坐正,兩眼目光灼灼,把張老教授嚇了一跳,旁邊的尚翎雪答題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似乎十分專注,雖然察覺到了王詡的異動,但只是微皺秀眉,繼續做題。

  張老教授一臉寒霜,對著王詡說道:「同學,睡醒了?」

  「嗯,醒了。」王詡回答的心不在焉,他腦中此時全是剛才靠短時間強記下的齊冰的考卷答案。

  「哼,這個考場也是給你打瞌睡的地方!要睡回家睡去!」 張老教授隨即就要去拿王詡的考卷取消他的考試資格,結果他剛剛伸出的手又被嚇得縮了回來。

  只見王詡一敲桌子,一支鋼筆淩空彈起,他在空中單手抓住轉了兩圈,如同雜耍一般,這動作之瀟灑,神情之猥瑣,絕對有星爺當年九品芝麻官的神韻。

  他這手搖色子的起手式把張教授看得呆在當場,等老張回過神來卻見王詡已經是奮筆疾書,十來道填空題已經寫滿,他的筆如打字機般在紙上一路橫掃,所過之處儘是正確答案……張老教授只好鬱悶地回到了講台上喝口茶降降火。他一口茶沒嚥下去就看到了桌上齊冰的試卷,於是邊喝茶邊翻了起來,結果嗆個半死,差點兒就去見了馬克思。

  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尚翎雪全班第二個交了卷,張老教授叫住她問道:「同學,這第一張卷子是什麼時候交上來的?」尚翎雪被問得有點兒奇怪,但還是禮貌的回答:「應該是考試開始一個多小時的時候,當時您不是還跟他說了話嗎?」

  張老教授撓撓頭「哦」了一聲,然後又壓低了聲音問:「坐在你旁邊那個男生你認識嗎?」

  尚翎雪一聽一個激靈:「我……我不認識……」說完逃也似的出了教室。於是張教授看著她的背影基本已經確定了王詡是流氓這個事實了。

  尚翎雪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後面講台上「啪"的一聲,她回頭一看,竟然是王詡交捲了!這個跟蹤狂考試開始就趴著睡覺,醒了以後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就交捲了!尚翎雪心中此時產生了一個可怕地想法:這個跟蹤狂根本不是來考試的,他是在跟蹤我!因為我要離開所以他現在已經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而王詡此時正是意氣風發,得意至極,其實把這些卷子填滿並不要花三小時,當然是在去除「思考」這個必要過程的前提下,他有齊冰的答案墊底,論述題裡改一下表述方式,再湊一些別人的理論進去,飛也似得就把這卷子做完了,當然做完了他基本也就忘完了,現在讓他再做一遍應該還是白卷……

  所以對王詡來說這卷子也沒有必要進行什麼檢查,根本就是浪費生命,於是他把檔案夾往老張桌上一拍就走,氣得老張直吹鬍子。王詡走出教室看見在他前面不遠處落荒而逃的尚翎雪,突然朝她喊道:「尚翎雪,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尚翎雪身形一滯,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也不知是因為心中的恐懼,總之她確是停了下來。

  「你……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她似乎都不敢大聲說話,怯懦地看著王詡,聲音有些顫抖。

  她就站在走廊的那一頭,陽光灑在肩頭,低頭拉著自己的衣角,臉頰緋紅,氣喘籲籲,胸口起伏著,那模樣就像一個含羞的仙子般讓人心馳神往。這一幕深深刻在了王詡的腦海裡,一直到多年以後都是那樣清晰。

  王詡一步步地靠近,尚翎雪越發緊張起來,這個跟蹤狂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讓她越發害怕。

  「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王詡走到她的面前不足一米處停下,看著尚翎雪的眼睛,而對方把臉埋得越發深了。這場面如果有第三個人看見,百分之兩百會以為這個男生要進行一番深情告白。

  結果王詡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首先,我不是跟蹤狂,考試時看你是想作弊,當然這種小事現在也沒必要計較了。其次,雖然你有被人跟蹤的價值,但是保鏢太多,下手有難度,不是人人都敢跟的,所以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冤枉好人。最後透露一點內幕算是個小禮物來化解我們的誤會,你這次考得不錯,能排全班第二。」

  說罷他就揚長而去,留下美女一個人在那裡呆了半晌。

  尚翎雪回到學校外的時候還在想著王詡的話,他的保鏢陳遠見到小姐神色有異就上前問道:「小姐,怎麼回事?我剛才看到了一個星期前跟蹤你的那個小子從這裡經過,是不是他欺負你?他要敢動你一根頭髮,陳伯伯幫你去拆了他骨頭!」陳遠是退伍軍人,以前和尚翎雪的父親一同當過兵,自己的女兒在國外讀書,所以他一直把這個小姐當做自己另一個女兒,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

  「不是……上次大概真的是我們誤會他了,他並不是跟蹤狂,只不過……」尚翎雪說道這裡停了一下,「算了,陳伯伯你開車吧,我餓了,先去哪裡吃飯吧。」

  當尚翎雪坐在保鏢陳伯伯駕駛的豪華林肯裡吹著空調的時候,王詡騎著輛破自行車在正午的烈日下穿行著,他此時心裡覺得非常奇怪,本來他只想跟那女人說一句自己不是跟蹤狂而已,但當他看到尚翎雪站在面前的樣子時,就不知不覺得說了些多餘的話,而且感覺說了以後心裡莫名的暗爽。其實說白了王詡的行為很好解釋,就是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耍帥了一把,只不過他自己沒有戀愛經歷所以在那裡困擾著。

  王詡回到事務所的時候,貓爺坐在電扇前吃著冰棍,他的那件破爛休閒西裝被扔在了沙發上,他敞開著襯衫領口撩起袖子還是大汗淋漓。

  「我說你這裡是不是該裝個空調了?還有,你就窮到這種地步了嗎?十年前已經是雪糕的時代了!」王詡幾乎是倒在了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水猛灌。

  貓爺完全無視了他的吐槽,而是眼神很認真的凝視了他幾秒,然後冷不丁冒出一句:「是初戀啊,真好呢……」

  「噗……」王詡喝下的一杯水一半噴了出去一半進了肺裡,他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終於才緩過氣來:「你……你……咳咳……你絕對不是人,你到底是怎麼幹的!我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你能也知道?!」

  「啊……初戀和失戀這種事情呢……就像浮在可樂上的冰一樣難以掩飾呢……」

   「喂……類似的台詞出現過吧,這種事情也只是對你來說才是吧!你這個角色的設定到底是干什麼的?玩死我才算完嗎?喂!」

  貓爺繼續無視了王詡,咬碎一截冰棍問道:「考試怎麼樣了?不會是光顧著泡妞沒及格吧?」

  「你像神一樣,自己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吧?有必要問我嗎?」

  貓爺依舊有氣無力地發表了可怕地言論:「哎……青春期的少年就是麻煩呢,因為談了戀愛就覺得打工啊老闆啊之類的都無所謂了,居然對老闆兼債主用這種口氣說話,看來已經做好死得覺悟了……」

  十分鐘後,王詡非常認真詳細地匯報了上午作弊的全過程,並請示領導的意見。

  結果貓爺聽完了以後眉頭深鎖:「附身這件事,理論上來說,活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呢……除非你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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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6:05

第十二章 銀白獠牙

  王詡奇道:「喂喂……有我這樣在大太陽底下騎自行車去考試的鬼嗎?」

  貓爺說道:「我只是說理論上,你也許是目前狩鬼界第一個可以用『附身』這種能力的人也說不定。」

  「你是說這種能力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貓爺把冰棍吃完了,然後點上一支煙:「我來跟你解釋一下附身的理論好了。」

  「首先,比如說你是個鬼,你的肉體已死,靈與體之間就失去了某種聯繫,那麼就可以對一些意志薄弱的人,或者老人,還有瀕死之人進行附身,也就是俗稱的鬼上身了。」

  「但是活人不同,因為你的靈和身體還是一體的,就像被加上了一個模具一樣,比方說你的身體是個正方形的模具,那麼只要你還活著,你的靈魂就是正方形的,而別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和你形狀不同的模具,即使是意志薄弱或者別的什麼,你的靈魂肯定是進不去的。目前為止你都明白嗎?」

  王詡點點頭,貓爺又接著說下去:「再者就是一般活人是做不到靈魂出竅的,必須在瀕死的時候或者通過一些相應的儀式才行,而且即使你的靈魂出去了,只要肉體沒有完全死亡,依然就如同我剛才說的那樣有固定的形狀不能附身於別人。只有和肉體的關係完全脫離,靈魂才會成為真正的『無形』,而且要附身的話,即使是鬼也必須是戾氣怨氣都很重的厲鬼才可以,不是誰都行。」

  「那麼說來我還是在身未死的情況下附身別人的第一人了?沒想到我這麼厲害啊,哈哈哈……」王詡心裡樂開了花,因為此時他腦海裡不知為何想到了自己附身尚翎雪以後能夠進行的所作所為。

  「這倒不是,傳說中一些魔王級別的人物都可以做到,也就是所謂『奪舍』,比如說冥王哈迪斯之類的,反正我是沒親眼見過。」貓爺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

  「我看你是漫畫看多了吧……我們難道不是信佛教和道教的嗎?古希臘那邊的事情撈過界了吧……」

  「哦,對了,你說你今天作弊是抄一個叫齊冰的人?」貓爺突然改變了話題。

  王詡說道:「對啊,這人實在太強了,一個小時就能把那種卷子全部做完,下午我作弊也靠他了。」

  「嗯……齊家的二少爺也摻合進來了,看來這次你真的可以當做是渡假了。」貓爺低頭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什麼齊家二少爺?敢情你還認識他?」

  「啊,見過幾次,論抓鬼的資歷,他要比我早入行十年,我入行時他已經很有名了。」

  王詡一聽就傻了,這齊冰怎麼看也不會超過二十歲,居然比你這傢夥還要早入行十年?難道他在娘胎裡就能抓鬼不成?貓爺看出了他的疑惑便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齊家的二少爺確實是三歲開始就踏足這個行業了,也就是十六年前,人家可是齊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從小就是直指十殿閻王的地位在努力著的,和你這種以宅男作為理想的人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詡當時就怒了:「呸!什麼天壤之別,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居然還來說我。」

  「啊,我啊……其實六年前我本來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優等生,入行僅一年就獲得了『貓爺』這個稱號,當時可是被狩鬼界大大看好的天才新人。」

  王詡繼續投來鄙視的眼神:「你現在這個樣子看來是辜負了不少人的期望……」

  貓爺彷彿屏蔽一樣無視了王詡這句話,接著說道:「而齊家二少爺更是了得,人稱銀白獠牙,十歲時就有機會獲得T市的『桃木』這個稱號,但他卻以自己資歷尚且不足而拒絕了,這人的實力和器量都絕非小可,這次既然他也到了翔翼,看來你我確實可以看戲了。」

  「看戲就看戲,錢都花了,我去享受一下大學生活總可以吧。」王詡起身鬆動了下筋骨,「我說下午你開車送我吧,再這麼騎車過去我就曬成人幹了。」

  下午兩點,第二場考試開始了,王詡趕到時也的確曬得和人幹差不多了。上午的四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半,許多人來到教學樓以後被告知已經沒有了參加下午考試的資格,只得悻悻然離去。

  重新分配了教室以後,王詡並沒有再看到尚翎雪和張老教授。不過他幸運得和齊冰分在同一個教室,而且正好坐在齊冰前面,因此他的這次考試即使不是滿分也絕差不了多少了。

  在中午的幾個小時裡,王詡對許多不同的人嘗試了他的附身,結果以完敗告終,即使是街邊的乞丐,中午就醉酒的酒鬼,又或者像張老教授那樣的老人都試了,除了讓對方知道他眼神犀利以外,沒有任何的作用。王詡明白了上午那種精力集中精神亢奮的狀態,還有那一瞪都是機緣巧合,看來這能力也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心裡不由得鬱悶不已。

  這次齊冰更是驚人,四十分鐘就搞定走人了,而王詡是緊隨其後,監考老師看著兩人如出一轍寫滿正確答案的試卷不知做何感想。

  兩人走出教室以後,走在前面的齊冰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對王詡說道:「你就是鬼谷子?」

  王詡先是一愣,後來想起狩鬼界的人互相都要用外號來稱呼,隨即說道:「是的,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銀白獠牙前輩?」

  齊冰推了推眼鏡,依舊面無表情:「我們在學校裡還是以真名互相稱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現在能否借一步說話。」

  王詡聳了聳肩膀表示無所謂,於是兩人來到校內的一家咖啡館坐下,王詡看到這家店的裝潢和菜單上的價錢差點兒沒逃了出去,直到齊冰用那張撲克臉說出一句「我請客」以後他才敢坐下。

  「你是貓爺的徒弟?」齊冰先開口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在他那垃圾堆放事務所打工還債而已,我跟他不是很熟,真的。」王詡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假話。

  齊冰心裡卻是奇怪,這個鬼谷子一入行就惹出了屠百鬼這種大事件,有傳言說是貓爺向五官王求情才把事情扛了下來,如今他說不是很熟卻又是為何。他心裡疑惑,臉卻還是那副結了冰一般的樣子:「你對這次的事件瞭解多少?」

  「哦,無非就是二十年前有些個癡男怨女感情糾葛,最後弄了個你死我活,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出來嚇人而已。」王詡把貓爺對這次任務唯一的一句描述給照搬了出來。

  齊冰聽了以後心裡的震驚是無以復加的,這小子牛啊,這學校起碼有六七處地方怨氣衝天,皆不是尋常角色,即使是自己在查清楚事情以前也不敢妄下斷言,而且三個月前這裡死了五個學生,其中一個也是頗有名氣的狩鬼者,這個事件絕對大有文章。沒想到這位竟能夠用一句話概括出來,聽他的口氣這裡的冤魂好似紙糊的一般,這人到底是信心爆棚還是不知死活。

  「嗯……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們有機會的話互通一下消息方便行事,你這次考試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以後我們就算是同學了。」齊冰當然知道王詡在偷看他的試卷,套用偉仔在英雄中的一句經典雷人台詞就是「我知道你看見了,我故意讓你看見的!」

  兩人互通了一些信息然後離開了咖啡館,因為齊冰總是一張撲克臉,所以王詡沒有聽出什麼不妥。其實貓爺怕他不來,因此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他,這讓王詡在以後的日子裡吃盡了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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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6:25

第十三章 抉擇

  入學考試後的第三天,王詡就收到了錄取的信件,雖然是他是作弊通過的,但他還是為了能進翔翼讀書的事情很是高興了一陣,不知道他這麼高興是因為能夠進世界第一學府學習,還是因為某個女人。

  當然貓爺是一眼就看穿了他,於是在王詡最高興的時候提了一桶冷水朝他澆了上去。

  「尚翎雪,今年十九歲,高中以前一直在教會學校中學習,不過你放心,她不是什麼修女。接下來是重點,她是尚衛國的獨生女兒,而尚衛國是目前全國古董行業的龍頭老大,年輕時當過兵,曾經還是團級幹部,二十多年前突然被軍隊除名,原因不明,不過現在包括S市在內的好幾個軍區司令和他都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他現在生意做得那麼大自然也脫不了這層關係。」貓爺拿著一本筆記本在那裡唸著,王詡看著窗外發呆,聽他說完以後問了一句:「這關我什麼事?」

  「啊?我好不容易幫你查到你小女朋友的家庭背景你就不道聲謝。」貓爺詭異地笑著。

  這次卻是王詡顯得無精打采:「我又不是笨蛋,你的意思是說我和她身份懸殊,最好知難而退是吧?我本來就對她沒那意思,你就別瞎操心了。」

  「哦,那就好,那麼現在我們說些正事。」貓爺看著王詡寫滿沮喪的臉也不想繼續調侃他了:「我要教你一些和鬼魂作戰時的實際方法。」

  王詡問道:「你只要再給我類似那把匕首的武器不就行了?」

  「那個沒什麼用的,你應該也清楚。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一般要正式入狩鬼界,必須是靈識已經覺醒到相當程度,並且已經有了自己相應的戰鬥能力才會通過引薦者的認可,不過你是記錄鬼谷道術的伏魔篇選定的主人,所以另當別論,現在我就教你如何不借助道具,依靠你本身的力量和鬼魂作戰。」

  「喂……你不是說這次我只要看看戲就可以了嗎?那個銀白獠牙難道是假的啊?」

  「哦,有些事情上我可能沒跟你說明白。」貓爺說這話的時候臉轉向了一邊,他這個動作讓王詡感覺非常不妙。

  「你絕對是有事情隱瞞著完全沒說吧,是很嚴重的事情吧,你又準備陰我是不是!」

   「只是些小事而已,嗯……你先看看這些相片,是我從警局的朋友那裡搞來的。」貓爺丟給王詡一個信封,王詡打開看了兩眼差點把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

  這是一組意外身亡者的相片,和相片一起的還有那些死者的檔案和驗屍報告,一共是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兩男兩女都是溺水而死,臉上的表情極度詭異,眼珠並不是朝上,而是盯著下面看,彷彿死前是被什麼東西拉入水中一樣,但他們嘴角卻還在笑。這種死相讓人看得汗毛直立,驚恐的眼神和微笑的嘴角,加上皮膚在水中泡得發白的樣子實在噁心。

  最後一個男生就更慘了,這個叫岳鎮的傢夥整個身體從中間折斷,有許多關節都變形了,臉被摔成了一堆爛肉,就好比有個巨人抓著他的雙腳把他當做雙截棍來使,甩來敲去地弄爛了以後再扔掉。

  貓爺又開始抽煙:「這個岳鎮外號鎮魂鐘,從小練的鐵布衫功夫打底,靈的能力叫不動如山,一般的厲鬼幻術還有鬼魂的攻擊對他是沒有作用的,抓鬼也有好幾年了,在S市也是數的過來的人物。」

  還沒聽他說完王詡就吼了出來:「靠!你不是說很好搞定的嗎?現在鐵布衫被人家打得像破麻袋一樣,你要我命啊!?」

  「所以我現在要教你運用自己的靈能力,就算幫不了齊冰,能夠自保也好。」

  「喂!我不去了還不行嗎?什麼翔翼啊,我回家做宅男行不行?」

  貓爺這時卻一反常態的嚴肅:「只要入了這行,就要有為別人犧牲的覺悟,齊冰一個人自保有餘,但未必能保證不再有人死,那些學生都是無辜的,他們一無所知就成了冤魂索命的犧牲品,你現在有機會阻止卻又無動於衷,就跟你殺了他們一樣。」

  王詡被貓爺突如其來的強盜邏輯給唬住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貓爺深吸了一口煙:「記得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就跟你說過,這城市裡有靈識的人已經不多嗎?這個城市算上流動人口每天都有一千多萬人,有靈識的人只有百個左右,遠遠超過萬中無一的概念,而且並不是每個都有資格做狩鬼者,如果你不想幹了,你可以離開我這個事務所,算我看錯了你。」說完他就打開了門,看著王詡。

  王詡盯著他看了足足兩分鐘,嘆了口氣,然後朝門口走去,他並沒有走出去,只是又把門關上了。

  貓爺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他背對王詡的時候臉上笑得有多奸詐實在是難以形容……

  王詡坐到他對面又嘆了口氣:「說吧,我決定把餘生奉獻給保衛世界和平了。」

  貓爺點頭,他知道王詡此刻是真正下定決心為了別人而去做些什麼了,於是開始瞭解說:「首先你的靈魂有著一種屬於自己的力量,可以表現為各種形態……」

  「喂……你不會是想說斬魄刀什麼的吧,我跟你講這是剽竊……」

  這句話又一次被無視。

  「我以前被稱作開膛手,我可以用靈魂製造出的手術刀直接傷害到靈體,還有岳鎮的能力我大致也跟你說了,那麼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發掘自己靈魂的能力。」

  「哦,要不要驗血什麼的,會不會疼?」王詡的吐槽對貓爺是無效的,但他依然不斷努力著。

  「有個簡單的方法,就是你自己去問問自己的靈魂。」

  「喂……那是什麼,斬月大叔嗎?你這完全就是剽竊吧!喂!聽我說話啊!」

  貓爺在抽屜裡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個瓷瓶,打開以後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他拿出一粒紫色的古怪丹藥就要往王詡的嘴裡塞。王詡幾經掙扎但還是以失敗告終。

  「這個丹藥其實是狩鬼界常見的內視丹,可以讓你進入一種自我催眠的狀態,然後你可以在潛意識裡和自己對話,許多事情『自我』不知道,但是『本我』卻是知道的……」貓爺的話還沒講完,王詡就已經昏死了過去。

  王詡彷彿在一個宇宙空間中穿行著,這裡的一切他都似曾相識,他在星辰中穿行,那些行星上居然有許多他以前的回憶畫面閃過,接著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彷彿落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中。當王詡再次恢復意識時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和他長相一摸一樣的人。那個王詡有著灰色的長發,血紅的雙眼,他的眼睛就像混沌一般要把人的靈魂吸盡。這個人是多麼可怕,只要靠近他就能感到那種生命已經被他人掌握的無助。而這個人的樣子又是那樣孤獨蕭瑟,好像呼吸都令人哀傷,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只是給他一聲問候。

  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就是王詡的「本我」,他背負著王詡心中所有的傷痛,也封印著王詡真正的力量,此刻他還未等「自我」的王詡開口就先說到:「我知道你的問題,我會告訴你可以告訴你的事情,然後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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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7:05

本帖最後由 mars520titan 於 2014-4-1 17: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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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3:5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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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一夜開始

  王詡醒來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了,貓爺在修那台破彩電,他手上不停,嘴裡問道:「有進展嗎?」

  王詡揉著太陽穴,好像頭很疼的樣子回答道:「我的能力是『主宰』。」

  貓爺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沒了?就這樣?」王詡沒有回答他,而是拿起煙灰缸往自己手上猛砸,那手被他砸得鮮血淋漓,連骨頭都快露出來了。貓爺只是皺了下眉頭,並沒有說什麼。

  接著王詡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新的細胞不斷再生,五分鐘以後除了滿手的血水,連傷口都看不見了,王詡竟是站起來朝著貓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貓爺呵呵一笑然後坐下點煙,「是你的『本我』告訴你的?」

  「對,他說我在被猙獸和百鬼所傷後受傷極重,靈魂也因為過度使用力量而受損,即使送到醫院多半也是沒救了,你當時用了遁甲天書中記載的術法幫我脫胎換骨,而且你自己當時也是帶傷的,這救命之恩我一定不會忘記!」王詡雖然臉皮比較厚,但知恩圖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件事上他不得不承認貓爺雖然看似頹廢無良,但在生死攸關時卻能變成捨己救人的英雄。

  王詡反觀這三年來在地下賭場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所表現出的麻木不仁,內心受到了極大地衝擊。他無親無故,甚至連人生理想都沒有,這樣活著並不快樂,只是在腐朽中死去而已,但當他來到貓爺這裡以後,雖然變得身無分文,又要被逼著去鬧鬼的學校臥底,可他覺得生活很充實,因為他所做的事情是可以幫助別人的,可以讓自己成為英雄一般存在的。至此王詡終於下定決心不再逃避,要努力面對今後哪怕會很悲慘的人生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現在詳細說說你的能力。」貓爺心裡很是高興,但表面上還是哈欠連連的樣子。

  「這個『主宰』的力量可以對別的靈魂產生直接的影響,比如我的父母剛死的那年,他們被我影響無法離開這個世界,還有前幾天的附身,我的靈魂其實還在自己體內,只是控制了那個監考的老頭而已,就好比是在玩網絡遊戲時控制一個角色一樣。而如果完全發揮出來就會像那天屠殺百鬼一樣,舉手投足就能讓那些較弱的靈魂飛魄散。」

  貓爺聽完想了想:「這麼說來還真是個接近無敵的能力呢……那你現在能夠自由使用到哪一步?」

  「也就是說呢,可以看到和接觸到靈體了……」

  「喂,那我也可以好不好?那只是靈識進一步加強的表現而已,你的主宰能力呢?」

  「基本上來說呢,完全使不出來。」

  「我看你還是去死吧……」

  就這樣過了幾天,在經過各種反覆嘗試並失敗以後,王詡終於放棄了繼續修煉自己的主宰能力,而是把希望寄託到了鬼谷子的伏魔篇上,他決定選擇翔翼的歷史系,方便他查資料來鑽研這本書上的道術。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學得一身降妖伏魔的術法,那自身的能力什麼的也就無所謂了。

  開學的日子轉眼到了,翔翼盛大的新生入學典禮開始了,家長可以在當天入校參觀,之後居然還有豪華的雞尾酒會。貓爺不知從哪裡又偽造了張證件搖身一變成了王詡的表哥,作為唯一的家長殺入自助餐會當中,他一通胡吃海塞,當真是所向睥睨,勢不可擋,在這種幾乎是上流社會雲集的場所震得圍觀群眾是目瞪口呆。

  其實貓爺來的時候難得換了套衣服,他一身乾淨的西裝,打上領帶,髮型打點得不那麼亂了。他本就算得上消瘦英俊,再加上眼神陰鬱,氣質不凡,立刻惹得全場的女生和年輕太太們臉紅心跳,頻送秋波。結果雞尾酒會一開始他的尾巴就露了出來,剛才建立的光輝形象蕩然無存,王詡受他波及也成了眾人鄙視的焦點,真是可悲至極……

  值得一提的是在剛才的入學典禮上代表一年級新生發言的,竟然不是翔翼自建校以來創下入學考試最高紀錄的齊冰,而是一個叫威廉的男生,王詡還特意在人群中找到了齊冰問他原因,卻被齊冰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教訓了一番:「威廉同學的父親在本市的警務部門擔任一個副職,我這樣說你懂不懂?」

  王詡被他弄得鬱悶不已,「你丫有氣就敢朝我撒,你不就是想說人家靠關係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人明明是個中國人還整個名字叫『威廉』我就覺得挺噁心人的,估計不是什麼好鳥。」王詡在地下賭場工作的時候,這種二世祖見得多了,這種人為非作歹就像家常便飯,反正出了事兒有家裡頂著,正所謂開車要選三菱牌,時速得上七十碼。這個威廉就這麼被王詡定性了。

  齊冰雖然也是家大業大,但他的家族表面上是經商的,平時表現比較低調,而這威廉的老爸又是S市的地頭蛇,所以最後校方還是選擇了妥協於後者。要說齊冰毫不在乎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他從小就以「完美」「第一」這樣的目標來要求自己,十歲時拒絕「桃木」這個稱號是因為他不想接受十殿閻王以下的任何頭銜。這次的事情讓他心裡窩火是肯定的。

  當這威廉少爺在台上得意洋洋的時候,絲毫不知道已經有兩個非常危險的人物看他不順眼了,如果他日後表現得低調一點,估計活著畢業應該不成問題,可惜人這東西不吃點苦頭是不會長大的……

  這天晚上,王詡來到了自己的寢室,翔翼的寢室竟是一人一間,行李早晨就送來了,他只花了十幾分鐘就整理好了,這對四處租房的他來說是駕輕就熟。然後這傢夥就一臉淫蕩地從包裡掏出了望遠鏡,準備看看對面的女生寢室樓有沒有什麼危險情況需要他去幫忙……

  結果他發現除了走廊什麼都看不到,這教學樓的設計很有講究,女生寢室的房間窗戶都對著一個人工湖,而男生的寢室窗戶這邊只能看到對面的走廊和每個房間的門而已,兩幢建築間的距離也幾乎到了一般人目力的極限,不用望遠鏡連走廊裡的是人是鬼都看不清,看來對付王詡這種時刻心繫女生安危的「超級英雄」,校方早有對策。

  正當王詡唉聲嘆氣準備早早睡覺的時候,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清秀的女生,她站在走廊的窗前吹風,王詡此刻拿著望遠鏡,不知是鏡片模糊還是風大的緣故,他總覺得那個女生身形有些時隱時現,接著他在望遠鏡小小的鏡片裡看到了驚人的畫面。

  鏡片中的女生突然對著王詡露出了笑容,王詡心中一緊,在這麼遠的距離,對面根本不可能看到這裡才對,更不可能準確地對著他的望遠鏡笑了……接著那女生的臉漸漸變化,變成了一張難以形容的噁心面孔,她皮膚變得焦黑,雙眼只剩眼白,對著王詡的方向伸出潰爛的雙手,好像要把王詡拉過去一樣。

  王詡嚇得幾乎是向後倒飛了出去,他坐在地上喘過氣來,又拿起望遠鏡往對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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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4:00:09

第十五章 地下十八層

  王詡再次舉起望遠鏡往對面看去,結果發現看到的場景和剛才完全不同。剛才看到的走廊上牆壁泛黃,連窗戶的樣式都和現在不同,而現在看去牆壁粉刷得雪白,走廊上的窗戶是拖動式的,而且走廊上還有不少女生在走動。和剛才王詡看到的似乎根本不是一幢樓。

  他心中疑惑,猜想是有鬼讓他看到了幻象,剛才看到的場面可能是暗示他多年前發生了什麼事。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又把做賊心虛的王詡嚇了一跳。

  「誰?」王詡走到門口問道,外面傳來了齊冰的聲音:「是我,齊冰,有事和你談。」

  王詡把望遠鏡藏到被縟底下,打開門示意齊冰進來,齊冰也不客氣,自己找個地方就坐,然後把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對王詡說道:「把門關上,你來看看這個。」

  王詡走到他身後看了眼屏幕,都是些老報紙的照片,還有許多資料,王詡看到那麼多字就頭疼,也不細看就問:「這是什麼?」

  齊冰還是那張撲克臉:「這是目前關於這個事件的全部資料。」

  「我懶得看,你大致跟我說說。」王詡乾脆就往床上一躺。

  齊冰也不發火,語氣還是不變:「二十年前,這個學校有四個學生在一個月之內身亡,其中兩個是一對戀人,男的叫顧有鑫,女的叫陳芳。顧有鑫有一天晚上離奇淹死在對面那個人工湖裡,這個人不會遊泳,平時很少靠近那裡,於是當時有個傳言是情殺。」

  「嫌疑人叫黎耀華,當時的說法是他嫉妒顧有鑫和陳芳,所以殺死了男方,但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只是傳言。就在一個星期後陳芳的寢室發生火災,她被燒死在裡面,事後證實門窗都被人動了手腳,裡面的人是被困住活活燒死的。」

  「那麼也是那個叫黎耀華的干的?」王詡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想?」齊冰停下解說望著王詡。

  「他殺死了顧有鑫但依然得不到那個女人,因此因愛生恨唄,一般人都會這麼想吧?」

  齊冰點點頭,接著說道:「我起初也是這麼想,但你聽下去可能就會覺得這事情複雜了。」

  「又過了幾天,黎耀華也死了,他也是淹死在那個人工湖裡的,他的死相和三個月前這裡死掉的兩男兩女一樣,最奇怪的是他是個遊泳好手。因此當時的人都認為是顧有鑫的冤魂來找他報仇索命,這三個人的事情好像就這麼完了。可是不久後又死了一個女生,這個女生叫徐小梅,他的死法竟和陳芳如出一轍,於是這件事又撲朔迷離了起來。」齊冰說道這裡低頭唸到:「兩個死於水的男生,兩個死於火的女生,其中有一對戀人會不會只是巧合?會不會黎耀華根本就是無辜的?」

  「那當時就沒有狩鬼者去調查嗎?」王詡又問道。

  「這件事今天貓爺跟我說了,他今天特意過來告訴我,二十年前的這件案子曾經有個高人經手,他僅用了三天就把這件事解決了,之後這所學校再也沒有出現過死於水火的事件。不過這二十年裡似乎還有其他的事件發生,所以這個學校現在可以說很不太平,除了二十年前的鬼魂,恐怕還有許多別的厲鬼作祟。」

  「什麼?這個廢柴大叔不跟我說居然直接去找你?我怎麼完全沒注意,他不是淨在那兒吃東西嗎?」

  齊冰雖然還是那張撲克臉,不過眼神中的鄙視卻呼之慾出:「開膛手這個外號在狩鬼界曾經如日中天,僅入行一年就能獲得貓爺的稱號,我想不會是一個廢柴大叔那麼簡單。」

  王詡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合著你們兩個惺惺相惜,什麼事兒都商量好了。我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齊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站起身來突然說了一句:「我們出發吧。」

  王詡一愣,「出發?去哪兒?」

  「當然是去湖邊實地看看。即使今晚查不出什麼來,也可以順道去解決其他幾個冤魂。」

  「不用這麼著急吧?我今晚挺忙的,要不明天再說吧……」王詡話未說完,望遠鏡從他被子底下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兩人看著地上的望遠鏡,齊冰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女生宿舍樓,他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五分鐘後王詡跟著齊冰走在走廊裡,他一隻手按在自己額頭上,在那裡直搖頭,王詡這個姿勢的意思就是 「我沒臉見人了」,基本上他只花了十秒鐘就在齊冰的心目中從作弊佬成功轉型成了偷窺狂。

  這幢宿舍樓一共十二層,配有電梯,全部都是一年級的男生,相同的大樓還有七幢,分別住著四個年級的男女生,在人工湖邊形成一個扇形排列著。此時王詡和齊冰一起踏上了電梯,電梯的門漸漸合上了,齊冰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兩人看著樓層指示燈的數字從七開始一層層減少,速度很快,而且感覺不到很大的響聲和明顯的移動,說明這電梯很是高級,樓層數到一了以後卻沒有停下,原本橙色的數字變成了紅色,然後負一,負二……

  齊冰還是面無表情,只是不知何時他的左手上竟然已經戴上了一個銀白的拳刃,而王詡則是嘴角抽動得看著那數字慢慢變成了負十八。

  電梯的門打開了,外面的格局和七樓倒是一樣,只是走廊裡漆黑一片,透過電梯中的光亮,可以看到正對著電梯門口的血紅色大字「救命!」

  王詡側目看著齊冰問道:「你看我們就站在這裡等待救援怎麼樣?」

  他一句話剛說完,電梯裡的燈就熄滅了,這部電梯算是癱瘓了……接著走廊中亮起了一盞盞昏黃的頂燈,一路延展到遠處的黑暗中,好像黑暗中有著什麼對他們兩人進行著邀請。

  齊冰的拳刃從電梯門開的時候就越發得亮了起來,這武器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於是齊冰面無表情地向黑暗中走去。王詡的伏魔篇留在了寢室,他現在赤手空拳,心裡沒底,雖然他的「本我」曾告訴他,現在的王詡已經可以觸碰到鬼魂了,但他還從沒親手試過。不過他知道害怕也無濟於事,只好硬著頭皮跟在了齊冰身後。

  漆黑的走廊裡突然傳出了慘叫:「救救我!救救我!啊!!」是個男人的聲音,同他的慘叫一同傳來的還有一種古怪的笑聲和噁心的咀嚼聲,在王詡腦海裡已經構建出一個鬼魂在吞吃人類內臟的噁心場面了。

  齊冰絲毫不受那聲音的影響,他知道這些只是厲鬼要擾亂他們所製造的幻覺,他腳下頻率不變,緩緩靠近,用靈識捕捉著周圍所有異常的狀況。不過他倒是對王詡的表現很是奇怪,這人沒有像一般的新人一樣害怕慌亂,也不像他這樣老練沈穩,王詡的樣子就像是地痞巡街般,一臉的厭惡之色,好像這鬼欠了他不少錢,現在還要耽誤他的時間來要債,被他找到了就得一頓胖揍。

  齊冰甩開這些奇怪的想法繼續前進,終於看到了什麼,一個人臉朝下倒在地上,他的內臟散落在四周,看樣子是剛才發出慘叫的那位。齊冰湊近把那人翻了過來,卻見到這個死人瞪著一雙驚恐的雙眼,死前最後一刻好像是在劇痛和難以置信的恐懼中度過。

  齊冰看著那張已經有些扭曲的臉,驚異的發現,那張臉竟然是王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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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 04:00:32

第十六章 孤獨的電梯

  齊冰回頭看著自己背後的那個王詡,「你怎麼看?」

  王詡看都不看那具屍體一眼,彷彿眼前這手就是小兒科一般:「借刀殺人,小伎倆。」他這個大老千自然對這種心理上的戰術是再熟悉不過了。那鬼想讓齊冰以為真正的王詡已死,然後對他自相殘殺。

  齊冰聽了點點頭,然後竟對那屍體說話了:「你玩這種把戲說明你自知不是我們對手,我看你還是乖乖出來就範,我可以渡你去另一個世界。」

  地上那具屍體的臉突然陡變成了另一個人,他竟是笑了起來,然後順勢躍起向黑暗中跑去,留下了一地的血跡,齊冰和王詡追了上去,竟然發現了岔路,這根本不合乎這大樓的結構,而且血跡也在岔路前消失了。

  齊冰看了看兩條明顯往不同方向的岔路說道:「我們兵分兩路……」

  「絕對不行!」還沒等齊冰一句話說完王詡立刻叫了起來:「他這是調虎離山!」

  齊冰這下又納悶了:「此話怎講?」

  「這不明擺著嗎?你是虎,我是山啊,你一走,我肯定玩兒完。」王詡直接就把自己歸為了累贅一個,齊冰見他如此無賴,也只好繼續讓他跟著自己走同一個方向。

  他們又走了一段,感覺越來越冷,嘴裡呼出的氣都成了白霧,這走廊好像永遠沒有盡頭,而窗外的景色就如漆黑的深淵,什麼都看不到。王詡覺得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這裡簡直是個冷藏庫,他們還都穿著短袖,時間長了沒準會被凍死。於是他問齊冰有沒有好的辦法,齊冰卻說:「這些只是幻覺,你的大腦認為很冷,所以身體起了反應,這個鬼並不算是厲害角色,你集中精神,用靈識可以無視這些負面的幻象。」

  王詡聽了很是不屑,心裡抱怨:廢話,我也知道是幻覺,你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要是有你這麼牛逼早就把那鬼揪出來大卸八塊了,還在這兒浪費時間?

  他們正說話時突生異變,走廊兩頭湧出了無數鬼魂,這些鬼的內臟散落出來碎了一地,而且每一隻的面目完全和剛才的鬼一樣,他們在地上呻吟著爬行,漸漸靠近了王詡他們。

  「喂,他好像發現玩不過你要硬碰硬了。」王詡此時只希望齊冰快點沖上去大殺四方,再這麼糾纏下去他就是不被咬死也要凍死了。

  齊冰卻依然不動:「真身只有一個,現在他就在附近,這些也是他製造的幻象罷了。」果然那些鬼根本碰不到齊冰的身體,只是穿了過去。

  此時卻已經有隻鬼抓住了王詡的腳,王詡心中大罵,「在你丫眼裡全是幻象,放到我這兒全都有用,這算什麼事兒啊!」他心裡的邪火又上來了,一把揪著那個鬼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份量並不是很重,那鬼的內臟流了不少出來落在王詡的鞋子上,噁心的程度十分驚人。王詡逼視著那鬼的臉,對方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不斷有鮮血從嘴裡流出,還濺到了王詡的臉上。

  「你笑是吧……老子馬上讓你笑不出來……」王詡火頭一起管你是閻王小鬼統統都別再想嚇住他。他把那鬼往回一推,把手伸到了鬼的胸腔裡抓住了脊椎骨,當成了一個鏈球甩來甩去。那鬼的份量都在頭上,現在被王詡當做鞭子來使很是順手,王詡就這麼朝著地上爬的那些東西狂抽猛打,上躥下跳,就差自己唱首「雙截棍」來助威了。

  從剛才開始齊冰就閉上雙眼,默默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此刻他猛然睜眼朝著群鬼中的一隻衝去,他身形只一閃已經到了鬼的跟前,空中留下一道拳刃的銀白光芒,那鬼的反應也是不慢,立刻飛竄入旁邊的牆裡,齊冰知道自己已經得手了,他朝著鬼消失的牆壁默念口訣,然後喝了一聲「破」,瞬間所有的幻象全部消失。

  在鬼消失的地方出現了熟悉的電梯,王詡正打得過癮,突然手上的「武器」消失,就連自己身上的血跡和周圍的寒冷感覺也不見了,他知道是齊冰得手,便湊過去問道:「你把他幹掉了?」齊冰搖頭,指著電梯說道:「他的本體其實一直在電梯裡,我們繞來繞去,其實就在這電梯附近,只是看不見而已。」說到這裡他看了眼王詡,接著說:「其實一開始就聽你的留在電梯這裡應該會省事很多。」

  「靠,馬後砲,我就說嘛,電梯出問題就該原地待著,你這樣擅自行動很危險地!」王詡這就是標準的給他三分顏色就開染坊。

  齊冰按下了電梯的開關,門緩緩打開,一個男生跪坐在角落,他淚流滿面,嘴裡斷斷續續地呻吟著:「救命……誰來救救我……有沒有人聽到!我好冷……好疼……」他說著說著嘴角還溢出了鮮血。

  事後齊冰查到,這個男生叫曾毅,幾年前一個寒假的傍晚,他回學校取些東西,但恰巧遇到電梯墜落事故,管理員第二天發現他時他已經死了,他身體本就孱弱,在墜落中內臟又受了傷,他在黑暗和寒冷中哀求著,可是死亡還是如期而至……

  齊冰和王詡看到電梯裡的情景對望了一眼,後者上前拍了拍曾毅的肩膀,擠出一個笑容,「哥兒們,別怕,我們這不是來了嗎?跟我們離開這裡吧。」說著對這個鬼魂伸出了手。

  曾毅看了看王詡和齊冰,他握住了王詡的手,眼淚又流了下來,「謝謝你們……謝謝……」

  看著曾毅的鬼魂漸漸變淡,消失,王詡長長得呼出一口氣,齊冰確是滿臉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做的?」

  「什麼怎麼做的?」王詡被他問得一愣。

  齊冰的臉上還是看不到表情:「你不用道術和法器,也不用唸經超度,居然就讓他成佛了?」

  「關我屁事,我只是看他可憐,大老爺們兒了還在那兒哭哭啼啼的,所以上去安慰他一下。難道不是他自己升天的嗎?」

  齊冰也不再問:「算了,總之結果是好的。」

  兩人再次一起踏入了電梯,這次他們終於來到了一樓,王詡覺得電梯門打開時的空氣彷彿都異常清新。他一看手機,已經十二點了,他們進電梯時才九點左右,在幻境中的徘徊,已經讓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一個鬼魂出沒的高發時段。

  雖然王詡很想打退堂鼓說今天就到這裡吧,但看齊冰風風火火的樣子,好像剛才那只是熱身運動。於是他只好無奈跟著,結果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被門房間的老大爺給攔住了,大爺指著牆上的校規「十二點後禁止外出」,一張臉板得比齊冰還嚴肅,兩人只好再回去。

  王詡的心裡其實挺高興的,他今天可以不用再看見那些妖魔鬼怪了,結果齊冰在他旁邊冷不丁來了一句:「放心,明天我就會找到不通過大門就能出去的方法。」

  「喂……其實不急的,你不用那麼認真的……你看我們白天還要上課,以後每天晚上吃了晚飯出來溜躂一圈就可以吧……喂,你給點反應啊,你到底聽到沒有,光看你的臉看不出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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