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遺跡1
第二天一早，金莉他們一群人又早早的聚集在恬安居，開始了早上的「考前預習」，傳承聖女選拔的初選會先從女孩們的外表、談吐、儀態和見識進行各種考核，老師們出各種模擬試題來考驗莉雅，莉雅聽課的時候很高興，考試的時候被叮得滿頭包，她雖然聰明，但接受訓練的時間太短，效果根本還顯現不出來。正當莉雅狼狽不堪的時候，一個侍女進來躬身道：「有客人來，赤松大人請主人出去接見。」

金莉他們有點訝異，什麼客人需要莉雅去接見的？但莉雅馬上站起來，說道：「請見諒，我告退了…」，她優雅地一鞠躬，然後就儀態萬千地逃走了。

金莉嘆了一口氣，說道：「畢竟還是個孩子…」

「她只是太緊張了…」阿銀也嘆道

「沒關係，她的風姿可以征服所有人，混進決賽不是問題！」春姐也道

然後她們又全部嘆了一口氣，混進決賽以後呢？

過了一會兒，阿銀遲疑地道：「莉雅幾乎已經確定是詛咒之女了，我們真的…真的要她去嗎？」

金莉正色道：「就是這樣才非要她去不可，師父說過，歷代聖女全都是詛咒之女。」

「聖女怎麼可能是詛咒之女呢？」春姐大訝道

金莉低聲道：「接受大神的徵召的，就成了聖女，要是逃避大神徵召的，那就是詛咒之女了。」

「可是…大神會讓她傳承嗎？常陸兩大家…跟大神的關係很緊張啊∼」阿銀又道

金莉嘆道：「我們沒有選擇了，六百年沒有產生新的聖女，所有權柄都被那人執掌了，沒有新聖女，我們這些慕聖會的家族哪有機會？被壓制了六百年，大聖殿都移到百卡羅星了，我們各家族想要發展，沒有新聖女是不可能的。」

眾人又嘆了一口氣。

莉雅逃出修練室，走到常赤松接見客人的客廳，只聽見他的聲音道：「有大人的親自指導，她進步得很快呢！」

客人似乎不置可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莉雅繞過沙發，走到爺爺的旁邊，這才看到那位客人，她驚訝地道：「你怎麼來了？」

卡爾笑著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莉雅大感狼狽，她叫道：「哪…哪有？」，她偷偷看爺爺，只見他笑得很開心，似乎一點都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

常赤松站起來道：「好了，莉雅，你幫我招待客人，我突然想起一些事要辦，我出門一下…」

「爺爺？」莉雅驚訝地看著常赤松一臉輕鬆地背著手走了。

莉雅回頭看著卡爾，吶吶地道：「他…他走了？」

卡爾點點頭道：「對啊！走了，你今天的課放下吧，我得趕緊教你使用神力，不然你可不容易過關呢！」

莉雅剛剛才被折磨了一頓，她皺著眉頭嘟囔道：「我不知道考試這麼難耶，好多細微的東西我都記不起來，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卡爾哈哈一笑：「你這樣去跟那些從小訓練的世家小姐們比，當然是很難勝過她們，所以我才急著教你使用神術啊！」

「用神術跟考試有什麼關係？難道可以靠神術通過考試嗎？」莉雅懷疑道

卡爾賊兮兮地笑道：「其他的不行，這次的可以，基本上這是一種取巧和作弊，但是沒人能發現。」

「為什麼？」

卡爾解釋道：「伊克提爾的傳承聖女選拔，負責考核的評審都是他的教廷的人，這些人都是神職人員，對伊克提爾都很虔誠，他們的身心都開放給伊克提爾，而你跟伊克提爾同出一源，他們沒辦法分辨你，所以你只要假裝成伊克提爾，再加上一點竅門，就可以查知他們的想法，他們喜歡什麼你就說什麼，他們討厭什麼你就避免什麼，他們抓到你的問題，你馬上可以修正，你說這樣一來，你還會被考核難倒嗎？」

「哇！這麼神奇？」莉雅大感意外，居然有這種可以查知對方想法的神術？

卡爾欣賞了她訝異的表情，又提醒道：「但是這個方法只對虔誠的信徒有效，如果評審是個假信徒，那你就沒輒了，所以正常的學習還是很重要的，千萬不可以輕忽。」

「這是當然的，我知道啦！」莉雅當然知道正常的學習很重要，就算不是為了考試，多學一點知識也是很好的。

「好了，我跟你求婚，你嫁給我吧！」卡爾突然正色說道

莉雅嚇了一大跳，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小臉一下子變得紅通通的，她吶吶地道：「你…你怎麼突然…」

「我是誠心誠意的！」卡爾真誠的保證著

莉雅低著頭絞著手，羞紅著臉，不知所措地喃喃道：「可是…可是…我們才沒認識多久…」

「好吧，還有九百九十八次，說完你要原諒我喔∼」卡爾雖然被拒絕了，但還是對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莉雅頓時醒悟過來，她拿起沙發上的靠墊丟向卡爾，生氣地罵道：「去你的，你又騙我！我才不原諒你呢！」

她跳起來轉身要走，卡爾趕緊攔住她，莉雅閃來閃去，都被卡爾攔住，便順手搥了他幾下，突然笑道：「搥起來手感不錯耶！」

「愛搥就乖乖的嫁給我，每天隨便你搥…」卡爾笑瞇瞇地道

「你想得美∼」莉雅又想要鑽過去，但卻被卡爾拉住手，她的身手是比普通人好，但是根本比不過卡爾。

「唉呀！放手啦∼」莉雅甩著手叫道

「你不學作弊的方法嗎？」卡爾賊兮兮地提醒

莉雅剛剛被卡爾的突襲弄得心慌意亂，被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了這件事，她想了想，咬著下唇道：「你不可以動手動腳的！」

卡爾被她那一瞬間的媚態迷住，他楞楞道：「你不跑我幹嘛動手動腳？」

莉雅趁機把他的手甩開，把自己拋在沙發上：「快教吧！」

卡爾欣賞著這具美好的身體在沙發上跳動，很難確切地描述自己心中的感覺。照理說他活了無數年月，又死過了一次，早該什麼都看開了，但沒想到還是感受到如此強烈的誘惑，那絕對不是肉體上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精神上，甚至是靈魂上的，面對這樣的誘惑，他該怎麼反應呢？這又代表了什麼呢？卡爾心念電轉，但嘴上卻嘖嘖地道：「哼哼∼要人教東西還這種態度？」

莉雅嘟著嘴，轉頭不看他：「是你要我去幫你耶，不然讓我落選算了，而且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卡爾有點無奈，自從昨天他跟莉雅解釋了雙方的關係後，莉雅就對他不客氣多了，不像以前總是高高興興的，他覺得莉雅是對他產生了戒心，但又不敢去偵測莉雅的心思，等一下教會了莉雅查知感知的方法後，以後要對她說謊可就難了，但是不教又怕她過不了眼前這關，如果不是非教不可，昨天又何必把一切和盤托出呢？

「反正自己對她確實沒有歹意了，就算她不肯幫忙對付伊克提爾，自己也有把握收回伊克提爾的靈魂碎片，最差也不過是把他的神國毀滅而已，只是這樣承受的罪孽實在太大。」卡爾這麼想著，陪笑道：「很簡單，我們只需要把伊克提爾誘出他的神國，他只要進入這個世界，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其實我也可以直接進他的神國把他擊敗，但是這麼一來，難免就會毀壞他的神國，這個星系會受到很大的波及。」

「會死人嗎？」莉雅睜大眼睛問

「至少數百億吧…」卡爾淡淡地道

「哇∼」莉雅皺眉道：「你們真變態！打架就去一邊，不要連累那麼多人！」

卡爾聳聳肩道：「我知道啊，我這不是找你幫忙嗎？他的神國當初是我建造的，那時我能力不足，有很多借用這個星系實體結構的地方，雖然攻防威力無比，但是要把它毀滅也會給這個星系帶來很大的破壞。」

莉雅的心情很奇怪，她聽著卡爾說的話，有一種脫離現實的感覺，前不久她還在為了弄一點錢心情七上八下，現在自己坐在豪宅裡，聽著這種數百億人死傷的事，聽著兩個恆星級神明間的對戰，一時覺得很難接受。她懷疑地道：「你該不會又是騙我的吧？」

卡爾趕緊澄清道：「昨天之前我怕你不接受我的幫助，確實說了一些謊，但那是善意的謊言，我把事實告訴你之後，我就不會再騙你了，我可以保證！」

「那可難說，聽說男人的話從來都不可信…」莉雅嘟囔地道，她腦子轉了轉，突然問道：「現在的樣子是你的真面目嗎？」

卡爾一愣答道：「當然啊！我現在又不需要偽裝。」

莉雅叉著腰罵道：「說謊！你不是說你是伊卡爾普洛司特大神嗎？我心目中的伊卡爾普洛司特大神可是個純正的熊人呢！你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熊人。」

卡爾辯解道：「可是我死了啊，什麼都失去了，當然連肉體都失去了！只有感知能剩下，我的朋友救醒我之後，幫我重新製造了人類的身體，因為他是人類啊。」

「那你以前長什麼樣子？」莉雅好奇地問

卡爾分享了感知給莉雅，說道：「我最後長成這樣…」

莉雅接收了那些感知，心中就出現了一個高大修長的熊形生物，那生物有四條強壯的手臂，背後有看起來很堅硬的短翅膀，身上有著細密奧妙的斑紋，神態嚴肅，全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威勢。

她看了看，品頭論足地道：「看起來很強壯，身材也不是特別高大嘛！嗯…是有點神的樣子，你有翅膀耶，而且還有四條手臂…」

「我最多曾經有四個頭和十六條手臂，但後來都切分開來變成分身了，只要能力夠，切分之後每個分體的強度不會下降，我估計我的最終型態應該跟人類差不多，都是一個頭兩條手臂，翅膀應該也會消失，因為不需要了。」

莉雅好奇地問：「熊人會長出翅膀嗎？」

卡爾點頭：「一定會的，那翅膀不只是拿來飛行，而是高效的能量吸收體，在宇宙中用得到，所以在熊人的進化過程一定會出現，不過現在伊克提爾星域的熊人受到伊克提爾的神力限制，修練起來不能像以往那麼順利了，應該不會出現長出翅膀的強者，除非他們進入宇宙修行。」

莉雅點點頭，又問道：「我現在如果看到伊克提爾大神，是不是也是四條手臂？」

卡爾摸著下巴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道：「我估計是吧！伊克提爾是我的分身，他並不聰明，只能憑著我以前的知識修練，經過了這麼多年，應該很難有進步，不過他這些年吸收了不少靈魂碎片，也透過神國從伊克提爾星域吸取能量，說不定會有些成長，要是他變得像正常熊人一樣，那我們就麻煩了。」

莉雅有點擔心地問：「這樣你就打不過他嗎？」

卡爾笑笑道：「壓制他是沒問題，只是要在不損傷神國的狀態下拿下他就有點難了，如果真的遇到這種狀況，那就要想其他辦法了。」

莉雅又好奇地問：「你現在的名字真的是卡爾嗎？」

卡爾對她層出不窮的問題有點無奈，但他還是抓抓頭道：「我有個人類聯盟的身份叫做伊卡爾。劉，但是進到伊克提爾星域後，發現伊卡爾這個名字被神力鎖定的，所以我登記的名字是卡爾。劉。」

「什麼是神力鎖定？」

「一個神明可以隨時查知他的信徒的交談，這本來是神國為了提昇信徒的祈願處理效率而做的設計，但是一般也被用來查知敵人、陰謀或是任何神感興趣的事情，現在伊卡爾和伊卡爾普洛司特這兩個名字就被鎖定了，在伊克提爾星域只要有人說出來，伊克提爾就可以查到。」

「那你怎麼敢說？」

卡爾傲然道：「他限制不了我，但你可得當心一點，如果你不在我身邊，除非你知道規避的方法，否則最好不要亂說。」

莉雅看他神采飛揚的模樣有點心動，但她卻嘟嘟嘴，罵道：「好吧！你別東拉西扯的，教我怎麼通過測試吧…」

「東拉西扯的人是你耶…」卡爾在心裡喊冤，不過看來問題寶寶莉雅的問題暫時告一個段落了，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言語後，才慢慢的說道：「昨天你知道了靈魂碎片是怎麼來的了，八成是你的某一個了不起的祖先殺死了某一個倒楣的靈魂碎片載體，繼承到它的靈魂碎片，但他得到的靈魂碎片對他自己沒有用處，靈魂碎片必須從小和宿主的靈魂一起成長，才有調理宿主靈魂的效果，理由很簡單，靈魂碎片需要你的靈魂來維持穩定，你越強大，它就越能恢復，甚至獲得成長，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共生，靈魂碎片和你本身的靈魂交織在一起，所以說起來，你也算是伊卡爾普洛司特大神的一部份，你跟伊克提爾和我都一樣，我們都能驅動伊克提爾的神力， 所以你能感受到我和伊克提爾的感知，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擁有靈魂碎片的緣故。」

「但跟伊克提爾比起來，你能操縱的神力比較少，要靠這一點神力跟他對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只是要假冒他，騙騙他的信徒，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為了自己的安全，伊克提爾很少離開他的神國，他統治他的宗教，主要是靠兩個工具，一個是他的教廷，另一個就是聖女，教廷也就罷了，他們這些人對你沒有威脅，甚至會成為你的工具，但是聖女就不同了，伊克提爾的聖女以前也是詛咒之女，被他吞滅了靈魂之後，成為他的聖靈之體，所以伊克提爾的聖女相當於伊克提爾的分身，只是這個分身不是從伊克提爾的靈魂切分出來的。」

「現在伊克提爾的聖女叫做亞玟。安提爾斯，她是百卡羅星安提爾斯家族的女人，六百多年前成為聖女，從此之後就沒有新的聖女產生，亞玟。安提爾斯是個很特別的聖女，她似乎沒有被完全聖化，而保持著自己的意識，她執掌大權的這段期間，整個教會明顯的往安提爾斯家族所屬的星球偏移，因此，伊克提爾教會分裂成親近安提爾斯家族的聖修會，和被安提爾斯家族排擠的慕聖會，這兩個大組織互相爭奪權力，現在當然是聖修會佔據上風，所以慕聖會拼命的想要找出新的聖女，你的熊老闆代表的提克斯家族，包含你的幾個老師，都是慕聖會的一份子，其實可以這麼說，科隆星整個都被慕聖會的勢力包圍，不過這顆偏遠的星球，其實聖修會也不怎麼在乎，就成了他們放逐對手的地方。」

莉雅不解地道：「你說了這麼多，跟我怎麼通過測試有什麼關係呢？」

卡爾笑道：「你總得知道你面對的考官，是屬於哪個勢力的？如果是慕聖會的，他們八成會全力支持你進入複選，要是聖修會的，他們才不會放你去挑戰聖女呢，八成還會想要暗殺你。」

莉雅嚇了一跳，她急忙問道：「你不是說只要我報名傳承聖女選拔他們就不會對付我嗎？」

「地獄天使和地獄行者當然不會對付你，但是聖修會所屬的家族就難說了，只要你被他們注意到，他們八成會先殺了你，誰叫你這麼耀眼？」

莉雅想了想，問道：「他們很難對付嗎？」

「應該不至於難以對付吧，他們可能會請一些宇宙冒險者來殺你，那些人最強的也不過行星級上下，你只要繼續接受我的訓練，應該可以應付他們，至少也能逃得掉。」

「你會教我戰鬥嗎？」莉雅興奮地問

卡爾笑道：「這是當然的，難道你不想學嗎？」

「我當然要學，我還想去宇宙旅行，把媽媽找回來呢！」莉雅眼中帶著夢幻，堅定地道

卡爾點點頭，鼓勵地道：「那你可得努力一點，你我的敵人很強，你多少得具備一點自保能力。」

「好啦！我會努力的，快教吧！那麼多廢話！」莉雅不滿地道

卡爾笑了起來，他伸手去拉莉雅的手，莉雅一縮手叫道：「幹嘛啦！你說不動手動腳的！」

卡爾笑道：「我帶你離開這裡啊∼難道你要在這裡練習如何使用神力？你知不知道，各大勢力全都盯著你這恬安居，你在這裡一使用神力，人家馬上就知道了。」

他又對莉雅伸出手，說道：「來呀∼我們走吧！」

莉雅嘟著嘴，嘟囔道：「好像在誘拐無知少女…」，她伸手抓住卡爾的手，不滿地道：「走吧！要去風景好一點的地方喔！」

第09章 遺跡2

卡爾一個瞬移，帶著她出現在一個荒涼的遺跡建築中，那遺跡看起來像一座古老的神殿，但顯然還有人在維護，整個環境看起來很乾淨。

莉雅嘴上防著卡爾，但其實很喜歡跟卡爾出來玩，她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裡是哪裡？」

卡爾看著她活潑可愛的模樣，笑道：「這裡是舊的聖殿遺跡，科隆星上四個神國的神力節點之一，本來是個重要地點，但是聖女五百年前把科隆星的聖殿遷移到邁西市的現在位置，這裡就閒置了，這個行為很特別，我們可以據此推論出幾個可能性，第一，伊克提爾可能陷入休眠，這六百年來應該沒有醒來過，第二，現任的聖女亞玟。安提爾斯可能根本沒有被聖化，她不知道伊克提爾的所有事情，所以才會幹下任意變動神力節點的笨事，她根本不知道這樣會動搖神國的結構，第三，如果以上都是真的，那亞玟。安提爾斯就很有趣了，她可能是自行就任聖女的，也就是說，她也瞭解如何使用伊克提爾的神力。」

「她跟你一樣？」莉雅懷疑地問

卡爾搖頭道：「不可能，她最多跟你一樣，但為什麼有這個能力，很值得我們研究，但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就不會放任你搶奪她的聖女地位，必要時，她可能會置你於死地。」

莉雅嘆道：「情況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卡爾笑道：「正好相反！如果亞玟。安提爾斯出了問題，請況可能變得簡單。」

「為什麼？」莉雅訝道

「因為我們擔心的是伊克提爾本身，而不是亞玟。安提爾斯，亞玟。安提爾斯對我來說很容易對付，如果伊克提爾修練出了問題，那我們的麻煩就小多了。」

莉雅理解，她問道：「你帶我來這裡有什麼用意嗎？」

「這裡是神國的節點，大量的神力在這裡流轉，一般凡人很難運用這些神力，但你可以輕易地使用，而且你在這裡運用神力，根本沒人能感覺出來，所以這裡是練習運用神力的最佳地點。」

「我瞭解了，然後呢？我能做什麼？」

「開始感受啊∼」卡爾笑道：「經過神國純化後的神力的性質跟感知類似，你已經操縱過了，你治療那個黑衣行者的時候，不是有類似的經驗嗎？」

「喔？這很容易啊∼」莉雅發散感知，果然注意到附近有濃烈的遊離感知，她聚集了一些遊離感知，試著操縱他們，一切都很自然達成，沒有什麼問題。「然後呢？要用來做什麼？」莉雅聚集了一些感知，卻不知道該拿來做什麼。

「嗯∼你可以使用他們…例如…許一個願…但千萬別把這些神力吸進身體裡面。」

莉雅試著讓這些聚起來感知變成不同的型態，發現操縱上並不困難，她有點懷疑地問：「這可以吸入身體嗎？對身體有什麼影響？為什麼不能吸呢？」

卡爾慎重地解釋：「這是伊克提爾的神力，雖然你可以使用，但畢竟不是你的，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吸收這些神力對你已經沒什麼幫助了，但卻會把你的身體聖化，吸太多後，你的身體就變成伊克提爾的了，不過你如果想要儲備一點，你那個控魂珠倒是一個很好的容器，你可以試著用控魂珠收取這些神力。」

莉雅果然被嚇到了，「噁！好可怕！」她伸了伸舌頭，露出一副噁心的表情。她感應了一下控魂珠，試著用控魂珠吸取神力，那神力就如她的心意鑽進控魂珠中消失了。發現這些神力果然可以吸取，而且控魂珠似乎還裝不滿，她便花了點時間吸收了一些遊離的神力，但控魂珠的容量似乎很大，遊離的神力挺稀薄的，她等了一陣子都沒有滿盈的感覺，她覺得有點無聊，眼珠轉了轉，便散出一些神力，同時心裡想道：「我想知道卡爾在想什麼！」

卡爾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伊克提爾的神力對我是無效的，對他自己也無效，你要知道我在想什麼，何不直接問我？」

莉雅弄鬼被發現了，她臉紅地罵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卡爾苦笑道：「騙你很有趣嗎？不騙你我也能打敗伊克提爾，何必花那麼大的力氣騙你呢？」

「我怎麼知道？或許你們這些當神的太無聊，成天只想玩弄我們這些凡人。」莉雅嘟囔地道

「這是不可能的，當神是很忙的，成天都不得閒…嗯…比較起來，我覺得依照人類標準的修練程序，在進化的路上還比較單純一點。」

「當神都在忙什麼？」莉雅大為好奇

卡爾掰著指頭算道：「修煉啦，感悟法則啦，累積神力啦，建造神國啦，凝聚領域啦，打造神器啦，回應信徒啦…一大堆的，如果遇上了壞鄰居，又要煩惱戰爭的事情，有時戰爭一打就是幾萬年，你說，煩不煩啊？比較起來，用成神的方式進化，比起人類的一步步修練，就像是走著彎路往目標前進一樣，會浪費太多心力在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上，我這次重新修練，走的就是人類正規的修練方式，只花了數十年，現在也到了恆星級，實力比起伊克提爾毫不遜色，你就可以比較出兩者的差異。」

莉雅不太相信，當神有很多人崇拜，感覺起來很偉大，居然會比不上靠著吸收能量修練，在她的觀念裡面，似乎不太可能，她又問道：「難道當神就一點好處也沒有嗎？」

這個問題似乎問倒卡爾了，他摸著下巴想了一陣才道：「嗯…其實這也很難說，每個人的生命目標不同，如果你真的想要護祐一方天地，照顧一方生靈，擁有神力當然是比較好的，擁有神國之後，就可以更好的照顧信徒，雖然有點煩，但是可以無微不至的照顧人民，或許有人喜歡幫助別人，並且從中得到樂趣，但我以前從來沒遇過這樣的神。」

莉雅心裡衡量了一下，自己似乎也不是那種捨己為人的善心人士，只怕這樣的人真的很少，她不放棄地問道：「難道不能兩者並存嗎？用人類的修練方式，然後還擁有神國？」

卡爾楞住了，他露出認真的表情，在遺跡中走來走去，想了良久後才說：「我沒聽過這樣的例子，修練都是全心全力的，沒聽過有人分心多顧還能有所成就的，而且…人類聯盟的修練方法似乎很反對使用信仰之力，不知道為什麼…我倒沒去問過。」

莉雅聽到這個答案覺得很訝異，但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不能一面修練，一面扮演神明，過了一會兒，她才惡狠狠地罵道：「你不是要教我作弊嗎？我該怎麼做啦？就會一直浪費時間！」

莉雅老是東拉西扯的，卡爾也是大感無奈，但是莉雅對他不講理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也沒辦法說什麼，而且似乎還有樂在其中的趨勢。卡爾趕緊端正神色，說道：「運用神力去做事並不困難，就像你剛剛做的一樣，許個願望去查知對方的想法，或更廣泛的先察覺誰對你有敵意，你剛剛的願望對我無效，但對一般人是沒問題的。」

莉雅試著操縱一下神力，想著她可以想像的神力效果，但她想了幾個後，覺得有些懶惰，便又問道：「然後呢？除了治療別人之外，神力還有什麼運用方式嗎？」

卡爾認認真真地道：「還有很多，例如你可以許願增加對方的戰力、恢復對方的體力、治療對方的傷害、使對方虛弱、干擾對方的行動、使對方產生認知錯誤甚至可以傷害對方。」

「怎麼傷害對方？」莉雅對這種用途很有興趣，她已經知道怎麼用神力治療別人了，但卻沒想到神力居然可以拿來傷人。

「跟治療一樣，只是你給的治療神力過度集中，強度也很高，一般來說，神力會對生物體有好處，但如果神力密度太高，生物的細胞會快速增殖，這種失控的增殖往往會造成一些可怕的效果。」

莉雅想像了一下在生物體的小範圍內細胞失控增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可是號稱最難治療的疾病啊！她嘟囔地道：「這樣會不會消耗很多神力啊？」

「當然會，如果你單純運用神力要達到傷害的效果，會比較耗費神力，所以一般來說，要傷害敵人的時候，我們都會選擇能量的方式或是法術的方式，那比較有效率。」

「喔！對啊！還有能量的方式！」莉雅鬆了一口氣。

卡爾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又提醒道：「但是你在考試的時候，不太適合使用太強的能量喔。」

莉雅抗議道：「為什麼不行？難道別的女孩都不修練嗎？」

「她們當然也修練，但肯定不如你，你也別把所有的底牌都掀出來，免得你的敵人用盡方法對付你，其他女孩的家族肯定也會對付你的。」

莉雅大失所望，忍不住喃喃地問：「喔…那我要表現得差一點嗎？」

卡爾嘻嘻笑道：「不用，你騙不過他們，你在教會的表現已經傳開來了，現在大家都盯著你看了，你藏拙也沒用。」

「喔！」莉雅垂頭喪氣地道

「你不試試效果嗎？」卡爾試著激勵她

「找誰試？你又不給我試！」莉雅抱怨道

卡爾把她拉到遺跡的邊緣，莉雅向下張望，發現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在走來走去，還有一大片人趴在地上朝著這個方向跪拜，她這時才發現這遺跡建在一座山頂上，四面都是懸崖，只有一道串著鐵鍊的環山階梯連接，但那道階梯已經被封鎖了，所以底下的訪客們只能在山下朝著遺跡跪拜。這個景象她經常在風景圖片上看見，她嚇了一跳，遲疑地問道：「這裡…難道是瑞凡山聖殿？」

「可不是嗎？底下那麼多朝聖者，那可不是假的吧！」卡爾笑咪咪地道

「哇！」莉雅從來沒想到自己會登上傳說中的瑞凡山聖殿，這裡可是科隆星最有名的幾個旅遊勝地之一，也是伊克提爾神的神蹟之一，據說瑞凡山聖殿鎮壓著瑞凡山的火山群，只要聖殿還在的一天，憤怒的瑞凡山火群就不會爆發。

莉雅趴在遺跡邊緣的護欄上對著下面探頭探腦，一面問道：「我們在這裡不會被發現吧？搞不好會被守護者抓去關起來。」

卡爾得意地笑道：「嘿嘿∼你放心玩吧，他們看不見我們的，我可是正牌的神明啊，來到供奉我的地方，守護者敢來抓我嗎？」

「哼∼」莉雅看不得卡爾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嘲諷他道：「死了幾百萬年又回魂的神明，很了不起喔∼」

卡爾一點也沒有被譏刺到的樣子，反而點頭道：「確實很了不起，比你所能理解的還要了不起。」

莉雅虛踢了他一腳，罵道：「然後呢？我要做什麼？」

卡爾一閃，笑道：「隨便找個人試試啊，底下那麼多人，每個都是虔誠的信徒，你聽聽他們的願望，給他們一些幫助，這不是很好嗎？他們費盡千辛萬苦的來到這裡，如果你是他們的神，不會想給他們一點獎勵嗎？」

莉雅倚在欄杆上，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朝聖者發呆，那些跪拜的朝聖者們趴在地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難道這樣趴著，他們的求懇就會實現嗎？她轉頭看看卡爾，卡爾對她做出「請」的動作，莉雅嘟著嘴，轉過頭隨便對底下的一個熊人拋出了一些神力，她漫不經心的，控制得很不好，那一團神力落在那熊人附近，散成了一片晶瑩的白光，頓時，她收到了一大堆人的心念，那些心念或者默念著禱文，或者祈求著願望，各種念頭都有，反而讓她應接不暇，但她沒空理會，因為那一團明顯的白光引起了朝拜者們的注意，一大群步行的朝拜者看見聖光顯現，興奮地就地朝拜指點，引起了一陣混亂，許多人紛紛用各種方法開始記錄神蹟的顯現。

莉雅吐了吐舌頭，看見卡爾對她寵溺的搖搖頭，她又嘟起了嘴巴，轉向聖殿的另一個方向，她在那些朝聖者中，挑了一個年老體衰的熊人，這次她不敢亂丟神力了，只是利用感知把神力延伸到那熊人身上，果然，根本不需要耗費神力她就輕易的查知到老熊人的想法，那只是一些很普通的求懇，希望伊克提爾大神照護他的子孫後代，莉雅有點無言，拖著虛弱的身體跑到聖山來跪拜一下，就想把自己的子孫後代通通託付給伊克提爾大神照顧，這未免也太強「神」所難了。

她才剛這麼一想，就又察覺到那老人更深入的心念，那老人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太難，與其說是來懇求伊克提爾大神，倒不如說是來寄託這個願望，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能再照看著子孫後代，只能希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能幫他把這個希望延續下去，他掛念著自己的後代子孫，希望他們都能步上正途，卑微而平安的度過一生，這就是他的願望，無處可寄，只好寄託給神，其實他沒有什麼所求，唯有深情一片而已。

莉雅說不出心裡有什麼感覺，感動？憐憫？還是讚嘆？凡是世間有情的生命，無不愛惜自己的子孫後代，無不希望自己的血脈能夠平安延續，那種愛戀毫無來由，卻切實存在，一代代的延續下來，歷盡了無數的歲月，從來不曾改變過，那願望無處可寄，只好寄託給神，這或許是智慧生命都需要神的原因吧。

莉雅搖搖頭，又把感知延伸到其他朝聖者，那些人或為自身求、或為他人求，但不論是求現在求未來，無不是以小小的虔誠心願，希望求取一個大大的好處，她忍不住懷疑地問卡爾道：「他們的願望會實現嗎？」

卡爾聳聳肩：「有的會，有的不會！」

「為什麼？」莉雅不解

卡爾正色道：「這跟神無關，他們也不需要神的介入，他們只是跟神說悄悄話而已，把這些話告訴神明後，他們就覺得肩上的重擔會有神明來幫忙承擔，他們的心理壓力會輕一點，就會更有勇氣面對未來，神不需要為他們做什麼，只要跟他們站在一起就好了。」

莉雅更是懷疑，她自言自語地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卡爾堅定地點頭：「真的！千千萬萬年來一直是如此，從來沒有改變過。難道你可以想像伊克提爾那個傢夥真的會出手幫助他的信徒？」

莉雅懷疑地問：「真的不會嗎？不是有很多神蹟的傳說嗎？」

卡爾苦笑道：「傳說有很多，但實際上從來沒有過…」

莉雅想想，質問道：「那為什麼會有神殿體系呢？我知道牧師可以治療病人的…這難道不算是神的幫助嗎？」

卡爾搖頭：「牧師能治療病人，是因為那個人本來就不會死，牧師激發病人的生命力，讓那個人恢復正常，這是神殿體系的一種展示和回饋，目的只是為了發展更多信徒，收集更多的信仰之力而已，你不覺得那是一種付出/回饋的機制嗎？那其中並沒有多少慈愛的成份。」

莉雅明白卡爾說的沒錯，但她還是低聲抗議道：「但是那個被治好的人就很幸運啊！」

卡爾淡淡地道：「這世界從不缺少幸運者，也不缺乏不幸者。」

莉雅嘟著嘴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好事都變成壞事了。」

卡爾聳聳肩：「好事壞事本來就看人怎麼去操作他，信仰體系只是一個機制，就看操作的人怎麼使用它，神殿體系從來就不是純善的，就像你看到某些行者胡作非為一樣。」

莉雅不想接受卡爾這種「神」的無情說法，她嘟著嘴思考，過了半晌突然問道：「如果有一個神，他把獲得的神力全部回饋出來，一點都不用來增強自己建造神國，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卡爾馬上尖銳地回答道：「虛胖！他的信仰體系會很快增大，但卻沒有足夠的神力保護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其他神明來掠奪他的成果。」

莉雅也馬上反擊道：「如果他自己本身就很強呢？例如黑洞級強者…」

卡爾楞了一下，問道：「這對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莉雅眨著眼睛道：「沒有好處，他高興…反正他又不需要靠這個過活，他只要努力修煉就好啦∼」

卡爾想起莉雅之前問過的問題，他抓抓頭道：「我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但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無私的神…而且…這樣也不見得公平啊，信仰體系…你也知道，牧師們也是人，他們也有可能把神力和金錢對等起來，神明又如何看待這樣的事情呢？」

莉雅不負責任地聳聳肩道：「那是神明的事，留給他自己傷腦筋吧∼」

莉雅的思緒很快的就溜回神力的運用方式上，卻把問題留給卡爾，卡爾似乎很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他原本雲淡風輕的表情沒有了，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莉雅興奮地在遺跡跑來跑去，到處觀察朝聖者，測試各種神力的使用方法，她偷偷地治好了幾個朝聖者，觀察他們的反應，底下的朝聖者們只覺得今天真是個神蹟日，無數的朝聖者宣稱他們獲得神明的恩典，連一些莉雅沒治療過的人都宣稱蒙受神恩，幾個被擡上來的朝聖者甚至堅持著走下地，親自對聖殿進行五體投地的朝拜禮，莉雅對這種生命的強大潛力很無言，只覺得原本就濃郁充沛的神力在朝聖者們熱烈的氣氛中更加澎湃。

莉雅玩了好一陣子，她發現神力的運用方法真的很像感知，搭配感知使用非常簡單，大部分的一些簡單的運用幾乎不會消耗神力，只有一些治療或是光影效果才會或多或少的消耗一些，她慢慢的歸納出神力消耗的方式，凡是目標本身可以達到的事情，例如提供思想或是自願進行的事情，都可以在不消耗神力的狀況下達成，莉雅只需要用神力接觸他們，提供自己的意願即可，但對於一些目標本身無法達成的事情，例如恢復健康、釋放光影效果等等，那就必須消耗一定量的神力了。

莉雅在遊戲中，漸漸的摸索出毫不消耗神力的使用方法，她使用神力的方法也越來越隱晦，越來越難以察覺，甚至可以在完全不動用神力的狀況下查知目標的想法，她玩得很高興，但醒過神來的卡爾卻覺得差不多了，他笑道：「我們該回去了，你的幾個老師有點發急了，她們很擔心明天的初選呢。」

「喔？」莉雅頓時沒了精神，她嘟囔道：「還回去考試啊？」

「當然要考啊！」卡爾笑道

莉雅踱到卡爾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嘟著嘴道：「她們問我什麼我都不會，回去也是讓她們罵笨而已…」

卡爾對她突然的親暱行為感到有點訝異，他知道莉雅玩得忘記跟他生氣了，但他不敢提醒，只是任她拉著手，提醒她道：「她們都是伊克提爾的信徒喔…」

「那又怎樣…喔！」莉雅高興地擡起頭來，眼睛閃閃生光地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你順便拿她們試驗一下，看看你新學到的技巧效果如何嘍…」卡爾點點莉雅的鼻子笑道

「好呀！我們快回去吧！」莉雅高興地蹭著卡爾。

卡爾便像被電擊過一樣，他的整個感知突然都變靈活了，就好像當初陳漫幫他重整感知一樣，他呆楞了一會兒，莉雅發現他的變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興奮過頭，以往她還是感知狀態，這樣跟卡爾玩習慣了，她一時忘記今天是本體出遊，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過奔放了，她整個臉都紅了起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只好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繼續拉著卡爾催道：「快點啦！」

卡爾知道她轉著什麼念頭，也不說破，只是帶著她瞬移回到恬安居，他破開空間的瞬間，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跳出來：「結婚說不定真是個好主意呢∼」

第10章 襲擊1

第二天，莉雅跟著金莉來到伊克提爾神殿大樓，這次他們的陣容堅強，不只金莉她們幾個來了，連常家和陸家的幾個強者也都來了，他們這十來個人一到伊克提爾神殿大樓就被特別照顧，專有的引導人員目不斜視地帶著他們直上第兩百層大樓的最高層，那些引導人員應該是早就經過叮囑，對常陸兩家強者一些不堪入耳的風言風語充耳不聞，只是板著臉帶路直達選拔會場，那裡有一座巨大的聖壇，祭壇下早就有各家族的參選者在等著了。

當莉雅被帶去就位後，利百奇帶著幾個高階神職人員來和常赤松談話，這次神殿的人員禮數很周到，對他的挑釁完全視若無睹，常赤松也不打算窮追猛打，今天畢竟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孫女還要參加選拔，要是做得太過火就不夠意思了，於是雙方短暫的言語試探後，還真的進行了一段友好的會談，利百奇引薦了兩位上級，一位星空天使，和一位暗月巡察使，常赤松知道這兩人的地位，又感受到兩人真心交好，只好把懷疑放在心中，應對了他們一番，他這種老牌的強者，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規矩，對方既然沒有敵意，他就會給予相應的尊重。

那兩個強者得到他的正面回應，感覺很高興，也說了幾句好話，都說很看好莉雅。嘉蘭諾德小姐云云。常赤松知道他們是在提醒他是否該幫莉雅改回真正的姓名，他看看陸雲山，兩人都露出好笑的表情。

傳承聖女的初選進行得很快，一開始的外貌、言談和知識考驗，莉雅都輕鬆過關了，金莉她們很興奮，也搞不懂為什麼莉雅溜走了一個下午，晚上回來就變得什麼都考不倒了，但無論如何這是好事，開著神力外掛的莉雅用輕鬆的姿態進入了第四關，光前面這三關，整個科隆星報名的兩百多位適齡女孩，就刷掉了九成五，最後還留在台上的只剩下十個人，這十個女孩不論是身姿還是聰明才智，都是萬中挑一的資質，其中還包含那個一直敵視莉雅的玫琳小姐。

前三關初選過後，坐在評審台上的利百奇看著莉雅的成績，正透過視覺介面向暗月巡察使回報道：「所有的佈置都沒用上…」

暗月巡察使訝異地道：「你的人沒有出手？我還以為…」

「沒有，一點機會也沒有，她得到了所有評審的最優評價。」

暗月巡察使看著台上風姿綽約的莉雅，她今天穿著一套素白的衣裙，裙擺綴著一朵朵盛開的紅梅，別人或許只覺得衣服簡約典雅，但她卻可以感受到那些盛開花朵上的點點神力，她知道這條裙子，那天這女孩穿著這條裙子進了聖殿，那些鮮豔的花朵正是那時染上去的，上面的神力一點都沒有消退。

她忍著心中的悸動，說道：「那好，最後兩關對她來說倒是輕鬆了，這樣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利百奇沒有多說什麼，台上又繼續了評選，這一關是評選感知強度，感知不強的話，連神恩都無法察覺，當然也沒辦法獲得聖女傳承，一個穿著藍色祭司袍的女祭司上台，她對著剩下的參選者親切地說話，描述聖女的尊貴與權柄，她才說了不到半分鐘，台上就開始有女孩倒下，等到人數剩下五人時，她停下了話語，微笑地退下選台，這次那位玫琳小姐還是撐住了，但她的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身體搖搖欲墜的，已經完全看不出儀態了。

那祭司其實是一個強大的感知者，她一上台就開始對所有參選者進行感知攻擊，然後逐步加大攻擊強度直到半數人被篩掉為止，她下台後對暗月巡察使報告道：「啟禀巡察使，這次科隆星的候選聖女的資質都很不錯，感知強度加強到八級才篩掉一半候選人，已經不輸給幾個繁華的行星了，我估計最好的一百七十九號參選者的感知應該比我還強，可能已經超過彗星級。」

暗月巡察使點點頭，她看了看臺上面色如常，始終帶著笑容的莉雅一眼，等侍者們把暈倒的參選者扶下台，她就揮了揮手，隨她而來的那位星空天使就上了台，她對莉雅等人說道：「我是星空天使卡穆敏，這是最後一個評選，大神將從諸位中選出他所鍾愛的人來參加兩個月後在百卡羅星大聖殿舉辦的傳承聖女決選…」她頓了頓，看看神色各異的五位參選者，幾乎每個參賽者都顯得疲憊不堪，只有那個莉雅。嘉蘭諾德還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她心中暗讚，繼續說道：「等一下我會將大神的神力散播給各位，能與大神神力共鳴的人，將可以進入決賽。」

連同莉雅在內的五個女孩都露出肅穆的表情，星空天使卡穆敏點點頭，她低頭凝聚神力，聚積了一陣之後，把神力灑了出去，只見五個女孩的身上都亮起了點點瑩白的光點，那些光點在她們身上閃閃發亮，等那光點漸漸的淡去，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台上的參選者。

過了不久，玫琳小姐的身上亮起了溫柔的白色光芒，她一聲尖叫，掩住了淚流滿面的臉，不敢相信自己終於通過了初選，底下觀禮的群眾馬上響起一陣讚嘆和掌聲。接下來，又一個女孩散發出聖光，又一陣低聲歡呼響起，但馬上就被更多的失望嘆息聲壓過，不過在嘆息聲中，莉雅的身上也亮起聖光，然後又一個、再一個，五個女孩的身上全都亮起聖光，最早與神力共鳴的玫琳小姐緊握著自己的雙手，簡直不敢相信所有人都能和大神的神力共鳴，她渴望地看著星空天使卡穆敏，希望星空天使閣下能宣布她是唯一的入選者！

星空天使卡穆敏驚訝萬分，她從來沒遇過這種狀況，事實上，一個星球的預選中，只要有一個能與神力共鳴的入選者，這個星球的大祭司就會受到獎勵了，在大部分的情況下，甚至連一個共鳴者也找不到，但這次這麼多也是個麻煩。卡穆敏知道暗月巡察使對這次預選有些想法，她不敢私自決定結果，只好轉頭看向暗月巡察使，暗月巡察使皺著眉頭，但過了一會兒就對她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星空天使卡穆敏便肅穆地道：「恭喜各位，既然各位都蒙受大神的接納，那就都取得了傳承聖女決選的資格，我們兩個月後大聖殿再見。」

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唯一感到失落的就是玫琳小姐，已經累翻了的她完全忘記對群眾的掌聲還禮，只是忿忿地瞪著向台下微笑揮手的莉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才是第一個跟神力共鳴的人，為什麼這個傢夥也能參加決選？」。

在科隆星的聖女預選結束不久後，百卡羅星，大聖殿，聖女宮。

一個穿著紅色祭司袍的女性祭司走進聖女宮，大聲說道：「稟聖女，科隆星預選結果出來了。」

「講！」一個慵懶的聲音從一面華麗的珠簾後傳出來。

「一共入選五名，包含您交代要關注的目標。」那女祭司語氣平穩地道

「五名？怎麼這麼多？」那慵懶的聲音有點訝異。

女祭司解釋道：「這個…屬下也有質疑，但星空天使卡穆敏傳來記錄視頻，經過審核組的複查分析，確定五名參選者都獲得了神力共鳴。」

「這樣啊…好吧，下去吧！」珠簾後的人影揮揮手，那手指纖細白皙。

那紅袍祭司退下後，一個白袍祭司走上來躬身道：「殿下，浮遊者餘孽的追查不繼續下去嗎？」

那慵懶的聲音淡淡地道：「繼續追查？你打算怎麼追查？」

那祭司低頭道：「我們已經確定了浮遊者躲在科隆星！」

「我聽過你說了八百遍了，她躲在邁西市的范得爾大樓，那個叫做恬安居的豪宅，對吧？」那聲音似乎有點不高興了。

那祭司察覺主人的心思，大感不安，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道：「是…屬下認為…」

「好啊∼你去追查，你一個人去！」珠簾後那隻纖白的手揮動著，過了一會兒，那聲音說道：「常家和陸家的大軍正盤踞在那邊，你叫我找誰去送死呢？我看就你去吧！去啊！不查出個所以然來，你就別回來了！」那聲音似乎越來越生氣，說到後來聲音漸轉嚴厲。

那祭司嚇得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她知道這一去大概就要殉教了，什麼話都不敢說，只是一味的磕頭。

那聲音似乎覺得她很煩，怒叱道：「出去！」

一個黃衣祭司走到那祭司前面，對她低聲說了幾句話，那白衣祭司便低頭狼狽地逃出了聖女宮。

趕走了讓人討厭的蒼蠅，那黃衣祭司低頭道：「殿下，蒼霞也是為您好，她雖然愚蠢到拿浮遊者當做開戰的藉口，但也是希望為您提早剷除一個敵人啊。」

「敵人？哼∼她配嗎？婉言，你也跟了我二十年了，你說我怕過誰？一個小女孩？十年前我沒抓到她媽媽，十年後她還不是自己到我手上，我不急的…我需要她，讓她來吧！」

明月祭司婉言低頭道：「殿下您的智慧有如大海一樣，愚蠢如蒼霞者都不能體會啊，她不能理解殿下您的心情，但她對殿下還是忠心的，整個哈盧克家族對您都是忠心的。」

「哼哼∼婉言，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珠簾後的聖女亞玟。安提爾斯大為不滿。

婉言趕緊辯解道：「殿下，您知道屬下從未如此想過。」

聖女亞玟毫不在乎地輕笑道：「既然這樣，讓哈盧克家族去死又有何妨？他們這次害死了彩虹祭司裴安，拱手把我的邪靈之石送給了浮遊者，還讓浮遊者佔了這麼大的便宜，早就該以死謝罪了，難道我還要出手幫他們對付浮遊者嗎？那群老鼠？值得我出手嗎？」

婉言睜大了眼睛：「您…允許哈盧克家族出手？」

「哼！我管得著嗎？他們想去死，我攔得住嗎？」珠簾後的人影站了起來，她優美的身影轉了個身，似乎打算要離開，但她又停下來開口問道：「那個女孩…確定是神眷者嗎？」

婉言楞了一下，她趕緊低頭回復道：「幾乎確定了，而且…神力強度似乎不弱…」

聖女亞玟似乎高興了些，她有點興奮地吩咐道：「你快去分析一下這次科隆星的初賽，把重點整理來給我，尤其是那個女孩的表現。」

「是！殿下！」婉言低頭答應。

珠簾後的那個身影離開後，明月祭司婉言急匆匆的走出聖女宮，那個白衣祭司蒼霞還在宮外等著，婉言走過去，低聲對她說道：「殿下允許你動用家族力量。」

蒼霞臉色大變，她喃喃地道：「但是…但是…」

婉言又道：「你一定要動手，而且損失一定要大，殿下對你們私下做的生意很不滿，而且這次你們對百卡羅艦隊動的手腳殿下已經知道了，她不想管你們和浮遊者的事，但你們弄丟了邪靈之石，讓殿下非常不滿，你剛好趁這次機會流點血，給殿下一點好印象，不然你就回不來了…」

「可是…姊姊…」蒼霞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叫道

但婉言絲毫不給她機會，她厲聲打斷妹妹的話：「沒什麼可是了，你就這樣回去跟老祖宗說，他會明白的！」

蒼霞臉色蒼白，婉言看看左右，又慎重地低聲對她說道：「如果能除掉那個女孩…浮遊者沒抓到都無所謂…」

蒼霞驚訝地擡頭道：「那女孩…不是殿下要的嗎？」

婉言馬上變得面無表情，她冷冷地道：「你就這麼跟老祖宗回報，快滾！你這白癡！不要再回來了！」，她轉過身，不再理會蒼霞，就這麼走回聖女宮了。

恬安居，金莉和阿銀她們和莉雅關在修煉室，金莉凝重地看著莉雅，過了半晌，沈思許久的金莉才說道：「莉雅，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你去競選傳承聖女嗎？」

莉雅故做不知地搖搖頭。其實卡爾跟她解釋過，但她想要聽聽金莉的說法。

金莉肅然道：「我們都是伊克提爾大神的信徒，伊克提爾大神對所有的生命一視同仁，這個狀況直到六百年前百卡羅星的安提爾斯家族出了一個聖女亞玟。安提爾斯之後，一切都變了，整個伊克提爾教會執掌在她的手裡，整個星域的資源都向世家大族傾斜，而所有不贊成這種變化的家族，或者被毀滅，或者被驅逐，漸漸的所有反對聲音消失不見，我們這些人和你老闆的提克斯家族，都是被驅逐的一份子，我們的祖先都被趕到科隆星這種荒僻的行星。」

她頓了頓又道：「只要能生活，其實住那�都一樣，但讓我們不滿的是這個世界本來不該這樣的，六百年前的伊克提爾星域雖然不是人間樂土，但至少還是個有公平正義的地方，現在呢？正義只能看著某人的臉色了，這個社會也就漸漸變成你看到的樣子，所以我們這樣的信徒，就組成了一個叫做慕聖會的團體，跟那個自稱聖修會的團體對抗。」

「卡絲妮他們也是慕聖會的人嗎？」莉雅故意問道

「不，卡絲妮屬於浮遊者，浮遊者是一個比我們更古老的團體，他們信奉一個古神，聽說是那個古神的教會組成的，他們傳承著古神的神體，那個神體叫做浮遊者，所以他們也自稱為浮遊者。」

「原來如此…浮遊者…應該是忠於伊卡爾普洛司特大神的殘餘教會組成的，他們當時沒有投靠伊克提爾，難怪他們一直跟伊克提爾的教會作對，那神體又是什麼？有空問一下卡爾，他應該知道的。」莉雅心裡想道

「那你們跟浮遊者又是什麼關係？他們不是教會的敵人嗎？」莉雅問道

「我們暫時合作對付聖女的聖修會，浮遊者不攻擊慕聖會的分支，攻擊我們也搶不到資源。」

「是了！慕聖會都是一群窮鬼，資源都被聖修會寡佔了，他們就聯合起來搶劫聖修會的物資然後分贓，難怪老闆會幫卡絲妮出貨。」莉雅總算搞清楚他們的關係了。她轉動腦筋，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慕聖會就是一群不滿份子的利益結合，他們擠不進聖修會，就打算從根推翻聖修會，只要把聖修會的頭，也就是聖女殿下換掉，那一切問題就解決了，至於換過聖女後，兩個會的處境是不是會倒過來，還是變成大同世界，現在誰會在乎呢？

「所以…你們希望推出新的聖女，來結束這個混亂？」莉雅小心地問道

「不！我個人不只這麼希望。」金莉嚴肅地道

「喔？」莉雅有點意外

「我希望新的聖女不只要能協調各家族間的關係，也希望她能照顧所有的信徒，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照顧大家族，這是大神賦予她的責任，她本來就應該這樣做。」

莉雅眨眨眼不解地問：「這麼重要的事情，大神為什麼不自己做呢？」

金莉愕然，但她仍然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大神一定在忙著他的事，只要他還有空，他一定不會放棄他的子民。」

莉雅有點無奈，這種信徒式的鴕鳥精神她沒辦法反對，只好說道：「總之，你們希望我成為聖女獲得傳承，然後做你們想做的事，對吧？」

「我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努力。」阿銀低聲道

可是莉雅卻很清楚，她是去幫卡爾誘出伊克提爾的，把他誘出來後，卡爾八成要殺了伊克提爾，然後呢？會發生什麼事她可不清楚，還會有神嗎？還會有聖女嗎？她可不想留下來當聖女，等這些事情了結，她還想要去六陽星看弟弟，然後去找媽媽呢！

「接下來我們能幫你的不多了，你進入決選後，我們就不用幫你上課了，我們利用了你，這點我們確實有私心，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能成為聖女，你是個善良的好女孩，一定能讓這個世界變得好一點。」春姐也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莉雅誠心誠意地道，雖然雙方各有目的，但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

「等你忙完了，不論如何，都要來水湄當我們的代言人喔！」金莉笑著道

莉雅以前不想放棄水湄的工作，但現在卻不敢保證了，她知道爺爺那關不容易過，但她還是答應了金莉，師父們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她，教會了她很多事情，這份情她會記掛著。

送別了師父們，她知道現任的聖女絕對不會讓她安穩的站上決選台，就算莉雅選上了，她也不會自己乖乖下台，這中間必然會有一場爭鬥，可是莉雅必須做到，她如果不解決了伊克提爾，伊克提爾會放過她和媽媽嗎？只有伊克提爾倒下，她才會有真正的自由。

她進了恬安居，許久沒主動跟她聯絡的海韻突然出現道：「卡絲妮要求與您通話，是否接入？」

「卡絲妮？她不是躲起來扮地鼠了嗎？」莉雅嘟囔地道，她繞過了客廳的噴水池，本來打算進去找個空房間，卻看到常赤松和陸雲山正坐在通道口，似乎在等她，她現在過去八成會被逮住，再有空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卡絲妮能不能等，她只好在噴水池旁坐下，說道：「接進來吧！」

「莉雅，恭喜你進入決選！」卡絲妮一開口就道

「謝謝你的恭喜，等我當上聖女，第一個命令就是抓你。」莉雅開玩笑地道

「好啊，不過你這算不算恩將仇報呢？我的內線剛剛冒著生命危險，傳來哈盧克家族開始調兵遣將的消息，他們打算攻擊你的恬安居呢！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了，你還這樣對我？」卡絲妮埋怨道

莉雅知道自己有重重的保護，一個伊克提爾星域的權勢家族應該還打不破常陸兩家的聯手，她一派輕鬆地問：「你不是躲在附近嗎？在這麼危險的時刻，不趕快出來保護我？」

卡絲妮笑道：「你的保護者比我還要強大多了，我根本不敢靠近你啊…不過他們調動了十六隊的宇宙冒險者，再加上他們自己的家族力量，戰力很強喔，你自己要當心。」

莉雅繼續跟他瞎扯道：「你真的不保護我嗎？萬一我真的是你家的聖女怎麼辦？還有，你家的大神要我通知你，要你跟我報告一下那個什麼神體的事…」

「什麼…你…你怎麼會知道的？」卡絲妮顯然大大的嚇了一跳。

莉雅很高興一向智珠在握的卡絲妮出現驚訝的情緒，她哈哈笑道：「你家大神不是無所不知嗎？不過我看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他是沒跟我提過那個神體的事啦，我聽別人說的，慕聖會的人告訴我的，你真的不打算讓我知道嗎？」

「這…你…您…真的…您真的找到大神了嗎？」雖然莉雅說了實話，但卡絲妮卻從她的話中聽出她接觸過自己的神明，他本來就認為莉雅是他們的聖女，現在聽她這麼一說，語氣都尊敬了許多。

莉雅毫不在意地道：「應該算是吧，你如果有興趣就過來找我，我看看他有沒有興趣見你們。」

「這…」這個消息大出卡絲妮的意料之外，她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會向上級回報這件事…有消息就跟您回報，您一定要注意即將來臨的襲擊！告退了！」卡絲妮匆匆地把通訊切了。

莉雅見她把卡絲妮嚇成這樣，害他都用上尊稱了，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第10章 襲擊2
收到了卡絲妮的警告，莉雅覺得還是盡早通知爺爺比較好，她繞過噴水池，向常赤松走過去，她一接近常陸兩人，就發現兩個老頭似乎在爭論什麼，他們一句話也沒說，莉雅卻知道他們在感知層面快速的交談，兩個人似乎僵住了，大眼瞪小眼的，莉雅一走過去，兩個老人幾乎同時說：「莉雅，有一件事…」，然後兩個人互瞪了一眼，同時說道：「我先說！」

莉雅投降道：「兩位爺爺，我朋友警告我，有人要來襲擊恬安居呢！」

「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改名字了，你應該姓常，依照輩份，你應該是青字輩，所以你應該叫做常青雅！」常赤松急急地說道

陸雲山抗議道：「才不，你應該姓陸，叫做陸莉雅，你看，這個名字多好聽啊，而且跟你原來的名字一樣∼」

「常青雅！」

「陸莉雅！」

兩個老人大眼瞪小眼的，又開始感知面的激辯。莉雅無奈地叫道：「我沒有要改名字啦，我得先找到爸爸媽媽，然後再由他們決定我該叫什麼，對不對？」

常赤松一聽，覺得這也有道理，他抓抓頭道：「要是你爸媽躲一輩子，那該怎麼辦？」

莉雅聳聳肩，兩手一攤道：「那我就不改名字了，反正也用習慣了。」

「可是你是常家的人！」常赤松大感為難

「是我陸家的人！」陸雲山也趕緊強調

「唉呀∼你們都是我爺爺啊，我又不會不認帳，犯得著爭來爭去嗎？」莉雅無奈地道

「怎麼能不爭？」兩老同時叫道

「為什麼要爭？」莉雅疑惑地問

兩老同時嘆了一口氣，常赤松看看陸雲山，小聲說道：「這個…舉個例子啊…未來如果你修練到黑洞級，那你算我們常家的戰力，還是陸家的戰力？」

「都算啊！」莉雅睜大眼睛

「萬一我們兩家吵起來呢？」陸雲山低聲道

莉雅聳聳肩：「那我兩邊都不幫啊！」

兩個老人同時嘆了一口氣，莉雅推託道：「改名字的事可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你們再吵也沒用，我也沒辦法啊，總得問過爸爸媽媽吧！」

莉雅看常赤松不太高興的樣子，小聲的對他說：「那個人欠你一份情啊，你有事找他幫忙吧！他不敢推託的，不是比找我有用多了？」

「真的？」常赤松喜道

莉雅笑瞇瞇地道：「當然是真的，可是他也只是恆星級，又不比您老人家厲害。」

「那可不是這樣說，他背後的大人可厲害了…」常赤松笑嘻嘻地道

「誰？你們說誰？」陸雲山疑惑地道

「不關你的事！」常赤松板著臉道

陸雲山大怒：「去！你不是說有好處分我一份嗎？」

「這又不能分…嘿嘿∼真的不能分啊…」常赤松盤算了一下，對莉雅說道：「我早已經派人去尋找你爸媽了，只是…他們兩個真的很會躲耶…我知道他們到過青羊星系，那裡是很多科學研究者聚集的地方，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唉∼」

莉雅一聽他提起父母的行蹤，連忙說道：「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打算出去找他們。」

「這怎們行呢？」常陸兩人同時叫道

「為什麼不行？」莉雅疑惑地道

「你不先練上恆星級嗎？」常赤松問道

「不是聽說恆星級要看機運嗎？」莉雅疑惑地問

「是這樣沒錯…」常赤松抓抓頭，突然問道：「他會跟你一起去嗎？」

莉雅臉紅了起來，嘟囔道：「誰知道…」

「你們到底在說誰啊？」陸雲山疑惑地道

「不關你的事！別問！」常赤松又板著臉道

「靠！你這傢夥真過份！」陸雲山大為不滿，給了常赤松一個不雅的手勢，兩個老人又默默的吵了起來，莉雅有點無奈，她只好再強調一次：「兩位爺爺，我朋友警告我，有人要來襲擊恬安居呢！」

兩人眉來眼去的吵了半晌，常赤松才問道：「是誰不想活了？」

被兩個老人這麼一亂，莉雅也忘記了剛剛卡絲妮說了什麼，她透過視覺介面查了一下剛剛的通話記錄才道：「是哈盧克家族…聽說除了他們的家族勢力之外，他們還找了十六隊的宇宙冒險者…」

「宇宙冒險者？」常陸兩人同時叫道

「很強嗎？」

「不！不算，但有危險性…」常赤松皺著眉頭道：「哈盧克家族好對付，宇宙冒險者有麻煩…我把這個狀況回報一下！」

「我也得回報一下！」陸雲山也道，他還跟莉雅叮嚀道：「小乖孫，這兩天別亂跑，你確定進決選後，一定很多人要對你不利。」

莉雅點點頭，神色怪異地道：「我知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我回房去了。」

莉雅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就罵道：「你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還不滾出來？」

空中傳來一聲輕笑，卡爾浮現出來，笑道：「雖然教會你使用神力，但你也沒有必要整天開著吧！」

莉雅不以為意地道：「反正又不消耗我自己的能量，你整天跟著我幹嘛？」

「你今天很漂亮，我看著喜歡，便想多看一會兒。」卡爾笑嘻嘻地道

「又騙人！」莉雅坐在牆邊的沙發上，但嘴角卻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這個方法很好，這件衣服又好看，又有神力波動，剛好掩蓋了你使用神力。」

莉雅聽他稱讚自己的衣服和手段，免不了露出得意的表情，她笑道：「別廢話，那個神體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弄出個浮遊者？」

卡爾喊冤道：「我不知道啊！我都死透了，哪來什麼神體？」

莉雅偏頭看著卡爾，覺得他不像說謊，皺著眉頭喃喃地道：「可是我看卡絲妮他們很認真的樣子…」

卡爾搖頭道：「這可難說了，你也知道，一些被排擠的人，只要有人拉起一面旗號，就有理由可以聚在一起，要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不敢認為我還有那麼虔誠的信徒，經過了千百世還維持著對我的信仰，我覺得比較可能是他們自己的利益結合。」

莉雅覺得卡爾說得有理，但仍然問道：「那神體又是怎麼回事？」

「八成是故弄玄虛吧！」卡爾直接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故弄玄虛不可能持續這麼久，你說你死了多久了？」莉雅沈吟著，又隨口問道

「少說也上億年了…」卡爾心道，但他可不想讓莉雅知道自己這麼老了，盤算了一下，他也對浮遊者所供奉的神體感到好奇，難不成自己真的有一塊身體沒消失嗎？這樣會有什麼好處呢？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好處啊∼

他還在想著這件事，莉雅的心思又跳到別的地方去了，她問道：「我幫你引出伊克提爾之後，我就要去找爸媽了，你會陪我去嗎？」

「什麼？」正想著神體的卡爾被她嚇了一跳。

「你會陪我去嗎？」莉雅瞪著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去哪裡？」

「哼！你都不關心我！」

「我很關心你啊！可是…」

「算了！你走吧！不準跟著我，也不準偷窺我！快走啊！」莉雅推著卡爾，直到他沒入虛空，她還對著虛空叫道：「壞蛋！我要換衣服了，你滾開！不準偷看！」

直到卡爾的感知全面退去，她才開始把白色裙裝換掉，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訓練服，她對著鏡子把淡淡的妝卸掉，就對著鏡中的人發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人還是那個人，但面目五官卻變得精緻無比，而且什麼事都變了，有卡爾陪著她，一切變化似乎都理所當然，她就像是參加舞會的灰姑娘一樣，但是…卡爾是她的王子嘛？還是從頭到尾都在騙她？她心裡又甜又酸的呆了一陣，就聽到海韻說道：「卡絲妮請求與您通訊，請問是否接收？」

莉雅被她打斷了紛亂的情思，不悅地道：「這麼急啊？接收吧！」

卡絲妮的聲音響起，她急切地問道：「你還在恬安居嗎？襲擊隊伍已經出發了，還有兩個小時到達，對方的實力很強大，你趕緊離開恬安居避難。」

「怎麼這麼快？」莉雅以為對方至少要準備個一兩天才動手，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雷厲風行。

「快走，對方火力強大，他們動用了戰艦和戰鬥機甲，邁西市的防禦挺不住的。」卡絲妮的聲音充滿了急切。

「糟了，卡爾剛剛被我罵跑了！」這是莉雅第一個昇起來的念頭，如果卡爾在，一定能保護她吧？但是卡爾剛剛被自己趕走了，該怎麼辦呢？

莉雅跳了起來，用跟她的心跳毫不相稱的冷靜語氣說道：「你不來保護我啊？我本來以為可以見識到你的戰鬥英姿呢！」

卡絲妮楞了一下，她叫道：「是！我馬上趕過去！」她就切斷了通訊。

莉雅也楞了一下，她只是像往常般的口花花隨便開玩笑，沒想到卡絲妮真的要趕來，她楞楞地站了一下，就出了房門，跑去找常赤松。

還好，兩個爺爺都還坐在客廳，他們操作著視覺介面，不斷的下達命令，莉雅走過去道：「我的朋友告訴我，對方出動了戰艦和機甲，要我們快逃呢！」

陸雲山笑道：「戰艦和機甲我們也有，沒什麼了不起的。」

常赤松也道：「逃？逃哪裡去？整個伊克提爾星域都在人家的監視下，逃到哪裡就追殺到哪裡，倒不如在這裡跟他們見真章。」

莉雅問道：「這棟大樓挺得住嗎？」

「如果沒有保護，連科隆星都挺不住，但在我們保護之下，他們這些蒼蠅能飛得進來嗎？」陸雲山傲然道。

「雲山，話可不是這樣說，我們還有三支冒險隊伍的資料還沒找到，我可不認為莉雅的朋友情報有誤，他們八成來暗的。」常赤松沈聲提醒道

「靠！討厭的潛伏者！」陸雲山喃喃地罵了一句，又關注起視覺介面了。

他們埋頭指揮布局，陸雲山抽空對莉雅說道：「放心好了，乖孫，他們進不來的，你哪裡也不用去，乖乖在這裡看戲就好了，你看看我們陸家的布置，嘿嘿嘿∼」陸雲山自傲的把他的畫面分享給莉雅，莉雅看著畫面中繚亂的圖示和數據，試圖理解所謂的陸家布置，但似乎很難，在她問了一些笨問題之後，陸雲山便幫她講解了起來，哪裡是敵方，我方在哪裡埋伏，敵人會觸犯什麼法律，我方就可以直接攻擊等等。

他講解了一陣，莉雅大概有些感覺了，常赤松提醒道：「雲山，你專心一點，別漏了敵人過來。」

陸雲山笑道：「你也趕緊把失蹤的冒險者補上，我這邊比較簡單，你那邊可麻煩了。我這邊有小子們照顧著，嘿嘿∼我可不像你喜歡事事親躬。」

莉雅發現這場襲擊好像是兩個老人的遊戲一樣，他們看起來很謹慎，但是卻玩得很快樂，這種調動團隊應付變數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很熟，灑出去的人手回報無數的訊息，他們也能篩選研判，莉雅看了一陣，緊張兮兮的問東問西，最後才發現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太無聊了，才會親自過問這件事，從戰鬥分析畫面看起來，他們兩個就算不介入這場戰鬥都無所謂。

莉雅陪著兩位爺爺玩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前面的布局開始生效了，對方果然如預期般落入陷阱，介面上的紅色代號一下子就少了許多，陸雲山笑道：「元誠這孩子不錯，打得蠻確實的，漏掉的不用擔心，元禮會收拾的，赤松，你這邊呢？」

常赤松皺著眉頭道：「我覺得有陰謀，這情況不對！對方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在這裡…」他說了一半，突然站了起來，罵道：「果然，真有心機啊！」他瞬移消失了。

「喔喔∼哈盧克家族可真捨得下本錢，新手恆星級都派出來給赤松殺，那這幾條行星級的雜魚就我來對付了。」陸雲山也瞬移消失。

「轟轟轟∼」的一連串爆炸就響起，那距離非常遙遠，但一直往這邊逼近，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轟然大響，整棟大樓都搖晃了起來，海韻的聲音響起道：「范得爾大樓受到攻擊，樓層受損，是否進入下潛模式？」

莉雅知道海韻想逃了，也不知道她能逃到哪裡去，但這種戰鬥她留著也沒用，於是便道：「同意進入下潛模式！」

「下潛中，切斷所有通訊，轉移神體，保持定時聯絡。」

「神體？神體在海韻這�？」莉雅大感意外，她連忙喊道：「海韻，神體在哪裡？」但海韻已經不回答了。

海韻逃走了，莉雅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逃走，她雖然修煉到築基，但一點戰鬥經驗也沒有，也不知道遇到戰鬥該怎麼辦，她遲疑了一陣，散發出感知到大樓外部，她發現許多能量匯聚爆發，便把感知延伸過去，只見那是三群強者正在互相戰鬥，一些自己熟識的人類，和一群自己不認識的熊人，正在夾擊一群外星強者，常赤松和陸雲山卻領著兩家的強者在戰鬥的外圍觀看，並不出手，那群被夾擊的外星強者的戰鬥經驗很豐富，他們雖然處在人數的劣勢，但打起來很兇猛，一直在大樓之間逃竄遊擊，戰鬥很激烈，但真正的強者都沒有出手，常陸兩家練兵的意味很濃厚。

莉雅想親眼看看戰鬥，於是便三兩步跑上了頂樓的停車場，她發現剛剛針對范得爾大樓的攻擊造成了一些損壞，淡淡的黑煙從下方的樓層冒出來，火勢應該已經撲滅了，她看了看那隊不知哪裡來的熊人友軍，幾乎每個熊人都有多出來的手臂，其中一個還有卡爾的那種短翅膀，莉雅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的戰甲上都有海韻的水母標記，她知道那是浮遊者的標記，「是卡絲妮他們！」莉雅興奮地叫道。

她興奮了一會兒，發現卡絲妮他們戰鬥起來很兇猛，很有熊人狂野的架式，但也有不少人受傷，她念頭一轉，從控魂珠中提取一些遊離的伊克提爾神力，向熊人們灑了出去，那些神力順著她的感知，準確地命中那些熊人，那些熊人的傷勢頓時開始恢復，體力也提振了不少，其中一個型態狂猛的六臂熊人驚訝地轉頭過來看莉雅，莉雅知道他是卡絲妮，對他做出加油的手勢。

那熊人非常驚訝，他呆了片刻，大吼幾聲又加入隊友的戰鬥中。

莉雅覺得幫上忙了，大為振奮，她不斷的揮灑神力，治療、強化、加速、保護等等願望不斷發送出去，那些熊人感受到強大的神力支援，興奮得大聲狂吼，紛紛開始狂暴化，他們用野獸般的兇猛氣勢追殺敵人，撕裂敵人，原本拉鋸戰的局面被莉雅的一陣神力干擾，整個戰局大幅扭轉，那些入侵的冒險者被殺了幾個之後，完全失去了鬥志，常赤松見敵人不再兇猛，失去了練兵的效果，他失望地搖搖頭，對敵人下達了格殺令。當常家的真正戰力從整個城市出現，開始包圍那些入侵者的那刻開始，戰局就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莉雅對這場戰鬥就失去了興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強大無比的感知從天而降，一下子就把她束縛住，她發現自己被一個強猛的感知籠罩，自己的感知完全被壓制束縛，完全無法動彈，她根本無法查知敵人從何而來，只覺得自己像被壓扁了一樣死死的定在原地。那敵人用無法理解的高速，一閃一閃地從宇宙向她疾衝過來。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無助的時刻，即使父母雙亡，她也用自己的雙手支撐起家庭，覺醒之後，所有人都很愛護她縱容她，連卡爾都任她撒賴，她從沒想到自己會遭遇這種束手無策的時候，修煉以來她一切順利，每個人都為她的成就而讚嘆，彷彿她是天之嬌女，但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是，沒有了爺爺和卡爾的保護，只要有更大的暴力壓迫下來，自己根本無力阻擋。

在那一瞬間，她清楚地明白了在沒有其他人幫助下，她貿然接手恬安居後會發生什麼事，這個世界沒有她心目中的道德和法律，對強者來說，絕對的力量才是一切。

在那一瞬間，莉雅突然感到無限的憤怒，不是恐懼，而是純粹的憤怒，那種不想受到威脅的憤怒，那種不想命運被控制的憤怒，一股力量從她的內心深處升了起來，那是一種驕傲驕傲不屈的意志，那一瞬間，無窮的力量從她的感知深處爆發出來，她扛住了敵人的精神威壓，雙方的感知互相擠壓，莉雅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訝異和惡意，他真心想要殺死自己，但莉雅不會乖乖就範的，但那壓力如此巨大，好像要把她深深的壓進星球裡，很快的，莉雅就感到兩眼發花，無數的光點在她眼前跳躍，就好像覺醒前那種難受的感覺，莉雅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的感知都漸漸的被壓回體內，正當她準備又要再進行一次爆發，就聽到卡爾溫和的聲音道：「別繼續下去了，你會受傷的…」

莉雅突然整個人放鬆下來，她的壓力全消，模糊不清的雙眼看見了卡爾正溫柔的對她笑著，她也勉強對他笑笑，然後就失去意識，落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第11章 神體1

醒來的莉雅首先恢復的是聽覺，她的感知全部縮回體內，頭腦一片模糊不清，只有聽覺還能運作，只聽見有人說道：「感謝吾主的指引，您的僕人德拉卡向您報到…」

卡爾毫無感情的聲音道：「停止你的自作多情，我從未引導過你們做什麼，也從來不需要你們信仰…」說也奇怪，卡爾剛甦醒的時候，心裡最想重新點燃神火，但他接受了人類的強者訓練後，卻拒絕了信仰。

那個聲音急道：「可是…可是…您…我可以感受到…」

「我叫做卡爾，是一個人類，這個簡單的事實擺在你的眼前。」卡爾淡淡地道

莉雅頭腦漸漸恢復清楚，她發現自己躺在卡爾的懷抱裡，而且旁邊似乎還有其他人，她掙扎了一下，只覺得全身無力，只能發出一聲模糊的嘆息聲，她試了一陣子，終於努力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卡爾關懷地看著她，一點都不管旁邊的其他人。

「你還好嗎？感覺怎樣？」卡爾見她醒來，溫柔地問道

「頭痛∼」莉雅無力地道，其實她看到卡爾之後就感覺好多了，頭痛和感知的混亂也平復多了，但她忍不住想跟卡爾撒嬌，她之前把卡爾趕走了，還好卡爾似乎沒跟她生氣。

卡爾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笑道：「吃到苦頭了吧！你雖然底子打得好，但也要努力修練啊，這個世界強者遍地，憑你的能力還不足以自保呢！」

莉雅嘟著嘴：「知道了∼你又不教我…」她轉頭看看四周，發現一群熊人跪在地上，領頭一個強壯的熊人正是之前跟她照面的那個，而常陸兩家的人卻離得遠遠的，一副看戲的樣子。她便問道：「你們誰是卡絲妮？」

那個領頭的六臂熊人低頭道：「聖女殿下，您的僕人德拉卡向您報到…」

「不是卡絲妮啊？」莉雅失望地道

「屬下就是卡絲妮！」那熊人趕緊承認

「喔，原來你真的是男的啊？就知道不能相信網友…」莉雅嘟囔道，她打量了這個六條手臂的熊人，他的背後甚至還有一對短翅膀，懷疑地問道：「上次你在派得溫家的時候可沒這麼高大。」

德拉卡低頭道：「到了屬下這個層次，身形是可以隨意變化的。」

「喔…」莉雅看看他，又看看卡爾，低聲對卡爾說道：「他們跟你有關係嗎？」

卡爾搖搖頭道：「沒有…他們的氣息我很熟悉，但不是我的…」

「該不會是你的老朋友或是老仇人吧？」莉雅亂猜道

卡爾冰冷的臉崩解，他笑了笑搖搖頭，他的老朋友跟老仇人都不可能活到現在，如果可以的話，那他就不會這麼煩惱了，但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好像被閃電擊中一樣，整個人僵硬了起來，他楞了一下，轉頭問德拉卡道：「你們所說的神體在哪裡？」

德拉卡搖搖頭道：「屬下不知道，只有大祭司才能召喚神體。」

卡爾沈聲說道：「你們的大祭司呢？叫他來跟莉雅報到。」

「為什麼找我報到？」莉雅抗議道

卡爾又笑著對她說：「你不是他們的聖女嗎？」

「你又不是他們的神，我幹嘛當他們的聖女？」莉雅嘟囔著

德拉卡看他們兩個推來推去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回頭看看跪在他身後的手下，又看看前面的卡爾和莉雅，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強大的神力在兩個人身上流轉，跟自己感受過的神力非常相似，但確實有點不同，那種感覺，就好像面對伊克提爾的高級祭司一樣，但卡爾的感覺更加純正，比較起來，自己從小崇拜的神明就好像是個仿冒品。

他心中委決不下，只好先向大祭司回報整件事情，他這次不經祭司團的同意就調動了手下的戰力，本來就應該回去接受懲罰，他決定之後，向卡爾致敬道：「既然如此，屬下先去回報大祭司。」他退下後，招集手下，離開了范得爾大樓。

莉雅見德拉卡他們走了，窩在卡爾的懷裡問道：「那個要殺我的壞人呢？」

「他被我傷了，逃走了…」卡爾指指天空，「你兩個爺爺氣壞了，都趕去追殺他。」

莉雅餘悸猶存地問：「那人好像很強，追得上嗎？」

卡爾搖頭道：「不一定追得上，他們應該可以重傷他，但是要殺他可能有點難，哈盧克家族這次花了大代價，居然請來恆星級的殺手，他們之前投入的人力都是為了把你誘出來，花了無數資源，折了上百高手，幸好我一直在附近。」

「我之前那樣罵你，你都不生氣啊？」莉雅害羞地問道，她的心裡流動著一股受寵愛的甜蜜。

卡爾看著她的羞態，心中忍不住大動，他趕緊巴結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不是要換衣服嗎？我盯著也不適合…」

莉雅一聲輕笑，過了一會兒，突然怒道：「你還是偷看了，不然你怎麼知道我換衣服？」

卡爾大汗：「冤枉啊∼你的衣服不是換了嗎？我就是豬也該猜到你去做什麼。」

「哼∼」莉雅哼了哼，但還是抱著他不放。

「好啦∼等弄清楚了神體的事，我帶你出去玩玩，離開伊克提爾星域，到人類聯盟的星系走走，好嗎？」卡爾趕緊轉換話題。

聽到可以出去玩，莉雅就高興了，她擡起頭來問道：「真的嗎！可不許騙我！」

卡爾笑道：「騙你做什麼呢？這次你的運氣好，如果還留在這裡，說不定老是會遇到襲擊，而且你需要更進一步的修煉，科隆星沒有星球權限可以拿，行星級的修煉不會完整，我帶你到地球去找陳漫，那傢夥一定有辦法幫你忙，正好我也有些疑問要問他。」

莉雅興奮地想了想，又問道：「會不會經過六陽星系？我想去看看海安。」

「沒問題啊！大挪移陣很方便的，我們就去看看海安，在宇宙繞個大圈到處看看，聖女決選前回來就好了，時間很夠的。」

莉雅興奮極了，她抱著卡爾，笑得很開心，兩人持續了很久的低氣壓終於消失了。

一直到晚上常陸兩老才回來，他們果然追丟了對手，兩人都是一臉不爽的樣子，但回來一看見莉雅無恙，還恢復了活潑的模樣，在莉雅的笑顏下，兩老又心情大好，只是哈盧克家族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兩人已經說好了，不立即調集大軍拿下他們幾顆資源星球，不能顯示人類聯盟的強兇霸道，沒理由都要找事尋釁了，更何況遇到這種致命的襲擊。

莉雅不知道哈盧克家族大難臨頭，她和卡爾等了一天，浮遊者的人都沒來找他們，神體的事不確定，她就不能出去玩，她正開始覺得有點煩，就聽到海韻的聲音回報道：「攻擊狀況解除，請問是否恢復上浮狀態？」

莉雅心中一動，趕緊道：「恢復！上浮完成後請找我報到。」

「是！執行上浮程序中…」

海韻的下潛行動很快，但上浮卻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完成，莉雅耐心的等海韻恢復正常，才向她問道：「請回報神體的狀況。」

「權限不足，無法查詢。」海韻回覆道

莉雅有點不爽了，她明明是海韻的最高權限者，連視覺介面都進行連接了，但卻還有權限不足的時候，那究竟要什麼權限才能查詢神體的事情呢？

卡爾見她一臉糾結的抱怨，笑道：「你幫我設個權限，我進去看看。」

「你看了就有用嗎？」莉雅一面嘟囔著，但還是幫卡爾開了個高權限帳號，卡爾登入海韻，閉著眼睛查看一下，突然說道：「進入系統區！」，然後他就笑了起來，對莉雅說道：「你也進入系統區看看。」

莉雅學著他說道：「進入系統區！」，她覺得眼前一花，出現在一個明亮的大殿上。

「這是哪裡？」莉雅驚訝地問道

「我在白朗星的主神殿，現在應該已經消失了，但是智腦中系統的模擬景象倒是沒變。」卡爾出現在她身邊道

莉雅擡頭看著這座宏偉的主神殿，整個神殿幾乎都是由柔和的光芒構成，每一面牆和每一塊地板都散發著柔和卻不刺眼的光芒，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座大殿是十字結構，每一個方向都有數百米長，而最長的一端不斷的延伸，在另一端只看到一片綠色。在十字大殿的頂端，懸浮著一張金色的王座，那王座上似乎有個虛無的影子。

卡爾拍拍她道：「我們過去看看，我倒想知道誰敢坐在我的座位上。」

他帶著莉雅跨出一步，就來到了王座之前，他們懸浮在空中，看著王座中央一團光亮的雲霧，那雲霧翻滾波動著，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在睡夢中的人一樣。

「還做夢呢！」卡爾伸出手去接觸那團雲氣，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罵道：「我道是誰？威塔，你經過這麼多年，還不肯散去嗎？」

那團霧氣被他的手一攪，似乎醒了過來，那霧氣一陣波動，漸漸的凝成了一個人形，他似乎想要變成卡爾死亡前的熊樣，但卻怎麼樣也凝聚不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中空卡爾，一個修長而威嚴的熊人神明，只是他身上的神紋不斷的飄移扭動，整個形體也給人一種虛弱不堪的模糊感覺，一看就覺得是個冒牌貨。

那人形成形之後，發出一種故作威嚴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道：「吾乃天空與大地之神伊卡爾普洛司特，吾之信徒，跪下接受榮耀吧！」

卡爾有點赧然地對莉雅道：「這騙人的老台詞不太威風…嘿嘿…那時的熊人沒什麼文化…」他抓抓頭又道：「不對，他根本還沒醒，只是在裝神弄鬼！」，卡爾伸手用力一捏，把那團霧氣扯下了一塊。

「唉呦！誰…誰這麼無禮？」那個半透明的熊形卡爾外形一陣紊亂。

「威塔你這混蛋，不老老實實的出來說話，我就把你的魂體撕裂，看你還胡說八道。」

「誰…誰？」那假冒的伊卡爾普洛司特大神急忙睜開眼睛，他盯著眼前的卡爾和莉雅，頭腦似乎還有點神智不清，他罵道：「無知人類，竟敢挑戰伊卡爾普洛司特大神的威嚴…」

卡爾大吼道：「威塔！你這白癡，看看我是誰！」

那個假冒的神明被他的感知震得縮成一團，他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卡爾，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我睡太久了嗎？現在什麼時代了？怎麼人類變得這麼強勢，連神明都不怕了？」

卡爾一臉無奈，伸手抓住威塔的脖子，一面搖動他一面說道：「威塔！你這白癡，醒來看看我是誰！」

威塔被他搖得頭昏眼花，但這畢竟是在智腦中，他看起來像是個封閉狀態的感知智能體，一下子就恢復運作了，他大叫道：「哎呀∼別搖了！再搖我就散了∼」

卡爾把他丟在地上笑道：「醒了嗎？過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沒死透？」

威塔攤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道：「你很像…這感知很像…」

「很像你的老主人伊卡爾普洛司特？」

威塔張大了嘴巴，死死地瞪著卡爾。

卡爾怒吼道：「就是我，你這噁心的傢夥扮成我的樣子，還扮得一點都不像，沒有把我英明神武的樣子表現出萬分之一，真丟我的臉，趕緊給我變回你的原樣！」

那威塔被他這麼一吼，形體又散亂成一團霧氣，過了不久，重新變成了一個黑色的霧狀小人，那小人跪在空中，對著卡爾哭喊道：「主人！您的僕人威塔終於等到您回來了。」

卡爾瞪著他：「嗯！你終於醒了，這是怎麼回事？過了這麼久，你怎麼還沒消散？那個神體又是怎麼回事？」

威塔哭道：「我也不知道啊，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這裡睡著，您一直把我關在這裡，我不睡怎麼過啊∼」

「我把你關在這裡？為什麼？」卡爾懷疑道

「還不是我的族人偷吃的事…主人啊，您的威塔已經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偷吃了∼」威塔哭喊道

「喔！」卡爾抓抓頭，似乎想起了這件事，他豢養的黑幽族負責幫他帶回虔誠信徒的靈魂，讓他們在神國中轉成聖靈，但貪婪的黑幽人有時會忍不住偷吃靈魂，害得轉出來的聖靈沒有意識，這時卡爾就會懲罰黑幽族的族長威塔，威塔也不知道因此被罰了多少次了，可能是最後一次他被罰的時候卡爾戰死了，所以一直沒人把他放出來，這一關就關了無數年。

卡爾抓抓頭道：「喔！你一直關在這裡啊？你的族人們呢？這裡是神國的哪裡？」

「我的族人應該都散了吧，當初神國被毀滅，只剩下您的王座還留著，他不準我離開，所以我只能在這�陪他。」

「我的王座？」卡爾走上前去，他撫摸王座，突然笑道：「咦？你是…巴斯卡，你也還在啊！」他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和緬懷。

那王座寂靜無聲，但莉雅可以感受到一股感知在翻騰。

卡爾轉身在王座上坐下，他撫摸的王座的玉質扶手，突然間，整個王座都大放光明，莉雅聽見海韻的聲音說道：「發現最高權限主人，完整功能開啟中…」，但卡爾馬上道：「停止開啟完整功能，恢復封印狀態。」

「完整功能開啟中斷，重新恢復封印狀態。」海韻回覆道

「怎麼了？」莉雅訝異地問

卡爾對她笑道：「我想起來了，這是我以前留下的後手之一，當我的神國失控的時候，我的王座智能體會收斂整個神國，神國下沈，偽裝成一個普通的智能體，所以照這樣來看，你的海韻就是我的神國的收斂狀態，如果讓他開啟完整功能，那就麻煩大了。」

莉雅不解地問：「為什麼麻煩？你拿回神國，這樣不好嗎？」

卡爾搖頭道：「事情可沒那麼簡單，我現在可不想碰信仰和宗教，雖然我不知道明確的原因，但人類聯盟不碰這些東西，一定有他的道理。」

莉雅看著那張懸浮的王座：「所以…現在呢？這東西就是神體嗎？」

卡爾嘆了一口氣：「不是，他們不是神體，我知道神體是什麼了…」

「是什麼？你以前的身體嗎？」莉雅好奇地問

「不是，是我一個敵人的身體，我把他擊敗後，沒辦法毀滅他，就把他封印在神國中用神火日夜煅燒，沒想到這樣也毀滅不了他，我死了後，神國毀滅，被他逃出去了。」

「那他怎麼假裝成你？」

卡爾好笑地道：「他的力量失去了，又被伊克提爾追殺，只能靠著從我神國中竊取的一點神火過日子，他用神火去偷取伊克提爾的信仰之力，轉換成我的神力，他又利用這些神力建立自己的信仰，也就是浮遊者。」

「原來如此…真是複雜…」莉雅吃吃地笑道，她沒想到神還有小偷，居然可以偷神力。

卡爾笑了笑道：「是有點複雜，可是對我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

「好事？」莉雅不太理解，多了個敵人算什麼好事。

「對啊！至少還有人記得我，我忠誠的僕人巴斯卡，還有這個愚蠢的威塔，然後加上亞克辛，這能恢復多少呢？」卡爾陷入了思考。

莉雅見他坐在王座上思考，那動作和型態如此自然，就像他無數年前曾經做過的那樣，那種至高無上的感覺，還真的像極了一個偉大的神明。她忍不住一聲輕笑，也跑到王座前推推卡爾道：「讓一讓，讓我也過過癮…」

卡爾笑著讓了一半的位置，莉雅不客氣地坐下來，擺出一副偉大的樣子，那王座似乎會自己調整大小，兩個人坐著也不嫌擠，莉雅很興奮，坐在王座上東張西望的，渾然沒注意到卡爾的手正摟著她的腰。

第11章 神體2

卡爾想了半晌，突然問道：「莉雅，你對成神有興趣嗎？」

「我？」莉雅指著自己。

卡爾看看這片虛無的世界，點頭說道：「對啊！我自己是不想再走這條路了，但這些東西對我有用，如果我取走他們，只怕這個神國就維持不下去了，這樣挺可惜的，如果你感興趣，要不要廢物利用一下，你也可以玩玩扮演神明的遊戲。」

莉雅有點心動，她問道：「很難嗎？」

卡爾笑道：「一點都不難，應該有的都有了，你就算放著不管都不會有事，你看伊克提爾那傢夥六百年不管事，什麼事情也沒有，當神的要是沒良心，那又有誰來制裁他們呢？而且這樣會對你有點好處。」

「什麼好處？」莉雅睜著閃閃發光的眼睛問。她雖然愛玩，但沒好處的事還是不會想做的。

「我一直擔心你對上伊克提爾的時候會吃虧，雖然我算了又算，覺得收拾伊克提爾應該沒什麼問題，但伊克提爾的行動很詭異啊，躲起來六百年是什麼意思？放了一個顯然擁有自我意識的聖女是什麼意思？這很詭異啊，萬一他要有什麼後著，那說不定你就麻煩了。」

「然後呢？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要讓你兩個月內成長到恆星級可能挺難的，但如果你擁有神國，那伊克提爾一時之間就對付不了你了，至少你可以躲進神國，等到我慢慢的把他收拾掉，如果他輕視你，敢進入你的神國攻擊你，我們正可以聯手困殺他。」

莉雅遲疑地問：「會不會有什麼壞處啊？你自己都不碰的東西，又要叫我去碰，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這…我是不知道有什麼壞處啦！不然這樣好了，我去問問朋友…」卡爾一揮手，他們離開了海韻的系統區，回到了真實世界，卡爾打開視覺介面，開始發送信件。

「你要去問誰啊？」莉雅好奇地道

「兩個朋友…一個叫做大禹，一個叫做陳漫，不過陳漫這傢夥八成也不知道，他沒當過神。」卡爾把信發了出去，想了想，又轉發了一封給應龍，身為人皇的大禹太忙了，除了政務和戰事之外，他應該還要忙著改造奇點，應龍應該會有空，上次就是應龍送他回來的，應龍身為黑洞級高手，就算對這種事不熟，應該也知道去找誰問。

之前他為了幫助莉雅，透過應龍的關係連絡上常赤松，所以常赤松知道這個恆星級的年輕人擁有雄厚的背景，連黑洞級的第一戰將應龍大人都要尊稱他「大人」，真不知道他背後站著誰，應龍一向被視為人類聯盟的下一個宇宙級高手，也是禹皇接班人的熱門人選，只要能抱上他的大腿，常赤松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所以他對同是恆星級的卡爾一直很敬畏。

發了信之後，卡爾又想了一下，他又補發了一封信給陳漫，跟他描述自己找到的兩個僕人和一個敵人，問問他這些人對恢復自己的靈魂有沒有幫助，他知道陳漫是靈魂方面的高手，他有本事把破碎的軒轅劍恢復，應該也能幫上自己的忙。

把這些事處理完之後，卡爾問道：「我要去找那個神體，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要！」莉雅高興地跳了起來，她看了看自己，叫道：「等我一下，不準偷跑！」她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莉雅換過一身適合出外的衣服，又禀報了爺爺，讓他知道自己要跟卡爾出去修煉，就跟卡爾瞬移走了，陸雲山忍不住問道：「那年輕人是哪家的？你這麼放心莉雅跟他在一起？」

常赤松不想跟他說太多，只是淡淡地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女孩兒養大就是別人的，我跑了一個女兒，可不想連孫女也跑了，老人家還是別管太多的好。」

陸雲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裡想道：「這年輕人可兇猛了，年紀輕輕就是恆星級，一出手就能傷了那殺手，功力可不比我老人家差多少，他後面鐵定是哪個世家大族，小莉雅跟他在一起也算匹配，赤松一定什麼都知道，他不急，我也不用急。」

瞬移完成後，莉雅就覺得這個地方她來過，她看了幾眼，忍不住笑道：「這不是瑞凡山聖殿嗎？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補充神力嗎？」她一面說，一面用控魂珠吸取遊離的神力，哈盧克家族的襲擊戰中，她消耗了一些神力去增強卡絲妮的熊人戰士，剛好趁這個時候補充一下。

卡爾笑道：「又不是只有你需要神力，亞克辛那傢夥就躲在這�，這麼好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個目光如豆的聖女會放棄。」

卡爾邊說，一邊沿著聖殿內地面的圖案行走，莉雅之前來過，沒注意到這地面精巧的紋路居然是串連在一起的，她感覺卡爾一面走，一面發散感知，滲入地面的紋路中，漸漸的，地面的紋路開始散發出光芒，等卡爾走過了一圈，回到聖殿的中心，他站定後對莉雅笑道：「以前做到這�，要念一段挺長的咒語，現在我知道那是騙人的把戲，重點還是感知，看…」

卡爾雙手一揮，莉雅感覺到他的感知拂過地面的紋路，只見那些紋路的光芒被他漸漸拉高，等光芒高到一個人高時，卡爾對光芒輸入能量，他雙手連揮，一道道能量打進光芒中，那紋路的光芒便漸漸縮小，最後變成一個散發著光芒的門戶。

「哇！這是什麼？」

「一個簡單的空間門，通向聖殿的中心控制區，每一個聖殿都有的。」卡爾帶著莉雅穿過光門，進入了一個滿是光華的空間，莉雅覺得這裡的神力濃度非常高，簡直已經快要趕上正常感知的濃度了。

她環目四顧，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空蕩蕩的空間，卡爾苦笑道：「真可惡，備用的資源都被偷光了，亞克辛拿這些東西做什麼啊？」，他的感知四處掃描，過了一會兒，卡爾問莉雅道：「你知道他躲在哪裡嗎？」

「亞克辛在這�嗎？」莉雅反問道

卡爾用感知在莉雅的耳畔笑道：「在的，他以為自己躲得隱密，但是他沒注意到他的尾巴露在外面。」

「我找看看…」莉雅學著卡爾用感知四處掃描，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想了想，用上了一些神力去感應，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卡爾看她運用神力，便笑著提醒道：「用伊克提爾的神力是不管用的，亞克辛躲著伊克提爾呢，怎麼可能讓他察覺到呢？」

「那怎麼找到他？」莉雅洩氣地問

「亞克辛很聰明，他必須依靠這�的神力濃度，因為他要偷伊克提爾的信仰之力來用神火提純，這過程會逸散神力，靠這個高濃度神力來掩蓋，他的想法很好，但問題是他用的神火是我的，這不是擺明了要告訴我他在哪裡嗎？你說是不是啊？亞克辛？」卡爾說著，對一個牆面發出了一道能量，那牆面一陣扭曲，露出一條通道。

一個蒼老的白毛老熊人扶著一根拐杖從通道裡走了出來，他滿面怒容地道：「你又回來了，你為什麼要回來？」

「躲著當老鼠假裝成別人很有趣嗎？亞克辛？」卡爾微笑道

他們兩個在這一句話的時間內，感知不知道已經交錯擠壓了幾千次，亞克辛的感知一下子就落入下風，他雖然成名無數年，但受過被神火焚燒靈魂的傷害，實力大跌好幾階，而且一直無法恢復，已經遠遠的比不上卡爾了。他嘗試了一番，發現自己根本鬥不過卡爾，只好狠狠地瞪著卡爾，又過了一會兒，卡爾開始收縮對他的包圍，他發現大勢已去，才忿忿地罵道：「我現在還是鬥不過你，你殺了我吧。」

卡爾放鬆對他的壓制，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撐過這麼多年的，但是你我之間的仇很在我的前一世已經了結，我已經重生了，並不打算把仇恨延續下去。」

亞克辛顯然有點訝異，他呆了一陣，才問道：「你既然沒打算殺我，又何必特地跑來吵我？」

卡爾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亞克辛，你看起來很老了，就算我不來找你，照現在這樣下去，你還能活多久呢？你能重新成神嗎？」

亞克辛搖頭道：「早已經不可能了，你的神火對我的傷害太大，它持續燃燒著我的靈魂，我試了這麼多年，連凝聚自己的神火都做不到了，如何重新成神？」

卡爾同情地看著他，嘆道：「那你有什麼打算呢？一天天的老死嗎？這對偉大的戰神亞克辛不是一種諷刺嗎？」

「那你有什麼建議？難道你會願意收回你的神火嗎？」亞克辛沒好氣地道

「如果你能答應我幾個條件，說不定我會願意這樣做。」卡爾笑咪咪地道

亞克辛瞇起熊眼看他，搖搖頭道：「如果你還是熊人，我可能會聽聽你的條件，但現在你是人類，人類最不可信。」

卡爾聳聳肩道：「我只是外表變了，靈魂並沒有改變，你如果不打算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那就算了吧，本來我以為你會對重新成神有興趣的。」

「等等！你說什麼？」亞克辛拄著拐杖叫道

「只要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不僅收回神火，還幫你點燃神火，你這幾年騙了不少徒子徒孫的，又偷了伊克提爾的神力，說不定還有再起的機會。」

「不可能了，我的靈魂受損太嚴重，我連死都做不到，我現在只感覺到時間法則對我的磨滅，我用盡辦法也沒能消除這種痛苦。」

卡爾恍然大悟道：「喔？難怪你到現在還沒消失，原來你跟我一樣。」

亞克辛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渾身一震，失聲問道：「你…你也是這樣？對啊！你不是死了嗎？你是怎麼活回來的？」

卡爾正色道：「我比你更嚴重，我的靈魂都破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你比我還好，至少你的靈魂還算完整，只是殘缺了而已…」卡爾想了想，說道：「我被一個人類救了，那個人類擁有修復靈魂的能力，我這種狀況比較麻煩，但說不定有機會完全恢復，你這種狀況比較簡單，但修復完成後，你說不定就不是你了，你打算試試嗎？」

「可以解釋清楚一點嗎？修復靈魂後我可以恢復年輕嗎？」亞克辛顯然很有興趣。

「恢復年輕不是問題，你也可以選擇像我變成人類，你知道人類在修煉上有很多好處的，但問題是你的記憶可能就不完整了，最多像現在這樣，不可能回復到從前了。」

卡爾手一揮，他的面前出現一張完整的圖，「你看，我們的完整靈魂現這張圖，我的狀況是靈魂被分割成一片片…」他一揮手，那圖碎成一片片，散落一地，「這看起來很不好，但只要我有耐心，把碎片全部找回來，就可以變成這樣…嗯…我的朋友可以把裂縫消去…」他又揮手，所有的碎片拼合起來，圖片恢復完整，雖然有些裂縫，但裂縫漸漸消去，整個圖片又恢復正常。

「但你的可不是這樣，你的靈魂被燒掉了，變成這樣…」那圖片出現了許多缺損，「那些缺失的地方補不回來，我的朋友最多只能幫你變成這樣！」，那缺損的部份補上空白，圖片上的圖就不再完整了。

「這樣你懂嗎？你的靈魂可以恢復，但承載的記憶和性格就沒辦法了，消失的就永遠不見了…不過…你還有我啊∼哈哈∼」

「還有你？什麼意思？」亞克辛皺眉道

「我這�擁有對你的記憶啊，當然，你也擁有對我的記憶，我們兩個可以互相交換記憶，這樣就可以彌補一部分缺損的記憶和性格了。」

亞克辛還是皺著眉頭沈默不語，卡爾說道：「你別不相信，就算你去求，人家還不一定肯出手呢！你知道他救了誰嗎？軒轅劍！你夠格跟人類的至高神器軒轅劍相提並論嗎？」

亞克辛震驚地擡起頭來，他想了一想，大聲說道：「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卡爾點點頭道：「第一，當然是跟我交換記憶，我需要你的記憶來修補我的靈魂，你也一樣，這對我們都有好處，我想你不會拒絕。第二，你要成為我…我夫人的從神，未來她將統治伊克提爾星域，不過她可沒空管這些事情，這整個星域就交給你這個僕人了。」

亞克辛張大了嘴巴，他看看一直用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他的莉雅，吶吶地道：「你…你…她…為什麼不是你？你不打算成神了嗎？」這條件本來就在亞克辛的預料中，但他沒想到卡爾竟然不要求他成為自己的從神，反而要求他服侍這個人類女孩。

卡爾搖搖頭道：「我這一世對成神沒有興趣，我要走人類的修煉方式，沒時間管理神國了，既然你有興趣，那就交給你管吧，但是…是幫我夫人代管，知道嗎？」

亞克辛眨眨眼睛，就算是代管，那也是無可比擬的權柄啊，而且他知道莉雅是誰，這幾天在高層圈子，莉雅實在太紅了，常陸兩家都重視的直系子弟，如果他能跟常陸兩家拉上關係，那在伊克提爾星域都可以橫著走了，亞克辛考慮了一下，慎重地問道：「你確定你可以解決伊克提爾？」

卡爾堅定地道：「非解決不可，不是嗎？我還需要他身上的靈魂碎片呢！」

亞克辛沈默不語，卡爾也不打算逼他，他笑笑道：「我也不指望你馬上決定，而且我夫人也還沒決定是否成神，你考慮看看吧，我來只是讓你知道，現在我對你沒有惡意，而且還挺想補償我之前對你做下的惡事，前世你我互相爭鬥，我打敗你也就算了，損毀你的靈魂就是我的錯了，我也想給你一些補償。」

亞克辛訝異地看著卡爾，卡爾誠懇地對他低頭致意，然後拉著莉雅瞬移離開。

他們回到了瑞凡山聖殿，莉雅一回到聖殿，就抓著卡爾腰間的軟肉擰道：「誰是你的夫人啊？說啊？誰是你的夫人啊？」

卡爾連忙求饒：「當然是美麗優雅的莉雅小姐啊！莉雅啊∼我跟你求婚，你嫁給我吧！」

「才不要！我們才認識沒多久∼」莉雅放開手，轉過身假裝去看另一邊的風景，卡爾卻發現莉雅的耳根都紅了。

「沒認識幾天就不能結婚嗎？就不能求婚嗎？就不能決定以後都在一起嗎？我可是真心誠意的跟你求婚呢！」卡爾轉到莉雅的面前

「不要…我不想太早結婚…」莉雅又轉到另一個方向

「那沒關係啊，我們可以先訂婚，然後等你覺得可以了，我們再結婚吧。」卡爾不死心地遊說。

莉雅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道：「不要，過一陣子再說吧！我應該先提昇自己的能力，你別老是想著結婚的事，教我戰鬥的方法吧！我可不想突然就死掉了，你說不定會很想我早一點死吧∼」

「我才不希望你死掉呢，最好連一丁點傷都別受，這次你差點受傷，害我很心疼呢…」卡爾發現莉雅的臉越來越紅，似乎又要大發嬌嗔了，趕緊轉換話題道：「不過…如果亞克辛答應了我的條件，你收不收他這個僕人呢？」

莉雅心跳的很快，她很怕卡爾不斷的求婚，雖然這讓她感覺很甜蜜，但她卻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脫口答應，聽他問起這個問題，頓時鬆了一口氣，故做無事地道：「收啊！為什麼不收？雖然我不一定能當神，但有個神明僕人也很威風啊∼哈哈∼神明僕人…真有趣…」

卡爾又調笑道：「那你算不算我的…夫人？」

莉雅煩惱地揮手道：「沒結婚就不算！你這人好囉嗦，要不要教我戰鬥啦，你不教我回去請爺爺教好了。」

卡爾只好投降地道：「好啦！好啦！我教啦∼嗯…你應該是開始學戰天拳的時候了，可是你的基礎我不清楚，我們先來確定一下好了…你懂能量結嗎？」莉雅搖頭，「喔！不懂！對啊，你不會瞬移…嗯…那就只好從頭開始了…」

卡爾擺出戰天拳的起手式，一邊慢慢的打拳，一邊說道：「這�很不錯，能量很充沛，但是你可別不小心把神力吸進身體，嗯∼對！跟我這樣打，越慢越好，很好…姿勢只是引導能量的方法，重點是經絡內的能量和體外能量的相對應關係！」

卡爾先帶著莉雅打了一遍拳，莉雅非常聰明，而且也有基礎，幾乎是一點就通，卡爾帶著她打上三遍，她就把戰天拳的姿勢摸得差不多了，卡爾一邊調整她的姿勢，一邊提醒她觀察能量結的變化，莉雅專心的練習，漸漸的進入一種身心合一的狀態，卡爾見她入神，藉著校正姿勢的時候偷吃了她幾次豆腐，摸摸腰啊摸摸腿的，莉雅一點警覺也沒有，卡爾心裡好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重生之後會對莉雅這麼感興趣，他以前也並不喜歡女性，不論是熊人或是人類，但卻對莉雅特別沒有抵抗力，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原因，只覺得這種樂趣難以言喻，他上輩子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感受，不知不覺的漸漸樂在其中。

第12章 拘神1

莉雅就在瑞凡山聖殿練起了戰天拳，戰天拳的淬體效果很好，但莉雅的體質早就被卡爾調整好了，這方面的好處她感受不到，她對於各種能量結反而比較有興趣，她慢吞吞的編織著能量結，然後把它們吸入經絡。莉雅有些格鬥的基礎，那是幼年時期在父母的指導下學會的，所以她沒有一般女孩對格鬥的抗拒，她學起戰天拳的拳意是挺快，但能量結對她來說是全新的理念，她需要很多時間去感悟。

練了一陣子，她就發現戰天拳是能量配合感知的拳法，以她的感知強度，可以操控的能量強度很大，她這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格鬥方式只是花拳繡腿，和普通人街頭鬥毆是沒問題，但遇上了高手就一點用都沒有了，反倒還不如什麼都不會。如果不懂拳腳，遇到攻擊的時候人家也不會針對你，但如果表現出一副強勢的樣子，人家萬一重點照顧過來，被戰天拳這種強度的能量打中，只怕自己就什麼都沒剩下了。

有了這種體會，莉雅修煉起戰天拳就更專心了，她努力的體會能量結的形成方式和原理，但始終抓不住頭緒，她練了一陣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卡爾道：「這些能量結有什麼理論基礎嗎？」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卡爾搖頭道：「能量結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它只是能量和感知交互作用後，產生的一種表現形式，理論基礎是有，但只有科學家對它感興趣，對我們這些修煉者沒什麼意義。」

「怎麼可能？我覺得能量結似乎很深奧啊！」莉雅大感意外

「確實很深奧，它的背後也一些重要的科學裡論，可以推動各種不同科學的重要進展，但對於我們修煉者沒什麼用，我們只要記住幾種重要的能量結模式，知道它們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如何操縱它們即可。」

「如果沒什麼意義，那我們這些修煉者要學什麼？」莉雅疑惑地問

卡爾鄭重地道：「行星級以下的修煉者要學習能量結，感受能量和感知的交互作用，行星級以上的，就要開始學習導引線。」

「導引線？那是什麼？」莉雅又聽到一個新名詞，便高興地問

卡爾的手一揮，他的感知形成了一組線條紋路，他指著那看不見的線條說道：「導引線一種引導宇宙規則的線條，雖然說是線條，但它的維度非常高，最複雜的導引線，同時會牽扯的維度有十三個。我們運用感知形成線條後，注入能量達成循環，便可以啟動相應的宇宙規則。這東西深奧無比，由於維度的限制，我們能感受到的只有一部份，而且據說每一個人觀察到的線條都不同，你可以用感知觀察一下這組線條，這是一組最簡單的空間導引線。」

莉雅對導引線牽扯幾個維度一點概念也沒有，她放出感知仔細的觀察那些感知線條，卻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東西的意義，卡爾見她不理解，便對線條注入能量，莉雅果然感受到能量在那感知線條中流動，而那組線條也隨之微微振動，等能量完成了一個循環，莉雅就感受到周圍空間微微的振動，過了不久，那些能量耗盡，導引線隨之消失，空間也恢復了正常。

莉雅大感興趣，又耐著性子思考揣摩了一陣，但實在沒什麼收穫，她本來就只是關心能量結的學習方法，也知道這種線條對她現在的程度來說實在太難，便有點頹喪地放下了導引線，又繼續投入戰天拳的學習中。

卡爾見她摸不到導引線的邊，便鼓勵她道：「能量結的運用是高階武術的基礎，學不會能量結，就沒辦法操縱更高一階的導引線，這類用感知操縱能量的戰鬥方式，就算一直到宇宙級都還會使用，所以戰天拳和能量結都是很重要的。」

莉雅抱怨道：「導引線入手這麼難啊？」

卡爾嘆了一口氣道：「導引線可不容易學啊！雖然有了能量結當基礎，要跨入導引線會比較簡單一點，但也不是學學就會了，像我或是伊克提爾，我們都卡在規則的領悟上，卡住了之後，就算鑽研千年萬年也不見得會有收穫，這些東西對你來說都太早了，你還是專心學習能量結吧！而且能量結本來就應該學啊，雖然我們不需要對它的原理深入鑽研，但以後我們會一直使用它的。」

這樣講莉雅總算理解了，有些東西你不需要去鑽研它的原理，會用就好了，就像一加一為什麼會等於二一樣。莉雅放棄對能量結的鑽研，改而去分類記憶它，這樣學起來就快多了，唯一的麻煩是如何熟悉經絡的動態開關方式，以前學習能量循環，都是在固定經絡中進行循環，只是經絡的繁複程度而已，但是戰天拳為了引動不同的能量模式，在能量運行的過程中，有些經絡會動態的開啟關閉，以便能量能用不同的方式運行，這種習慣上的不同，莉雅要花時間去適應甚至建立新習慣，所以戰天拳的動作就會變得非常慢，卡爾逐一指點她出問題的地方，要她盡量把動作放慢，先感受能量在經絡的流動方式，別去理會失敗而崩解的能量結，慢慢的，莉雅終於可以打出幾個完整的招式，對這個拳法的認識也進了一步。

戰天拳的修煉是全面性的，能量、感知、身體和武術都能夠修煉到，莉雅也就漸漸的沈浸其中，她慢吞吞的練了又練，終於開始抓到動作和經絡運行配合的訣竅，動作也變得流暢了起來，這麼一來，她越練越舒心，只覺得發明戰天拳的人真是天才，這麼巧妙的經絡和能量運用方式也能想到，用這種方法來發力，引動的內外能量將會是身體可容納能量的千百倍，而且能量的收放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和感應，跟一般武術一拳打出很難再收回不同，戰天拳的能量完全在感知的控制之下，只要感知夠強大，匯集的能量就如同自己延伸的手臂一樣聽話，指哪裡就打哪裡，甚至打出去後還可以轉彎。

發現了戰天拳的強大之處，莉雅整個人沈浸在修煉之中，她這時才明白卡爾說的沒錯，戰天拳果然是一切的基礎，這套拳法與其說是一種戰鬥技巧，不如說是一種感知靈活度的修煉方式，這種修煉方式不管操控的媒介是什麼，只要它可以利用感知操控，就可以利用這套方法來駕馭，戰天拳來來往往的只有簡單的一套拳路，但衍生出來的感知控制方法卻千奇百怪，從能量的汲取、引導、聚集、改變、引動和回收，這一些過程沒有一個是不能改變的，透過適當的方法，引動的能量甚至還可以疊加，莉雅實在不敢想像，如果她閒到發慌，花很多時間持續的疊加能量，最後會不會毀了這個星球。

莉雅不知道練了多久，終於練累了，她的感知雖然不錯，但也經不起這麼長時間的專注和鍛鍊，她好不容易停下修煉，就看見卡爾跟亞克辛在一旁說話，看來亞克辛最後還是忍受不了恢復靈魂的誘惑，決定跟卡爾一起去求醫，卡爾發現她停下修煉，便跟她揮揮手，示意她過去，莉雅走過去看著這兩個古老的仇人，發現他們似乎相談甚歡。

卡爾站起來跟她介紹道：「過來認識一下，遠古的戰神亞克辛，現在雖然老了，但是幾億年的見識可不是假的，他和伊克提爾爭鬥了無數年，對他有最深切的認識。」

他又向亞克辛說道：「莉雅。嘉蘭諾德，潛力無窮的人類，善良的女孩，我未來的夫人，嘿嘿∼」他閃過了莉雅的手指攻擊。

莉雅對亞克辛躬身道：「您好，亞克辛爺爺，別聽這個傢夥亂說，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亞克辛點點頭笑道：「這個傢夥我以前跟他鬥了幾萬年，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看來靈魂破碎還真的挺危險的。」

「那他以前是怎樣的人？」莉雅感興趣地問道

「嗯…狂妄的白癡，修煉狂，不解風情的笨蛋，神經大條的絕緣體，冷血的畜生…」亞克辛一開口就是一堆精采的形容詞。

「喂∼亞克辛！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冷酷的屠夫！」卡爾立刻反擊

亞克辛頓頓柺杖道：「我只是對敵人冷酷，對我的家人挺好的！不像你，無論對誰都冷酷，安絲提雅對你夠好吧？你居然把她殺了！」

卡爾趕緊擋在亞克辛和莉雅之間，拼命的對他使眼色，同時罵道：「住口啦！以前的事就別提了！那時我是混蛋，現在我知道錯了，可不像你，惡劣的個性一直沒什麼改變。」

「那個安絲提雅是誰？」莉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沒事！沒事！」卡爾把亞克辛推開，對他做了一個「喀嚓」的手勢，一面神色哀傷地說道：「那是一個悲慘的故事，好女孩不用知道的…」

「好女孩也會有好奇心…」

「好奇心會殺死貓，貓都死了，你就放過他吧∼」

莉雅瞪了他一下，「好！」她不以為意地道：「反正我以後偷偷問亞克辛爺爺！」

卡爾翻翻白眼，說道：「你可不可以別叫他亞克辛爺爺？他以後是你的手下耶∼」

莉雅看了看白髮蒼蒼的亞克辛，「可是亞克辛爺爺的年紀那麼大，不管怎樣，他總是比我老多了…」

「在宇宙中看人可不能看外表，有些人看起來年輕，說不定都幾萬歲了。」卡爾嘟囔道

「我知道啦，你們談得怎樣？」莉雅轉過話題

「亞克辛會跟我們跑一趟地球，看看狀況怎樣，他老小子怕我騙他，要確定狀況才肯簽契約，不過我們剛剛已經簽了平等契約，保證雙方的安全、責任和權利義務。」

「喔？所以呢？」

「所以我們的旅途多了一個人，還有一部智腦和一個智能體。」

「怎麼會這麼多？」

「海韻和巴斯卡是一體的，威塔也用得上，一起帶過去。」

「怎麼帶啊？」莉雅很懷疑，一個活人也就算了，海韻要怎麼帶過去呢？

「靠你啊！」卡爾笑咪咪地發了一份文件給她，莉雅疑惑地打開那份文件，發現是一個叫做應龍的人發來的信，那裡面描述了修神之路的好處和壞處，好處是初期就可以很強大，只要聚集起強大的信仰之力，建設好了神國，就很難被消滅，但壞處是很容易被法則排斥或同化，而且修煉的時間超久，還有一個連人類聯盟都不能確定的壞處，據說修神會牽扯到因果，宇宙中的因果最難預料，所以人類聯盟的強者乾脆放棄具有高度不確定性的修神之路，而走比較穩健的能量修煉和法則體悟之路。

莉雅看完後還是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所以呢？我還是不懂…」

卡爾輕鬆地笑道：「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可以接納我之前留下來的遺產，但是否成神你還是可以選擇，至少從應龍的解釋看來，只要你不吸取神力來修煉神體，就應該不會有問題，像你現在只是運用一下神力，是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的，當然對你的修練也沒什麼幫助。」

莉雅聽了他一通解釋，卻越聽越迷糊，她忍不住問道：「這什麼意思？可以當神卻不用負任何責任？」

卡爾搖手道：「當然不是這樣啦，是因為有人幫你負責任，那就是亞克辛啊！亞克辛需要神力維持他的靈魂，你又不需要，你只是有時會調動一下而已，只要你不牽扯到因果，就不會產生什麼麻煩。」

「什麼是因果？」莉雅聽他一直提起這個名詞，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趕緊先問道。

卡爾摸摸下巴思考了一番：「因果…這很難解釋…嗯…根據我的理解，今天信徒崇拜你，提供他的信仰之力給你，便相當於給你一份幫助，這是一個因，而你必須對他有所回報，這就是因所結的果，這個宇宙講究平衡，所以一個神接受了信仰，他必須有所回報，否則不能了結因果。」

莉雅想了想，覺得因果真是一件麻煩事，難怪神明總是不能擺脫因果，照這個說法，那他們靠著信仰修練，欠下的因果可真是不少，只要信仰還在，他們的因果永遠沒有還清的一天，只會越欠越多。莉雅擔心地問：「如果沒有回報會怎樣？」

卡爾聳聳肩：「這我也不知道，現在連人類聯盟都搞不清楚有沒有因果這種東西，誰知道當神的需不需要回報他的信徒呢？」

莉雅懷疑地問：「你不是說伊克提爾六百年不管事都沒關係？」

卡爾一臉無奈地道：「是沒錯，但誰知道六千年或六萬年後會不會出事呢？」

「聽起來很不妥當…」莉雅喃喃地道

「我也這麼覺得！」卡爾一臉認同

莉雅大怒罵道：「那你還叫我嘗試？」

一旁看戲的亞克辛聽不下去了，他嘲諷地道：「你就承認吧，你只是需要有人幫你把巴斯卡和威塔帶去地球，但你又信不過我。」

卡爾瞪了他一眼，對莉雅道：「我只是覺得你現在有需要，至少你有了神國之後，說不定會有些自保之力。不過我們發現你也不需要現在決定，現在你的能力不足，感知強度還沒辦法展開神國，你已經先取得海韻的權限了，我再把巴斯卡的權限交給你，亞克辛會給你一個他煉製的寶物，你就可以把巴斯卡引導進入那個寶物中，至於威塔，他本來就需要被煉成智能體，你現在又沒有輔助智能體，就先讓他為你服務嘍。」

「這樣啊∼」莉雅想了想，期盼地問道：「什麼寶物？」

亞克辛拿出一個漂亮的綠色翡翠手鐲笑道：「這個手鐲叫做藏神，是一個我以前特別打造的空間手鐲，跟一般的空間裝備不同，這是一個壓縮的環形空間，不是空間連結而已，這裡面還有一個大秘密呢！」

女人對漂亮的東西最沒有抵抗力，莉雅也不例外，她一把搶過那個迷人的玉石手鐲，迫不及待的戴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鐲子一被戴上，稍稍的收縮了一些，套上了莉雅的手腕，綠色的翡翠玉鐲散發著一種柔和的輝光，和莉雅的手腕非常相配。她把玩了一番，覺得很喜歡，又問道：「這手鐲裡面有什麼大秘密？」

「這個手鐲其實是我以前的私人空間，原來打算發展成隱藏神國的，所以一直放在我的靈魂中溫養，但我後來被卡爾打敗，這手鐲卻沒被他搜出來，一直藏在我的靈魂中。後來我逃出來之後，我就把這個手鐲改造成為偷伊克提爾的遊離神力的道具。它裡面有九個空間連結點，其中一個通向瑞凡山聖殿的地底密室，只要這個空間連結點被打開，密室裡的遊離神力就會進入手鐲的空間，不過隨便偷取伊克提爾的神力會很容易被他察覺，一天之中，只有半個小時能夠開啟這個連結，我已經把它設成自動開關了。」

莉雅高興地道：「也就是說，這手鐲中可以存放伊克提爾的神力？」

「對！這裡面是我以前為自己設計的神力儲存空間，現在當然可以用來存伊克提爾的神力，萬一有一天我被逼著逃出瑞凡山聖殿，我還可以靠著這個道具獲取神力，我太老了，沒有神力滋養只怕活不了多久。」

莉雅看看亞克辛，擔心地問：「您把這手鐲給我了，您自己怎麼辦呢？」

亞克辛笑了笑：「我？哈哈∼我就住進手鐲裡了，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這本來就是您的！」莉雅接受了這個寶物，她想了想又問卡爾道：「你那個朋友…他怎麼說？」

莉雅這個問題沒頭沒尾的，但卡爾卻知道她問些什麼，笑著答道：「他說最近沒什麼事，會在地球等我們。」

「好啊！那我們準備出發吧！我巴不得早點到六陽星。」莉雅高興地道

他們一起回到恬安居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在卡爾的指點下，莉雅在瑞凡山聖殿練了兩天的拳，總算是抓到了修煉的感覺，現在缺乏的只是更進一步的熟練和感悟。

莉雅回到恬安居，第一件事就是撲上床睡覺，這種連續修煉幾天的事，她或許不是沒做過，但肉體、能量和感知同時鍛鍊，這鐵定是第一次，結果等她睡醒之後，發現兩位爺爺也加入了他們的行程，兩老的說法是：「這輩子還沒去過地球這個人類的祖地，順道去看看。」

然後就是一通忙亂的準備工作，所有重要的設備都要拆遷回家族，這次的攻擊幸好對方沒真的打算毀掉恬安居，要不然人不一定有事，但這些設備可就遭殃了，還是拆回家族比較安全。

而莉雅和卡爾開始準備轉移海韻，海韻管理的企業非常多，工作項目也很繁複，但卡爾需要把巴斯卡帶走，當然也必須把海韻帶走，這些資料必須讓海韻整理出來交給浮遊者，讓他們另覓智腦處理，反正一切都有亞克辛，他老人家自會說服他的徒子徒孫。

等資料都轉移完成，莉雅和卡爾進入海韻的系統區，卡爾對著他的王座巴斯卡道：「老夥計，經過了無數年，我們又要在一起了，不過我不修神了，我打算讓你幫幫莉雅，她現在能力還不夠，你還沒辦法展開，我先把你和你的海韻搬進她的空間中，你在裡面等候一陣子，等她下定決心，再請你多幫忙。」

卡爾對巴斯卡連連拱手，巴斯卡散發著光華，似乎也很高興，它的光華一閃一閃的，漸漸的變小收斂，最後變成一個金色的鏈墜，消失在空中。

卡爾對留在空中的威塔說道：「你的靈魂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魂體也快沒了，我先把你的魂體封印起來，魔核煉成智能體，你慢慢的恢復靈魂，等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再把你釋放出來，這段時間，你就協助莉雅小姐，知道嗎？」

威塔一點意見也沒有，只要能被釋放，要他做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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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拘神2
於是卡爾和莉雅退出海韻，等了一陣子，他們就發現恬安居客廳的屋頂散發出強大的感知，那裝飾精美的天花板整個沸騰起來，看起來固態的天花板一點點變化成霧狀的感知，鑽進莉雅的藏神鐲中，在這個過程中，被巴斯卡囚禁的威塔也跌了出來，他看起來像一團淡薄的黑霧，整個魂體模糊不清的，看起來似乎很虛弱，卡爾馬上把他收了起來進行煉製。

四個小時之後，巴斯卡還在轉移，但威塔已經煉製好了，卡爾把變成透明晶體狀的威塔放在莉雅的感知雲中，威塔便溶進了莉雅的感知雲中消失，過了一會兒，設定的程序啟動，一個叫做威塔的智能體出現在莉雅的體內，並且向她回報道：「個人輔助系統啟動中…自檢完成度18%…36%…54%…72%…90%…自檢工作完成…開啟基本功能…基本功能開啟中…」，等了一下，那聲音道：「莉雅主人你好！個人輔助系統威塔向您報到！」

莉雅興奮極了，她還沒擁有過個人輔助系統呢，她知道這種東西，但那可是很高貴的，據說只有宇宙戰士才能擁有，沒想到卡爾隨便就幫她做了一個，她不知道該怎麼使用這個輔助系統，樂了一陣子才問道：「請介紹你目前的功能。」

威塔回答道：「您的僕人威塔可以幫您分析事件，整理記憶，記錄並提醒重要事項，安排時程，讓您的生活更加輕鬆。」

莉雅楞了一下，皺眉問道：「這不是視覺介面的工作嗎？」

威塔委屈地道：「威塔不是那種愚蠢的視覺介面可以比較的！」

莉雅玩著耳畔垂下的鬢髮問道：「喔，好吧！那你比視覺介面好在哪裡？」

「威塔可以指揮視覺介面，請問是否允許威塔將您的內建智能體納入運算序列？」

「喔，好吧！」

莉雅感受了一下，沒有發現威塔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想想這也正常，卡爾花了幾個小時做的東西，能夠是什麼好貨呢？她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跟卡爾說道：「威塔來報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他能做什麼。」

卡爾笑道：「不用急，威塔的經驗很豐富，他能幫你的事很多，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了，亞克辛給你的藏神鐲中有一個儲物空間，巴斯卡正在轉移到那�，你不打算去看看那個空間嗎？」

「對了，儲物空間！」莉雅瞪大了眼睛，「怎麼看？」

「用你的感知啊，你該不會沒有用感知接觸過藏神吧？」

其實如果讓莉雅自己找，她八成很快就會找到藏神鐲的用法，但有卡爾可以依賴，莉雅就傾向用問的，她得到提醒後，用感知接觸藏神鐲，果然發現了藏神鐲的特異之處，藏神鐲雖然粗看像是一個翡翠手鐲，但表面其實很複雜，用感知細細體察，發現這些綠色都是細細的符文線條組成的，那些線條太細緻，所以看起來整個手鐲就像翡翠一樣。莉雅的感知一碰到藏神鐲，威塔的聲音就響起道：「發現儲物空間，是否建立連接？」

「建立連接！」

「連接建立完成，請問是否授權進行優化管理。」

「請進行優化管理！」

在下一瞬間，莉雅就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影像，她一面坐在怡安居的客廳，感受到大量的巴斯卡感知鑽進自己的藏神鐲，另一方面又感覺到巴斯卡感知從虛空中冒出來，她頓時理解增加的影像是藏神鐲的空間，那空間非常龐大，莉雅觀察了一下，她發現意念可以控制自己在藏神鐲內的視野，於是她便在藏神鐲中的空間裡飛來飛去，藏神鐲中的伊克提爾遊離神力的濃度很高，這應該是亞克辛歷來努力偷取的成果，藏神鐲中甚至還有一套房子和相應的桌椅等家具，看來亞克辛早就做好了躲在裡面的打算。

現在藏神鐲中空蕩蕩的，只有少許亞克辛準備的少量物資，莉雅用感知鎖定了其中一個晶體，她想著取出晶體，果然，下一刻晶體就出現在她的手中，莉雅念頭一轉，又取出了另一個晶體，但那晶體卻出現在她眼前的地毯上，她的感知果然可以指定取出物品的位置，然後她便又把晶體收了回去。莉雅還嚐試著把客廳的家具移進移出，一切都很順利，她想怎麼移都沒有問題，只要把感知準備好，一切都很順利。

看她玩得不亦樂乎，把家具變來變去的，卡爾覺得很好笑，便問道：「怎樣？好玩吧？」

「好玩！」莉雅很高興

「記得別把裡面的伊克提爾的神力用光，這個道具靠著那些神力運轉，如果神力用光了，東西就拿不出來了，而且亞克辛也就斷糧了，你盡量不要自己去控制神力通道，亂玩的話可能會被伊克提爾發現的，亞克辛熟知伊克提爾神力運行的規則，需要緊急補充的時候就讓他進行，你平時如果有需要，就從空間中吸取神力就好了。」

「我知道了。」莉雅點頭受教

「每過一陣子，亞克辛就要到空間中修養一陣，靠神力減慢他的老化，我雖然幫他把神火封印起來，但他的靈魂實在太老了，不靠神力支撐根本撐不下去。」

莉雅點點頭。

他們等了六個小時，巴斯卡才完全轉移進入藏神鐲的空間中，重獲自由的莉雅開始收拾行李，其實她也沒什麼行李，除了幾套水湄送來讓她參加聖女決選的各色禮服之外，就是幾套舊的職業套裝，都不太適合長途旅行，莉雅傷了一陣腦筋後，還是穿上修練用的修練服，這種中性的服飾男女通用，穿起來也很舒服，到哪裡都有人穿，應該不會顯得特別突出才對。

等大家都準備好了之後，他們五個人就搭著懸浮車到邁西市搭星際飛船，從科隆星到最近的大挪移陣約有十個小時的航程，然後他們透過這個挪移陣到達位在百卡羅星的大挪移陣，這個大挪移陣就可以帶著他們前往人類聯盟的星球。

以前卡爾回到伊克提爾星域，都是應龍帶著他穿梭在大挪移陣中，老實說，他還真的沒想到使用大挪移陣要花多少錢，等他們到了百卡羅星的大挪移陣，這才發現那價格還真是不便宜，不過這難不倒常赤松，他老人家大手一揮，人類聯盟頒發的百戰軍功徽章一出，大挪移陣的使用價格就降到了五折，亞克辛一聽到了挪移的價格後，就自願躲進藏神鐲裡面，雖然打五折，但沒必要的錢還是少花，於是四個人等候服務人員調整大挪移陣，經過了三個小時，他們就出現在雙河星系的變日星上，莉雅終於踏出了她的宇宙之旅的第一步。

他們可沒有應龍那種讓所有挪移陣為他一路通行到底的權限，只能一個一個挪移前進。各地的大挪移陣幾乎都是固定幾個挪移目標的，能夠選擇的星空傳送路徑有限，他們在變日星的挪移站雇用了一個人幫他們計算挪移的路線，最後得到一個最短的挪移路徑，他們決定先去六陽星看海安，然後挪移到大角星系的大角星，卡爾知道那裡有軍方專用的秘密挪移陣可以到達月球，這個挪移陣是不開放一般使用的，但他已經跟應龍要了這個權限。

確定了挪移路線之後，他們就開始了付錢登記和等待的過程，這過程也不無聊，每個挪移站周圍都有娛樂和購物中心，莉雅和卡爾在兩個老人的監督下去逛街購物。他們就這樣一面玩，一面購買各種特產和物資裝進藏神鐲。他們逛了兩個小時，還順便趕場看了一場表演，才輪到他們進行挪移。

莉雅他們一通過變日星的挪移陣，在遙遠的青羊星系，一個安靜的實驗室中，監測各種訊號的智腦突然開始發出警告的鳴叫聲，一個頭髮散亂的研究人員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他邊跑邊叫道：「是的！發現您要追蹤的目標了，他剛剛穿過變日星的挪移陣，挪移的目標是角芒星，我會繼續追蹤…」那研究人員的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大叫道：「感謝您！您真是太慷慨了！本研究室隨時為您服務！」

切斷通訊後，那個研究人員癱在椅子上，作夢似地道：「一百萬到帳了，就這麼簡單？我的研究又能繼續下去了！一百萬買一條命啊，這傢夥到底得罪了誰呢？但這不關我的事，我的研究比他的命重要多了…」

在遙遠的星系，一個中年人切斷了通訊，取出了一部特別的儀器，他對那儀器進行了一番操作後，發出了一個超遠距通訊，對面的人馬上接起來，他問道：「有什麼新消息嗎？」

那中年人道：「找到目標了，他進了人類的大挪移陣網絡，我查到他的挪移路線，現在把資料傳送給您。」

對面那人沈默了一下，顯然是在檢查接收到的資料，過了半晌，他喜道：「資料已經接收，這次你立了大功了，大人會獎賞你的。」

那中年人鬆了一口氣，但馬上道：「一切為了聯盟！」

對面那人也馬上說道：「一切為了聯盟！」他們同時切斷了通訊。

莉雅他們一路挪移，停停玩玩的，等他們到達六陽大學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一到六陽大學附近，莉雅就跟海安發了通訊，海安聽到姊姊已經到了六陽大學，非常的高興，但他白天還要上課，要到晚上才有空，莉雅就讓他專心上課，一行人先在六陽大學附近觀光，六陽大學是個人類的重要學府，幾萬年來也不知培育了多少人類學者，到處都是名人遺跡，他們到處玩賞，時間到也過得飛快。

當他們一行人穿過一條湖上的曲橋走向湖中的一座小島中時，一個長相普通的人類跟他們擦身而過，那人類跟一般的遊客沒有兩樣，他兩眼有點發直，顯然正瞪著視覺介面跟人通話。

那人類在視覺介面中道：「確定是目標，同行有的兩個恆星級，一個彗星級，並沒有發現應龍。」

他的通訊中傳來：「很好，沒有其他黑洞級強者在五千光年內，拘神行動開始。」

那人收到這個消息，突然加大步伐往湖邊跑去，一個倒栽「噗通」一聲跳入湖中，旁邊的遊客紛紛好奇的觀看，突然，湖中暴發出強烈的光芒，無數的光點射入空中，這些光點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過了沒多久，在光點的引導下，空中出現強大的感知威壓，一個巨大的圓形能量波動出現，隨即整個天空一陣扭曲，出現了一團漩渦狀的扭曲線條。

「怎麼回事？好大的威壓！」常赤松等人紛紛望向天空。

「是大型導引線結！有大事要發生了！」卡爾皺著眉頭道。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大學市的護罩浮現出來，刺耳的警報聲也響起，還沒等廣播系統說明什麼，那個流動的漩渦狀導引線結就穩定下來，一個個非人類強者就在漩渦外側出現，他們一出漩渦就紛紛出手隨意攻擊，製造出更大的混亂，一時之間，整個大學市亂成一團。最後一個強者跨出漩渦，常赤松叫道：「見鬼了，萬古聯盟的狗崽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是黑洞級強者！」

「該死！快跑！」陸雲山拉著莉雅一陣快跑，他嘗試過要瞬移，但空間已經被封鎖了，只能用最快的方法盡量遠離這裡，他們跑過湖面，往湖岸上衝，那個萬古聯盟的黑洞級強者等到超遠距空間門穩定下來之後，他說道：「卡謬耳，注意時間。」

萬古聯盟的恆星級強者卡謬耳躬身道：「是！塔爾班大人，我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那黑洞級強者塔爾班獰笑道：「十分鐘？一分鐘就夠了！」他的感知一轉，馬上就鎖定了正在逃走的卡爾等人，他的手一抓，卡爾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整個人浮上半空中，他頓時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他一面試圖用感知掙開對方的束縛，一面轉頭跟莉雅喊道：「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我們聯絡不上，你就去地球等我，去找一個叫做陳漫的人。」，他揮手分享了一個檔案給莉雅，然後他就被硬生生拉扯著飛上空中，塔爾班的強大感知束縛著他，把他扔進了超遠距空間門。

捕捉到目標之後，那黑洞級強者塔爾班心懷大暢，他叫道：「神皇交代的任務完成了，時間還有九分二十五秒，小子們，放手大殺吧！把這個破爛城市給我毀了！」

他的恆星級手下紛紛興奮地大吼，各出絕招放手殺人，人類聯盟守護這個星球的恆星級強者紛紛出現，和萬古聯盟的入侵者打了起來，常赤松和陸雲山互望一眼，常赤松苦笑道：「老陸，聯盟的榮耀在前，我先走一步了！」他發動自己的領域，像一顆流星一樣升上空中。

陸雲山搖搖頭苦笑道：「我難道不要聯盟的榮耀了嗎？搞什麼？不負責任的急腳鬼！」他轉頭對莉雅道：「星球守護者下達徵召令了，我們要去應戰，你去找海安，保護他，好嗎？」

莉雅嚇呆了，只能機械式的點點頭，陸雲山也發動領域，升上空中，霎時之間，七八個人類恆星級強者依託著城市防護罩和和入侵的萬古聯盟強者打了起來，六陽大學裡面又升起了十幾個強大的能量源，那萬古聯盟的黑洞級強者塔爾班怒道：「怎麼連這所破爛學校都有這麼多高手？」

他可沒時間慢慢混，只見他一揚手，無數的能量結在他的四周湧動，他伸手一畫，湧動的能量結排列成一道扭曲的導引線結，他大喊道：「破！」，那能量導引線結頓時爆散，整個城市防護罩受到重擊，防護罩一陣劇烈波動，雖然撐住了攻擊，但無數的建築物卻承受不住衝擊造成的震盪而塌陷，萬古聯盟的強者們紛紛趁防護罩不穩的時候破入防護罩中，和人類強者們結結實實的打了起來。

莉雅被這一震震得跌倒在地，她顧不得疼痛，趕緊爬起來拼命的跑，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卡爾在她的眼前被擄走，爺爺卻要她去保護海安，她不敢去想卡爾的事，只能盡全力往海安的方向跑。

那萬古聯盟的黑洞級強者塔爾班又連續發動了幾次大型攻擊，整個大學市建築崩塌的越來越嚴重，他隨手轟殺了幾個人類的恆星級強者，突然感受到頭上一股壓力出現，擡頭一看，只見一個新的太陽出現在空中，「靠！移動式軌道砲？這麼快就準備好了？去死吧！」他的雙手連揮，一道道的感知線條在他手上飛快的組合起來，在幾秒之內，他大喝一聲，強大的能量混著導引線結向那小太陽擊去，但還沒打中那團太陽就被它強大的能量威壓給解離了。

塔爾班大感不妙，他馬上發現自己被軌道砲的強大感知鎖定了，急忙在頻道上吼道：「軌道砲來了，快閃人啦！」

他還來不及多說，只覺得四周的能量如同沸騰一般地跳動起來，他一直在維持的超遠距空間門也不穩定起來，顧不得手下們還在戰鬥，他急忙跳進了超遠距空間門中，在那一瞬間，才剛瞬移過來的移動式行星軌道砲發射出一串光球，那串光球從空中撒落，亂紛紛地散開，分別追向鎖定的目標，那些萬古聯盟的恆星級強者紛紛逃竄，有幾個靠近超遠距空間門的急忙跳進空間門，追蹤他們的光球也跟著打進空間門，那空間門一陣扭曲，在空中解體成無數的感知線條，瞬間轟然爆炸崩解。

失去了空間門的退路，萬古聯盟的恆星級強者們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他們紛紛轉頭撞入地面都市，有幾個反應慢的強者被軌道砲高度凝聚的能量彈打中，一下子就燃成了一團火焰，其他的強者紛紛引導能量彈去撞擊都市的建築物，在一陣紛亂之後，一些強者被能量彈殺滅，其他的也被人類強者圍殺，只剩幾個敵人還在逃竄，但在憤怒的人類強者的追殺下，陷入人類腹地又沒有後援的他們被消滅只是遲早的事。整座都市雖然恢復了平靜，但到處都有燃燒的火焰、爆炸聲和塌陷中的建築物。

莉雅跑進了六陽大學航艦系，終於接上了海安的通訊，那通訊非常不穩，但終究是接上了，莉雅頓時淚眼朦朧，她哭喊道：「海安，你還好嗎？」

海安也叫道：「我很好，我們都進入避難區了，這邊目前很安全。」

莉雅的眼淚弄得她連視覺介面都看不清楚，她趕緊揉揉眼睛擦掉眼淚，她說道：「我看到你的位置了，我過去找你，你別亂跑。」

莉雅跑得飛快，才一會兒就穿過半個六陽大學航艦系的電機分院，找到了和同學們一起躲在避難區的海安。莉雅看到海安一顆心才安穩下來，但接下來卻又開始擔心兩位爺爺和卡爾…她根本不敢想卡爾的事，卡爾在她的心中一向無所不能，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事吧，莉雅不敢跟海安提起卡爾的事，海安幾乎不認識卡爾，也不知道她跟卡爾的關係，莉雅不想他知道得太多，當然不會跟他說起卡爾被劫持的事。

莉雅忙著聯絡兩位爺爺，但都聯絡不上，兩個人都切離了通訊，顯然還在戰鬥，遠處一直傳爆炸聲來，莉雅能感受到那些能量反應，不知道是建築物的爆炸還是戰鬥。

正當她心急如焚的時候，旁邊避難的一個女學生小聲跟旁邊的另一個女孩道：「安雅，我就跟你說海安同學的家境一定不好，你看他姊姊，穿得破破爛爛的，頭髮亂得像雞窩，臉上哭得變成大花臉，一點都不像大家閨秀，我看她的強度，最多也就是個流星級，搞不好都還沒築基呢！海安自己也還沒築基，你真的要跟他約會嗎？」

那叫做安雅的女孩推了她朋友一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低下頭。

第13章 分離1
卡爾被丟進超遠距空間門後，他的額頭馬上噴出一個青銅小鼎，那金芒四射的小鼎懸浮在他的頭頂護住了他，卡爾靠著小鼎的威能就這麼懸停在空間門的內部空間通道，他不想被送到對方預定的位置，但空間門的空間能量就像瀑布的水一樣不斷的衝擊著他，那些空間能量在小鼎的光芒下爆散著，散發出七彩的炫目光芒。卡爾只覺得渾身能量被小鼎一陣陣吸走，他一下子就感覺虛弱了，還好只要他放棄停留，順著空間能量的流動方向緩慢前進，消耗的能量就少多了，雖然這樣只能多少拖一點時間，但至少他可以節省一些力氣。

憑藉著小鼎威力，他在空間通道中緩緩的移動著，試圖延長一點停留的時間，說不定他就不會落到敵人預定的位置，過了不久，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斥力，那是空間通道兩端的空間啣接區的法則排斥力量，他抓著這個機會，引動這個法則斥力，讓自己停留在空間通道的一端，這樣他不止可以減少能量的消耗，小鼎還能吸取空間能量輸回給他，讓他慢慢恢復力氣，卡爾知道這是最好的狀況了，他就只能靠著小鼎掛在空間通道中間，如果沒有這個青銅小鼎，他早就不知道被空間能量沖到哪裡去了。

卡爾不斷的觀察空間通道，他想要找到穿透空間通道逃出去的方法，但這顯然很難，空間通道在兩端定位，他如果從中間穿出去，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觀察了一陣子，還是毫無收獲，突然間，他發現空間通道出現一陣波動，這是空間門不穩的徵兆，看來這個空間門快要失效了，也好，空間門失效後，他或許會被中途拋出去，正當他這麼想，就看到萬古聯盟的黑洞級強者塔爾班匆匆地穿了進來，他看見卡爾散發著七彩光芒停在通道內，忍不住大訝，但他還來不及做什麼，空間能量就把他沖出通道，他從另一端跌了出去。

接著通道更加不穩定，又有幾個恆星級強者狼狽地逃進通道，這次卡爾有了準備，他發出能量擊中其中一個強者，那強者被打得撞上空間通道壁，空間通道噴出強烈的空間能量，兩邊的能量一夾擊，那強者就這麼被打得稀爛，卡爾也搞不清楚他是生是死，那些強者連同這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就被空間能量沖出了通道。

被這麼一耽擱，整個空間通道扭曲了起來，卡爾感受到整個空間通道都震動起來，空間能量不斷的擠壓爆發，爆炸的壓力越來越大，通道兩端的法則斥力也越來越強，要不是有小鼎的保護，光靠卡爾自己現在恆星級的實力，大概已經變成一堆碎肉了，正當卡爾開始考慮是否放棄停留，趕快脫離空間通道的時候，那青銅小鼎突然放大，把卡爾整個裝進鼎中，小鼎剛生出一道白金色的光華，整個空間通道就炸碎成虛無的能量，那些能量在混亂的空間中四處激射，青銅小鼎也被拋入空間亂流中，一陣顛倒旋轉之後，它被一個空間裂縫吸住，裂縫一陣扭曲，小鼎就擠過了空間裂縫，從混亂的能量流中消失了。

整個六陽星亂了一整天，局面才慢慢的穩定下來，到處都是受傷的人，醫院裡擠滿了傷患，救難機器人到處爬來爬去，努力地從倒塌的大樓裡面救出受難者，解除避難狀態後，莉雅也找到了兩個爺爺，他們的通訊切離狀態都解除了，但卻不能接通訊，莉雅和海安循著他們的位置去找，終於在六陽星際醫院找到他們，兩個爺爺都受到重傷，他們是第一波參戰的恆星級強者，被塔爾班的強大攻擊直接命中，兩個老經驗的恆星級高手都逃得一命，但難免受到重傷。

「乖孫別哭，爺爺命硬得很呢，這次死不掉，對我感悟黑洞級力量可大有好處呢！我將養幾個月就好了，聯盟還會給我記功呢！這是大好事啊，哭個什麼勁呢？」常赤松安慰她道，他整個人被塔爾班的強大攻擊打進地底，全身筋骨受損嚴重，但幸好還能保住性命，只是必須儘快進醫療儀修復身體。承受住這一擊對他的修為大有幫助，他感受到了塔爾班操縱黑洞能量的導引線規則，那些規則造成他肉體上的損傷，也銘刻在他的感知中，他現在必須趁著感知中的印記還沒消散，儘量領悟這些他還沒掌握的規則。

常赤松一面安慰她，一面道：「倒是你陸爺爺，他受的傷比我還重呢，沒有一年半載是下不了床了，他先進了醫療儀，沒個十天半月恐怕出不來，我過不久也要進醫療儀，你可別亂跑，讓海安帶你去找家族的人，好嗎？」

莉雅咽嗚了幾聲，擦擦眼淚道：「他…要我去地球等他…」

「可是沒人能帶你去啊！」常赤松急道

「我會自己去的！我聯絡他的朋友來幫忙…他說會儘快過來！」

「誰？」

「那個人我也不認識，只知道他叫做應龍。」

「哇靠！」常赤松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吶吶地道：「那…也好吧…」常赤松心裡想道：「應龍大人親自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反正莉雅也不適合回科隆星，去地球應該會比較安全…」

這時門上傳來敲門的聲音，莉雅過去打開門，只見門外立著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劍客，他背後揹著一柄青玉一般的綠色長劍，臉色凝重，整個人充滿一種威嚴厚重的氣勢。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火紅衣裳的少婦，那少婦長得不算美麗，但長長的眉眼總流露出一種天然的媚態，她正好奇地打量著莉雅。

那劍客對莉雅道：「可是莉雅。嘉蘭諾德小姐？」

莉雅看看常赤松，不想讓他太擔心，便出了病房，關上門說道：「我就是！您是應龍嗎？你們…找到他了嗎？」莉雅緊張地問

「很抱歉！我們師兄弟幾個前去追殺塔爾班，放志師兄雖然傷了他，還是讓他逃走了，但我們一直沒有發現伊卡爾的蹤跡，我們的人正在到處尋找他，我想他應該是平安的，因為我們在萬古聯盟的內應沒有得到他們行動成功的消息，萬古神皇也還在閉關養傷，看起來伊卡爾自己逃出去了，我們還在繼續追殺塔爾班，他暫時回不了萬古星系。」

聽見卡爾失蹤的消息，莉雅只覺得悲從中來，她忍不住掩面哭泣，應龍嘆了口氣，求助似地看看那個紅衣少婦，那少婦走過來拍拍莉雅道：「事到臨頭，哭解決不了問題，你要堅強一點，看看我們能為他做什麼，他很強悍，也許已經從塔爾班手下逃出來了，只是暫時不能跟你聯絡，只要他有機會，一定會第一時間跟你聯絡的，你要先把自己照顧好，別讓他擔心。」

莉雅抽噎幾下，擦乾眼淚，低聲抱歉道：「對不起…我不是那麼愛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就難過…」幾句話的時間，又灑下了兩串眼淚。

那少婦不斷安慰她，說道：「我們別在這裡浪費時間，我陪你去地球，然後回來押著這群師兄弟幫你把老公找回來，這樣好嗎？」

應龍也趕緊道：「伊卡爾說他有重要的東西放在你這裡，你幫他把東西送去地球，我們一找到他，會趕緊送他過去和你相會。」

莉雅微感害羞，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那紅衣少婦姜紅雲和應龍鬆了一口氣，應龍進去病房和常赤松交代了幾句話，就出來說道：「赤松知道了，師妹，就麻煩你陪莉雅小姐跑一趟，我繼續去找伊卡爾大人。」

姜紅雲揮手笑道：「快去！快去！不把小妹妹的老公找回來，你們幾個也不要回來了。」

應龍用古禮對莉雅拱手作別，就一步跨入虛空消失了。

海安和一個女孩走過來，問道：「姊姊，剛剛那位…那位大人是誰？」他看見應龍跨空而去，知道他不是簡單人物，所以特別詢問。

莉雅沒回答這個問題，她擦擦眼淚說道：「海安，你還得正好，我有重要的事必須離開，爺爺就交給你照顧了。」

海安嚇了一跳：「姊姊！你要去哪裡？」

「我…有個朋友託我送重要的東西去一個地方，原本我只是路過這裡，沒想到遇到這件事，我還是得儘快上路，免得誤了朋友的事。」

「可是…沒有爺爺帶你…你又沒出過門…」海安大感遲疑。

「放心好了，小弟弟，我會負責帶你姊姊去的…」紅衣少婦姜紅雲笑道：「打架我比不上應龍他們幾個，但是照顧小妹妹，他們可比不上我，嘻嘻∼」她的眼睛閃了閃，看著一直低頭躲在海安身後的女孩，突然說道：「這不是小安雅嗎？怎麼見了我都不打聲招呼呢？不認我這個姨了嗎？」

那女孩安雅一個激靈，連忙低頭道：「姨婆祖，孫女安雅拜見。」

「呿！婆祖兩個字就別提了，人家還以為我多大年紀呢！我是你姨啊，別叫錯了，記住啦！」姜紅雲笑嘻嘻地道

「是！孫兒記得了！」安雅趕緊應道

姜紅雲翻翻白眼，對海安道：「我家安雅是個實心眼的，我看你也是個乖孩子，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喔！」

海安手足無措，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女友的長輩，他偷偷看了臉紅的安雅一眼，連忙點頭道：「是！我會的！」

莉雅拍拍海安，鼓勵他努力求學，也不可忘記修煉，便跟姜紅雲走了，海安目送著她們，等她們出了醫院，他身後的安雅才小聲道：「剛剛不見那個人叫做應龍。」

海安心裡擔心姊姊，也沒注意安雅說了什麼，只是呆呆的回道：「喔！」他站了一會兒，就打開門進了病房。

安雅楞了一下，她實在搞不清楚海安的家庭背景，根據家族的調查，他應該只是一個邊陲家族出身，但是姨婆祖和應龍大人卻對他們很尊重，姨婆祖甚至還要親自接送他的姊姊出行，這是什麼家族才有的派頭？只怕連軒轅黃帝的親族都沒有這種待遇吧。

有了姜紅雲護送，莉雅的行程就快多了，姜紅雲跟應龍一樣，都有不用等待大挪移陣的特權，她帶著莉雅一路挪移，經過一番星際飛躍之後，她們終於到達了大角星，大角星的特殊挪移陣需要時間啟動，她們兩個就在那邊聊天，經過姜紅雲的一路相陪開解，莉雅已經不再眼淚汪汪了，也能跟姜紅雲有說有笑，姜紅雲告訴她，伊卡爾擁有極其不可思議的奇特能力，就算死掉也能輕易復活，莉雅雖然不太敢相信人能夠死而復活，但卡爾自己也提過幾次這類事情，所以她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擔心。

姜紅雲又笑道：「你要去找這個陳漫，他可是一個奇人呢，他最擅長幫人修煉，你跟他交上朋友後，可別忘了找他要星球權限，他的星球權限恐怕世界上最多的。」

莉雅不明白，她便問道：「姜姊姊，什麼是星球權限呢？」

姜紅雲笑道：「星球權限就是一個行星對你的認可，如果有行星喜愛你，願意信賴你，給你特別的權限，那你就得到他的星球權限了，這樣你在這個星球的範圍內，都可以得到他的幫助，而且就算你到了其他星球，他們發現你有其他星球的權限，也會傾向相信你、幫助你，你想想，這可有多好？」

她繼續道：「我們每個人修煉，只有得到星球權限才算跨進了修煉的大門，如果沒有拿到星球權限，走到哪裡都會被星球壓制，連行星級的門檻都很難跨過去，就算像你爺爺那樣用盡一生勉強修到恆星級，也不可能到達黑洞級，有沒有行星權限的戰力可是差很多的，如果你見識過陳漫動手戰鬥，那包準嚇死你，他一個準黑洞級的小子，打起架來那威勢可比我這老牌黑洞級猛多了，真可怕啊，連星球都在後面幫他，一點都不公平，我可不想跟他交手。」姜紅雲比手畫腳，表情誇張地道

看莉雅還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姜紅雲想了想，說道：「我找看看那視頻還在不在，我應該不會把它刪了…」

她在視覺介面中找了一陣子，終於找到她要的視頻，把視頻分享給莉雅之後，莉雅打開視頻，發現是在宇宙中的角度，在視野的前方正有數十艘戰艦聚集，他們對準了一個行星，似乎正準備對這個行星發動攻擊，過了一會兒，莉雅感覺那行星聚起來超高的能量，那些戰艦驚恐地不斷移動，似乎要規避行星的攻擊，過了不久，那行星彈射出一團混合著感知的能量，打中了一艘戰艦，但那艘戰艦並沒有爆炸，只是被這團青白色的詭異能量覆蓋，過了沒多久，那團覆蓋戰艦的能量又噴射出更多能量團，打中其他戰艦，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才沒多久所有戰艦都被青白色的能量團覆蓋，就像被一張大蜘蛛網網住一樣。

莉雅看不出這跟戰鬥有什麼關係，她問道：「這是什麼？我看不懂…」

姜紅雲笑了笑道：「這是實際發生在巨雲星系查克爾星附近的一場星際戰爭，萬古聯盟的艦隊要來毀滅查克爾星，但陳漫跟查克爾星交上了朋友，他和查克爾星聯手，利用星球感知越過這麼長的距離，把萬古聯盟艦隊的六十艘宇宙戰艦全吞了，注意！是吞了，不是毀滅喔，這六十艘戰艦全被陳漫一個人俘虜，所有戰艦都沒有損壞，所有人都投降，除了個別幾個之外，幾乎沒有人命損失。」

「哇！」莉雅自然知道宇宙戰艦的威力，一支六十艘戰艦的艦隊已經不算小艦隊了，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網住」，實在很令人難以理解是怎麼做到的。

「宇宙很大，能人異士很多，論能量強度我或許比陳漫還強一點，但真的打起來，我恐怕比不過他…唉…他剛剛升上恆星級的時候，就打敗了一個黑洞級的強者…唉…」姜紅雲唉聲嘆氣地道

「這麼厲害？」莉雅大訝，在經歷過六陽星的攻擊後，她現在當然知道恆星級跟黑洞級有多大的差距，一個剛進入恆星級的人就可以打敗黑洞級強者，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他這個人挺好相處的，而且他跟伊卡爾大人是生死之交，一定會照顧你的。」姜紅雲繼續安慰她

莉雅點點頭，她想了想，疑惑地問道：「卡爾…伊卡爾…是個怎樣的人呢？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看重他？」

姜紅雲笑道：「伊卡爾大人是個對聯盟有很大貢獻的人，他奉獻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給聯盟，我的師父…也就是整個聯盟的皇帝陛下，跟他簽訂了一個契約，我師父答應要照顧他，並且幫他重新修煉，這次他被襲擊，師父很生氣，我們幾個都被師父叫來幫忙，嘿嘿∼希望伊卡爾大人平安無事啊，不然我們可慘了，最慘的是應龍，伊卡爾大人的行蹤是他負責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洩漏了機密，搞不好他會被罰去前線督戰呢，這樣他就不能賴在密境修煉了。」

「他…他會平安無事嗎？」莉雅關心地問

「應該不會有事的，師父把他的本命九鼎都給了伊卡爾大人一只，九鼎可不是好欺負的，我看塔爾班應該抓不住他，要是伊卡爾大人能善用九鼎，塔爾班只怕也討不了好。」

這樣的安慰，莉雅一路上不知道聽了多少，她一直半信半疑的，過了不久，她轉移話題問道：「那地球又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似乎大家都很嚮往的樣子。」

姜紅雲爽朗地笑道：「地球啊…哈哈…怎麼說呢？我是不太喜歡那裡啦，環境汙染有點嚴重，不過那裡是人類始祖起源的地方，現在還是由人類統治，那裡的科技比較落後，但只要能在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類都蠻強的，像陳漫，他就是個純正的地球本土人，師父說那裡對人類非常重要，千萬不能有失，所以一直派駐大軍在那邊把守，萬古聯盟一直很想毀滅地球，但這輪的陰謀又被我們破解了，嗯…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總之，地球是個有趣的地方。」

莉雅點點頭，她對地球並不是很期待，那只是卡爾要她去的地方，她離開科隆星，只是想用躲開伊克提爾的名義去六陽星找海安，見到了海安，發現他適應得很好，甚至還交上了女友，也就不怎麼擔心了，現在她需要擔心的反而變成了卡爾。

(今天是小學新生報到日，等一下就去報到...)

第13章 分離2
等到大挪移陣校調好完成啟動，姜紅雲就帶著莉雅進入大挪移陣，她們出現在一個完全是由大型石頭粗略塑造成的房間，約有一百平米大，裡面幾乎沒有空氣，姜紅雲張開她的領域保護著莉雅，所以莉雅並沒有察覺這裡惡劣的環境，她只是盯著房間的地面上一些用金屬材質的物體打造的紋路，強大的能量正在這些金屬紋路上流動共振著，並且發出一種低沈的嗡鳴聲。

這個房間並不是空的，有兩個人類正在這邊等著她們，莉雅擡頭一看，一個年輕的男人，和另一個顯然跟她關係親密的女人正站在一起微笑著看著她，那個男人有非常類似卡爾的陽光笑容，她猜那就是陳漫。當然，莉雅並不知道卡爾最早的一些人類化行為都是跟陳漫感知交流來的，兩個人有類似的氣質一點都不奇怪。

「你們來了就好了，我怕你太忙不能過來呢！」姜紅雲笑道

「哪敢啊？伊卡爾會殺了我！」陳漫笑嘻嘻地道，他對著莉雅道：「你好，我是陳漫，這是我的老婆丁泊月，你可以叫她小月。」

小月走上前來拉著莉雅的手笑道：「莉雅，伊卡爾把你們的事都跟我們說過了，我們一直都期望你來呢！」

姜紅雲在路上早就把地球的語言輸入給莉雅的威塔，莉雅在威塔的幫助下聽地球語言沒問題，但說起來比較不順，她吶吶地道：「你們有…伊卡爾的消息嗎？」

陳漫和小月相視一笑，小月笑道：「你果然一開口就問這個事情，小妹子，你放心好了，陳漫去問過伊卡爾，他說伊卡爾人很好，沒有受傷，他從空間通道跑了出來，掉進空間亂流中，現在迷失在一個空間裡，他正在設法回到正常的宇宙空間。」

莉雅聽得一團迷糊，但聽起來他們似乎能聯絡上伊卡爾，她確認道：「他…你們能找到他？」

「不行，我們是去問伊卡爾的本體的，伊卡爾所在的空間很奇特，應該是個破碎的空間，但是放心好了，這個空間困不住他多久，只要他完成空間測定，他就可以銜接上正常的宇宙了。」小月解釋道

「卡爾…伊卡爾的本體…是怎麼回事？」莉雅不解地問

小月看看陳漫，陳漫笑道：「伊卡爾比你知道的還要偉大，但是他的靈魂破碎，不能驅動正常的軀體，所以他能活動的只有一小部分，他大部分的感知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算他遇到意外，損失了那部分的軀體，他也可以回到本體重生，你不需要太擔心。」

這件事姜紅雲已經跟莉雅說過了，但沒解釋得這麼清楚，莉雅一聽就懂了，她點點頭，感謝地道：「謝謝你們！」

姜紅雲笑道：「好啦，我把小妹妹交給你們，我得趁著大挪移陣還在運轉，趕緊回去了，莉雅，你別擔心，應龍會拼命追殺塔爾班的，知道伊卡爾大人安全無虞，大家就安心了，空間測定需要一些時間，大概十幾二十天吧，時間一到，伊卡爾大人回到正常空間，他就會和你聯絡了。」

「謝謝你，紅雲姊姊！」莉雅真心地感謝道

姜紅雲拍拍莉雅的手，跨入大挪移陣消失了。

陳漫對莉雅說道：「放心吧，伊卡爾的本事大得很，這次的事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你就在地球好好玩幾天吧。」

「卡爾要我帶了…他的三個老朋友來給你看看…看能不能幫他恢復…」莉雅馬上提起這件事。

陳漫點點頭道：「這件事我知道，他跟我說過了，但是我需要他加入才能確認這樣能恢復的程度，我們等他回來再做測試吧。」

莉雅點點頭，陳漫就帶著她們，瞬移進入地球。

陳漫他們說得很簡單，但卡爾的處境可不怎麼妙，他被封在小鼎之中，只覺得小鼎劇烈的震動，過了很久，那震動漸漸的停了下來，小鼎的金光散去，他被從鼎中噴了出來，那鼎急遽縮小，在他頭頂一陣旋轉，就沒入了他的額頭中。

卡爾在空中一陣移動，「有重力！」他趕緊凝聚感知，把自己固定在空中，他定神一看，他出現在一個虛空之中，前方一片破碎的隕石帶，在遠方，有個巨大的恆星，它恣意地散放著強烈的能量光芒，卡爾轉頭四顧，視野所及的範圍什麼有趣的東西也沒有，看來他出現在一個普通的宇宙環境中。

沒有特別也表示沒有敵人，他可以吸收恆星的能量，就表示他暫時沒有缺少能量的危險，最多花點時間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找到適當的大挪移陣，他就可以回到熟悉的人類世界。

卡爾感受了一下身體，發現一切正常，但第三眼內的小鼎光芒黯淡，剛剛一番作為，顯然消耗了它大量的儲備能量，卡爾其實沒有學到操縱小鼎的方法，當日大禹沒說，後來他也不敢問，小鼎就一直沒什麼活動，當然也沒帶給卡爾什麼體悟的機會。卡爾不知道該如何補充小鼎的能量，他只知道放著不管，小鼎自然會慢慢的恢復。

卡爾休息了一陣，慌亂的心思漸漸穩定下來，他突然感受到一種很熟悉的感知波動，他回想了一番，這才想起這是信徒對神明祈禱求告時發出的心念，只是這種心念應該會透過信仰之力絲線傳遞到神國，由他信仰的神明接收，這些心念為什麼會出現在宇宙中呢？

卡爾過了一會兒才醒悟，這遊離的祈禱心念如此明晰，小鼎會把他送到這裡，顯然不是隨機亂跑，而是靠這些意念定位的，小鼎接收到了這些意念，認為這附近應該有生命星球，所以把他帶到這裡，這樣總比迷失在茫茫宇宙還好。

重生之後，卡爾變成了一個天命論者，覺得凡事都有天意在運作，既然冥冥中讓他來到這裡，或許他就應該去看看這些心念是從何處來，又為了何事發出如此明晰的求禱，因為一般來說，眾多信徒的求禱各有所求，所以心念往往散亂不定，不會有這麼明晰的意念，除非…他們面臨了同樣的難題，而且是生死攸關的難題。

反正卡爾也正在尋找生命星球，於是他就在這些信仰心念的導引下，在宇宙中跳躍了幾次，等他繞過那一大片隕石帶後，他終於發現了一個行星，那顯然是一個有生命跡象的行星，但那藍綠色的美麗外觀卻染上一片片的橘黃色，星球表面的大氣層也蒙上了一團團的的灰黑色雲朵。

卡爾看看這片在宇宙中延伸的隕石帶，頓時理解那個行星遭遇的什麼，這片隕石帶應該是剛剛形成的，可能是一個小星球的碎片，這個星球被解體之後，碎片在宇宙中沿著一定軌跡散佈，又被恆星的引力吸向那個行星的軌道，那個生命行星現在正在通過那個危險軌道，所以它正在遭受隕石雨的襲擊，有些隕石墜落地面，引起了撞擊、大爆炸和煙塵，這些效應一定給那行星上的生命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和痛苦，再這樣下去，看這片隕石帶的規模，不出幾年，大概就會把行星上現有的行星環境毀滅，當然，所有行星上的生命類型恐怕能逃過此劫的也不多吧，難怪他們只能向上蒼祈禱了。

卡爾看了這種態勢，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這種星系規模的災難，可不是他一個恆星級的宇宙戰士可以對付的，他見過大禹挪移星球，只怕也要他這種程度的強者才有機會解救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吧。雖然自己不能為這顆星球做什麼，但還是得過去看看，或許還能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如果能力所及，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

卡爾便往那星球瞬移而去，他一路瞬移，發現狀況比原先估計的還要嚴重，隕石帶正在散布開來，這些被恆星驅動的大石塊正朝向恆星飛去，沿途的幾個行星都會被嚴重撞擊，這個生命行星只是剛好走到了這個位置，後續的整個災情還很難估計呢。

卡爾好不容易進入了行星的引力範圍，他瞬移進了星球大氣內部，只見一大群飛船正在陸陸續續的升空，那些飛船有大有小，有的精緻有的粗糙，但看起來都不像能夠飛躍星際，卡爾剛剛一路過來，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生命星球，他也不知道這些飛船急忙忙的要去哪裡，只是心中想道：「這個星球恐怕沒有大挪移陣吧…」

卡爾沒有停留，他在星球上空飛行，在信仰心念的引導下，選了一個比較大型的神殿，那神殿像個金字塔一樣高高的築起，底下的廣場上跪滿了密密麻麻的生物，卡爾感知一掃，那些生物不太像人類，四條手臂兩條腿，背後有甲殼狀的硬甲，雖然外骨骼不明顯，但看起來就像是昆蟲類生命。

卡爾化做一團光球飛入最高層的神殿，他一進就發出感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發出禱告，你們的神明呢？」

祭壇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高階祭司的生物，姑且也稱之為人吧，卡爾定睛一看，那祭司身上毫無應有的信仰聖光，他嚇了一跳，能發展出這麼大規模信仰的神明，他的祭司卻沒有信仰聖光，那只有一種狀況可能，他們的神明已經隕落了，難怪他們求告的信仰心念無處可去，原來是神明隕落，所有的信仰之力絲線全部斷去，求告才會無處可去。

那祭司看見一團光球前來，散發著他不能理解的精神力，那祭司趕緊跪下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團話，這種生命的聲音尖利，就像是蟲子一般，應該是屬於蟲類生命，卡爾拿出語言翻譯機一陣掃描，沒有任何一種蟲族生命符合這種語言，卡爾試著用各種蟲族語言說了一些簡單的話，但對方顯然都聽不懂，這可麻煩了，對方不會使用感知，語言也沒辦法交流，整個星球一片混亂，他顯然沒有時間慢慢的學習對方的語言，這該怎麼辦呢？

那祭司知道對方換了數種語言要和自己溝通，但自己卻一點都沒辦法理解，他一向自栩博學多才，從來也沒有此刻覺得自己這麼無用，他深怕對方棄他們於不顧，一急之下，他向卡爾跪下，整個身體都趴在地面上，這是最通用的信仰動作，表示願意把自己的全心全靈都作為犧牲奉獻給對方。

卡爾一愣，他感覺到對方這個動作之後，整座神殿的信仰之力絲線全部向他纏繞過來，他知道只要接受對方的信仰，溝通就不再是問題，但他重生之後，一直在避免重新踏上成神之路，難道他要為了一群自己也沒辦法解救的人，重新踏上信仰之路嗎？

卡爾看著信仰之力絲線向他蜂湧過來，他的腦子一瞬間空白了，在這個時刻，他彷彿聽見整個世界在質問他，究竟是自己的修行之路重要，還是這些生命重要？他是很想要解救這些生命，但就算自己能和他們溝通，自己就有可能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嗎？

卡爾呆楞了好幾秒，在這短短的幾秒內，他的感知激烈的波動著，無數的想法和畫面閃過他的眼前，最後，他伸出手指，觸摸了其中一條信仰之力絲線，那絲線頓時連接上他的身體，無數的信仰之力絲線也連接上他的身體，卡爾變成了一團金色光球。當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意念：「我也是一個生命，我應該盡自己的能力延續其他生命的存在，既然這個世界把這責任交給我，他必定不會讓我獨行，我願意接受這個責任！」

接受了信仰之力絲線後，無數的祈禱心念和信仰之力同時灌入卡爾的心中，接受信仰之力絲線和祈禱並不會使卡爾走上成神之路，他只能算是背負了一些託付而已，而且他現在沒有神火，也沒有神國，更沒有信仰處理中心，所以他完全沒辦法收取信仰之力，只是從求告中查知了目前的星球狀態，然後他馬上知道自己遇到超級大麻煩。

沙克沙星確實是蟲族生命，但他不在人類聯盟中，而是在萬古聯盟統治的星域深處，這裡是萬古聯盟的領域，距離人類聯盟相當遙遠，這附近的星域沒有什麼開發的價值，所以萬古聯盟也不太重視這裡，只是由一些萬古星人進行基本的統治，這裡本來有一個蟲族神明，但他前一陣子被統治的萬古星人殺死了，萬古星人還毀滅了一顆行星示威，這一連串的事情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卡爾一下子什麼都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本地蟲人還要詳細，蟲族本來和萬古星人算是同盟關係，之前萬古神皇和蟲族至強者裴林可聯手對付大禹，但裴林可出工不出力，導致萬古神皇中計受傷，不僅如此，裴林可被大禹擊敗後，還跟大禹簽了千年契約，片面宣布退出萬古聯盟，這個背叛的行為激怒了整個萬古聯盟，從此後，生存在萬古聯盟統治下的蟲人就遭殃了，他們被迫繳交高額的戰爭稅賦，提供大量的砲灰戰力，這一連串令人無法承受的待遇，終於引發了一些反抗，這個星球的神明就是其中之一，但結局很不好，他不只自己被擊殺，信仰他的文明也會被毀滅，星球挪移陣都已經被破壞，大型宇航船艦和設備也都被帶走，整個星球的災難是人為的，萬古聯盟就是要殺雞警猴，他們要所有反抗的星球都眼睜睜地看著這場悲劇發生，並且引以為戒。

卡爾心裡又憤怒又難過，他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這場人為造成的毀滅，但身在萬古聯盟，他的視覺介面根本無法使用，他聯絡不到任何外援，只要身分暴露，他本身還會有被捕殺的危險，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既然知道自己身在萬古聯盟，卡爾調整翻譯機，果然找到了相應的蟲族語言，他也確定了自己所在的宇宙座標，但是這一切都沒用了，他沒有萬古聯盟內的挪移權限，也沒辦法使用萬古聯盟的交通和通訊體系，知道自己在哪裡也沒用。

但擔心這些也沒用，眼前的事要先照顧，他對那祭司道：「好了，你們信仰了我，我便有責任要照顧你們，現在天災降臨，你們有什麼打算？我先承認，我的能力有限，沒辦法幫你們化解這個天災，你先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獲得了神明的允許，這祭司總算抓到一根稻草了，雖然稻草不一定能救命，但至少有了一絲希望。那祭司伏在地上痛哭道：「我們…知道不能保全家園，請…大神盡量帶走我們…的後代…求大神…為他們覓一處生存之地。」

卡爾點點頭，這個要求不算過分，要是他是一個標準的神明，這個要求他可以很容易就辦到，他可以先在神國中開闢一個獨立的空間，把信徒裝進去帶走，空間雖然不可能很大，維持的時間也有限，但支持幾萬人進行搬遷應該還是可以的，就樣的人口應該足夠讓這支蟲族復興，只是他剛剛被逼著接受了信仰，連神都算不上，哪裡來的神國和神力呢？

神明的階級是很明確的，並不是有人寄託信仰之力絲線就可以成神，必須累積一定的崇拜，本身的實力也夠，這樣才有機會點燃神火，如果沒有外力協助，點燃神火之後還要花大量的時間和資源構建神國，那是神明最危險的時候，一個沒有神國的神明，就等於是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堡，隨時會被人劫掠。

幸好卡爾也算是有經驗的神明了，他想了想，問祭司道：「你們以前的神明已經建立神國了嗎？他有沒有天使？有沒有聖靈？」

那祭司回答道：「萊伊丁大神已經建立了神國，但沒有見過大神的天使，也沒有感受過大神的聖靈。」

卡爾立刻知道這個萊伊丁大神還只是一個剛起步的小神，他居然敢去衝撞凶惡的萬古聯盟，不知道是被氣壞了還是不知死活，沒有天使的神明，他的神國應該還很初步，不知道有沒有被萬古聯盟的人劫掠。

卡爾說道：「請介紹一下萊伊丁大神在這個世界的信仰中心分布狀況。」

「萊伊丁大神的聖殿設在萊伊丁城，這裡的聖殿只是第三大的聖殿。」那祭司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態回答道

「萬古聯盟的人可曾攻擊萊伊丁城的大聖殿？」

「不知道！我們的通訊全都斷了，我們只知道他們帶走了所有的船艦就不曾再回來。」

卡爾心想：「太好了，看來他們根本不屑劫掠一個小神的神國，我可以去看看，說不定動些手腳就可以派上用場，雖然我自己都還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但能救上多少人就盡量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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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萊伊丁1

莉雅一來到地球，就被安排去修煉，她一大早就去修煉區打坐吸收能量，直到晚上才去學習機修煉感知，跟科隆星比起來，地球的修煉環境還不錯，甚至還更好些，她每天看到許多不一樣的人來來往往，有些是修煉者，有些像軍人，最讓她迷惑的就是有些人怎麼看都像是公司職員，但她誰也不認識，也不敢多問，她在地球上只認識陳漫一家人。

陳漫一家人也不少，她來這麼幾天，知道他有四個老婆，不過莉雅只見過其中兩個，第一個就是來接她的小月，還有幫她安排瑣事的小晴，聽說還有一個在日本，一個在台灣，那些是什麼地方她不知道，反正都在遠方，她們不常回來，起碼這幾天她還沒見過。

除了老婆之外，陳漫還有九個兒女，年紀都比莉雅大了，不過他們似乎很忙，都各自出去發展了，倒是她跟著陳漫去過一趟他家，陳漫的父母已經上了年紀，不過身體都很健康，精神也非常好，他們看到莉雅都很高興，聽說她是伊卡爾的女朋友之後，陳漫的媽媽還笑道：「伊卡爾這個呆頭小子也交上女朋友了，真是太好了，莉雅好漂亮啊，我還以為伊卡爾不打算結婚呢，原來只是眼界太高。」

他們全家似乎都跟卡爾有很好的交情，後來她才知道卡爾返回伊克提爾星域之前，曾經在這裡住了四十幾年，就像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一樣。

她在地球呆了幾天，也跟陳漫妹妹陳芷最的小女兒丹丹出去逛街購物，覺得地球比起科隆星還有趣。莉雅覺得地球有一點挺好的，在十八歲成年之前，每個小孩都強制要接受教育，而且還是政府付費的，這跟科隆星不同，如果有這麼好的福利，她就不用為弟弟的學費煩惱了。

地球雖然有趣，但莉雅卻沒有觀光的興致，她呆在修煉區練了幾天，每天都在想念卡爾中度過，只覺得沒有卡爾的日子很難熬，這讓她更懷念兩個人在科隆星嬉鬧歡笑的日子。

一天晚上，她剛從修煉區下來，休息了一下，正打算進學習室去修煉感知，一進學習區就發現一排小朋友排著隊在學習室外面等候，她好奇地看了看，就看到一個很有氣質的美女帶著幾個孩子從學習室出來，她發現莉雅在外面好奇地探頭探腦，笑道：「你好，我是宋語冰，請問您是…？」

莉雅只是好奇，她也不是個害羞的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紹道：「我叫莉雅。嘉蘭諾德，是伊卡爾的朋友，在陳漫先生這裡作客的。」

宋語冰笑道：「啊！我知道你，嘻嘻，伊卡爾的女朋友！」

莉雅臉上紅了紅，她笑道：「您…您帶著小朋友在做什麼呢？」

宋語冰笑道：「這些小朋友是本屆的優秀兒童，他們來參觀宇宙時代公司和機甲開發，我順便帶他們體驗一下學習機，也幫他們測定一下和學習機的契合度。」

「喔∼」莉雅什麼都聽不懂，但她還是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知為何，她看到這些小朋友就覺得很親近，她忍不住問道：「我可以幫什麼忙嗎？」

宋語冰似乎有些驚訝，她笑道：「你…不使用學習機嗎？」

莉雅玩了玩耳邊垂下來的鬢髮，有點抱怨地說：「來了好幾天，一直在修煉，覺得有些累了，我很喜歡小朋友，想幫點忙，順便休息一下…」

宋語冰點點頭道：「那正好，小朋友多了些，時間有點不夠，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帶一些小朋友進學習機去介紹一下，順便為他們測量一些數值。」她分享了一份文件給莉雅，那是一份介紹稿和和需要填寫的表格。

莉雅點點頭，高興地道：「好啊，沒問題！」她使用了幾天地球的學習機，也有了一些心得，看了看介紹稿，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就和宋語冰分工合作，開始帶小朋友進學習機。

小朋友非常有秩序，他們看起很興奮，但卻不吵鬧，一個個乖乖的排隊等候，莉雅和宋語冰一次各可以帶四個小朋友進去，每次介紹十分鐘，然後讓他們一一試用學習機，藉此測定一些數值，莉雅記錄下這些數值，然後繼續引導下一批。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另一個老師來把聽完介紹的小朋友領走，又帶來一些需要介紹的。莉雅就跟著宋語冰這麼忙了一整晚，她很熱心地參與了小朋友們的行程，一直到九點鐘小朋友準備休息，小朋友們都很喜歡這個半路出現的漂亮新老師。

等到小朋友們要休息前，宋語冰讓莉雅跟小朋友們說說話，莉雅楞住了，她遲疑了一段時間，才說道：「各位小朋友大家好，跟大家一起玩了一個晚上，我還沒介紹自己，我叫做莉雅。嘉蘭諾德，我是一個外星人！」

小朋友們都楞了一下，然後他們大笑了起來，莉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她很認真地繼續說道：「我真的是一個外星人，我來自伊克提爾星域的科隆星，六天前才來到地球，我幫一個朋友送一些重要的東西到這裡，正在這裡等他…」說到這裡，她突然有點哽咽，但她馬上強笑著繼續說道：「我是一個孤兒…十一歲的時候，就因為一場意外跟爸爸和媽媽分開，我的奶媽帶著我和弟弟，一直在不同的星球間流浪了三年，直到我十四歲的時候她過世了，我就一個人帶著弟弟過活，科隆星的環境很不好，為了讓弟弟平安長大，我什麼事都做過，當過小工，當過攤販，推銷過各種奇怪的東西，當過服務生，只要能賺錢的事都做，我一面打工，一面努力念書充實自己，最後我在一家星際貿易公司上班…經過了一番奇遇才來到了地球…以前我從來沒想到有地球這麼美好的地方，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當然還有善良的人，今天我看到大家，就覺得很羨慕，各位都在上學，穿著舒適的衣服，想起我在科隆星的時候，我們只能穿著破舊的衣服，上學的學費很貴，我得拼命賺錢才負擔得起，而且老師很兇，動不動就打罵，一點都不像宋老師這麼好…」說到這裡，小朋友們都笑了起來，宋語冰也笑了起來。

莉雅陪他們笑了一陣，繼續說道：「各位有這麼好的環境，請務必一定要用功學習，請記得妳曾經遇到一個叫做莉雅的外星阿姨，她告訴你們其他星球不一定比地球好，那邊的人也在受苦，也拜託各位小朋友祝福莉雅阿姨，希望她的朋友平安，也希望莉雅阿姨能早日找到失散的爸爸和媽媽，謝謝大家！」

莉雅鞠了個躬，小朋友們都熱烈的鼓掌，有些小朋友還哭了起來，他們紛紛祝福莉雅阿姨找到爸爸和媽媽。莉雅忍不住也哭了起來，宋語冰趕緊安撫小朋友，並催他們上床睡覺，她拉著莉雅退出小朋友的活動區，找了另一個老師帶小朋友上床睡覺，她帶著莉雅走到一個舒適的小房間，她安慰了還在啜泣的莉雅，幫她弄了一杯飲料，等莉雅平靜了一點，宋語冰說道：「小朋友們都很感動，你應該不知道，他們也全都是孤兒。」

莉雅驚訝地瞪大眼睛，她吶吶地道：「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宋語冰拍拍她笑道：「我知道你不知道，不過沒有關係，你講得很好也很感人，小朋友們真的很感動呢！而且他們也從來沒見過外星人…嘻嘻∼」

莉雅突然想起，她訝道：「啊∼我記起來了…我聽過您，陳漫的…夫人，對嗎？」

宋語冰笑道：「對啊，排行最後的老婆，他是可憐我才娶我的，我爺爺臨死前哀求他，他總算才答應了，足足讓我等了二十六年，這個狠心的傢夥∼」

「很抱歉，我剛來幾天，還沒拜見您…」

「哈哈∼別什麼您啊您的…我就是宋語冰，比較常在台灣，不常在這裡，我在經營沿海的四十家孤兒院，也量力作一些慈善事業。」

「四十家孤兒院？」莉雅大驚

「對啊∼陳漫出錢弄了一個基金會，我們投資一些公司，拿盈餘來支持孤兒院的支出，如果還有剩就加上社會的一些捐款，辦一些慈善活動，這幾年地球的經濟狀況還不錯，我們的活動辦得挺好的，其實大家都有心要做些善事，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始，也缺人來帶頭，我就多多少少帶個頭，效果都不錯，辦了幾次之後，大家覺得我可以信賴，也就願意出錢出力了，我們最近在規劃改善中非洲的資源分配，希望能為那邊的國家創造一些工作機會，好讓那邊的人民好過一點。」

莉雅點點頭，她還沒回答，就聽到躲在藏神鐲裡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亞克辛說道：「莉雅，這個女人很特別，她身上有很強烈的願力。」

「願力？那是什麼？」莉雅用感知問道

亞克辛嚴肅地道：「那是信仰之力的一種，一般來說只有神明才會帶有這麼強大的願力，可是她分明不是神明。」

「亞克辛爺爺，這代表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似乎很強大，但又連行星級都不到，是了！她和這個世界緊密結合，似乎這個世界就是她的神國，但她又不是神，這個世界也不是她的神國…」

「我…不懂…這代表什麼？」莉雅徹底迷糊了。

「代表…嗯…她很強大，但不是我們一般理解的強大…這…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亞克辛試著解釋了幾句，但解釋到後來似乎他自己也迷糊了。

宋語冰見莉雅突然發起呆來，笑著問道：「莉雅，你怎麼了？累了嗎？」

莉雅回過神來，笑道：「是有些累了，也有些驚訝，宋姊姊，我明天可以繼續幫你的忙嗎？我很喜歡小朋友…」

宋語冰笑道：「當然可以啦，我們最歡迎義工了！明天我們帶小朋友參觀樓上的宇宙時代公司，嗯…很適合你這個真正的外星人喔…」

莉雅也笑了，兩人約定好第二天的行程，聊了一陣子就各自分頭休息去了。

等莉雅打理好自己回來，才發現宋語冰所謂的休息還是來上學習機，她們兩個都有很高的權限，進學習機不用排隊，便登入了同一個學習場景，宋語冰帶著莉雅上感知擴增的課程，解答了她一些疑難之後，才自己去上課。

莉雅一面上課，威塔一面幫她查找宋語冰的資料，一來亞克辛對宋語冰很好奇，二來，莉雅也很好奇宋語冰如何經營那麼多孤兒院的。宋語冰的資料很容易找，她是地球知名的大慈善家，各國政府都張開雙手歡迎的名人，她出身高貴，很擅長經營企業，但卻在慈善的領域找到自己的一生寄託，她放棄了家族的高薪工作，投入孤兒院擔任一個幼教老師，從基層的老師做起，一直做到兩所孤兒院的院長，由於需要她幫助的孤兒院越來越多，她管轄的孤兒院也越來越多，宋語冰自稱管理了四十家孤兒院，其實那只是在台灣和中國沿海的孤兒院，她在世界各國都有資助孤兒院，但除了這四十家孤兒院之外，她就不再擔任院長的職務了，只是擔任顧問或是聯絡人的職務，根據不正規的統計，她實際上協助了地球上艱困地區超過兩百家孤兒院的經營，直接影響了全球十餘萬孤兒的生活。

除此之外，她還帶領各國進行各種慈善事業，除了各地的貧民救濟活動之外，還有各種災難的救災和安置，她的活動能力很強，每次活動都可以調動大量的慈善資源，最令人稱道的是她可以調度地球網的強者，只要哪裡發生災難，這些地球網的強者就會第一時間傾巢而出前去救災，近期的幾次地震和洪災都有他們的身影。

莉雅知道所謂的地球網就是陳漫主持的修煉體系，由於他們的記號就是一個網狀的地球，所以大家稱呼他們為地球網，說起來她現在也是地球網的一員呢。

查看了這些資料後，亞克辛疑惑地道：「這真是太詭異了，你來到地球這麼多天，接觸過的人裡面，沒有半個修神的，唯一一個擁有願力的，卻是個做慈善的，這怎麼回事？我看比起修煉和成神，她對做慈善還比較有興趣。」

「這很奇怪嗎？亞克辛爺爺，你自己修練成神之道，可是別人不一定喜歡啊，我覺得照顧孤兒也是很值得敬佩的。」

「這樣是沒錯，但這完全是不同的兩條路啊，不論是修煉還是成神，我們都在追求自身的提昇和進化，希望能往生命的最高層次邁進，這一路雖然險阻艱辛，很少人能走到終點，但無數的強者都樂此不疲，而慈善事業完全是為別人奔走，既不能讓自己變強，也不能讓自己進化，對自己沒什麼好處，這兩個全然不同嘛！」

莉雅卻不以為然，她說道：「聽起來很合理嘛！大部分的人都是自私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好，可是有極少數的人是無私的，他們很博愛，卻不太在意自己的待遇，這兩種人都有啊。」

亞克辛不解地道：「這…當然沒錯…但問題是，一個不修煉神之道的女人為什麼會渾身願力？而且…竟然會跟世界如此契合，竟然給我類似神國的感覺，她如果能把真實世界練成神國，那這宇宙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這…亞克辛爺爺，我不懂這個…你得自己多想想嘍…」莉雅歉然道

亞克辛當然知道莉雅幫不上忙，他坐在藏神鐲中閉目苦思，對他來說，這個現象跟他以往所知的知識不符，如果他能找到原因，說不定會對他的知識體系造成根本上的改變，這樣或許會讓他的修神之路變得完全不同。

亞克辛不再說話了，莉雅看完了威塔收集的一些資料，對陳漫家族有更深入的認識，陳漫的第三個老婆叫做小泉北悅子，她出身另一個國家的名門望族，在她父親過世後，她就回去那個國家繼任首相，所以也比較少回到南京市的陳家。她在那邊幫陳漫照顧著宇宙戰艦基地，那個基地生產製造的宇宙戰艦是世界上品質最好的，她的國家靠著宇宙戰艦的建造、維修和補給工作，從低谷漸漸爬升起來，據說幕後的推手就是陳漫的這個老婆。

看來陳漫的老婆們沒有一個是庸手，地球人對陳漫的評價很高，雖然有些人畏懼他，但大多數的人都很敬佩他。根據卡爾和送他過來的姜紅雲告訴他的，陳漫在人類聯盟的地位更高，曾經參加了幾次很特別的宇宙戰爭，建立了很大的功勳，但這些事知道的人很少，在人類聯盟裡也是一個機密，地球人不知道也不算奇怪。

莉雅回想這個見過幾次面的男人，他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煩惱，從來沒見過他在修煉區或是學習機修煉，她好奇地問道：「亞克辛爺爺，您看過陳漫，他給您的感覺又是怎樣呢？」

「陳漫？嗯…你這可提醒我了，我居然從來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這…太可怕了，什麼樣的存在會讓我下意識的忽略掉他呢？」沈思中的亞克辛皺起眉頭，他這趟出來，遇到了許多無法理解的事情，讓他有一種歲月催人老的感覺。

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好了，你以後見到他們，用一點神力加持一下眼睛，看能不能多看到一些什麼，我也很好奇會看到什麼。」

莉雅點點頭，又繼續專心修煉了。


(又是週一了，撐下去...不要睡著...)

第14章 萊伊丁2
經過一番奔波，卡爾總算找到了那個萊伊丁城的大聖殿，原來那個城已經被毀了，大聖殿也崩塌得差不多了，這不奇怪，萬古星人攻擊萊伊丁大神，肯定要把他從神國趕出來殺掉，萊伊丁的老窩在萊伊丁城，自然不能免除攻擊，卡爾在萊伊丁城的大聖殿遺跡找了一陣，他現在沒有神力可用，找起來相當困難，他不像莉雅有囤積伊克提爾的神力，以前他對神力避之惟恐不及，現在後悔了，可惜他的神火還收斂在莉雅的藏神鐲，不點燃神火，就沒辦法把信仰之力轉變成神力，眾多的信仰之力用處也不大。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憑藉著成神多年的老經驗，巧妙地運用這些信仰之力做出了一些事，憑著他多年的神明經驗，最後還是讓他找到了萊伊丁神國的蹤跡，萊伊丁城的大聖殿雖然被毀，但萊伊丁神國的連接點還在，卡爾摸清了神國的狀態，便一個瞬移，穿透神國的空間介面，進入了萊伊丁的神國。

神國說穿了其實就是一個不穩定的半空間，這種不穩定的空間往往不具有穩定空間的完整特質，可能只具有幾種基本法則，這種缺陷的特質有助於法則修為不深的神明掌握神國，甚至發展神國，說也奇怪，修為越深的神明掌握的規則反而越少，他們這種明確規則化的傾向，會讓他們更容易被宇宙法則同化，但這似乎是一種不可避免的趨勢，為了防止被吞噬，神明們往往會聯合起來，構成神系來盡量完整神系中的宇宙法則，但儘管如此，每一個神明主修的法則大致就只有幾種，不像人類聯盟的修煉之法追求盡可能理解所有宇宙法則，這對修神的人來說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單一法則就如此難以完善，要完善所有宇宙法則，就算神明壽命很長，也是一種妄想。

不過卡爾畢竟修煉過雙方的法門，他也悟通並且可以熟練使用幾種法則，他靠著這些法則領悟出自己的領域，進入恆星級，他發現跟修神的完善法則不同，人類的修煉並不要求完善法則到修神者那種變態的程度，而只是要求能夠理解、使用和控制即可，雖然越多法則越難控制，但還是有人能做到的，只是需要更多的心力和知識，話雖然這麼說，但整個人類聯盟中能精通多數法則，而到達黑洞級的人數畢竟很少，粗通幾個法則的恆星級以下還是佔了絕大多數。

卡爾沒辦法擔心黑洞級的問題，他的靈魂缺損，有些法則就是無法接觸到，所以如果不管那一種方法才正確，短期內他反而應該修煉神之道，這件事大禹也有這麼建議過他，但他實在不想走回頭路，因為他知道，修神之路有大問題，比起人類的能量修煉，修神之路成功的機率更低，像他這種有缺損的靈魂，失敗幾乎是絕對的，他才不會明知不可能還去嘗試呢。

但是他現在沒有選擇了，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逼他做選擇，他必須重新走上修神之路，然後盡全力幫助這裡的生靈。

卡爾進入萊伊丁殘留的神國，只見四處一片殘破景象，萬古聯盟的強者強攻了萊伊丁的神國，幾乎將他的神國毀滅，萊伊丁知道不敵，又捨不得神國被完全毀滅，只好捨下了神國逃走，去賭那萬分之一存活的機率，只是最後還是被殺了，經過這番浩劫，萊伊丁的神國雖然沒有崩毀，但也破壞得差不多了，那些強者畢竟還是劫掠了這個殘破的神國。

卡爾很熟悉神國的結構，他一進入神國，就一個跨步進入神國的中心，那是一個四根巨大晶體柱形成的殿堂，殿堂中央有一個浮空的王座，但在強力的攻擊下，王座現在摔落翻倒在地分崩離析，四根晶柱倒是聳立著，但都從中折斷，晶柱頂上的屋頂也破碎掉落，整個神國的核心現在看起來一團亂，沒有神火，也沒有管理樞紐，卡爾張望了一下，管理樞紐應該是個智能體，它不應該在這種程度的戰鬥中被消滅，庫存的能量應該也還沒消耗完，但她可能躲起來或是被抓走了。

卡爾發出感知的訊息道：「我是伊卡爾，萊伊丁殿下已經殞落，為了拯救萊伊丁的子民，我接受他們的推舉成為新神，我將重建這個神國，依照萊伊丁殿下的遺願，我就是這個神國的新主人，收到命令的下級單位，請出來跟我報到！」

卡爾喊了幾次，一個尖利的小聲音才回應道：「你騙人，你根本還沒有燃起神火的能力，如何重建神國？」

這次卡爾就不客氣了，他喊道：「有沒有能力是我的事情，但身為萊伊丁的僕人，你有你的職責！你如果打算放棄你的職責，我便依照法則將你毀滅重造，最後一次警告，收到命令的下級單位，請出來跟我報到！」

一隻小小的蝴蝶飛了出來，她停在翻倒分解的破爛王座上，不情不願地小聲說道：「空間之僕瑪莉安，向上級報到！」

「麻煩大了！」卡爾嘆了一口氣，原來這個神國這麼爛，才發展到空間之僕而已，這表示這個空間剛剛才穩定下來，根本還不算神國，這個爛智能體充其量只能幫助萊伊丁穩定這個空間，連協助處理祈禱和回應神術的能力都沒有。

卡爾心煩了一陣，他突然覺得不正常，這個萊伊丁的大聖殿如此宏大，卡爾降落時在地面上看見大大小小的神殿不計其數，纏上他的信仰之力絲線如此大量，不可能只能提供萊伊丁建造這麼小小的一個神國，而且，如果只有空間之僕，他絕對不可能處理如此龐大的信仰體系，更不可能擁有牧師和神術體系，這些系統，顯然在毀滅前都是有的。

卡爾定了定神，他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於是他朗聲說道：「萊伊丁大神已經隕落，我要求繼承萊伊丁的稱號，請執行繼承程序，並說明繼承條件。」

那蝴蝶一陣扭曲，投影出一個蟲人的身影，那人對卡爾道：「我是萊伊丁十六世，歡迎你，新的萊伊丁繼任者，你已經接受了信徒的託付，你的心念堅定決心完成託付，你的身體素質達到要求，你的精神力達到要求，你的知識達到要求，但唯一的問題是，你不是蟲人，你甚至不是萬古星人，你是個人類。」

那個萊伊丁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卡爾。

卡爾朗聲說道：「我隸屬於人類聯盟，我是人類，因為空間轉移意外而流落在這裡，我願意幫助這裡的蟲人，因為我聽過宇宙強者裴林可的大名，願意為他的部族貢獻一己之力。」

萊伊丁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他說道：「萊伊丁之名只能由蟲人繼承！但這個問題不大，你打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卡爾正色道：「我願意立下契約，當我完成你的信徒的託付後，就將萊伊丁之名傳給你信徒中的強者，我無意在此停留，我必須儘快返回人類聯盟。」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要求！」萊伊丁也露出嚴肅端正的表情，他道：「我請求你把我的子民帶往人類聯盟，如果你能把子民們交給裴林可大人，我個人會致上最深切的感激。」

卡爾為難地道：「我必須誠實對您說明，我雖然很樂意協助您，但您的要求可能有點困難，我目前還不知道如何返回人類聯盟，而且我也沒有機會見到裴林可大人，您知道的，裴林可大人可不是說見就見的。」

萊伊丁露出笑容道：「方法總是有的，只要你願意幫忙。」

卡爾考慮了一下，他既然決定帶著一些蟲人離開，帶到人類聯盟自然不成問題，但是交給裴林可問題就比較大了，「對了！說不定可以找大禹幫忙，他應該知道如何連絡上裴林可，把他的子民送回來給他，這應該是好事，裴林可應該不會拒絕的。」，想到這裡，他就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萊伊丁的影像一陣扭曲，他說道：「感謝你，人類的強者，萊伊丁的印記將由你繼承，請不要辜負這個聖名…」

卡爾見他一副快要離去的樣子，大急道：「等等啊，我們還沒簽訂契約呢！」

萊伊丁微笑道：「契約早已簽訂，在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胸口，他的投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那隻小蝴蝶也不見了。

卡爾一時摸不著頭腦，這個萊伊丁的神名傳了十六代，經營至少也有數萬年，家底深厚到可以建造虛假的神國來欺騙入侵的敵人，這樣的虛假神國還不知道有多少層，那真正的神國又是一番什麼景象呢？

他剛這麼想，整個假神國就震動了起來，四處升起光芒，那神國空間四散退去，只剩下卡爾立在虛空中，卡爾知道事情還沒完，他耐心的等待一段時間，果然，假神國重新匯聚，在空中形成一個龐大的蟲巢，那蟲巢如此龐大，連卡爾的感知都一時探不到邊，卡爾知道，這應該才是真正的蟲族神國，在這個神國中，每一個蟲穴都是一個虛假神國，無數的虛假神國串連起來，除非入侵的強者能壓制這個蟲巢，否則根本不可能打進真正的神國。

「事情不是這樣的！」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卡爾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看，一個蟲族老人出現在他身旁，他也看著天空中那巨大的蟲巢，那蟲族老人指著天空的蟲巢說道：「這個虛假神國真正的用途是用來遷移和逃命，騙騙那些沒腦子的入侵者，只是它附帶的功能而已，對真正的高手來說，這個虛假神國就跟紙糊的一樣，不像你想的那麼強大。」

那老人看看卡爾，自己解釋道：「我就是萊伊丁，整個萊伊丁系統的設計者，我早就死了，我把自己變成一個智能體，守護著歷代的萊伊丁。」

卡爾頓時肅然起敬，能做到這一步的都是超級強者，他躬身道：「拜見萊伊丁大人！」

萊伊丁搖頭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強者，我只是有點運氣，成神之路艱辛無比，自古以來，從沒聽過有成功跨出這個宇宙界線的神明，你知道為什麼嗎？」

卡爾知道萊伊丁要指導他了，這個機會難得，趕緊搖頭道：「不知道！」

萊伊丁神色莊重地道：「成神之路是一條忘恩負義的道路，做這種事天理難容，哪有可能受到天道認可，甚至放任修神者脫離天道法則？」

「為什麼這麼說呢？」卡爾大訝，修神之路艱難，但談不上忘恩負義吧？

「這道理很簡單，每一個神明，無不是寄託萬民的信念，加上自己驚才絕豔的能力，才能點燃神火，跨出成神的那一步，在神火的焚燒之下，成者一步登天，敗者屍骨無存，這你應該清楚了，但…你知道什麼是神火嗎？」

卡爾被問得一愕，他上輩子修煉成神，這輩子逃避成神，卻從來沒有注意到為什麼自己會成神，在他的印象裡，那應該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但實際上，那確實是千難萬難，他一直忽略這件基本的事情，大禹說要幫他點燃神火，但自己踏上人類修煉的道路後，卻拒絕他的幫助，放棄了成神之路，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神火是什麼。

萊伊丁看他一臉茫然，蒼老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他戲謔地道：「年輕人都是這樣的，急急忙忙的，以為自己可以很快變強，然後…就踏上了不歸路…這個世界有多少強者？其他沒成為強者的都到哪裡去了？回歸本源法則嗎？」

卡爾一愣之下，立刻又恢復沈穩，他肅然道：「請大人教我！」

萊伊丁點點頭道：「我們這些宇宙中的生命，都是宇宙法則縱容的寵兒，他允許我們有限度的使用他的能力，你越能理解他設下的規則，你越是能運用他，但這難道沒有任何條件嗎？神火只是最初的一個條件，他考驗你的心性，神火無法避免，因為它來自你自己，那是一個拷問，問你為什麼要成神。」

「為什麼要成神？」卡爾訝道，這還要問嗎？當然是走上進化之路，讓自己成為強者，受萬萬人崇敬擁戴，成為萬萬人的主宰！

萊伊丁笑著看他，突然問道：「幻想完了嗎？你覺得有可能嗎？就憑這種想法，法則會認可你嗎？」

卡爾被他這麼一問，突然大悟，他說道：「那正確的道路又是什麼？」

萊伊丁搖頭：「道路沒有對跟錯，只看你用什麼心態走，你想想，萬民崇拜你，敬愛你，你靠著他們的信念踏上成神之路，點燃了神火之後，你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底下的信徒都變成螻蟻，你餵他們一點希望，他們就回報你更多的信仰之力，好讓你的神火練成神力，然後呢？你不用回報他們嗎？這難道不是忘恩負義嗎？」

卡爾張大嘴巴，他想了想，問道：「可是…這個宇宙有法則啊，我如果使用神力造福萬民，那人民…豈不是安於逸樂嗎？」

「這不叫造福，這叫做施捨乞丐！而且是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去施捨，這種態度，連一點善功都不可能累積，又有什麼用呢？」萊伊丁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道：「這便是你要思考的事情了，我思考了數千萬年，改換了兩百一十六位神明，還沒看見成功的希望，我只知道，一般的想法絕對是錯的，能試的方法我都試過了。」

卡爾被他震驚了，他本來以為萊伊丁只傳了十六代，沒想到居然已經傳了兩百多代，持續了數千萬年的時間，這是一個何等龐大的實驗？他趕緊躬身問道：「請問什麼是善功？」

萊伊丁點頭道：「你問到關鍵了，你做了法則認可的事，法則自然會獎勵你，你做了法則厭惡的事，法則自然會懲罰你，這不是世俗的法律，而是天道的一環，知道的人，就把這個度稱之為善功。」

卡爾疑問道：「這個標準…有任何觀察的方法嗎？」

「有，擁有善功又修煉有成的強者懂得如何觀察，但是看不到自己的善功。」

卡爾讚嘆道：「真是神奇，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

萊伊丁看著他淡淡地道：「你也畏懼天命，不是嗎？」

以前卡爾是不懂這個的，重生之後他懂了，他點頭正色道：「是！」

「你為什麼要畏懼天道呢？」

卡爾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凡事冥冥中有一定的道理。」

萊伊丁拍手笑道：「太好了，這證明你親近天道，你開始查知天道的傾向，這對你的進化之路有非常大的幫助，千萬不要忽略這個能力，當你做每一件事之前，你應該仔細想一想，這樣符合你心中的標準嗎？能給別人帶來好處嗎？如果你能這樣做，那你犯錯的機會就少了。」

萊伊丁看他一臉迷惘，便笑道：「點燃神火的門檻就是善功，據說要達到百萬善功才能得到點燃神火的機會。」

「百萬善功？」卡爾又驚訝又疑惑，他問道：「我們又沒辦法度量善功，如何知道已經達到標準了呢？」

「是啊！」萊伊丁點頭道：「但度量善功並沒有實際意義，同樣做一件正面的事，但得到的結果可能不同，善功當然也不同，我不知道其中的標準，只知道有意追求善功，往往得到反效果。」

卡爾大感迷惑，趕緊問道：「可否…舉個例子？」

萊伊丁點頭道：「當然可以！我知道造福人民可以得到善功，但歷代的萊伊丁在沒有點燃神火之前，全都試著造福人民，但每個萊伊丁點燃神火的速度都不相同，或百年，或千年，甚至還有失敗的，我個人歸納覺得這跟執行者的心態有關，但沒辦法證明。」

「原來如此！」卡爾點點頭

萊伊丁鄭重地道：「我告訴你這些事，就是希望和你結下善緣，希望你走上正確的道路，如果你有一天能走上正確的神之道路，也請你拉我一把，我已經死了，但我希望蟲人之中能夠誕生一個行走在正道上的真神，那是我永恆的期望。」

「非常感謝！如果有那一日，我必定會有所回報！」卡爾也鄭重地感謝

萊伊丁露出欣喜的笑容：「所以我不用跟你簽訂契約了，契約在你的心中，法則會審判你，他會比我更嚴厲的審判你，你的行為對錯，我沒有資格審判，或許法則認為我應該被消滅，你不該來救我和我的人民，所以你的行為會失敗，但你卻沒有任何責任，或許法則會認為你必須把我的人民送到裴林可大人的手上才算完成我的託付，一切交給你的心決定，交給法則裁決。」

年老的萊伊丁對卡爾躬身道：「所以，一切拜託了，新的萊伊丁，願法則眷顧你。」萊伊丁的身影淡去，卡爾大急，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萊伊丁就這麼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

卡爾目瞪口呆，萊伊丁什麼也沒交代就走了，他該如何運用神國？他該如何解救信徒？他又該如何回到人類聯盟呢？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只聽萊伊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接受兩百一十六代萊伊丁的傳承吧，人類小子，千萬撐住喔，我很看好你呢！讓我們這些失敗者送你一程，希望你能走遠一點…」頓時，大量的影像和記憶灌入卡爾的感知中，卡爾如遭雷擊，就這麼定在空中。

第15章 挪移1

莉雅第二天一早就跟宋語冰會合，她依著亞克辛的指示，用神力觀察宋語冰，發現在神力視覺之下，宋語冰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金色的光芒，除了給人感到親近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用處，亞克辛又開始大惑不解地沈思。

莉雅不理他的糾結，跟著宋語冰帶著小朋友們去參觀一家叫做宇宙時代公司的企業，那是一家製作線上遊戲的公司，莉雅不知道為什麼小朋友們為什麼對這家遊戲公司這麼熱衷，他們每個人都高興極了，興奮地圍著解說的人員問東問西。

莉雅有空的時候，發現宋語冰非常忙碌，她除了注意其他老師帶隊的狀況，也不斷的在視覺介面上處理工作，經常會有似乎是秘書的人跟她回報事情，她總是插著空間跟人聯繫，一整天似乎都在說話做事。

到了下午休息的時候，莉雅忍不住問她道：「宋姊姊，你的事情真多，難道你不打算讓別人分擔一點嗎？」

「我分啦，我在全球一共有十七個秘書，事情還是多得不得了，我請了這麼多秘書，但他們每天都在找我，我覺得好像比以前更忙了，授權也沒用，他們還是追著我，我真不知道請這些秘書是對是錯∼」宋語冰無奈地笑道

「那你還親自來關注這些小朋友？」說實在的，這個問題讓莉雅疑惑很久了，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這件事很重要啊，這關係到小朋友們的一生…」她小聲地道：「這次旅遊固然是一個獎勵，但真正的目的是確認小朋友的各種數值，像修煉的潛力，感知的潛力和學習機的契合度，我希望每個小朋友的數值都很棒，這樣他們就可以被重點培養。只要達到標準，他們的一生就順遂了，所以我得親自來盯著，你看，我花幾天的時間，說不定可以讓一個小朋友一輩子順暢，這是多麼有效的投資啊！我怎麼能不親自盯著呢？」她看看正在聽介紹的小朋友，又笑著道：「而且我讓他們來宇宙時代公司，說不定宇宙時代公司就簽下他們，這可是有先例的，宇宙時代公司需要有想像力和創造力的員工，這種人從小就可以被啟發出來，我等於是帶著小朋友來讓他們挑選呢！」

「喔！原來如此！」莉雅終於瞭解了，這確實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她突然有一個想法，在科隆星的浮遊者擁有鉅額的財富，他們似乎沒有用心去經營，如果她能夠學到宋語冰的整套管理模式，說不定她也可以在科隆星複製這一整套慈善機制。

她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她忍不住說道：「宋姊姊，你有沒有想到把你的慈善模式擴張到其他星球？」

宋語冰笑道：「哪有可能？我連一個地球都照顧不過來了，哪還有能力照顧其他星球？」

莉雅興奮地道：「你可以教我啊！我知道科隆星那邊有一筆財富，那財富的主人也在經營慈善事業，但不像你這麼全面，我跟著你學習，等我回到科隆星，我試著把這個模式複製出去，好不好？」

宋語冰喜出望外，她高興地道：「這當然好啦！只是…這不會妨礙你修煉嗎？」

莉雅搖頭道：「不會，我知道修煉很重要，但是最近心情不好，這樣練下去聽說會出問題，不如做點其他事散散心…」

宋語冰考慮了一下，贊同道：「你這樣說也沒錯！好吧，我把一些需要的文件發給你，你這幾天就跟著我一起工作吧。」

就這樣，莉雅就跟著宋語冰生活，白天兩人一起工作，晚上宋語冰還指導她修煉，這才發現莉雅的修煉方式不太正確，由於莉雅之前都是利用各種修煉設備進行修煉，她的基本感知修煉方法比較粗略，經過宋語冰重新指導之後，莉雅重新從基本的感知行走學起，很快的就跨過她停滯已久的感知狀態，感知擴張了好幾倍。

而在能量部分，莉雅終於知道陳漫和他任何一個老婆為什麼都不需要到修煉區去修煉了，她們有了陳漫給的權限，可以直接連上他們稱為魔網的地球網，直接從上面汲取能量，這樣她們相當於時時刻刻都在修煉，宋語冰把莉雅的狀況跟陳漫說了一下，也不知道陳漫怎麼弄的，莉雅就也有了這片魔網的權限，變得到處都可以連上魔網，這樣一來，她跟著宋語冰學習工作，不僅沒有耽誤了修煉，反而變得更有效率，而且她有了全心投入的目標，不再整天想著卡爾，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就這樣，莉雅的生活才算恢復正常，她有社會底層打滾的經歷，也有三年豐富而且詭異的工作經驗，對處理和協調各種麻煩狀況都有一手，和宋語冰學習起來很輕鬆，很快的，宋語冰就把該注意的事項傳授了她一遍，開始讓她試著協助處理孤兒院的各種收入支出的管理，在威塔的幫助和分析之下，莉雅很驚訝的發現地球的稅務系統真的很強，以前她在科隆星，她的熊老闆靠著走私逃稅賺大錢，但在地球這就很難了，一切商品不論是原料還是加工製造的零件和成品都有智腦管理，一進入倉庫就有記錄，只要有交易自然就收到稅了，沒有登記的貨物沒辦法交易，因為扣不到對方帳戶裡的錢，這樣嚴密的智腦管理對於走私者是慘了些，但是對慈善基金來說卻是好事，政府每年都會從各種暴利行業和娛樂活動中支出一定的稅賦，來對各種慈善機構進行補助，所以在地球上經營慈善事業，有時居然是一種致富手段，這也算是一種獎勵吧。

研究了地球的各種制度之後，莉雅真是大開眼界了，這是一個高度智腦化的社會，沒想到一個中等科技星球竟然能做到這一步，甚至比一般高度科技星球還要徹底，這還真是罕見，莉雅知道一些高科技星球都是世家大族在掌控，他們自己不會給自己下絆子，總是會留下自肥的方法，甚至有些星球還堅持以物易物和實體貨幣的交易方式，雖然這些模式很容易被其他文明佔便宜，但這種模式還是延續下來，地球使用實體貨幣的狀況很少，都是在一些落後地區或是城市中的小額交易，世家大族也只能靠著經營產業過活，那些灰色的產業不是沒有，但都被智腦擠壓得很難生存。

莉雅一面研究各種制度，一面想像這些制度搬回科隆星會怎麼樣，她已經發現宋語冰的慈善事業，跟地球的制度化環境有很大的關係，宋語冰讓她研究孤兒院的收支狀況，其實就是在告訴她，慈善事業不能沒有收入和支出的觀念，有多少資源幫多少人，如果有能力弄到更多資源，才有能力幫助更多人，一個完善的社會制度，確實對挹注慈善事業有更多的幫助，但如果沒有，她還是可以靠浮遊者的產業賺到錢，只是這樣一來，就必須量力而為了。

莉雅一面學習，一面思考如何適當的移植地球的制度，也思考著如何說服那些世家大族放棄少許的利益來使得社會底層更加穩定。莉雅覺醒以前全副心思都投在賺錢養家上，覺醒後努力修煉，想要應付地獄天使的追殺，卡爾告訴她真相後，她的心就開始煩亂了，她內心深處覺得自己只是卡爾和伊克提爾爭鬥的工具，她只要幫卡爾對付了伊克提爾，自己的作用就消失了，說不定卡爾就會離開自己，等到卡爾失蹤，她的生活就像沒有了目標一樣，但開始研究這些制度和數字，卻似乎給了她一個新的人生目標。她自己不知道活著為了什麼，那她可以去幫助別人啊，幫助那些跟她一樣困苦的人，那些跟她一樣沒有人照顧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有機會做到的。

莉雅努力學習的同時，卡爾也在努力的學習，大量的資訊灌入他的感知，無數關於修神方法和結果的歸納成果和猜測跟著傳遞了過來，那結果沒想像中複雜，大部分的狀況都很類似，或許失敗的原因不同，但結局都差不多，不是瘋狂自我毀滅，就是被其他力量殺死，卡爾自己也有修神的經驗，他過濾掉一些他知道不正確的狀況，漸漸有了些猜測。

在人類的修煉體系中，人類的修煉者認為修練就是一種掠奪，從天地取得能量，用來改造自身，促進自身的進化，人類修練築基，直到結成金丹，只要能量充足，都還不至於遇到障礙，但跨入元嬰卻是一個門檻，正確的元嬰應該在星球認證後結成，只有獲得星球認證，修練者才能算是真正踏入行星級，星球的認證過程很可怕，那是一場雷電的洗禮，承受得住便結成元嬰，失敗，那就是死亡，消散在天地間，根據陳漫的說法，雷劫不止是一種自我的審視，也是星球對修練者的評估，評估這個修練者擁有星球權限後，對這個世界會不會造成破壞，在這點上，人類的修練之路和萊伊丁的修神之路有驚人的類似。

萊伊丁歸納後認為，如果只是一味掠奪而沒有付出，修神者失控的機率將大幅增加，簡單的失控可能是變得暴躁、自大、貪婪、毫無來由的驕狂，最後引來敵人而被毀滅，而複雜的失控可能是無法控制規則或是規則紊亂，但最後的失控就是被規則同化，變成規則的一部份。

卡爾聽陳漫說起一個類似的例子，一個星球的處境越危險，他給予的星球權限會越高，但等到危險解除，星球便會開始回收高級星球權限，以避免星球遭遇來自內部的危險，而那些擁有高級星球權限的生命，便會成為星球的奴隸，這很類似修神者被規則同化的下場。

但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掠奪來的能量如何歸還給這個世界，讓世界能夠對自己滿意？同樣的狀況，從信徒那�得來的信仰之力，如何歸還給信徒？好讓這個世界認同自己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修神者？請這個世界留給自己一條進化之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萊伊丁的傳承終於結束了，萊伊丁的聲音道：「恭喜你，人類卡爾，你已經吸收了我所有的記錄，依照標準程序，我將會釋放一個智能分體為你服務，並記錄你的經歷，請問你是否接受？」

卡爾知道他這個分體就是用來記錄他的修神經歷的，之前那兩百多個記錄都是這樣來的，拿了人家兩百多份記錄，自己當然也得提供自己的所得，這是一個合理的交換，於是他說道：「我接受，也願意提供我的修煉記錄，希望對你有幫助。」

他話聲一落，一個透明的菱形結晶出現在他眼前，卡爾知道那就是萊伊丁的智能分體，於是他用感知把結晶體包覆起來，那結晶就融進了卡爾的感知中，卡爾馬上發現那是一個全然由感知結成的晶體，跟他的本體的感知結晶很類似，萊伊丁能修煉出感知結晶，可以想見他以前一定修煉到相當偉大的高度。

這個結晶一散入卡爾的感知，卡爾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同了，那巨大的虛假神國消失，他眼前的虛空退去，顯現出一個廣袤無邊的神國，那神國已經完全實體化了，青山綠水，陣陣的清風吹拂，原野上有著各種動物在惝徉，它們或奔馳往來，或低頭覓食，完全是一副自然環境的樣子。

卡爾感知一掃，便發現他的頭頂上方有一個懸浮的巨大物體，他擡頭一看，那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巨大都市，像這樣的都市還有好幾個，全都安安靜靜的漂浮在空中，彷彿一點重量也沒有，巨大的天空之城之上還有一個明亮的太陽。

「這？！」卡爾大驚，這不再是神國了，而是真正的一方世界。

「卡爾主人，這還不算是一方世界！」萊伊丁的智能分體道

「還不算嗎？有天有地，循環自生，這還不算一方世界嗎？」

「當然不算啦，主人沒有注意到嗎？這裡沒有生命，所有的靈魂都是外來的，這裡沒辦法產生自有靈魂。」

卡爾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驚訝：「天啊！自有靈魂？萊伊丁，你以前曾經成為至高神嗎？」

「抱歉主人，我不是萊伊丁大神，我只是他製造的智能分體，我的代號是萊丁217，您可以簡稱我萊丁或為我重新命名。」

「好吧…萊丁，萊伊丁大神最高曾經成為什麼等級的神明呢？」

「歷代的萊伊丁大神最高曾經成為主神。」

主神是夠偉大的了，表示他統治了一個神系，手下有好幾個從神，但卡爾可不會相信一個主神有本事嘗試製造靈魂，他追問道：「那創造你的第一代萊伊丁大神呢？他是什麼等級？」

「很抱歉，我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卡爾翻了翻白眼，萊伊丁並不打算說明他的狀況，這讓卡爾有些猜想，這個萊伊丁顯然修到了極高的層次，而且他仍然活著，他的進化之路遭遇障礙，他無法克服，所以讓自己的神體進入休眠，用智能體狀態開始了一系列的實驗，希望能找到越過障礙的方法，前面的兩百多個神明，包括自己，全都是他的實驗品。

卡爾有些不悅，但馬上又重新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我的目的是拯救這個星球的蟲人，而不是成神，等我完成任務後，就把這個神國移交給蟲人中的強者，萊伊丁的計畫跟我無關，何必去計較他的想法？」

想通了這一點，卡爾頓時覺得心胸舒暢，有了這個神國的幫助，要把整個星球的蟲人搬走，就不是那麼困難了，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況，發現自己現在跟整個神國相合，他也曾經成神，也曾經擁有神國，但這個龐大的神國顯然不是他能控制的，這一切的背後顯然有萊伊丁的幫助。

卡爾也不計較這些，他把整個神國感受了一番，大致理解了神國的狀態，由於他繼承了萊伊丁之名，整個神國恢復了運作，所有散失的信仰之力絲線重新連回神國的各個天空之城，大量的神力繼續流轉，卡爾可以想見，祈禱和神術的回應應該也恢復了，星球上慌亂的蟲人應該獲得慰撫，整個社會可望恢復秩序，他接下來應該計畫蟲人的搬遷，在搬遷開始之前，必須避免太空的隕石繼續墜入星球表面。

有了這個決定，他便說道：「萊丁，你收集一下這個星球周圍的隕石狀況，如果有可能在七天內墜入地面的，請通知我移除，另外，發佈神諭讓蟲人進入搬遷模式，統計蟲人人口和搬遷所需的資源。」

「是的！主人，萊丁很樂意為您服務。」

卡爾一個瞬移，到了一個天空之城內部，那個城市非常忙碌，無數的聖靈來來往往，就像是一座正常的都市，他們努力的勤勞操作，建造都市、打造器物、學習研究，一個個過著自己的生活，執行著自己的工作，他們每個人都充滿了神力，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休息，永無止休地為心中的神明奉獻著一切。

卡爾搖搖頭，萊伊丁說一套做一套，他把這些靈魂弄到自己的神國，拼命的壓榨他們為自己建設神國，又何曾有一絲回報給這些靈魂？看他們全身神力滿盈的狀況，只怕當這個神國一旦陷入危機，他們的神力就會被榨取出來，至於這些聖靈的靈魂會不會歸於虛無，萊伊丁會在乎嗎？

但這不是卡爾的事，他閃身進了天空之城的王座，接上了天空之城的管理系統，不一會兒就找到天使系統，萊伊丁果然變態，他的天使是蟲族天使，在一座一座的蟲巢內封印著，每個天空之城就封印著一座天使蟲巢，並且由城中的天使生產體系不斷的補充著，每座蟲巢中沈睡的天使只怕都是百萬等級，卡爾查詢了一下，這些蟲族天使等級都不高，顯然是以量取勝，但每一座蟲巢中都有一個天使長，那可是中級神力，大約相當於人類修煉等級的行星級高段修為。

「變態啊變態！萊伊丁這傢夥也太虐待他的實驗品了吧，有這麼可怕的天使群，他的實驗品哪還會怕萬古聯盟那群不知死活的傢夥？數百萬的彗星級天使軍團圍上去，只怕黑洞級高手都要先溜。」

「啟禀主人，這些封印的天使不能啟用。」萊丁提醒道

卡爾皺眉問道：「為什麼？都到了存亡關頭了，為什麼不能啟用？」

「神國並沒有到存亡關頭。」

卡爾楞了一下，馬上理解萊丁的意思，實驗品不重要，死了可以再找一個，但萊伊丁的祕密不能暴露，如果這個秘密暴露了，只怕會有大量的強者來搶劫，神國必須設法逃避追殺，這些天使是用在這個狀態下的，不是一般用途，這算是萊伊丁的最後手段，當然不能給一般的實驗品使用的權限。

他搖搖頭，自己也屬於實驗品之一，當然也沒有權力啟用天使蟲巢，他只好繼續查看天空之城的其他資料，果然，這一整座天空之城就是天使的後勤單位，目前研究的重點是如何提昇蟲族天使的戰力，並且為天使配備適當的戰鬥裝備。

「典型的神明做法，既然知道是錯的，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天使擋得住法則嗎？真是奇怪的想法…」卡爾感慨萬分地喃喃道，他也擁有過自己的熊族天使，知道天使的局限性，只要得到技術，捨得投入大量的資源，耗費無窮時間和心力，生產天使或許可能，但提昇天使戰力非常困難，也不知道萊伊丁在這上面花了多少時間和心力。

在那一瞬間，卡爾突然覺得這座天使之城很無趣，所有的天使之城都很無趣，他彷彿看到這一座座宏偉的空中城市變成廢墟，再也不覺得這樣一座城市有什麼偉大之處了，往錯誤的方向發展的文明，必將在法則之下變成虛無，再宏偉也只是巨大的垃圾，「把世界的沙挖來堆積成一座沙山，然後任它崩塌流淌，這樣很有趣嗎？」卡爾忍不住鄙夷地想。

他了解了這座神國的用途，對萊伊丁的崇拜之情降到低點，他知道這神國絕不只如此，萊伊丁的祕密和藏身之處不可能開放給他，他對這些秘密也沒興趣，於是他離開了神國，重新出現在世界上。

(我在討論區中貼了一個加更的提議，請有興趣的朋友看看，謝謝！)

第15章 挪移2

現在沙克沙星忙碌成一團，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都是隕石和小型船艦的反光，原本有些駕著小型飛船試圖逃離的人又乖乖的開著船回來，他們根本不可能飛躍星際，恐慌之下只想脫離不斷被隕石轟炸的星球表面，聽見萊伊丁大神的召喚，趕緊回到星球表面，同時提供現在隕石群的分佈狀況。

卡爾不用等統計數據，光是擡頭看看天空就知道那些隕石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對付的，他看著沙克沙星的蟲人們忙亂亂的準備遷移，不知道還要準備多少天，這些時間內又不知道會有多少隕石墜落下來，他覺得心煩不已，萊丁的工作效率似乎不怎麼好，兩件大事都還沒辦到，他耐心的等了許久，便決定不等他的回報，先到星球表面各地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果然，之前有許多隕石撞擊造成的災難都沒有人處理，卡爾出手幫了幾下，忍不住咒罵起來，他又一個瞬移進入神國。

他站在一座天使之城內，大聲叫道：「萊伊丁，你這個騙人的老混蛋，給我天使之城的權限，不然我就把你的天使之城全毀了！」

他叫了兩次，萊丁急急忙忙地問道：「主人！您要天使之城的權限做什麼呢？」

卡爾大吼道：「做什麼？萊伊丁你是白癡嗎？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隕石，地上災禍不斷，蟲人根本沒辦法解決，你的信徒正在遭逢大劫，你卻守著你的精銳部隊不放手，我需要他們去救災，去清除天空的隕石，如果你只管你自己，那你就去死吧，跟這些天使一起去死吧！」

卡爾一跺腳，他的能量穿透整座天使之城，擊中了天使之城的能量核心，這座天使之城發出一波強烈的爆炸，喀拉拉地裂出無數裂縫，整座天使之城不斷地爆炸，冒著陣陣黑煙慢慢地向地面傾斜墜落。天使之城存在神國中，有著天使蟲巢保護，從來沒想到居然會有自己的神明來搞破壞，設計上根本沒有防到來自神明自己的攻擊，竟然被卡爾一下擊中要害，整座天使之城頓時在一團連環爆炸中慢慢墜落。

「住手！你這個白癡！」年老蟲人模樣的萊伊丁浮現出來，對他大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卡爾也吼道：「你這白癡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找死！」他指著其他的天空之城吼道：「你聚斂了這麼多資源和靈魂，只為了弄這些沒有靈魂的天使，你以為這樣可以讓你變強嗎？你只是踏上了不歸路而已！你以為天道會放過你嗎？你警告我的事，你自己卻還在做，這不算白癡嗎？」

萊伊丁楞住了，他呆了一陣子才喃喃地道：「這…這些城市已經建好很久了…這些聖靈也是我自己的信徒…我一直沒有再增加新的聖靈和城市…」

卡爾譏諷地道：「那就更糟了，你偷了這麼多靈魂和物資，卻一直沒有返還，也沒有什麼良善的表現，連你自己的信徒遭難也不肯做出奉獻，天道肯定特別惦記你！」

「你∼」萊伊丁指著卡爾，一副氣到不行的樣子，但他眼睛轉了又轉，過了半晌，突然轉過身一揮手，那座墜落的天使之城頓時四分五裂，一座巨大的蟲巢從破碎的廢墟中升起，他把那座蟲巢指定給卡爾，說道：「這些天使給你使用，你不要再破壞其他城市！」

卡爾搖搖頭道：「不夠，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你就死定了！」

「為什麼？」萊伊丁怒道

「我要用這些天使去清除隕石，去救災，你以為萬古聯盟的人沒長眼睛嗎？他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你想死就只給我一座蟲巢，接下來我們就要開戰了！看到百萬天使只會讓他們心動，看到千萬天使，他們就得考慮有沒有本事吃下來了，你必須放出所有天使，只有先把萬古聯盟的人嚇住一段時間，讓他們不敢隨便動手，我們才有充分的時間完成搬遷，這樣我們才有機會逃離，不然等他們的強者來，你認為你還藏得住嗎？」

「你這是在恐嚇我！」萊伊丁色厲內恁地喊道

「你這麼認為就算了，你以為死掉這麼多信徒，天道會認為都是我的錯嗎？我已經盡力想救他們了，害死他們的是你，見死不救的也是你，你過得了你自己這關嗎？就憑著你這幾分見識，想要在天道下裝死，連我這個恆星級的人類都瞞不過，你也太低估天道的智慧了，隨便你吧！」卡爾揮揮手啟動了那座蟲巢，跳到那蟲巢之上，他接管了蟲巢的控制權之後，整個蟲巢一個瞬移，出現在真實世界上。

在卡爾的指揮下，那蟲巢飛入太空，散出無數蟲形天使，他們紛紛把隕石擊碎擊散，那些隕石碎片雖然還是會受行星引力吸引而落入星球表面，但過程中就會被大氣焚毀化散，不致於墜落地面造成災害。卡爾指揮著百萬天使群一區區的清除隕石，過了不久，沙克沙星又冒出一個蟲巢，萊伊丁指揮著天使開始進行救災工作，接下來一個一個蟲巢冒出來，漂浮在沙克沙星的軌道上，最後整整有十六個蟲巢被釋放出來，千餘萬天使在沙克沙星的表面飛行，有些在清除隕石，有些在忙著救災，有些則聚成一大群，裝模做樣地巡邏著。

有了蟲族天使的幫忙，一切進度都快多了，果然過了不久，負責收集毀滅狀況的萬古星人把消息傳了回去，把附近的萬古星人震了三震，他們沒想到隨便動一個蟲族行星立威，居然還能捅出一群馬蜂，沙克沙星上的天使至少也超過千萬，擁有這種密度的天使，恐怕不只是主神級的神明，萬古星人又驚又喜，趕緊向上級回報這個發現。

接下來的幾天雙方都在和時間賽跑，萬古聯盟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沙克沙星，而沙克沙星上亂成一團，巨大的虛假神國蟲巢已經被放出來了，數十億沙克沙星人帶著各種資源被傳入蟲巢，這座逃難專用蟲巢中的空間重重疊疊虛虛實實的，雖然沒什麼攻擊力，但卻足以把這些蟲人裝進去，幾天下來，一座空空的蟲巢化做了忙碌的蟲人都市。

這幾天中，卡爾和萊伊丁卻投注全副的心力在修復一座被破壞的大挪移陣，這座秘密大挪移陣在萊伊丁城大聖殿的地底，大聖殿損毀了，但大挪移陣損壞卻不嚴重，他們兩個同心協力，花了些時間總算把大挪移陣修好，萊伊丁使用挪移陣的掃描功能掃來掃去，努力了半天，最後嘆了一口氣道：「糟糕了，我隱藏的挪移陣消失了，怎麼算也沒算到情況會變成這樣，我真是蠢啊∼」

萊伊丁曾經藏了一個挪移陣，但這個挪移陣經過了這麼長遠的時間，不知道是壞了還是被毀了，反正現在是接不上了，那該怎麼辦？空有挪移陣，卻不知道可以挪移到哪裡去！

萬古聯盟？那是不用說了，他們擺出這副架勢，就不會想要自投羅網了。人類聯盟？別傻了，人類聯盟的大挪移陣哪可能接受萬古聯盟的挪移申請？所以呢？可以去哪裡？

這挺讓人為難的，當初設計的時候，沒想到深處在萬古聯盟背後的行星也會有需要逃離萬古聯盟的一天，所有內定的挪移點都是萬古聯盟各重要行星的大城，當內定的挪移點都不能使用時，還能去哪裡呢？不用挪移陣難道要隻身飛躍星際嗎？

「百密一疏啊！精密的計畫只要一個環節出錯，就一切都毀了！」卡爾也嘆了口氣

「你就別再嘲笑我了，我知道我夠蠢的了…」萊伊丁苦惱地道

卡爾嘆道：「我哪有嘲笑你？這種錯誤很常犯啊，我也不是沒犯過！」

萊伊丁也嘆了一口氣：「你一個小小的人類，吹吹牛也就算了，哪有什麼機會犯大錯？我看你活在世上也不過幾十年，能勘破天道，已經算是見識不凡了，人類的資質真是令人羨慕啊∼」

卡爾看著他，突然問道：「你的靈魂破碎了沒？經過這麼長歲月，磨滅了多少？」

萊伊丁大驚，他瞪著卡爾不發一語。

卡爾苦笑道：「不騙你，我跟你是同病相憐，我也不完整了，我以前是熊人的神明，靈魂破碎得太厲害，死了不得安息，後來被一個人類救了，這副身體是他給我的，我正在尋找辦法恢復靈魂呢！」

萊伊丁的觸角抖動了起來，他指著卡爾的手也抖了起來，他顯得很激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抖著叫道：「有辦法可以恢復靈魂？」

卡爾聳聳肩：「不知道，我正在努力，我找了一些東西要去請人幫忙，結果半途被打斷了，我流落到這裡來…我們也算有緣，同是天涯淪落人啊，這麼大的宇宙，居然還能碰在一起，真不知道是天意如此，還是這世界真有那麼多死不掉的神。」

萊伊丁不理會卡爾的感慨，急忙問道：「那個救你的人類在哪裡？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卡爾看了看他，搖搖頭道：「很抱歉，從一開始你就讓我很不能信賴，我不能讓我的朋友陷入險境，我看不出你真正的實力，只知道你肯定比我更強。」

萊伊丁叫道：「我可以發下魂誓，也可以對著法則發誓，我絕對沒有傷害你朋友的意思，你知道這種機會有多珍貴，我求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幹傷害他的笨事呢？」

卡爾又看了看他，還是搖頭道：「我們去不了了，他在人類聯盟的腹地，我們逃不出去，一切都是空想。」

「人類聯盟的腹地…」聽到卡爾說起了靈魂的事，萊伊丁開始變得很煩躁，他在挪移陣旁走來走去，過了許久，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擡起頭問卡爾道：「你知不知道人類聯盟裡面有沒有隱藏的挪移陣？」

「隱藏的挪移陣？什麼意思？」卡爾不解地問

萊伊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組織了一番用詞，簡單地解釋道：「就是那種不在挪移陣列表中，挪移智腦也查不到的獨立挪移陣，每次要啟動挪移都很麻煩，需要校對老半天的那種挪移陣？」

卡爾正想否認，突然他的心頭一跳，故意問道：「哪有這種挪移陣？這種挪移陣建來做什麼？」

「保護某些秘密地點…」萊伊丁正色道

卡爾看了看這老蟲人，慎重地問：「你要這種挪移陣做什麼？你能用嗎？從這裡要銜接人類聯盟的挪移陣耶，這麼長的距離，哪有可能跨越過去？」

萊伊丁挺直了蒼老的身軀，嚴肅地道：「這種挪移陣一般來說只能接受特定的幾個挪移地點，但我可是古老的神明啊，如果我不惜神力，使用密法強制空間法則去對接，我就有機會接上這種挪移陣，然後我在強制空間法則進行空間折疊，我們就有機會一路穿行空間過去，只是在挪移的過程中，我會不斷受到空間法則的反噬，就算我挺得住，事後空間法則也會排斥我一段時間，你應該知道我會有什麼下場…」

卡爾驚訝萬分：「這樣啊？代價這麼大，你還願意出手嗎？我看你也磨滅的差不多了，承受得住這種程度的傷害嗎？」

萊伊丁嘆了一口氣道：「是你提醒了我啊∼你說的對，我推估天道的好惡，希望能博取天道的同情，但是每次嘗試結果都不相同，原來是我不思體會天心，只想憑自己的小聰明愚弄天道，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啊？這次天道把你送來，正是天道給我的機會，我已經決定贖罪了，我想，這次就算豁出身家性命也要把我的信徒救下來，我不能再辜負他們的信仰了，如果天道要我因此而死，那我這樣死也不算沒有價值。」他頓了頓，甩甩頭道：「如果天道憐憫我，給我一線生機，我便跟你去找你朋友，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卡爾沈思了一陣，他開口說道：「我給你個座標…」這時，他們兩個同時感受到負責外空防禦的天使群一陣混亂，顯然有敵人入侵了。

萊伊丁跳起來道：「他們來了，我去收蟲巢，你去指揮天使，天使至少收回一巢，其他的…都跟他們拼了！爭取一點時間！」說完，他就瞬移出去了。

「靠！全押上去啊！還真的拼命呢∼」卡爾嘖嘖稱奇，天使可不是便宜貨，一整巢的天使，砸都能砸死不少恆星級強者，十幾巢下去，只怕黑洞級強者都得留下來。

他一個瞬移上到一個最近的天使蟲巢，控制那蟲巢的所屬天使回巢，然後又命令其他蟲巢的天使全力阻擊敵人，只覺得外空一陣能量爆發，那邊陷入激烈的戰鬥，萬古聯盟不知道過來多少強者，竟然擋不住天使的攻勢，一路退入宇宙中，卡爾大奇，不是高手應該不會來，既然來的是高手，為什麼跑得這麼快呢？

這個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只聽一個聲音響徹沙克沙星：「蟲族天使的主人聽好了，我是萬古聯盟黑洞級強者盧楊，我可以輕易毀滅你，但我不想這麼做，因為我很看好你的本事，我要徵招你的天使，你把這些天使奉獻給我，我便饒過這顆星球！」

卡爾大訝，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難怪他不跟天使戰鬥，他固然可以消滅天使，但這些天使已經被他視為囊中物了，他殺越多越吃虧，所以他才會跑給天使追。不過這也不難想像，萊伊丁多少年的累積啊，才得到這十六巢的天使，如果把這些天使搬到戰場，只怕戰局都可以翻轉了，這個萬古聯盟黑洞級強者盧楊的算盤打得很精啊，用這麼多天使換一顆星球，這生意可黑得很。

卡爾正在擔心萊伊丁是不是會同意他的條件，就聽到萊伊丁的聲音響起：「萊伊丁大神的十六座天使之城只能換到一顆星球嗎？這條件也未免太沒誠意了。」

盧楊的聲音又響起道：「這整個沙理安星域都是我的領地，我把整個沙理安星域的蟲人都交給萊伊丁大神管理，這個條件還不錯吧！」

這個條件其實是一種交換，盧楊把大量的蟲人星球給萊伊丁大神經營信仰，讓他獲得神力製造天使，這樣他就可以來徵招萊伊丁大神的蟲族天使了，當然，只要有天使可以徵招，他也不會來打擾萊伊丁大神。

「我需要時間考慮！」萊伊丁回應道

「我給你六個小時，希望你別讓我失望。」盧楊留下一句話就退走了。

萊伊丁傳來一句話：「趕緊把所有的天使收回蟲巢。」

「怎麼了？你有什麼打算？」卡爾問道

「還有什麼好打算的？我們有六個小時可以逃走，我萊伊丁可不是仰人鼻息的神，哪可能留下來任他壓榨？收好蟲巢快過來找我，我這邊遇到一些麻煩。」

「喔！好！」

卡爾一巢巢的招喚天使回巢，可是天使追出去很遠，最遠的天使回來也要兩三個小時，他經過蟲巢的時候，發現萊伊丁控制的遷移用巨型蟲巢不斷縮小，他一副很吃力的樣子，萊伊丁一見到卡爾就喊道：「快過來幫忙，人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消…」

卡爾趕快過去幫忙調度神力，有了他的支援，萊伊丁鬆了一口氣，但他馬上憂心道：「又有新問題了，蟲巢裡的人太多，我們沒辦法把它裝進神國！」

「這怎麼辦？」

「必須攜帶著，所以我們必須盡量縮小它的體積，直到一個人能負擔。」

「天啊！這麼大的蟲巢要縮小到一個人能負擔？」

「可以做到的，但是時間不太夠…」

過了三個小時，大部分的天使都歸巢了，他們也聯手把神國縮小了一些，現在神國只有數百米高，就像一條戰艦一樣，但是越來越不容易縮小，卡爾有點擔心他們能不能真的把蟲巢縮到可以負擔的大小。又過了一段時間，萊伊丁催促道：「你快去把天使蟲巢收進神國，收幾個算幾個。」

卡爾便去把天使蟲巢一個個收進神國，總共收回十二巢，還有四巢的天使還沒完全回來，萊伊丁催促他道：「全收起來吧，剩下一點讓他們斷後。」卡爾只好把所有天使蟲巢都收起來，命令剩下的天使集結斷後。幸好天使沒有靈魂，也沒有情緒，他們很聽話的依命行事，卡爾自己倒有點捨不得，他知道這幾十萬天使代表著無量的資源和心血。

卡爾回去繼續縮小蟲巢，他把月球挪移陣的座標告訴萊伊丁，讓他去校對挪移陣，萊伊丁正要發誓，卡爾對他笑道：「契約早已簽訂，在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萊伊丁一楞，也用拳頭敲擊自己的胸口，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分頭辦事。

等到萊伊丁開始校對挪移陣，卡爾才感受到萊伊丁調度了多大的神力，他把一座座天使之城內的聖靈釋放，把他們攜帶的神力導引出來，匯合成一股超強的神力，扭曲了空間往遙遠的星空掃描。

這麼強大的神力一出，就是笨蛋也知道出事了，在外空等待的盧楊跳了起來，罵道：「該死，這老鬼在搞什麼？這麼好的條件難道還不答應嗎？」

他的隨從驚慌地道：「大人，空間波動…很劇烈啊，這附近的空間似乎都亂了…」

不用他說，盧楊也知道空間亂了，他沈吟了一下道：「飛過去看看！」他們不敢在混亂的空間環境下瞬移，只好在宇宙中往沙克沙星高速飛行。

卡爾也感到苦不堪言，空間這麼一亂，他就更難縮小遷移用蟲巢了，那蟲巢在他的神力控制下忽大忽小，他罵道：「變什麼變，你倒是縮小啊！」但是蟲巢還是不理他。

萊伊丁艱難地叫道：「我…我感應到那個挪移陣了…我要強制對接…你趕緊…把蟲巢收起來…」

卡爾看著那個至少還有兩百米高的蟲巢，苦笑道：「我也想收啊，怎麼收啊？」

隨著萊伊丁的行動，空間波動越來越劇烈，卡爾感受到萊伊丁破釜沈舟的決心，他把一一座天使之城的聖靈連續釋放，抽取出天使之城中蘊含的所有神力，一座座天使之城失去控制往地面墜落毀滅，他匯集的神力大到無法形容，卡爾總算見識到萊伊丁的強度，那是他前世無法企及的高度，幾乎已經接近造物主的境界，他前世自尊自大，總以為自己了不起，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萊伊丁努力了一陣子，終於強制接上月球的傳送陣，他叫道：「快過來，挪移陣快要開啟了，我撐不了多久！」

卡爾望著蟲巢一陣陣發暈，還有兩百多米高的蟲巢他該怎麼帶走呢？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他只覺得額頭一痛，一道金光衝出他的額頭，那小鼎飛了出來，鼎口發出一道金光射在蟲巢上，那蟲巢就急速縮小，三兩下就被小鼎吸了進去，小鼎的鼎口噴出了幾絲光芒，似乎吃得太飽，等光芒散盡，那小鼎又飛回他的額頭。

卡爾楞了一陣，趕緊溜回大挪移陣，萊伊丁見他回來，大喊道：「快走！快走！這個挪移陣快要爆炸了！」

卡爾不敢停留，應聲衝進挪移陣，他感覺萊伊丁也跟著他衝進挪移陣，然後就感到一陣陣爆炸傳來，在下一個瞬間，他就被炸出空間通道，失去了意識。

（關於更新的那篇討論，感謝留言同學的支持和鼓勵，我會持續努力的。）

第16章 救人1

地球，南京市，正在宇宙時代公司旁聽員工討論工作內容的陳漫突然皺著眉頭想起了事情，過了一會兒，他對一旁的吳老大說道：「我有些事情要先離開，接下來的會議我就不參與了。」他和吳老大點點頭，就瞬移離開了。

陳漫在月球的大挪移陣留有感知，他剛剛感受到月球的大挪移陣出現一股強大的異常能量，那能量徘徊了一陣，終於爆發了，那爆發的強度簡直都快要把大挪移陣所在的石室弄塌，那可是地球唯一的星際挪移點，絕對不能被弄壞，陳漫就急急忙忙的過去看看。

他一到大挪移陣，就發現大挪移陣被弄壞了，一個很熟的身影趴在那壞掉的挪移陣中，散亂的空間能量正在此起彼落的升騰發洩著，以陳漫現在的能力，當然可以修好大挪移陣，但那需要時間和資源。他急忙跑過去，把那人翻了過來，果然是伊卡爾，陳漫苦笑著，伊卡爾不知道是怎麼逃回來的，別說他只是把大挪移陣弄壞，就算他把大挪移陣整個拆了，陳漫也不能說什麼。

伊卡爾似乎傷得很重，整個感知全都縮回去了，但他的狀況很奇特，全身流動著一種奇特的金光，那金光在他的全身盪漾流轉，似乎正在保護著他，除了伊卡爾之外，陳漫還在他身上感受到另一股感知，那應該屬於另一個人，而且不是人類，那感知相當蒼老，而且非常衰弱。

陳漫把伊卡爾揹了起來，一個瞬移回到京南大樓的宇宙時代先進醫療科技公司，陳漫緊急呼叫了小東，也幫助值班的醫師幫伊卡爾送入醫療儀，小東聽見伊卡爾受傷了，很快就趕過來了，他其實也沒什麼事，醫院的事和醫療儀的操作有他的手下負責，他整天關在研究室做他的研究，每天巴不得別人出點意外，好讓他有點刺激的事可以玩。

小東核對了醫療儀檢查後的數值，不爽地道：「唉呀，一點都不好玩，他受傷不重，在裡面睡兩天就好了，不過他的感知數據有點亂耶，這方面你比我還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陳漫鬆了一口氣笑道：「沒事最好啦，你這個醫生一天到晚幸災樂禍的，一點都不懂得仁心仁術，小心你師父修理你。」

小東對陳漫做了個鬼臉，搖搖晃晃的走了。

既然伊卡爾沒事，陳漫也就放心了，他通知了莉雅，也用預留的感知通知了應龍他們，應龍他們還在追殺塔爾班，似乎不達目的絕不收手，陳漫跟他們說月球的挪移陣壞了，他們暫時不能挪移過來，他會儘快去修好。

但應龍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儘管他身在遠方，他仍然第一時間回覆陳漫，他語氣凝重地跟陳漫說：「師父正在查這件事，你先別去修理挪移陣，師父會盡快過去找你。」

「喔∼」陳漫有點不以為然，只是弄壞一個挪移陣而已，又不是很難修，犯得著勞動大禹跑這一趟嗎？但他也不能影響大禹的決定，反正他也很久沒見到大禹了，難得他老人家肯來一趟地球，他正好可以請教一些問題。

陳漫聯絡好了不久，莉雅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宋語冰陪著她。莉雅看到泡在醫療儀中的伊卡爾，緊張地問道：「他怎麼了？傷得重嗎？」

陳漫搖頭笑道：「傷勢還好，在醫療儀裡休息個兩天就好了，倒是感知層面有些麻煩，等他恢復意識我再幫他看看吧，放心吧，沒什麼大礙的。」

莉雅點點頭，轉過頭看著醫療儀中的伊卡爾，很自然的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決定在這裡守候他。

宋語冰示意陳漫退出醫療室，她問道：「這怎麼回事？他真的沒問題嗎？伊卡爾不是不碰信仰之力嗎？我看他渾身道德金光，而且信仰之力纏繞，還有一種奇特的神力護體，那神力似乎非常強大呢！」

陳漫看她著急的樣子，笑道：「你這麼關心他？他又不會來搶你的願力。」

宋語冰正色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是不小心自己走了進來，我也認命了，一輩子不能成嬰就不能成嬰吧！但伊卡爾是知道輕重的，他可不會貿然做這種決定，一定是遇到了重大的變故。」

陳漫點點頭：「我看他是遇到變故了，但應該也不是壞事，你看他的道德金光如此明亮溫和，顯然是得到了天道的獎勵，而且看來他的事也還不算辦成，你不用緊張，一切等他醒了再說吧…」他對宋語冰神祕地笑笑道：「大禹最近會過來，你有什麼疑難可以問他了。」

宋語冰驚喜道：「真的嗎？他老人家出關了？」

「我也不知道，但應龍說他會過來，想必是有些進展了。」

莉雅完全沒有注意到陳漫跟宋語冰在外面竊竊私語，她只是看著卡爾，心中萬分慶幸，幸好卡爾安全回來了，她只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看著卡爾沈睡的臉，她開始想著要怎麼跟卡爾說起她的計畫，卡爾一定會被她嚇一大跳的，莉雅忍不住露出溫柔的笑容。

過了一陣子，亞克辛突然疑惑地道：「莉雅，卡爾怎麼突然成神了？而且他的神力好強，身上也跟宋語冰一樣散發著同樣的金光，這是怎麼回事？」

莉雅一時轉不過來，她迷迷濛濛的應道：「那有什麼關係嗎？」

亞克辛被她堵了一下，敢情這個女孩頭腦不清楚呢！看到卡爾回來，腦子都不聽話了，他大聲的叫了莉雅幾聲，莉雅終於忍不住說道：「亞克辛爺爺，你好煩耶∼」

亞克辛只好大聲把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莉雅還是皺著眉頭問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亞克辛嘆道：「怎麼可能沒關係？卡爾說他這輩子不走修神這條路了，但他現在卻成神了！」

「成神？」莉雅一臉懷疑的看著沈睡的卡爾，說道：「他不是受傷了嗎？成神還會受傷嗎？」

「當然會！你以為神是什麼？神也是會死啊！」

「成神有什麼關係嗎？卡爾也叫我考慮成神啊，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他自己不成神，偏叫我去成神…」莉雅不解地道

亞克辛呆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老實說，他當初修煉的時候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要進化、要變強、要活得更久，修神是唯一的道路，但現在人類聯盟那麼多強者，人家不修神也一樣變強，甚至把他們這些修神的老古董全都一個個打敗消滅，卡爾知道修神之路走不通，打算徹底投靠人類的能量修煉法，但為什麼又走回修神的老路呢？這一切太難解釋了，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知從何回答莉雅的問題。

他們兩個不說話了，莉雅又呆呆的坐了一下，突然跳起來道：「糟了，經費的事還沒跟宋姊姊確認！」她跑了出去，幸好宋語冰還在跟陳漫說話，神情很是愉悅，宋語冰見她跑出來，便轉過頭來對她笑道：「伊卡爾的狀況還好，你不用太擔心。」

「關於下個年度的經費，我已經核對過了，我覺得新制服的計畫沒有必要堅持，小蕊提出的廠商合作計畫說不定可行，如果這種模式能建立起來，至少可以節省每年百分之二十的服裝經費…」莉雅沒有談卡爾的事，反而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堆經費的事，還發了一些文件給她。

宋語冰有點訝異，她接收了莉雅分享過來的修正建議，看了幾眼，疑惑地問道：「你節省下這麼多經費要做什麼？我們…不缺這些錢啊∼」

莉雅又發了一份文件給她：「這是我的建議，把從院生身上省下來的錢發給院生。」

宋語冰接收了她的建議案，她很快地看了一遍，點頭道：「很新穎的創意，可以培養儲蓄的觀念，也可以帶來金錢觀念，院生可以選擇自己的消費方向…沒錯，這也是一種教育，但是…但是…你知道的，院生之間難免有…欺壓的狀況，有了這些利益，只怕問題會更嚴重，你如何防止弱者被壓榨呢？」

莉雅正色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我們沒辦法幫弱者保護他的財產，如果連他自己都不懂得保護的話，就算我們不說不教，他以後還是會遇到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

宋語冰看了她一眼，她想了想，點頭道：「好！這個建議案我會交付執行委員會討論，你手上的事情交回來給我吧，好好照顧伊卡爾。」

莉雅搖頭道：「卡爾不會有事的，不是嗎？我覺得我還需要繼續學習，我想參與這次的討論會，相信大家對這個預算案的討論能讓我學到各種不同的觀點，可以嗎？」

「你不照顧伊卡爾？」宋語冰訝道

「他才不用我照顧呢！聽說他現在是個神了，神會需要我照顧嗎？我還不如多照顧幾個凡人吧。」莉雅笑嘻嘻地說道

宋語冰見她似乎已經完全從對伊卡爾的擔心中脫離出來了，笑道：「好吧！像他這種人，只要不魂飛魄散就死不掉，實在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們繼續工作吧，你說真的能用談判的手段對付蘇丹嗎？」

「當然可以啊，我們只要這樣建議，他們一定會…」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話，一提起工作就精神振奮，把各自的男伴忘記，急急忙忙的走了，陳漫看著她們搖搖頭，這兩個女豪傑正打算算計一個國家呢！

卡爾這一睡睡過了一天，他還沒醒來，大禹倒是先來了，大禹的威能如淵似海，一天之內就跨過了整個宇宙，跑到地球來。其實大禹根本不需要大挪移陣，他的感知無處不在，幾個超長距離的瞬移就到了地球，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他主要花的時間是從密境脫離，他停留的密境條件比較特殊，就算以他的能耐，每次穿梭往來都要花他大半天的時間。

只是這樣一路趕來他也不輕鬆，他一到京南大樓，就氣喘籲籲地抓住陳漫問道：「人呢？」

陳漫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大禹，他有時候嚴肅，有時候滑稽，不管他遇到什麼狀況，總是一派悠閒，還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時候，他忍不住笑道：「大人，何必趕得這麼急呢？伊卡爾沒事啦！」

大禹怒道：「我知道他沒事！我要找的是帕羅丁大人，他不是一起過來了嗎？」

「帕羅丁？誰是帕羅丁？」陳漫莫名其妙地問

「一個遠古的神明，我連在密境都能感受到他的強大神力，他到哪裡去了？你沒發現他嗎？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裴林可會生吃了你！」

陳漫疑惑地問：「這又跟裴林可大人有什麼關係？」

「帕羅丁大人是裴林可他們一族的祖神，你說有沒有關係？」

陳漫嚇了一跳，他想起伊卡爾身上的另一個感知，趕緊道：「伊卡爾回來的時候感知很混亂，好像有另一個人附在他身上，但是…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啊！那感知殘缺不全的。」

大禹一聽大為緊張，連聲道：「快帶我去看！」

兩個人三兩下跑到伊卡爾的醫療槽前，大禹一看就叫道：「哎呀，糟透了∼」

「怎麼了？」陳漫也緊張地問

大禹指著醫療中的伊卡爾叫道：「應該是帕羅丁大人沒錯，但他…很衰弱啊，法則正在他的靈魂中逆行，糟透了！他們到底幹了什麼事啊？我…我可沒辦法救他…」大禹慌慌張張的在醫療槽前走來走去，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他來回走了幾次，突然對虛空怒道：「裴林可！我已經到了，帕羅丁大人受了重傷，狀況很危急，你趕快一點，才一點點路，別爬得像烏龜一樣！」

「裴林可大人也正在趕過來？」陳漫沒想到這件事搞得這麼大，但想到帕羅丁和裴林可的關係，裴林可急急地趕來也不稀奇。

大禹點點頭，他看著伊卡爾道：「傳說中帕羅丁大人在數億年前被萬古聯盟的破天神皇殺死了，沒想到他沒真的隕落，還被伊卡爾找到帶回來，這可是一件大事啊！」

「這…這件事有多大？」陳漫試探性的問

「帕羅丁大人曾經是宇宙間蟲族的共主，他死前與萬古聯盟簽訂了和平契約，然後據說被破天神皇偷襲殺死，死後又沒有留下繼承人，所以蟲族這些年一直是分裂的狀態，直到裴林可升上了宇宙級才有了統一的希望，如果帕羅丁大人真能證明當初是被破天神皇偷襲，那一直保持搖擺中立的蟲族可能就會改投我們人類聯盟，你想想，萬古聯盟中有多少蟲族文明？他們一旦投向帕羅丁大人，整個萬古聯盟的疆域至少要分裂成三塊，所以我才急急忙忙跑出來啊！」

陳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不愧是大事！」

「還不只如此，這次帕羅丁大人使用強大的神力強制進行大挪移，幾乎整個宇宙的空間都被震動了，各處都擾動不安，聽說萬古聯盟裡面災情嚴重，那邊破出了一條空間裂縫，刮起了宇宙風暴，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只知道現在整個萬古聯盟亂成一團。」

「這…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嗎？」陳漫小心地問

大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萬古神皇絕對能感應到帕羅丁大人出現，我和裴林可都很擔心他搶先對蟲族的星球下手，他們之前對蟲族的態度就很不好。」

陳漫想了想，大聲地道：「所以我們應該趕快把帕羅丁大人喚醒，確定蟲族的政治傾向，然後和裴林可大人討論該如何利用萬古聯盟的內部不穩，把萬古聯盟的分裂弄成既定的事實！對嗎？」

大禹瞪著陳漫，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說的好！就是要這樣！」

過了一會兒，他又轉頭看著伊卡爾道：「可是現在麻煩了，帕羅丁大人可不是幾天就醒的，他的靈魂受創很重，就算能保住性命，只怕也要沈睡個幾千幾百年，他附在伊卡爾身上，問題是伊卡爾自己也靈魂不全，根本沒有餘力讓他修養，這可如何是好？」

陳漫自己也是懂靈魂的，他想了想問道：「您是擔心這樣兩個人都醒不過來？要不我用生弦幫他們調理一下？」

大禹阻止他：「先別動手，我們要等裴林可來，先讓他親眼確認過帕羅丁大人的狀況，再考慮是否救治…」

「我豈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裴林可的蟲音響了起來，他跨出虛空，出現在醫療儀前面，和大禹一樣，他也是一副累壞了的樣子，狀況甚至比大禹還糟。

「太好了，你來了，趕快看看你們蟲族祕法裡面有沒有適合救人的！」大禹高興地道

裴林可數千的複眼瞪著伊卡爾，他感受到帕羅丁依附在伊卡爾身上，也感受到帕羅丁重傷的狀況，甚至他還感受到法則對帕羅丁的排斥，這個狀況最糟糕，修神者要求貼近法則，一旦被法則排斥，神力就會大降，帕羅丁這種狀況幾乎是神明的垂死狀態。

一時之間，裴林可腦子轉過無數祕法，但卻一條都用不上，好不容易找回帕羅丁大神，要是他馬上死了，只怕裴林可的反對者會反誣他殺了帕羅丁大神，裴林可的昆蟲臉僵住，遲遲沒有決斷。

第16章 救人2
過了良久，大禹歎道：「你要是沒辦法就說啊！別耽誤了救人！」

「你能救？」裴林可複眼一閃，不悅地道

「憑我一個不行，加上陳漫和受傷的伊卡爾，我們三個或許可以…但是法則的問題…」大禹沈思了一下，對陳漫道：「別忘了叫上你的小媳婦！她說不定比我們加起來還有用。」

「喔！好！」陳漫直接透過感知找宋語冰來，宋語冰正在進行全球遠程會議，她堅持要把會議開完，以免影響了中非洲孤兒們的權益，陳漫覺得很無奈，他老婆居然敢讓兩個宇宙級的強者等她，沒想到他一道歉，大禹馬上就說道：「沒關係！那件事比較重要。」

這下陳漫可不懂了，兩個宇宙級強者，加上一個垂死的古神，還有事關全宇宙戰爭的緊急狀況加起來，居然比不上小小地球的中非洲孤兒還來得重要，但連裴林可也沒有反對，他只是坐下來恢復體力，一面向各個重要的蟲族強者發出通訊，一臉焦急的樣子。

他們等了兩個小時，大禹和裴林可的體力大致恢復了，他們一起坐在醫療槽前面愁眉苦臉的，宋語冰急急忙忙趕來的時候，兩個強者一起跳了起來，大禹說道：「冰兒，你看得見眼前的神明嗎？」

莉雅和宋語冰一起走過來，她們剛剛一起說服了非洲那位以頑固著名的蘇丹，讓他同意世界慈善組織進入他的國家去收容殘障人士和戰爭孤兒，而交換條件是為他的那一大堆孫子孫女專門設立一所現代化學校，兩人正充滿著善行之後的愉悅，被大禹這麼一問，宋語冰楞了一下，她疑惑地道：「陛下，您是說伊卡爾？」

「當然不是啦，你能不能分辨還有一個人…很古老的靈魂…這件事非常重要！」大禹急急地道

「喔？」宋語冰定睛一看，實在看不出除了伊卡爾之外還有誰，反而站在她身邊的莉雅問道：「我彷彿感受到一個老爺爺…他…咦∼長得好像這位…這位先生…」她指著昆蟲臉的裴林可。

「你看得見？」大禹訝道，他上上下下的看了莉雅幾眼，一個彗星級的小女孩，從來沒見過的生面孔，他轉頭問陳漫道：「這位小姑娘是…」

「她叫做莉雅，伊卡爾的女朋友！」陳漫用感知傳音道：「她身上攜帶著伊卡爾的靈魂碎片。」

「喔！天啊！原來如此！」大禹高興地道，他知道基於靈魂的感應，莉雅能清楚分辨出附在伊卡爾感知中的古神。他非常聰明機智，腦子一陣急轉，頓時想到一個可能性，他突然問莉雅道：「你立下宏願了嗎？」

「宏願？那是什麼？」莉雅疑惑問道，她不認識這個方臉的中年人，似乎也沒人要幫他介紹，看來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連陳漫對他都很恭敬。

「那是什麼…嗯…這很難解釋…嗯…」大禹還在組織用詞的時候，一旁的裴林可急切地道：「大禹，你在胡扯什麼？不是說要救人了嗎？」

大禹橫了裴林可一眼：「你別急，先讓我試試，如果我們運氣好，他們就有救了。」，他又轉頭看著莉雅，努力裝出和藹可親的臉說道：「宏願，又叫做彌天大願，那是一件遠遠超乎你的能力之外的大事，你卻覺得應該窮盡一生去進行，要實現那件事會有很多的困難險阻，但你會盡力去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自己，你卻覺得非這麼做不可，你有想過這方面的事嗎？」

莉雅看看宋語冰，又看看醫療槽裡面的卡爾，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是有想過…把冰姐的這套慈善制度複製回去伊克提爾星域，讓每個孤兒都受到照顧，但是…還有很多困難…還有很多還不能確定的事…」

「你會排除萬難去做嗎？不論有多麼艱辛？」大禹急道

「我當然願意，如果…如果卡爾也願意我去做的話，我會比較有把握。」莉雅又看了看卡爾。

「我當然願意你去做！而且我願意和你一起去做，無論有多少困難艱辛！」醫療槽中的伊卡爾突然睜開眼睛，他的感知還是混亂不堪，但他的語音非常堅定。

「我也同意，我願意協助眼前這一對生命，完成他們的宏願，如果我還有時間，我也願意把這個願望帶回我的部族。」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地道

「天啊∼果然是大神！大神啊∼您的願望就是所有蟲族的使命，您的子民裴林可願意協助達成這個宏願！」裴林可驚喜萬分地叫道，他雖然不知道大禹為什麼要引導這個人類女孩立下宏願，但以他初等宇宙級的感知，他可以感受到一股非常特別的「力量」正在聚集，那力量似有若無，非常溫暖，讓他不由自主地願意低頭順服。

大禹點點頭，高興地轉頭看著陳漫笑道：「你們兩個始作俑者，願意一起來幫忙嗎？」

陳漫和宋語冰相視一笑，他們同時大聲道：「我們當然願意！」。

大禹笑道：「我也會盡力協助促成此事！而且我願意為他們作為見證和擔保！」，大禹的手一揮，一道濃烈但卻不可見的金光從他身上分離出來，投射到莉雅的身上，在那一瞬間，只見一道金光從莉雅身上聚集升起，大量的金光開始在每個人的身上閃爍流動，幾個人身上的金光漸漸連成一氣，使得那金光越來越盛，最後金光漸漸的聚合在莉雅的身上。大禹對莉雅道：「莉雅，我們幾個人的願力已經集合在你身上了，有了我們的承諾，天地認為你有機會達成這件事，你算是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現在這個天地宇宙正關注著你，你有什麼想法嗎？」，大禹一面說，一面對她使眼色。

莉雅領會了大禹的意思，她伸出手，指著除了她之外，沒人能看見的帕羅丁道：「我希望這個人…活下來，好讓他如同他的許諾一樣，幫助我達成願望！」

只見那片連成一氣的金光一閃，全部集中到莉雅的指尖，那明亮的金黃色光芒緩緩的波動著漸漸淡去，最後完全消失了，只見年老的帕羅丁漸漸的顯形出來，他渾身散發著金光，在金光中不斷的掙扎變形，過了沒多久，他哀叫一聲，整團感知從卡爾的身上彈了出來，在地上一陣翻滾，化成了一個散發著金光的老蟲人模樣，但這次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清楚的看見他了。

「天啊∼天啊∼奇蹟啊！我的神啊∼」裴林可對著帕羅丁下跪，高興得痛哭失聲。

大禹拍拍他的背笑道：「我說的沒錯吧？裴林可，你對這個世界的理解還不完整啊，時間和空間並不是全部，在這方面，我們人類聯盟裡面，可是有不只一個先行者呢！」

在醫療槽裡面的卡爾手指一揮，醫療槽開始排放液體，他拔掉了身上的管子，把頭露出水面，抹著臉笑道：「幹得好啊∼莉雅，我以你為榮！」

整個過程一直暈呼呼的莉雅看著他濕淋淋的臉，忍不住哭著笑了出來。

帕羅丁的傷勢還是很沈重，但至少命是保住了，排斥他的空間法則也消散了，更令人訝異的是，他蒼老的靈魂經過了時光的磨滅，本來就已經很虛弱了，經過這番大損，本來應該更脆弱，但一團金光護持著他的靈魂，他的靈魂正在緩緩的修復，雖然不致於讓他恢復強大，但正常地多活幾千年應該不是問題，帕羅丁發現這個狀況，他並沒有非常高興的樣子，反而跑到大樓的頂樓，跪著對天空懺悔。

卡爾知道他是在向天地認錯，祈求法則的諒解，但這樣的懺悔，還不如護送莉雅回伊克提爾星域，去實現她立下的宏願，光靠著眾人支持這個宏願所獲得天地認可，就能救了他一命，如果真能把這願望實現，身在其中的每個人能獲得的好處不知道有多大呢。他這樣勸告帕羅丁，帕羅丁表示明白，他只是覺得心中有愧，不順應自己的內心跪下懺悔，就會覺得過意不去。

確定帕羅丁的狀況正在好轉之後，大禹和裴林可急急忙忙的走了，卡爾依照和帕羅丁的約定，把承載著沙克沙星蟲人的神國蟲巢交給裴林可安置，完成了他和帕羅丁的約定。兩位大人走後，京南大樓卻越來越多訪客，主要都是人類強者陪著蟲族的諸位黑洞級強者來訪，他們都是帕羅丁的子民，收到裴林可的傳訊後，跨越無窮遠的宇宙虛空趕來拜謁祖神，由於空間混亂的影響，各地的挪移陣都不太正常，所以只好由黑洞級強者帶著趕路。

才沒幾天，在人類的推波助瀾之下，蟲族祖神帕羅丁在人類的幫助下甦醒的消息就傳遍了宇宙，這個消息導致戰爭的前線一片混亂，許多被萬古聯盟逼著上戰場的砲灰蟲族強者帶著本族的軍隊叛變，整批整批的投降人類，而萬古聯盟內部的空間規則大亂，連基本的戰艦跳躍都很難進行，人類輕易地把戰線往前推進，但沒能佔領幾個星系，他們也被混亂的空間擋住，一時之間，這波超強神力所形成的天然屏障擋住了戰爭雙方，戰爭的熱度反而降了下來。

這波的空間混亂不只影響了萬古聯盟的領域，人類聯盟這邊的空間也大受影響，連帶的一些需要用到空間規則的事務都不能進行，像大挪移陣就有不少失去效果，需要時間重新定位調整，這個混亂的狀況恐怕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嚴重影響了各星系間的交通和通訊，各大政治集團都紛紛尋找替代的方案。這些一時的不方便還不致命，真正的麻煩是由於空間的劇烈震盪，在某些地點形成了不等大小的空間裂縫，這些未經偵測的空間裂縫非常危險，其中最麻煩的是萬古聯盟深處沙克沙星附近的空間，那裡噴發出來的空間風暴強度連人類聯盟都能偵測到，那已經是宇宙風暴的規模了，不知道會有多少星系受到損害，如果狀況不好，形成了永久性的空間破洞，破洞中不斷吹出的空間風暴造成問題就更大了。

莉雅他們又在地球停留了半個月，等待著各大挪移陣恢復正常，她拼命的利用每一天去學習和理解所有制度形成的原因和要素，也命令她的輔助智能體威塔記下她還不能理解的事，但剩下的時間實在不多，這場風波幾乎消耗了他們預定的假期，過不了幾天，伊克提爾的聖女選拔決選就要在百卡羅星的大聖殿舉行，莉雅和卡爾必須面對伊克提爾，以前他們只為了自己而奮鬥，現在，取得伊克提爾星域的控制權成了實現宏願的第一步，莉雅變得更堅定，她以前只為了家族仇恨和自己的生命而奮戰，現在不一樣了，她要為整個伊克提爾星域的孤兒而奮戰，伊克提爾只是她必須跨越的障礙，她必須去面對。

卡爾的狀況更簡單，陳漫的伏羲琴檢查了卡爾的狀況，確定他帶來的朋友還是不夠用，伊克提爾擁有的靈魂碎片顯然不小，所以，吞併伊克提爾就變成了必要的事，伊克提爾跟莉雅不同，他本身沒有完整的靈魂，只要陳漫拿他來用伏羲琴以意生意治療伊卡爾後，伊克提爾就會消失，就算陳漫修練到以琴生意，能不損壞伊克提爾的靈魂碎片，但這也沒有意義，伊克提爾還是破碎的，遲早要消失，不如把他合併回伊卡爾以絕後患。

這段時間內，陳漫每天都用伏羲琴音調理帕羅丁和亞克辛這兩個靈魂受傷的病患，陳漫借取了伊卡爾對亞克辛的感知，修復了他部分的靈魂，但亞克辛靈魂破碎得太厲害了，傷勢無法復原，他太老了，又不像伊卡爾還有希望補全，於是便求陳漫幫他盡量補全，這是陳漫第一次在高度不完整狀態下還試著修復靈魂，結果證明伏羲琴不是萬能的，補白了靈魂相當於真正放棄那些消散的部分，原來隱約的連接完全遺落，這個結果讓亞克辛喪失了大部分的記憶，只保留部分記憶和最近發生的事，但幸好他的靈魂強度倒是恢復了，陳漫通知了大禹這個案例，大禹特地在百忙中抽空過來幫他做檢查，結果很不好，新補上的靈魂對法則沒反應，顯然是無法感應法則，看來亞克辛可能無法登上黑洞級，最多只能修到恆星級，這些伏羲琴「製造」出來的「人造靈魂」似乎還是不被法則承認，只能像是外來物一樣支撐靈魂結構的完整，但卻不能發揮法則賦予的重大功能，用來作一些簡單的修補工作是沒問題，但要用來取代原本的靈魂還是不適當的。

儘管如此，這段時間經歷了許多事情的亞克辛卻不是很在乎，他的靈魂雖然沒有完全修復，但至少讓他感覺身心都好多了，而且如果他運氣夠好，還有希望登上恆星級，這可比起躲在伊克提爾的陰影下孤獨痛苦的被法則磨滅至歸於虛無還要好多了。所以他還是決定依照約定向莉雅效忠，並立誓加入莉雅的宏願，為她的願望而付出一生。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伊克提爾星域，來的時候悲悲切切孤單一人的莉雅，回去的時候有卡爾相伴，她的僕從亞克辛已經恢復，他正透過偷來的伊克提爾神力修復自己，試圖爭取早日點燃自己的神火，陳漫代表著他和宋語冰支持莉雅的宏願，他是非跑這趟不可，大禹知道萬古聯盟盯上了伊卡爾，指派了追捕塔爾班不力的應龍來護駕，他明白的告訴應龍，這不是處罰，而是他進入宇宙級的契機，應龍能不能抓住這一個機會，那就靠他自己能領悟多少了。

應龍帶著常陸兩老準時到達修好的月球傳送陣，迎接他們一起返回伊克提爾星域，有了應龍帶路，挪移陣的安排就靈活多了，由於各地的大挪移陣都不太正常，原先的路線規劃已經不可行了，但應龍的權限很高，各地的大挪移陣都專門為他服務，他們毫不停留地中轉了三次，就到達了莉雅指定要到的六陽星。莉雅和海安小聚一下，發現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海安的待遇完全不同了，家族幫海安在學校附近買了一棟大樓，安排了嚴密的護衛和全套的研究設備，甚至還幫他雇傭了幾個資深研究者擔任他的家庭教師和研究助手，海安自己被逼著全心修練，這是因為他和安雅的感情曝光了，安雅屬於人類的核心大家族姜家，在人類聯盟中非常有勢力，常陸兩家跟他們比起來只是邊陲家族，由於姜紅雲的認可，她的家族長輩同意了兩人交往，但是海安的修練不足，安雅的長輩規定他至少必須修練到行星級才可能允許兩人成親，常陸兩家知道這件事，自然是舉兩家之力全力支持，所以海安只好卯起來狂練。

知道弟弟的狀況後，莉雅他們在弟弟家休息了一天，和姜家在六陽星的長輩吃了一頓飯，便又繼續上路，他們行色匆匆，但姜家人卻震撼了，應龍親自帶著他們挪移，這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但等他們把視頻傳回家族，家族向姜紅雲回報後，姜紅雲卻要他們關注兩個不認識的人，她特別強調，那個叫做陳漫的地球人和那個叫做伊卡爾。劉的人類，無論他們對姜家提出什麼要求，都必須第一時間給予滿足，這個要求對全宇宙的姜家分支和下屬家族全都有效，這個命令一下，姜家的高層馬上整個動了起來，他們知道，這兩個人必然是最高機密強者，屬於那種一看到就必須認出來，但卻不能掛在嘴上、寫入文件的人。

(從本週起，每週六晚上七點加更一次，因為章節調整的關係，本週六日各會有一次加更，但只限於本週，以後只在週六晚上加更，謝謝大家！)

第17章 大聖殿1
他們的最後一次挪移是從雙河星系的變日星回到伊克提爾星域的百卡羅星，在進入挪移陣前，應龍特別改換了面貌，他變成了一個一臉嚴肅的年輕學生，陳漫笑道：「這就對了，你那張臉每個人都認得，你跟著我們進入伊克提爾星域，只怕伊克提爾一接到消息就躲了起來，再也不肯出面了。」

應龍矜持地笑笑不答，陳漫看了看他，好奇地問道：「應龍大哥啊，您到底幾歲了？怎麼我看您總是一副年輕的樣子？」

應龍扯扯嘴角，很難得的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他看了看眾人，板著臉道：「我也忘了我多少歲數，我認識師父的時候就已經成年了，之後又追隨師父一直到現在。」

「您比陛下年紀還大？」陳漫不由得訝道

「應該算是吧…」應龍想了想，又說道：「我的身分在高層不算秘密，我不是人類，我本來是一隻宇宙生物，被軒轅黃帝陛下收服之後，一直為他服務，後來地球陷入危機，師父找了我們幾個族人到地球幫忙重建，由於我的性情好，又頗有慧根，所以就一直留在師父身邊直到現在。」

「哇！一點都看不出來，原來您也是外星人啊！」陳漫大訝，他和應龍認識很久了，應龍一直是那副酷酷的人類模樣，原來他不是真的人類，難怪有些感情不足的樣子。

「嗯！算是吧，師父說我的天資超凡，可是要跨出這最後一步，反而比人類還加倍困難，我一直不太能理解這中間的差異，所以就一直用人類的模樣生活，但似乎沒什麼幫助。」

陳漫拍拍他笑道：「要不要跟伊卡爾一樣，弄一具真正的人類身體，又不花什麼代價。」

「我試過了，感覺沒什麼差異。」

「喔！」

聊天中，他們跨過挪移陣，出現在百卡羅星的挪移陣，莉雅看著熟悉的熊人文明特色建築，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十來歲時逃難來到這個熊人文明圈，在這個文明裡生活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可以說整個成長的青春時期都在這種文明下度過，雖然過得艱辛，但這個文明的特色也已經在她的生命中紮根，這裡雖然不是人類主導的世界，卻給了她家的感覺。

這趟宇宙之旅總算結束了，由於卡爾被抓，他們沒有如預期般環遊宇宙，她的修為也沒有大幅提昇，更沒有獲得卡爾所說的星球權限，反而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收獲，最重要的是卡爾無恙的回來了，這對她來說比什麼都好。

她和卡爾相視一笑，跨出了挪移陣，陳漫和應龍兩個平凡人類跟著，常陸兩個老前輩反而一臉悠閒地走在最後，開玩笑，給他們兩老幾個膽子，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走在應龍前面。他們兩個老夥伴本來會跟其他傷患一樣泡在醫療儀裡面，等著排隊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治療，直到身體完全恢復正常，但是人類聯盟特令下來，他們兩個就被排上緊急醫療，沒幾天就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出來溜達了，兩個老夥伴搞不清楚自己交了什麼好運，直到應龍來找他們，他們才知道卡爾和莉雅立下了不能說的大功勞。

「你！就是你！停下！」一個穿著白色祭司袍的祭司急急地跑了過來，指著才走出挪移陣的莉雅叫道

「我？有什麼事嗎？」莉雅沒想到一回來就被叫住

「對！你是參加傳承聖女決選的候選者莉雅。嘉蘭諾德嗎？」那祭司喘著氣問道

「是啊！可是…」莉雅還搞不清狀況。

「那你趕快跟我來，四百六十七個候選者，就缺你一個了，在這個重要的時刻還敢亂跑，真不知道你這小丫頭在想什麼？」那祭司一臉沈重地罵道

「不是還有兩天嗎？」莉雅奇怪地問

那祭司罵道：「兩天？七天前所有候選者就集合完畢了，數十萬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棄權的狀況！」那祭司懷疑地看著她，又瞪著他的視覺介面，過了半晌才訝異地道：「你是一個…人類？」

他旁邊的一個祭司在他耳邊小聲說話，那祭司更是訝異，他伸頭看看後面看戲的常陸兩老，頓時臉色發白，小聲地說道：「趕快隨我去報到，你的…家人和隨從不能跟來。」他的態度變得好多了，聲音甚至還有一絲顫抖。

「喔！好啊！」莉雅轉頭看看卡爾，卡爾對她做出加油的手勢。

看著莉雅在一群祭司的簇擁下離開，卡爾笑了笑，對陳漫道：「你們千萬別出手啊，這是我跟伊克提爾的事。」

應龍面無表情地道：「這算來是人類聯盟內部的爭鬥，我不會參與，我只對付萬古聯盟的強者。」

陳漫搭著他的肩笑道：「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出手的，你要是連這種小事都應付不來，還有什麼希望修成黑洞級呢？」

卡爾拍掉陳漫的爪子，罵道：「你既然不幫忙，跟著來做什麼？」

陳漫笑道：「我不是答應過要幫莉雅嗎？又不是幫你！」

卡爾假裝生氣罵道：「你要怎麼幫她？連個星球權限都不給！小氣鬼！」

陳漫哈哈大笑道：「你笨啊！星球權限怎麼能亂給？億萬光年之外的星球能給她什麼好處？所以我必須來這裡走一趟，看看有哪顆星球比較好相處，我得幫小莉雅好好挑個好星球，這樣對她以後修煉和達成願望會比較有幫助。」

「這還差不多！」卡爾滿意地笑笑

他們隨意聊天，後面常陸兩老聽得嘺舌不下，星球權限還能挑的？這簡直聽都沒聽過，他們兩個都是靠著年輕時出生入死參加戰鬥，慢慢累積戰功，在生死間拼殺了幾百年之後才獲得在人類守護星上經歷天罡戰印洗禮的殊榮，就算在洗禮中通過考驗，獲得星球的認可，那可還不算是真正的星球權限呢，他們很清楚知道這兩者的差別。

且不提卡爾他們自找地方住下，莉雅隨著幾個祭司搭著懸浮車，往最靠近挪移陣的聖殿飛去，他們雖然在百卡羅星，但距離大聖殿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必須透過聖殿的傳送法陣才能很快到達大聖殿，這個女孩上面有人交代下來，發現之後，務必把她在第一時間送到大聖殿，他們可不管這女孩有什麼背景，反正上面吩咐就照辦。

莉雅通過聖殿的傳送陣，被送往在星球另一面的大聖殿，百卡羅星的大聖殿非常宏偉，可惜莉雅身在其中，只見到一些雕樑畫棟，除了畫滿壁畫的走廊之外，一點其他的感覺都沒有，他被一個祭司領著交給另一個祭司，又被新的祭司領到一處滿是鐵架子的房間，那祭司語重心長地道：「所有的候選者都去祈禱了，你來得太晚，什麼活動也沒辦法參加，你這女孩真愚蠢，來到大聖殿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早一日來，便早一日感受到大神的恩典，就算在聖殿中服務灑掃都是難得的機緣，你偏偏愛玩放過了，那也算了，各人都有各人的機緣，你就自己掌握吧。」

那祭司唸叨了半天才放了莉雅一馬，他也沒跟莉雅說明她可以做什麼，莉雅只好一個人待在安靜無聲的房間裡，她環目四顧，那房間似乎是一間大宿舍，她原來以為的鐵架子是一張張狹小的床鋪，她好奇的看看，發現那些床鋪雖然收拾得乾淨，但卻是有人睡的，而且還是些女孩，她連看了幾個床鋪，確認了這件事，那些枕頭上的長髮雖然沒有人類的髮絲柔細，但確實是熊族女性的頭髮。所以這裡應該是候選聖女們的居所，只是她們出去活動了，自己這個跟不上的只好在這裡呆等。

她回到百卡羅星的時候是大白天，可是經過傳送陣後到達大聖殿，卻變成了晚上，一時不知道這裡的作息時間，她把手上的行李往床上一扔，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伸直了修長的雙腿，放鬆一下旅途的壓力，她伸了幾個懶腰之後，便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發呆，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樣，其實她正和藏神鐲中的亞克辛聊天呢。

「亞克辛爺爺！您對這裡熟嗎？」莉雅問道

「很抱歉，莉雅，我對這裡一點都不熟，這座大聖殿是六百年前開始擴建的，伊克提爾的神力在這裡集中，我以前沒來過這裡，更不敢過來窺探，所以幫不上您的忙。」

「沒關係的，我可以理解，只是閒著沒事跟您聊天而已。」莉雅笑嘻嘻地道

「不過聖殿內部因為要最有效率傳遞神力的關係，它的建築結構應該是差不多的，您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普通的信徒區，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床位，這裡沒有神力流動，我才敢放心和您說話。」

「喔？」莉雅精神一振，她又問道：「那聖殿內部還有什麼區域呢？」

「像是負責收集神力的祈禱區、祭拜區都會有神力通道，那邊可能有些騙人的特殊效果可以看，至於其他的地方，像藏經館和晉見廳都是一些正常的建築。」

莉雅轉著眼珠想了想，問道：「您說先來的候選者們現在會在做些什麼呢？」

亞克辛畢竟是個老神棍，他嗤笑道：「還能做什麼？接受洗腦嘍！不是趴在地上祈禱，就是聽一些高位祭司空洞的廢話，還有什麼新鮮事可做嗎？」

「那一點都不有趣！」莉雅嘟著嘴道

亞克辛呵呵地笑道：「信仰可不能有趣，信仰就是希望信徒心念越簡單越好，最好整個腦子裡只有神的存在，這樣提純出來的信仰之力才會最純淨。」

莉雅不喜歡聽到這種真話，她對信仰還是有一種朦朧的期待，她還正想問些怪問題，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趕緊跳起來，裝出一副恭謹嚴肅的樣子，雖然離開一個多月，但金莉小姐的禮儀訓練還是有些成果的。

沒過多久，一個女祭司出現在房門外，她小心地看了看房內的狀況，發現只有莉雅站在床前，便說道：「你可是莉雅。嘉蘭諾德？」

「正是！」莉雅用高雅的口吻說道

「嗯！那就好！大祭司聽說你來了，要你去前殿聽經，姊妹們都已經到了，你也不能偷懶。」

「亞克辛爺爺是正確的∼」莉雅心裡無奈地道，但嘴上卻道：「是！煩勞您帶路了。」

那女祭司也不多話，轉頭就走，莉雅連忙跟上，她們走了一段路，經過了幾條走道，卻沒有遇見半個人，莉雅心中奇怪，似乎是越走越荒僻了，亞克辛在她心中道：「莉雅，這個人在騙你，她不懷好意，前殿不該這麼走。」

莉雅心中也有數，但她並不驚慌，只是冷靜地道：「嗯∼看看她有什麼鬼主意吧…」

她們又走了一段路，那女祭司把她帶到一個荒涼的平台上，轉頭過來跟她說道：「到了，我去通報大祭司，您在這裡候著。」

莉雅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點點頭，任由她去了，其實她放出感知依附著那祭司，跟著她一起離去，只見那祭司下了平台，快手快腳地逃走，四個祭司模樣的人登上平台，不懷好意地包圍著莉雅。

莉雅嘆了一口氣，裝出一副受驚的樣子，叫道：「各位祭司大人，請問有什麼事嗎？我在這裡等候大祭司召見，你們不可以亂來。」

那四個祭司中的一個中年人邪邪地笑道：「呵呵∼還只是一頭小羊嘛！居然值得五十萬？這生意賺了！」

另一個中年祭司陰笑道：「大哥，這小羊長得不錯，不如我們…」

「先姦後殺，再姦再殺？」在莉雅背後的一個祭司淫笑道

「老是殺來殺去的，你們幾個煩不煩啊？」最後一個祭司罵道，聽聲音居然是個女祭司。只聽那蒙面的女祭司低聲道：「小丫頭，這裡已經被結界籠罩了，你就算叫也沒有人聽到的，我們收了人家的錢，必須要你的命，很抱歉了，你的命不好，這輩子只能活到這裡了，你就安心歸於大神的懷抱吧。」

「二姊，難得有這麼漂亮的目標，你殺的時候手輕一點，至少留一半的身子讓我享用一下，這機會可不多啊∼」

「二姊，震碎她的腦子就好，最好一滴血都別灑出來，這張精緻的小臉染上血就太可惜了。」

那幾個祭司們紛紛出主意，莉雅心中一股惡寒，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心理又扭曲又變態，偏偏聽起來還真是貨真價實的伊克提爾祭司，真不知道伊克提爾在想些什麼？用了這種人不會妨礙他的信仰汲取嗎？

莉雅還在亂想，站在她側面的女祭司已經出手了，她果然從善如流，一出手就是一記神聖之鎚，那神聖之鎚是一招神術，被命中的人精神受損，嚴重的無聲死去，連一滴血都不會流出來，其他三個祭司都釋放出自己準備的神術，有兩個試圖束縛她，還有一個對她施展震懾，這是精神攻擊，如果莉雅中招，她就會昏暈過去。

莉雅似乎手足無措地站著，任由那四記神術打在她身上，只見她身上光華連閃，那個淫毒成性的祭司衝上來叫道：「我先上！」，而另一個變態祭司也叫道：「放屁，我先打到的！」他們兩個互不相讓，各自衝向莉雅，試圖爭奪她的「屍體」，但莉雅還好端端的站著，她在光華中伸出雙手，只聽「喀嚓」連響，兩個祭司全都軟了下去，他們的手腳骨頭都被莉雅的戰天拳劈斷，兩個祭司都發出高聲慘叫，可惜這是在結界內，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

「好吵∼」莉雅嘟起嘴巴，各賞了兩人一腳，那兩人的身軀翻飛起來撞在平台的邊緣結界上，那結界一個閃動，便把兩個生死不知祭司彈了下來，果然很有效果。

兩人被結界撞暈，叫聲也停了，莉雅揮一揮手，把那些光華揮散，她對剩下的兩個祭司說道：「說吧，誰派你們來殺我？」

那一男一女兩個祭司互望一眼，眼中都露出慎重之色，很強的敵人他們遇過，但完全不怕神術的敵人他們根本沒見過，他們不知道亞克辛最擅長吸取伊克提爾的神力，莉雅靠著藏神鐲，也有這種能力，用伊克提爾的神力打莉雅，簡直是給亞克辛送吃的。

「是神術免疫，她身上可能有寶物，用武器！」那女祭司叫道

「神術免疫的寶物啊∼這可罕見啊∼不知道能賣多少錢！」那男祭司反而興奮地叫道，他們兩個各自抽出武器，只見那男祭司抽出一把短鋼棍，而女祭司拿著一柄長匕首，都是可以藏在祭袍底下的真傢夥。

「喔！天啊∼這些祭司眼裡除了錢之外還有信仰嗎？」莉雅對信仰的幻想大受打擊，她本來是想利用伊克提爾的信仰體系來執行自己的計畫，但看到這些為了金錢和慾望變得勇猛無比的祭司，實在不敢對伊克提爾的神殿系統抱持太大的希望，她閃過了兩個祭司的攻擊，一個閃身，兩團能量結在他們的後腦爆發，這兩個根本連星級都摸不到邊的祭司就躺下了。

第17章 大聖殿2
莉雅嘆了一口氣，說道：「亞克辛爺爺，那個噁心的傢夥就麻煩您了！」，她自己驅動神力，去探索那個女祭司的想法，她把那女祭司弄醒，用神力侵入她去查知她的想法，然後馬上又把她打暈，站起來苦笑道：「這怎麼回事？安提爾斯家族要殺我？聖女亞玟。安提爾斯不要我的靈魂碎片了嗎？」

「這很容易理解，聖女需要你來增強她的力量，但是安提爾斯家族卻怕你取代聖女，他們巴不得繼續把持聖女的地位，所以兩者會有不同的反應。」亞克辛也完成了他的取供，毫不意外地道

「喔！說得也對！怎麼辦？看來每個人都不歡迎我。」

「這是當然的啦，這裡是百卡羅，聖修會的大本營，在他們的眼中，你代表著慕聖會的掙扎，一切都理所當然。」

莉雅點點頭，她看了看四周，說道：「還有節目嗎？」

亞克辛戰鬥經驗豐富，比她更早感應周圍的一切，他笑道：「暫時應該沒了，偷看的人已經離去了，他們看了您的表現，應該會認為您的神力驚人，而且武術招式很精湛，這裡應該沒有能看出您等級的強者。」

「真的嗎？為什麼沒有強者？」莉雅一面裝作驚慌萬狀又毛手毛腳的爬下平台，向著來路落荒逃去，一面問亞克辛。

「伊克提爾自己連恆星級都上不去，你說他會允許信徒登上恆星級嗎？他手下連行星級的信徒都很少，最強的跟您現在差不多，大概都在小行星或衛星及附近。」

「可是我聽說有太陽祭司和星空祭司耶！」莉雅嘟囔道

「那是騙人的，他們早就不遵守祭司等級的規範了，你剛剛打的這幾個，最高階級還有藍袖的海洋祭司，你覺得他有火山級的實力嗎？」

莉雅想了想，苦笑道：「也對，那傢夥看起來連颶風級都稱不上，這很糟耶，為什麼會這樣呢？」

亞克辛不答這個問題，卻突然問道：「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莉雅聳聳肩道：「他們剛剛不是說了嗎？安提爾斯家族出了五十萬買我的命。」

亞克辛笑道：「對啊！他們幫安提爾斯家族的忙，既賺到錢，又拉近了關係，他們只要把這些錢交回給安提爾斯家族，說不定他們的祭司等級又提昇了。」

「啊？真的有這種事嗎？這太可惡了！」莉雅大訝，怎麼連祭司階級都可以花錢買呢？

亞克辛似乎見慣了，他毫不在意地道：「我知道以前我手下就有人這樣搞，現在應該沒什麼改變吧！」

「您不在乎？」莉雅大訝

亞克辛笑道：「在乎什麼？這個世界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是好人有幾個呢？只要他們不妨礙我取得信仰之力，誰耐煩管他們做了什麼噁心事？」

莉雅無意中親身經歷了這種事，只覺得心中煩悶異常，在她的想像中，這個世界應該很單純的，努力付出就會有收穫，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報應，但自從她接觸到真正的世界之後，發現一切都不是這麼回事，這個世界充滿了欺壓和偽善，越壞的人寡佔了越多資源，能讓她感受到歡樂和溫馨的，居然是在遙遠的地球帶著一群早熟孤兒的那段日子。

她腦中想著亂紛紛的念頭，依著亞克辛的指示轉過了一條走廊，卻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她驚叫一聲，連忙避到路旁，那是一個穿著血紅色祭司袍的祭司，他的袖子浮現著兩個彎彎的月亮。

「血月祭司！」莉雅驚訝地道

「小心！這個人很強，他是貨真價實的衛星級！而且實戰能力很強，我剛剛竟然偵測不到他！」亞克辛警告道

莉雅知道穿上這種有顏色的祭司袍的祭司都是強者，血月祭司更是這些祭司中的高手，他們通常是執法者，也是祭司中的殺手級戰力。

「大人您好！請原諒信徒的冒犯！」莉雅細聲細氣地道歉。

那個血月祭司不語，他定定地盯著莉雅看。

莉雅見他不語，又小聲道：「信徒告退了！」她試圖溜走，那血月祭司手一擺，攔住她的去路，沈聲說道：「吾主需要你的靈魂，雷霆雨露俱是恩典，你不可怨恨。」

莉雅聽得一頭霧水，她還來不及說什麼，那血月祭司就發出一道神術攻擊，只見一柄金鎚如同實質，當頭向莉雅砸下，正是剛剛她才見識過的神聖之鎚，只是剛剛那女祭司發出的一鎚是虛幻的，現在這鎚跟真的沒有兩樣，莉雅可不敢像剛剛那樣昂頭受鎚，她連忙往旁一竄，堪堪躲過了那當頭一鎚，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鎚打在走道樓面上，竟把樓面打穿了一個洞，那鎚並不消失，又向莉雅轟了過來，但這還不算，在莉雅躲開的瞬間，另一柄神鎚又出現了，它向莉雅橫掃過來，兩柄神鎚同時交擊而過，幸好這段時間莉雅受到宋語冰的指點，拳腳倒是練得不差，幾個閃身，分別躲過幾次重鎚交擊，那幾鎚把牆面和樓面一下下打穿，發出轟轟的巨響，整個聖殿似乎都在搖晃。

那血月祭司嘴角露出殘酷的笑容，他冷哼道：「居然有彗星級了，可惜你遇到我！」他拉開架式，喊道：「神聖之主，請賜予您的執法者血月之力！」，他的紅袍頓時發出紅紅灩灩的靈光，能量不斷的在他身邊聚集，他本體的能量也不斷飆高。

「糟了！他要發飆了，快跑！」亞克辛叫道

「能跑去哪裡？我不認識路啊！」莉雅一邊閃避一邊在心中叫道

「那…用你的感知…神力，侵入他，控制他！」

「什麼？」莉雅跳了起來，又躲過一次神鎚，但血月祭司冷笑道：「血月斬！」，他雙手一揮，兩片鮮紅色的圓形光片一前一後交叉旋轉地射了出來，幾乎封住了整個通道，莉雅無處可躲，只好散出感知試圖切斷對方對光片的操作，她這麼一干擾，光片果然失去準頭，兩片光片一晃，同時切入了莉雅身前兩側的牆面，看著光片無聲地切穿牆面，莉雅只覺得背後都是冷汗，這時她才領悟過來，她和那血月祭司用的都是伊克提爾的神力，她可以利用這點干擾那祭司的攻擊，這念頭一起，她的感知又去干擾兩把神鎚，那兩把神鎚本來正向她擊落，但壓到莉雅頭上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居然向血月祭司反擊了過去，那血月祭司剛剛被干擾了神力的運用，正覺得滿心的彆扭不適，他還在試著把他飛走的血月斬弄回來，沒想到自動搜敵的神聖之鎚居然反打了過來，他根本沒想過還有這種事，一下子猝不及防，被那兩柄神鎚打個正著，只聽「轟隆」的一聲巨響，那祭司被打得飛到走道的一端。

「莉雅，不能跑！」發現莉雅正試著轉身逃跑，亞克辛趕緊叫道

「不跑怎麼辦？我可打不過他！」莉雅雙腳不停，心裡罵道

「你跑也跑不掉啊，在大聖殿裡面，對方是主場，你不展現一點實力，對方會毫無顧忌的刺殺你。」

「那怎麼辦呢？」

「收服那個祭司！讓他公開對方的陰謀。」

「哪有可能？我根本打不過他！」莉雅哀叫道

「有機會的，他是個虔誠的祭司，你靠近一點，我試著用神力控制他！」

「可以嗎？」莉雅奔跑的腳步慢了一些，最後躲在走道的轉角偷看著那個血月祭司。

那血月祭司不愧是個強者，他一下子就從重擊中恢復，身手矯健地翻身跳起，冷冷地看著莉雅逃走，他一點都不急，一面思考著剛剛的一連串怪事，一面往自己身上丟著治療的神術。他看起來冷酷而堅定，但其實心裡忐忑不安，剛剛他運用神術連連失誤，他最精通的兩個神術一靠近對方，馬上自動避開甚至反擊，這是不是大神在守護那人類女孩呢？「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心中否定了這個可能，他的神只有一個，她賜予力量，她賜予榮耀，絕不可能包庇這個人類小女孩。

那祭司堅定了信念，他一步步的往莉雅這邊前進，他每一步都跨越十餘米的距離，整個人散發著紅色的血光，就像是真正的血天使一樣飛掠過過長長的通道，一下子就逼近了莉雅。

莉雅心臟狂跳，她知道亞克辛說得有理，對方要殺她，在這大聖殿裡機會無處不在，她只有讓他們的行為曝光，後面的操弄者才會有所顧忌，至少那個聖女亞玟才會出來阻止他們。這時那祭司氣勢非凡地衝了過來，莉雅一看他的速度，就知道亞克辛又猜對了，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跟人家比逃走的速度，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從躲藏的轉角跳了出來，聚起感知和對方對撞。

在那一瞬間，兩人的感知互相擠壓衝突，一股沈悶的壓力壓在莉雅的心口上，這種感覺她很熟悉，她曾經承受過恆星級高手的感知壓制，那時她可能連一秒都沒撐住，但現在她面對的祭司可也不是恆星級高手。

他們的感知擠壓爆發出來，只聽「轟」的一聲，整個走道像是被狂風吹過一樣，精雕細琢的壁畫紛紛破碎剝落，碎散的白堊粉末瀰漫，一時之間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好機會！」亞克辛大吼一聲，莉雅感受到他的感知衝出了藏神鐲，向對方襲去，這一波衝撞讓兩人都大受震撼，莉雅的鼻子噴出了鮮血，但她知道現在不能放鬆，應該盡量給對方造成一些困擾，讓亞克辛有機會下手。於是她勉力操作著感知，又往對方掃了過去，對方沒想到莉雅這個嬌怯怯的女孩有這麼強的意志，被她的感知一衝，整個人受到重擊，鮮血狂噴地撞上了牆面，他一路急馳，受到感知衝撞也沒有減速，現在自討苦吃了，這個衝撞力量很強，他被撞得頭昏眼花。

亞克辛毫不停留地侵入對方的神識，他絲毫沒有受到阻礙，亞克辛偽裝伊克提爾經歷了無窮歲月，假到都變成真的了，那祭司感受到大神的神力猛地灌入自己的身體，還以為自己蒙主寵愛，他的傷勢瞬間盡復，大喜之下，只覺得一陣飄飄然，就如身在雲端一樣。

莉雅見對方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她不知道亞克辛做了什麼，卻也不敢胡亂攻擊，正當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連串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大堆神殿灰衣行者衝了進來，他們看見血月祭司正滿臉殺氣地盯著一個小女孩，那女孩滿臉鮮血一臉驚恐，似乎受到了襲擊。一個銀衣行者衝了進來，他吼叫道：「襲擊者呢？誰膽敢在大聖殿亂來？」

「是我！」那血月祭司冷冷地道，「吉魯，我要殺了這個女孩，你不會有意見吧？」

那銀衣行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看看莉雅，又看看血月祭司，大惑不解地道：「克里安祭司閣下，我…我無法理解您的意思，您…為何要殺害這個女孩？」

「因為她是候選聖女。我不容許有任何女人褻瀆亞玟聖女的地位！」

「這…大人…您…您知道您說了什麼嗎？」那銀衣行者大驚

「我當然知道，亞玟聖女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太陽和宇宙，我要殺了這個褻瀆者！」血月祭司克里安，又發動一個神聖之鎚猛敲莉雅，莉雅知道亞克辛成功地操縱了他，便配合地尖叫一聲，往旁邊一滾，那神鎚敲破了地板，又製造出一個大洞，那銀衣行者大叫道：「住手！閣下！請您住手！」他一面勸，一面對他的手下叫道：「克里安閣下修練出了問題，大家合力束縛他！讓閣下安靜下來！」

一眾灰衣行者組成一個陣式，他們一同發力，血月祭司克里安的行動能力就大受影響，他頻頻怒吼道：「吉魯，你這個背叛者！聖女殿下指導你，提拔你，你居然要放過褻瀆者？」

「胡鬧！」一個手持白杖的祭司從虛空中跨出，他一身金黃色的長袍，頭戴著白色的高冠，雙袖有著兩個太陽的徽記，他一跨出空間門，手上的長杖一揮，那長杖上的水晶球散放出一片光芒，克里安整個人就完全不能動了，他怒吼道：「大祭司冕下，難道你也允許這些女人褻瀆亞玟聖女的光輝嗎？」

大祭司怒極了，他雙手一揮，空間分開，組成了一個囚籠，把血月祭司克里安包了進去，那囚籠關住了克里安之後，就隱沒進入虛空。

大祭司板著臉，看著銀衣行者吉魯冷冷地道：「你看到了什麼？」

吉魯能擔任銀衣行者，自然也不是蠢貨，他躬身道：「啟稟冕下，屬下什麼也沒看到。」

大祭司看了看莉雅，不滿意地道：「什麼都沒看到？那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受傷的女孩？」

吉魯一本正經地道：「我想她是不小心跌倒了，我會讓人送她去接受治療。」

他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大祭司的臉色倒是好了些，他板著臉道：「她受到驚嚇了嗎？」

銀衣行者吉魯一臉真誠地道：「您的睿智照耀萬里，我想她一定受到很大的驚嚇，我會設法平復她的心靈的。」

「嗯！你忙吧。」大祭司一揮手，他又消失不見了。

銀衣行者吉魯鬆了口氣，他擦擦額頭的汗水，走過來問莉雅道：「候選聖女，你還好嗎？」

莉雅當然很不好，劇鬥之後她頭昏眼花渾身發抖的，她兩眼無神地看著吉魯，根本沒有回答，吉魯見她嚇壞了，嘆了一口氣對他的手下道：「珍妮和維雅過來扶她，把這位候選聖女送去醫療。」他的手下中兩位女性行者出列，向莉雅走去，吉魯攔住其中一個，對她耳語一番，那女性行者領悟了，這種事經常發生，她也很熟練了，便過去攙扶莉雅，莉雅休息了一陣，漸漸的恢復了體力，她順勢在兩位行者的攙扶下，行屍走肉般的被她們帶走，吉魯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莉雅隨著兩位女行者走了一段路，到達了一個醫療站，醫療站似乎很忙碌，莉雅覺得很奇怪，大聖殿的醫療站並不對外開放，怎麼會有這麼多傷患呢？她還沒多想，就聽到一個治療師抱怨道：「喔！天啊，怎麼又來一個？」

一個女行者靠近治療師低聲道：「漢斯大人，這個狀況比較嚴重，她被人襲擊了，有點神智不清，等一下別讓她說話。」

那治療師漢斯深深地看了行者一眼，低聲說道：「可是靜室都滿了。」

那行者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是大祭司的命令。」她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那治療師臉色大變：「好！好！我會特別注意的。」他轉頭向另一個治療師說道：「馬克，讓六號靜室的病患到觀察室去，你多注意她的狀況，設法讓她安靜一點。」

治療師漢斯飛快地騰出了一間靜室，讓行者們把莉雅送進靜室，靜室裡真的很安靜，一個治療師過來看她的狀況，對她施放一下治療神術就走了，什麼話也沒說，然後就再也沒人進來了，一個行者回去覆命，只留下一個行者守在靜室之外，只有偶而關注莉雅的狀況，莉雅戰鬥得有點脫力，外面又有免費的警衛，一躺上床，她心神一陣放鬆，不由得陷入了沈睡。

大聖殿，聖女宮，大祭司進入聖女宮後，就對著一面珠簾說道：「聖女殿下，關於血月祭司克里安的處理意見，底下的人已經擬好了，恭聆您的訓示。」

珠簾後面悄無聲息，過了半晌，珠簾旁的一個黃袍祭司低下頭，過了一會兒，那黃袍祭司說道：「殿下對這個處理沒有意見，但殿下要求嚴厲懲罰『相關人等』。」她特別強調那四個字。

大祭司有點為難地看了看珠簾，他低聲道：「屬下可以理解殿下您的想法，但是…這批候選聖女很快就會進入決選，屬下也會嚴格保護他們。」

「嚴格？」珠簾後面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她嘲弄地道：「連續五天了，每天都有候選聖女因為各種理由受傷，到現在已經有七十六人不得不退出決選了，這就是你的嚴格保護？」

大祭司大慚：「這…唉…競爭太激烈了，各家族都在使力，您也知道，每次都這樣。」

「我不管你怎麼想，這件事要風風光光的落幕，只要聖女選出來了，我這老婆子的責任也就了了，你難道要我一個六百多歲了老人去煩這些事嗎？」珠簾後的聲音淡淡地道

「不敢！屬下失職了，您請息怒。」大祭司躬身致歉道

「我沒什麼好怒的，你要好好的把大聖殿的顏面留住，別讓那群蠢蛋不把大神的殿堂當一回事。」那聲音還是淡淡的，但其中蘊含的怒氣卻很明顯。

「是！屬下知道了，從現在起，不會再有候選聖女受傷了。」大祭司斬釘截鐵地保證。

「希望如此！」那聲音淡淡地道，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道：「克里安說了什麼嗎？」

大祭司搖頭道：「沒有！克里安一直強調自己是為了效忠您才會做出那種事。」

那聲音嘲弄地道：「你會信嗎？」

這問題可不好回答，大祭司遲疑了一下，謹慎地答道：「呃…屬下…屬下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克里安血月祭司對您的虔誠無庸置疑。」

「哼哼！一個血月祭司，下定決心要殺一個候選聖女，連環神鎚加上雙月斬，整條通道都打爛了，那女孩居然毫髮無傷，只流了一臉的血，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大祭司低頭道：「那女孩不簡單，是常陸兩家的後代，據說…也是詛咒之女。」

「她長得很美麗吧？」那聲音譏笑道

大祭司愕然，他喃喃地道：「對不起，屬下沒注意到她的長相。」

「哼！這麼一個厲害的女孩，連你都被唬住了，很可怕啊，不是嗎？你看她楚楚可憐，就那樣放她走了，她一個候選聖女，跑到那種偏遠地方做什麼？」

大祭司鐵青著臉，低著頭不敢答話。

那聲音不再逼迫他，只是語氣明確地道：「這些破事我也不想管，反正還有兩天，我就忍著點，你們給我實心辦事，這兩天誰的面子也不給了，誰往聖殿的臉上抹灰，誰就是聖殿的敵人，知道嗎？」

「是！」大祭司堅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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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聖女1
莉雅好好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只覺得神清氣朗精神百倍，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靜室裡，用感知一探，那個灰衣女行者還在門外守護，她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發現竟然前所未的有好，她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幾乎所有能力都被壓榨到了極限，一覺醒來，卻覺得大有斬獲，雖然她的各種能力都沒有提昇，但經過了艱苦的戰鬥磨練之後，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她的修煉之路一直有卡爾扶持，也沒經過幾次激烈的戰鬥，上次被恆星級強者壓制她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卡爾被抓時她也只能拼命地逃，這次戰鬥算是她意義上第一次和星級強者的對抗，而且對方確實比她強大，但她堅持住戰鬥，並且在亞克辛的幫助下取得勝利，這場戰鬥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建立了自信，發現星級強者也不是沒辦法對抗的。

想到亞克辛，她關注了藏神鐲，只見亞克辛坐在藏神鐲內苦思，便問道：「亞克辛爺爺，你還好嗎？」

亞克辛被她一問，笑道：「你醒啦？我看你的狀況很好，所以沒有打擾你，看來你休息得不錯。」

「是啊！我覺得從來沒這麼好過！」莉雅笑道

「嗯！你的修煉之路很順暢，但進步太快也不夠紮實，難得有這種對手，適當的交戰會對你很有幫助的。」

莉雅完全同意，她看著亞克辛的臉，疑惑地道：「亞克辛爺爺，您受傷了嗎？怎麼好像不太高興似的？」

「我沒受傷，只是有點困擾。」亞克辛嘆了一口氣

「困擾？」

「是啊！我昨晚侵入了那個祭司的神識中，成功地誘導了他的想法，等我退回來之後，我便發現我有了一些不同，但我找了一整晚，卻找不出不同之處，這種狀況我從來沒有遇過，我有點擔心。」

「喔？讓您覺得不舒服嗎？」莉雅關心地問

亞克辛偏著頭感受著，過了一會兒搖頭道：「不會，但也沒有舒適的感覺，就好像是…嗯…怎麼說呢？就像你走在路上，突然想要過街，然後你就走過街，就這樣，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過了一條街而已。」

莉雅不由得摸摸頭髮，發現一頭長髮又長了一些，也對，出去晃了兩個月，都沒有時間把頭髮剪短，她習慣性地把頭髮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發現分岔的情況不嚴重，便也不去管它了，她的心思在自己的頭髮上停留一下，馬上又回到亞克辛的身上，便勸解道：「既然沒有不舒服，那就算了吧，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亞克辛嘆了口氣，搖頭笑道：「你還年輕啊，我可是活過了無窮歲月，我已經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莉雅嘟嘴道：「這可難說，您的靈魂不是恢復了嗎？說不定又會了。」

被莉雅這麼隨口胡說，亞克辛倒是愣住了：「對啊！我的靈魂不同了，所以我的感覺也不同了，這個解釋很合理，但…這又代表什麼呢？」

「代表您不用煩心，高高興興的生活不是很好嗎？」莉雅用撒嬌的語氣笑道

亞克辛被她可愛的語氣說得哈哈大笑，他笑道：「你這孩子…還真的是一個孩子…」

感覺到亞克辛的心情好了，莉雅又隨便提了個問題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問道：「爺爺，我睡了多久啊？」

「嗯！七八個小時吧，很好的一次睡眠。」

「哇！那外面的那個姊姊不就幫我看了七八個小時的門？」莉雅驚訝地道

「當然啊，對灰衣行者來說，那只是家常便飯，而且她不用辛苦地執勤，又沒有危險的戰鬥，幫你看門輕鬆多了。」

聽亞克辛這麼說，莉雅訝異地問：「在大聖殿會有危險嗎？這裡不是應該很安全？」

亞克辛呵呵地笑道：「安全嗎？你昨天不是看見一大堆受傷的女孩嗎？她們跟你一樣，全都是候選聖女，如果這裡安全，她們來這裡做什麼？」

莉雅疑惑地問：「她們不是去聽經了嗎？聽經怎麼會受傷呢？」

「哼哼∼你這個單純的孩子，你以為別人的家族就只會坐在決選台下加油鼓掌嗎？候選聖女的競爭是很激烈的，從你在預選台上脫穎而出的時候就開始了，所以卡爾才會帶著你避開啊。」

「喔！」莉雅理解了，她一進入決選，馬上就遇到了襲擊事件，對方買了恆星級殺手來要她的小命，要不是常陸兩家底蘊太深，而她又有卡爾保護，一般的小女孩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昨晚的兩次襲擊，也能幫她理解這種事。「那些襲擊不是針對我的嗎？」她訝異地問

亞克辛淡淡地道：「有針對你的沒錯，但除了你之外，還有不少可以針對的對象啊。你可以想像，你昨天看到的受傷女孩們，還只是幸運活下來的，那些被殺死的，你可再也沒有機會看見她們了。」

「這真是個冷酷黑暗的世界…我覺得我純真幼小的心靈受到汙染了。」莉雅喃喃地抱怨道

亞克辛被她的反應弄得哈哈大笑。

莉雅賴了一下床，就起床洗了洗臉，她臉上的血跡已經擦去了，但衣服上還濺了不少斑斑血跡，莉雅煩惱了一下，決定不去管它，反正人沒事就好，她打開房門，對著盯著她看的灰衣行者致意道：「謝謝姊姊的幫助，我覺得好多了，請問我現在該做什麼？」

那灰衣行者靜靜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會被襲擊嗎？」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希望能傳承伊克提爾大神的榮光，其他的事情我不在意，也不會記得。」莉雅依照金莉小姐囑咐，搬出了一套肉麻的說詞。

這說詞雖然肉麻，但不愧是千錘百鍊無懈可擊的套話，那灰衣行者讚賞地點點頭，說道：「這樣最好，你要記得，大神始終看著你。」

莉雅明白她言語中的恐嚇之意，只是低頭致意。

那行者對她謙遜的態度滿意了，說道：「你醒來的剛好，其他候選聖女應該也準備開始一日作息了，你回去加入她們吧。」

莉雅看著那行者道：「是！可是姊姊…我迷路了，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跟我來吧！」那行者毫不囉嗦的帶路往外行去。

莉雅跟著行者走出醫療站，發現昨天還很擁擠的醫療站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值班的治療師很清閒地注銷了莉雅的治療記錄，還用一種欣賞美女的眼光看著莉雅漸漸離開。

「看來昨天我們的行動效果還不錯。」亞克辛在莉雅心中道

「什麼效果？」

「你看，受傷的人少了，表示鬧事的人收斂了，一定是有人出來鎮壓，不早不晚，正好在你遇到襲擊之後，你說這代表什麼？」

「喔？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們不早點出來管呢？」莉雅怒道

「不想得罪人吧，我以前也是這樣，底下人咬來咬去的，每家都很有勢力，彼此也有一些小仇小恨，反正打死一個少一個，誰耐煩去管。」

莉雅嘟著嘴跟著行者走路，心裡覺得很討厭，她回來之後，一直想著如何實現她的理想，可是理想不是一個人能做的，看來這社會上的其他人並不會乖乖配合她的想法，他們比較重視自己的利益和生活，如果有人也關心社會上其他弱勢的人，這社會就不會有這麼多需要幫助的人了，以前這樣，只怕未來也是這樣，她該如何扭轉這種自私自利的風氣呢？

走著走著，前面的行者突然停了下來，莉雅差點把鼻子撞到她身上，行者轉過身來道：「到了，你自己進去吧，別又在聖殿中亂跑了。」

「是！」莉雅連忙答應，等她擡起頭來，行者已經自顧自的走了。

莉雅定睛一看，發現她果然回到了宿舍前面，但現在宿舍內亂糟糟的全都是女孩，她們忙亂亂的走來走去，有些兩眼無神，披頭散髮地端著盥洗用具，有些正挑衣服，有些對著小鏡子梳�打扮，甚至還有些在賴床。

莉雅從嘰嘰喳喳的人潮中擠了進去，那宿舍本來就很狹小，女孩們一大早起床，到處都是人，那就更擠了，莉雅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行李，卻發現行李都被打開了，衣服散了一床，還有幾個女孩正拿著自己的幾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

「很抱歉，那是我的衣服！」莉雅趕緊喊道

一個大眼睛的熊人女孩擡起頭來，不屑地看著莉雅，說道：「你活著回來啦？我還以為你退出了呢∼」她對其他女孩招招手道：「走啦，這是個窮鬼，沒什麼好東西可以分，衣服也太小了…」她轉身離開，其他女孩也笑嘻嘻地跟著走了，有幾個女孩順手把莉雅在地球用的保養霜和人家送的精緻香水瓶帶走了，卻把她的地球網修煉服亂丟在地上，還隨便踩了幾腳。

莉雅生氣地把散落的衣服撿起來，發現那些衣服都被踩髒撕壞了，很顯然是故意的，她知道聖女決選的競爭很激烈，但沒想到這些想要當上聖女的女孩們會這麼惡意，她七手八腳地把散落的行李重新收拾起來，她正忙著的時候，一個女祭司走到了門口，拍拍手道：「候選聖女們，請整理自己的儀容，十分鐘以後到前殿祈禱聽經。」她只說了一遍，也不管吵鬧的宿舍內的人是不是都聽清了，就自顧自的走了。

莉雅呆了一下，她的衣服都不能穿了，難道穿著這套染血的衣服去祈禱聽經嗎？

她覺得背後有人推了她一下，回頭一看，一個嬌小的熊人女性遞給她一件沒有標記的白袍，說道：「你比我小一號，我這袍子太小了，你先穿著吧，趕快把衣服送去清洗。」

莉雅楞了一下，那熊人女性也不理她，把白袍丟在床上，就自顧自的換起衣服來了，莉雅楞楞地看著那顯然是還沒長開的熊人女孩，她可能還沒滿十歲吧，怎麼就被送來參選聖女了？雖然熊人一向比較早熟，但是十歲？這也太早了吧。

那熊人女孩感覺到莉雅一直盯著她看，不耐煩地道：「快點，你是我們這組的，別拖我們的後腿！」

莉雅這才回過神來，她看看周圍的其他女孩，全都急急忙忙的脫去了睡衣，換上了最精美的祈禱袍，一時之間，整個宿舍都是光溜溜的女孩肌膚，熊人女孩雖然長得高大一點，但體態優美的也不在少數，這群女孩可是千挑萬選來的，每一個都是難得的美人，莉雅覺得眼睛都被晃花了。

幸好她還記得自己的處境，她三兩下脫下身上的衣服，一溜地鑽進那熊人女孩提供的祈禱袍中，還好，那袍子大了一點，但沒什麼關係，她用力把袍子的腰帶扎上兩圈，總算還不會太奇怪。

等她穿好，那熊人女孩叫道：「第二十七組到外面集合，快點！」

她拖著莉雅道：「快跟我來，別拖拖拉拉的。」

莉雅被她拖走，她覺得時間還夠，應該足夠她把衣服送洗，不知道對方在急什麼，但她什麼都搞不清楚，覺得對方這麼急一定有用意，便跟著她急急地走了。

她們一出宿舍，就發現已經有一些女孩們開始整隊，走廊並不寬闊，要是讓宿舍的女孩們都衝出來，那鐵定亂成一團，幸好在那熊人女孩的指揮下，她們這組九個人很快到齊，一群人在那女孩的帶領下，排在其他小組後面跟著走下樓去，這時在她們後面的宿舍越來越吵鬧擁擠，莉雅這才知道那女孩果然有先見之明。

她們排在隊伍中走著，除了莉雅之外，每個人都服裝整齊神態端莊，莉雅一路上不斷的扯著她那身不合身的祈禱袍，努力的讓袍子緊一點，別讓她的領口老是打開，最後藏神鐲裡的亞克辛丟給她一支別針，讓她把領口別起來，這情況才有點好轉。

亞克辛有點奇怪地問道：「你幹嘛穿這件大袍子啊？你在藏神鐲裡不是還有一些衣服嗎？拿出來穿就好啦∼」

「喔！對啊！我忘記了！」莉雅敲敲自己的頭，她出發旅行前，金莉小姐已經幫她把全套的衣服都準備好了，一直放在藏神鐲中，可是這一趟旅行下來，她根本忘了這件事。

「沒關係啦，祈禱聽經又不是正式選拔，隨便穿也沒關係。」亞克辛開解她道

他老人家是這麼說，但看其他女孩重視的樣子，莉雅還是有點忐忑，她本來以為這個選拔會沒什麼事情，她上台去騙騙人，把伊克提爾引誘出來吃她，然後卡爾會把祂解決了，這樣就可以完事啦，但是來到大聖殿後，被這群緊張的女孩一激，自己好像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

「那個誰！專心一點，別影響我們的成績！」領頭的熊族女孩對莉雅低聲提醒

「成績？什麼成績？」莉雅心裡疑惑，但卻馬上停止胡思亂想，板起一張小臉，擺出一副端莊的樣子，跟著隊伍前進。

她們一路走到前殿，那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大廳堂，可以容納數千甚至上萬人一起跪著祈禱，莉雅被帶領著到了前殿的一個角落，對著一個凸出的平台停下，平台上有個祭司站著，不斷地掃視著前來的隊伍。莉雅看到其他女孩紛紛跪在眼前的跪墊上，開始低頭祈禱，便也跟著跪下，裝做祈禱的樣子。

她無聊了一陣，突然發現她旁邊正好是那個領頭的女孩，便小聲地道：「你好，謝謝你的幫助，我叫做莉雅。」

那女孩便像沒聽見一樣，過了好一會兒，趁著後面的女孩們亂紛紛的就位，她才小聲地道：「別說話，專心祈禱，我叫阿蘭，是你的小隊長。」

莉雅繼續裝做祈禱，嘴上卻道：「我看你年紀不大啊，怎麼現在就來參加選拔？」

阿蘭也一臉虔誠地道：「我姐姐臨時病了，我代替她來的，我的家族需要我來。別再說話了！」

一個祭司從她們身後經過，她拿著一條戒鞭，看見不專心的女孩就一鞭抽下，那戒鞭發出清脆的響聲，頓時紛亂的女孩們都安靜下來。

莉雅又開始有點無聊，她問亞克辛道：「祈禱些什麼啊？好無聊喔！」

亞克辛笑道：「你信仰伊克提爾嗎？」

「才不！」

「那你向卡爾祈禱？」

「我瘋了我∼」莉雅不屑地道

「隨便你嘍，我看你也沒什麼信仰，其實祈禱對信仰是很重要的，神明利用祈禱，汲取信徒的信仰之力，這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過程。」亞克辛知道她只是沒事找話說，便跟她解釋起祈禱的用意。

「這樣跪著無聊就會有信仰之力嗎？」莉雅懷疑地問

「當然不會，你要很專心的、很虔誠的，全心全意崇拜你的神明，這樣才會有一點效果。」

「我怎麼聽起來很搞笑的樣子，神明騙了一些笨蛋，每天讓他們什麼事也不幹，只是跪著崇拜自己，以便收取一些信仰之力，這群人就像母牛一樣每天被擠牛奶？」

亞克辛哈哈大笑：「哈哈哈∼擠牛奶？真是有趣的比喻，你要這麼想也沒錯，事實就是如此。」

「真搞不懂…」莉雅嘟囔地道，旁邊的阿蘭瞪了她一眼，莉雅趕緊裝出虔誠的樣子。

第18章 聖女2
亞克辛覺得好笑，便建議道：「不如你練練感知行走吧，反正閒著也是沒事，這一祈禱下來，只怕要好幾個小時，只是你別靠近那些祭司，她們雖然不強，但對精神的感應卻很強，她們不能分辨你的感知，但卻能察覺你的靠近。」

莉雅忍不住虔誠地翻了翻白眼，跪著幾個小時，那不腰酸背痛嗎？但是她也沒有選擇，只好散出感知，開始練習起感知行走。她的感知繞過祭司，在廣大的前殿裡爬行，所有的候選聖女都就位了，一組九人地跪著祈禱，莉雅好奇地看著她們，發現了幾個熟面孔，那些搶她東西的女孩是一組，由那個囂張的女孩帶頭，而她還看到幾個跟她一起參加科隆星預選的女孩，像那個一直敵視她的玫琳小姐，她們被分成不同的小組，看來並不容易見面，不過不見也好，那些女孩個個都被毒害了，只想搶到傳承聖女的頭銜，可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倒不如身旁這個阿蘭，阿蘭似乎不敵視她，可能是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威脅吧。

莉雅的感知在女孩間爬了一遍，時間才過了一點點，她只好讓感知四處亂爬，爬上了那座平台，發現這平台就是講經用的宣講台，講經的祭司們會站在這裡對下面的候選聖女說些空洞的話，莉雅的感知在宣講台上待了一會，興奮地東張西望感受了那種俯視眾生的感覺，過了沒多久又開始無聊了，於是她又往上爬了一陣，突然發現有個巨大的東西吸引她，便把注意力關注過去，那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王座，王座上什麼也沒有，她好奇心大起，便爬到王座上東看西看，那王座非常巨大，真不知道有哪個巨大的生物可以坐在這裡，莉雅幻想著那生物龐大的屁股，忍不住覺得好笑。

「狀況不太對勁！」亞克辛低聲道

「怎麼啦？」莉雅搞笑的幻想被打斷，趕緊問道

「這至高王座居然一點神力流動都沒有，神力被引導到哪裡去了？」

「至高王座？你說這個東西啊？」莉雅的感知關注著這個大座位。

「對啊！這裡本來應該是整個神殿的神力集中地之一，是伊克提爾降臨時具現化的地方，但…嗯…果然不對勁，你小心一點，幫我在這王座的周圍查探一下，在這裡我的神力不能亂用，你用感知四處看看，我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端倪。」

「喔！好！」莉雅精神大振，她一直覺得很無聊，有點事情做總是好的，而且這事看起來挺有趣的。

莉雅依照亞克辛的指示沿著至高王座下面的神力通道，慢慢的用感知摸清楚神力通道的去向，那神力通道都是由特殊晶石打造的，非常容易辨識，這條通道埋藏在建築結構裡面，一般人是不可能發現的，只是這條通道現在空蕩蕩的，一點莉雅熟悉的伊克提爾神力也沒有。

莉雅的感知追著通道，在大殿的牆內穿行，這種流通神力的通道對感知的契合度很高，莉雅的感知毫無困難地在其中遊動，一下子就去得老遠，由於晶石的關係，那通道不可能設計得彎彎曲曲的，只能盡可能保持直線，每次上下轉折都是直角，莉雅的感知在通道內高速疾行，瞬間就不知道去了多遠，等她回過神來，一股強大的神力撲面而來，她衝進了有神力的主通道，亞克辛感受了神力的流動，便指示她順著神力而行，莉雅又跟著神力往前衝了一小段時間，就衝出了神力通道，掉進一個寬闊的空間。

莉雅毫無準備的被噴進一個空間中，她的感知在空中載沈載浮，只覺得暈呼呼的，等她慢慢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小山谷中，那山谷中的神力異常充沛，甚至都有了凝結的跡象，整個山谷水霧瀰漫的，所有的霧氣都是凝結成微細水滴的神力。

她呆了好一陣子，才發現在山谷的中央有一個水池，而宏大的神力就是從水池中央噴出，形成了一個神力噴泉，那噴泉噴出老高的神力氣柱，撞上了山谷頂上的一個結界，這才散落下來。莉雅細心的觀察這個空無一人的山谷，發現整個山谷便像人間仙境一樣，只見奇花異草繽紛開放，樹上結著碩大的果實，有一些溫馴美麗的鳥獸在山谷中散步來去，好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作孽啊！作孽啊！」亞克辛憤怒地叫道

「什麼？亞克辛爺爺，怎麼了？」莉雅訝異地問

「這是哪個浪費的傢夥搞的？竟然這樣浪費神力？」

「浪費？這裡很漂亮啊…」莉雅不解地問

「漂亮？神力可不是拿來漂亮的！神力聚集如此艱難，竟然拿來豢養寵物，真是可惡透頂！」

「養寵物？您說這是養寵物的地方？」莉雅看看那些美麗的生物，和生機盎然的花草樹木，不太能理解亞克辛的憤怒。

「這裡八成是某個人的休養之處，很可能就是那個聖女，難怪她一個凡人居然能活上六百歲，原來都是靠了這些神力。」亞克辛憤憤地道

莉雅轉動著感知四處觀察，一面說道：「不一定啊，卡爾說她也是詛咒之女，說不定有什麼方法活久一點。」

亞克辛嚴肅地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詛咒之女，也只能把神之詛咒遺留給後代，自己雖然會優秀一點，但不可能活得超乎預期的久。」

「喔！」莉雅好奇地觀察了那些漂亮的動物和植物，對這件事情不怎麼上心，對她來說，神力不斷的產生，伊克提爾似乎也沒有拿去用掉，不找個地方用掉才是最大的浪費。她把這個想法隨口說了，忿忿不平的亞克辛倒是安靜了，他突然疑惑地道：「對啊！伊克提爾怎能允許她如此浪費神力呢？」

亞克辛的疑惑還沒得到解答，那結界一陣波動，一個熊族女人跨入結界，走進了這個山谷，莉雅從來沒見過聖女亞玟，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她，只見那是個中年女人，一頭灰黑參雜的長髮，她穿著一身華美的衣袍，雍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疲累痕跡，她一面走一面喃喃地抱怨，似乎非常不悅，還脫下她華麗的袍子隨手掛在路邊的樹枝上，一路迫不及待地沿著玉石鋪就的小路向水池走來，沒過多久，她就一絲不掛地下了水。

那女人泡入水中之後，在水中擺動四肢劃了幾下，整個人似乎放鬆了很多，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要把體內的疲勞都吐出來，然後仰天飄在水面上一動也不動了，只有胸前宏偉卻鬆垂的雙峰在在水波間盪漾。莉雅大氣也不敢出地瞪著她看，生怕那女人發現她在窺探，但那女人似乎累壞了，躺了沒多久，居然就泡在水中睡著了，還輕輕的打著呼。

「呃…偷窺別人洗澡是不禮貌的，爺爺，我們回去了嗎？」過了良久，莉雅小聲地問道

「再等等，這女人…我看不出她的強度，趁她沒有防備，讓我好好觀察她一下。」亞克辛鄭重地道

「爺爺，人家光溜溜的耶，你一把年紀了，別幹這種事好嗎？」莉雅快要暈倒了。

「你這孩子，區區肉身還不在我的眼裡，這人很特別，她幾乎整個人都被純粹的神力浸透了，我得好好觀察一下這種狀況，不是你想的那種啦，這是很純粹的研究！」亞克辛一再強調「純研究」。

「噢∼」莉雅沒輒了，她知道亞克辛一定有道理，但這樣瞪著眼睛看著一個光溜溜的女人，給她的感覺還是不怎麼好，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大美女，光憑胸前那對「凶器」就能把她壓死。莉雅的腦子亂轉，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發現不對勁，剛剛那女人進來的時候，還是一副中年婦女的模樣，現在，怎麼變成…莉雅定睛一看，那女人完全恢復年輕了，操勞的中年婦女形象已經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艷光四射的成熟大美女，那女人現在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隨著水波盪漾，全身皮膚緊繃細緻，鬆垂的腰身也收縮起來，變成了熊人間少見的水蛇腰，而她胸前碩大鬆垂的凶器，也恢復成挺拔緊致的尖挺高山，莉雅不由得驚訝地盯著她看，只見她臉上的皮膚表面有許多可見的小波紋在遊動，讓她的面貌不斷的更加年輕，在莉雅訝異的注視下，那泡在水裡的女人漸漸的變成了一個花容月貌的熊人少女。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啊？」莉雅驚訝無比

「果然！哼！」亞克辛冷冷地道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

亞克辛忿忿地道：「怎麼回事？這還不容易猜嗎？她就是聖女亞玟，她利用神力之池恢復她的肉體，六百歲？嘿嘿！神力堆成的六百歲啊！你看她那身冰肌玉骨，全都是罪孽纏身啊∼」

「罪孽纏身？有那麼嚴重嗎？」莉雅不解地道

「怎麼沒有？以前我不懂這個，這次跟你去了地球，看到了古神帕羅丁大神的遭遇，這才隱約了解神的孽報，消耗了這麼多神力來維持自己的青春，嘿嘿∼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亞克辛嘆了幾口氣，他知道莉雅還不能理解神的世界，便說道：「你看那水池的池水，是不是少了許多？」

莉雅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那池水的水線明顯的降下大約半指高，那池子雖然不大，但少掉的水量也算不少了。她便問道：「是少掉一些，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女人打造了神力之池，利用神力逆轉她身上的時間，來維持住這具肉體的美麗，這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那些池水，就是神力凝聚而成，每一滴神力池水，都是千萬人虔誠祈禱所產生的願力經過神火煅燒精純而成，如果用來醫療，每一滴都可以拯救千人的性命，她卻用來維持一具沒用的肉體，你看她有多自私。」

「哇！那…那可以拿來救多少人啊？」莉雅想起她在瑞凡山聖殿學習操控神力時，那隨手一丟的一點神力，就可以讓一個老人恢復健康和活力，那些神力可不是凝聚的形態，她完全可以想像這池水的任何一滴，可以擴散成多麼大量的正常神力。

亞克辛沈聲道：「所以說，眼前這個人…不，已經不能算人了，這是一個妖怪，真是該死啊！」

莉雅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道：「她不能算人了嗎？」

「不算！她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剩下不肯離去的靈魂霸佔著這具屍體而已，而那個不肯離去的靈魂，就是你知道的神之詛咒。」

莉雅見過那棵沙漠中的大樹，她理解這種狀況，但她轉念一想：「不對啊！神之詛咒不是應該傳給下一代嗎？」

「沒錯，但那是詛咒本身為了休養自己，如果有更大的好處，它就會選擇更大的好處了，例如這個神力之池，詛咒之所以不願離去，就是因為這裡有取之不盡的神力可以讓它揮霍，這個神之詛咒，只怕已經成長到一個恐怖的狀態了。」

「神之詛咒會成長？」莉雅大訝，亞克辛或許不知道所謂的神之詛咒是什麼，但莉雅很清楚地知道那其實就是卡爾的靈魂碎片，她實在不懂為什麼一個靈魂碎片會長大，看來這個問題得問問卡爾。

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亞克辛低聲道：「別說話，她快要醒了，她的力量補充完成，會變得很強大，說不定能感應到我們。」

莉雅頓時閉住呼吸，其實她現在是感知模式，根本也沒有呼吸可閉，只是她的本體也緊張的把呼吸閉住。果然，沒過了多久，那漂在神力之池中的少女漸漸的甦醒了，她翻身在池中站了起來，那池水只堪堪淹沒她的腰際，露出她緊實的腰部和挺拔的雙峰，那少女萬分喜悅地撫摸自己的肉體和髮絲，非常滿意地笑了起來，但過了不久，她的神情陰沈下去，歎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老化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又有兩百年沒有新的詛咒之女來補充我的靈魂，如果錯過這次，那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行了，這次不能再由得他們亂搞，我得盯緊這件事！」

那少女踏著臺階離開池子，那優美的身形讓莉雅也感到口乾舌燥，那少女隨手扯過掛在樹上的衣物穿戴了起來，過了不久，又恢復成一個華麗優雅的聖女，只是變得更加年輕，那無以名狀的美麗讓她自己也很滿意，她繞著那些寵物們跳起了一支輕快的舞蹈，把那些寵物抱起來親暱地愛寵，她高興了一陣子，才心情大好地跨出結界離開了。

等那美麗的身影離開，莉雅才鬆了一口氣，她趕緊道：「爺爺，我們快走吧！她現在好強大啊！」

亞克辛幸災樂禍地冷笑道：「哼哼∼你現在感受到她的強大了吧？你還想對付她嗎？明天就是聖女決選了，她需要你的靈魂呢！」

「喔！真是遭透了，我覺得好危險！我絕對打不過她，我可不要被這麼一個妖怪老婆婆吞掉！」莉雅簡直都快哭了。

「那怎麼辦？你進了大聖殿，還奢望這個妖怪聖女能放你走嗎？她可是盼了你兩百年了！」

莉雅有點慌張了，她感受到聖女亞玟的強度，知道自己肯定鬥不過她，慌慌張張地問道：「怎麼辦？我們找卡爾來消滅她嗎？」

亞克辛掐滅了她的妄想：「卡爾要對付伊克提爾，在伊克提爾現身之前，他不會輕易出手的，你真的要他出手嗎？那伊克提爾就會有了提防了。」

「那該怎麼辦呢？」莉雅急道

亞克辛胸有成竹地道：「嘿嘿！眼前就有個好機會啊，你看，這個神力之池是她的力量泉源，只要我們把這池子偷走，這個妖怪亞玟就會越來越弱，雖然我不知道一天之後她會弱成什麼樣子，但拖個幾天，嘿嘿∼說不定就不是那麼難對付了。」

「偷走？可能嗎？神力不是會一直灌進來嗎？」莉雅懷疑地問

「當然會灌進來，但沒有這個收集和壓縮神力的道具，灌進來的神力只會逸散，沒有辦法變成對她有用的神力之水，她可以靠吸收神力補充力量，但緩不濟急，我猜她到時會瘋狂的榨取神力，甚至不計代價的吞噬你。」

莉雅驚恐地道：「那我豈不是更危險？」

亞克辛笑道：「左右都是危險，你選哪一個？」

莉雅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是把池子偷走！怎麼偷？」

「你用藏神鐲把神力之水慢慢吸走，等到裡面的神力之水少到一定程度，我就可以把這整個池子收進來，如果現在直接收，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我只怕會驚動亞玟，甚至她背後的伊克提爾。」

莉雅同意地道：「好！」，她馬上又叫道：「可是，藏神鐲不在這裡啊！」

亞克辛呵呵笑道：「傻孩子，我都能和你說話了，我在哪裡，藏神鐲就在哪裡，你試試看！」

莉雅無奈，只好試著用藏神鐲收取神力之水，果然，她一做出收取的動作，大量的神力之水就衝出水面形成浪花，向著空間中的一個地方投入，正跪著假裝祈禱的莉雅嚇了一跳，她的身體晃了一下，逸出了幾滴神力之水，那水滴的神力非常驚人，立刻在她的身上爆散成強大的神力，一時之間，莉雅的周圍神力瀰漫，充滿了聖潔的氣氛。

「哇！」拿著戒鞭巡視的祭司大由得大叫，所有巡視的祭司全都看了過來，莉雅整個人被強大神力籠罩，就像是蒙受神恩一樣。

「天啊！慢一點！別引起太大的動靜！」亞克辛急忙叫道

「糟了，已經引起動靜了！」莉雅心裡哀嘆道，她一面降低藏神鐲的汲取速度，一面繼續裝出一副不知外事，全神祈禱的模樣。

但她逸散的神力實在太強大了，她旁邊的候選聖女們紛紛被驚醒，她們看著莉雅周圍的異象竊竊私語，但所有祭司都震驚不能言，竟然沒人去阻止女孩們的慌亂，那些候選聖女不由自主地跳起來逃離莉雅，漸漸的，整個前殿剩下莉雅一個人還在那邊假裝祈禱。

莉雅哀嘆道：「爺爺，這樣可以了沒有，真是糟透了，只剩我一個了，怎麼辦？」

但神力之池的池水顯然還挺多的，亞克辛觀察了一下，覺得沒有把握收取，便為莉雅打氣道：「別慌，他們不敢來吵你的，繼續裝再多等一段時間，撐住啊，孩子，你千萬要撐住！」

「嗚嗚嗚∼還要多久？我覺得糟透了∼」莉雅在心中哀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