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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29:00

不死巫妖第三惡行:毀壞他人財產

回到聖殿後,我迫不及待跟幽靈和毒舌道別。

“你不會偷偷溜出聖殿吧?”大地十足懷疑地打量著我,說,“審判讓我盯緊你。”

“我要回房了!”我沒好氣地說,“你不放心就乾脆跟進來啊!”

大地立刻拉住了白雲,警戒地看著我說:“不了,白雲你也別去,這傢夥才剛撕了寒冰的衣服,我們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

你這也算綿羊?那世界上就沒有老虎了!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說:“我說過,我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大地聳了聳肩,然後拉著白雲,飛也似地離開。

居然拿白雲當擋箭牌!如果不是白雲擋住了,我肯定要給大地那傢夥一發冰錐,反正“太陽騎士不會魔法”,所以這發冰錐一定是寒冰騎士長發出來的!

反正也沒人敢找冷冰冰的寒冰騎士長求證。

我氣衝衝地轉過身去,肚子馬上叫了一聲,現在大概是吃晚飯時間吧?難怪走廊上沒什麼人,我也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但才走兩步路,我突然感到一個充滿濃烈黑暗屬性的東西,位置就在走廊轉個彎過去的地方而已。

但是,聖殿中怎麼會有黑暗屬性的東西?呃……雖然也有可能是羅蘭,不過那形狀不像是人,四肢著地,像是一匹動物,這種大小應該不是狗……馬?但聖殿的走廊上怎麼會有馬?

等等!黑暗屬性?馬?

“小白?”我脫口而出。

我這一喊,它馬上開始跳走,我左右看看,現在是吃飯時間,聖殿走廊上沒有什麼人,這才連忙小跑步跟了上去,我輕聲喊它,它卻根本不停下來,但我也不敢大聲叫喊,如果被其他人聽見就難以解釋了。

它就這麼一路跑到了聖殿的花園,還閃進了樹叢之間。

我一邊喊它,一邊把感知的距離放遠,發現花園中沒有半個人後,我放聲大喊:“小白,別躲了,是我。”

我走到樹叢前,手上發出了聖光,想要引誘那匹貪吃的馬。

“小白,想不想吃一點聖光啊?”

我撥開了樹叢,樹叢中卻什麼也沒有,更別提是小白這麼大一匹馬了。我把感知加強了,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但剛剛明明就有……是我的感知出了錯?還是誰在搞鬼?

“太陽?”

我沒有轉身,反正已經知道叫我的那人是羅蘭了,轉身實在是個沒有必要的舉動。我直接開口問:“找我有事?”

聞言,羅蘭沒有回答,反正突然幾個腳步衝上來,扳過我的肩膀,著急地問:“你沒事吧?”

“嗯?我只是在看花。”我莫名其妙了,他在著急什麼?

“……看花?”

羅蘭的表情非常的古怪,最後,他提醒我:“太陽,你看不見。”

該死!我忘了。

“我、我在聞花!”我胡亂說,“懷念一下花的樣子之類的……”

羅蘭突然愣住了,他的表情實在很難形容,但大約來說,就是突然變得很、很溫柔……一個始終遵守硬邦邦騎士道的傢夥突然露出溫柔的表情,真讓我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整地。

“它看起來像什麼?”羅蘭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我愣了下,什麼東西看起來像什麼?

“你眼裡的世界。”羅蘭說完,笑著搖了搖頭,說,“應該說是你腦中的世界。”

“你知道,對於不會感知的人來說,這真的很難形容……”我左張右望,想找個東西來做比喻,低頭看見泥土地後,我靈光一閃,脫口,“對了,屬性就像各種不一樣的沙子,在我眼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由沙子堆積起來,像孩子們玩沙子堆出來的沙堡的沙子,在我眼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由沙子堆積起來,像孩子們玩沙子堆出來的沙堡一樣。”

聽到我說的話,羅蘭皺緊眉頭,許久,他才擠出話來:“沙子堆起來的世界……聽起來很糟糕,不過,卻剛好跟我相反。”

“相反?”

羅蘭淡淡地說:“所有人看起來都生機勃勃、充滿色彩,只有我自己才是沙子堆起來的東西。”

“不會啊!你很好看!”我脫口而出,看見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連忙解釋,“因為我分辨不出美醜,屬性越純淨的東西在我看來就越漂亮,你的黑暗屬性很高,所以……”

羅蘭笑了出來:“你這話如果被大地聽到,他又要到處嚷嚷你的‘特殊癖好’了。”

“……又要?那王八蛋已經到處嚷嚷了嗎!”

羅蘭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氣炸了,低吼:“大地那混蛋,我的女人緣已經夠差了,不用他再來搗亂!”

“女人緣嗎?”羅蘭苦笑著說,“如果你要就通通送給你好了。”

“……有幾個女人在追你?”

他舉起了手開始數,然後又舉起了另一隻手繼續數,數數數……

光明神呀!神殿的厭惡不死生物教育真是失敗,這年頭,女人都要死男人不要活男人了!

“開玩笑的。”羅蘭停下數數的動作,笑著說,“只有五個而已。”

“只”有五個……我連一個都沒有!沒天理,為什麼羅蘭矇著臉都有五個女人在倒追他,我長這麼帥,地位這麼高,為人這麼優雅,還白得發光,卻半個也沒有!

“有女人倒追還不好?”我憤憤地說,“我想要都追不到呀!”

“你忘了我是什麼了嗎?”羅蘭有點無奈地說。

對了,羅蘭是死亡騎士,有女人倒追他恐怕還真不是件好事,因為就算他對人家也有那個意思,也還是不能把人家“怎麼樣”,他已經死了,吃喝拉撒是一件也不需要,自然也無法對女人產生什麼慾望。

我和羅蘭就某方面來說,還真是蠻同病相憐的,一個失去生命,一個失去了視力,他失去了生命卻還在世界上走動,我失去了視力,還用別的方法來“看”世界。

“羅蘭,你還記得你之前變成死亡騎士的事情嗎?”

一聽見我的問題,羅蘭的表情似乎有些愕然。

“我今天遇上了另一個死亡騎士。”我連忙解釋,“感覺有點奇怪,死亡騎士並不是很常見的不死生物,所以我就想來隨便問問你而已。”

羅蘭這才點了點頭,說:“我醒來的那時就只有看見粉紅,她下令要我去掃地洗衣服,但我那時很混亂,就像個瘋子一樣,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直到後來有一次,她要我去假裝攻擊你,我聽見你的名字,想起你是太陽騎士,也許你會告訴我該怎麼辦,所以就去找你了,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聽起來和粉紅說的經過也沒有多大差別,但我總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還是只是因為現在我在懷疑她,所以什麼事情看起來都很可疑?

“如果你問完了,那我得先走了。”羅蘭舉起了他手上的一疊紙,說,“我要拿改好的公文去給暴風,他叫我今天一定要給他。”

我點了點頭後,羅蘭就邁開腳步,走過我的身邊,我忍不住開口叫住了他:“羅蘭。”

“嗯?”羅蘭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

我遲疑了一下才說:“答應我,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傷害十二聖騎士。”

羅蘭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他直直地看著我,緩緩地說:“你不相信我?”

“不,我絕對相信你。”我連忙澄清。

羅蘭這才放鬆了下來,又補充說:“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傷害十二聖騎士。”

我點了點頭,羅蘭就轉身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他離去的腳步還是有點僵硬,看來,我的問題還是傷了他。

羅蘭,我真的相信你。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喃喃。

回到房間,今天出了門,所以還是來敷個面膜,免得曬黑了。

雖然現在白得發光,不過也是要好好保養,才能夠繼續發光,尤其現在還得要跟等陽這種英俊到沒天理的男人搶信徒,所以保養問題絕對不可輕忽!

“對了,還有等陽的問題。”

我一邊攪拌面膜,一邊想著該怎麼甩開大地和白雲,然後單獨去找等陽,但怎麼想都覺得,如果被審判發現我甩開他們兩個,他大概會關我一年禁閉吧!

大概是我這一年來做的事情都有那麼一點點過火,所以他也越來越嚴厲了,甚至都學會騙我了!

接下來,一邊燒開水,我一邊攪拌著面膜原料,還是沒想出該怎麼甩掉幽靈和毒舌,卻不會被關一年禁閉。

我走到櫃子前,拿出了最後一罐原料——熏衣草精油,拿的同時,櫃子裡卻摔出了一本小冊子。

我把冊子從地上撿起來,一眼就認出這是紅詩給我的小冊子,上面記載著很多死靈法術,原本我以為這是粉紅給過我的那本,紅詩只是拿來還我而已,不過仔細翻看才發現,紅詩給的這本更好,記載了很多死靈法術是粉紅那本所沒有的,例如召喚死亡騎士之類的。

我翻到了召喚死亡騎士的那一頁,上頭記載了很多儀式需要的東西:一具完好且有深厚怨念的屍體;一顆暗屬性的寶石,用以取代死亡騎士的心臟;地點需要是黑暗屬性濃烈的地方,聚集大量黑暗屬性用來取代血液……

書上還畫著一個非常複雜的魔法陣,更誇張的是上頭居然寫著要用出生未足月的嬰兒鮮血來畫魔法陣,陣的周圍還得點上用人的脂肪做的蠟燭十二根……什麼東西呀!

我皺緊了眉頭,喃喃:“這麼麻煩?召喚出來的死亡騎士還大多不聽話?難怪這世上的死亡騎士這麼少,如果我是死靈法師,才不會花力氣去召喚這種不聽話的傀儡!”

等等!

這麼麻煩的步驟?記得粉紅她曾經說過……

「叩叩——」

我一眼看過去,出現在門後的人是光祭師,教皇的左右手之一,最擅長的技能是封印和輔助神術。但即使如此,她的輔助神術可能還比不上我,我比較不擅長的是封印方面的神術。

我打開了門,態度特別地恭敬了一點,雖然我的地位比光祭師高了一階,但是這屆的光祭師已經是個六旬老者了,對於長輩,當然不能只因為地位比較高就藐視人家……教皇那老頭例外,反正他看起來只有十五歲,我當他是晚輩!

“晚安,光祭師,真是美麗的夜晚,雖然光明不在,但卻讓你更加期待明日升起的朝陽。”

“今天晚上的確很涼爽舒適,感謝光明神的祝福。太陽騎士長,您的項鏈已經封印好了。”光祭師笑著說的同時,也遞上了一條項鏈,一條寶石項鏈。

那是永恆的寧靜,但已經不再是之前隨便用繩子綁住的模樣了,而是用金屬鑲嵌起來,金屬上還刻滿了咒文,充滿了光屬性。雖然這條項鏈也許設計得很美,但在我眼中,永恆的寧靜本身才是最美的,其他裝飾根本就不重要。

當初,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口舌才從審判的手中把它拿回來,如果不是搬出老師的名號來,多半他還不肯還我。

畢竟,這顆寶石曾經讓我變成、變成……也許它不該在我的手上,但它實在太美了!而且不趕快拿回來的話,審判說不定會把寶石拿去銷毀,之後,老師來跟我要寶石的時候,就變成我要被銷毀了。

光祭師好奇地問:“雖然我並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封印這顆寶石,這顆寶石本身並不邪惡,反而有著鎮靜、驅魔和封印等等的效果。”

“驅魔和封印?”為什麼我覺得正好相反?它上次明明就讓我吸了一大堆黑暗屬性。

“是的。”光祭師點了點頭,解釋,“正確來說,它是非常好的封印輔助品,可惜我不會使用水屬性,若將這顆寶石交到水屬性魔法師的手上,配合上魔法陣,可以輕易封印一整個山洞的黑暗屬性,對於封印黑暗之地是非常有用的。”

光祭師看著我,似乎很期待我會把這顆寶石免費捐贈給光明神殿……開什麼玩笑!我還不想被老師銷毀!

我微笑著說:“十分遺憾,太陽僅僅代為保管,非持有此物。”

“原來如此。”光祭師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下一秒鐘,她又笑著說,“雖然可惜了,但凡事無法強求。”

我遲疑了下,還是開口說:“再請教您最後一個問題,既然這顆寶石有封印的功用,請問,它能否將一整個黑暗之地的黑暗屬性全封進一個人的身體裡呢?”

光祭師立刻搖了搖頭,回答:“就算寶石能有這種功能,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吸收那麼多的黑暗屬性,就算是不死生物也不行,恐怕才吸收一點,就會爆炸開了。”

不行嗎?我有點失望,但表面上還是保持笑容說:“原來如此,感謝您為太陽撥雲見日,得到如此慈愛的回答,即便是夜晚,太陽也感受到了光明的氣息,仿佛光明神親自在眼前綻放光彩,讓太陽豁然開朗,掃盡心中的黑暗。”

光祭師不愧是長輩,她不但聽完這段廢話,聽完還露出微笑說:“不用客氣,幸好上次審判騎士長已經詢問過相同的問題了,否則我也無法這麼快給您答案。”

我一愣:“審判騎士長也詢問過此事?”

“是的。”光祭師點了點頭。

審判為什麼沒有告訴我?該不會是還來不及說?我有些納悶地問:“請問,審判騎士長大約是何時詢問您?”

光祭師露出了苦思的神色,說:“唔!似乎有段時間了……啊!對了,大約是您回來兩三天左右的時間。”

兩個禮拜之前嗎?我揚起了微笑,說:“感謝您,對於您抽空幫助太陽,太陽深感榮幸,充滿感謝之意。”

“不用客氣。”光祭師笑了笑,對我一躬身道別後,這才轉身離開。

我關上門,低頭看著手中的“永恆的寧靜”,寶石被充滿光屬性的金屬給圍繞住了,那金屬把大量的水屬性禁錮起來,雖然免不了有一些水屬性還是露了出來,不過,這點水屬性倒不至於會引人注意。

一旁的水燒開了,大量的蒸汽從鍋子中不斷冒出來,因為跟光祭師的談話耽擱了不少時間,調好的面膜開始從表面幹掉了。

不過我卻沒辦法把眼睛從永恆的寧靜上移開,它實在是美極了,雖然被封印住了,但我卻可以清楚“看見”那毫無雜質的水屬性,如此美麗……自從失去視力以後,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東西是美的。

我沒辦法移開視線,沒辦法去敷面膜,也沒辦法不去想……如果說,封印就可以讓水屬性不外泄,為什麼老師要把寶石交給我來保管?

所謂要用我的光屬性來掩蓋水屬性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就算老師是個聖騎士,不懂魔法的事情,但是艾崔斯特是個強大的魔法師,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想得頭都快破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就站在門外,在他還沒有敲門前,我隨手把永恆的寧靜掛在脖子上,把墜子收進衣服裡,然後朝門口喊:“亞戴爾,進來。”

過了一下,亞戴爾高喊:“是,隊長,我進來了。”

他打開門進來,一如往常立正站好,等候指示。

真的好久沒看見亞戴爾了。我笑著說:“你提早回來了,難道休假不愉快嗎?聽說你老家是個小村子,應該過得蠻悠閑的吧?”

亞戴爾也笑了,整個人放鬆了許多,說:“有點不習慣,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每天早上還是跑八圈,然後練劍半天,接著被母親使喚去砍柴,偶爾幫忙村民打獵、扛水、修理東西……”

聽到這,我沒好氣地說:“給你放假都白費了,你這種閑不下的個性,遲早跟暴風一起過勞死!以後再也不要給你放假了,浪費我可以使喚你的時間!”

聞言,亞戴爾苦笑了起來,但他的笑容立刻就消去了,他看著我,面帶愁容地說:“隊長,我聽說您……”

吞吞吐吐了半天,亞戴爾卻一直說不出他到底聽說了什麼,但是,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偷瞄我的眼睛,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我的眼睛看不見,但那沒有什麼大妨礙,我有別的方法可以看見。如果你來找我就是因為聽說了這個,那你可以走了。”

亞戴爾愣了愣,連忙說:“不是的,隊長,審判騎士長要我來告訴您一些事。”

“審判?”我皺了下眉頭,問,“什麼事?”

“在您失蹤的那一天,您曾經跟我說過話,那時候,您的手上還拿著太陽神劍。”

但我完全不記得有跟亞戴爾說過話了,看來這段記憶也消失了,我連忙問:“我跟你說了什麼?”

“那時您剛從外面回來,看起來有點心神不寧,說要去找老朋友聚聚……”亞戴爾低聲地補充,“但我從沒見過您有那麼慌亂的樣子。”

如果說,有哪個人最擅長觀察我的神情,那肯定是亞戴爾了。我接著問:“亞戴爾,你覺得我那時候是在對你說謊嗎?說實話,這很重要!”

亞戴爾點了點頭,老實地說:“我想您是在說謊,我覺得您那時候的神態好像是剛剛發現了什麼令人震驚的真相,一副要去找人算賬,所以先回來拿武器,準備出門去砍人。”

感謝你解釋得這麼清楚,我肚子裡的蛔蟲算你一條!

亞戴爾低聲說:“隊長,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審判騎士長,我想還是先跟您報告過再說。那時,您還跟我說,要我找人長期跟蹤魔獄騎士長,如果他有異狀,就要馬上跟您報告。”

“羅蘭?”

先是粉紅,再來審判和老師,現在連羅蘭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是他們有問題,還是、還是我有問題?

亞戴爾疑惑地問:“隊長,現在還要跟蹤魔獄騎士長嗎?”

我沈默了一會兒,可實在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為什麼下這種命令,只得先問:“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去跟蹤他嗎?”

“有,我讓艾德去做了。”

“魔獄騎士長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亞戴爾直直地看著我,說:“艾德說了不少可疑的地方,但……”

“但?”

他壓低了聲音說:“除了魔獄騎士長是個死人,他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艾德很著急地跟我說魔獄騎士長很古怪,他幾乎不吃飯,不喝水,完全不用上廁所……”

“別跟蹤魔獄了。”我面無表情地說,“順便跟艾德說,要是讓我聽見魔獄騎士長很古怪的傳聞,我就讓他知道他的隊長我更古怪!”

我想他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

“你說什麼?”

“是,隊長,我馬上去警告艾德!”說完,他急急地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

亞戴爾停下腳步,轉身問:“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隊長。”

我上下打量著他,慢條斯理地問:“亞戴爾,你,喜歡敷臉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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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獄!”

我停下了腳步,看見暴風走到我面前,他的手上還捧著一叠公文,皺眉問:“你剛從太陽的房間出來呀?剛才不是亞戴爾進去了嗎?”

“亞戴爾已經走了。”我點了點頭,說,“不過你最好不要進去,他正在……”我用手在臉上做出抹的手勢。

“敷臉嗎?”暴風皺了皺眉頭,說,“沒關係,我看習慣了,總不會比粉紅色更糟。”

原來,粉紅色最糟嗎?

“我先去找太陽了。”暴風走過我身旁,然後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我,在我還以為事情已經暴露的時候,他笑著說,“對了,今天的公文完成得很好,真是多謝了。”

“不用客氣。”我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走到走廊的轉彎處,然後站在�後,一邊偷“看”,一邊偷聽。

連續敲門的聲音傳來,暴風還一邊喊話:“太陽、太陽,開門……呃!你怎麼連頭髮都敷了?”

“太陽”開了門,他的臉上和頭髮上全都是淡紫色的面膜,含糊地回答:“頭髮也是要保養的!”

“隨便你吧!”暴風把所有公文全堆到太陽手上,冷冷地說,“把這些公文改一改,我警告你,就算亞戴爾回來了,你也不準交給他去做,我已經把他的份放在他桌上了。”

“……”“太陽”默默地收下了公文。

看到這裡,我放心地轉身離開,打算去找等陽——沈默之鷹,但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正想隨便找個人問問時,迎面走來的人卻是審判騎士長!

糟糕,另一條蛔蟲來了!

我硬著頭皮跟他打了聲招呼,正想快步離開的時候,他卻開口說:“我正在找你,魔獄。”

“喔?”我停下腳步,努力保持鎮定,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麻煩你,以後晚上守在太陽的門外,別讓他一個人跑出去。”

搞什麼鬼!居然找人守我……雖然恨得牙癢癢,但表面上,我一口答應:“好,沒問題。”

審判和我對看一會,我還以為他快要看穿我的時候,他卻朝我背後一比,說:“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了,大地和白雲都不在他身邊,我怕他已經在想著要開溜,自己一個人去找沈默之鷹了。”

真不愧是我肚裡的蛔蟲!我連忙說:“剛才我才從太陽的房間出來,他正在敷臉,一時半刻應該不會離開房裡,現在我得先去拿暴風給我的公文,今天晚上要改完那些公文。”

審判點了點頭,說:“辛苦你了,我最近也有點忙碌,恐怕三天一次的劍術切磋得先暫停了。”

原來審判和魔獄每三天就切磋一次,真不愧是兩個劍術強人,忙成這樣還是要比劍。我硬著頭皮回答:“那真可惜,不過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沒錯。”審判點了點頭,說,“你快去拿公文吧,太陽也許快敷完臉了,他最近白得像張紙,應該不需要敷太久。”

的確不需要敷太久,雖然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敷,白白便宜亞戴爾了。我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免得和我肚裡的蛔蟲相處太久,會被他發現我的真面目。

走在走廊上,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努力用感知觀察,才發現原來是大家朝我投過來的視線不一樣了,以前,大家看我總是看臉或閃亮的金髮,現在卻不是看臉,而是看身體……穿緊身衣果然還是太囂張了點,真不知道羅蘭是怎麼習慣穿這身衣服在聖殿亂跑。

“魔獄騎士長,晚安。”一名聖騎士走過來打了招呼,他的後面還有好幾名騎士也在觀望,他十分恭敬地詢問,“請問您有時間教導我們劍術嗎?”

“抱歉,目前有要事在身,改天好嗎?”我努力思考羅蘭到底會怎麼說話,雖然有點擔心被看穿,不過卻又不想立刻走開,因為趁這個機會,正好可以看看羅蘭和大家到底相處得怎麼樣。

好像自從我把他抓來當魔獄騎士後,就沒怎麼關心過他,除了之前的副隊長狄倫不服氣的事件,不知道他後來還有沒有遇上什麼問題?

羅蘭當然也從來沒找我說過關於人際關係的問題……不過,這個死硬派如果真的找我傾訴關於人際關係的事情,我大概會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某部分防腐沒做好,開始腐爛了。

羅蘭生前不怎麼與人來往。伊力亞曾經這麼說過,就不知死掉以後的作風有沒有改變?

“好的。”聖騎士露出了有點失望的表情,但還是露出了期望的表情說,“期待下次能接受您的指教。”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來,羅蘭和大家相處得不錯嘛!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正想直接拉個人問問沈默之鷹住在哪裡,卻突然發現趴在窗邊的那個人很眼熟,好像是……

“車、車……狄倫!”

窗邊的人立刻轉過身來,果然是狄倫,魔獄小隊的副隊長,他看見我以後,就喊了聲“隊長”,帶著微笑走過來。

看來,羅蘭和他的副隊長相處得也不錯,這下子我真的放心了。我也就直接問他:“沈默之鷹住在哪裡?太陽騎士長讓我去問他一些事情。”

聞言,狄倫卻沈下臉,說:“我不知道沈默之鷹住在哪裡,但他現在正在聖殿的廣場。”

“他在廣場?”我疑惑地問,“他在那裡做什麼?”

“他……”

狄倫正想回答時,外頭卻起了一陣騷動,人聲、腳步聲混雜在一起,而且聽起來似乎是一團人正在暴動似的。

“寒冰騎士長也輸了!快快!快找別人去打!”

一堆聖騎士突然衝進聖殿的走廊,到處大聲嚷嚷,語氣聽起來似乎恨得牙癢癢的,這實在很不常見,比起其他職業,光明神殿的聖騎士一直都以風度翩翩聞名,但是現在,他們猙獰的表情和大嗓門看起來比戰士還要粗俗。

突然,一個聖騎士看見了我,臉上的表情好像看見光明神一樣的興奮,他立刻大喊:“魔獄騎士長在這裡呀!”

他這麼一喊,其他聖騎士也全都轉頭看我,臉上表情高興得好像發現了救世主!一整團人朝我衝過來,還把我團團包圍住,每個人嘴裡都不斷地說話。

“他實在太過分啦!”

“也不想想他可是在光明神殿!混沌神殿的人在這裡囂張什麼!”

“那個小白臉,以為長得好看點就了不起呀!”

“魔獄騎士長,您的劍術是最強的,請您一定要去打敗他!”

這一堆話真是聽得我滿頭霧水,最後總算聽到一句聽得懂的話,趕緊問:“要去打敗誰?”

聖騎士沈默了下來,個個眼神憤恨,最後,由第一個看見我的聖騎士作發言人,他一字一字地高喊:“沈默之鷹!”

我?去打敗等陽?用劍?

當我被人簇擁著走進廣場時,等陽就站在廣場中央,手上拿著把劍,看起來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魄……但我敢保證在場的聖騎士如果一擁而上,不用“萬夫”,普通聖騎士大約要二十個,如果是十二聖騎士小隊的成員,那頂多十個,如果裡面有亞戴爾這種等級的,那最多五個,等陽就會死得很難看了。

雖然我很想大喊“大家不如一起圍毆他吧”之類的話,不過不管是魔獄騎士還是我的真面目,都不可能當眾喊出這種話來。

在這種以切磋為名的打鬥中,身為一名聖騎士,也不可能真的去圍毆一個人。

所以,雖然眾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想把等陽挫骨揚灰,不過倒是沒有人真的衝上去。

等陽一看見我,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扭曲了一下,這讓我有點疑惑,他難道認識羅蘭?

狄倫走上前,態度桀驁不馴,高傲地說:“沈默之鷹,你的劍術令人欽佩,但請不要認為聖殿已無人可以打敗你,魔獄騎士長是我們劍術最強的騎士長,從未在劍術比試上敗過!你敢不敢挑戰他?”

等陽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半句話。

眾人的目光馬上改為注視著我,我有點尷尬地舉起空空如也的雙手,說:“我沒有帶劍。”

狄倫立刻轉身,抽出他腰間的劍,恭敬地用雙手遞上,說:“隊長,請用我的劍,雖然比不上您的寶劍,但我相信……”他瞄了等陽一眼,笑著說,“應該綽綽有餘了。”

沒錯,就算我右手拿太陽神劍,左手拿羅蘭的魔劍,而等陽手上只有一支掃把,他要用劍術打敗我還是綽綽有餘。

但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也只能接過劍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跟人家打。

身為魔獄騎士長,我到底可不可以用魔法?對魔獄騎士該有的能力實在不是很熟,如果不可以用魔法的話,那還是乾脆認輸算了!

認輸還是用魔法,我都還沒想好,等陽就衝過來了,速度快得嚇死人,我舉著劍,根本什麼都想不出來,連動也沒動過,但是他卻不斷地揮劍,而且每一劍都沒砍中我,而是和我手上的劍相撞……他到底在幹什麼?

在劍刃相交的鏗鏘聲中,等陽低聲說:“太陽騎士?是您對吧?”

“……嗯!”

原來被他認出來了,差點都忘了,等陽是見過我穿這身衣服的人。

“太好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等陽松了口氣,說,“若再打敗聖騎士,恐怕我真走不出這裡了,雖然想要故意落敗,卻又不太甘心……但如果是您的話,那落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了,我已經輸給您過了。”

等一下,為什麼是理所當然呀?我上次打敗你可是用人質威脅的耶!你們混沌神殿的教育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打贏就好了,手段怎樣陰險卑鄙都無所謂,是嗎?

但他一說完,就自己摔了出去,手中的劍也飛了出去。他有些狼狽地爬起來,然後對眾人宣布:“我認輸了。”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29:30

不死巫妖第四惡行:製造重重謎團

周圍的聖騎士有些發愣,似乎沒有什麼得救的喜悅,但我也可以理解,在這裡的可不是一般民眾,而是聖騎士中的精英!這麼爛的演技怎麼可能騙過一大堆劍術高手!

我把狄倫的劍插到了地上,對等陽說:“你是什麼意思?故意放水,想留給聖殿一個面子?你以為我需要你怎麼做嗎?等我!我去取劍,就讓我們來場最公平的劍術比試!”

等陽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走出了廣場,一邊邁開步伐,一邊把感知放到最大,幾乎涵蓋整座神殿,還引來了不少也有感知能力的人注意,例如綠葉和教皇,教皇甚至翻了個大白眼,似乎發現窺伺者是我了……不過,最後終於在房間中找到了羅蘭。

走進房間時,羅蘭正背對著我,靜靜地坐在桌子前方看書。我走到他背後,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羅蘭。”

羅蘭嚇了一跳,他轉過身來,一看見我就愣了下,隨後露出了警戒的表情說:“你是誰?”

“格裡西亞啦!”我急急地回答完,說,“快!快去跟等陽比劍。”

羅蘭愕然地說:“比劍?誰是等陽?”

“就是沈默之鷹!”我仔細吩咐,“你和他比完劍後,跟他相約去葉芽酒館喝酒,記得叫他自己一個人,然後馬上過來,如果他不願意,你就小聲告訴他,是我約他的。”

羅蘭皺起了眉頭,說:“可審判不讓你單獨去見他。”

“不會有事的!”我特彆強調地說,“酒館人來人往的,能夠出什麼事情?我有些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問他,如果你不放心,就穿著普通的衣服來酒館看我們聊天,不過不要緊表明身份,我不想讓等陽有戒心。”

羅蘭沈默了下,點頭說:“好,我幫你約他,不過我也會去酒館。”

說完,他拿起了劍,當然不是魔劍,而是魔獄騎士的專用劍,隨即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羅蘭。”

我喊住了他,他回過身來看著我,我十分堅定地對他說:“一定要贏,別輸給混沌神殿的傢夥,這是命令!”

羅蘭揚起一抹微笑,承諾:“我不會輸的!”

等羅蘭離開一會兒後,我才走出他的房間,免得被人看見“兩個魔獄騎士長”走在一起,那可就糟糕了。

走廊的人似乎比剛才還少了,到我走出聖殿為止,也才撞見三個聖騎士,恐怕大家都跑去看羅蘭和等陽的劍術比試了。

我走到外面去,才剛離開聖殿的階梯,街道上的行人就把目光都放在我的緊身衣上了,我只得遁入黑暗中,專門行走在暗巷和屋頂上,這才擺脫了一大堆盯著緊身衣看的目光。

雖然,龍的聖衣不能讓我跟人拼鬥時變得非常強,不過要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倒真的很有幫助,真不愧是件刺客裝!

“反正沒人,你要說話就說話吧!”

「感謝主上的稱讚,在下深感榮幸。」

龍的聖衣一說話,我突然靈光一閃,知道粉紅底細的人不只是等陽,還有這件衣服!我連忙問:“龍的聖衣,你待在粉紅那裡有多久了?”

「在下不知,沒有主人,在下無法得知外界的事情。」

“你上一任的主人是誰?”

「前任主人的名字是法蘭。」

“聽都沒聽過……”

「前任主人還有個封號,叫做沈默之鷹。」

“沈默之鷹?”我嚇了一跳,驚呼,“你是沈默之鷹的東西?”

「曾經是的。」

這麼說起來,粉紅果然是混沌神殿的人了?但是,就算她是混沌祭司,等陽身為暗騎士之首,地位應該也在她之上,怎麼可能對她必恭必敬?

雖然問題還是一大堆,但是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也只能先把問題收起來,等見到等陽再說了。

“龍的聖衣,接下來我沒讓你開口就別說話。”

「是。」

跳下了屋頂後,我推門進入了葉芽酒館,裡頭有不少人,而且還馬上對我的緊身衣露出訝異的眼神,我一屁股就坐在吧檯最靠�的位置,說:“給我十瓶‘一瓶醉’!”

老闆娘親自迎上前來,笑眯眯地說:“好久不見了,魔獄騎士長,您的酒量真是一日千里,上次你還不怎麼肯喝酒呢!這次,居然自己一個人來喝酒了,怎麼沒找您的小隊隊員一起來呢?”

看來,羅蘭也沒少被人拉來酒館喝酒。

唉!羅蘭不愛喝酒卻可以正大光明來酒館喝酒,我這個大酒鬼卻還得裝成他的樣子才能來喝酒。

想到這,我就想埋怨第一任的太陽騎士,不會喝酒像什麼男人!還禍害了後世,讓每一任的太陽騎士都只能偷偷躲著喝酒。

“廢話少說,上十瓶一瓶醉來。”

老闆娘擺著笑臉,有些為難地說:“這個……您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若是醉了,可沒有人能帶您回去呢!”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點了點頭,說:“我約了人,他等等就到。”

“您的一瓶醉馬上來。”老闆娘一聽,笑得像朵花……她臉上的皺紋的確多得很像盛開的菊花,“騎士大人,還需不需要一點下酒菜呢?”

我想了想,非常大方地說:“有什麼招牌菜都上一點來吧!”

差不多是我喝到第三瓶一瓶醉的時候,等陽就推開了酒館大門,他左張右望的同時,全酒館的人也都在看他,人人的表情都經典到可以編成一本人類表情面面觀了。

先是男人驚嚇女人驚艷,再來男人難以置信女人讚嘆,最後男人咬牙切齒女人花癡著迷……

但是,對於眾人的表情表演,等陽似乎習以為常,他完全無視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看見了我,就直直地走過來,然後坐到我旁邊的位置,雖然他坐下了,但是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還是很多,看來如果真的要聊比較隱密的事情,還得要個包廂了。

我搖晃著酒杯,十分肯定地說:“輸了吧!”

等陽點了點頭,十分大方地說:“輸了,但這不代表他一定能打贏我,如果我能用上一點混沌神術來輔助……”

“相信我。”我打斷他的話,得意地說,“我們家的魔獄騎士長可也不只有劍術傲人而已!”

等陽愣了愣,點頭說:“我相信您,但我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你輸定了!死亡領主這種東西可不是單打獨鬥就可以贏的,尤其對你這種絲毫不會聖光的暗騎士來說,恐怕還沒有比死亡領主更加棘手的東西。

不過我當然不會告訴他,羅蘭是個死亡領主的事情,只是一邊給他斟酒,一邊問:“你為什麼這麼尊敬我?這不只是因為我打敗了你吧?”

等陽連忙說:“請別斟酒,我並不喝酒。”

我沒停止倒酒的動作,還不停勸:“喝一點沒關係吧?”

“暗騎士有不能喝酒的禁忌。”等陽躊躇了一下,說,“但如果是您下令的話,那我也許可以喝一點。”

“不喝就算了。”我拿起他前方的那杯酒,一口就喝乾了。

本來灌他酒是想讓他嘴巴松一點,比較容易套話,但對於這種完全不喝酒的人來說,一瓶醉可能太烈了,我真擔心他一口下去就直接倒地不起了,那好不容易能單獨和他說話的機會就消失了。

我喝乾酒,放下酒杯時,就感覺到一個黑暗屬性比等陽還高的傢夥推門進來,那是羅蘭,他穿著普通的聖騎士制服,也沒有蒙面,只是仍保持著人類的外貌。

他一走進來,男人們目露凶光,女人們眼睛發亮。

“今天哪來的這麼多小白臉。”不遠處的男人們咕噥抱怨。

羅蘭走到了離我們不遠的角落,面對著我們坐了下來,他一坐下來,馬上就有女侍衝上去招呼,但是羅蘭只要了杯果汁。

我招來了另一名女侍,勾勾手指要她靠近一些後,我靠著她耳邊說:“幫我做點調酒,用一瓶醉和果汁下去調,加上幾盤下酒菜,然後送去給角落的那位棕色頭髮的男人,說是我請客的。”

女侍笑著說:“好。”說完,她還偷偷在我的腰間摸了一把。

……怎麼我蒙面的身價好像比不蒙面還高?平時就沒有人要偷吃我豆腐!

我拉住她,低聲吩咐:“記得,別說那是一瓶醉,就說只是普通的水果酒,不會醉的。”

她對我眨了眨眼,還順便摸我胸膛一把,然後才小聲說:“要灌醉他嗎?多付一銀幣,我包他一定醉。”

我思考了下,說:“你幫我做這件事情,然後多送我兩罐一瓶醉和一盤牛肉。”說到這,女侍已經瞪圓了眼睛,我接著說,“你就可以摸我旁邊這男人的腰和胸,我保證他不會生氣也不會亂動。”

等陽靜靜地吃起了飯菜,雖然我和女侍的說話聲音很低,不過他就在旁邊,不可能沒聽見,只是他仍舊什麼都沒說,默默地被欣喜如狂的女侍摸了兩把後,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夾起一塊肉,假裝吃肉的同時,卻低聲問:“要等那個人醉了再來聊嗎?”

我笑了笑,喝了口酒後,說:“沒這必要,說吧!你為什麼要來聖殿?你是沈默之鷹,混沌神殿之首,我可不記得光明神殿和混沌神殿的交情有那麼好,不要敷衍我,說實話。”

等陽又吃了塊肉,用輕鬆的口吻說:“魔王即將現世。”

噗!我一口酒都噴出來了,咳了老半天,才回過氣來,非常無奈地說:“你一定要這麼老實嗎?那不是應該是你們混沌神殿的機密之類的事情?你就這樣說出來了,我可是……”我壓低了聲音說,“光明神殿之首。”

“反正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等陽輕聲說,“很不幸的,恐怕這次,葉芽城這次將成為魔王誕生之地了。”

雖然滿腔疑問,但我還是先忍住不問,只是吃菜喝酒,順便和等陽閒聊一些事情,譬如他和老婆現在的婚姻生活怎麼樣之類的話,然後,等陽漾起一臉幸福的表情,說他們大概五個月後就會有小寶寶了,害我又噴了一口酒出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孩子都有了,不私奔也不行。

“有孩子很麻煩吧?”

“不,我很喜歡孩子。”等陽十分認真地說,“我和愛麗絲已經決定要生十二個孩子了。”

我第三次噴了一口酒出來,我這個冷冰冰的暗騎士,居然是喜歡小孩子的傢夥嗎?而且生十二個孩子是要湊一支暗騎士小隊出來嗎?

等陽和愛麗絲公主這兩大帥哥美女的組合,生出來的孩子恐怕也醜不到哪裡去,更恐怖的是,若那些孩子都很帥很美,然後長大後全成了暗騎士,搞不好對光明神殿和戰神殿來說,才真正是個大危機……帥哥美女的吸引力絕對不容小覷!

想到這,我連忙搭住等陽的肩膀,認真地說:“為了混沌神殿和光明神殿的友好,你不如答應送三個孩子給我當聖騎士和祭司吧?我要最美最帥的那三個!”

等陽愣住了,但我可是十足認真的,甚至都覺得與其讓等陽和愛麗絲去生出十二個帥哥美女,不如趁現在就把父親埋了!

等陽一直看著我,最後居然點頭答應了。

我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爭取到三個最帥最美的孩子了,二十年後的危機暫時解除。

這時,羅蘭突然“咚”的一聲趴倒在桌上後,總算是醉了,我才結束讓人噴酒的聊天對話,開始和等陽說正事了。

“你說葉芽城將成為魔王誕生之地,魔王要怎麼誕生?”

牽扯到葉芽城,這事情實在太嚴重了,得擺在第一順位問清楚才行,我問完後,等陽卻笑而不答。

“需要進包廂去談嗎?”我冷靜地說,“我知道很多話不能當眾說。”

“不用了。”等陽一搖頭,說,“因為我不能告訴你,不管在哪裡都一樣。”

“話哪有說一半的!”我嚴重抗議,“你既然都說了魔王要誕生的事情,就要告訴我怎麼誕生的!”

等陽只是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幫你,那是被允許的。”

我愕然:“幫我什麼?”

幫我幹掉魔王嗎?不可能吧?魔王可是他家混沌神的代言人……唔!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魔王不出,他沈默之鷹就是混沌神殿之首,魔王一出,他立刻變走狗,換作是我,說什麼也要幹掉魔王!

“你想要幹掉魔王嗎?”我小聲地詢問。

聞言,等陽笑而不答,雖然他的笑容讓周圍的女侍都快暈倒了,但我只想一拳揍掉他的笑容!

問什麼都不回答,那我冒著被審判關一年禁閉的風險找他出來單獨談,還特地把羅蘭灌醉的工夫不就全白費了!我勉強沈住氣,多問幾個問題,總會問到他肯回答的,如果他什麼都不肯回答……我就把羅蘭叫醒,把等陽和他那十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埋了!

“粉紅是什麼人?”

等陽愣了下,皺起眉頭來,似乎在思考這話能不能說,考慮了很久後,在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情況下,他才低聲說:“她們是負責引導魔王誕生的人。”

“她們?兩個?”我早就在猜想,如果粉紅和紅詩不是同一個人,那多半就是“一樣的東西”,畢竟,她們兩個相似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等陽沈默了一下,才低聲說:“三個。”

什麼!還有一個小女孩?這種麻煩的東西有粉紅和紅詩就夠多了!

我沈默良久,不知道這問題到底該不該問,但是不問的話,接下來做事會綁手綁腳的,不得已之下,我還是開口問:“如果我殺了她們,混沌神殿會有什麼反應嗎?”

等陽訝異了一下,但卻說:“不,不會有任何反應。”

“完全不會?”我有點吃驚了,再次確認,“你這麼尊敬粉紅,但是她死了也無所謂?”

等陽搖搖頭,無所謂地說:“她們不會死,最多是身體毀滅而已。”

這麼說來也是,除非找到巫妖放置靈魂的所在地,否則就是太陽神劍也沒辦法真的毀滅她們,最多是讓她們元氣大傷而已。

殺不掉也真是個大問題……我皺緊了眉頭,實在搞不懂巫妖這麼稀奇的不死生物怎麼一下子就出現了三個。要知道,一隻巫妖可是可以輕易搞跨一座大城的恐怖存在,而三隻巫妖根本和一場天災沒兩樣。

我猛然想起來,除了少見的巫妖,一年之間也出現了兩隻少見的死亡騎士……這些“少見的”不死生物似乎開始很常見了。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等陽低聲問,“太陽騎士?你的變身時間應該快要到了吧?”

我有些訝異,不過想想,龍的聖衣剛才才說它的前一任主人是沈默之鷹,那麼等陽會了解龍的聖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對了,最近有個人會進城來。”等陽面容嚴肅地說,“他也許會想害你,不,他是一定會害你,所以你自己要小心點。”

我愣了下,問:“他是誰?”

等陽笑著搖搖頭,顯示又是不能回答的問題。

“那我……”又是什麼人?

等陽看著我,等待我把話說完,我停了許久,才又開口:“你覺得這身衣服怎麼樣?”

“龍的聖衣嗎?”等陽愣了下,中肯地說,“很合身,非常適合隱匿,不過也有些可惜,太合身了,連口袋都沒有,似乎連暗器都放不下,以刺客裝來說,似乎有點不實用。”

「在下不需要把暗器放在口袋之中!」

龍的聖衣很不服氣,但我沒理會它,我的雙手搭上等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既然這身衣服連暗器都放不下,所以,當然也放不下金幣和銀幣這樣的東西了,你說對吧?”

“……我明白了,這餐請讓我付賬。”

我立刻說:“你真是太大方了,好,就讓你請吧!記得連角落那棕發男人的賬單也要付。”

等陽無言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再見!”

我站起來,走回羅蘭,搖了搖他,他也晃了兩晃,我只出聲喊:“羅蘭?醒醒,羅蘭?”

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居然醉成這樣,不知道那女侍到底在酒裡加了什麼東西,連死人都可以再醉死一次。看來,我恐怕得扛他回去了,幸好三個小時的變身期限還沒過去,有龍的聖衣在,扛個人應該不是件太辛苦的事情。

當等陽在付賬,而我正想扛起羅蘭時,卻突然聽到酒館外頭起了一陣喧鬧聲,酒館內的人都停下動作,紛紛看著外頭,有幾個看起來膽子大的男人首先要走出去看看,但是,卻有人先一步衝進來大叫:“外頭有不死生物,聖騎士正在追捕,要大家待在室內不要出去!”

又是不死生物?想起上次的死亡騎士,我總感覺有點不安,應該不會又是個死亡騎士吧?但那是不可能的!死亡騎士沒那麼容易誕生,一年內看見兩個已經是很不正當的事情了。

“魔獄騎士大人,您不過去消滅不死生物嗎?”酒館老闆娘這一喊,全酒館都轉頭過來看著我。

“消滅不死生物是太陽騎士的事情,不是魔獄騎士啦!”某個男人大聲嚷嚷,其他民眾也紛紛點頭,“全大陸都知道”的事情在這小酒館也不會例外。

就算我現在偽裝成不需要消滅不死生物的魔獄騎士,我卻是有點想過去看看,但又不能放著羅蘭不管……這時,等陽走過來,對我說:“我可以幫您把他帶回聖殿。”

我猶豫了一下,外頭的喧鬧聲更大了,而對於等陽,我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他怎麼說也是沈默之鷹,代表著混沌神殿,他若敢傷害十二聖騎士,將會挑起兩座神殿的大戰。

我點頭:“好,你把他拖回聖殿後,就丟給圖書館的白雲騎士長。”

“我明白了。”

交代完後,我走出了酒館,把感知稍微放大範圍後,在幾條街外發現了三名聖騎士,我立刻跳上屋頂,從屋頂開始追趕他們。

我無聲無息地跳下屋頂,站在那三名聖騎士身後,喊:“等等。”

三名聖騎士嚇了一跳,戒慎地舉著武器轉過身來,大喊:“誰……魔獄騎士長!”

一看見我,他們就放鬆了下來,垂下了武器,紛紛說:“魔獄騎士長,您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聖騎士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說:“出現了不死生物!”

他們的表情讓我有點不解,葉芽城雖然是光明神殿的大本營,不過也不是沒出現過不死生物,光是粉紅送來給我預防憂鬱症用的不死生物就出現了不少次了,聖騎士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了才對。

難道是很強的不死生物?我有點納悶地問:“是什麼類型的不死生物?”

“很多類型……”聖騎士一起大喊,“不死生物有好幾批。”

“什麼?”這下子換我驚訝了,這可真不可思議了,難道城內出現了死靈法師……出現了粉紅以外的死靈法師?

“通知聖殿了嗎?”

聖騎士們點了點頭,說:“太陽小隊副隊長已經帶隊在城中搜索了。”

亞戴爾嗎?但是亞戴爾不知道出現過死亡騎士,如果他把太陽小隊分得太零散去搜索,若有小隊隊員遇上了死亡騎士,那就糟糕了!

我對那三名聖騎士下令:“我去找太陽小隊,你們繼續搜捕,情況不對的話,馬上逃跑!聽見沒有!”

接到這命令,聖騎士看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大聲說:“是!”

**********

我轉過身,對著屋頂轟出一團聖光,在聖光照耀之下,一隻蝙蝠狀的不死生物就趴在屋頂,然後被聖光轟個正著,尖叫一聲後爆炸了,炸得連片渣也沒有剩下。

聖騎士們露出了崇拜的表情,這讓我想起自己好像不應該隨意用出聖光,我現在可是魔獄騎士,要遵守魔獄騎士的規則……不過我後來得知,除了來無影去無蹤以及身為殘酷冰塊組卻聽令於太陽騎士這兩點外,魔獄騎士好像沒有什麼一定要遵守的規則,雖然理論上,殘酷冰塊組應該不太會用聖光,不過這也算不上規則。

這麼說起來,我不只可以施展聖光,就算用出魔法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我立刻轉頭對聖騎士說:“我先走了,你們要小心一些,有危險就馬上撤退。”

三名聖騎士都點點頭。

這時,我調動了風屬性,感覺輕盈了起來,隨後腳底緩緩離開了地面,然後一飛沖天。

飛上高空後,我還感知到那三名聖騎士站在原地,看著我飛走的方向,似乎完全無法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呆滯到像傻子一樣。哈哈哈!

享受完聖騎士的表情後,我在空中自由地飛翔,今天的天氣有點悶,飛行讓風流竄過我的全身,帶來了一陣陣清涼的感覺,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現在可不是享受飛行的時候,得辦正事了。

我大約停在葉芽城的正中央,把感知放開來,還真的有不死生物潛伏在城內,只是因為現在搜捕中的聖騎士不少,所以它們都躲著不敢現身,不是躲在屋頂上,否則就是陰暗的角落。

我把它們一隻只地找出來,算好了數目,然後把聖光聚集在手上,化成一根根的長條,就像在射箭那樣射出一發發的“聖光箭”,和真正的箭矢不同的是,聖光箭可是可以轉彎的!

不管不死生物到底躲在哪裡,只要有一支箭能鑽過的空間,箭矢都會找到它們,然後箭箭貫穿,讓它們死得徹徹底底!

我分五個方位進行感知,前後一共射出了三次的聖光箭,一次都大約射出了十支箭,這才把不死生物掃得差不多了,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不死生物!

最後,我飄在空中,進行了最大規模的感知,打算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感知到一半時,腦袋卻突然炸開了,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聚集風屬性,瞬間,整個人就從空中掉下去。

雖然想要聚集風屬性,但頭痛得受不了,只聚集起了一點點風屬性,勉強讓下降的速度慢了一點,然後就整個人趴到了地上,雖然應該摔得不輕,不過現在我頭痛得像是有一支軍隊在腦袋裡打鼓,就算四肢斷了,我也感覺不出來。

痛得要命!我除了痛得敲腦袋以外,根本就做不了其他事情!

周圍似乎有人,有腳步聲,可是我怎麼也沒辦法感知出東西,周圍是一片黑暗,除了一開始瞎掉以外,我從沒有這樣真正陷入黑暗中,怎麼樣也能感知點東西出來,但是現在我睜著眼睛,卻真的什麼也看不見!

一直到有人輕聲問:“魔獄騎士長?您怎麼了?”

我嚇了一跳,只是這聲音太熟悉了,我馬上反問:“亞戴爾?”

那人愣了下,然後非常小聲地問:“隊長?”

果然是亞戴爾,我伸出手亂抓一陣才抓到了他,應該是手臂的部位,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松了一口氣,終於能夠很平靜地說:“是我,亞戴爾,帶我回聖殿,我看不見。”

“……好,隊長,我馬上帶您回去!”

我努力地聽,亞戴爾的聲音似乎有點緊張,但當我反射性想感知他的表情時,就突然一陣頭痛……

“隊、隊長?”亞戴爾的聲音絕對是緊張萬分。

我甩了甩頭,正想跟亞戴爾說沒事時,卻聽見了龍的聖衣的聲音。

「主上,您變身的時間快到了,請問要再付出兩百公克的血液來換取多一小時的變身嗎?」

真要命,我可不想付出兩百公克的血,就只為了穿著這身衣服回聖殿,連忙吩咐:“亞戴爾,先帶我進巷子,確認周圍沒人再跟我說。”

“好。”亞戴爾答應完,轉頭大喊,“艾德!魔獄騎士長和我要去執行任務,接下來由你負責率領小隊繼續搜捕不死生物的餘孽!”

當不遠處傳來回應“是”,亞戴爾就把我扶起來,雖然有人扶著,但是完全看不見卻讓我感覺非常的不安,就連腳步都跨得不安穩,就怕地上或者我的面前有什麼障礙物。

感覺上似乎走了很久,不過我想,這應該是我的錯覺,實際上可能只有兩三分鐘而已,畢竟在這期間,龍的聖衣一直都沒有提醒我變身的時間到了。

亞戴爾小聲說:“已經沒有人了,隊長。”

聽見這話,我立刻解除了變身,整個背靠在�上,總算比較有安心的感覺。

亞戴爾又用緊張的語氣問:“隊長,您還好嗎?”

“不太好。”我想恐怕是我用了太多感知能力,超出了負荷。

他倒吸了一口氣,結巴地問:“那、那怎麼辦?”

聽他這聲音好像非常擔心的樣子,我連忙說:“不要緊,帶我回聖殿,我休息一下就好。”

亞戴爾說了聲“好”,然後一路扶著我回聖殿,為了避免被人家發現我的眼睛有問題,我特地裝出很虛弱,需要人家攙扶的樣子……雖然頭痛得讓我覺得自己不需要裝就很虛弱了。

走上聖殿的階梯沒多久,我想應該已經進到聖殿中的時候,亞戴爾突然停下了腳步,我正想問他時,就有人開口說話了。

“你為什麼會從外面走進來?”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

我停下了腳步,雖然我更想做的是拔腿就跑,不過我沒瞎都怕不過人家,更別說瞎掉的時候了。

“回答我!太陽騎士長,你不是待在房間裡嗎?為什麼會從外面走進來,而且似乎受傷頗重呢?”

……絕對是審判騎士長,而且還是很火大的那一種。

“我沒有受傷!”我立刻甩開亞戴爾的手,自己站穩了,做出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亞戴爾小聲提醒:“隊長,你的臉擦傷和淤青了一大塊。”

“……我只是在房間裡摔了一跤,從窗口跌出去,不小心臉著地,然後亞戴爾把我扶回來而已。”

硬著頭皮胡說八道時,我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且還非常急促大聲,我連忙低聲問:“是誰來了?”

“魔獄騎士長。”亞戴爾低聲急促地說,“隊長,您對他做了什麼嗎?魔獄騎士長瞪著您,眼睛好像快噴出火來了!”

聽到這話,我反射性地就感知下去,想看見羅蘭的表情,但下一秒鐘,腦袋就突然“轟”了一聲,最後,只聽見亞戴爾的大叫……

“隊長!”

我才剛睜開眼睛,什麼還沒搞清楚,就聽見附近有聲音,我反射性地問:“誰?”

“是我。”那是羅蘭的聲音。

“嗯。”

我坐起身來,稍微摸了摸,身上是一床棉被,底下應該是床,這裡應該是我自己的房間吧!我抹了抹臉,臉上很光滑,絲毫沒有擦傷的跡象,看來已經有人幫我治療過了,而腦袋現在雖然還有點昏沈,不過也不像昏過去之前那麼痛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現在還是早飯時間。”

我點了點頭,然後想起最要命的問題,小聲問:“審判他很生氣嗎?”

羅蘭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非常生氣。”

他的語氣似乎有點勉強,不知道是為什麼,審判該不會真的氣炸了吧?不過偷溜的事情都已經被發現了,不管他現在有沒有氣炸,我也都沒有辦法了。

“好餓啊!羅蘭,幫我拿早餐!”

我跨下了床鋪,想換件衣服,反射性地揮手想看看有沒有障礙物,卻碰到了人,本來以為是羅蘭,但想想不對,羅蘭穿的是緊身衣,但是我摸到的東西卻是一大塊布料,這絕對不是緊身衣,反而比較像袍子……袍子!

“你最好自己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審判的語氣冷得不能再冷。

完蛋!原來審判也在。

羅蘭十分慌張地問:“太陽你、你真的看不見了嗎?”

“我本來就看不見了。”我咕噥。咕噥完,好像聽見了審判的冷哼聲,連忙解釋:“沒事,我真的沒事,只是用太多感知能力,所以突然頭痛,才讓亞戴爾扶我回來,現在怕一用感知又頭痛,所以才暫時不使用感知。”

我說完後,現場又是一片安靜,真要命!

“你為什麼灌醉魔獄?”審判淡淡地說,“我很好奇,你有什麼話可以和沈默之鷹談,卻不能和十二聖騎士談?”

我連忙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我沒有灌醉他啊!我怎麼知道他酒量怎麼差,一瓶水果酒就醉了……”

完了,又是安靜,到底怎麼回事,看不見表情真的很讓人心慌。

一反射性想用感知,頭就又痛了,我捂著頭,直到這一陣頭痛過去了,才松了口氣。

“你休息吧。”審判冷冷地說,“接下來也不會有人跟著你了,你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都隨你自己的意思。”

“審判騎士長!”羅蘭驚呼了一聲,急急地說,“太陽現在看不見,放他一個人太危險了……”

他的話卻被審判打斷:“反正你總會被他甩開,也不用跟著他了。”

……完了!審判這次不只是氣炸了。

接著,門被拉開了,我想應該是審判要離開了,但是下一秒鐘,卻響起了別人的聲音。

“審、審判騎士長!我、我想找隊、隊長……”

就算我認不出亞戴爾的聲音,也認出他稱呼我的方式了,只是他的聲音聽起來真是慌亂,審判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恐怖,也許不使用感知去看他的表情才是對的。

審判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呃!這個……”亞戴爾似乎有點吞吞吐吐的。

“亞戴爾,說吧!”我連忙這麼說,免得審判以為我又瞞著他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應該沒有吧?

“有人要找太陽騎士長,說要轉達前任太陽騎士的話,他說只要跟太陽騎士長說他是艾崔斯特,太陽騎士長就會明白了。”

“艾崔斯特!”我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艾崔斯特?”審判有點疑惑地問。

“跟我老師在一起的那個黑暗精靈。”我急急地解釋完,就想爬起來,去找艾崔斯特,我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他了!

剛要從床上起來,就差點摔了跤,只得又坐回去,我想來想去,瞎掉還要保持優雅走到艾崔斯特面前的難度實在太高了,只得開口吩咐:“亞戴爾,把艾崔斯特帶來這裡。”

“是,隊長。”亞戴爾喊完,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我們需要離開嗎?”

審判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冷,估計只要說句“需要”,我這輩子都別想聽見他說話的溫度會比冰塊高。我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們想待就待,我沒有什麼要瞞你們!”

過了一會兒,雖然我聽見了開關門的聲音,但是亞戴爾非常貼心地大聲喊:“隊長,人帶過來了!”

我試著問:“艾崔斯特?”

“好久不見了,格裡西亞。”

聽見這聲音,我終於肯定這個絕對是艾崔斯特,他的聲音實在很特別,比起一般正常男人要輕柔一點,如果是正常人類,我肯定覺得他是娘娘腔,但他是個黑暗精靈,聽他說,男黑暗精靈的聲音都是這樣的……由於我只見過他這麼一個黑暗精靈,所以無從考證,只好當作就是這麼回事。

“脫掉你的斗篷吧!”

艾崔斯特立刻用緊張的語氣說:“這裡有其他人在……”

我立刻又說:“羅蘭,把你的偽裝去掉。”

約十秒鐘後,我聽到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是艾崔斯特的低聲喃喃:“原來,他就是你說過的死亡領主。”

接著,我聽見輕微的東西落地聲,也許是艾崔斯特脫掉斗篷的聲音,但我無法確定。

相較於艾崔斯特剛才的驚訝,其他人對於身為黑暗精靈的艾崔斯特,似乎沒有多大反應,我連一聲驚呼或者倒吸氣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這也難怪,比起死亡領主,黑暗精靈可真不算什麼。

雖然想問的事情很多,但我想還是先問清他的來意再說:“艾崔斯特,你來找我有事嗎?”

“我們在外地聽說了你失蹤的事情。”艾崔斯特的聲音聽來有些憂慮,說,“你有把永恆的寧靜好好地掛在脖子上吧?”

沒想到艾崔斯特會這麼直接提起寶石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把寶石從審判手裡拿回來,要是被他知道我居然隨身帶著這顆危險的寶石,他肯定……

“太陽?”審判冷冷地問。

我默默地把永恆的寧靜從衣服中拉出來,然後把項鏈整個脫下來,放在我的手掌心,問:“艾崔斯特,這顆寶石待在我這裡的理由不是因為我的光屬性可以掩蓋它的水屬性吧?”

艾崔斯特卻驚呼:“你為什麼要封印它?這樣就沒有用了!”

這時,我手上的寶石被人一把扯走,然後,審判開始怒吼:“難道你還希望它有用嗎?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想讓太陽變成……變成另一個人!”

“變成另一個人?”艾崔斯特的語氣聽起來很迷惑,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是為了他好,尼奧他還為此付出……”

說到老師的名字時,他卻沈默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老師在哪裡?”我有點疑惑地問,“他為什麼不來?”

艾崔斯特卻沒有回答,過了一陣子,他突然開口問:“格裡西亞,你的眼睛怎麼了?”

“瞎了。”審判冷冷地回答。

艾崔斯特足足過了五秒鐘後,才驚呼了一聲:“什麼!”

我立刻抗議:“審判,你就不能用委婉一點的說法嗎?我也沒真的瞎啊!”

“沒真的瞎?”

我聽到一陣腳步聲和雜聲後,他突然開口問:“你知道我現在要摔什麼東西嗎?如果你沒答出來,我就摔了它!”

我啞口無言,現在連感知都不能用,怎麼可能會知道他要摔什麼東西。

審判冷冷地公布答案:“你那價值三個月薪水的薰衣草精油罐。”

“對不起,我承認我瞎了,千萬不要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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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0:01

不死巫妖第五惡行:惹出一堆麻煩,讓人忙得不可開交

我沒有交代眼睛瞎掉的原因之前,艾崔斯特什麼也不肯說,我只好從頭開始說故事,當說到我對光明神祈求,只要綠葉能夠完全復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事時,艾崔斯特就突然大吼:“你怎麼能跟神做這種承諾?你也許會死的!誰也不知道神會要走什麼東西!”

他停頓了下,說:“你看,大家都點頭了!”

看什麼看?我看不見啊!

“你不該那麼做。”艾崔斯特又責罵了一次。

“但我一定要那麼做!”我大吼,“只有這件事情,就算時間重來一百次,我也不會改變一次!”

又是沈默,真要命,現在首要的事情絕對是讓我的感知能力復原,否則什麼事情也沒有辦法做。

好一會兒後,艾崔斯特有些納悶地說:“但我和尼奧都沒有聽說你失明了。”

“因為沒有人知道。”洋洋得意的話一說完,我馬上聽到冷哼聲,立刻又閉嘴了。

“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艾崔斯特訝異地說,“你是太陽騎士,光是失蹤幾天,消息就很快傳遍全大陸了,更何況是眼睛失明了。”

這次,我只敢老實交代:“我利用感知能力來替代視力,現在大概只有少數人知道我失明了。”

“感知?”艾崔斯特沈默了會,才十分勉強地問,“你能把感知當作視力來用?”

我點了點頭後,聽見他咕噥:“這可真是不可思議,到底要有多強的感知能力才能這麼做?”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使用感知?”

我開始交代我那天消滅不死生物的經過,還特別把過程講得更加辛苦一點,希望能夠讓某個冷得像冰的傢夥稍微解凍一下,千萬不要想到關我一年禁閉之類的懲罰。

“想要感知就會頭痛?”艾崔斯特皺起了眉頭,說,“應該不會這樣的,從沒有聽說過使用魔法過度會導致身體疼痛的……你不是感知過度!你是被攻擊了!”

“攻擊?”我愣了下,說,“沒有人攻擊我。”

“有,攻擊不見得都是有形的。”艾崔斯特說,“你的感知不就是一種無形的能力嗎?既然你能感知,別人就可以反擊!”

這麼說起來好像很有道理,而且我也相信艾崔斯特的魔法實力,他跟我不一樣,是真正的魔法師,他的魔法可是一步步學上來的,不像我完全是看著人家比劃就亂學,除了實際把魔法打出去,我還真不知道半點魔法理論。

“把寶石給我,這顆寶石有很強的淨化能力,我對水屬性魔法雖然不夠專業,但搭配上這顆寶石,也許可以讓格裡西亞的感知能力復原……”

艾崔斯特都還沒說完,審判立刻冷冷地說:“什麼都可以用,就是不準用這顆寶石。”

艾崔斯特急急地解釋:“永恆的寧靜真的不是邪惡的東西,它對格裡西亞有很大的幫助,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應該是被惡人利用了,請相信我!”

“艾崔斯特不會害我。”我也幫忙開口說,“審判,你就算不相信他,也該相信我的老師。”

審判突然用激動的語氣說:“如果連你都能棄烈火和寒冰不顧,那還有什麼人值得相信?”

說完後,他卻自己“啊”了一聲後,輕輕地開口說:“太陽,我不是那個意思……”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現場安靜得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不需要眼睛都可以感覺出有多尷尬。

我淡淡地說:“亞戴爾,去把教皇叫來,跟他說我要他立刻過來。”

亞戴爾立刻回答:“是。”

“然後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需要再回來了。”

“……是。”

緊接著,我又說:“羅蘭,你應該很忙吧?也去做你的事情吧。”

下完命令後,我也不知道羅蘭有什麼反應,但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回答:“好。”

等聽到兩聲開關門的聲音後,我才開口說話。

“教皇陛下對魔法也很有研究,加上艾崔斯特,也許可以不用寶石就能恢復我的感知能力。”我解釋完,停頓了下,才又說,“審判,你把寶石交給艾崔斯特。艾崔斯特,麻煩你把寶石還給老師。”

艾崔斯特還想辯解:“但是……”

“就這樣決定了!”我有點強硬地說。

雖然我的語氣強硬,不過一點也看不見他們是不是照做了,也只能當作他們有照著我的話去做了。過沒有多久,我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接著,就是教皇輕聲叫喊:“黑暗精靈?”

不愧是教皇,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猛然看見黑暗精靈,居然還能這麼冷靜……不過,他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老師是和一名黑暗精靈一起冒險。

“黑暗精靈、審判騎士和太陽騎士?”教皇咕噥,“這三個傢夥湊在一起還能有好事嗎?不過幸好沒有尼奧,要是連尼奧都在,多半是他和黑暗精靈闖了什麼滔天大禍,不得不回來求救。”

“教皇,我的感知不見了。”為了阻止教皇再繼續碎碎念下去,我簡單扼要地說,“如果你不幫忙,聖殿的太陽騎士就瞎掉了。”

“……你一定要這麼刺激一個老人家嗎?”教皇抱怨,“委婉點說不行嗎?”

“你去跟審判抱怨啊!我要委婉一點說,他就要摔我的熏衣草精油了。”

“那肯定是你的錯!”教皇一口咬定。

“……”我決定不理他,直接跟正統的魔法師說,“艾崔斯特,麻煩你跟教皇討論一下要怎麼做。”

他們兩個簡單打過招呼後,艾崔斯特就直奔重點,講話內容艱深難懂,完全不比我那連篇的光明神廢話好理解,可以說每個字詞分開來看都沒問題,但湊在一起後的結果,卻變成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既然聽不懂,我也就乾脆不聽了,跟審判說:“審判,我肚子餓了。”

“我去幫你拿點食物。”說完,他就離開了房間。

沒多久,教皇突然對我說:“太陽,照這麼說起來,那永恆的寧靜真的可以幫你,如果寶石沒被封印的話,你只要戴著它,根本不會被攻擊到連感知都不見了。”

我沒好氣地回:“寶石在審判那裡,你想惹惱他,就去跟他拿啊!”

“審判拿走寶石做什麼?不過他的臉色真是難看,要拿回寶石的事情千萬不要算我一份。”聽到這,我翻了翻白眼,他訕訕然地說,“總之,先把你的感知弄回來再說。”

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當一層水屬性圍繞住我的頭後,我就真的從完全的黑暗,開始感覺到周圍一層霧茫茫,然後就像是霧被一層層揭開,周圍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楚了……

教皇面對著我,他仍是罩著面紗,不過他知道面紗擋不住我的視線,所以擠眉弄眼地說:“怎麼樣,看見了嗎?”

“你再嘟嘴巴用食指戳臉頰,我就用聖光把你轟出去!一個老傢夥還裝什麼可愛!”

教皇收起擠眉弄眼的動作,聳肩說:“看來是復原了。”

但是,艾崔斯特的表情十分憂慮,說:“你如果不戴著永恆的寧靜,下次如果再被攻擊了,你也許還是會失去你的感知能力。”

“你教我怎麼讓感知能力復原。我不懂魔法理論,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做,下次我就能自己把感知找回來。”

艾崔斯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好吧!”

這時,審判開門進來了,手上還端著熱乎乎香噴噴的魚肉粥,粥上還撒了一大堆香菜。

“幸好,你總是不會忘記幫我撒香菜。”我一說完,他就是一愣,我笑著說,“沒錯,我可以看見你了,要測試嗎?”

審判走過來,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湯匙,我準確無誤地接過這兩樣東西,然後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一邊吃,我也沒忘記偷偷觀察審判的表情,他的表情放鬆了許多。

這時,教皇和艾崔斯特討論起了魔法理論,這可真難為艾崔斯特了,他一邊和教皇討論魔法,一邊還得用擔心的表情偷瞄我和審判。

“教皇,你要討論魔法就去你的書房討論,別在這裡講一堆我聽不懂的話,影響我的食慾!”

教皇聳了聳肩,當真拉上艾崔斯特,然後就要離開房間,我連忙喊了句“把斗篷披上”,艾崔斯特才急急地把斗篷穿上,幾乎是穿上的下一秒,他就被教皇拖出去了。

看來,教皇對艾崔斯特的魔法知識相當感興趣,連對方是個黑暗精靈都忘了,幸好我還記得這件事情,不然教皇和黑暗精靈有私交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尾。應該說,除了死不承認以外,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尾。

我吃著粥,審判似乎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突然,他開口說:“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

我吞下了一口粥,故作不在意地說:“我知道,別在意。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永恆的寧靜會讓我變成另一個人,而你……”

“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去查吧!”審判打斷我的話,堅決地說,“你好好休息,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最近如果要出聖殿,記得至少要帶上大地和白雲。”

說完,他毫不留情就轉身離開,雖然離房門的動作很輕,不過卻也很快,似乎一點也不想給我機會開口說話。

雖然他再快,我也仍舊有機會開口喊住他,但是他的舉動卻說明了他並不想回答我任何問題。

“……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卻沒有告訴我?”

我看著關上的房門,輕輕地把沒有問完的話說完,當然,沒有人會回答我。

雖然想去徹底調查審判到底瞞了我什麼,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卻根本一刻也不得閒,城內不死生物層出不窮,簡直像是不死生物在開嘉年華會一樣,少見的、不常見、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不死生物通通都跑出來了。

這情況連國王陛下都為之震怒,我除了率領太陽小隊到底狙殺不死生物以外,還得進王宮去被國王逼問不死生物趴趴走的原因,以及何時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我既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當然只有敷衍國王了,不過現在的假豬國王可不是以前的真豬國王,隨隨便便就可以敷衍成功的,國王基本上根本沒在聽我那一長串充滿光明神的敷衍,他只丟下一句話“一周內解決,不然明年就別想從我這裡拿到一毛錢”。

雖然民眾的奉獻才是神殿最主要的收入,不過我記得教皇說過忘響國皇宮的奉獻因為都是固定的,所以主要用來支付神殿一些必要支出,例如夥食費之類的。

如果我讓國王找到藉口,一年都不給錢的話,教皇說不定會直接叫聖騎士自己去打獵養活自己……國王這傢夥搞不好根本就很高興不死生物出現,好讓他有個藉口可以不給錢!

在這團不死生物混亂中,最不幸中的大幸是葉芽城的民眾一點也不恐慌。

我走在城內,到處巡邏,時不時就用聖光轟死一隻躲在陰暗角落的不死生物,但卻不敢再用大範圍的感知能力了,若是再被攻擊到失去感知就不好了。

不時有路過的民眾給我鼓勵,看見我殺死一隻不死生物,他們還會鼓掌大叫安可……喂喂!安可什麼?你們是希望再出現不死生物嗎?

安可聲中,我突然感知到一隻不死生物從水溝爬出來,而且朝著一名大約五歲的小男孩撲去,當我正要發出聖光時,那個小男孩居然二話不說,抓起自己的玩具小馬,然後朝不死生物的頭打下去……聖殿是不是真的把葉芽城的民眾訓練得膽子太大了點?

不死生物被玩具小馬打得撲倒在地,我的聖光隨後就把它轟個粉碎。

“真是勇敢呢!”我蹲下來,摸著男孩的頭,雖然很想痛罵他這個不知死活的傢夥,還好這隻不死生物真的是很弱,不然一隻玩具小馬是能打死什麼東西?

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帶著笑容說:“光明神會以你為榮。”

我摸著小男孩的頭時,大地和白雲也回來了,剛才他們兩個追著一隻速度挺快的不死生物離開,速度快得我來不及跟他們約地點碰面,只得站在原地被市民圍觀,順便等他們回來。

我一邊對民眾微笑,一邊蠕動嘴脣抱怨:“怎麼這麼慢!”

“突、突然遇上了另一團不死生物,正想攻、攻擊一些少女。”大地義憤填膺地說,“居、居然攻擊少女!真、真是太可惡了!”

攻擊老人家就不可惡嗎?我白了大地一眼。

“太陽感覺不遠處有不死生物橫行!”我皺起了眉頭,對大地和白雲低喝一聲,“大地兄弟,白雲兄弟,隨我去!”

兩人一點頭,然後就跟著我走。大概是我難得臉色嚴肅,所以圍觀的民眾也都乖乖讓開路,讓我們三個能夠順利離開。

走了一小段路,前後左右都沒什麼民眾時,大地有點懷疑的問:“真的有不死生物?你該不會只是想逃走,所以故意騙那些人吧?”

“光明在上,我怎麼可以騙人?”我嚴肅地回答,“反正總會遇見不死生物的!”

“……”

我話說完,走了沒幾步路,果然又出現了不死生物,幸好仍舊是一些實力不強的不死生物。

“到底是怎麼回事,哪來這麼多不死生物?”大地咕噥,“就算有個死靈法師在城裡,他召喚這些沒用的東西幹什麼?”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死靈法師潛進葉芽城,本來就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這裡可是光明神殿的大本營,而這個死靈法師不好好躲著,卻還大搖大擺地召喚出一堆不死生物。

這就算了,也許這名死靈法師是想要挑戰神殿也不一定,不過,他召喚出來的卻都是些沒什麼實力,連五歲小孩都可以打扁的不死生物。能夠召喚出這麼多不死生物的死靈法師應該不會只能召喚出這種低等級的不死生物才對……

大地驚呼:“太陽,有兩隻不死生物朝不同方向跑了!”

“兩隻?那剛好。”我懶洋洋地說,“你們兩個各追一邊,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你可以再懶一點!”大地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還是認命地追了上去,邊追趕邊朝我大喊,“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動啊!不然我就告訴審判,你又甩開我和白雲,然後你就準備再被關個幾個月……”

後面的話,因為大地已經離得太遠,我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話。

我把背靠在�壁上,悠哉地等他們回來。從懷中拿出了寒冰之前給的小袋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頭拿出一顆藍莓巧克力,順便看一下袋子裡到底還剩下幾顆,這一看差點讓我哭出來,只剩下十幾顆巧克力了,這教我怎麼撐過一個月?

就算可以搶審判的甜點來吃,可是審判的甜點都是特別不甜的口味,比我特別甜的口味,吃起來可差多了!

我把巧克力丟進嘴裡,正想收起小袋子時,一個東西突然躥過去,我手上的小袋子居然不翼而飛!

我的手上立刻聚集了大量聖光,但下一秒種,卻又愣住了。

那東西居然是一匹黑暗屬性的馬,嘴裡叼著我的小袋子,而且小袋子已經有半個都在它嘴裡了!

我氣炸了,低吼:“小白,把我的巧克力還我!那是我這個月的精神糧食!你敢吞下去,我就、我就用手上這團聖光把你轟成一團渣!”

小白把小袋子放在地上,還很委屈地叫了兩聲。

見狀,我有點放鬆下來了,小白就跟我剛遇見它的時候一模一樣,又貪吃又膽小,而且還蠻聽話的。我散去了聖光,反而聚集起一點暗屬性,用來引誘小白。

“過來吧!小白,來吃東西,你最愛的暗屬性,你想吃多少都有喔!”

小白似乎有點心動了,它踏了踏蹄子,然後慢慢地走過來,它走得越近,我越能感覺到它充沛的暗屬性,純淨的、幾乎無雜質的黑暗,如果美麗,幾乎就和永恆的寧靜一樣美,如果能擁有它們兩者,那……

看著小白低頭舔食暗屬性,我勾起了一抹微笑。

“隊長!”

聽見喊聲,我愣了一下,立刻發現亞戴爾正跑過來,我連忙想把小白趕走,但是一感知,哪裡還有小白的蹤跡,它居然瞬間又不見了。

但小白突然不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看向亞戴爾,說:“亞戴爾,你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一點聖騎士風範都沒……”

話都沒說完,亞戴爾卻打斷我的話,急急地說:“聖殿傳來了緊急消息,審判騎士長受了重傷,需要您立刻回去!”

審判……受了重傷?

這怎麼可能?

***

當我急忙趕回聖殿時,一走上階梯就嚇了一跳,階梯上灑滿了一堆充滿水屬性和少許金屬性的液體,一路延伸到聖殿裡頭……那是血!

我走過聖殿門口的兩名守衛聖騎士,那兩人看起來表情慌張,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恐怕就是不死生物進攻聖殿,他們都不會有這種表情出現。

不過,審判騎士長受重傷的確是比不死生物進攻聖殿還不可思議的事情。

走進大廳,廳中一大攤的水屬性讓我嚇呆了。

這麼多血?全都是審判的血嗎?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慌亂之下,我一眼瞥見周圍有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審判的副隊長!我大吼:“雷達!過來!”

“是維達。”維達帶著無奈的表情走了過來,禮貌地行禮後,問,“太陽騎士長,請問……”

我拉住他的領子,把他拉近一點後,惡狠狠地問:“審判騎士長呢?”

維達有點呼吸困難地說:“審、審判騎士長回他的房間休息了,他受傷太重……”

受傷太重?我丟開了維達,立刻朝審判的房間走。

維達追了上來,著急地說:“請等一下,審判長已經休息了,請不要打擾他,他受的傷很重,雖然外傷治好了,但失血過多,仍舊需要多多休息……”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冷冷地問他:“你確定他真的在休息嗎?”

維達愣了下,隨後露出了非常擔心的表情,用拜託的語氣說:“您說得對,麻煩您去勸勸審判長,請他多多休息,不要太過操勞。”

看見他的擔憂表情,我還真的有點同情維達……原來,上司太認真,下屬也是會很煩惱的,幸好我不太認真,所以,亞戴爾完全不需要煩惱我會太操勞之類的事情,他可真是幸運。

我對維達點了點頭,他才松了口氣,然後繼續指揮眾人清掃大廳中的一團混亂。

我一路馬不停蹄地衝到審判的房門外,雖然不需要開門,就感知到門後的人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坐在桌子前面改公文……不過就是這點才教人一肚子火!流了一堆血,受了重傷,居然還在改公文,這傢夥是工作狂還是不要命?

我連敲門都省了,直接把門打開,走進房間,深呼吸一口氣,大吼:“你不要命了嗎?現在還改什麼公文,快躺到床上去睡個三天三夜!”

審判轉過身來,笑了笑,說:“他們太緊張了,我受的傷並不是很重,教皇陛下已經幫我治好了。”

都出動到教皇了,還不是很重的傷?我有點懷疑地問:“那你告訴我,教皇用了什麼等級的治愈術?別想瞞我,反正我很容易就可以打聽到答案。”

審判沈默了下,才說:“一個終級,一個高級。”

聞言,我倒吸了一口氣。治愈術這種神術,教皇和我施展起來的威力是差不多的,而之前,寒冰和烈火在龍洞受傷時,我也不過各施展了一個終極治愈術,就把他們治好了,審判居然還多了一個高級治愈術……他受的傷根本就不是什麼輕傷!

“是誰傷了你?誰有那種實力把你重傷?”我既難以置信又十分憤怒,居然有人能重傷審判騎士?!居然有人敢在葉芽城對審判騎士對手?!

審判避重就輕地說:“我在調查一些事情,不小心疏忽了而已。”

我立刻大喊:“不小心疏忽什麼?聖殿哪個聖騎士不知道審判騎士長最謹慎小心了?別敷衍我!”

“我很好!沒事!”審判瞪著我,質問,“不是只有你才有受傷回聖殿的權力吧?”

“……”

審判放鬆了神情,說:“我真的沒事,我們是聖騎士,受點傷只是小事情,你太緊張了。”

我太緊張?我咬牙切齒地想,你怎麼不去跟維達和門口的守衛聖騎士說?

審判開口問:“不死生物的事情解決了嗎?”

“沒有!”明知審判在轉移話題,但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追問他,只能煩躁地搖頭說,“城內肯定有死靈法師,但是我沒辦法用感知來找他,只要一感知,似乎就有人在干擾我,而且……”

我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把小白頻頻出現的事情告訴審判。

“而且什麼?”

我看著審判,後者很冷靜地問,我本來也的確沒打算瞞著他,但是一想到他不知道瞞了我什麼事情,我就滿肚子火氣!

我淡淡地說:“而且死靈法師是我的職責,不需要跟你報告吧?”

“是不需要。”審判也冷下了臉,公式化地說,“但願在葉芽城橫行的邪惡生物早日嘗到光明神的嚴厲,為此,您真的該努力了,太陽騎士長。”

說完,他回過頭去,還繼續改他的公文,完全不管別人叫他去休息,真是氣死我了!我、我要去告訴維達,不過,要告訴全審判小隊,讓他們集體來關心一下他們的隊長!

我轉身離開房間,走沒兩步,房內傳來審判的叫喊:“順便跟維達說,我讓他去幫亞戴爾改公文,叫他不用過來了,不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改公文。”

可惡的蛔蟲!我忍不住就一拳頭捶在�壁上……乾!好痛。

我抱著拳頭蹲在地上,開始跟光明神懺悔自己的愚蠢行為。

“你是白癡嗎?”

我的頭頂上傳來大地冷冷的聲音:“沒事幹嘛跟�壁過不去?你以為你有審判的鬥氣還是有魔獄的不死拳頭?”

“我有用不完的聖光。”我瞪了他一眼,順便施展了治愈術,拳頭馬上就不痛了。

大地嘖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你幹嘛擔心審判?他自己就強到爆,手底下還有魔獄這種傢夥,就是寒冰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審判會怕誰來著了?”

這麼說起來也是,審判手底下真的沒什麼弱兵。我哀傷地說:“為什麼審判底下的人都實力驚人,我手底下卻只有你這種傢夥呢?”

突然發現,我手底下還真的沒有實力特彆強的騎士長,頂多是有特殊技能,暴風的速度驚人,白雲的隱匿能力驚人,大地的保護能力驚人,綠葉的射箭能力驚人,烈火的除靈能力驚人……但就是沒有一個是實力驚人的。

“你沒聽過上梁不正下梁歪嗎?”大地冷冷地回嘴,“頂上的人連劍都拿不好,底下人會使劍,你就該慶幸光明神保佑了。”

……為什麼最近我總是被反嗆?而且還嗆得我啞口無言。

大地咕噥:“而且最起碼還有個亞戴爾,他的實力這麼強,居然會服你這個連劍都拿不好的隊長,也真是個神跡了。”

我絕對不會跟大地說,當初為了給小隊隊員一個下馬威,我命令小隊長亞戴爾只要聽到我的命令,不管是什麼命令,他都要立刻說“是”,不然我就把他丟下懸崖,結果就這樣,在五天之內,我用魔法把亞戴爾丟下懸崖一百次,讓他傷了一百次又治好一百次,這樣才讓他這麼乖又這麼聽話的。

不過,我一定要再說一次,我當初挑人的眼光真是好!

我從二十多個人中挑出亞戴爾這個最固執的傢夥,雖然他固執到逼我丟他下懸崖一百次,不過他若對一個人服氣了,也會非常固執地聽話,哪怕我下的命令再荒誕,他都會乖乖去做。

所以亞戴爾其實是經過後天教導,才能這麼聽話,真正天生聽話的人其實是白雲,他根本不需要教,只要一本書上面寫著“乖乖聽太陽騎士的話”,他就跟亞戴爾一樣聽話了。

想到白雲,我心中突然有了主意,高喊:“白雲!你在哪?”

“在這。”

我嚇了一大跳,不過馬上發現大地跟我一樣嚇了一跳,這讓我感覺好多了,果然不是我膽子太小,而是白雲的隱匿能力太強。

為了避免被房內的審判聽見,我走遠了幾步,然後對白雲勾了勾手指,等他走過來,我就嚴肅地對他下令:“我要你去跟蹤審判騎士長,就從明天開始。”

白雲呆呆地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說了什麼。

一起跟過來的大地勉強擠出話來:“你要借刀殺人借到審判這把刀也太殘忍了吧?白雲是做了什麼,你居然要這樣虐殺他?”

“我要虐殺也是虐殺你!”我瞪了大地一眼,然後認真地拜託,“白雲,這件事情就只有你能辦到了,你去跟蹤審判,然後告訴我,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如果能查出是誰打傷他就更好了。”

最後,白雲終於還是點頭答應從明早開始跟蹤審判了……雖然是含著眼淚答應的。

讓白雲去跟蹤以及打聽審判到底在做什麼,順便確保他的安全,而我則下定決心要去找粉紅談談,這次就算小白跑到離我不到三步遠的地方,我也不打算再去理會它了。

在這時,這個做法看起來毫無問題,但我錯就錯在,忘了審判是個今日事今日畢的傢夥。

雖然夜幕低垂,但今天的確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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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0:31

不死巫妖第六惡行:濫殺無辜

半夜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有人敲了門,我幾乎是立刻就醒了,因為除非是大事,否則沒有人會在半夜打擾我,我立刻喊了聲“等等,讓我穿件衣服”……但是下一秒鐘,我的房門整個被踹飛,撞在�壁上,然後又掉到地上。

接下來,我只穿著一條褲子,然後被孤月和堅石架出房間,清涼的夜風一吹,我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抱怨:“好歹讓我穿件上衣!”

堅石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說:“你等等就會嫌我們手腳太慢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開始感覺事態嚴重了,因為孤月連要裝高傲都忘了,表情是滿臉的驚嚇。

“審判快死了。”堅石簡單扼要地說。

乾!

“在哪?”

“教皇的書房。”

不需要他們架住我,我立刻雙腳著地,三個人都開始奔跑,就怕晚了一步,讓我不得不施展起死回生術。

“審判!”

我一腳踹開了教皇的書房大門,只見審判躺在地上,教皇則蹲在一旁,其他十二聖騎士也圍成了一圈,但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躺在地上的審判。

我怒吼:“教皇,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施展終極治愈術。”

教皇擡起頭來看著我,有點茫然地說:“終極治愈?可是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我一滯,差點忘了怎麼呼吸,這才真的低頭看審判……

他躺著,很安靜,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如果不看他滿身的傷口,他的確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但是現在他的身下是一整攤的血,就算我看不見顏色,也沒有辦法忽略。

其實一衝進書房就發現了吧,黑暗屬性都已經開始侵蝕他了,只有死去的聖騎士才會被黑暗屬性侵蝕……只是我怎麼敢相信?

我簡直難以置信,低吼:“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他是審判騎士,是雷瑟•審判啊!我們之中最強的,誰死都有可能,他怎麼會?”

周圍每一個十二聖騎士的臉色都……不是難看,而是茫然。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審判死了吧?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怎麼可能?雷瑟•審判耶!

但是,就算我再確認一百次也是一樣。

審判的確死了。

他躺在地板上,一向梳得整齊的頭髮散得亂七八糟,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異狀,一如往常的嚴肅,真是個即使要死了也不會變表情的死硬派!

我蹲下來檢視他的傷口,他身上的黑袍處處被割裂,受的傷不少,但真正的致命傷應該是脖子側邊的傷口,傷口很深,但還不至於馬上死去……他恐怕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審判長!”刃金突然尖叫起來,“怎麼可能!審判長,你快醒醒,告訴他們你沒死!”

他的尖叫喚醒了其他人,眾人開始慌亂了起來。

堅石喃喃自語:“葉芽城中居然有可以殺死審判的敵人嗎?最近不死生物層出不窮……光明神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您已經不再護佑我們了嗎?”

“審判長!”

“怎麼可能?”

“審判居然死了……”

一股火氣上升,我站起來,對著眾人大吼:“吵什麼吵?都忘記我會起死回生術了嗎?審判等等就會醒了,現在通通給我安靜一點!”

聞言,眾人總算冷靜了點,但還是面色驚恐,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審判。

“是誰帶他回來的?”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如果是敵人送他回來,那我就得想想那個敵人到底想幹什麼了,畢竟我在施展起死回生後,聖光會幾乎耗竭,如果對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就不太妙了。

比起其他人的慌亂,相對之下,羅蘭還比較冷靜地說:“我的小隊這個月負責巡邏,狄倫他發現有打鬥的聲響,過去查看的時候,審判躺在一幢碎裂的木屋廢墟中,他那時還活著,但是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救他。”

大約是我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羅蘭忍不住幫自己的副隊長辯解:“狄倫他們已經盡力了。”

我點了點頭,我也知道這種傷勢不是聖騎士有辦去治療的,哪怕那時是聖光較充沛的大地發現了審判,恐怕都救不了審判,更何況是魔獄小隊的隊員。

但是,一知道審判本來還沒有死,是慢慢失血致死……如果那時候我在那裡,他絕對不會死!

不過,既然不是敵人送他回來的,對方有陰謀的幾率並不高。我轉過頭去對教皇說:“幫我畫起死回生術的魔法陣。”

教皇點了點頭,從書櫃中拿出了一盒魔法寶石磨成的粉末,那是畫魔法陣最好的材料,雖然我不怎麼需要這種東西輔助,但他還是拿出來了,一點也沒有節省的意思,這讓我難得感激起這老頭。

教皇跪在地上開始畫魔法陣,而我正想開始回想過往時,卻被人打斷了。

“你又要付出代價來祈求完全復活了嗎?”綠葉突然抓住了我,大喊,“不要付出代價,審判絕對不要你這麼做!”

“不然呢?”我瞪著他,低吼,“你要我賭只有四分之一的完全復活機率?賭看看審判會不會瘋掉?會不會失去一隻手?會不會瞎掉?我還有感知,審判如果瞎了,他還有什麼?”

綠葉反吼回來:“但你也有可能會瘋掉,會失去一隻手,你已經沒有眼睛了,你還想要失去什麼東西?”

失去眼睛也是為了你……但綠葉的表情讓我閉上了嘴,還好來得及把嘴巴關緊,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話說出去後,綠葉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我不會失去太嚴重的東西。”我平心靜氣地說,“如果光明神還想要我繼續當他的太陽騎士,為他效力,他就不會拿走讓我無法繼續擔任太陽騎士的代價。”

“那是你猜的。”教皇咕噥:“光明神可沒這麼說。”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低頭繼續畫魔法陣。

“可、可是……”

綠葉有點不知所措,不過更不知所措的恐怕是其他人,刃金的表情就十分難看,如果我真的不打算付出代價,直接賭那四分之一的幾率,恐怕他會第一個反對。

但是,烈火卻又站在綠葉的身旁,大聲吼:“我反對!太陽你已經失去視力了,不能再失去東西啦。”

“審判長也不能失去東西!”刃金吼得一點也不比烈火小聲,“要是他瞎了怎麼辦?”

“太陽都已經瞎啦!審判瞎了又怎樣?”烈火一邊吼,一邊居然揍了刃金一拳,甚至還想衝上去,暴風和大地連忙一左一右地抓住他。

被揍了一拳的刃金則是在拿出小刀要反擊的時候,就被寒冰和堅石給抓住了。

除了烈火和刃金針鋒相對到拳腳相向,其他人其實臉色也不太好看,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是分成了兩邊,互相怒瞪著對方,就連暴風、大地以及寒冰、堅石都不例外,雖然他們各自抓住了烈火和刃金,但是表情卻像想要自己上前打架。

“好了!都給我閉嘴!”我大怒地吼,“吵什麼吵!你們以為吵贏了,我就會聽贏的那方嗎?我是這麼聽話的人嗎?”

十個人……不,是十一個,包括跪在地上畫魔法陣的教皇,通通都整齊劃一地搖頭了。

“烈火,去跟刃金道歉。”我話一說完,就看見烈火露出了不服氣的表情,我沈下了臉,低吼,“我平常是怎麼說的?你在我面前打十二聖騎士,一個道歉就能解決,還嫌這懲罰不夠輕嗎?”

烈火沈默下來,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到刃金面前,正要開口說話時……

“對不起。”刃金卻先說了這句話,他帶著沮喪的表情說:“我不是希望太陽失去什麼東西,我、我……”

“對不起!”烈火大叫,打斷了刃金的結結巴巴,“太陽說得對,我不應該揍你啦!反正我也說了對不起,就這樣算了?”

刃金點了點頭,伸出手,烈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到此,眾人總算放鬆了下來,沒像剛才那麼針鋒相對了,這時,綠葉小聲的問:“太陽,你還是打算付出代價嗎?”

我一點頭,大家的臉色都變了,就連剛才支持付出代價換取完全復活的那一方,都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我不會有事,放心好了。”我安慰著眾人,說,“等等審判就會醒過來,然後我們就去找凶手,絕對要凶手付出比死還可怕的代價!”

我這話一出,眾人才真的冷靜下來了……說是冷靜下來,不過大家的表情反而從擔心變成“恐怖”,雙眼噴出來的凶光都可以直接用來殺人了。

“綠葉,去把我的太陽神劍拿過來。”

綠葉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走出書房。

現在該開始回想了,越是讓自己充滿對死者的懷念,起死回生術失敗的幾率越低,而這種要付出代價以求完全復活的情況,更是要讓神感覺到我對於死者復活的堅持有多高,否則光明神憑什麼要幫忙呢?

不過想來想去,我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想什麼,不是因為沒有回憶可以回想,而是太多回憶,根本不知道要從何回想起。

打從一開始認識他到現在,恐怕都超過十二年了吧?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我把手帕清水和凳子遞給吐個沒完的審判小騎士後,我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從懷中拿出藍莓麵包,開始啃起麵包。

“你……”他偶然擡起頭來,一看見我,就難以置信地說:“我在吐。”

我把嘴裡的最後一口藍莓麵包吞下去,才有餘力開口回答:“我看見了,吐完了嗎?肚子裡的食物都吐光了會餓吧!我還有麵包喔,要吃嗎?”

我掏出了麵包,是巧克力口味的,不過因為放在懷裡,有點被壓扁了,內餡都擠出來了,不過還是可以吃吧!

但是他一看見巧克力麵包,就立刻轉過頭去,繼續吐個沒完沒了。

我只好自己把巧克力麵包吃掉,這是昨天的麵包,再放下去就要壞掉了。

他這次只吐了一下子就不吐了,我想大概是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吧!

他擡起頭,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我叫做雷瑟。”他說完,遲疑了一下,又補充說,“雷瑟•審判。謝……”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來不說了,我也了解他為什麼會停,因為審判和太陽永不能相處愉快。

我笑嘻嘻地伸出手,打招呼:“我是格裡西亞,格裡西亞•太陽。”

雷瑟瞪著我的手。

“反正現在沒人看見嘛!我們不用真的不合吧?只要你和我合作假裝不合就好了啦!好不好?合作愉快喔!”我笑嘻嘻地說,有點半開玩笑,畢竟大家都知道,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水火不容嘛!哪來的什麼合作。

雷瑟直直地看著我,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然後才緩緩地點頭,非常認真地說:“合作愉快。”

那時候,我只是覺得這傢夥說話的語氣也太認真了吧!

之後的日子中,我才漸漸明白,雷瑟這傢夥不是只有說話語氣認真而已,而是整個人都很認真,他不是在說客套話,而是在許下一個真正的承諾。

合作愉快,所以,他和我成了最要好的死對頭。

合作愉快,所以,他總是默默地在背後支持我,哪怕我做的事情讓他說了不下一百次的胡鬧,他還是繼續支持我第一百零一次的胡鬧。

合作愉快……

我低頭看著審判,心中真的無比慶幸自己會起死回生術,如果審判真的不能復活的話,那我真的不敢相信接下來的日子,我要怎麼獨力支撐一座聖殿?

不,沒有審判在,我真的有辦法支撐聖殿嗎?

雖然我擅長和皇室勾心鬥角,各種陰謀詭計都精通,但是、但是一般正常的公事,我幾乎沒有做過半點,幾乎都是審判在處理的,幾乎……

“什麼合作愉快嘛!”我對他大吼,“你總是默默地在背後支持我,雖然我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支持我,說什麼合作愉快,其實一直都是你在包容我……”

“不是這樣的,太陽。”

我愣了下,這才發現綠葉已經回來了,他的手上還拿著太陽神劍。

綠葉輕輕地開口說:“天塌下來也有你和審判。正面來的敵人有審判擋著,但是,暗地裡的陰謀詭計卻是你擋著的!審判知道,我們也知道,所以我們什麼也不怕,是因為有你和審判的合作。”

“太習慣有你們兩個在了呀!”暴風懶洋洋地說,“你和審判,可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別失去太重要的東西。”大地抱怨,“不然審判肯定要找我們興師問罪,怪我們沒阻止你,到時候我們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這是我能決定的嗎?我白了他一眼,但卻發現大地的表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非常沈重的。

我環顧四周,每一張臉、每一個身影其實都陪伴我十年以上,有感情特別好的,不過其實也有比較陌生的,但不管怎麼樣,我也已經太習慣會有五個聖騎士站在我的右手邊,暴風、綠葉、烈火、大地、白雲;也習慣會有六個聖騎士站在我的左手邊,審判、寒冰、堅石、孤月、刃金、魔獄。

這就是十二聖騎士,少一個都不行,少了一個,就不是十二聖騎士了。

“不只是我和審判,你們誰也不能少,一個都不行!”

我從綠葉手中拿過太陽神劍,毫不遲疑地就割破自己的左手。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回想什麼過往……審判怎麼能死?他媽的這傢夥要是死了,我要找誰合作愉快去?

誰能忍受我一百多次的胡鬧……不對,我才當四年的太陽騎士就胡鬧了一百多次,我還有十六年的太陽騎士生涯,算算總共要胡鬧超過五百次,除了審判以外,還有誰不但能夠忍受,還能默默地在背後支持?

我把左手舉到審判的左手上方,任血液不斷往下流淌,口中還念著咒文:“請以我左手之血驅動雷瑟•審判的左手……”

“也請收下我的血。”綠葉認真地把自己的左手伸出來,他的手臂也已經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血不斷往下流。

我愣了下,正想阻止他,告訴他不需要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其他人居然也割破了自己的左手,然後把血滴在審判的左手上,頓時,審判的左手就像是泡在血水裡。

我看了眾人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繼續進行儀式,割破自己的右手,說:“請以我右手之血驅動雷瑟•審判的右手。”

審判的右手也再次泡在血中,接著是右腳、左腳……

最後,我把太陽神劍刺進審判頸上的致命傷中,盡我所能地釋放出大量的聖光,然後在心中不斷對光明神吶喊,請他把雷瑟•審判還給我……

「光明神,請把審判還給我們!如果要付出代價,就從我們身上取吧!請不要奪走太陽的任何東西!」

將體內的聖光在瞬間釋放完的那刻,我似乎聽見了大家的吶喊,但是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他們的表情卻讓我毫不懷疑,他們就是在喊著這句話,在內心,拚命地對光明神祈禱。

一口氣釋放光了聖光,我感覺體內空盪蕩,但是現在還不能倒下,事情還沒真正結束……審判倒吸一大口氣,然後開始拚命咳嗽。

我這才放鬆了下來,差點直接軟倒在地,不過綠葉立刻就扶住了我。

審判沒事了。只是這次,我會失去什麼東西呢?

咳了一會兒,審判回過神來,擡起頭一看見我,表情恐怖得嚇人,他掙扎著爬起來,大吼:“你復活了我?你又付出了代價?你付出了什麼……”

吼到這,他突然噤聲了,只是呆愣愣地看著我,其實不只是審判而已,而是所有人都呆愣地看著我……不過,我沒有感覺失去了什麼啊?我失去了什麼?

聽力?還在,雖然現場很安靜,不過我還是可以聽見眾人沈重的呼吸聲;觸覺?也在,沒穿上衣讓我覺得有點涼……難不成是聲音?

我連忙開口:“怎麼了?”嗯,聲音也在。

審判啞著嗓子說:“你、你的頭髮……”

我反射性地一摸,頭髮?還在啊!

嚇死我了,還以為自己變成光頭了,可是頭髮還是好端端地束在腦後,又軟又滑,連發質都沒有變差。

“頭髮怎麼了?”我有點莫名其妙。

暴風有點無力地說:“不要緊,比少掉視力好多了,我會幫太陽調好染發劑……”

染發劑?我愣了愣,有點了解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的頭髮變色了嗎?什麼顏色?”該不是黑色吧?我有點不安了。

審判看著我,勉強擠出話來:“白色,剛才你的頭髮從發尾開始褪色,現在整個都變白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會愣住了。不過,我還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雖然失去金色的頭髮,不過因為我早就做好也許要失去聽力或者聲音的心理準備,所以現在失去發色似乎真的太微不足道了。

更何況,我早就看不見自己頭髮的顏色了,金色或者白色對我來說,意義並不大。至於暴風說的染發劑,我也根本就不需要,我甚至可以直接聚集大量金屬性,讓自己的頭髮“看”起來像是金色的。

“太陽……”

我聚集起了大量金屬性,直接覆蓋在頭髮上,然後才回答:“先別管頭髮,是誰對你動手?”

審判沈默了一下,說:“一個小女孩。”

“粉紅?”我握緊了拳頭,如果又是她,就算認識再久情誼再深,我這次也絕不放過她!

審判卻搖了搖頭,說:“我見過粉紅,不是她。”

“是紅詩?”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

“肯定是她!”我幾乎可以說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夠殺死審判的小女孩除了她,還會有誰!甚至連小白都出現在這裡了。

“你剛復活,應該要多多休息。多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就去休息吧!”

審判點了點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近逼問地說:“你半夜出門做什麼?你下午才剛被打傷,晚上就又跑出門,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讓你連命也不想要了?”

話一出口,審判馬上就變了臉色,當問題問完,他反而沈默了,當他有想開口的跡象時……

“別騙我。”我搶先了一步說。

審判看著我許久,才開口說:“追捕罪犯。”

我瞪著他,他沒有閃避我的眼神,但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這該死的傢夥在騙我!

我瞪著他,說:“也許你剛復活,所以太累了,記憶有點混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要更改答案?”

審判看著我,然後堅決地搖了搖頭。

“很好,那你被關禁閉了!”我一字一字說完,大吼,“羅蘭!”

羅蘭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問:“什麼事?”

“把審判騎士長拖去禁閉室,不準他踏出禁閉室一步!”

羅蘭瞪大了眼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其實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通通都一副茫然的樣子。我沒空理會他,而是改對另一個人說話:“教皇!”

“啥?”教皇嚇了一大跳,“不是要關我禁閉吧?”

“關你做什麼?我先去睡一會,你先準備一下,等我醒來,教我無形的攻擊法!”我惡狠狠的說,“這次,我一定讓紅詩那傢夥死個透徹,管她是不是不死的巫妖!”

教皇有點擔心地說:“太陽,你冷靜點。”說完,他還用眼尾瞄了審判一眼,說,“審判騎士長也累了,你們都先去休息,禁閉什麼的就再從長計議……”

“閉嘴!”我轉過頭去,怒吼,“羅蘭,你在幹什麼,還不把他拖去禁閉室。”

羅蘭完全不知所措,他無助地看了看其他人,似乎想從別人身上得到該怎麼做的解答,但是每個人都呆住了,根本沒有人可以給他一點暗示。

見狀,我聚集起水屬性,將它們纏上審判,就像是一條鎖鏈一般,然後一使力,將水反覆結凍,從水變成了堅固的鎖鏈,就像之前困住安公主那樣。

但這一使力完,我的腦袋好像突然空白了一下,等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只是上半身還靠著綠葉,沒有跟地面進行全面接觸而已。

“太陽?”大家都圍上來,還七嘴八舌地說話,“你沒事吧?”

旁邊傳來教皇涼涼的聲音:“剛施展完起死回生,就用這麼強大的叠合魔法,還沒去見光明神都算在沒事的範圍內啦!”

“抓審判去關禁閉!”我咬著牙說,“難道你們想看他再次半夜溜出去把自己搞死?”

我這話一出,羅蘭還是沒有動作,反而是刃金和烈火互看了一眼,然後衝到審判旁邊,被冰鏈鎖住的審判就像尊冰雕一樣,只能被刃金和烈火一左一右扛起來。

到現在,他才真的難以置信地問:“等等,你真打算關我?”

我冷冷地說:“不想被關?那你就說清楚,到底瞞了什麼事情?”

我一問,審判又沈默下來了,真是氣死我了!他到底在幹什麼?又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

這時,旁邊傳來竊竊私語:“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畫面好像有點不協調。”

“哪邊錯了吧?”

大地嘖嘖兩聲,說:“顛倒了嘛!逼問應該是審判做的事情,沒事把自己搞得半死,還什麼都不肯說才是太陽做的事啊!”

“喔,對喔!”眾人恍然大悟。

“……”

噗!審判竟然笑了出來。

“還不拖下去!”我面無表情地下令後,感覺不放心,又仔細吩咐,“羅蘭、烈火、刃金,你們三個負責看守審判騎士,記得把禁閉室中的暗門鎖上,如果不知道暗門在哪裡,就去問亞戴爾。”

“等等!”審判的臉色大變,低喊,“太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你不能真的關我,我……”

我一發狠,低吼:“帶走!”

“太陽!”審判低吼,我撇過頭去,完全不去看他。

審判被帶走後,現場的氣氛十分凝重,大家的臉色都十分陰沈,暴風甚至掩面悲泣:“你可不可以連我也一起關?我不想連審判的公文都要改,嗚嗚嗚……”

大地走上前,拍了拍暴風的肩膀,不知是勸告還是落井下石地說:“算了吧!你就算被關進去,也只是改成關在禁閉室改公文而已。”

“不要說出來!”暴風真的哭了。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1:01

不死巫妖第七惡行:拖累他人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感知,差點沒被嚇死,綠葉這傢夥居然趴在我床邊哭,雖然只是暗暗啜泣……

我從床上彈了起來,大叫:“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審判溜出來,又把自己搞死了吧?”

“太陽?”綠葉擡起頭來,大叫,“太陽,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終於醒了?我有點明白了,看來我又睡得太久了。“我睡了多久?”

“五天。”綠葉說完,還強調,“睡得一動也不動,大家都緊張死了,輪流來看著你,一有異狀,就要去通知教皇。”

我點了點頭,稍微聚集了一下光屬性,然後從床上緩緩起身,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路,活動筋骨,剛開始還有點手腳僵硬,看來果然睡太久了,不過除此以外,倒是沒有什麼異狀。

“除了頭髮變白以外,我的外表還有什麼問題嗎?”

綠葉仔細打量了我,然後搖了搖頭。

我聳了聳肩,說:“那我沒事了,可能只是太累,所以睡得久了一點。我有點餓了,拿點東西給我吃好嗎?”

綠葉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後推門出去,但沒多久後,卻是大地拿著食物回來,一碗魚肉粥,而且沒有加香菜。

我哀怨地接過那碗粥,抱怨:“下次記得幫我加香菜。”

“香菜?”大地想了想,問,“乳白色,一顆顆要剝皮,吃起來很辣的那個東西?”

“那是蒜頭……算了,你還是什麼都不要加。”我怕吃了大地調味過的粥,會直接躺下去再睡五天,而且還不一定會再醒來。

“你一邊吃一邊聽我說,這五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大地坐了下來,我點點頭,一邊吃粥,一邊乖乖地聽。

“沈默之鷹被軟禁了。”

噗!我一口粥都噴出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地,但是後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我連忙說:“誰軟禁他?”

“我們。”

“你們?!”我已經嚇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有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們為什麼軟禁沈默之鷹?他可是混沌神殿的主事者,難、難道想挑起戰爭嗎?我只睡了五天而已,你們就算再怎麼胡鬧,也不要在五天之內就掀起兩座神殿的大戰啊!審判呢?他沒說什麼嗎?”

“審判也睡了三天。”大地聳聳肩說,“他醒來的時候,沈默之鷹已經被我們關了。”

我目瞪口呆,大半天才勉強擠出話來問:“到底為什麼關他?”

“為了保護他。”

我愣住了,關他是為了保護他?

大地簡單地說:“因為城內的不死生物的數量一點也沒有減少,已經驚動到國王了,他們派了伊力亞來聖殿質問,而且還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來作客的沈默之鷹身上,認為是他搞的鬼,所以要帶走他,沈默之鷹當然不肯,兩邊僵持到都快打起來了。”

竟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我驚呼:“為什麼不叫醒我?”

大地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以為你叫得醒嗎?你和審判都睡得像死人一樣,要不是還有在呼吸,恐怕綠葉和刃金早就哭死了。”

我還真的沒有感覺有人叫,只是躺下去然後醒過來,一點也不像是睡了五天那麼誇張。

“那時你和審判都在睡,沒人說話夠分量,所以我們只好跟伊力亞說這是神殿之間的事情,我們會負責關他。”大地聳聳肩說,“沈默之鷹本來氣得像是要拔劍砍人,不過我們搬出你的名字,他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不過還是乖乖被我們帶去關。”

原來如此。我想了想,這的確是當時最好的處理辦法了,只要答應關了沈默之鷹,伊力亞多半就不會再為難聖殿,另外一方,沈默之鷹又不知道為什麼十分聽我的話,以我的名義把他軟禁在聖殿,他也真的很有可能接受這安排。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伊力亞其實是……應該說曾經是魔獄騎士,也不知道沈默之鷹為什麼會這麼聽我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在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竟然能夠採取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簡單了。我誇了句:“處理得不錯。”

“那還用說!”大地驕傲得跟什麼似的,得意洋洋地說,“審判醒了以後也這麼說,不過他不肯進一步告訴我們要怎麼做,要我們放他出去,他才肯處理事情。”

“你們該不會真的放了他?”我危險性眯起了眼睛。

“沒放!”大地立刻否認,然後訕訕然地說,“烈火、刃金和羅蘭都一副要踩過他們屍體才能放人的樣子,誰敢去放人啊!”

我點了點頭,這樣我就放心多了,但還是忍不住抱怨起審判:“真不知道審判瞞了我什麼事情,如果他肯說,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真是的,有什麼事情連我都要瞞?瞞著我也只是害我要查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你跟審判都一樣!”

我一愣,大地突然激動地抓住我的肩膀,怒吼:“什麼都不肯說,把事情全攬在自己身上!怎樣?我們這麼不可以相信啊?還是我們弱小得跟公主一樣,還要靠你們兩個偉大的騎士來保護?”

“大地,你說得太嚴重了吧!我沒有要自己做完。”我瞪大了眼,有點慌亂地澄清,“只、只是有些事情自己做而已……”

“有些事情?你自己想想,這一年來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所有人去做的?”大地惡狠狠地說,“現在連審判都這麼幹了,如果你和審判要把所有危險的事情都做完,乾脆就把十二聖騎士解散,其他人都不用啦!你覺得怎麼樣?啊?”

我啞口無言,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卻又找不到話反駁……

“我只是不想你們受傷!”我脫口而出。

這時,房門被微微推開了,門口站著其他人,所有人。

他們看著我,每個人的表情都略有點不同,氣憤、擔憂,但更多的卻是不甘心……看著他們的表情,我突然想起,每次戰鬥的時候,自己束手無策,只能躲在他們背後,那種被眾人保護,自己根本不會受傷的感覺……真他媽的難受得要死!

被瞞著、被保護的事情,審判只對我做了一次,我就氣得要死了,而我到底對大家做了幾次?

我到底在想什麼呀!

我跌坐在床沿,把頭埋進了膝蓋之間,懊惱不已,說什麼誰都不能傷害十二聖騎士,結果不斷傷害他們的人根本就是我自己!

“太陽,你沒事吧?”綠葉沖上來,關心地問。

“你別想太多,先休息吧!”暴風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我都睡五天了,還休息什麼。”我悶悶地說完,擡起頭來,沈默看著眾人一會兒後,我開口說,“其實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紅詩莫名其妙地害我,但我根本不認識她。沈默之鷹也莫名其妙地很崇拜我,雖然好像只是因為我打敗過他,但是我覺得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在我開口說話以後,一開始,大家的表情還是有點呆滯,不過隨著我越說越多,他們就像、就像臉上開始發光似的。

這讓我更加確信,自己早該這麼做了,但還是遲疑了一下,才把等陽告訴我,有關於魔王要誕生在葉芽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

我說完後,其實有點擔心大家會惱火,畢竟這麼大件事情,我居然瞞著他們,也實在太不應該了……等等!大家居然沒反應?連表情都沒變……難道是嚇到呆掉了?

“是不是太刺激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刺激?”大地哼了一聲,懷疑地說,“這世界還有比你把審判抓去關禁閉更刺激的事情嗎?”

大地這話一出,眾人都點了頭。

我把審判抓去關禁閉……啊!對呀!世界上根本沒有比這個更嚴重的事情嘛!

我的光明神呀!我到現在才真的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我把雷瑟•審判抓去關禁閉啊!雖然他現在被關著,所以沒辦法來懲罰我,不過我也不能關他一輩子,他不久後就會出來,到時候,我、我……

我大聲哀號:“我死定了!這次一定死定了啦!”

眾人都表情沈重地點了點頭,大地拍著我的肩膀,安慰:“你真的死定了,不過我要說一句話——幹得好!你這輩子就這次最有種、最像個男人!就是之後被審判砍了也值得了!”

去你的值得了!我才二十四歲,一點也不想現在就去見光明神!

沒關係,之後跟審判說清楚,他應該會原諒我,應該……大概吧?

我深呼吸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從被審判砍死的幻想中脫離,看了看眾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次的事件有點難,我一個人實在有點做不來……”我小小聲地說,“你們願意幫我嗎?”

“什麼?”大地高聲喊,“你說什麼?太小聲了,實在聽不到啊?”

“幫我。”我稍微大聲了一點。

“啊?”大地又擡高了音量。

“幫我啊!”我大吼,“夠大聲了沒有!”

眾人看著我,每個人都笑起來,紛紛回答:“夠了。”“勉強啦!”和“當然會幫你。”

我有點惱羞成怒,撇過頭去,等大家停下笑聲以後,才肯回過頭來,開始分派工作。

“暴風,在審判被關禁閉的這段時間,你負責穩定住聖殿的運轉,我會派亞戴爾和維達去幫你;堅石,你去和國王做一番解釋,別糊弄他了,現在的假豬國王根本糊弄不得,直接跟他說實話吧!就說我們認為有只巫妖潛入城內,我正率領聖騎士全力追捕,但是在查明真相之前,我們也不會讓沈默之鷹到處亂跑。”

暴風露出了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認命地點了點頭。

堅石也算是十分熟稔外交的人了,他倒是十分乾脆地點頭了。

“寒冰和孤月,你們共同負責這個月的城內巡邏,帶多一點聖騎士去,而且小隊儘量不要分散得太開,要分散的話,至少要確保分散的小組中一定要有兩個以上的劍術和神術高手。”

寒冰點了點頭,孤月……要一個長期罹患脖子僵化症的傢夥點頭,是有點強人所難,所以,他眨了眨眼當作點頭。

“大地、白雲,你們這段時間跟著我去探查。”

大地只是“嗯”了一聲,白雲……他從房間角落出現,點了點頭,又再次“隱身”了。

“綠葉、刃金和烈火,你們留守聖殿,也負責看管審判。”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

羅蘭愣了下,連忙問:“那我呢?”

“我把沈默之鷹交給你看管了,絕對不能讓他離開。”我強調說,“必要的時候,‘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來,只要不要殺死他就好了。”

羅蘭點了點頭,十分認真地承諾:“我瞭解了,一定不會讓他逃走。”

我對眾人宣告:“讓我們十二聖騎士攜手一起解決這次事件,讓世人知道十二聖騎士之間的情誼,以及宣揚光明神殿的威嚴!”

我激昂地說完話,大家都一揚眉,看起來似乎對這話頗不以為然,一點激昂的情緒都沒有。

我沈默了下,改了口,惡狠狠地說:“讓我們一起把那個居然敢殺死審判的兇手找出來,讓她到地獄去後悔惹了十二聖騎士!”

十二聖騎士整齊劃一地點了點頭,然後全都露出……不對,審判不在這,是十一聖騎士都露出了猙獰到不像一個高尚的騎士該有的表情。

***

我走進了教皇的書房,早在門外就知道他坐在書桌旁,拿著羽毛筆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所以我走進去後,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一邊回頭把門關上,一邊單刀直入地說:“教我無形的攻擊。”

教皇放下了羽毛筆,露出了苦哈哈的表情,抱怨:“我開始思考我是不是在自掘墳墓了,你是個聖騎士啊!一個聖騎士會這麼多高深的魔法是要魔法師都去跳龍嘴嗎?”

“反正你又不是魔法師,要跳也不關你事。”

“我是業餘魔法師。”教皇聳了聳肩。

你算是業餘,那專業魔法師都要跳龍嘴了。

“快教我吧!”我有點耐不住地說,“審判不知道被關多久後就會抓狂越獄,我得在他出來之前,把事情解決掉才行。”

教皇聳了聳肩說:“其實,你說的無形的攻擊,正確名稱應該是精神系魔法,那是非~~常難的魔法,可以說一般魔法師是一輩子都別想學會使用這種魔法……”

他看了我一眼,氣餒地說:“算了,你這傢夥和一般魔法師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廢話,我是聖騎士啊!

“其實我對精神系魔法也不熟。”教皇十分坦然地承認,“我只是業餘魔法師,比較熟的魔法是和光屬性性質相近的水屬性,你要說到精神系魔法,我只有理論,沒有操作的能力。”

“沒關係,理論就夠了。”我聳肩說,“你之前說那個水鎖鏈是什麼叠合魔法,我連正確名稱都不知道,還不是會用?”

“你可以再囂張一點!”教皇惡狠狠地說完,搖頭歎氣地說,“不過人果然不是完美的呀!讓尼奧教導這麼多年,你的劍術還能比我這個祭司還爛,也真是不容易呀!”

“……”

教皇更加落井下石,涼涼地說:“這年頭是什麼年頭唷!聖騎士的劍術比教皇還差。”

聞言,我瞪了教皇一眼,他的身邊開始出現水屬性的鎖鏈……他立刻開始解說:“其實你已經會一點精神系魔法了,就是你的感知能力。”

“感知就是精神系魔法?”

他點了點頭,更進一步解說:“其實,魔法的基本原理並不難,人使用精神力去調動各種魔法,進而發揮各種屬性原本的特質,不過精神系魔法卻不同,其實精神系顧名思義就是直接用精神力攻擊,其實是不調動屬性的,聽到這裡,懂嗎?”

“……不懂。”

教皇無言了下,咕噥:“一丁點理論都不懂,卻能用出一大堆高深魔法,其他魔法師早該跳龍嘴了,免得看見你用魔法的方式,會活活被氣死。”

“有那麼誇張嗎?”我沒好氣地說,“我只是實用派,不是理論派而已,魔法能發出去打人就好了,我又不是真的魔法師,還去研究理論。”

他卻搖了搖頭說:“非常嚴重,你使用魔法的方式就好像把劍當掃把拿,看起來好像小孩子在玩劍,但是真正出手的話,卻能一劍戳死劍術高手。”

“那怎麼可能!”我一點都不認同。

我看過的每個劍術高手只要拿起劍,就有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審判還跟我解釋過,那是因為他們在高度戒備的情緒中,每個動作其實都是豐富的經驗累積起來,保證舉手投足都能隨時攻擊或防守……總之,他說了一大堆,只是要告訴我,看見那種威風凜凜的傢夥,記得不要離得太近,不然很容易被秒殺。

教皇點了點頭,說:“現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知道也沒有用!”我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我就是把魔法當掃把用,快教我精神系魔法,給你十分鐘教學,白雲和烈火還在大廳等我,要一起出去找殺審判的兇手。”

教皇一聽,差點沒吐血,低吼:“人家花十年,你花十分鐘,這樣是犯規的啦!好啦,好啦,把你的叠合魔法收起來,我教就是了……不過,其實你應該要問艾崔斯特,我上次和他談論過魔法,他也不擅長精神系魔法,但至少比我只有理論的好。精神系魔法和別的魔法不同,危險性很高,一個弄不好很有可能會反噬。”

“反噬?是會像我上次那樣頭痛?”

“頭痛?那頂多叫做副作用。”教皇沒好氣地說,“所謂的反噬是會變成白癡!”

呃……那我還是乖乖去找艾崔斯特好了。

“艾崔斯特住在葉芽城左邊的旅館中。”

“老師也在那?”我猛然想起,自己好像都忘記要去跟老師打招呼了,這下糟糕了!

教皇搖了搖頭,說:“我問過艾崔斯特,他說只是有個任務在葉芽城,所以順道過來聖殿看看,尼奧去別的地方解任務了,沒有過來。”

老師也真是的!學生失蹤了,艾崔斯特關心到親自跑過來看看,他自己倒是連來都沒有來!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說,“現在就去找他。”

“等一等,你跟他學好魔法,請他來聖殿找我。”教皇解釋,“我有個關於黑暗系魔法的問題要問他。”

“……你是教皇。”我面無表情的說,“應該渾身充滿聖光,跟黑暗兩個字應該差得有兩座神殿那麼遠才對吧?”

教皇更冷地說:“你是太陽騎士長,光明神的代言人,和黑暗兩個字差得有兩個神殿騎士長那麼遠,但是說起黑暗系魔法,你絕對比專修暗屬性的沈默之鷹還強上十倍喔。”

“……我會叫艾崔斯特過來。”

***

回到大廳,大地和白雲早等著我了……雖然我不知道白雲在哪裡,不過既然我叫他先過來等,依照他那種聽話個性,應該有乖乖過來。

“走了。”

雖然我什麼也沒解釋,不過大地連問也沒問,就跟著我走了,而走出大門的時候,我也“看”見了白雲,雖然下一秒種,他就又不知道躲去哪裡了。

我們三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兩個)走到街上,街上的氣氛和以往大不相同,巡邏的聖騎士和皇家騎士幾乎是以前的三倍之多,而且個個都面容嚴肅。

皇家騎士嚴肅倒還沒什麼,反正他們“臉跟盔甲一樣硬邦邦”已經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了,那可是上百年的硬邦邦傳統!

不過,聖騎士們可說是笑臉如太陽般燦爛,動作溫柔如微風拂面,別稱師奶殺手,可說只要是人都愛的超級小白臉……咳!我是說,聖騎士是出了名的風度翩翩,笑容滿面,有禮貌到讓每個人都喜愛的職業。

但是,現在連聖騎士都嚴肅了神色,只要他們一經過,一旁的民眾都竊竊私語了起來,尤其是一些媽媽級的女人,簡直都快要嚇壞了。

我皺起了眉頭,看來今天回聖殿要告誡一下聖騎士們,不要驚嚇了民眾才是,不過不死生物層出不窮,我總不能要他們嬉皮笑臉地去捕捉不死生物吧?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到底該怎麼辦呢……

“好帥喔!”

“超帥的!我喜歡那邊那個,冷冰冰的好帥!”

“左邊那個才帥,眼神好酷喔!”

在年輕女孩子們的尖叫聲中,聖騎士們的臉開始慢慢紅了起來,別說嚴肅,就是要忍住嘴角的上揚都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現在是怎麼回事?

大地感歎地說:“現在的年輕女孩都不要親和力高的好男人,反而喜歡酷哥了,他們現在擺酷正好可以交女朋友!”說完,還瞄了我一眼後,又歎氣說,“估計你這輩子都別想交到年輕美眉了,不過你可以考慮跟比你大十歲的交往看看,你這張笑臉,包準是個超級師奶殺手!”

“回去就命令他們不準端起臉孔!”

“自己交不到女朋友就要拉全聖殿一起當處男?”大地冷冷地說,“太陽騎士,你這樣對嗎?”

“我是太陽騎士,聖殿之首,我說的話就是對……啊!到了。”

大地擡起頭來看著葉芽酒館,嘖嘖兩聲說:“大白天就來喝酒,太陽騎士,你這樣對嗎?”

“對你個頭,這邊啦!”

我帶著他走向旁邊的旅館,他這時才稍微有點興趣地說:“來找誰?”

“我老師。”

“尼奧•太陽?”大地愕然地問。

我點了點頭。

“……我可以去旁邊的酒館喝酒,然後等你嗎?頂多幫你偷渡一瓶,我請客!”

看來就算老師已經離開四年了,但威名仍舊不滅,現任大地騎士為了不想見到他,還肯請我一瓶酒!

看在酒的份上,我點頭答應了:“你去吧!但是別喝太多,我只是要學個魔法,等等就要找你們去做正事了。”

“找尼奧•太陽學魔法?”大地面色古怪地咕噥,“你們師徒倆可是出了名的老師是劍術萬能神術白癡,學生是神術萬能劍術白癡,現在劍術白癡要找神術白癡學魔法?”……你就不能說是“神術萬能要找劍術萬能”學魔法嗎?

“你再說一句話就跟我去見尼奧老師吧!”

我的“吧”字尾音剛落,大地就已經消失失蹤了,速度雖然遠不如暴風,不過已經和白雲有得一拼了。

這傢夥居然是忠厚老實的大地騎士……我搖了搖頭,轉身要進入旅館時,背後突然緩緩出現了白雲的身影,真跟幽靈現身沒兩樣!

我有點心臟無力地說:“白雲,你不跟大地去喝酒?”

白雲搖了搖頭說:“不會。”

“不會喝酒?那就跟我去吧!”

白雲點點頭,沒再隱身了,而是跟在我背後,踏進了旅館。

一走進去,我就收到眾人的目光,馬上反射性擺出了太陽騎士的燦爛微笑……

“太陽騎士長!”

旅館老闆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朝我沖過來,實在嚇了我好大一跳……他那肥滋滋的樣子還真像前任真豬國王,害我一瞬間以為假豬國王死要錢到連自己老子都派出來打工了。

他沖過來以後,慌慌張張地說:“太陽騎士大人,您可終於來了,好幾天前,旅館就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我優雅地做出震驚的模樣,用不敢置信的口吻低呼:“在光明籠罩的葉芽城中竟有不速之客到來?”

旅館老闆裝作要壓低聲音的樣子,還要我靠近一點聽,不過他的嗓門大概只比烈火小一點:“他、他是一名黑暗精靈!”

“喔!”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露出了微笑,點頭說:“是的,而且還是受到光明神殿感召,進而改邪歸正的黑暗精靈,感謝光明神的包容!”

旅館老闆愣了下,我趁機開始長篇大論:“啊!雖然遙遠幽深的地底幾乎見不到一絲光亮,但光明神的仁愛無所不在,即使是被岩石阻擋,被黑暗籠罩,被邪惡包圍的子民,光明神仍舊秉持著包容的心,只要對方有所懺悔,便不會拒絕其投入光明行列……這名黑暗精靈受到了光明神的感召,不惜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終於上到地表,走到充滿光明氣息的葉芽城,來向偉大卻謙遜的光明神致敬!”

“真、真是太感人了呀!”旅館老闆涕淚縱橫地說,“他退房的時候,我一定給他打八折!一定!求求您千萬別再繼續講下去了呀,客人都跑光了……”

八折嗎?雖然我有把握可以殺到六折,不過省的又不是我的錢,所以不用這麼努力了,只要免去艾崔斯特的黑暗精靈身份可能會到來的麻煩就好了。

“呵呵,格裡西亞,你、你真是……哈哈哈!”

艾崔斯特趴在樓梯扶手上,笑得連斗篷帽子都掉下來了,他的黑皮膚立刻吸引住了一大堆被我念得正要落跑的客人,不過這些人的臉上是好奇大過於驚恐,甚至停下腳步,打量著黑暗精靈的皮膚和頭髮。

“艾崔斯特,吾友,好久不見。”我笑著走上前,順便觀察著眾人的表情,大家先是有點驚嚇,不過接下來就好奇得很了,尤其在我開口說話後,本來想逃跑的人都偷偷溜回桌子旁,擺明一副喝茶看戲的樣子。

很好,看來艾崔斯特在葉芽城應該比較不容易被歧視,甚至是被追捕了。

“不是前幾日才見過面嗎?你不記得了嗎?”艾崔斯特有些疑惑地問。

我當然記得,只是隨口說幾句話,讓大家知道你的確是光明神殿的朋友而已。

“吾友。”我微笑地說,“雖說在光明照耀之下,黑暗無所遁形,太陽騎士也無須隱瞞任何話語,但此刻仍有些物事暫時不容旁人知曉,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艾崔斯特瞪大了眼看著我,完全不知所措。

後方,白雲開口說:“太陽說,去你的房間說話。”

不管是艾崔斯特還是我,通通都松了一口氣。幸好,有白雲跟著來。

艾崔斯特帶著我們上了樓,進了他居住的房間後,我有點疑惑地看著房內的兩張床,不是說老師沒有來嗎?

“你和別人一起住?”我開口問,但心中實在不覺得有人敢跟黑暗精靈睡同一間房。

艾崔斯特愣了愣,我對他比了比另一張床,他才連忙回答:“不,這房間本來就有兩張床……要不要喝點果汁?我剛榨好的。”

我點了點頭,坐到桌子前,一邊看艾崔斯特倒果汁,一邊隨口問:“怎麼跟老師分開行動了,你一個黑暗精靈單獨行動,應該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

艾崔斯特苦笑著說:“兩個人也不見得比較好,尼奧的個性實在太火爆了。”……這麼說也是,說不定老師在對方驚呼“黑暗精靈”時,就覺得別人是在歧視,然後就把人家打飛了。

艾崔斯特各倒了杯果汁給我和白雲,然後也坐下來,問:“找我有事?想來要回寶石嗎?”

說完,他竟真從脖子上拉出了項鍊,墜子正是永恆的寧靜。

永恆的寧靜……我不自禁地伸出手,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下,這才發現是白雲抓住了我。

他看著我,然後緩緩地放開手。

我也默默地收回手,不再注意那顆寶石,只是解釋:“不,我不是為了永恆的寧靜來的。”

艾崔斯特遲疑了一下,雖然我看得出他有話想說,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收起項鍊,然後問:“那麼,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學精神系魔法。”

艾崔斯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已經會了,而且用得比誰都好,我從未曾聽說有人可以用感知來代替視力的。”

我進一步解釋:“我要學攻擊的方法。”

“精神系魔法的攻擊?”艾崔斯特愣了下,表情變得十分嚴厲,低喊,“你、你打算學那種攻擊?”

我嚇了一跳,連忙問:“那種攻擊有什麼不對嗎?”

“那種攻擊很惡毒!”艾崔斯特皺緊了眉頭,說,“被你攻擊的人有很大可能性會造成腦部永久損害,而且那種傷害是沒有辦法用聖光來療愈的,如果沒有必要,不要用那種攻擊,太陰險了!”

用地獄火把對方燒成一堆灰就不陰險嗎?我實在有點無法理解艾崔斯特的道德標準。

但他如果不教我就麻煩了!我連忙解釋:“我有個敵人,她會用精神系魔法攻擊,為了抓她,我必須學會用精神系魔法攻擊,不然至少要學會怎麼不被攻擊。艾崔斯特,好歹朋友一場,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因為不會精神系魔法,被對方弄成白癡吧?”

“原來是這樣。我當然不會。”

艾崔斯特放鬆下來了,但隨後為難地皺起眉頭,說:“我對精神系魔法並不是太專精,只是學過一些用來訊問的魔法,我可以告訴你如何攻擊,可是沒有辦法示範給你,這樣的學習實在很危險……不能想替代方案嗎?”

“不能!”我立刻否決,“你教我就是了,別擔心,我學魔法還沒有失敗過的。”

艾崔斯特歎了口氣,點頭說:“好吧!不過我得先張羅一下,找只動物來做測試……”

“找什麼動物呀!”一個十分尖銳的女人聲音這麼說,“學魔法最快的方法就是親身體會!”

“你是誰?”艾崔斯特突然看向門口,非常震驚地問。

但更震驚的人卻是我,我是在艾崔斯特開口說話後才猛然發現,門口居然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簡直像是憑空出現的,突然就出現在門口了。

如果她可以這樣突然出現在門口,是不是也有可能突然出現在我身旁,甚至讓我根本始終發覺不了她?

感知也許真的不能完全取代視力,我第一次有了這種想法。

這時,白雲抽出了劍,艾崔斯特也聚集起了屬性,兩個人的反應都大得驚人,物件只是一個女人……不,不對,這女人有點怪,她的黑暗屬性偏高,但也不是太高,不算太奇怪。

“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她有什麼奇怪的嗎?”我有點莫名其妙,實在不知道白雲和艾崔斯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艾崔斯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沒看見嗎?”

“太陽看不見。”白雲立刻回嘴。

艾崔斯特一怔,頓時有些困窘,連忙解釋:“她的皮膚是粉紅色的。”

……粉紅色?!

“哎呀!才一段時間不見就忘了我啦?不過就算假裝忘記了,你欠我一大堆債的事情也不會消失喔!”女人笑了,雖然外表十分成熟,但表情竟然有點稚氣,她嬌聲嬌氣地說,“太陽,難道你忘記了,你親口答應我,你的身體是屬於我的喔!”

“啊……”艾崔斯特驚呼了一聲,露出有點尷尬和害羞的表情,說,“我和白雲騎士先、先出去一下好了?”

“粉紅!”我差點沒跳起來,大叫,“你、你……我在找你!”

粉紅居然真的長大了!連胸部都變得好大呀!胸大、腰細、屁股翹,這真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曲線了,真是個無懈可擊的女人……除了已經是具屍體外,真的無懈可擊!

粉紅撒嬌地說:“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在躲我呢!居然是在找我,我好感動喔!”

“你變大以後,個性也變噁心了。”不對!我想了想,改口,“是變得更噁心了。”

“誰讓你毀了我的身體!你知道我多久沒當個成年女性了嗎?”粉紅收起了媚態,沒好氣地說完後,就一直盯著我外,好奇地問,“那個,你是打算改行當黑暗精靈了嗎?那頭頭髮是怎麼回事?”

一聽黑暗精靈,艾崔斯特立刻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沈默了下,這種屬性偽裝果然瞞不過粉紅。我撤去了屬性,艾崔斯特立刻就驚呼了一聲。

粉紅看著我,偏了偏頭,說:“太陽,不是我要說,不過金色頭髮比較適合你耶!你的皮膚太白了,還加上白髮,還穿著幾乎都是白色的衣服,整個人白得跟幽靈一樣,配色配得很糟糕喔!”

噗!聽她這麼形容,害我想像一下畫面,就笑了出來。

“啊!”

突然這瞬間,我的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地夾住了,痛得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只能死命地抱住腦袋。

粉紅用尖銳的女人聲音高喊:“別動,我只是在教他魔法而已,你等等若害太陽學不會魔法,可別怪我啊!”

頭痛得讓我根本沒辦法使用感知,什麼也看不見,根本無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耳邊突然響起了很多嘈雜的聲音……搞不懂狀況,我只能反射性地就大吼:“住手!住手!”

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粉紅的聲音傳來:“太陽,你都把感知當眼睛用了,精神攻擊對你來說應該是再簡單不過才對,都比揮舞的劍還容易‘看’見呢!快想想你到底是怎麼用感知的!”

痛!痛死了,這感覺簡直像是有個大力士正用雙臂夾緊我的頭,有種腦袋快要爆掉的感覺,痛都痛死了,還怎麼有辦法想……

“給我停下來,停!”

我極盡所能地大吼,仿佛用全力吼出聲就能把頭痛吼掉,這時,我突然聽見了一聲低吼,不是我的吼聲,但卻不知道到底是誰發出來的吼聲,不像女人,也不像男人,根本不像人類會發出來的聲音。

這時,頭痛突然不見了,我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巨大的反差讓我跌坐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

“格裡西亞,你沒事吧?”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這才如夢初醒,首先開始進行感知,抓住我手臂的是艾崔斯特,白雲則站在我面前,他舉著刀,進入“威風凜凜”一接近就會被他秒殺的狀態。

至於粉紅,她竟然摔出了房間,房門都被她撞成兩塊破木板,整個人倚在牆壁上,上衣的一角滑下了肩膀,裙子都撩到大腿上了,看起來狼狽不堪,不過除此之外,她看起來一切安好,似乎不需要擔心。

比較糟糕的是,房週邊滿了好奇的民眾,看來是被吵鬧聲引來的,我恐怕得花一番心思來找藉口了。

這時,粉紅掩面哭泣了起來:“嗚嗚,太陽你這個大壞蛋,因為知道黑暗精靈一定不行,所以人家特地來教你怎麼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喔!是教我精神系魔法,不過這種話的確不能當眾說,粉紅這麼說也無可厚非。

“結果你不跟我道歉也就算了,還弄得人家痛死了啦!你要負責啦!”她哇哇大哭了起來。

雖然,粉紅沒有透露任何事情,而且說的都是實話,不過我總覺得這些話有哪邊怪怪的?

民眾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

“對像是黑暗精靈,是男人都不行吧!”

“真強呀!居然做到房門都破了,到底怎麼做的啊?”

“裡面還有兩個人耶!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四……”

民眾紛紛帶著欽佩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1:24

不死巫妖第八惡行:多起重傷害罪

花了大把時間和精力來編造藉口和謊言,也不知道民眾到底相不相信,看那些暖和的表情,多半是不相信,真是有種被光明神照耀也亮不起來的感覺,不過,也管不得將來到底會不會有太陽騎士搞四人行的八卦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全力找出殺害審判的兇手!

艾崔斯特賠了老闆一個金幣,我們也換了個房間以後,粉紅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說:“你現在知道該怎麼用精神系魔法了吧?”

“……大吼?”

“吼你個頭!”粉紅氣呼呼地說,“用腦袋想!”

“我想不出來啊!”我要是想得出來,還用找教皇和艾崔斯特來教?

粉紅翻了大白眼,好好氣地說:“我是說,用腦袋的想法去攻擊!就像你用魔法或者神術那樣,不用想太多啦!你用魔法的時候有想很多嗎?有用咒語嗎?有想著要用多少屬性才是對的嗎?”

“都沒有。”我老實地回答。

艾崔斯特倒吸了一口氣。

粉紅點點頭,說:“我就知道你這傢夥根本就是用身體本能在施展魔法,用魔法的方法就好像在呼吸一樣自然,你總不會在呼吸之前還會先思考一下的吧?”

不要想太多?我想了想,正好看見粉紅拿起桌上的杯子要喝……停下來!不準動!

我瞪著她,這時,粉紅拿杯子的手定在半空中……難道真的奏效了?!

粉紅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她低吼,吼聲不似人類:“格裡西亞•太陽,你敢再對我發動一次精神攻擊就試試看!”

我愣了下,連忙不再想著要她停,粉紅的表情才恢復正常,但她還是不高興地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表情臭得不得了。

我有點訕訕然地說:“幹嘛那麼認真,我只是測試看看而已。”

粉紅哼了聲,說:“你就不拿黑暗精靈和你家聖騎士試看看?”

我乾笑著,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聖騎士來做實驗,當然也不能拿艾崔斯特來做實驗,聽說他可是唯一一個能和我家老師搭檔組隊那麼久,還沒被他氣到逃走的傢夥,要是被我不小心弄成白癡,我去哪找保姆……我說說“夥伴”來還給老師。

“既然已經會精神系魔法,我想進行大規模的感知,好找出兇手。”我看向粉紅,問,“粉紅你先留在這,好嗎?如果我被對方用精神魔法攻擊了,那你……”

說到這,我尷尬到有點說不下去,雖然我常找她幫忙一大堆事情,但那是有條件交換的,現在我卻可以說沒有東西可以給她了。

粉紅瞄了我一眼,獅子大開口:“寒冰做的草莓刨冰一百碗!”

“一百碗?你不怕吃到身體都撐爆啦?”我對她翻了翻白眼,討價還價地說,“分期付款,一個月給你二十碗,五個月付清。”

粉紅偏著頭想了想,爽快地答應:“也好,這樣就有五個月都有刨冰吃了。”

得到粉紅的承諾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把感知由近而遠,大量地釋放出去,腦中立刻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景物。

隔壁房間,旅館樓下的大廳,旁邊的葉芽酒館,我甚至看見了大地正在旁邊的葉芽酒館喝酒。大白天,酒館內的人並不多,等等!坐在角落的這人感覺好眼熟,但是他……

我站起來,沖出了房間,絲毫不管艾崔斯特在背後大喊。

一路沖到酒館,卻發現那人已經從後門離開了,我連忙跟上去,心亂如麻,心中除了“怎麼可能”還是“怎麼可能”四個字。

“等等!”我一邊追,一邊對著那人的背影大喊,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反而加快了腳步,轉進小巷之中。

我跑過去,但是卻跟不上他……他在躲我!

眼看對方離我越來越遠,我忍不住大吼:“站住!”

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我聚集起了水屬性,把屬性弄成像是鎖鏈一般,水鎖鏈就像是有生命的蛇一般纏上對方的身體……但那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從來都不是。

他一個急轉彎,從水鎖鏈中閃身出來,同時,手上的劍揮出幾個快速的斬擊,竟連水流都被斬斷了,水鎖鏈斷成了好幾截,摔在地上,變成一攤攤普通的水。

雖然水鎖鏈被斬斷了,但這一小段時間也夠我跑到對方的身旁了,我看著他,又聚集起了水鎖鏈,然後把鎖鏈密密麻麻地布在他的身旁。雖然這麼做,有可能等等我的下場會很悲慘,但是我怕他又逃走。

“敢叫我站住?”但他也不再逃跑,直接站在原地,懶洋洋地開口說,“你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嘛!”

我啞口無言,平常別說站住了,就算恭敬地請他不要動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向來只有他叫別人站住,從來也沒有人敢叫他站住。

誰敢叫尼奧•太陽,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站住啊?

“老師……”

他的確是我的老師,尼奧•太陽,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即使他穿著斗篷,也不能阻擋我的感知,我不會認錯自己的老師。

不管是長相、灑脫的站姿還是那種自傲到根本是囂張的神情,絕對只有我的老師會有這樣的姿態,只除了一點……老師是右撇子,但是現在,他卻用左手拿劍。

“老師,您的右手……”我幾乎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

“您的右手呢?”

他沒有回答我,我沖上前,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斗篷,老師的右邊袖子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手臂!

老師依舊保持鎮定,甚至有點斥喝地說:“孩子,你冷靜一點,雖然是小巷,也不見得就不會有人進來,你想讓人看見太陽騎士失態的樣子嗎?”

“冷靜?您叫我冷靜?”我簡直不敢相信,低吼,“老師,您斷了一隻手!而且是、是您慣用的右手!”

用劍的人失去了慣用手……這是能冷靜的事情嗎?

老師自傲地說:“我就是兩隻手都沒了,也照樣是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

“您的手是什麼時候斷掉的?”我有點不知所措,胡亂說,“有沒有撿起來?說不定還接得回去……”

老師噗哧笑了出來,說:“斷了好幾個月了,怎麼可能接得回去。”

好幾個月?

“原來如此。”我冷靜地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說,“所以當初,您和艾崔斯特把我拋在森林中,就是為了去找人接回手臂嗎?”

老師隨口回答:“整只手都轟成碎片了,怎麼可能接得回去,只是不想被你發現我斷了手……”

他猛然停下話來,只是直直地瞪著我。

真的是那時候就斷了!在我淨化完洞窟的黑暗屬性,耗盡了聖光,暈過去的時候,老師的手就斷了……難怪他們會把我丟在森林中,甚至不等我醒來就離開。

“是誰……”

“什麼?”老師愣了愣。

我氣得大吼:“到底是誰幹的?誰敢斷了您的手!”

老師卻沈默不語。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疑心大起,審判也有事情不告訴我、沈默之鷹也有事情不告訴我,艾崔斯特甚至還騙我!他明明說老師沒有來葉芽城,但老師的確在這裡,而且他還躲著我。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正瞞著我在進行……但為什麼要瞞著我?

“冷靜點!老師被斷手,難道是什麼能跟學生炫耀的事情嗎?”

老師拍了拍我的肩,我卻不大相信他說的話,就算不值得炫耀,老師也沒有必要特地瞞我,畢竟他也不可能瞞我一輩子,除非他永遠都不來找我。

“是誰斷了您的手?”我十分堅持要知道答案。

老師有點不太自在地說:“是、是……一個小女孩。”

我一愣,反問:“不是粉紅,對吧?”老師認識粉紅,如果是粉紅,他不會說是“一個小女孩”。

老師果然搖了搖頭,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是紅詩嗎?”

他看著我好一會兒後,才終於坦然地承認:“是,是她。”

“我不知道您也認識紅詩。”我開始越來越感到疑惑了,也許紅詩和她所牽扯到的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深遠得多。

老師聳了聳肩,說:“十年前,我曾經砍死她……我是說,砍壞她使用的那具屍體。”

“十年前?”我嚇了一跳,原來紅詩在那麼久以前就曾經出現過了嗎?

老師有些不耐煩地說:“這是我跟她之間的冤仇,不需要你來給我抱不平,我砍壞她的身體,她砍斷我的手,將來遲早我會再報回去,這都和你無關。”

冤仇?這麼說來,是紅詩趁著老師剛剛輔助我淨化黑暗之地,力量正弱的時候,找上門來報仇了嗎?說不定,讓我失憶根本也是她的報復之一,畢竟我是老師的學生,師債學生還,她想報復在我身上,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不,現在和我有關了。”我冷冷地說,“紅詩殺死了審判騎士!”

老師愣了下,有些急地追問:“她殺了審判?雷瑟那孩子死了?”

看見老師這麼著急,我連忙解釋:“我復活他了,他現在活得好好的,但是的確被殺死過。”

“有後遺症嗎?”他皺著眉頭問。

“沒有。”我搖了搖頭。

老師沈默了下,問:“你又付出了什麼?艾崔斯特告訴我,你為了讓綠葉騎士復活,讓自己瞎了。”

我瞬間撤掉了頭髮上的屬性,然後又重新掩蓋好,說:“發色變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上老師好像有些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點點頭說:“那也沒什麼,你也別再管這件事情,雷瑟那孩子的仇,我會一併討回來。”

我沈默了下,說:“既然如此,那老師您就先回旅館去吧!粉紅也在那裡,也許你們可以敘個舊,晚上您跟艾崔斯特都到聖殿來,讓我們一起喝兩杯吧?老師您也挺久沒喝到我釀的蘋果酒了。”

一提到酒,老師的臉都快發光了,他興致高昂地說:“好,晚上我們就去找你喝酒。”

“晚上見。”我點點頭,如以往對老師行了禮,這才轉身離開,走出小巷子的時候喊了聲:“白雲,大地,走了!”

從我跑出旅館的時候,白雲就一直跟在我後方,大地則是在我穿越酒館的時候跟上來的,他們倆一看見我的老師,就識相地站到巷子外頭,讓我們師徒單獨談話。

老師突然喊住了我:“孩子,你現在要去哪?”

我有點無奈地轉過身去,回答:“去巡邏,城內太多不死生物了,連國王陛下都驚動了,不快點解決也不行。”

聽到老師“嗯”了一聲,我這才真的舉步離開。

離開小巷子有十幾步遠後,大地懶洋洋地說:“巡邏?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勤奮?”

“我當然很勤奮,怎麼也要找出那個兇手!”我下了指示,“現在保護我,我要進行感知。”

白雲立刻點了頭,大地咕噥了一聲“就知道你沒這麼勤奮巡邏”後點頭,我再次把感知放出去,進行這麼多次的大範圍感知,我早就熟能生巧了,甚至可以一邊走路一邊進行感知,絲毫沒有問題!

“找到了。”我揚起了淡淡的微笑,吐出那個讓我殺之後快的名字,“紅詩!”

“柱子……”

什麼?

  砰!

“你的前方有柱子。”大地歎氣說,“來不及了,誰讓你撞得這麼快呢……有民眾走過來了!”

我立刻從抱頭蹲在地上的姿勢變成站姿筆直的英挺聖騎士,臉上還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大地的表情變得忠厚老實,看起來還有點傻呵呵的,白雲……白雲不見了。

那民眾走過去後,我連忙再次感知紅詩,這一感知之下,我立刻怒吼:“她竟然跑了!”

“笑完就變成猙獰的表情,你是在表演變臉嗎?”大地沒好氣地說完,理所當然地說,“既然她跑了就追啊!”

“她發現我在看她了,而且她還有匹獨角獸,我們追不上。”我皺起眉頭,說,“糟了,她恐怕是想逃出城。”

“獨角獸?你之前說的小白?”大地抓了抓頭,說,“看來只好回聖殿叫人來包圍了。”

“包圍?”我一個擊掌,“對了,可以用包圍!她快跑掉了,我們現在就去包圍她!”

“現在?”大地沒好氣地說,“三個人搞什麼包圍?”

三個人當然沒辦法包圍,不過如果是十二個呢?我既然可以看見城內所有人,甚至可以用精神魔法攻擊他們……既然連攻擊都可以做到,那可不可以“傳話”?

想不如做,我立刻把感知放開,然後找到所有的十二聖騎士,不但用嘴說,也照粉紅說的用“想的”。


   「十二聖騎士聽令!」


    這時,所有人都突然停下了動作,不管他們先前是在做什麼,現在都是瞪大了眼,幾個人是左張右望,有的則是完全愣住了。

審判是其中最冷靜的人,身在禁閉室的他甚至還搖搖頭,一副對我的行為感到無可奈何的樣子。


   「別緊張,我是太陽。」


大家都點了點頭,雖然表情多半是無奈居多。


   「聽我說,紅詩快要逃出城了,我需要你們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全副武裝,以東城門為最終目標,形成包圍圈讓她無法逃脫。

寒冰和孤月你們離東城門最近,率領小隊守住東城門,不能讓任何像是小女孩的人離開,其他人的包圍位置是……」


    我一邊下指令,一邊感知,明確地看見紅詩騎著小白,開始往東城門逃竄。同時,十二聖騎士也開始了動作,紛紛叫上身邊的小隊隊員,然後跨上了馬匹,開始照我說的去做,朝著東城門移動,同時也慢慢形成了半圓形的包圍圈。

對遠方的聖騎士下完命令之後,我轉頭說:“白雲你的速度快,去找今天巡邏的皇家騎士,告訴他們聖殿要捕捉近來在城內製造混亂的元兇,請他們幫我們維持秩序,不要讓民眾靠近東城門。”

“好。”白雲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不見。

“大地,你過去東城門的路上順便宣傳,讓民眾不要過去東城門。”

我吩咐完,大地立刻問:“那你呢?”

“我?”我有點莫名其妙地回答,“我當然是立刻就沖過去東城門指揮……”

大地立刻打斷我的話,用十分懷疑的語氣說:“你確定你不是要自己獨自去幹一些蠢事?”

我愣了下,否決:“當然不是。”

但是,大地還是沒有立刻相信,他懷疑地上下打量我,還說:“其他人要我多看著你一點,絕對不要讓你單獨行動,不管你說什麼都一樣,反正就打死跟著你。”

“什麼呀!我真的有這麼不可以信任嗎……”說到這,大地立刻就點頭了,真是太不給面子,我只得改口說:“就算以前是那樣,我現在也都跟你們坦白了啊!”

我有點不是滋味了,不過卻又不能抱怨太多,誰讓我之前瞞了他們這麼多事情,就是想要辯解都怕他們用之前的一大堆例子來反駁。

“非常不可信任。”大地毫不猶豫地說。

我氣憤地說:“不然你就跟著我,提醒民眾的責任就交給皇家騎士好了。”

“不過看在你什麼都說了的份上,我就信你這麼一次。”大地瞥了我一眼,提醒,“可別騙我呀!騙我就沒下次了。”

我愣了下,有點反應不過來,怎麼一下子說我不可信任,一下子又要信我了?只是大地還在等我的回答,我只有呆呆地“喔”了一聲當作回答。

大地立刻就跑向大街,開始大吼:“緊、緊急,東城門出現危險的不死生物,請、請大家千萬不要過去圍、圍觀,非常危險!”

我看著大地,還是有點呆滯,沒想到這外表老實內心無比陰險的傢夥居然也會乖乖聽我的命令?

這時,大地突然回頭看我,就算只用感知,我也看得出他的眼神就傳遞著熱辣辣的一個“滾”字。

所以,我笑著邁開步伐,滾去東城門。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1:46

不死巫妖第九惡行:引起恐慌

我的步伐並不太快,畢竟我可是一心三用,要感知紅詩的所在,要避免她用精神魔法反擊我,加上還得給十二聖騎士下命令,如果走太快,恐怕會重蹈覆轍,這次又不知道要撞上什麼東西了。

紅詩似乎發現了東城門有人守衛,但是我想她的感知能力大概沒有我好,在發現東城門有人後,她就開始往反方向跑,卻沒有注意到反方向一樣有人,看她的行動模式,似乎沒有注意到包圍圈。

「她現在騎著獨角獸,速度很快,要多注意屋頂和暗巷,如果她再直線行進,就會經過綠葉身旁……」

講到這裡,我突然有種周圍景物開始蒙上一層層的紗,漸漸模糊起來的感覺,連忙把感知的範圍縮小,這才有辦法再次看清東西。看來我真是太托大了,如果再晚點縮小感知範圍,搞不好會再次變成睜眼瞎子。

不過,包圍圈已經大致形成了,我對十二聖騎士信心滿滿,紅詩和小白那麼大個目標,他們絕對不會讓她們闖過包圍圈。

「請聽我說……」

我停下了腳步,瞪大眼睛左張右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這聲音不是從周圍船來的,而是直接在我腦中響起來……我真是太大意了,既然我做得到“傳話”,紅詩當然也辦得到。

「請您聽我說,您被騙了,被“他們”欺騙了……」

“滾出我的腦袋!”我低吼一聲後,用精神魔法全面反擊,原本還不想對她用這種攻擊的,畢竟艾崔斯特說精神系攻擊很可能讓人變成白癡,而我有太多事情想問她了。

但是,我絕不容許她繼續胡說八道,我可沒忘記她趁我失憶的時候,不斷說一些謊言,害得我以為寒冰和烈火才識心懷不軌的那方,甚至誤傷了他們……

低吼之後,我仿佛聽見了一聲悶哼,但也只是仿佛,我並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傷了她,畢竟我都會防禦了,紅詩一定也會。所以,我的攻擊不見得奏效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精神系魔法比較強。

反擊之後,紅詩也沒再開口說話了,我又不敢用大範圍的感知,實在不知情況,只能憑著最後感知到的紅詩的位置,然後大略猜測她現在有可能走到哪裡了,然後努力跑向那個地方。

當遠遠地傳來打鬥的聲音時,努力奔跑變成了拼命奔跑,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我才能忍住不去感知……要是感知到有危險,結果我卻因為過度使用感知能力而變成睜眼瞎子,什麼事情也做不了的話,那才真的會悔恨到死。

沿路上,不少民眾面露驚慌之色,紛紛從門後以及窗戶探頭出來。

“太陽騎士……”

“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請告訴我們!”

我不能停下來,只得沿路一直喊:“沒事的,請不要到東城門去,其餘的都不需要擔心,有十二聖騎士在!有我們在!別擔心,沒事的!”

“但是、但是……”

“太陽騎士……”

“別走……”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見民眾們著急的神色,不知怎麼著,我竟然有點想起了之前十二聖騎士站在我房門口,露出的著急表情,被瞞著的感覺實在很糟……我忍不住開口對眾人說:“城內有一隻巫妖。”

民眾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雖然這裡肯定沒有人見過巫妖這種超級稀少的不死生物,但是傳說和吟遊詩人一直都是民眾生活的一部分。

“但是,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地方。”我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說,“一切都有我們十二聖騎士在。”

民眾看著我,說不上驚恐也不是放心,只是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時,一匹馬奔馳過來,在我的身旁急停下來,上頭的騎士高聲喊:“還有我們皇家騎士!”

我擡頭一看,脫口喊道:“伊力亞!”

伊力亞騎在馬上,他低頭看著我,伸出手,說:“上來吧,太陽騎士,我帶您過去,畢竟十二聖騎士總得是十二個吧?”他有點開玩笑地說。

我握住了他的手,笑說:“也許十三個也不錯,我的左邊有六個,右邊也有六個,多好啊!”

聞言,伊力亞一怔,也笑了出來,然後把我拉上了馬背。

這時,突然有個小孩子大叫:“太陽哥哥,要加油喔!”

我回過頭來,高聲回答:“沒問題!光明神在天空照耀著我們!”

那個孩子顯然很開心,拼命大叫“太陽哥哥”、“打敗壞人”之類的童言童語,而他的開心也感染了民眾,民眾們的不知所措退去了,紛紛笑了起來,不少年輕人也跟著孩子叫囂了起來,年長者則是對孩子們露出了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我對眾人行了個騎士禮,然後轉頭跟伊力亞說:“走。”

“這麼歡樂好嗎?”伊力亞低聲說,“巫妖應該不好對付吧?聽說巫妖是不死的,就算這次打敗它,下次它還是會回來復仇吧?”

“來幾次都一樣!”我惡狠狠地說,“葉芽城可不是巫妖可以橫行的地方!”

“說得好!”伊力亞喝了聲,然後腳下一踢,馬兒立刻開始狂奔了起來。

奔馳了沒有多久,遠方突然傳來了爆炸的聲音,而且還是接連的爆炸聲,我連忙催促:“快!快一點!”

伊力亞大喊了一聲“駕”,馬兒賓士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但我卻覺得還不夠快,心中很惶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心!”

伊力亞突然回過身來把我撲倒,我們兩個摔下了馬,直接撞在地上。

砰!

我和伊力亞詩歌身旁的地面被打凹了一個大洞,大洞的中央插著一支箭,箭的尾端都還在顫抖,我們倆都看著那支箭,臉色都很難看,這一箭要是射在身上,早就穿個洞了。

伊力亞爬起身來,恨恨地說:“好一個巫妖!竟然暗箭傷人!”

看著那支尾端雕得像是一片樹葉的箭,我有點很眼熟的感覺:“等等,這好像是……”

這時,一聲大吼從隔壁街傳來:“你對太陽幹了什麼好事?他為什麼都不說話了?你、你一定打傷了他!”

這如果不是綠葉的聲音和他的箭矢,我就把這支箭吞了!

連續三聲爆炸聲,竟然有三支箭射穿了牆壁,然後朝著我們射來,伊力亞及時拔劍來擋,但在擋第二箭的時候就連劍都被打飛了,我連忙射出一發冰錐,把第三箭打歪。

三支箭矢有的射在牆上有的射在地上,但是相同的是,都打出了一個比頭還大的凹洞。

伊力亞呆呆地看著那些可以打洞的箭,然後開口說:“巫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好事?讓綠葉騎士長這麼憤怒?”

“什麼也沒做。”搞不好還被我反擊了一下。

“真無辜啊……”

這時,接連的爆炸聲,又是幾支箭穿越牆壁而來,我們兩個開始上下逃竄,躲避綠葉的恐怖箭矢。

“綠葉!冷靜點啊!”我一邊躲,一邊欲哭無淚地大喊,“我沒被巫妖打傷,但是快被你打傷了……哇!”

一支箭矢當胸射來,我慌亂之中射出了冰錐,但是這次被撞飛的竟然是冰錐,我臉色一白,卻也來不及再補救了……

鏘!

箭矢被擊飛了,一個黑影擋在我面前,我差點軟倒在地,看著身前這一出現就給人一種沈重氣勢的聖騎士,卻有種松了好大一口氣的感覺。“審、審判……”

“太陽?呃!”

隔壁街傳來了綠葉著急的叫喊,但下一秒鐘,卻是一聲痛哼……他受傷了?

“審判!”我大叫。

審判在牆壁上踏了幾步,就直接飛躍過了屋頂,隨後,伊力亞也拿起劍,跟著跳過去,我爬起身來,但沒有跟著跳過去,而是把感知擴寬到隔壁街,隔壁街活像是墳場一樣,不死生物橫行,骷髏、幽靈和一大堆黑影外,居然還有兩隻死亡騎士,這種不死生物什麼時候量產了?

紅詩就騎在小白身上,被層層不死生物護衛住了。

幸好,那條街上已經沒有民眾了,綠葉和寒冰都在那裡,還有約十名聖騎士,綠葉和寒冰分別對上了一隻死亡騎士,而其他聖騎士則是對上了骷髏和幽靈等不死生物。

當審判和伊力亞加入戰局以後,情勢完全朝著我方傾斜,那些不死生物被殺得七零八落,節節敗退。

綠葉的手上鮮血淋漓,但是看來應該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所以我暫時沒有過去的打算,一過去,我可能就會被不死生物攻擊,那就沒有辦法專心用精神系魔法了。

那些不死生物,包括死亡騎士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大的問題還是紅詩,如果讓她抓到機會使用精神系魔法攻擊,那才是最大的危機。

我保持警戒的時候,紅詩突然轉過頭來,她的視線就像是能穿透牆壁,牢牢地盯著我。

「請聽我說……」

“好,我就聽你說。”我不動聲色地回話,只要能夠讓紅詩分心,聽她胡說也無妨。

「您忘了我嗎?十年前,是我將您帶出孤兒院。」

我一愣,將我帶出孤兒院?

我頓時陷入回憶之中,的確,在去參選太陽騎士之前,我已經被帶出孤兒院了,領養我的是一個非常美的女人,那時孤兒院的人都在恭喜我,他們覺得那女人是個貴族,雖然她穿的衣服看起來不算太華貴,但是她的皮膚卻白得驚人,一

看就知道是個不勞動的女人。

身為一名孤兒,能夠被貴族領養可是得有光明神護佑在左右的那種幸運。

記得那時,女人的身旁還得著一個小女孩,說是她的妹妹,讓我跟著她的妹妹一起叫她姐姐。

姐姐……我竟然連她的名字也不記得了,還有那個小女孩,她們到底叫什麼名字?

“太陽!”大地的聲音傳來,暫時打斷了我的思緒,也讓我有點懊惱,居然陷入了回憶?其他人都還在隔壁街奮戰呢!

我轉過頭去,看見他還氣喘籲籲,顯然是盡全力跑來了,我對他下令:“他們在隔壁,你也過去隔壁幫忙,不要讓同伴受傷。我要在這裡阻撓巫妖使用精神系魔法。”


他對我一點頭,然後也攀上了牆壁,跳去隔壁街。

「十年前,您突然不見了,我很著急。」

我靜下心來,聽紅詩說話,只要能讓她分心不去用精神系魔法攻擊,聽她說話也無妨。

那時,我當然不是不見了,只是那時姐姐帶著小女孩出遠們,家裡只剩下一個僕人,而我在那段時間中參加了太陽騎士的選拔,也中選了而已。雖然幾次回家看過,但是她們都沒有回來,後來……後來到底是怎麼了?

我竟然不記得了,難道我就這樣待在聖殿中,完全沒再去找過她們了嗎?

「太陽騎士把您偷走了!我要他還我,他卻不肯還我!」

竟然還敢提起老師,就是她斷了老師的右手!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右手!

“你才應該把老師的手還來!”我低吼回去。

突然間,有人從背後捂住了我的嘴,另一隻手還牢牢抓住我……真是太大意了!紅詩跟我說話恐怕有著相同的目的——引開對方的注意力。

我用手肘朝他的臉打去,接連重擊了好幾次,但他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那是只死亡騎士!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三只,紅詩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使喚這麼多死亡騎士!

不過,區區的不死生物竟然也敢跟我鬥?就算你是死亡騎士,身為光明神的代言人,我又怎麼會把你看在眼裡!那瞬間,我發出大量的聖光,後方的死亡騎士卻連一聲都不吭,這讓我有點驚嚇,難道這是一隻不怕聖光的死亡騎士?

但是下一秒鐘,我立刻發現這聖光不是沒有作用,而是強得連死亡騎士的身體都被融化了,但是這只死亡騎士卻連一聲都不吭,只是牢牢地抓住我和捂住我的嘴,逼得我只得用出更強大的聖光來反擊。

最後,他的肉體完全毀滅了,卻還剩下一大坨人形的黑暗屬性,我的背上纏著一大塊的黑暗屬性,甩也甩不開,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拔出掛在腰間的太陽神劍來斬斷這些屬性,但是黑暗屬性簡直像黏膠一樣,連劍鞘上都纏了一大團,別說拔劍了,整支劍根本就黏在我身上!

紅詩到底想幹什麼?我才剛這麼想,背上的暗屬性就侵入體內,而且還開始排擠我體內的光屬性,最糟糕的是,這過程一點也不痛苦,反而很像是、像是一個被捆綁住的人,身上的繩子被慢慢解開了……就像上次我變成黑髮的那種感覺。

住手!住手!

我拼命聚集聖光,想把體內的黑暗屬性通通排擠出去,剛開始的確效果顯著,但是,小白突然出現在我背後,它不但本身的黑暗屬性高得驚人,甚至還會吸引暗屬性聚集過來,這讓我更難聚集到光屬性,不知不覺中,背上的黑暗屬性有大半都侵入到我的體內!

「審判、綠葉、寒冰、大地……救救我!」

我拼命地使用精神系魔法呐喊,但卻沒有跳回來救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黑暗屬性濃得讓我根本感知不到隔壁街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他們遇上了什麼危險?紅詩對他們做了什麼?

掙扎了一陣子,我開始有點惶恐了,還是乾脆讓暗屬性侵蝕我,那我就可以有力量去救他們了……

“太陽!”

我一愣,這聲音是、是白雲?

“大家快過來幫忙!”白雲一邊想徒手扯開我身上的暗屬性,一邊高聲喊。

但他的舉動是徒勞無功的,暗屬性根本不是空手可以抓下來的,我困難地扭頭看他,努力想把話傳達給他。

「把馬趕走!」

白雲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著我,我勉強能認出這個動作,卻看不出來他的表情,因為身周的暗屬性實在太濃烈了,我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而已。

但他並沒有去趕走小白,顯然聽不見我用的精神系魔法,而我的嘴上和雙手都被大團黑暗屬性黏住,既沒有辦法開口也沒辦法比畫。

“我的天!”

“搞什麼東西?”

“怎麼會變成這樣?好濃厚的黑暗屬性……”

好幾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綠葉的驚呼、大地的叫駡,甚至有暴風的聲音,看來其他人也陸續趕來了,這樣的話,隔壁應該是沒有太大危險才對。

我有點放心了,也更加努力把黑暗屬性趕出我的體內。

“太陽、太陽,你沒事吧?”綠葉在我耳邊著急地連連呼喊。

「把馬趕走!」

“把馬趕走!”綠葉大叫,“把那匹黑馬趕走!”

太好了,幸好綠葉聽明白了,大概是因為他略有感知的能力,所以接收得也比較好。

接下來有很多聲音,小白的嘶鳴、武器的互相撞擊聲,吼叫聲,很多嘈雜的聲音,但我卻都看不見,我看得見的只有白雲和綠葉。

白雲一直舉著劍站在我的身旁,但是他根本沒有機會出手攻擊,因為綠葉就站在我背後,舉著弓箭,只要有不死生物靠近就亂箭射殺。但即使如此,白雲還是沒有離開我的身旁。

沒有多久,在和暗屬性的鬥爭中,我漸漸地占了上風,只要再多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把所有暗屬性全都趕出去……突然,有人強橫地拔出了我腰間的太陽神劍,然後用力地把劍柄壓在我的手掌心上,頓時有強烈的光屬性源源不絕地流進來,給了我很大的幫助,驅趕黑暗屬性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許多。

“他是屬於我的!”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聲音尖銳地像是可以貫穿人的腦袋。

這時,我看見白雲和綠葉都抱著頭,身體搖搖欲墜……是精神系魔法!

竟然敢對十二聖騎士用精神系魔法!

怒火突然爆發了,就算是背上的黑暗屬性都沒辦法阻止我轉過身去,我死握住了太陽神劍,將身上的黑暗屬性猛然一掃而空,但我仍看不見周圍的景物,因為光屬性實在太強烈了。

然後,我瞬間又把體內的光屬性一口氣爆發出來……

「不準對我的聖騎士動手!」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2:07

不死巫妖第十惡行:不死生物不該干預世界

一口氣將光屬性全面爆發出去後,我聽見了眾多尖叫的聲音,非男非女,那是不死生物粗糙卻又尖銳的難聽尖叫聲。

之後,我突然一陣暈眩,差點軟倒在地,幸好,白雲及時扶住了我。

沒有太過濃烈的光和暗屬性阻撓,我的感知漸漸地回來了,第一個看清的人居然是......

「老師?」還有艾崔斯特也來了。

「你這個臭小子! 」老師暴怒地重重給了我一個拳頭,就砸在我腦袋上,讓我直接跪倒在地上,砸完後,他還靠在我耳邊大吼, 「竟敢騙你老師我!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想去光明神面前懺悔嗎?啊?」

我抱著腦袋瓜子,又是痛又是耳鳴,簡直比紅詩的精神魔法還難過,老師的威力果然比巫妖大多了......等等! 說到紅詩,那她人呢?剛才的聖光爆發也許可以殺死其他不死生物,但是足夠毀滅巫妖的身體嗎?

我一感知,立刻發現紅詩就躺在離我不遠的地上,小白卻已不見蹤影,不知道是不是逃跑了。

她的情況簡直是慘不忍睹,整個人趴倒在地上,背早就融化地不像樣,只勉強能看出人的輪廓,她全身上下也剩下半張臉是完整的,雖然如此狼狽不堪,她卻努力地擡起頭來看我,臉上分不清到底是血還是淚水。

見狀,我閃過一絲不忍心,但也只是閃過而已,她三番兩次地傷害我身邊的人,不但砍斷老師的手,甚至還殺死了審判! 我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她!

這時,眾人從隔壁街跳回來,看來剛才的聖光多半連隔壁的不死生物也一起解決了。

跳過來的人有審判、烈火、魔獄、孤月、刃金......居然是所有的十二聖騎士都到了!

綠葉站在我的前方,他一看見老師就是一愣,驚呼:「前太陽騎士長?」

老師環顧眾人,即使已經退休四年,史上最強太陽騎士仍舊餘威猶存,眾人被他這麼一看,連身體都不自覺繃緊站直了。

「您的手?」

綠葉這一驚呼,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老師空蕩蕩的右邊袖子上,表情非常一致,都是猛然一變,然後眼睛瞪得有平常的一點五倍那麼大。

「誰想去瞻仰光明神,可以再看我的手一眼」。

老師冷冷地說完,大家的眼睛瞬間從他身上移開,看天看地看我看巫妖的都有,就只剩下審判還敢看著老師。

老師也沒管他,只是對所有人下令:「所有人都站成圓形包圍住巫妖,你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聖光,還拿著充滿聖光的武器,巫妖的靈魂無法穿越你們」。

這時,艾崔斯特走上前來,遞給了我一條項鏈,那當然是永恆的寧靜。

我接過寶石,低頭看著它的同時,艾崔斯特也跟我解說:「巫妖是殺不死的,而這顆寶石有封印的功能,所以你可以把她的靈魂囚禁在這顆寶石中。等一等,尼奧會負責毀滅她的身體,其餘的十二聖騎士可以困住她,在那瞬間,你必須抓住她的靈魂,把她丟進寶石之中,接下來我會把她封印住」。

這時,紅詩突然慌亂了起來,她拼命掙扎想要撐起身子,但是融化的雙手顯然連這點都很難做到。

她擡頭看著我,臉上全是哀求的神情。

「不、不要! 求求您,我從不曾傷害過您......」

她用精神魔法傳話,我想,她恐怕已經沒有辦法好好地說話了,畢竟喉嚨都融化完了。

「你傷害我身邊的人,罪行更重!」

我也用精神魔法來回應她,一說完,卻突然聽見老師嚴厲地問:「格裡西亞,你在跟她對談?」

老師的聲音嚴厲得像是在指責,我有點莫名地轉頭看他,但手上的太陽神劍突然被人一把搶走了,我一愣,下一秒種就響起了尖銳的叫聲。

老師拿著太陽神劍砍了紅詩,他揮劍的速度快得我根本看不見劍身,紅詩的慘叫都讓我覺得有些刺耳了。

老師是不是有點太激動了?

「所有人都聚集起聖光! 」艾崔斯特著急地大喊, 「別離開自己的位置」。

十二聖騎士......其實應該是十一個,但說是十二個倒也沒有錯,因為伊力亞也在裡面,他遲疑,甚至是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也跟著發出了聖光,雖然聖光的量並不多。

他的表情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好笑。

連續揮了不知道多少劍後,老師高高地舉起太陽神劍,身上的氣勢比一頭龍還恐怖......我連忙大喊:「大地! 保護盾!」

「擋誰?」

大地有點疑惑地喊完,馬上領悟地把保護盾架在老師的四周,但不是為了保護他,保護盾抵擋的對象正是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尼奧·太陽。

不知是斗氣還是純粹力道太大擊中地面吹起的風,總之我差點就被吹飛了,體重輕的艾崔斯特甚至真的被吹倒了,風暴過去後,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尤其是大地,他的表情比剛才躺在地上的紅詩還難看。

老師竟然把地面打出一個大凹洞,足足可以把我們十幾個都埋進去的大凹洞,躺在其中的紅詩早就消失無蹤了,連稍微大點的屍塊都不見蹤影,只剩下一點點碎屑......老師,你跟紅詩之間是有什麼殺父害母的冤仇嗎?

這時,那個被老師打出來的大凹洞慢慢聚集起一小團黑暗屬性,大約只有拳頭大小,然後它開始往上飄移。

「看見了嗎?巫妖的靈魂?」艾崔斯特有點緊張地問。

我一愣,反問:「你們看不見嗎?」

幾乎所有人都搖頭了,但是綠葉遲疑了一下,回答:「只有一點點」。

我看著那團黑暗屬性緩緩上升,用所有的精神來喊。

「停住!」

那一小團黑暗屬性頓時定在半空中,當真不再動彈了。真的奏效了,我連忙舉起了永恆的寧靜,就像在誘惑一般,用精神來對它說話。

「過來吧! 來這裡......」

那團黑暗屬性先是飄了過來,隨後卻又回飄了一小段距離,看起來就像是在掙扎似的,我更加緊迫地對它喊著過來、過來......

這時,艾崔斯特有些緊張地說:「如果它被封進了永恆的寧靜裡,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才來得及幫你」。

我點了點頭,慢慢地、慢慢地把它拉進了永恆的寧靜中,它卻在進入寶石的一刹那,開始猛烈地掙扎起來,我光是要把它控制在寶石之內,就耗盡了所有心力,甚至沒辦法保持感知。

我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能咬牙拉住那團宛如脫缰野馬般的黑暗屬性,卻又想著得快點開口告訴艾崔斯特......這時,我聽見綠葉的一聲大叫:「就是現在!」

有一雙手覆蓋上寶石,我聽見艾崔斯特特有的輕柔嗓音,他口中念了一長串咒語,聚集起了大量的水屬性,這時,寒冰走上前,然後也跟著聚集水屬性。隨著水屬性越聚越多,我的壓力也漸漸減低了,到後來,甚至可以恢復感知,但是我並沒有選擇恢復感知,而是幫忙聚集水屬性。

艾崔斯特的咒語長得似乎永遠不會結束......不過幸好只是「似乎」,咒語還是念完了,這時,大量水屬性已經被壓縮成了一層薄膜,把那團小小的黑暗屬性封在永恆的寧靜之內,它再也無法從寶石中出來了。

我松了一大口氣,總算是把紅詩這個麻煩的傢夥解決了。

恢復了感知後,我要把項鏈遞給艾崔斯特,他卻不願拿走,還努力勸說:「戴著這條項鏈吧! 它可以保護你不受黑暗屬性的侵蝕......」

我打斷了他的話,激動地問:「為什麼黑暗屬性會侵蝕我?這根本不合理,我是太陽騎士,充滿了光的太陽騎士!」

我也跟著他看向老師,老師反看著我,平靜地說:「你確定你要在這裡談?」他看了看周圍,十二聖騎士,甚至還有伊力亞都在。

「就在這裡談! 」我十分堅定地說。

老師一愣,先把太陽神劍遞給我,然後又拿起我手上的永恆的寧靜,一邊把項鏈掛在我脖子上,一邊說:「十年前,在你來聖殿徵選太陽騎士之前,你已經被人領養了」。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摸了摸脖子上的永恆的寧靜,突然閃過一絲領悟......老師根本是為了我,才去山洞取這顆寶石的吧?

老師沈默了下,才說:「領養你的是紅詩和她的手下,是一只女妖」。

我愣住了。姐姐和小女孩......女妖和紅詩嗎?所以,當時領養我的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不死生物?

身為最痛恨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卻被不死生物撫養過......

「你那時找了幾次姐姐,都找不到人,後來我陪你去找,卻正好撞見了紅詩,她口口聲聲要我把你還給她,我當然不肯,那時我早就發現她根本就是一只巫妖! 所以就打起來,就是在那次,我毀了她的身體」。

「我不記得你們打鬥過......」我有點呆愣愣地說。

「當時你暈過去了,之後醒來後,卻根本不記得那次打鬥的事情,也沒再說要去找姐姐。」老師有點不耐煩地說, 「教皇說那是什麼創傷症候群的......總之你忘掉了,我也當作沒這回事,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我認為也沒必要告訴你」。

被不死生物撫養過,這件事情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讓我頓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看看周圍的十二聖騎,他們也沒什麼表情......我瞥見老師空蕩的右袖子,頓時難過了起來,悶悶地說:「因為我,卻讓您失去了一只手」。

老師卻突然暴怒了,他低吼:「她打輸我,就不見一具屍體。我打輸,也就沒了一只手,與你無關! 你再羅裡羅嗦的,以後就再也不來找你了!」

我連忙說:「好好,我不說了!」

老師哼了一聲:「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羅嗦! 對了,還有劍術不好!」

有人笑了出來,那是伊力亞,也只有他不夠瞭解我的老師,居然敢在老師說話的時候笑出來......

老師一眼瞥過去,冷冷地說:「你是誰?」

伊力亞猛然停下笑聲,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皇家騎士的伊力亞」。

「皇家騎士?」老師不高興地說, 「阿奇爾的人在這裡乾什麼?不死生物是光明神殿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皇宮的騎士來管了?」

阿奇爾是現任國王陛下的名字,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已卸任的真豬國王、王后以及老師能夠直呼這個名字。

聽見國王的名字,伊力亞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那麼,我也該回去稟告國王陛下,事情已經解決了」。

說完,他對我行了禮,然後有點狼狽地離開......居然還忘記跟老師行禮。雖然理論上,老師已經不再是太陽騎士了,不跟他行禮其實也沒有錯,不過理論歸理論,一個可以把巫妖剁成碎屑的人比任何頭銜都更值得被行禮。

伊力亞走了以後,其他人似乎也有離開的意思了。

我連忙喊:「等一等,審判......其他人也都別走!」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老師回頭看了我一眼,但反而拉上艾崔斯特離開了。

最後,現場,只剩下十二個人,十二聖騎士。

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則看著審判,開口說:「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不過我猜,應該不是我被不死生物領養過的這件事吧?」

審判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

「先聽我說完! 」我搶先一步說,見他點了點頭,才又繼續, 「你曾經問我,我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沈默之鷹討論,卻不能跟十二聖騎士說,我現在就回答你- -沒有!」

「因為我曾經很害怕,怕自己身上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你們知道以後會厭惡我,所以才會偷偷溜去見沈默之鷹,但現在我明白了,比起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比起為了保護你們......不管理由是什麼,最讓人難過的事情莫過於`隱瞞'這件事本身!」

我說到這,審判的僵硬表情有點鬆動了,其他人甚至點了點頭,看起來非常同意我說的話。

「所以、所以......」我深呼吸一口氣,說, 「不管你瞞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情嗎?」

審判皺緊了眉頭,才問:「我一定要告訴你嗎?」

「你曾經答應過我三個要求。」我平靜地說, 「你還記得嗎?」

審判的表情猛然一變,隨後沈重地點了一下頭。

「很好,那我現在要提出第一個要求了」。

審判的表情更是沈重了起來,他看起來仍舊是不想告訴我的樣子,到底是為什麼?我真的很想知道,但......我高聲喊:「我的要求是,你這輩子只準瞞我三件事情,就只有三件! 瞭解嗎?」

他愣住了。

高聲說完後,我又平靜地詢問:「所以,你第一件要瞞我的事情就決定是現在這件事情了嗎?」

審判深深地看著我,點了點頭:「嗯!」

「好! 那你只剩下兩次。」我一口答應了,隨後還涼涼地說, 「省著點用,我們可是還要相處十六年的!」

他笑了出來,點頭說:「夠用了」。

「也是,你十二年來也才用了一次......」

「真是的!」

暴風突然大聲嘆息:「還以為有什麼八卦可以聽呢!」

「結果只是太陽被不死生物養過......真無聊! 」大地一臉可惜地說。

「......我覺得被不死生物養過根本不會比被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養過更糟糕啊?」有人小小聲地說。

只是這句話始終沒有人敢承認是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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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2:36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五條: 「不管卸任了沒,太陽騎士永遠都是太陽騎士,要發自內心的尊敬他......或躲開他」。

     白雲靜靜地呆在自己的小天地,那是圖書館櫃臺的後方,雖然比不上櫥櫃,甚至是書櫃那麼隱密,但是他都默默地接受了,不過,今天卻有點特殊......

     「大地騎士長」。

     外頭又傳來了眾騎士跟上司打招呼的聲音。今天很奇怪,好幾個平常不來圖書館的十二聖騎士都一個接一個跑來了,先是暴風,他一來就問哪個書櫃躲起來比較舒服,白雲給他一指,他還真的就抱著一疊公文躲進書櫃裡頭去了。

「白雲! 白雲!」

白雲默默地放下手上的《惡運遠離占卜學》,又從櫃臺後方升了起來。

「白雲,快、快告訴我,哪、哪個書櫃躲起來比較好?」大地結結巴巴的說。

白雲瞥了大地騎士長一眼,他總覺得今天的大地結巴得特別真實。「最好的已經有暴風騎士長躲在裡面了」。

「嘖! 原來暴風也躲來這了,難怪「他」會來找我! 」大地一臉暴怒,然後又連忙說:「那次好的就好了」。

「次好的已經有堅石騎士長了」。

「......到底有多少人躲在這裡?」

他開始細數起來:「暴風、堅石、刃金和綠葉......」

不等他念完,大地就怒吼:「原來大家都躲在這! 我就說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大地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他急急的說:「算了、算了,快給我一個沒人躲的櫃子就好啦!」

白雲想了想,朝角落擺放打掃工具的櫥櫃一比,大地雖然面露厭惡,但還是認命的衝去角落的櫥櫃,然後真的躲進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櫥櫃了。

「搞什麼鬼,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這聲斥喝完,圖書館突然一片靜默,白雲也感到有點奇怪,不過沒有人叫他,所以他也不需要「升」起來。

「尼奧! 」另一個聲音響起,白雲認出來了,這是那個黑暗精靈的輕柔嗓音:「你別再找他們了,大家都在躲你了」。

「躲我?」尼奧哼了一聲,口氣很差的說:「就不要被我找到一個! 我只不過是要他們在陪我比劍和陪我喝酒之間選一個而已,有那麼困難嗎?我還獨臂呢!」

你就算沒有手也一樣強得可怕......現場的眾聖騎士努力低著頭假裝認真看書。

尼奧環顧四周,開口問:「這裡有沒有十二聖騎士?」

眾聖騎士看著尼奧,雖然大家都知道哪個書櫃和櫥櫃躲了人,但是卻一句話也不敢說,雖然前太陽騎士餘威猶存,不過惹到現任的十二聖騎士也不見得會有好日子過。

「不說是嗎?」尼奧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這時,白雲緩緩地升了起來,回答:「這裡有」。

尼奧猛然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他,皺著眉頭說:「白雲騎士?算了、算了,你們的步法實在太詭異了,找上老半天還找不到要朝哪揮劍也很麻煩,打起來一點也不痛快!」

「怎麼不去找審判騎士?」艾崔斯特有點莫名其妙的說:「他沒有躲你,剛才還在走廊上擦身而過不是嗎?」

「不行! 前任審判騎士長夏佐就住在葉芽城,我怕他去找夏佐告狀」。

「......」

「格裡西亞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那孩子也真不孝! 」尼奧大怒的說:「我養他十年,讓他陪我喝個酒會死啊! 誰叫他劍術差得不能跟我比劍!」

「他已經陪你喝三天了。」艾崔斯特有點無奈的說。

「對了! 」尼奧突然興致勃勃的問白雲:「你這小子會不會喝酒?」

白雲搖搖頭,老實的回答:「從來沒有喝過」。

「從來沒有喝過?你這小子還是不是男人啊! 」尼奧大怒:「氣死我了! 不管啦! 現場的人給我找出一個十二聖騎士來,否則統統陪我比劍喝酒!」

所有聖騎士都不約而同的比著某個書櫃以及櫥櫃,甚至還有人比著白雲的方向,一比完,所有人立刻拔腿逃出圖書館,以免日後被現任十二聖騎士報復。

「那個比白雲騎士的傢夥。」尼奧對艾崔斯特吩咐:「幫我記著他的長相,他以為比白雲騎士就可以隨便過關嗎?哼!」

尼奧冷冷地對著空蕩的圖書館說:「在書櫃和櫥櫃中的傢夥要自己出來,還是要等我抓你們出來?」

     十二聖騎士一個個無奈地從藏身處走出來,就像是乖學生一樣排排站在老師的面前。尼奧冷冷地說:「跟我走! 敢再逃就試試看!」
   
     跟在尼奧背後,所有人哭喪著臉走出了圖書館後,圖書館重新恢復平靜,白雲默默地蹲下來,回到自己的完美小天地......不! 今天,這小天地有點不完美了。

     「咦?這杯紅通通的東西還挺好喝的嘛! 原來是紅梅口味的綜合果汁,唔! 還有玫瑰的香味,紅梅加玫瑰,難怪這麼紅,我以前還以為是鮮血之類的......」

     太陽騎士盤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本《打開你的愛情運》占卜書,他喝了一口果汁,轉過頭來,笑著說:「這杯給我喝,可以吧?」

     你都已經喝了。白雲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是櫥櫃,也不是書櫃,旁邊還有一個太陽騎士,還喝了他的飲料,今天的小天地不太完美,不過因爲其他十二聖騎士更悲慘,所以相較之下,今天的小天地其實也算很完美了。白雲很知足的想。

  「不過……」太陽騎士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惡狠狠的說:「剛才居然有人敢洩漏我的藏身處!白雲,你記得那家夥的長相吧?」

     白雲點了點頭。

     「很好。」太陽騎士冷笑了幾聲。

     白雲又默默地看起《惡運遠離占卜學》,然後耳朵把圖書館外傳來的「前太陽騎士長,請你放過我,我連你的一根手指頭也打不過啊」、「我真的喝不下了,肚子都快炸了啦」之類的叫聲或哭聲自動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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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4:01

【吾命騎士•第六集】不死巫妖(下)

【內容簡介】

我是一名騎士,正確來說,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身為一名太陽騎士,就是得有一頭燦爛的金髮,蔚藍的眼睛,悲天憫人的個性和璀璨的笑容。
永遠帶著笑容說「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是一個太陽騎士的命。

魔王即將現世,事情很嚴重,真的很嚴重!
但是,卻還有一件事情更嚴重,那就是……
居然有美女跟我告白!
仁慈的光明神啊!請祝福魔王事件可以順利被我……的同伴解決,然後我可以抱得美女歸吧!


【楔子:捍衛】




過幾天便要正式接下審判騎士的位置,對此,雷瑟其實並不怎麼緊張,他在審判所實習已經好幾年了,平時也幫老師處理很多公文,可以說所有審判騎士該會的事情,他每一項都做過了。

其實,這兩年來,老師早就把絕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了。

雷瑟相信自己可以做好審判騎士的職責,所以對於幾天後的傳承典禮,他認為那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即使過幾天便要成為審判騎士,但對於現任審判騎士,也就是他的老師,雷瑟仍舊恭敬有加。此刻,他便微微低垂著頭,態度謙卑地等待老師的指示。

第三十七任審判騎士,夏佐,此刻正看著他唯一的學生,雷瑟。

不管是人品、劍術,或者是處理公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雷瑟都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教出這樣的學生,身為老師實在無法不感到驕傲。

過幾日,學生就要接下老師手中的棒子了,夏佐雖然知道雷瑟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很好,但身為老師,他仍是忍不住想多提點一些。

「孩子,你剛開始在審判所實習的時候,為師曾經問過你,你認為審判騎士的職責是什麼,你還記得那時回答了什麼嗎?」

「懲戒罪人。」雷瑟記得很清楚,那時,老師只是笑笑,沒有對這答案下任何評論,但他隱約感覺得出老師並不滿意這答案。

夏佐笑了笑,說:「如今你已經在審判所實習多年,過幾天,為師就要把審判騎士的位子傳給你了,所以為師想再一次問你,你認為審判騎士的職責是什麼?」

雷瑟知道正式答案是確保民眾遵循光明神的法則,但他卻認為這不是老師要的答案。每個看過審判騎士守則的人都知道這答案,他身為未來的審判騎士,當然第一時間就讀過這本守則了,老師不會拿無謂的問題來問自己。

審判騎士要做的事情有掌管審判所、以嚴厲的形象來威嚇心懷不軌的人、輔助太陽騎士、領導半數的十二聖騎士……還有什麼答案比「確保民眾遵循光明神法則」更能夠涵蓋這些職責嗎?

「夏佐!」

現任以及幾天後的審判騎士都愣了下,這才發現喊他們的人是太陽騎士,尼奧•太陽。

雷瑟連忙對太陽騎士行禮。

尼奧只是點了點頭當作回禮,然後開門見山地對夏佐提出要求:「夏佐,把你的學生借我一下。」

「你要借雷瑟?」夏佐有些不解的問:「你想借他去做什麼?」

「如果我說借來玩玩,你會借我嗎?」

夏佐眉頭一挑。

尼奧連忙說:「開玩笑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他,有關於格里西亞的事情。」

夏佐點了點頭,問:「需要很久嗎?」

「不用,十分鐘就夠了吧!」

「好。」夏佐乾脆地說:「那麼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大約十分鐘後回來。」

尼奧皺了下眉頭,喃喃:「十分鐘能處理什麼事情……啊!你該不會是要去上廁所吧?」

夏佐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後逕自離開。

關於格里西亞的事情?雷瑟暗自猜測,難道是有關於格里西亞那毫不優雅的真面目?也許太陽騎士還不知道他早就非常清楚格里西亞的真面目了。

尼奧轉過身來,劈頭就毫不客氣的問:「孩子,我問你,你跟我家那一個的感情還不錯吧?」

雷瑟愣了下,皺著眉頭回答:「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一向水火不容……」

尼奧卻不耐地打斷他的話,質問:「這幾年幫他半夜爬牆買藍莓派的人是你嗎?老實回答我!」

「……是。」雷瑟不得不承認。

「那我再問你,如果給你個機會,讓你可以決定把太陽騎士換成格里西亞以外的人,你會換掉他嗎?」

雷瑟愕然。他不明白尼奧為什麼要這麼問,過幾天就是傳承典禮了……難不成格里西亞犯了什麼大錯,甚至嚴重到要被換掉嗎?但他沒聽說最近發生什麼大事。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

尼奧試著舉出人選:「例如副隊長亞戴爾呢?他很能幹,劍術也好。」

亞戴爾和格里西亞?有了比較之後,雷瑟倒是能清楚比較了,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不換。」

「為什麼?」尼奧有些好奇了,說:「亞戴爾應該能幫上你更多忙吧?」

「處理公文上,或許吧。」雷瑟不得不承認,但接下來,他卻用強調的語氣說:「但是那些公文,暴風也能幫我處理,我的副隊長維達也能幫我,就算亞戴爾不是太陽騎士,他也還是能夠處理。但是,『有些事情』卻只有格里西亞坐在太陽騎士的位置上才能夠處理。我想這點,太陽騎士長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格里西亞這些年來似乎幫您處理了很多『不能列入紀錄』的事件。」

尼奧有些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問:「他告訴你的?」

雷瑟卻搖了搖頭說:「格里西亞說的不多,但我了解他做事的方法,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哪些事件有他插手。」

尼奧微微一笑,說:「我的學生的確很是有些手段,不過,這點理由可不夠讓我留下他。」

真要換掉格里西亞?雷瑟更是驚疑不定,雖然他不信尼奧是認真要換掉格里西亞,但是尼奧看起來卻也不像在開玩笑。

尼奧笑著說:「要說服我不要換掉他,你可需要很充分的理由。」

雷瑟愣了愣,連忙問:「若我說服不了您……」

「那我就換掉他!」尼奧毫不遲疑地回答。

雷瑟臉色一變,驚呼:「至少請告訴我,您為什麼要換掉格里西亞?格里西亞的真實個性雖然並不像傳說中的太陽騎士,但他一直都很認真扮好太陽騎士的形象,也都把太陽騎士的職責做得很好……」

話沒說完,尼奧卻又再次打斷他的話,問:「喔?太陽騎士的職責不是鞏固信徒嗎?格里西亞可還沒上任,哪來的鞏固信徒?」

「太陽騎士守則上的確寫著鞏固信徒,但我認為不只是如此而已,太陽騎士真正鞏固的是眾人的信心!也許格里西亞的劍術很差,做事常用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但他的確讓我們都相信只要有他在,不管是在什麼樣的絕境之中,我們都不需要絕望!」

因為尼奧什麼原因都沒有說就要換掉格里西亞,雷瑟著實有點惱怒,他帶著憤怒的語氣說:「就這一點來說,我認為,格里西亞甚至做得比您更好!」

他一說完,尼奧哈哈大笑起來。

「很好!」

很好什麼呢?雷瑟很不解,他原本還以為尼奧聽到最後一句會勃然大怒。

尼奧微笑地說:「既然你認定格里西亞是太陽騎士,而且也不想換人,那就盡全力讓他乖乖待在太陽騎士的位子上吧!」

雷瑟愣了下,更是不解。格里西亞本來就是下一任太陽騎士,他還能去哪?

這時,尼奧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再嚴肅不過的神情,說:「孩子,抱歉,其實我沒那個意思要換掉格里西亞,只是你們就要繼任為下一任十二聖騎士,而我也要離開聖殿了,所以有件事情只得交給你,但在交給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願不願意承擔這件事情。」

雷瑟明白了,詢問:「是和格里西亞有關的事情嗎?」

尼奧點點頭,開始說:「嗯,那你聽好了,其實格里西亞他是……」

開始聽尼奧說沒多久後,雷瑟就瞪大了眼,幾乎是在震驚的心情下聽完這段話。

說完,尼奧停下話來,讓雷瑟消化完這番話,才繼續說:「我能做的也只有交待給你,之後你要怎麼做,包括要不要讓格里西亞知道,全都要由你決定。」

聞言,雷瑟皺著眉頭。要不要告訴格里西亞這點讓他感覺有些難以決定。

尼奧看見他的神色凝重,誤解他反悔了,不禁沈下語氣說:「這擔子很重,想反悔的話就趁現在,如果你將來才反悔,只會傷格里西亞更重!」

「太陽騎士長,您可以問問我的老師,他唯一的學生是否曾經後悔過任何事。」雷瑟用平靜且堅定不移的語氣說:「我從不曾反悔,不管是曾經下的決定,或者是已經認同的人。」

***

格里西亞,有個問題……其實不該問的問題,你相信光明神真的存在嗎?

啊?雷瑟你在說什麼呀!就算光明神他老人家幾百年沒出現過了,也不能說祂不存在吧!

你相信祂存在?但光明神從沒有出現,所謂的神蹟也只存在於傳說中,為什麼你有辦法相信祂的確存在?

你看起來並不像有信仰的人,我以為你並不相信的,而我……我無法相信光明神的確存在,無法相信這世上會有神蹟,哪怕我是未來的審判騎士。

雷瑟,一直都有神蹟啊……

的確有,只是全在傳說中而已。

不對!雷瑟你想想,為了爭奪一個王位,人類從沒有停止過戰爭,可是,十二聖騎士這種十二人的制度居然能夠延續三十幾代!

其中太陽騎士居然沒半個在任內就身亡,這表示每一任的審判騎士都沒有為了奪權而殺死太陽騎士……不對,應該說其他十一個聖騎士全都沒有奪權的意思。

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我們十二聖騎士更不可思議的神蹟嗎?

一直都有神蹟,我們就是神蹟!



夏佐走進了審判所,雖然尼奧說需要十分鐘,但他還是晚來一些,以免尼奧還沒把事情交待完畢。

這時,審判所內只有雷瑟一個人,尼奧已經不知去向了。

雷瑟背對著他,正看著牆上的光明神標誌。

夏佐走近幾步,然後等著雷瑟轉身行禮,但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的學生並沒有轉過身查看來人是誰,這讓他感覺有些疑惑,以雷瑟的警戒心來說,不可能還沒發現有人過來了。

夏佐正想開口詢問時,雷瑟卻先一步說話了。

「老師,我想清楚了,如果說太陽騎士是眾人的支柱和領導……」

雷瑟看著牆上的光明神標誌,握緊了拳頭,鏗鏘有力的說:「那麼審判騎士的職責就是捍衛!」

夏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雷瑟是在回答自己之前問的問題,他疑惑地反問:「捍衛?捍衛什麼?」

先前雖然問了問題,但其實夏佐的心中並沒有正確答案,相反地,他還希望自己教導出來的學生能給他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雷瑟轉過身來,眼神無比堅定,彷彿在許下承諾一般,字字鏗鏘有力的說:「太陽騎士領導眾人前進,審判騎士捍衛這條前進的道路,不讓任何事物阻斷它!」

聞言,夏佐沈默了一會兒後,苦笑地說:「真不知道尼奧是比我會教孩子還是不會。我教導你十年,而你才跟他相處十分鐘,但看起來,你在這十分鐘內成長得似乎比我教導十年還多。」

聞言,雷瑟有點慌亂了,連忙說:「老師,沒那回事,我非常感激您的教導……」

「呵呵!」夏佐用笑聲打斷了學生的慌亂,然後從腰間拔出審判神劍,把劍舉到學生的面前,低喝:「孩子,你準備好從我手上接下審判神劍,用它來捍衛你的道路了嗎?」

雷瑟看著橫在自己眼前的審判神劍,他伸出手從老師的手上接過審判神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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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5:17

殲滅巫妖第一周:「解決堆積如山的日常事務」

我推開會議的大門,照慣例要先打招呼,也就是說上一段頌讚光明神的廢話。

「璀璨的光明一如往昔破開了黑暗,帶來充滿希望的早晨,能在如此美好的早晨與各位聖騎士兄弟進行交流,高聲闊談光明神的仁慈,真是讓太陽感到無比的喜悅……」

我越說越感覺不太對勁。剛才我一開門,眾人都轉過頭來,然後就看著我發愣,這也就算了,發愣完居然還露出六神無主的驚恐表情……就算我真的太久沒來開會,也不需要用這麼驚恐的表情來歡迎我吧?

「怎麼會是你?」刃金超級驚慌地尖叫。

……我是真的有這麼久沒來開會了嗎?

「太陽!不得了了!」暴風站起來,慌張地報告:「會議開始的時間都過了十分鐘,可是審判騎士長到現在還沒來!」

我一愣,這才注意到審判的位置上居然沒人?從來不遲到不缺席不會沒交公文,全勤獎可以領一輩子的審判騎士長居然沒來開會?

他該不會又偷偷跑去做什麼事情了?

我立刻大喊一聲:「跟我走!」

所有人瞬間收起慌亂的神色,整齊劃一地站起來,然後跟著我離開會議室。

我們一行人快步走到聖殿大門口,我朝暴風使了一個眼神,他立刻跳出去朝門口的兩名守衛聖騎士喊:「你們有沒有看見審判騎士長往哪個方向走了?」

「審判騎士長朝哪個方向走?」守衛聖騎士茫然的說:「今天還沒有看見審判騎士長。」

我又朝烈火丟了一個眼神,他也跳出去大吼:「你確定?可不準騙我們啊!」

兩名守衛嚇了一跳,兩人互看一眼後,十分肯定地點頭了。

審判沒有去開會,也沒有出門,那他到底會在哪裡?

這時,羅蘭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說:「審判騎士長會不會忘了今天要開會,所以已經去審判所了呢?」

這……如果是以往,我一定會說不可能,審判騎士長絕對不可能忘記來開會!

不過現下,審判真的沒來開會,所有假設都得當作有可能。

「去看看。」我立刻回頭朝審判所前進,後面當然也跟了十個聖騎士長。

沿途,我們引來無數錯愕的目光,甚至有聖騎士不知不覺地跟上來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審判所大門口。

我正想使眼神的時候,刃金早就等不及了,他一腳踹開審判所大門,然後衝進去大吼大叫:「審判騎士長!您在哪啊?」

刃金衝進去以後,我們也跟著走進去,裡頭正在審訊的聖騎士和被審訊的罪犯全都愣住了,他們朝到處亂衝亂撞的刃金騎士看了一眼,然後就轉頭呆呆地看著我們。

罪犯大聲尖叫:「我只是調戲少女,這罪沒重到要十二聖騎士一起審問我吧?」

我左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審判,不過這並不表示他不在這裡,審判所的隔間很多,這樣張望只能看見最外頭的審訊大廳而已。

雖然,審判若是親自審訊犯人,通常都會在審訊大廳,不過也不能排除他突然一時興起想換到個別訊問室的可能性……他今天都可以沒來開會了,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

沒看到審判騎士長,不過倒是看到了審判副隊長,我高喊:「雷達!」

「太陽騎士長,我是維達。」維達無奈地走上前來。

我對他勾勾手指,他帶著疑惑的表情靠過來,我附在他耳邊小聲問:「審判騎士長呢?」

「審判騎士長今天要和其他聖騎士長開會,下午才會來審判所……」

他報告到一半,怔怔地看著我的後方,所有聖騎士長都在這裡了,獨缺審判騎士。

我輕聲說:「審判騎士長沒有來開會,但也沒有出聖殿,我們正在找他。」

「隊長沒有去開會?」

維達露出萬分驚恐的表情,我想就算聽見聖殿下一分鐘就要倒塌的消息,他也不會露出比這更驚恐的表情,而他的驚恐表情也足夠說明雷瑟•審判也不在審判所的事實了。

我點點頭後,維達帶著慌亂的表情說:「可隊長也沒有來審判所啊!他、他的房間也找過了嗎?」

房間?我愣了一下,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地方。

這時,刃金慌慌張張地跑回大廳來,如天崩地裂般的高喊:「審判長也不在訊問室,他到底去哪裡了,該不會又、又……」

我打斷他的話,說:「先去審判騎士長的房間看看。」

刃金一愣,點點頭後回到隊伍中,我們這一行人又再度踏上了尋找審判之旅,雖然這旅程才一分鐘就抵達目的地了。

走到審判的房間,我敲了門,才等三秒鐘,刃金就衝過來,一副想要踹門進去的模樣,但我阻止了他,因為我感知到房內確實有人,而他正要來開門。

門被拉開了一條縫,從門縫可以看見審判的半張臉,他皺眉看著我,問:「太陽?找我有事嗎?」

「還問我有事嗎?開會時間過了,你沒來開會,所以大家到處在找你!」

我一邊喊一邊把門全部拉開,讓其他人也可以看見他,不過門一拉開卻看見審判居然只有穿著內衣。

我有點錯愕。這傢夥該不會……

「開會時間過了?」審判的表情看起來比我還錯愕,他問了一下現在幾點後,皺了下眉頭,說:「抱歉,我睡過頭了,先讓我穿件衣服。」

說完,他就把門關上了,留下我們十一個人在外頭面面相覷。

這傢夥居然真的還在睡覺?都這麼晚了,雷瑟•審判居然還在睡覺?他居然會睡過頭?

「怎麼想這都是太陽幹的事嘛!」大地難以置信的高喊。

對嘛……幹!我大聲抗議:「我今天有出席開會耶!」

大地稱讚:「是呀!你今天真乖,有夠難得!就跟審判睡過頭一樣不可思議。」

雖然這怎麼聽都不像稱讚,不過考慮到這是從大地嘴裡講出來的話,這種程度的惡毒說不定還真算得上是稱讚!

房門再度被拉開來,穿好衣服後一身黑漆漆的審判走出來,看見十一雙眼睛都瞪著他看,就算是裝酷十年的審判騎士也不禁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他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

刃金立刻高喊:「不要緊,審判長,沒有人怪您!」

的確是沒人會怪審判,對於審判睡過頭這件事,大家只是驚嚇過度導致腦袋停擺,所以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茫然的表情,比審判更像是剛睡醒的人。

「你……」為什麼會睡過頭?

我才剛起頭,審判就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後面的話都吞回肚子裡去。

他十分乾脆的下令:「現在去開會。」

***

會議室內,我和審判並肩坐在長桌的主位上,長桌兩側則各坐著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

審判一坐下就不斷翻著公文,雖然他今天打破不遲到不缺席的原則,但是不會沒交公文這一項還是繼續保持。

他一邊翻一邊說:「巫妖闖進葉芽城的事件讓神殿的名聲受損不少,許多神殿分部都交上民眾惶恐不安的報告書,並且請示該如何因應。」

的確是這樣沒錯,不過因為最近光明神殿的名聲有點下降,所以國王陛下對光明神殿的臉色好了不少,連給錢都給得特別爽快。為此,教皇都不知道有多高興,還努力鼓吹我去街上調戲良家婦女,好讓神殿的名聲降得更低一點。

審判說完後就直直地看著我,我連忙回給他燦爛的微笑,他冷冷的說:「太陽騎士長,不死生物應該是您的負責範圍,你不報告一下嗎?」

這時,暴風面不改色地把一份公文推到我的面前,我帶著微笑翻開了公文的最後一頁,簽名蓋章後,再推回去給暴風。

我笑著回應眾人:「在光明的見證之下,黑暗已經無所遁形,民眾也無需驚慌。」

刃金沒好氣的說:「你好歹也先翻一下,假裝看個幾頁不行嗎?」

何必呢?反正我寫出來的報告書怎麼也不會比暴風寫的好……不過這份報告也有可能是亞戴爾寫的,嗯,說不定是羅蘭寫的!

雖然刃金這麼說,不過他只是不得已要毒舌一下而已,其實大家早就習慣公文不是我寫的了,如果哪天我拿出自己寫的公文,大家驚恐的程度大概會跟審判今天沒來開會一樣高。

審判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環顧眾人,問:「這週有什麼緊急事情要優先報告嗎?」

孤月舉起手,當審判的眼神移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開始報告:「最近有重大罪犯要從地方神殿押解來葉芽城,但地方神殿聽說有人要劫囚,所以發來了請求協助的信函。」

「什麼樣的重大罪犯?」

「據說是當地城主的兒子勾結了一群匪類,長期欺壓當地民眾,犯下了多起傷害、強盜、殺人、迷姦等等重罪,但是城主似乎很護短,所以當地神殿花了很長時間收集證據,又等到對方犯案時抓人,人贓俱獲之下,這才讓城主無法再為兒子辯解。」

這事情聽起來不太好辦。我瞄了審判一眼,果然,他的眉頭皺到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了。

不知道審判想派誰去?我有點好奇,這種事件說難也不是太難,雖然城主的兒子這個身分讓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不過既然地方神殿都可以把罪犯抓起來了,想來已經大勢抵定,證據應該足以將罪犯定罪了。

現在只要派個副隊長去警告對方不要妄想劫囚,這樣應該就足夠了。

審判看向羅蘭,下令:「魔獄騎士長,你帶上副隊長和兩名小隊員過去支援。」

羅蘭一怔,隨後立刻點頭:「是。」

我也愣了下,但立刻就明白審判的意思,羅蘭當上魔獄騎士不過一年多,至今都沒有出過任務,讓他出去熟悉如何進行任務是有必要的,而且他還帶上了副隊長,所以應該是沒問題才對。

審判再次詢問:「還有事情嗎?」

眾人搖搖頭,隨後把手上的公文根據不同性質交給審判和我……旁邊的暴風。

但這可不是散會了,交完公文後,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改看著我。

我笑著詢問:「各位兄弟有什麼事情要跟太陽報告的嗎?」

暴風第一個恨恨地發言:「沈默之鷹還賴著不肯走,搶走我好多仰慕者,聽說沈默之鷹後援會的會員已經超過一百人!」

我思考了下,沈默之鷹怎麼也是另一個神殿的領袖人物,加上我們之前又軟禁人家,現在要趕走他實在缺乏理由,既然如此……

我微笑說:「暴風兄弟何必如此激動?沈默之鷹既不願走,我們就應秉持光明神教導的包容之道允他住下,只是包容之下,應收取的代價仍不可少,否則如何能叫其他人信服?」

我一說完,眾人都忙著問暴風:「什麼意思啊?」

暴風雙眼發亮,「嘿嘿」兩聲後說:「收他房租!能收多高就收他多高,看他想住多久都讓他住!真是好辦法,教皇肯定會很高興。」

眾人高聲「喔喔」了兩聲,大地更是舉起大拇指,佩服的說:「真不愧是太陽,就算不幹掉對方也要讓他脫層皮!」

雖然我知道大地你真的盡力讚美了,但你還是閉嘴吧!

堅石舉手說:「國王陛下要求你到皇宮去,對上次的巫妖事件做出完整的報告。雖然其實我已經去報告過了,但國王似乎想要『順便』跟你商量年底公主和伊力亞要正式成婚的事情。」

「等等!」我愕然,連優雅都忘了,反問:「他倆的婚事關我什麼事?」

「他倆結婚是不關你事。」堅石點點頭,但隨後又說:「但神殿要送的結婚賀禮就關你的事了,而且伊力亞似乎跟國王提出想要找你當伴郎的要求。」

結婚賀禮……難不成國王還想要灌有治癒術的玫瑰手珠?我沈默了下,認命的說:「既然如此,太陽便去一趟吧。堅石兄弟,暴風兄弟,過兩天你們兩個就跟我走一趟。」

「是。」兩人點了點頭。

接下來,眾人還是不斷報告一堆事情,讓我覺得今天其實不該乖乖來開會,早知道事情這麼多,我也該睡過頭才對!

大地冷冷的說:「前太陽騎士長到處找十二聖騎士陪他比劍喝酒。這幾天來,我們不是被打掛就是喝到掛,這情況到底還要繼續多久?」

大地的話一說完,所有聖騎士(除了審判)通通都瞪著我。

雖然我也不想去碰有關老師的事情,不過在被十雙眼睛瞪著看的情況下,我也只有回答:「太陽近期內處理。」

說完,眾人都白了我一眼。相處十年,大家都很明白我的「近期」大概就是有空再說的意思。

綠葉接著說:「有三個新生兒要讓你取名,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我反射性就取:「沈盼、梅萊、開慧。」

審判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連忙轉頭不看他,但這一轉頭卻不小心瞄見羅蘭的手一副要舉不舉,似乎非常猶豫的樣子,所以我主動發問:「魔獄騎士長,你有什麼事情嗎?」

羅蘭這才開口說:「粉紅讓我問你,這個月的草莓刨冰呢?」

糟糕,我忘了!我連忙轉頭問:「寒冰兄弟,敢問草莓刨冰是否已在進行當中?」

寒冰點點頭,說:「草莓糖漿已經做好了,看你什麼時候要送去,我再製冰就可以了。」

我鬆了口氣,幸好寒冰的記性好,還記得我交代過的事情。沒有草苺刨冰可以吃的粉紅可不是很好應付的角色。

「各位兄弟可還有事?」沒事就散會吧!開了這麼久的會,我的肚子都餓了!

暴風立刻說:「有!裁縫問,你新制服的金邊要用燦金還是沈金色?」

白雲有氣無力的說:「教皇叫你去邀艾崔斯特來光明神殿坐坐,不然就要扣你薪資。」

堅石說:「公主私下警告,婚禮當天你如果敢打扮得太帥,搶了她老公的風采,她就跟你沒完!」

烈火說:「伊力亞邀你週末去喝酒……咳!我是說聚一聚啦!」

「還有……」

「然後……」

「接著……」

……

我今天真的不該來開會!

***

好不容易散會了……其實是我一找到機會插話,立刻就大叫散會,不然這報告根本就沒完沒了,久到審判和暴風都當場改起公文來了!

散會後,我叫上寒冰和羅蘭,三個人一起走去寒冰的房間拿草莓刨冰。

大概是我臉色實在太臭了,寒冰開口解釋:「你太久沒來開會,所以大家都積了很多事情要報告。」

「也沒多久吧!」

「每週的例行會議,你大概有……」寒冰思考一會兒後說:「兩個月沒來。」

「哪有那麼久!」

「有。」一旁,羅蘭點點頭,映證寒冰的話:「正好兩個月。」

我乖乖閉上嘴巴了,跟兩個太認真的傢夥爭辯事情是沒有意義的,這兩人根本不會說其實也沒多久之類的話,好讓我有個台階下。而且話又說回來,起碼比大地在這裡好,大地多半會說:「咦?從接任十二聖騎士以後,你真的有來開過會嗎?」

進到寒冰的房間,我和羅蘭一邊等他做草苺刨冰,然後一邊吃著超甜藍莓刨冰。羅蘭一邊吃一邊還露出懺悔的表情。對於自己浪費食物的行為,他始終耿耿於懷。

為了讓他可以少一點懺悔,我趁寒冰忙著做刨冰的時候,從羅蘭的碗裡偷挖一堆刨冰到自己碗裡。

我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寒冰也做完了,他細心地把二十碗草莓刨冰包裝好,然後拿給羅蘭,接著又轉頭把繡著太陽標誌的小袋子遞給我,裡頭當然已經補充好巧克力了。

寒冰對我說:「太陽,草莓產季快要過了,之後會買不到草莓,所以我想趁現在多做一點草莓醬,免得之後做不出草莓刨冰,但是我沒有錢可以買大量的草莓。」

原來如此,二十碗刨冰要用的草莓醬也不是小數量。我點頭說:「我會找教皇商量,讓他撥一點經費給你。」

就不知道教皇肯不肯給錢,如果他不肯,那也只好……想辦法從公主的結婚賀禮上頭把錢榨出來了!

提上刨冰,順便又跟寒冰要了兩塊藍莓派,我和羅蘭開始朝粉紅的家前進。

路上,我把兩塊藍莓派都解決掉後,轉頭問羅蘭:「你過兩天就要跟車輪去出任務了,你和他現在應該都相處得不錯吧?」

「是狄倫。」羅蘭有點不高興的糾正我,看來他們之間應該相處得很不錯。

他還進一步強調說:「狄倫人很好,幫我很多忙。」

我點了點頭,問:「你有在他面前脫下太龍的偽裝過嗎?」

「有,我在所有魔獄小隊的隊員面前脫下偽裝,因為隊員們想知道我的長相,免得有人冒充我。」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問:「讓他們知道我的長相會造成什麼危險嗎?」

「不會!是應該讓他們知道你的長相。」我一說完,羅蘭的緊張表情就放鬆不少。見狀,我又更進一步問:「那狄倫知道你是死亡騎士嗎?」

「他可能對我的一些事情起了懷疑,但是沒有多問。」羅蘭有些苦惱的說:「我總是會忘記要假裝喝水、吃飯或者如廁那些事情。」

「再過幾年,也許你該找個時間讓他知道。」

「什麼?」羅蘭嚇了一跳,驚呼:「這怎麼可以……」

我打斷他的話,快速的解釋:「車輪畢竟是你的副隊長。他代理魔獄騎士的事務都有三年了,卻在短短幾個月內就接受你當他的隊長,而且還忠心耿耿,所以他有權力知道真相!」停頓了下,又問:「況且被人隱瞞的滋味不好受吧?」

雖然之前隱瞞他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實在沒資格責備他。

羅蘭愣了下,然後就沈默不語。我拍拍他的背,安慰:「別擔心,要說也不是現在說,過幾年再說吧!到那時,我相信車輪一定可以接受你的……身分。」

羅蘭卻只是苦笑,看他的神情似乎還是不太想說,不過這事情倒是可以不用急,幾年後再說也不遲,所以我也沒繼續提這件事。

「粉紅現在住得遠嗎?」我有點擔心草莓刨冰會融化,如果她住得太遠,那我只好偷偷用一點魔法來確保刨冰不會變成飲料。

「就在神殿隔壁那條街而已。」

「這麼近?」我嚇了一跳。有沒有搞錯啊?光明神殿的隔壁住著一隻巫妖?這要是傳出去,光明神殿的名聲大概會比我去調戲婦女、不修邊幅加上酗酒還要更低!

羅蘭點了點頭,笑著說:「她說住得近一點比較方便,如果你又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大事,她才能快點趕來看熱鬧。」

一隻愛看熱鬧的巫妖……我翻了翻白眼,這時羅蘭突然停下腳步,說:「到了。」

我擡起頭來,然後就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房子。

羅蘭走了兩步,發現我沒動,回頭問:「太陽,你不進去嗎?」

「進去?」我面無表情的說:「羅蘭,這是一家玩偶店,你確定你沒走錯?」

「沒有錯。」羅蘭說完,然後就推開玩偶店的門走進去。

見狀,我也只好跟著走進去……

「太陽騎士!是太陽騎士耶!」

我露出太陽騎士的標準微笑,本來還想來句光明神祝福你的廢話,但是一推開門,眾多小孩子大聲尖叫,丟開手上各式各樣的玩偶,然後聲勢浩大地朝我衝過來,活像一支軍隊在衝鋒!

面對來襲的大軍,我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緊接著,我的兩腿就各爬上兩隻小孩,衣角被一堆小孩拉住,雙手的手指還各被一大堆小孩牽住不放……這種用小孩堆疊起來的禁錮比黑暗鎖鏈還恐怖!

見狀,羅蘭立刻說:「太陽,我先拿刨冰去給粉紅,免得冰融化了。」

我抱起一個小孩,利用他圓呼呼的臉蛋來遮掩我的臉,然後惡狠狠地瞪羅蘭幾眼,但他卻一點也不怕,當小孩抓住我的金髮不放時,他還笑了出來,該死的傢夥!

羅蘭走進去後,我一邊當小孩子的玩具,然後一邊四下張望,這間玩偶店到處放著尺寸縮小的桌椅和床舖等等,當然免不了擺著滿滿的玩偶,看起來果真是很可愛的地方。

除了小孩子,連帶孩子來的母親看起來都十分愉悅,而店員……獸人?我一愣。

櫃台裡站著一個人高馬大且渾身毛絨的傢夥,這不正是獸人的一種嗎?剛才因為店裡到處是絨毛玩偶,不少還是魔獸造型的玩具,所以讓我把獸人都當成玩偶了。

一隻、兩隻、三隻……居然有三隻獸人!這下子事情麻煩了!

我正想抽出我的劍來,卻發現小孩子鎖鏈居然連劍也沒放過,他們抓住劍柄和劍鞘不放,我若抽出劍,恐怕會傷到他們,這該怎麼辦……對了!叫羅蘭。

「大玩偶、大玩偶!」

我正要開口時,小孩子突然前仆後繼地朝獸人撲去,我心頭一驚!

獸人笑呵呵地把小孩抱起來,然後開始玩拋接遊戲,真是一副人獸融洽的景象……如果那隻不是會吃人的獸人,而且牠嘴邊好像掛著口水的話,我會感覺更好一點。

巫妖開的玩偶店,獸人在裡面當店員……粉紅,你這間店應該開在地獄,讓幽靈之類的東西去光顧才對吧?

抱怨歸抱怨,不過我還是放鬆不少,那些獸人大概沒什麼危險性。至少現在沒有。

「你可真受歡迎。」

廢話!太陽騎士可是優雅、親切、笑容、包容、原諒等等的代名詞……誰不愛太陽騎士?就是罪犯都喜歡看見我啊!

粉紅從裡面走出來,手上還捧著一碗刨冰。羅蘭則跟在她後面走出來。

我一看見她就愣了一下,她穿著一套女僕裝,裙子還澎得像顆圓球,以她的喜好,這衣服多半是粉紅色的。除此之外,她的頭頂還戴著蕾絲髮帶,底下的一雙長腿穿著吊帶襪,整個人看起來可真是引人犯罪!

不過只要再想到眼前的美女其實是具屍體,我想犯的罪就只剩下毀屍滅跡這條了。

粉紅彎著腰,故做可愛神情,對小孩子說:「大家都纏著太陽哥哥,都沒有人理魔獄哥哥,他好可憐喔!」

小孩子們呆呆地看著粉紅。

粉紅笑瞇瞇的說:「大家忘記魔獄哥哥了嗎?上次他還跟大狼、二狼和三狼一起玩騎士打魔王遊戲給大家看啊?」

小孩子「喔喔喔」高聲叫,然後如退潮般從我身邊離開,轉去禁錮羅蘭。

面對小孩大軍,羅蘭看起來似乎應付得駕輕就熟,他隨手就抓起一個小孩放到肩上,接著又抱起兩個,最後還能用腳玩弄其他小孩……我是說,跟其他小孩玩。

粉紅對我勾勾手,說:「跟我到後面來吧!」

雖然在一堆母親的注視之下,跟一個穿著女僕裝的美女走進後面房間,似乎不是太陽騎士該做的事情……不過教皇正大力鼓吹我去調戲婦女,所以我這也算在辦公吧?

走在粉紅的後方,途中還隱約感覺似乎穿過一道魔法,正遲疑的時候,卻看見粉紅已經懶洋洋地半躺在躺椅上了。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地方竟跟粉紅最初住的房間一模一樣,所有擺飾都沒有變,只有角落的清潔屍好像換了一具。

那道魔法多半是為了不讓閒雜人等闖進來吧?因為感覺不出異樣,我也不管了,劈頭就問:「你幹嘛開間玩偶店?」

粉紅聳了聳肩,整個人縮在躺椅上,也不顧她已經不是小女孩而是長腿美女,居然就這麼把雙腿折起來放在椅子上,連小褲褲都從裙底露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她嘟著嘴說:「人家就喜歡玩偶嘛!」

我喜歡吃甜點,但也不會去開甜點店啊!我翻個白眼,大罵:「你就不怕被聖騎士發現?要是他們踏進店裡來呢?店員可是獸人耶!」

「才不怕,我的偽裝能力可高了,只要不是十二聖騎士,沒有人會發現的啦!而且是有多少聖騎士會踏進玩偶店?」

兩個,我和羅蘭。

想來或許還真沒什麼危險性,誰會相信玩偶店裡面藏著一隻巫妖三隻獸人啊?連那些母親都把獸人當成穿玩偶裝的人看了吧。

「你沒打算對那些小孩做什麼吧?」我有點懷疑地看著粉紅。

粉紅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要是想幹什麼偷偷摸摸的事情,我會把店開在光明神殿的隔壁街?雖然你這個太陽騎士是很不像樣,不過審判騎士可不是吃素的!」

「什麼我不像樣?到目前為止,我可是被人稱為最接近傳說中太陽騎士的太陽騎士耶!」

粉紅沒好氣的說:「什麼傳說太陽的太陽……繞口令啊你!不理你了,刨冰再不吃就要融化了。」說完,她開始奮力吃著草苺刨冰。

我習慣性坐在我每次坐的矮椅上,看著她吃掉兩碗刨冰,這才出聲叫:「粉紅。」

「嗯?」粉紅正舔著湯匙上的草莓醬,她回答完,突然警戒地說:「別想我會分草莓刨冰給你吃!」

「誰希罕?我才吃過藍莓刨冰呢!」

「那叫我幹嘛?沒看見我忙著吃刨冰啊?」

「有事想問你。」我深呼吸幾口氣,問:「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粉紅偏了偏頭,反問:「你想知道渾沌神殿的秘密?」

「不想……」

「那你還問?」

我有點無言,而且還感覺很兩難。若是知道渾沌神殿的秘密,以後要脫身可能就很難了,但是不知道秘密卻又無法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躊躇再三,我老實的交代:「那有關於紅詩的事情,我、我把她……」

「紅詩可與我無關。」粉紅搶著說:「你要是毀了她,我還更高興呢!」

我一愣,問:「妳跟她是競爭關係?」

「差不多。」

我想了想後又警戒地問:「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有牽掛在葉芽城,所以不得不回來,那牽掛和妳們的競爭有關嗎?他沒被紅詩怎麼樣吧?」

粉紅重重地放下刨冰碗,瞪著我高喊:「我的牽掛藏得很好,不用你費心,但如果你想動他的話,那我們可就是敵人關係了!」

看見粉紅的怒容,我連忙說:「沒那回事!你也知道我不會輕易動手傷人。」

粉紅想了想,勉強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從清潔屍手上拿過一碗刨冰,繼續吃起來。

雖然粉紅沒有回答,不過我還是從對話中得到幾個資訊。粉紅的牽掛的確是個『人』,而且似乎沒被紅詩傷害,最重要的資訊是……粉紅的牽掛似乎不是指我。

我皺著眉頭思考什麼問題才不會激怒粉紅,想了一會兒後,提出了另一個疑問:「沈默之鷹之前給過我警告,他說最近會有人來葉芽城,而且他們也許會想傷害我。」

粉紅偏了偏頭,說:「太陽,你用不著從我這裡打聽事情,你很快就會清楚整個來龍去脈了,應該就是這幾天吧!」

我一愣,連忙問:「為什麼?」

粉紅卻只是嘻嘻笑,然後大吃特吃她的草莓刨冰,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

見狀,我決定那就過幾天再說,反正過幾天若真的還是問題一堆,那再來找粉紅興師問罪也不遲,反正她現在就住在隔壁街,走過來還不用十分鐘。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問題可真多!」粉紅雖然沒好氣的回答。

雖然粉紅沒答應,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問:「你的內褲到底是什麼材質?為什麼它的屬性組合和布料完全不一樣?」

「喔,是用死人頭髮編成的。」

……早知道就不該問。

***

道別了粉紅,再從一堆小孩手中把羅蘭搶走,惹哭一堆小孩也惹火一堆母親,把神殿名聲又降低幾個百分點後,我倆就離開粉紅的新家,打道回神殿去。

「謝謝。」

一踏出玩偶店,羅蘭就由衷地感激我。他已經被小孩玩弄到衣衫不整的地步,再多待一下子,搞不好就要衣不蔽體了。

我倆才剛踏進神殿,暴風就帶著笑容與黑眼圈迎面而來,丟了一大堆公文在羅蘭手上,隨後宣告下班,一轉眼就跑不見人了。

羅蘭對我苦笑了下,說:「我回房去看公文。」

我點點頭,說:「願光明神的聖耀之光助你事半功倍!」

羅蘭一邊走一邊傳來他的喃喃:「我可是死亡騎士,聖光只會拖慢我的工作速度吧?」

我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天色是一片夕陽紅。通常這個時候,我都會去等某個人下班……想想,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好像真的很久沒去等人下班了,再不去的話,搞不好不是朋友的好朋友真要翻臉了。

我拿上了一盆清水、手帕和兩支凳子,然後走到審判所的廁所去。

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放好凳子後,我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聞著滿室檸檬香,開始發呆兼等人。

長年以來,這間廁所幾乎沒有人會來使用,不過卻永遠保持乾淨整潔……我想,廁所清潔工應該早就發現審判騎士老是在下班時間衝進這間廁所了。

大多數聖騎士應該也發現了,不然這麼乾淨的廁所,怎麼都沒有人來用呢?

我才開始發呆沒幾分鐘,突然有一團黑色的影子衝進來,然後趴在洗手台上大吐特吐。雖然說是『吐』,但其實多半是吐不出東西的乾嘔聲。

吐了這麼多年,天天在吐的人早就學聰明了,現在他在審訊罪犯之前,幾乎是不會吃東西的,多半只有喝牛奶或者蜂蜜水來填飽肚子。

過了一段時間,照慣例應該吐得差不多了,我拍拍對方的肩,遞上清水和手帕,他也接過去,然後坐在凳子上,開始用清水和手帕整理儀容。

雖然他的儀容其實也沒多亂,不過對雷瑟•審判來說,這大概已經是很亂了。

雷瑟一直都愛好整潔,自從他開始進審判所實習,審判所的整潔程度就與日俱增,最後連犯人都乾乾淨淨……據說如果不乾淨的話,會被寒冰騎士用水柱沖到脫一層皮,然後才拉去給審判騎士長訊問。

不過由於愛好整潔,所以雷瑟的嘔吐症始終治不好,因為被拷問的犯人可顧不上整潔了,口吐白沫、血肉橫飛,甚至失禁都是家常便飯。

喜歡整潔加上心腸軟,其實,雷瑟真的不太適合當審判騎士。雖然他當得很好。

雷瑟瞄了我一眼,問:「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看著我發呆?」

總不能說我在想你真不適合當審判騎士吧?我聳聳肩,說:「在想雷瑟•審判今天居然會睡過頭,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祕密?譬如說昨天半夜是不是偷偷跑去調查什麼事件之類的。」

「你想太多了。」雷瑟淡淡的說:「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雷瑟說話的時候,我緊緊盯著他的表情,不過卻也沒看出什麼來,只有當作就是那麼回事。

「是噩夢嗎?」

雷瑟遲疑一下,說:「也不算噩夢,只是一件往事。」

我等著雷瑟繼續說下去,但他卻沒有繼續說,似乎不打算說明是哪件往事,不過今天開會的時候,他的神色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應該是沒什麼事才對。

打消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後,我左看看右瞧瞧,最後瞪著雷瑟,哀怨的問:「審判,你準備的點心呢?」

雷瑟一邊擦嘴,一邊搖頭說:「你已經很久沒來了,我準備幾次點心都沒有人吃,也就沒有準備了,免得每次我都得自己吃掉。」

雖然我很哀怨,不過雷瑟的語氣聽起來比我還哀怨。也是,通常他準備的點心都是甜到像砂糖堆起來的那種,而他又不愛吃甜的,所以肯定收拾得很痛苦。

沒有點心可吃,我只好拿出太陽小袋子吃巧克力了。

「刃金又跟我抱怨,太陽騎士長拋下工作不管,出門到處溜答,而且這次還帶上魔獄騎士長一起去,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還擔心,要是連魔獄騎士長都被你帶壞,那可就糟糕了。」

「什麼呀!」我翻了翻白眼,大肆抱怨:「我是到處去工作,每次都誤會我!我可是很忙的耶!一大早就忙著找你,然後忙著找草莓刨冰,後來又忙著找粉紅,到處忙個不停啊!」

雷瑟笑了出來,他笑著搖頭說:「你要是讓暴風聽見這話,他也許會一腳踢飛你吧。倒是,你有從巫妖那裡打聽出什麼嗎?」

「沒有。」

他有點懷疑的問:「真的?」

「真的!現在的我可是什麼都不瞞大家!」我非常強調的說:「粉紅她只有說幾天後我就會清楚來龍去脈了,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說完,雷瑟就皺緊眉頭,但這神色看起來不太像疑惑,反而比較像是……煩惱?

但接下來,雷瑟又恢復他一貫的僵硬笑容,說:「既然如此,那就過幾天再說,也不急於一時。」

「跟我想的一樣。」

我點了點頭,繼續塞好幾顆巧克力到嘴裡,這時,雷瑟也整理完畢了,他從袍子中掏出一本書來,然後靜靜地看書。

就跟以往一樣,交流完本周大事後,就是我吃點心他看書。偶爾比較忙碌的時候,他就會拿出公文來改,然後我還是吃點心……不過我可不是在偷懶!通常我忙的時候都會在外頭奔波,根本沒辦法來審判所的廁所找雷瑟交流。

吃了半袋子巧克力,我伸一個大懶腰,滿足的感嘆:「平靜的生活真好呀!」

「的確很好。」雷瑟再同意不過的點頭了。

「就是不知道老師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走!還有大家也真過份,明知道我最怕老師了,還要跟我報告他賴著不走,難道我能去趕他走啊?又不是活膩了想死!」

雷瑟笑著搖頭,問:「需要找我的老師來聖殿坐坐嗎?他住得不遠。」

「喔喔!」

我立刻雙眼發亮。怎麼會忘記這大絕招呢?尼奧老師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讓他有點忌憚的人只有前審判騎士長夏佐。我連忙說:「當然!乾脆請他來過夜吧!那我老師一定隔天就逃走了。」

雷瑟揚了揚眉,懷疑的問:「不知道以後我們若是退休了,你是不是也會看到我就逃走?」

「怎麼會呢?」我馬上嚴正否認:「我看到你肯定不跑,而是會……」

「會拼命纏著我,叫我去幫你買藍莓派!」說完,雷瑟還送我一個大白眼。

我「嘿嘿」笑了兩聲。雷瑟這麼好用,從跑腿到出手幫我打狗都行,而且劍術又好,退休後肯定有飯吃!所以我怎麼可能會看到他就跑呢?看到他當然是要立刻纏上去啊!

「真拿你沒辦法,但你就不能吃點別種口味的嗎?我已經買藍莓派買到外頭都出現審判騎士愛吃藍莓派的傳言了。」

我理直氣壯的說:「但是就只有那家的藍莓派熱門到要出動你去買啊!大家一看到你就會乖乖讓路了,根本都不用排隊。」

「你小心吃甜食吃到發胖。」雷瑟淡淡地說:「聽說年紀越大越容易發胖……你的表情好像在說你已經發胖了?」

「……前幾天做新制服的時候,量身的裁縫說我的腰圍多了一吋半。」

「一吋半?這麼多?」他有點錯愕,然後皺眉說:「你真的吃太多甜點了。今後一天只準吃一份,我會叫寒冰少放點糖在你的甜點裡。」

「不不不!」我驚聲尖叫:「我可以少吃點正餐,你千萬不要動我的甜點啊!」

「不行,正餐不吃吃甜點對身體有害。」雷瑟站起來,臉上僵硬的笑容消失不見,變成絕不容違抗的審判騎士酷臉。

我猛地站起來,氣憤的說:「我很誠實地跟你說我變胖了耶!我都這麼誠實了,你怎麼可以罰我沒有甜點吃!這是不公平判決!我抗議!」

雷瑟淡淡的說:「這不是判決,只是建議而已。身為審判騎士,我沒有權力對太陽騎士作出任何判決。」

沒有權力?那我之前是被誰關禁閉?難道是另外一個有權力的審判騎士嗎?

「只不過,我的老師最近也許沒有空來聖殿過夜了。」

「……」

「反倒是前太陽騎士長若知道學生雖然比自己年輕二十歲,腰圍卻還比自己多兩吋,說不定會想來聖殿過夜。」

「你的建議不錯,我決定還是少吃些甜點了。」

雷瑟點了點頭,臉上重新露出僵硬的笑容,但我只想一拳打掉他的笑……想想還是算了,揮拳落空實在有點丟臉。

「整天只有吃藍莓刨冰和巧克力,我肚子好餓,要去吃『正餐』了!」

我故意用強調的語氣說正餐,說完,有點惱怒地轉身離開。

「太陽。」

才剛走了幾步,雷瑟就叫住我,然後默默地伸出一隻手來。

我沈默地看著他的手,他也沈默地看著我,雖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我卻知道他伸手的意思……這時候幹嘛當人家肚裡的蛔蟲啊?

對看了好一陣子後,我默默地走上去,心不甘情不願地交上裝滿超甜巧克力的太陽小袋子,然後眼睜睜看著純白的小袋子被收進黑漆漆的黑袍中。

早知道今天就不要來等審判下班了!嗚嗚嗚,我的小袋子……退休以後,我一定看見雷瑟就跑!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5:50

殲滅巫妖第二週:鍛鍊身體

我和堅石在聖殿大廳等暴風,要一起去王宮見國王陛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暴風會遲到……一般來說,最晚到的應該都是我才對。不過暴風倒也不是審判,他遲到並不是少見的事情,所以沒必要大驚小怪。


正好,趁著他還沒來,而在我旁邊的人又是最好說話的堅石,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對堅石說:「堅石兄弟,不知你身上是否帶有寒冰兄弟的甜點呢?」


堅石點點頭,然後掏出一個小袋子,如果不是上頭是堅石騎士的徽章,我可能會以為那是我的小袋子,然後一把搶過來。


原來現在已經是人人都有小袋子的時代了嗎?而且袋子上還縫了不同徽章,就算遺失都不用怕。寒冰,你真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妻……賢夫良父!


堅石遞給我幾顆巧克力,我著急的搶過來,立刻吞一刻下去,然後也立刻噴出來……苦、苦、苦!


苦到我整張臉都皺起來;苦到我的心理去了;苦到我覺得要每天微笑面對人渣的日子其實還算甜蜜……苦死我啦!


一旁的堅石好心地上一壺水,我把整壺水喝完後,這才有辦法開口吼:「這是甚麼鬼東西?」


「純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高純度巧克力。」


管它是百分之幾十幾的東西,我大吼:「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你是要毒死我嗎……不對!你是要苦死我嗎?」


「噓!太陽,優雅啊!門口的守衛在探頭看了。」


優個頭……守衛真的探頭進來看了。我連忙露出微笑,笑著說:「堅石兄弟,太陽十分惶恐,不知何時自己的舉止不符合光明神的期望,讓堅石兄弟您如此痛心疾首,必須以苦相逼,以便讓太陽明白自己的失當?」


堅石苦笑了下,解釋:「因為審判騎士長不喜歡甜食,所以寒冰騎士長都會特地的做這種不甜的甜點給他吃。」


     不甜的還叫做甜點嗎?苦的甜點這種東西根本不該存在於世上!我保持微笑,但聲音下降了起碼有三個音階,說:「堅石兄弟也常食此種『甜食』?」


「不,苦死了,我吃不下去。」堅石十分老實的回答。


我危險的瞇起了眼睛,堅石立刻就全盤托出:「審判騎士長說你在減肥,為了不讓你偷吃甜點,所以他昨天把我的巧克力通通換成這種苦巧克力,還要我跟你說『如果你不想再苦死一次,最好不要亂吃別人身上的甜點』。」


     雷瑟.審判!給我記著!我、我……也不能對你怎樣。


今天早上一量,我的腰圍居然又多了零點三吋!腰帶扣環原本是扣在腰帶倒數第三個洞,現在都必須扣到最後一個洞去了……再胖下去的話,連腰帶都要再多打個洞!


「忍耐一下吧!審判長也是為你好,你的臉已經開始有點嬰兒肥,在胖下去就要變成太陽臉了。雖然你是太陽騎士,不過又太陽臉也不太好吧?」堅石拍拍我的背聊表安慰,然後說:「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找一下暴風?」


     太陽臉!我連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還好!還是鵝蛋形,沒真的變成圓形的太陽臉。為了不要變成太陽臉,看來真的不能再吃甜點。我氣餒的說:「嗯。去找暴風吧。」

暴風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房間,所以那也是我們第一個找上的地方。


我敲了下房門,但卻發現房門根本沒有關,一敲就開了所以我就乾脆直接推門進去。一進去就看見暴風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胸前,似乎正在扣鈕扣……但他的雙眼是閉著的。


堅石臉色沈重的問:「太陽,你覺得他是昨晚脫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睡著,還是今早穿到一半的時候睡著?」


     「那不重要!」


「喔……那你還要帶暴風去嗎?我覺得現在把他叫醒好像有點殘忍。」


「……還有誰最近比較有空?」


堅石想一想,回答:「大家最近都挺忙的。」


「那我們兩個去吧。」我不得不如此決定。把一個換衣服換到睡著的人叫醒實在太殘忍!就算是我也做不出來。


「唔?太陽遭遨遮鄱,嫠嫣嫗嫕我、我起來了。」


轉頭一看,暴風的眼睛睜開四分之一,還努力用手肘把自己撐起來。


我伸出手去遮住暴風的眼睛,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手拿開時,他已經再次睡著了。


「能累成這樣也真不容易。」堅石喃喃。


我把暴風懸在床外的腳擡到床上,幫他脫掉多餘衣物,然後蓋好被子離開房間的時候還在房門上寫著:暴風昏睡中,入內打擾者會被光明神降雷劈死。太陽筆。


堅石訝異的問:「太陽你怎麼突然對暴風這麼好?」


我的手搭上堅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堅石兄弟你想想,要是暴風兄弟因為得不到休息而過勞死了,我們該如何處裡未來十六年的公文?」


堅石想了想,然後在門上補寫:還會被我的大劍碎屍。

◆◇◆◇


我和堅石才剛踏進王宮,就看見伊利亞迎面而來,看起來似乎是特地來迎接我們。





見狀,堅石打趣的跟對方說:「想不到伊利亞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舉行婚禮了嗎?」


伊利亞一怔,露出苦笑,說:「恐怕婚禮的事要暫緩了。」


     聞言,我和堅石都是一愣。堅石連忙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伊利亞搖頭說:「先別說了,太陽騎士、堅石騎士,請你們快快跟我來,國王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等候多時?我和堅石互看了一眼,在彼此臉上都找到疑惑的表情。現在應該還沒有過約定時間才對。


伊利亞卻急到一說完就轉身離開,我和堅石也只有緊緊跟上,走到王宮大廳時,卻發現等候的人還不只國王陛下而已,居然連混沌神殿的沈默之鷹也來了,而且他不是獨身前來,身旁還有約二十名闇騎士和十名穿袍子的人,袍子的樣式和祭司袍有相似。莫非是混沌祭司?


國王陛下該不會也想跟混沌神殿要結婚賀禮吧?


雖然禮貌上,混沌神殿是該給一份賀禮沒錯,不過通常也不會給太多。忘響國畢竟是長年崇尚光明的地方,在國內,混沌神殿別說分部了,連個信徒都邀不到,所以忘響國對混沌神殿來說,根本是無用之地,賀禮這種東西意思一下就好了。


除了沈默之鷹一行人外,大廳上其實還站了整整兩排人,臉孔和服飾看起來都很陌生,應該不是王宮中人。


堅石輕聲說:「他們身上有基辛格王國的徽飾。」


     我點了點頭。混沌神殿和基辛格王國同時派這麼多人來,加上國王陛下的臉色還真夠難看的!想來應該和結婚賀禮沒甚麼關係,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時,國王身邊的年輕騎士走上前兩步,但國王卻一個舉手攔下心腹,然後直直的瞪著我……等等,瞪我幹麻?我最近沒做什麼事吧?


國王陛下親自開口說:「太陽騎士,基辛格王國的使者帶來消息,他們說魔王即將在葉芽城誕生。」


     我一愣。等陽之前也跟我說過這件事,沒想到他們居然也告知國王了,難道不怕他們的代言人會被軍隊圍剿?魔王可不是甚麼受歡迎的神之代言人。


「而且他們還要我們大力幫助魔王誕生。」


說完這句話,國王陛下就像要噴火了,而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如果有人跟我說魔王要在聖殿誕生,而且還要我大力相助,我一定把對方扔進審判所,還交代審判騎士長要記得好好招待他!


   



我思索了下該如何回應,這才說:「既然沈默之鷹在此,不訪請他詳細說明。太陽相信,闇騎士之首既敢站在光明神的土地上宣告魔王將誕生,必有一番道理。」


聞言,國王皺緊眉頭,但還是收斂神色,然後對一旁的心腹騎士使了個眼色。


心腹騎士連忙高喊:「混沌神殿的沈默之鷹,你還不快點將事情詳細說明清楚!」


沈默之鷹去露出不解的表情,反問:「國王陛下,魔王的真相是各國王室代代相傳的不宣之秘,您怎麼會不清楚真相?」


代代相傳,但上一帶……國王也沈默,我也沈默,但我想我們兩個人想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情——之後要記得派人去掐死前任國王!


聽說前任肥豬王從小就是該家死的傢夥,幸好,他有個大優點——膽小!不但怕母親、怕老婆,甚至還怕兒子!


他本身雖然亂七八糟,但是卻有個能幹的母后、娶了個能幹的皇后生了個能幹的兒子。


在年輕的時候,有母后幫忙處理國政,也因為怕母后,所以他總還是不敢太過亂來;母后過世後,有皇后撐著,也有皇后管著;等皇后年事大了,甚至過世以後還有兒子撐著!


雖然那時的大王子畢竟是兒子的身分,不怎麼敢懲罰父親,所以讓肥豬王變的有點變本加厲,不過這樣一路撐下來,總算把妄想國稱過來了。除了國庫空虛,而且皇室名聲低落,倒是沒有造成甚麼會動搖國本的大事。


不過顯然我和國王都低估了他父親的危害……皇室代代相傳的不宣之秘都可以忘記告訴兒子,不掐死他還真對不起列祖列宗!


此時,只見沈默之鷹滿臉不解;心腹騎士不知所措;國王面無表情,但仔細看可發現他嘴角抽蓄,晚上可能要去弒父了。


為了情況不要繼續尷尬下去,我開口說:「沈默之鷹閣下,太陽認為,國王陛下乃是希望您可以跟太陽解釋。畢竟太陽對此事毫無所知,而國王陛下也僅有代代相傳的隻字片語,所以可否請您詳細解釋一番,好讓太陽可以明白事情原由?」


聞言,國王皺緊眉頭,但還是收斂神色,然後對一旁的心腹騎士使了個眼色。


心腹騎士連忙高喊:「混沌神殿的沈默之鷹,你還不快點將事情詳細說明清楚!」


   
等陽轉頭看我,回答:「是......這當然沒問題。」


    是個頭!幸好你圖中轉變語氣,若你這混沌神殿之首敢在國王面前對我畢恭畢敬的話,我就當場把你掐死!


出乎意料之外,沈默之鷹一開口,卻是說起遙遠的神話……


許久以前,在諸神爭奪信徒建立信仰的時代,祂們發現光明屬性的力量比黑暗屬性更能吸引信徒,人似乎有崇上光明的天性。於是,祂們大量使用光明屬性的力量,包括光明神、戰神以及現在已經不復存在的神祇。


但是,神強大的力量讓這個世界的屬性失調了。


光明屬性大量被使用,這也導致黑暗屬性開始滯流和聚集,漸漸地產生出黑暗之地這樣的地方。


變成黑暗之地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只是源源不絕的不死生物。


黑暗之地卻只是一種警告,當黑暗屬性聚集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世界開始被黑暗吞噬了。


黑暗之地的面積不斷擴大再擴大,土地漸漸被不死生物覆蓋,活著的生物被迫一遷再遷,能夠生存的土地卻也不斷的減少。


面對世界的崩潰,諸神雖然知道只要不再使用光明屬性就可以改善這點,但是有的神根本無法使用黑暗屬性,例如全光明屬性的光明神,而可以調動的那些神卻也不肯放棄光明屬性而改用黑暗屬性,因為那勢必會流失大量的信徒。


當事情快要不可收拾的時候,渾沌神出來收拾殘局了。因為祂幾乎是全黑暗屬性的神祇,解決這次事件的困難度比其他神祇要容易的多。


祂決定製造一個『容器』,一個專門吸收黑暗屬性的容器,讓容器把過剩的黑暗屬性吸收掉。先把世界恢復平衡,然後再讓容器慢慢把黑暗屬性使用掉。


為了吸收以及消耗那些黑暗屬性,容器的力量強大到違反諸神條約,但是因為世界已經失衡崩潰,唯有渾沌神的容器可以解救世界,所以諸神對渾沌神的違約視而不見。


雖然諸神沒有阻止渾沌神,但人卻害怕了。他們大多數不明事由,同時也害怕那些不斷聚集起來的黑暗,他們甚至把黑暗之地的誕生怪罪到渾沌神身上,認為渾沌神想要製造出毀滅世界的武器。


人們聚集起來,開始一連串討伐渾沌神的戰爭。


在一片混亂的戰爭中,好不容易快要致造成的容器碎成三塊,渾沌神更是器的拂袖而去。


直到世界開始崩毀,一些知道真相的人苦苦哀求渾沌神的原諒以及拯救,最後,渾沌神終究還是出手幫忙了。


祂斯下自己的一小塊碎片,然後把碎片分成三塊後變成三個引導者,去把分成三塊的容器碎片找回來,然後重新組成完整的容器,這才拯救了世界。
神話說完後,沈默之鷹更進一步解釋:「當初那群哀求者就是渾沌神殿的開創者,也是最初的闇騎士和渾沌祭司,而那枚容器就是渾沌神殿的代言人,魔王。」


「你的意思是神差點毀掉這個世界,而魔王卻拯救了這個世界?」


沈默之鷹冷冷的瞪視對方,說:「如果魔王只有帶來災難,渾沌神殿何以存在這麼久?因為地緣關係,魔王帶來的災難有一大半都是基辛格王國在承受,但他們卻始終信仰渾沌神,也支持渾沌神殿的存在。難不成基辛格王國的人是天生喜歡災難?」


一旁,基辛格王國的使者也冷冷的瞪著那名騎士,他們的神態也證明沈默之鷹不是空口說白話,這讓心腹騎士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沈默之鷹轉頭看著國王,高聲說:「當黑暗之地開始吞噬世界的時候,因為地緣關係,基辛格會成為第一個死亡王國,這就是基辛格王國為何願意承受魔王帶來的災難,以及長年信仰渾沌神的原因。但是,國王陛下您也不必慶幸,當基辛格徹底成為死亡國度的時候,忘響國和月蘭國至少也已經是半個死亡王國了! 」


他說這話的語氣頗重,心腹騎士一句「無禮」都喊了一半,卻被國王擋下來。


沈默之鷹半跪拱手,雖是請求的姿態,但語氣卻毫無妥協的意思。


「國王陛下,為了這世界,魔王一定要誕生!基辛格王國會盡一切力量來確保魔王誕生。此外,神殿也已派出使者前去通知月蘭國,月蘭國女王也已表明立場,她會全力支持魔王誕生。」



聽到此,國王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他扶住額頭,看起來似乎頭痛不已,然後,他的視線移到我臉上,眉誠意一皺,大有詢問的意味。


我想了想,開口問:「敢問沈默之鷹閣下,魔王要如何誕生?」


沈默之鷹轉頭看著我,解釋:「當初容器被打成三個碎片,因此會有三位魔王候選人,他們會在引導者的帶領下彼此競爭,最後的勝利者將會融合三個碎片成為新的容器,也就是魔王。」


這時,堅石低喝:「但為何要在葉芽城進行拼鬥?葉芽城人口眾多,同時也是忘響國的首都,無論如何都不該選擇此處!」


沈默之鷹只是淡淡的說:「很抱歉,地點不是我們決定的,我們只是找到地點,然後前來通知你們進行準備,讓傷害可以降到最低。」


他停頓了下,低聲說:「以住為了不讓魔王誕生的事情從多添變數,我們並不會公開魔王誕生的地點,但這次得知地點是葉芽城,神殿和我國國王再三商討之下,還是決定來通知貴國,讓貴國可以先行準備,以免造成太大傷亡。」


國王沈默一陣子後,轉頭對年長的心腹騎士說幾句話,後者便走出來宣告:「有鑑於基辛格王國使者一路奔波,今天的討論到此為止,眾人先行休息,擇日再議」


這任誰聽了都知道是藉口的散會理由一說完,國王立刻站起來轉身離去。沈默之鷹和基辛格使者都被僕人引去休息。


我原本打算回去召集十二聖騎士。好跟大家說明魔王的事情,同時也得跟審判討論因應對策,但是伊力亞卻走到我的身邊,說:「太陽騎士,麻煩你跟我到書房,陛下想在那裡召見你。」


「好的。」我答應,然後轉頭對堅石說:「堅石,你幫我去跟沈默之鷹約個時間地點見面,就約這幾日,越快越好。」


堅石點點頭說:「好。」

我跟著伊力亞走去國王的書房膀膍膆臧,跾踍踃踂但是他沒有跟著進來,只是跟我打個招呼歋歍殠殞,褘褕裬褖然後就關上書房的門。


書房內只有國王一人,他已經換上輕便的服裝,連王冠都沒有戴,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窗外的景緻很好,可以看見大半個葉芽城。


我走到距離國王約三步遠的地方,然後開口:「國王陛下,太陽應您的召喚前來。」


國王卻沈默不語,但我也沒有出言詢問,只是靜靜地等待他開口說話。


「太陽騎士……若沈默之鷹所言屬實,你看我該不該撤離葉芽城的居民?」不等我回答,他卻又自己喃喃:「但葉芽城人口眾多,這該如何撤離?又能撤去什麼地方?人撤光了,王城變成無人的死城,忘響國當真還不算亡國?」


說到這,他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我。國王的臉看起來有些滄桑,他的年歲應該比我的老師還小才對,但他看起來卻蒼老的多,眉間的皺紋尤其深刻,恐怕平常沒少皺過眉頭。


「我以為我可以讓人民安居樂業,現在他們卻只剩下死亡和顛沛流離這兩種選擇。太陽騎士,你倒是告訴我該怎麼選?」


見到國王一臉悲傷和自責,我立刻半跪下,擡頭仰望國王,說:「國王陛下,您的確是一位能讓忘響國的人民安居樂業的國王!請相信太陽會竭盡所能,不讓葉芽城的人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國王看著我,臉色放緩不少,說:「聽到你會竭盡所能,總讓我感覺放心很多,你的手段雖然是有些荒唐……咳!不管如何,你總是能把事情圓滿解決,這點早在十年前,尼奧就低頭認輸了。這次事態嚴重,你若需要什麼就直接提出,除了要我的命,其他沒什麼不能給你的。」


最後幾句,國王是有點開玩笑的口吻。


雖然平時皇室和神殿之間沒少過磨擦,而我還曾經把前任國王都給整下台,然後還阻撓公主和戰神之子的婚事……但到危急時刻,國王卻還是打算信任我。


要說前任肥豬王對忘響國有任何貢獻的話,那就是生下一個好國王吧!


想了想,我立刻提出要求:「國王陛下,斗膽請求您把皇家騎士的指揮權暫時交給太陽。」


國王點了點頭,說:「那沒有問題。這樣吧,我再讓伊力亞直接聽令於你,他最近在皇家騎士中的聲望很高,有他在的話,你調動起來也方便。」


不愧是國王陛下,想得果然周到。我臨時接下指揮權,還真怕皇家騎士不服氣,有伊力亞在的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我點了點頭,再次提出請求:「也請把撤離與否的決定權交給太陽。」





說完,我等了又等,但國王卻沒有給我答復,他只是微笑看著我,但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格里西亞。」


國王突然叫我的名字,但我也不太驚訝,我當太陽騎士才四年,對國王來說,「太陽騎士」大概還是指我的老師尼奧吧。


「是的,王子殿下……不,是國王陛下。」


我一說完,馬上做出說錯話的惶恐表情。國王「哈」的一笑,毫不客氣的說:「反將我一軍還要裝蒜!你這太陽騎士做的可比尼奧成功多了。」


我露出笑容,但嘴上仍是說:「光明神可見證,太陽豈敢將國王一軍?更不敢和尼奧老師相提並論。」
國王卻對我大翻白眼,這讓我想起從前的日子。


以前,老師常常帶著我來皇宮喝下午茶,所以時常會看見大王子,雖然他總是因為忙碌而來去匆匆,不過三次下午茶中至少會露面個一兩次。


老師常直呼大王子為阿奇爾,有時候甚至還會縮短成阿奇。被叫成阿奇的大王子就會報復性「尼尼」來稱呼老師。


他們兩個總是說沒三句話就開始爭辨,第十句就開始吵架,差不多到二十句的時候,大王子就會氣呼呼地一口喝乾紅茶,然後說他要去辦公了。


他離席的時候,往往會故意揉亂我的頭髮來跟老師示威,然後老師就會捏捏公主的臉頰來加以回報,兩個人的舉止幼稚到我都想對他們翻白眼。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不過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人,尤其尼奧一天到晚都在抱怨你的事情,讓我聽你的事蹟聽得倒背如流。你知道尼奧抱怨最多的是什麼嗎?」


我老實承認:「我的劍術不行。」


「那個抱怨的次數也不少。」國王呵呵笑了下,繼續說:「不過,他最常說的事情還是你這孩子貼心到簡直莫名其妙,他常常才擔擱一下,然後就發現難題已經被你拿去解決了。」


老師,您的擔擱常常一擔就是十天半個月,直到火燒屁股才要來處理……處理方式多半還是丟給我!我還不如一開始趁事情還算好解決的時候快點解決它!


不過,國王這時候提起老師是為了什麼?我們不是在討論魔王誕生的事情嗎?


我用不解的神色看著國王,國王淡淡的笑說:「我的父王雖不是個好國王,甚至也不是個好人,但卻是一個好父親,所以我總狠不下心來逼他退位,哪怕他已經不適任很久了。」


的確很久了,肥豬國王從當上國王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不適任了!


「還有我妹妹和伊力亞的事情總算也是圓滿落幕了。」


說到這,國王走近幾步,在我耳邊輕語:「因為沒造成什麼危害,還送了一個好幫手給我,所以關於神殿『曾經』派來臥底的事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事到如今,狡辯也沒用了,我只有硬著頭皮說:「感謝國王陛下的寬宏大量。」


「總算讓你這個死不承認的傢夥承認一件事!」說完,國王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陣後才重新恢復沈穩的神色。


國王以下令的語氣說:「之後你讓伊力亞定期來跟我回報情況,我自會判斷是否需要撤離,若真要撤離,忘響國的國王將會親自頒下撤離令,勒令全城人民立即離開葉芽城,不得違抗!」


我愣了下,連忙說:「但……」


國王卻厲聲打斷我的話:「太陽騎士,記住!要對葉芽城負責任的人是忘響國的國王,而不是你!」


我一震,連忙低頭答是。


突然,國王把手覆在我的頭上,一邊揉亂我的頭髮一邊勸:「量力而為吧!真的不行,我也會做好撤離的準備,絕不會讓人民無處可去。所以你可別為了把事情做好就拼命犧牲自己,尼奧最恨你這點了,比我叫他尼尼的痛恨度還高。」


陛下……


「是!」


離開書房,我打算先回聖殿去,不但要先跟審判商量一下關於魔王的事情,也得問堅石幫我約了什麼時間……但才剛走出皇宮的外門,我就看見堅石和沈默之鷹。


他們靜靜站在一旁,兩人間並沒有交談,顯然正在等我。


我一走過去,沈默之鷹就揚起一抹笑容,說:「太陽騎士,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不如直接開始談吧!我想跟您談談……有關於渾沌神殿和光明神殿之間的合作事宜。希望雙方可以組隊巡邏,聖騎士擅長守護以及治愈,我方則是擁有強大的攻擊能力,組隊巡邏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


他說完這些話後就保持沈默,只是微笑看著我。


我轉頭對堅石說:「堅石騎士長,你的工作應該也不少,先回神殿去吧!記得去告知審判騎士長有關於魔王的事情。」


堅石皺了下眉頭,但還是說:「好。」


幸好在這裡的人是堅石,他一向很好說話而且不喜歡為難人,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可能不肯讓我和沈默之鷹獨處,免得我又瞞著他們什麼事。


堅石離開後,我和沈默之鷹也開始走離皇宮。皇宮的附近一向沒什麼人逗留,我倆的附近根本沒有人,所以我也就直接開口問:「沈默之鷹閣下,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再說什麼組隊巡邏的事情,我之後會派我的副隊長去和你談這件事。」


沈默之鷹微微一笑,說:「叫我等陽就好。您賜給我的這個名字,我已經用得十分習慣了,連愛麗絲都改口叫我等陽而不是阿鷹。」


「這名字也能用得高興?」我沒好氣的說:「難道你忘記這名字的含義是要你等我去找你報仇嗎?」


沈默之鷹呵呵笑了兩聲,說:「當然記得,但這名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我的確一直在等您。」


等我?等我什麼……這傢夥的話總是不清不楚要說不說的!如果他不是沈默之鷹、是渾沌神殿的領袖人物,而我現在還穿著太陽騎士裝,不能做出不符合太陽騎士形象的事情,不然我一定現在就報仇!


報仇不成,我只好冷冷的諷刺一下對方:「你們家渾沌神真不愧是黑暗屬性的神祗,都已經打算要救這世界了,還要三個魔王人選先去廝殺一番。」


「渾沌神沒有要讓魔王人選廝殺的意思。」


等陽連忙澄清:「其實三名引導者本來是要合力在三枚碎片中選出最合適的魔王人選。只是隨著時間流逝,神的碎片在這世界生存太久,他們已經不再超然,總是認為自己找到的那枚碎片才是最合適的人,就像母親永遠覺得自己的孩子最好,哪怕他作姦犯科十惡不赦。所以到最後,三名人選只有透過廝殺來決定誰能當上魔王。」


我沈默不語,不知該作何反應,但下一秒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不覺地放在胸口,那裡的衣服底下有個堅硬的物品——一條封印著巫妖的項鍊。


「現在反而是渾沌神殿會挑選出最合適的人,然後大力幫忙他成為魔王,但也因此,三位引導者已經不想念渾沌神殿了,他們不會把候選人的身份告訴渾沌神殿的人。」他停頓了下,帶著笑說:「一般來說都是如此,但總也有意外的時候。」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然後笑著說:「我會幫您的。」


拳頭握緊了又松,話到嘴邊又吞下去,雖然我早就隱約感覺到真相,但只要沒聽見百分之百肯定的那句話,那我就可以繼續催眠自己也許只是一場誤會,是我會錯意,真相絕對不是那麼回事……


「沈默之鷹閣下伸出友誼之手讓太陽倍感溫暖,雖目前不需要閣下的友好,但太陽仍銘感於心。」


顯然,等陽從我『太陽騎士說話法』中感覺到拒絕的意味——或者其實他根本聽不懂這段話——總之他沈默一下,然後說:「如果有威脅到來,我會派人告知您,但我的人不一定能夠察覺到所有的危險,所以請您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需要任何幫助,都請不要客氣,盡量吩咐我就是。那麼,等陽就此告別。」


等陽似乎要回皇宮去,所以他轉身朝來時路走,走到我身邊時還短暫停了一下,若有似無的低語傳來:「魔王強大到違反諸神條約,即使一分為三,仍舊是非常恐怖的力量,所以請及早做好準備,其他人不見得會排斥當世界上最強大的魔王。」


說完,等陽再次起步離開,等他的腳步聲遠去,我這才回過神來,開始朝聖殿的方向走,但才走沒幾步,一個人突然從一旁的屋頂上跳下來。


我嚇了一跳,一個伸手後連大地之盾都架好了,但這時,對方卻出聲叫我。


「太陽,是我。」


堅石?認出對方後又想到他是從屋頂跳下來,我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發涼,雖張了幾次嘴,但如何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是勉強擠出一句廢話:「你沒回神殿?」


「恩。」


我沈默了下,問:「特意假裝離開,然後在屋頂上偷聽?」


連距離都抓得這麼好,平時我的感知距離只放大到方圓三公尺以及前方十公尺左右,剛才根本沒感知到屋頂上有人。


堅石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深呼吸好幾口氣,一咬牙,問:「剛才的那些話……你都聽得懂?」


他點點頭,回答:「比對一下發生過的事情,我想大概懂得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怕我嗎?


後面短短三個字,我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如果他說怕呢?不,以堅石的個性,應該不會說那麼傷人的話,也許是「有一點」、「我也不知道」之類的回答吧?


最後,我的話脫口後卻變了樣:「你打算一回去就告訴其他人嗎?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


堅石卻回答:「我不會說的。」


我一愣,連忙問:「你不說?那乾嘛偷聽啊?」


他連忙澄清:「我不是要偷聽,只是擔心你故態復萌,又要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情而已,你的不良紀錄可不是這幾年而已。」


原來如此,堅石的確不是會偷聽的人,偷聽這種事情應該是刃金會做的事才對!


我遲疑了一下:「不過,你應該不可能瞞著審判吧?」


畢竟,堅石騎士怎麼說也是歸審判騎士管,雖然我跟堅石的交情算不錯,不過應該也不可能比審判和他的交情更好。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嚴重了。


「絕對不說!」出乎意料之外,堅石十分固執的說:「我認為大家會想從你口中知道真相,而不是從我這里間接知道,所以我絕不會說!就算是審判騎士長也不能從我嘴裡知道一個字!」


我沈默良久,喊了聲:「堅石。」


「什麼?」


「你真固執。」


堅石一愣,立刻駁斥:「胡說!我一點也不固執!」


呵!我笑著說:「不不,你真的很固執。」


「我不固執!」


「非常固執。」


「我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固執的人!不然你說,我哪裡固執?」


看著瀕臨抓狂的堅石,我轉移話題:「該回聖殿了,要快點跟大家說明魔王的事情才行。」


「不準走!給我說清楚啊你!我哪裡固執,哪裡啊?」


「回聖殿去羅!」


我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堅石在後頭叫囂。


誰叫他在偷聽完我說話以後,又說絕對不會洩漏呢?憑他的固執,就算我惹火他,他也絕對不會把我和沈默之鷹之間的對話說出去。


所以當然要用力報復他躲在屋頂偷聽的事情啊!


「太陽!給我停下來說清楚!」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6:13

殲滅巫妖第三週:遵從師長教誨

當我和堅石走到接近神殿門口時,我隱約察覺不對勁,不禁越走越慢,不過堅石卻走得比我還慢,顯然他也發覺事態不對。


光明神殿大門口一向人來人往,來禱告的、來報案的、來看聖騎士帥哥或者美女祭司的,總之各種人都有,就是不會沒有人!


但是,神殿門口現在卻比王宮門口還安靜,如果不是兩旁建築物都安然無恙的話,我可能會以為這裡已經被魔王候選人之一滅了。


堅石脫口而出:「你老師……」


我一愣,疑惑的問:「堅石兄弟,何以口出髒話?」


堅石無言了一下,無奈的說:「我是說『你的老師』,前太陽騎士長尼奧,他就站在神殿門口。」


老師?我連忙把感知拉遠,果然看見老師,他就站在光明神殿大門的中間,腰間佩帶著劍雙手環胸,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嚇得兩邊的守衛聖騎士眼睛瞪大身體僵直,活像兩尊,雕像似的動也不動。


通常老師出現這副神態的時候,就是準備修理人的時候……我最近沒做什麼事吧?


堅石吞了吞口水,說:「太陽,我突然想起來有要緊事……」


「就算你有要命事也不準走!」我惡狠狠的回答完,堅石就露出苦哈哈的表情。


雖然很想走慢一點,不過老師好像已經看見我了,要是我敢拖拖拉拉地走到他面前,可能他會直接一劍劈過來也說不一定。


我和堅石幾乎是小跑步地走到老師面前,但老師還是不耐煩的說:「你總算回來了,我找了你好半天!要不是雷瑟告訴我你去王宮,我都想叫艾崔斯特干脆炸麵牆引你出來。」


早知道就晚點回來,讓艾崔斯特成為史上第一個炸光明神殿的黑暗精靈,也可以讓教皇因為要多支出一面牆的修理費而稍微厭惡他一下,免得一天到晚找人家研究黑暗魔法。


不過,老師自從退休以後似乎連優雅都跟著退休了,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像優雅的太陽騎士,說是好戰的戰神之子似乎還比較有可信度。


「老師,不知您找學生所為何事?」


我努力把話調整在優雅與不優雅的中間。優雅是因為一旁還有守衛聖騎士,我得保持我優雅的太陽騎士形象;不優雅是因為老師現在看起來不想聽廢話,如果不想被很不優雅地打扁在地上,最好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優雅。


「我們上次淨化的黑暗之地開始出現大量不死生物,我要去解決一下。」老師簡單的說明完,用下令的語氣說:「格里西亞,借我十名祭司和十個擅長神術的聖騎士。」


我一愣,連忙說:「老師,您已經退休了,這種事情讓我派人過去就……」


老師不耐地揮手要我閉嘴,說:「這和退休不退休沒關係!那裡的封印是我破的,現在出了事,我怎麼能不管?總之把人借給我,我跟艾崔斯特過去把事情解決一下。」


我沈默了下,點頭答應:「好。」


這時,艾崔斯特和教皇走出大門,身後還跟著十名祭司和十名聖騎士,聖騎士多半是溫暖好人派的直屬小隊員,想來老師應該是想用他們來彌補神術的不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沒在笑的關係,教皇一看見我就帶著警戒的表情說:「我可有叫尼奧跟你報備,沒擅自答應他可以帶走聖騎士。」


老師要用聖騎士,難道我還能說不行嗎?我連忙轉頭跟老師解釋:「老師要用聖騎士當然沒問題,之前我只是擔心教皇會把聖騎士派去做危險的事情,所以都叫他要跟我報備……」


但我一說完,老師立刻一拳頭打下來,還大罵:「你到底把聖騎士都當成什麼柔弱的東西在保護啊?他們是聖騎士,不派他們去做危險的事情是要讓誰去做?」


「教皇陛下有時實在不太懂得愛惜聖騎士。」之前他甚至還想要把魔獄一勞永逸地埋葬掉!


教皇張了張嘴,但卻又直接閉上嘴,什麼話也沒有說。


倒是老師皺了下眉頭,對我說:「等我回來再跟你好好討論一下你這性子!」說完,他轉向艾崔斯特,問:「那邊有傳來新情況嗎?」


艾崔斯特搖搖頭說:「沒有,那裡距離遙遠,消息傳遞沒那麼快的。不過這也代表我們最好快點過去。這消息傳到我們這裡的時候,恐怕事情已經發生好一段時間了。」


老師皺了下眉頭,「嗯」了一聲,然後對我說:「格里西亞,我和艾崔斯特去去就回來。」


去去就回……這一來一回起碼要一個月吧?這還沒算上老師解決不死生物的時間。我是不是該先把魔王的事情跟老師說明一下?如果知道魔王的事情,老師也許就不會離開了吧?


「格里西亞?」


我連忙笑著說:「老師請慢走。」


讓老師離開葉芽城也好!他都退休了,實在不該讓他繼續擔心太多事情,尤其為了我,老師已經失去右手,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老師點點頭,只說句「我走了」,隨後就從我身旁走過。這就是尼奧•太陽,做事乾脆利落,永遠不拖泥帶水。


我轉過身去,看著老師離去的背景,忍不住脫口喊:「老師!」


老師轉過身來,不解的問:「什麼?」


不要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扯開笑容,說:「如果解決不了,您也別逞強,記得回來求救。」


老師立刻用力敲了我一腦袋,低吼:「不要以為我剩下一隻左手就揍不了你!現在我趕時間,先這樣就算了,等我回來再狠狠揍你一頓!」


說完,他走下神殿階梯,這時已經有其他人牽來馬匹,他們一行二十多人光是把行李綁上馬匹就花上不少時間。


老師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耐煩,若不是艾崔斯特在一旁努力轉移他的注意力,恐怕他會大叫一聲「全部上馬,走」,然後讓二十多人在沒有行李的情況下,一路野外求生到目的地。


我站在門口,直到老師一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為止。


「太陽?你還好吧?」堅石皺著眉頭問。


我轉頭看著堅石,帶著微笑說:「太陽自然沒事,只是離情依依,不捨師長離開。不過此時並非流連感傷的時刻,堅石兄弟,我倆得去把魔王的事情告訴其他兄弟,請你去召集隸屬審判騎士長的十二聖騎士兄弟,請他們帶上自己的副隊長,然後到會議室集合。」


「好。」

當著十二聖騎士的面,我把魔王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完了。


一說完,大家都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審判更是皺著眉頭說:「你這麼肯定沈默之鷹說的是實話?」


「沈默之鷹本人住在皇宮裡,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今天這事發生後,我想國王陛下也不會讓他輕易離開了,渾沌神殿應該不至於拿自己的領袖人物來開玩笑。如果是基辛格王國想挑起戰爭,應該也不會把他們的使者、沈默之鷹和渾沌祭司全都丟在這裡,而且還被我國嚴格監控,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好事。」


我看向審判,老實的說:「除了沈默之鷹說的那番話,我也找不出別的合理解釋,所以只能暫時先當作是真的。不管如何,我們先做好準備就是了。在這段期間,國王陛下應該會跟前任國王和月蘭女王求證,如果這兩方傳來的說詞都是一樣致的,我想應該就是事實了。」


「你說的對。」審判十分認同的說。


我看向大家,眾人看起來已經冷靜下來……還真快!我還以為大家起碼要此起彼落的叫鬧個十分鐘,然後才有辦法正式開始討論事情。我自己光是聽到有可能要撤離整座葉芽城,立刻就腦袋發麻心口發涼,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著手,整個人都慌了。


「因為這次事態嚴重,我必須要求大家把所有直屬小隊員都交給我來統籌。」


我說完後,停了幾秒鐘,看眾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看向亞戴爾,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亞戴爾,我要把所有副隊長和直屬小隊員都交給你,你再去找沈默之鷹和伊力亞要人手,然後把三組人馬混合成組,每一組都至少要有一名副隊長。城內巡邏之事就全權交給你負責,如果民眾問起巡邏人馬變多的事情,先想辦法找藉口混過去。」


「是。」亞戴爾非常認真的回答。


我不放心的再次交代:「要格外小心,魔王候選人看起來可能和普通人無異,一旦遇上,立刻派人回來通報。如果對方不懷好意,那就以保護民眾以及撤退為第一優先,千萬別跟對方硬拼。」


亞戴爾點頭高呼:「是的,隊長。」


烈火大聲囔囔:「副隊長和小隊員都有事做,那我們這些隊長要幹什麼?」


我轉過頭去看著十二聖騎士,下令:「這段期間,所有十二聖騎士都必須全天候待在聖殿待命。除了做你們平常做的事,還要接手副隊長之前的公務,然後隨身攜帶武器,要有立刻就可以出動的準備。」


「副隊長們的主要任務只是保護民眾。到時若真的要撤離,他們的任務就是護送民眾離開。」


我環顧十二聖騎士,說:「真的要和魔王候選人動手的話,只有我們這些隊長要動手。就算其他人要從葉芽城撤離,我們也要留守在聖殿。有問題嗎?」


「沒有。」十二聖騎士都堅決的回應。


把所有副隊長送走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有隊長罹難的話,等事情過後,就可以直接同副隊長遞補,這樣可以讓聖殿在最短時間內恢復正常運作。


但我不打算把這話現在就當眾宣布,等之後再告訴所有十二聖騎士以及亞戴爾和維達。甚至得寫一封正式公文給他們兩人,如果十二聖騎士全數罹難,他們兩個得有我的親筆公文才能立刻宣布所有副隊長直接遞補為十二聖騎士。


以防萬一,這只是以防萬一。我深深地相信事情不會到那麼糟糕的地步。


「有個小問題!」


暴風舉起手來,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個飽飽的覺,他的笑容格外燦爛。


我朝他點點頭,他就笑著問:「請問,亞戴爾的日常公務也是他的隊長要接手嗎?」


「……」
*****
隔天,伊力亞就來找我報到了,而且還帶上國王的口信。


國王去找自家父親問清楚所謂王室代代相傳的秘辛,但肥豬王竟然半點也不記得,幸好,從小負責照顧他的騎士還記得這個秘辛。


雖然皇室代代相傳的秘辛不是前代國王傳下來,卻是由騎士傳下來,這點讓現任國王氣得想弒父。


(但伊力亞告訴我,國王最後只有扣了父親半年的零用錢,嘖!)


但無論無何,秘辛的內容和那神話相去無幾,也證實沈默之鷹果然沒說假話。


過了幾天,月蘭國也派來使者。





人家的上一代顯然有用得多,使者說明月蘭女王和戰神殿都支持魔王一定要誕生,並且願意提供一切協助。


戰神殿也送來一整隊的戰士,但戰神之子倒是沒有過來,想來人家戰神之子就只有一個,應該不敢送過來跟魔王硬碰硬。


基辛格王國、渾沌神殿、月蘭國到戰神殿全都答應鼎力相助,這讓撤離的難度大減,國王已經在擬定撤離的方法,只要有任何事件發生的話,恐怕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撤離。至少伊力亞是這麼說的。


事到如今,幾乎是百分之百證實沈默之鷹的確說了真話。魔王候選人將在葉芽城展開拼鬥,而我們不但不能驅趕他們,甚至還得幫忙讓魔王誕生。


魔王的力量大到違反諸神條約,即使一分為三仍舊是恐怖的力量……真有那麼強大?大到連光明神殿加上皇家騎士都沒有辦法控制情勢嗎?


國王陛下現在一定為了要不要撤離民眾而傷透腦筋吧?


即使有他國鼎力相助,撤離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其中會有多少民眾寧死也不離開呢?


除非親眼見到魔王候選人大肆破壞,否則民眾多半不願意走,畢竟現在葉芽城看來安寧和平,要他們離開住的舒舒服服的家而去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哪有那麼簡單!


但若等到魔王候選人開始拼鬥才撤離恐怕也太晚,那時可能已經傷亡慘重了。


即使出動軍隊強制撤離民眾,葉芽城也不可能真的全面淨空。皇宮一定會有大量皇家騎士留守,街道不能沒人巡視,而光明神殿又該留下多少人……


「太陽、太陽!」


「太陽,你在幹什麼?」


我一愣,回過神來,呆呆地望向叫喚的人,原來是暴風。


「嗯?幹嘛?」


「幹嘛?」暴風一臉錯愕的反問:「你、你……說話怎麼這麼簡單易懂?」


我一愣,不解地再反問回去:「不然呢?」


「什麼不然呢?這又不是私下場合,通常你的話中應該要充滿光明神、燦爛的陽光、兄弟情誼之類……等一下!」暴風突然停下話,臉色大變,搶過我前方的一疊紙,顫抖地說:「這、這是公文?你、你居然……你居然在看公文!」


咦?原來我剛才在看公文嗎?


暴風一邊狂翻公文,一邊尖叫:「天啊!這怎麼可能?居然還畫紅線,圈出重點,寫了幾句簡短有效的處置方式……你你你真的在處理公文!而且還處理得這麼好?比起之前你關禁閉寫的那堆『在光明神照耀之下,應秉持包容……』,根本沒人看得懂,害我還得翻譯一次的東西好一百倍!」


我現在只是想事情的時候隨便看看而已。之前被關禁閉的時候,沒別的事做,所以我可是認真無比地在看公文!結果認真看還不如隨便看看……你這樣打擊我,小心我以後都很認真的看公文!


突然,綠葉抓住我的肩膀狂搖,擔心地大喊:「太陽,你怎麼了?」


烈火也在一旁擔憂地說:「會不會是減肥減過頭啦?」


大地搖頭說:「我就說他不吃甜點會出問題,他根本就吃甜點成癮!現在突然要他不吃怎麼行?看吧,開始出現甜點斷食症候群了!」


真的有這種病嗎?我有點疑惑。


烈火著急的大叫:「那我現在就去找寒冰要甜點!」


「等一下!」暴風突然大叫:「要給他吃甜點也等他把公文看完再說!不然這些公文讓你們拿去看!」


暴風話一說完,連忙把整疊公文塞回我的面前。我愣了愣,然後低頭繼續看公文。


「……我錯了,你們快去找寒冰拿甜點,太陽實在壞得太嚴重啦!」


烈火和綠葉立刻飛奔而去,大地嘆口氣,涼涼地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魔王要來,太陽壞掉,這下子真的是世界末日羅!」


我就說要是我拿出自己寫的公文,大家一定會震驚到彷彿審判沒來開會。只是我卻不得不自己改公文,因為亞戴爾都忙到快沒空檔可以回聖殿睡覺,實在不能再把公文丟給他看了。


我可不想在太陽騎士任期還有十六年的時候,發現萬能的副隊長竟然過勞死了!


我站起來,然後把手上所有的公文通通都堆到暴風手上去。


暴風愣住,旁邊的大地立刻恍然大悟的驚呼:「原來你是為了騙甜點吃才……」


我打斷他的話:「我看完了。」


大地張著嘴不動,暴風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兩人呆呆地看著我。我簡單跟他們交代:「我出去看一下巡邏情況,如果有新的公文要看,直接放在我房間就好。」


我一說完,兩人立刻從呆呆變成兩尊石像,就是在他們眼前揮手也沒反應。


「太陽!」綠葉和烈火跑回來了,還大呼小叫:「寒冰不肯給甜點,不過白雲說他的甜點沒被換成苦的。快快!這裡有兩塊甜的草莓蛋糕……」


「我不餓,你們吃吧。」


說完,我走過綠葉和烈火石像,回房去拿我出門必備的斗篷。

披著斗篷,我坐在廣場上的噴水池邊,附近的一般民眾並不多,反倒是一些騎士和戰士不時來來去去地巡邏。


這些巡邏的隊伍也實在很盡責,我一踏出聖殿,一條街都還沒走完,起碼被攔下來盤問了有十次,最後只好拉一隊巡邏隊伍送我來廣場,要不然恐怕走到天黑都走不到目的地!


誰知道我才離開護送隊伍,轉身走進這廣場,馬上又被一堆騎士和戰士包圍,他們表情猙獰、氣勢萬分,好像很想跳過盤問的步驟,然後直接把我拖去角落團圍毆。


我面無表情地拉開斗篷帽子,把他們通通化為石像,然後才走到噴水池邊坐下。


如果不是知道原因,我可能會以為身上披的是人皮而不是斗篷,才會沿路被盤問。不過自己還真沒資格抱怨,沿路被盤問的根本原因是我專程吩咐亞戴爾把城內氣氛搞得緊張一點,因為草木皆兵的緊張氣氛會帶給民眾不安,民眾的不安有利於撤離。


「太、太陽騎士長,實在很對不起。」巡邏的聖騎士走過來,緊張的說:「我們、我們一時誤會您是歹人,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揚起笑容,說:「聖騎士兄弟盡忠職守,太陽深感欣慰,請不要因為太陽在此而有所顧忌,太陽僅僅想在此思考而已,兄弟儘管執行勤務。」


聖騎士連忙點頭稱是,然後重新回到自己的巡邏隊伍之中,只是隊伍中的戰士卻喃喃:「思考?乖乖在聖殿思考不就得了,跑來這幹嘛……」


但他立刻就被隊伍中的兩名聖騎士抓住還緊緊地摀住他的嘴,然後半拉半扯地離開廣場。


我保持微笑目送那支隊伍離開,順便記住那個戰士的臉。他以為我很想在這裡思考嗎?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在聖殿當殿男啊!


雖然亞戴爾做事一向鉅細靡遺,在他的帶領巡邏之下,不要說是一個人,就是一隻老鼠都可以找出來——只要那隻老鼠有一丁點和其他老鼠不一樣的特徵。


但魔王候選人根本沒有半點特徵,就算有十個亞戴爾也不可能找得出來!所以,我只交代亞戴爾要好好保護民眾,找魔王這事只好自己來了,只希望那個魔王的屬性不要太像個普通人,不然就是我的感知也找不出來。


但光明神殿的各類屬性都太強,不利於感知,我只得乖乖到廣場來『思考』了。


我『思考』來又『思考』去,從廣場開始朝四面八方『思考』出去,連屬性黑漆漆的皇宮都沒放過。皇宮的確有幾個黑暗屬性很高的人,不過算一算,人數還少於闇騎士和渾沌祭司的總和。


街道上也有好幾名黑暗屬性偏高的人,不過他們的周圍都有光屬性偏高的人存在,應該是被亞戴爾編排進巡邏隊伍的闇騎士。


似乎沒有特別可疑的人……等等!


我猛然站起來,手摸上腰間的太陽神劍,神劍上傳來源源不絕的聖光。在我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著兩個黑暗屬性特別高的人……魔王和巫妖?


「太陽騎士,您好。」對方卻帶著微笑,還十分有禮地跟我打招呼。


他的招呼讓我有點愕然,不過接下來我卻發現這人的服飾樣式和沈默之鷹的頗相似,只是沒有那麼豪華而已。莫非是個闇騎士?


除了這個疑似闇騎士的傢夥,他背後還有個女孩,女孩的暗屬性也高得驚人。一男一女立刻讓我聯想到魔王候選人和巫妖引導者,所以這兩個傢夥簡直可疑到極點!


不過,女孩穿的衣服似乎是渾混祭司的袍子。


闇騎士和渾沌祭司嗎?雖然這兩人還是有點可疑,不過周圍都還有巡邏隊伍來來去去,就算這個男人真的是魔王,應該也不會沒常識到大白天就當眾砍太陽騎士吧?


我揚起太陽騎士的標準笑容,說:「在光明的照耀之下,願眾人皆安好。敢問閣下是哪一位?請原諒太陽實在愚昧,竟然不記得閣下。」


他連忙說:「千萬別這麼說。在下是施分•安奈特,是一名闇騎士。在王宮曾經見過您一面,不過您當然不可能記得我,那時當場有二十名闇騎士。 」


二十名?那應該是之前在皇宮得知魔王真相的時候。這個叫施分•安奈特的傢夥還是的是闇騎士。


真是的,沒事幹嘛跟個渾沌祭司到處亂跑!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差點連劍都要拔出來砍人了!


……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想用太陽神劍來聚集大量聖光,然後用聖光轟死對方,和『砍』這個字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時,站在後方的渾沌祭司拼命扯著施分的衣角,施分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無奈,他朝旁邊一讓,露出後方的渾沌祭司,然後跟我介紹:「這是我妹妹夏洛特。因為我們兩個小時候住在葉芽城,所以她從那時就很崇拜您……其實我也覺得您很沈穩,有種非常優雅從容的氣質。」說到這,他還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傻笑。


沈默之鷹對我言聽計從;渾沌祭司崇拜我;闇騎士覺得我從容優雅……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太陽騎士耶!你們渾沌神殿從上到下都在崇拜我是怎麼回事?既然這麼崇拜我,當初就該加入光明神殿吧?還是我乾脆創個太陽騎士殿,讓你們通通跳槽過來?


「原來如此,感謝兩位厚愛,太陽實在不敢當。」


嘴上謙虛的時候,我趁機打量那名渾沌祭司,她有點害羞地半躲在哥哥身後,只敢露出半張臉來看我,不過這一點也沒影響我看她。


利用感知,我還是可以完整地『看』見她。雖然是渾沌祭司,不過她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女孩,而且年紀很輕又滿臉都是害羞的神色,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強大的渾沌祭司。


唯一獨特的一點大概是她留著一頭短髮,長度只有耳下幾公分而已,我很少看見女孩子有這麼短的頭髮。


我的話說完時,夏洛特突然探出頭來,語氣激動的喊:「你、你絕對當得起!」


看來她真是很崇拜我。不過,其實這兩人崇拜的對像應該不是我,因為夏洛特看起來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紀,施分應該還比我大了好幾歲,所以他們兩人小時候見到的太陽騎士根本不可能是我,應該是我的老師才對。


但對一般民眾來說,太陽騎士就是金發、藍眼、皮膚白皙以及永遠帶著笑容的十二聖騎士之首,是第三十七任還是第三十八任根本沒有差別,他們搞不好根本沒發現換人了。


所以我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繼續說太陽騎士該說的話:「感謝厚愛。」


「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夏洛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望。


我只是微笑以對。你崇拜的人又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記得呢?不管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想我的老師也不可能記得,他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記憶力。


施分連忙斥責:「夏洛特,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太陽騎士不可能記得的,別為難人家。」


夏洛特垂下頭,看起來更失望了,她用極小的聲音說:「那時你送給我的藍莓棒棒糖很好吃。」


……咦?


「太陽曾送你藍莓棒棒糖?」我有些訝異的問:「是我而非我的老師嗎?當時的太陽騎士應該是我的老師。」


夏洛特卻激動到整個人從施分背後跳出來,還緊握粉拳,高呼:「當然是你!雖然你那時候還沒有當上太陽騎士,可是我覺得你比太陽騎士更燦爛!你比他更像太陽騎士,你才是太陽騎士!」


想不到還真的是我!我開始努力回想,但怎麼也想不起夏洛特,真是奇怪,自己就連十多年前認識的羅蘭都能記得住,沒道理不記得當上太陽小騎士之後認識的人。


我很誠心的道歉:「實在很抱歉,太陽真的不記得了。」


這次,夏洛特沒再露出失望表情,只是說:「沒關係……」說完,卻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有點好笑的說:「為何欲言又止呢?莫非是太陽太過嚴肅,感覺難以溝通?」


「不,不會!雖然你的話是有點難懂……呃!我是說、是說……總之你人很好,一點也不會難溝通!」
夏洛特急得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我理解的說:「那一定是太陽面目猙獰,才會嚇到你了。」


夏洛特立刻大聲反駁:「才不是,你超英俊的!」


超•爽!


說我英俊的人不少,但從渾沌祭司嘴裡聽到就是格外的爽快啊!渾沌神殿可是有沈默之鷹坐鎮,那傢夥真是英俊的人神共憤。但現在居然有渾沌祭司說我超英俊,那表示我也真的是很英俊,搞不好在某些女人眼裡還不輸給等陽吧?


也許夏洛特就覺得我比等陽還帥?


「其實……」夏洛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你還有那種藍莓棒棒糖嗎?可以再給我一支嗎?我一直都很想念那支棒棒糖的味道,就算跟你買也沒有關係!」



……你不是為了藍莓棒棒糖才說我超英俊的吧?


「不、不行嗎?」她有些緊張起來。


「太陽都是從一家甜食店買來的……」我詳細把那家甜點店的所在告訴夏洛特,她要吃就讓她自己去買!那家店總是大排長龍,沒有審判騎士長去開路的話,都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買得到。


聽完地址後,夏洛特還是欲言又止,不過這次她沒能欲言又止多久,施分就焦急的說:「妹妹,休息時間過了,我們該回到隊伍去巡邏,不然隊友會不高興的。」


施分一說完,又立刻恭敬地跟我說:「感謝您願意與我們交談。」


我微微一笑作為回應。


夏洛特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施分離開,途中還回頭看了我好幾眼……不管你看再多次,我也不會幫你排隊買藍莓棒棒糖的啦!


兩人離開後,我想了一想,最後還是去了一趟王宮,打算親自跟等陽確認施分和夏洛特的身份。
*****
「施分?」等陽有些訝異的問:「您怎麼會問起他呢?」


我把來龍去脈說了一次,說完後就仔細觀察等陽的神情。


等陽點點頭,說:「我想起來了,施分的確說過他以前住在葉芽城。」


「他真的是闇騎士沒有錯?」我想要再確認一次。因為實在想不起任何有關夏洛特的事情,我那超強的記憶力向來不容易忘記人,所以我有點懷疑他們兄妹兩人說的話。


話一說完,等陽就笑了,他點頭說:「如果我是您的話,施分差不多就是亞戴爾了。」


我愣了下,真沒想到施分是那麼重要的人物。


等陽繼續說:「他們兄妹倆都很優秀。夏洛特還是渾沌神殿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渾沌祭司。」


聞言,我有點尷尬的說:「我太多疑了。」


「不!」等陽卻搖頭說:「您的多疑是正確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魔王候選人。」


聞言,我皺一下眉頭,問:「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辨別魔王候選人嗎?」


等陽搖頭,嘆到:「只有引導者能辦到,而且即使是他們,也只能辨別自己最初找到的那塊碎片。」


所以,紅詩也沒辦法幫我辨別其他候選人是誰嗎?我本來還想著逼不得已之下,也許要跟紅詩談條件,不過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以往只要找到黑暗屬性異常聚集的地方,甚至是注意一些大事件就可以了。候選人擁有強大的力量,他們常常容易做出引人注意的大事件。但現在卻越來越困難,因為引導者也學聰明了,他們在候選人還小的時候就找到他們,也教導他們如何使用力量,然後用各種方法把他們藏在人群中。」


等陽坦承的說:「這一代的魔王候選人讓渾沌神殿整整找了二十年,但卻一點頭緒也沒有,恐怕在正式展開鬥爭之前都無法找出另外兩個候選人了。」


我有點訝異的問:「你們知道魔王候選人甚麼時候會出現?」


等陽點點頭,說:「只要計算黑暗之地的擴張程度,大概就能知道魔王候選人是否誕生了,我們對候選人的年紀估算甚至不會差到五歲以上。候選人要開始鬥爭的日期更準確,誤差大概不會超過一個月。」


「這麼準確?」我簡直不敢相信,計算全大陸的黑暗之地面積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五年的誤差還算合情合理,只有一個月的誤差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等陽看著我,苦笑的說:「因為渾沌神殿的旁邊就是黑暗之地,當黑暗之地擴張到神殿的後花園時,就是候選人該開始鬥爭的時候了。就算他們不想鬥爭,我們也必須逼他們鬥爭,否則不出半年,渾沌神殿就會被黑暗之地整個吞噬掉。」


原來如此。魔王不出,沈默之鷹就是渾沌神殿之首;魔王一出,他馬上變走狗——不過變走狗也好過於渾沌神殿整個消失。若是渾沌神殿消失,光有個渾沌神殿之首的頭銜能有什麼用?


難怪等陽甘願當走狗也要讓魔王誕生。我搖頭說:「你們真不該把神殿建造在黑暗之地的旁邊。」


等陽卻笑了笑,說:「不管是渾沌神殿還是沈默之鷹,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黑暗之地吞噬世界,所以只有把神殿建造在第一時間會被毀滅的地方,後人才不敢懈怠。」


聞言,我這才明白渾沌神殿的用心良苦,連忙道歉:「你說的對,我很抱歉。」


「哪裡。」


話到此,也差不多該道別了,雖然我是很想道別,不過等陽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真該和夏洛特當兄妹,兩個人都老是在欲言又止!


「有話就直說吧。」我很乾脆地說:「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邊玩你猜我我猜你的遊戲了!」


「您說的對。」等陽點頭,然後說:「我想把愛麗絲送回月蘭國,但她不肯走。我那驕傲的妻子說她要在渾沌神殿生孩子,叫我好好把事情做好,別讓黑暗之地吞了自己的妻兒。」


這話真是那個膽小到會被我嚇暈的公主說出來的?那我真是太小看她了。


「太陽騎士,雖然魔王誕生可以讓世界免於毀滅,但是一個恐怖的魔王卻可以毀滅半個世界。」等陽看著我,帶著欣慰的笑容說:「我不知道其他候選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我很高興我唯一能接觸到的候選人是一個不會毀滅半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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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6:46

殲滅巫妖第四周:臭味相投的夥伴

在我當上沈默之鷹的時候,神殿早已尋找魔王候選人多年,我也早就明白將來自己得成為魔王的屬下。

對世人來說,只要魔王誕生,危機就過去了,但對渾沌神殿來說,那才是一切的開端。


神殿必須讓魔王適當地把所有黑暗屬性用掉。我們聽從魔王的命令,背負著魔王爪牙的惡名,引導魔王使用累積在他體內的黑暗屬性,卻又得盡可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沈默之鷹從不結婚,因為妻與子也許會成為魔王手中的把柄,會影響渾沌之鷹執行引導魔王的職責,但愛情沖昏了我,我還是娶了愛麗絲。如今我的妻,我的子,我的同胞,我的一切都在渾沌神殿,除了不讓他們被黑暗之地吞噬,我還希望他們能夠不被魔王傷害。


我無法在斗爭之前找到其他候選人,所以也只能緊緊把握住手上有的這一位。


幸好,這一位理想得超乎我的預期,他不想毀滅半個世界;也不會傷害我的妻與子;甚至會很珍惜屬下,不會輕易把他們派去送死甚至是親手殺死他們。


您說是嗎?


該死的等陽……


我就知道,堂堂一個神殿之首,哪有可能是一個把打敗自己的人當作神崇拜的傢夥。


他肯定早就發現我吃軟不吃硬,所以不但放低姿態還處處幫忙我、趁機解釋一大堆渾沌神殿的苦、又說明妻子同胞都在渾沌神殿,再加上魔王可能會毀滅半個世界的嚴重後果,讓我想不心軟都不行。


最糟糕的一點是這些還全都是實話……等陽,你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傢夥!


比起一堆既充分又牽連到許多人命的理由,我僅有的理由卻只有我想當太陽騎士……我就是想當太陽騎士!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天天都到廣場去感知,如果能快點找到魔王候選人,也許裡頭會有不錯的人選。


這期間還碰上施分和夏洛特好幾次,他們似乎很喜歡找我聊天,雖然這真是很難得的事情……通常大家只要看到我開口就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暴風,他總是說自己寧可去眨一百次眼,也不想聽我說話超過一分鐘。


但是,我去廣場的目的卻是要感知,可不是要聊天!


幾次碰上他們後,我只好轉移陣地,四處亂找地方進行感知,但始終找不到任何可疑人物。


今天回到光明神殿都已經是傍晚了,一整天都到處走動,而且還不停用感知來看整個葉芽城,實在感覺有點累,我看還是先回房間睡覺好了,等半夜再出去找看看,說不定魔王候選人喜歡在半夜活動。


走到一半,卻看見堅石急急地朝我走過來,不等我問,他就連忙壓低聲音說:「太陽,你跑去哪了?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大家問審判知不知道你去哪了,他冷著張臉說:『我怎麼會知道呢?自從禁止太陽騎士長吃甜食後,他就不曾來找我交流,也許他來找我交流只是為了甜食,等到他可以吃甜食的時候應該就會出現了。』」


唔!不知不覺好像有很久沒去找審判了,聽起來他好像很火大的樣子。


現在是傍晚,正好是可以去廁所等人的時間。我跟堅石說:「我去找審判。」


「……你最近說話真的好簡潔明了。」


平常就嫌我囉嗦,現在我不囉嗦了,又嫌我簡潔明了?我翻了白眼,反問:「不好嗎?」


堅石搔了搔臉,說:「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太習慣。」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就去張羅清水、手帕和凳子。


時間似乎太晚了一點,我走進廁所的時候,審判都在裡面了,而且似乎清理得差不多,如果我再晚點來,他說不定都走人了。


審判擡頭看見我,表情看起來有點訝異,不過立刻又恢復平靜,淡淡的說:「籃子裡有甜食。」


居然準備了甜食?該不會又是苦到沒天理的『甜食』吧?我搖頭說:「我不餓。」然後走過去遞了個凳子給審判。


一坐下來,我立刻就說明最近在幹什麼,免得審判繼續氣我:「我最近只有到處感知魔王候選人有沒有進到葉芽城,絕對沒有偷懶也沒有瞞著你們去做什麼。」


審判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的臉。在審判所十年,他光是從表情就可以簡單判斷犯人有罪無罪,所以我連眉毛都不敢動一下,就怕得到兩個字——有罪!


但他卻問了和我的行蹤一點也不相關的問題:「太陽,你今天吃過什麼?」


我立刻說:「我沒有偷吃甜點!」


他皺起眉頭,繼續追問:「那吃過什麼食物?」


聽到這問題,我愣了下,但是審判似乎很認真的想得到答案,我只好開始努力思索,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吃過什麼東西,最後只有放棄,老實交代:「我不記得了。」


「那是因為你什麼也沒有吃!」審判緊崩著臉,非常不高興的說:「你最近很少到餐廳來,我本以為你是偷吃甜點,所以才不餓,但一問之下,卻沒有人給過你甜點。你老實說,到底有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我是讓你少吃甜食減肥,不是要你斷食!」


我連忙說:「我沒有斷食啊!只是不餓。」


審判突然低誠意看著我的腰間,我跟著低頭一看,我的腰看起來沒什麼異狀啊……等等!腰帶扣在倒數第三個洞上?之前不是都扣到最後一個洞去了嗎?


「你或許看不出顏色,但大家都發現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甚至很少說話。」


「我一直都很少說話。」我一說話就要讚美光明神,所以從以前就不太愛開口說話了,大家應該都知道。


「這幾天更少了。」審判十分強調的說:「而且暴風說,你最近開口說的話簡單明了到所有人都聽得懂,讓他心驚膽戰,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


公文寫得好也不對,講話簡單明了也不對,怎麼大家原來那麼喜歡我不改公文,講話囉嗦,內容又很難懂的個性嗎?


「你似乎是從皇宮回來以後就不太對勁。但是和你一起去的堅石卻堅持說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大家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審判淡淡的說:「我想你再不開口的話,大家就要去測試堅石的固執程度到底可以有多高了。」


糟糕,我也蠻想知道堅石到底可以多固執……


「太陽。」


聽到呼喊,我朝審判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審判冷著臉說:「如果你讓我繼續自言自語而你卻一句話也不回答我的話,我也很想測試一下你的沈默程度究竟可以有多高了!」


「我講話了!」我連忙說:「你要我講什麼我就講什麼!」


審判沈默了下,問:「到底怎麼了?」


「沒有怎麼了,只是找不到魔王候選人,城裡的氣氛又很緊張,所以有點著急。」我講得有點心虛,不知道瞞不瞞得過審判。


「說謊!」


我心頭驚了一下,好像有兩個字重重地打在我的頭上——有罪!下一句話搞不好是「來人啊!拉出去吊死」。


審判好整以暇的說:「城裡的氣氛緊張不是你搞的鬼嗎?應該是為了撤離做的準備。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怎麼可能因此緊張。」


果然瞞不過審判。這句話從小到大都不知道體驗過幾次了,雖然我不信邪的一再挑戰,不過也一再失敗,從來只有審判自己拒絕知道而沒有他無法猜出的事情。


不過,我現在在瞞的這件事情應該算是挑戰成功了吧?審判絕對不可能知道真相……連我自己都是最近才知道,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你真的不說?」審判的臉已經酷到跟宣判死刑的時候差不多了。


我沈默了下,說:「那你先說刃金的真實個性到底是怎麼樣,我才要說。」


審判沈默了,所以我也跟著繼續沈默。


過了一陣子,他輕描淡寫的說:「刃金很崇拜我。」


「我知道,不過應該還有其他的吧?」我一點也不意外。哪個沒瞎的人看不出刃金很崇拜審判啊?不對,我就是瞎了都看得出來!


他又沈默了。


我低聲說:「你看,你也有怎麼樣都說不口的事情,我難道就不可以……」


審判突然開口說:「他喜歡被打。」


「……你說啥?」


審判露出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我從來就沒看過他有這種神色,他快速的說:「和刃金交情最好的是我和孤月,因為我善用各種刑具,而孤月的武器是鞭子,可以用鞭子抽他。」


「用鞭子抽他?」我突然聯想到非常糟糕的地方去了,該不會還要拿蠟燭來把剛融化的熱蠟滴在他身上吧?


審判似乎很努力想恢復平靜的臉色,不過還是面帶尷尬,他詳細解釋:「因為我們的聖光能力不好,沒有辦法治療太嚴重的傷口,鞭子打出來的傷口淺,比較好治療。」


那是孤月手下留情了,要是他認真揮鞭子,一鞭就能打斷一條腿……不過這不是重點!我簡直不敢置信的說:「刃金真的喜歡被打?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怎麼會有人喜歡被打啊?」


審判幽幽的說:「你覺得我會編出『因為刃金喜歡被打,所以我常常打他』這種謊言來?」


我一口否決:「不,要你說這種謊,我看你寧願死了算了。」


審判點了點頭,非常贊同。


原來刃金真的喜歡被打……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以我的聖光能力,我可以把他打到差一點去見光明神,然後瞬間治好,接著再打一頓,再治好再打……一天起碼可以打他個五次十次都不是問題!


而且我每天都要微笑、每句話都要祝福光明神、每週都要敷面膜……簡直無時無刻不想揍人的啊!


「太陽。」


「嗯?」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心中想著乾脆等等就去找刃金開打吧?我想打人他想被打,我們簡直是天作之合……呸呸呸!誰要跟個男人天作之合,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該你說了。」


我一僵,但想到審判都帶著「死了算了」的心情把秘密說出來,我好像應該也要「死就死吧」的把秘密說出來?


「審判,假設……呃!」我停頓了一下,再次強調:「只是假設喔!」


審判很乾脆的說:「好,只是假設。」


我遲疑了一下,一口氣快速說出:「如果我說我就是魔王的話,你會有什麼反應?」


幾乎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這麼問了。何必用假設性的問法?雷瑟•審判是什麼人啊?難道他會因為我哈哈笑著說「騙你的啦!嚇到了嗎」之類的話,然後就輕易被我蒙混過去嗎?


但不管如何,總算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雖然我老早就隱約猜到這點,但是卻怎麼也不敢去面對事實,現在把話說出來後,甚至不敢去感知審判的表情。


「你不是魔王。」耳邊傳來審判平靜的話語,他說:「只是魔王候選人之一而已。」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默良久,我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剛才不是說堅石沒說嗎?難道審判又騙我,其實大家早就打破堅石的固執,逼他把事情說出來了?


審判用一種平靜到欠揍的語氣說:「在我們就任成為十二聖騎士的前幾天。」


「……」


他繼續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是你的老師尼奧告訴我的,他說他就要卸任了,所以得把這件事情交代給我才行。」


我沈默了下,低聲問:「他要你看著我?」


審判卻搖了搖頭,說:「他說紅詩可能會回來找你,要我一看到她就立刻通知他回來收拾那隻巫妖,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靠近你。」


老師……我感到一陣羞愧,恐怕老師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魔王候選人吧?可他不但沒有換掉我,還處處維護我,而我卻懷疑他交代審判來監視我……真該死!


我慚愧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


審判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早知道你還是會發現的話,我其實應該早點告訴你,也不用惹出這麼多事端。」


我愣了下,立刻把事情串聯起來了,驚呼:「難道你之前瞞著我的事情就是這個?」


「嗯。」審判點頭,沈重的說:「從四年前知道的時候,我就決定等事情發生了再說,但沒想到發生的第一件事卻是你失蹤了。事件過後,我又擔心你會想得太多,所以不願告訴你。」


想得太多?我隨後就想起黑髮的自己,難道那就是魔王狀態下的我嗎?變成黑髮後,我居然連寒冰和烈火的命都可以拿來惡作劇,就只因為有趣,那就是我變成魔王后的樣子嗎?


等等,這麼說起來,該不會……


「太陽!」審判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低吼:「我就擔心你會想得太多,才不願告訴你,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有點難以啟齒,但卻想把事情搞清楚,所以還是勉強開口問:「審判,你老實告訴我,那時殺死你的人該不會是黑髮的我吧?」


審判怔了下,立刻低吼:「當然不是!我知道你會想太多,但也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想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我猛然吼回去:「不然你為什麼不肯說當時半夜出門做什麼?是不是我約你出去,然後……」把你殺了?


「不是那樣,聽我說!」審判急急的解釋:「那時我和你的老師一直在分頭尋找紅詩的藏身處,想在你找到她之前先一步狙殺她,如此一來,你就不會知道自己的魔王候選人身份。就只是這樣而已!殺我的人的確是個小女孩和好幾隻死亡騎士。」


「死亡騎士殺不了你。」我還是不敢相信。


「加上小女孩就殺得死我。」審判詳細解釋:「她應該是用精神魔法攻擊我,但當時我並不明白那是精神魔法,只感覺手腳很沈重,沒有辦法順利戰鬥。那天下午,我到處尋找紅詩時,突然被死亡騎士偷襲,但還是勉強逃脫了。到了晚上,我想去找你的老師說明被攻擊的事情,但是卻在半路撞上紅詩,那時我因為下午失血過多,狀況不太好,所以沒能逃脫得了。」


原來如此,如果是精神魔法的話,審判的確很難抵擋。我努力回想,當時審判剛複活的時候,的確也沒什麼異狀,如果是我殺死他,他應該不可能在看見我的第一時間還問我付出什麼東西來換取完全復活才對。


應該不是我殺了審判,不是我……幸好。


我對審判點點頭表示相信,他這才放鬆神情,甚至還輕輕的說:「太陽,你不需要緊張,你只是候選人之一,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可以逼太陽騎士去當魔王!」


我苦笑了下,忍不住說:「可是渾沌神殿選擇我。」


審判皺了下眉頭,問:「選擇你是什麼意思?」



我把沈默之鷹的話一五一十說一次,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後,我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還是不敢告訴其他人,但現在至少有審判知道,而且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好像太陽騎士是魔王就和太陽騎士是酒鬼一樣都是件小事,這讓我感到安心不少。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苦笑著說:「魔王一定得誕生,渾沌神殿又選了我……」


「我們也絕對不能失去太陽騎士!」


我一愣,這句話並不是審判說的,反倒像是很多人一起說……但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我驚訝得腦袋一片空白。


大地居然從最後一間廁所走出來,還姿態從容地到洗手台洗了個手,最後悠哉地走到我和審判的中間。
我愣愣的問:「你在這里幹什麼?」


「幹什麼?」大地故作驚訝,左右看了看,說:「這裡不是廁所嗎?我當然是來這上廁所啊!不然還能幹嘛?難道是來這裡吃甜點嗎?」


你是只要說出一句不諷刺我的話就會死嗎?


「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應該可以吧?」


「好擠,我手都卡住了,最外面的人先出去啦!」


「最外面?都擠成一團了,哪個人是最外面啊?」


「救命啊……」


最後一間廁所傳來一大堆聲音,連喊救命的也有!


大地又悠哉地走到那間廁所外,然後伸手到裡頭用力一拉,竟然拉出有點扭曲變形的暴風,接著是歪七扭八的孤月,然後是有點壓扁的綠葉……最後算上大地,那間小小的廁所總共走出十名聖騎士!


你們十個大男人到底是怎麼擠進一間廁所?


「你們、你們幹嘛擠在一間廁所裡?」我一問完就立刻明白答案了。只有最後那間廁所在我的感知範圍外。


眾人根本沒時間回我,他們忙著把自己扭曲的肢體扳回原樣。


過了一會兒,大家看起來差不多恢復原形的時候,刃金哭喪著臉大喊:「審判長,你怎麼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人家的秘密啊!」


「呃,真的很抱歉。」審判面露尷尬的道歉。


溫暖好人派的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偷瞄刃金,不過殘酷冰塊組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驚訝,看來他們也許早就知道刃金的奇怪癖好。


刃金還是繼續用一張哭喪臉看著審判,說時遲那時快,審判突然一把搶過孤月纏在腰間的鞭子,二話不說就朝刃金身上一陣亂鞭。


光是聽鞭子破空的颼颼聲,我就覺得身上發痛,但審判好像發了狠,連刃金摔在地上,大聲哀嚎「審判長,不要……」都無法讓他停下來。


我看得有點心驚膽戰,而且還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只有看看好人派,大家都露出驚慌的表情,又看看冰塊組,他們的表情一點也沒變,堅石甚至還笑呵呵的!


但是刃金的背都被打到血肉模糊了,我是不是該阻止審判再繼續打下去?


刃金大聲哀嚎:「……不要停啊!好舒服~」






幹!


超噁心。


我雞皮疙瘩掉了整整一地,還得努力克制想上前踹他幾腳的衝動……孤月、堅石和寒冰卻一齊衝上去,二話不說就朝刃金一陣亂踹。


殘酷冰塊組只有羅蘭沒上去踹人,但他看起來很猶豫,似乎覺得自己該合群地上前踹人,但他卻又做不出這種舉動。


這時,審判終於停下來了,他走到我身旁,還把鞭子遞過來,說:「我知道你想審訊罪犯已經很久了,以後就交給你了。」說完,他還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刃金一邊從眾人的腳下爬過來,一邊大叫:「不要啊!審判長,我只想被您打!」


審判低頭對刃金說:「是嗎?可是太陽的治愈術很好,可以把你打到重傷甚至瀕死,然後瞬間治好再繼續打,一天可以打個五次都不是問題。更何況我不喜歡打你,但太陽無時無刻不想打人,你若是想要被打,隨時都可以找他打你,他多半不會拒絕。」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刃金愣了下,轉頭用猶豫不決的表情看著我,隨後又用渴望的神色看著我手上的鞭子。真他X的太噁心了!我忍不住一鞭揮出去……


「啊!」


大地抱著右腿,單腳跳了好幾下,然後對我怒吼:「你幹嘛打我?」


我連忙說:「我只是失手!」


但是,大地卻用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惡狠狠的瞪了我,然後自己施展治愈術治療腿傷

我走到刃金跟前,想說這麼近總該打的中了吧?所以一口氣揮出三鞭……


「唔!」


綠葉抱著胸口,一臉很想哭的樣子。


「呃!」


堅石突然雙腿交叉,手還護住『重要部位』,痛到臉都變形了。


「……」


白雲突然顯形了,他捂著半邊臉蹲在地上,還傳來啜泣的聲音。


大地大聲叫囂:「哇靠,有沒有搞錯!你連白雲都打中了,居然還打不中刃金?你根本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全都打歪?我簡直是欲哭無淚,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我可以對光明神發誓啊!


「快打我!」刃金扯著我的褲腳,神色哀怨到讓人想把他活活打死!


「等等,不準打!遭殃的是我們啊!」其他人都臉色大變,只有大地架好了盾牌,確定鞭子亂飛也不會打中他,所以能好整以暇的看熱鬧。


「快打!」


「不準打!」


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邊喊要打一邊喊不打;一邊扯著我的褲腳,表情哀怨到讓人想打死他,另一邊卻表情猙獰到讓人想揍歪他的的臉……我大吼:「吵死啦!」


三個字吼出來的同時,我身上也噴出大量閃電,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頓時整間廁所佈滿電光,根本沒地方可以閃避。就是大地架起了質牌,也只有防禦到正前方,根本沒擋住左右和後方竄進去的電流。


既然一邊讓人想打死,一邊讓人想揍歪臉,那乾脆兩邊一起打不就好了嘛!


看見哀怨和猙獰全都變成了不停的抖抖抖,我感覺很滿意,尤其當看見大地是抖得最厲害的人後就更滿意了。


「太陽騎士用閃電是犯、犯規,閃電居、居然還繞過審判,你肯定是故、故意的……」大地邊抽搐邊說。


這次我真的不敢對光明神發誓了。

兩個人坐在凳子上,十個人坐在地板上,十二個人圍成一個圈圈。


這場景聽起來似乎很正常,不過當那十二個人都穿著正式的騎士服,但背景卻是廁所的時候,感覺就有點奇怪了,而且還有點不衛生。


幸好,這間廁所大概有十年都沒人敢來用了,而且維持得非常乾淨,就是拿來當餐廳都沒問題!


審判沈吟了一陣子,說:「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要找出其他魔王候選人,太陽才能擺脫可能會當上魔王的處境。」


「唔唔!」我一邊吃著藍莓蛋糕,一邊口齒不清的回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剛才電完人就覺得肚子超餓,所以趕忙就拿起籃子裡的甜食大吃特吃起來。


籃子裡全都是藍莓口味的點心,甚至連藍莓棒棒糖都有。不知道夏洛特買到棒棒糖了沒有?也許沒有吧?那家甜點店總是從街頭排隊排到巷尾,夏洛特還得巡邏,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排隊。


我乾脆把棒棒糖放進口袋,哪天遇見夏洛特就送給她好了,反正現在有滿籃子的藍莓點心吃,沒必要跟人家搶一根棒棒糖。


「王八蛋太陽……你早就是魔王啦,擺脫不了的啦!」大地吐著黑煙,頭髮從原本天生的微捲被電成大卷特卷。


其他人居然也點頭了!


我連忙吞下嘴裡的蛋糕,大聲抗議:「這種小電流又不會真的傷了你們!最多是有點麻吧?大家不是這麼小氣的吧?」


「對,麻麻的好舒服,可是電流太小了,下次要大一點的……」刃金扯著我的褲腳,雙眼發著閃光。
劈啪!


我當場送他一發閃電疊閃電再疊閃電……我也不知道究竟疊了幾次的閃電魔法。


「別玩了。」審判嘆口氣,帶著無奈的口吻說:「先把正事辦好。太陽,把刃金治好。」


我連忙丟出一個中級治愈術,又塞了一場藍莓餅乾到嘴裡,然後才正襟危坐。其他人也跟著正經起來,連刃金都不敢扯我褲腳了。


「我們得去找沈默之鷹說個清楚。」審判說完這句,轉頭問我:「你跟他說過你不想當魔王了嗎?」


「沒有……」


聽到我說沒有,審判很明顯不高興了,他用不贊同的語氣問:「為什麼不明確地跟沈默之鷹說你不想當魔王?」


「我……」


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尷尬到有點說不下去,不過審判卻很有耐心地等我繼續說,而且所有人都瞪著我,根本沒給我逃避的機會,我只好老實交代:「我一直在逃避看書是魔王候選人的事實,等陽也知道,所以他一直沒用明確的句子說我就是魔王候選人之一。」


審判皺著眉頭問:「為什麼要逃避?你一向不是會逃避問題的人,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才對。」


他的語氣幾乎是指責了,這讓我感覺一股氣上來,有點激動的回嘴:「如果承認我是魔王候選人,那不就是說我不能再當太陽騎士了嗎?大家可不會接受太陽騎士是一個邪惡的魔王吧!這麼嚴重的事情讓我逃避一下都不行嗎?」


「你只是候選人,不代表你就得當魔王。」審判十分冷靜的點明。


「太陽你別激動。」綠葉急急的說:「聽完魔王的真相以後,我們都知道其實魔王根本就不邪惡。也許是第一任魔王很邪惡,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就這麼認為了吧?就跟我們十二聖騎士一樣……」


「我不這麼認為。」我立刻反駁:「不要忘了黑髮的我到底乾了什麼好事!」


我的話一出,審判就皺了下眉頭,而綠葉也沒有繼續反駁我說的話,只是瞄了下烈火和寒冰。我突然感覺心裡隱隱有點刺痛的感覺。


眾人沈默的時候,堅石突然說:「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眾人都轉頭看他,他卻看著我,還加重語氣說:「太陽你那時候可是失憶狀態!一個失憶的人卻握有強大的力量,而且在什麼都搞不清楚的狀況之下接二連三的發生事件,就算變成真正的魔王把周圍一切都毀滅也算合情合理。但你那時說到底也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他沒有見死不救。」


堅石一說完,寒冰也突然開口說:「那時,太陽其實想救我們,只是有點氣烈火,所以賭氣不願救他,但如果烈火那時候願意低頭道歉,我想太陽還是會救他。」



沒想到身為受害者的寒冰居然會站在我這邊,只是我自己卻有點心虛,小聲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救?我自己都不敢那麼肯定了。」


烈火突然大聲叫:「可你最後還是用黑暗鎖鏈綁住那條龍啦!雖然是很欠揍,不過你還是救了我和寒冰,沒有見死不救啦!」


看看寒冰又看看烈火,兩人都用很堅定的神情看著我。我心中那股刺刺的感覺突然消失不見了。


「太陽,你是當局者迷。」審判試著問:「如果今天魔王候選人不是你,而是其他任何一個十二聖騎士長……就以我來說好了。如果我才是魔王候選人,你會怎麼做?」


我思索了下,開口說:「我會問你到底想不想當魔王。」如果你想的話,那我會全力幫你當上魔王。 」


審判搖頭說:「但我不想當魔王。」


這次連思索都不用,我立刻就回答:「那我當然是全力幫你繼續當審判騎士啊!」


審判嘆了口氣,說:「可是魔王一定要誕生,不然世界就要毀滅了。」


我連忙說:「還有其他候選人呀!我們可以去逼問等陽,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不傷害到你卻能讓其他候選人當上魔王,然後順便跟他攤牌說光明神殿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審判騎士,如果他想要魔王誕生的話,最好是告訴我該怎麼做!」


「如果沒有別的方法呢?」審判看著我,苦笑地說:「世界就快要毀滅了,但我卻固執地不想去當魔王,只想繼續當審判騎士,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


「說那什麼話!」我立刻站起來,努吼:「你早在十幾年前就決定要當審判騎士了,而且也很認真地做好審判騎士的職務,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你離開這個位子!」


審判淡淡一笑,說:「的確沒有人能強迫我,但我自己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世界毀滅?」


看他一副認命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火,抓住他的肩膀怒吼:「如果這個世界必須強迫某個人待在他不願意待的位子才能夠存在的話,那乾脆毀滅算啦!」


審判只是看著我,苦笑早就不見了,只是好笑地看著我……糟糕!一時太入戲了,魔王候選人根本就不是審判,是我才對啊!


我連忙補充說:「我是說如果你是魔王候選人,我大概會這樣說吧!」


審判繼續笑著看我,連其他人也發出低低的笑聲,害我的臉上都發燙了,可惡!


堅石突然問:「太陽,那你想當魔王嗎?」


「我、我當然不想啊。」我吞吞吐吐的說:「可是、可是一個有可能當上魔王的人怎麼能繼續當太陽騎士……」


堅石突然呵呵笑了下,明知故問:「剛才都不知道是誰說只要審判長自己不想當魔王就可以繼續當審判騎士?」


雖然那話是我自己說的,不過其實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我沈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出我最深的擔憂。


「如果有別種方法的話,那魔王候選人怎麼會展開廝殺?所以有別種方法的可能性根本就微乎其微。如果除了殺死其他候選人,沒有別種方法可以當上魔王的話,那該怎麼辦?我不想當魔王就只能被殺了,不然這個世界就會因為沒有魔王而毀滅。」


「這樣呀?」堅石居然沈吟了一下,說:「如果這個世界必須強迫某個人待在他不願意待的位子才能夠存在的話,那乾脆毀滅算啦!你說對吧?太陽騎士長。 」


我啞口無言,只有環顧十二聖騎士一圈,竟沒有人想反駁堅石說的話。


有沒有搞錯,世界會毀滅耶!十二聖騎士裡頭難道真的沒有半個想要拯救世界的正常人嗎?


「你、你們真的願意冒著世界毀滅的危險讓我繼續當太陽騎士?」


「還不都是你害的!」刃金尖聲大叫:「如果魔王候選人是我們,你肯定不會讓我們去當魔王。現在候選人是你,我們又有什麼辦法!也只能不讓你去當魔王啦!反正你給我乖乖待在太陽騎士的位子上,然後每天打我五頓就對啦!」


劈啪!


發完閃電後,我把手縮回來。連跟我最不熟悉的刃金都這麼說的話,那其他人應該也會支持我繼續當太陽騎士吧?雖然我的眼睛對著有點燒焦的刃金,卻忍不住偷偷用感知看其他人的臉……


「不用偷看我們的表情了啦!」暴風懶洋洋的說:「我還有一堆公文沒看完,拜託快點把事情解決,好讓我回去看公文。所以現在大家乾脆舉手錶決吧!贊成太陽當到四十歲才能從太陽騎士的位子退休的人舉手吧。」


我瞪大了眼,眼前有十一隻手舉了起來,甚至沒有半個人遲疑……


眼睛突然有點酸澀,我連忙大叫:「你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在偷看啊?」


我只是隨便問問,好讓自己的眼睛別再酸下去,但大家突然興致高昂的七嘴八舌起來。


「很簡單啊!只要你整個人突然僵硬不動,而且臉微微朝下,眼睛還稍微瞇起來,那肯定是在偷看!」


「如果是在走路的時候,只要看他的腳步開始變慢,而且走的路線會歪一邊,那就肯定是在偷看什麼!」
「如果是吃東西的時候,那就是會拼命重複挖同一個地方,連挖到盤底都不知道。」


「對對!」


怎麼,原來我肚子裡的蛔蟲有十二條那麼多嗎?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37:07

殲滅巫妖第五週:英雄難過美人關

只要你想當太陽騎士,我們也只有全力支持你啦!


隔天早上一起床,我立刻朝皇宮前進,腳步雀躍得像是快要飛起來了。


既然知道其他人都肯繼續讓我當太陽騎士,那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要去逼等陽說出既可以讓其他候選人當魔王,我又可以保命的方法。


先用黑暗鎖鏈把等陽纏成一個蠶繭,然後再用閃電把他電得在地上彈,就不信他不說……不過要是他跟刃金一樣扯著我的褲腳說好舒服,那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應該不可能吧……不對呀!想想之前我不但用他老婆威脅他,還把他打成重傷,結果他卻求我賜名,態度恭敬得要命,最後還選我當魔王!


這世界果然快毀滅了,才會冒出一大堆喜歡被打的傢夥。


  不然拿他老婆來威脅他?不過愛麗絲公主人在渾沌神殿,這距離還真有點遠……


  「太陽騎士!」


我停下腳,這才發現夏洛特正急急地跑過來。她仍舊是一頭招牌短髮以及一身渾沌祭司袍,那身裝扮似乎也讓周圍的民眾不太敢靠近她,忘響國的民眾還是會下意識性排斥黑暗屬性的東西。


她小跑步到我面前,劈頭就問:「你為什麼都沒有來廣場了?」


「太陽最近因事務繁忙,所以無法抽空前往廣場沈思。」這話當然是胡說八道,我就是為了避開她和施分才故意不去廣場。


「喔,這樣嗎?那你以後會來嗎?」夏洛特也不知道信了沒有,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消沈。


「太陽不甚確定。」我一回答完,夏洛特的表情似乎更消沈了。


  對了!我掏一掏口袋,果然摸到藍莓棒棒糖,連忙遞給她,說:「這個送給你。」


她愣了下,一看清我手上的棒棒糖就突然綻開笑容,整個人突然從黑漆漆的渾沌祭司變成正值青春年華的可愛少女,看得我的心都漏跳了好幾拍。


雖然分辨不出美醜,不過她突然爆出來的笑容倒真的讓我覺得相當可愛。


夏洛特伸手接過棒棒糖,喜孜孜的說:「你真好,我更喜歡你了。」


  更喜、喜歡我……咦!難道我被告白了嗎?


「你現在有空嗎?」在我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夏洛特說出更讓我驚訝的話:「我請你吃午餐。」


一根棒棒糖換來一頓午餐,陪我吃飯的人還是個可愛女孩,而且這可愛女孩剛剛才親口說喜歡我!光明神啊,這怎麼想都是無比劃算的生意!不答應簡直虧大了……不過,我現在得去逼問等陽,根本不能答應啊!


帶著虧大了的痛苦心情,我不得不說:「太陽由衷感激您的邀約,但目前有要事在身,因而無法答應,真的感到萬分抱歉。」


夏洛特一愣,又連忙問:「那明天呢?午餐或者晚餐都可以!」


難得有女人想約我,而且還這麼鍥而不捨,我活到二十四歲才好不容易有這個待遇啊!但是,其他魔王候選人隨時都可能會出現,所以現在可不是跟女人約會的時候。


難道就是因為一定得拒絕,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難得的機會嗎?光明神,您真是太惡劣了啊!


「請相信太陽真的十分想答應邀約,但無奈最近事務繁忙,」我說完,夏洛特就露出快要哭出來的神情,讓我感到有點不捨,連忙補充說:「我會請聖騎士兄弟轉交一些藍莓棒棒糖給你,請原諒太陽現在必須告別。」


夏洛特卻用雙手抓住我的右手,一副不讓我走的樣子,甚至固執的大喊:「我不要棒棒糖,我想要的是你!」


這種告白法真是有點太刺激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當眾大喊想要的是我。渾沌祭司都是這麼直截了當的嗎?


周圍民眾都停下手邊的工作,有人偷瞄也有人正大光明的看,而且還有很多人發出曖昧的奇怪笑聲。


我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夏洛特卻死抓著不放。


優雅又笑容滿面的太陽騎士總也不能用力甩開一個女人,我只好低聲說:「請放開我。」


  夏洛特卻用力地搖頭。


  該怎麼辦?老師可沒教過我,被女人抓著不放的時候該怎麼優雅的甩開對方。不知道太陽騎士被女人抓住的時候可不可以求救……附近應該會有巡邏中的隊伍可以來救我吧?


當我正感知最近的巡邏隊伍在哪的時候,夏洛特突然伸手摸我的臉,我嚇了一大跳,她幽幽的說:「太陽騎士,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沒有看著我?」


聞言,我連忙對著她的眼睛,努力裝作在『看』她,但接下來我真的全神貫注地在看她了,因為突然有大量的黑暗屬性聚集在她的雙眼上,這麼濃的黑暗屬性恐怕都能用肉眼看得見了。她為什麼要讓自己的眼睛變黑?


想開口問她時,這才發現我居然動彈不得,她眼中的黑暗不斷擴大,把她整個人都染黑以後還繼續朝外擴張,把整個世界也染成一片黑暗……完全失去意識前,我的腦袋突然竄過一個有點異想天開卻又似乎合情合理的想法。


好像沒有人說過……魔王不可以是女的?


  那應該叫做魔女王吧!


————————
「我不是再三交代千萬別亂來嗎?結果呢?你居然連太陽騎士都給我抓回來!這叫做不亂來嗎?」


「對不起啦!可、可是我不要放他回去喔!」


「唉,你真是……算了,現在放也來不及了。對了,他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昏過去以後就突然變白了。」


好吵……我緩緩張開眼睛,腦袋有點混沌,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只能把感知的速度加快,首先看到的是夏洛特和施分。


施分一副氣炸的樣子,夏洛特卻低垂著頭,彷彿是正在挨罵的孩子。


我試著動一動,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被綁住了,而且綁我的東西還很熟悉,竟然就是黑暗鎖鏈!難道這是報應嗎?剛剛才想用黑暗鎖鏈去把等陽捆成蠶繭,結果現在卻是我被人用黑暗鎖鏈綁起來。


幸好我沒有被綁成蠶繭那麼嚴重,只有雙手的手腕和雙腳的腳踝處有鎖鏈而已。這種程度的捆綁對我來說,跟沒有綁也差不了多少,因為我從來就不會用拳頭和腳來攻擊敵人。


這時,施分似乎發現我醒了,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太陽騎士,請不要想使用聖光,在這個房間裡,只有夏洛特和我可以聚集屬性。」


我這才發覺隨時圍繞在體內的聖光竟然全數消失無蹤,同時,想驅散黑暗鎖鏈的舉動也失敗了。


他繼續警告:「也請不要逃跑。雖然夏洛特只綁住你的雙手雙腳,不過只要你下床,不管是不小心還是故意掉下去,角落的死亡騎士都會過來把你放回床上。我必須提醒你,死亡騎士可不是懂得輕輕放下的不死生物。」


不能聚集屬性、沒有聖光,加上雙手雙腳被綁住,角落還有死亡騎士戒備,果然是萬無一失的監禁法。


「你們是闇騎士和渾沌祭司,渾沌神殿為什麼要抓我?」我故意這麼問,雖然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能夠聽對方親口解釋也好,說不定他會說漏更多事情。


施分果然搖頭說:「這和渾沌神殿無關。太陽騎士,以你的身分,應該知道魔王的真相吧?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是誰。」


  魔王和巫妖引導者。原來魔王不一定要是男的,巫妖也不見得是小女孩嗎?


  這麼說起來也對。巫妖用的是別人的屍體,其實根本不一定要是小女孩的屍體,粉紅後來就改用成年女性的屍體。


只是一開始,粉紅和紅詩都使用小女孩的屍體,這才誤導我以為第三個巫妖也一定是小女孩。


結果沒想到,巫妖居然是個大男人,而且魔王候選人卻是女的,他們兩個還有著闇騎士和渾沌祭司的身分,等陽甚至說施分是他的左右手!


到底是等陽也被騙了,還是根本就只有我被騙?


  難道等陽選的魔王是夏洛特?只是為了取信於我,才說他選的是我,好趁機把我幹掉……不對!要是等陽騙我的話,我恐怕根本沒有機會睜開眼睛,早就被殺了。這麼推斷起來,等陽多半也被騙了。


把魔王藏在渾沌神殿……真是個好主意,大概只比魔王是太陽騎士的主意來得差一點點而已。難怪渾沌神殿會找了二十年連半個候選人都沒找到,他們大概從沒想過在自家神殿和光明神殿找找看。


最後一個候選人該不會躲在戰神殿吧?我有點哭笑不得。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我有點納悶。既然沒發現我是候選人,那抓我來做什麼? 」


施分深深地嘆口氣,說:「因為我家魔王從小女孩時期就對你一見鍾情,總是念念不忘,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卻忙得沒時間和她多說一句,她索性就把你抓來專門陪她。」


  我一愣,看向夏洛特。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抓我來?


見我在看她,夏洛特立刻走到床邊,一邊伸手摸我的頭髮,一邊問:「你的頭髮為什麼突然變白了?」


糟糕,居然被發現了……不過相較於被抓來的嚴重性,髮色被發現也沒那麼糟糕了。


「髮色變白是起死回生術的後遺症。我平常是利用聚集屬性的方法讓髮色保持金色,暈倒以後自然沒辦法聚集屬性,而現在當然也沒有辦法聚集屬性。」我帶點諷刺的語氣說。


「這樣啊?金髮變成白髮有點可惜……不過也沒關係,一樣很好看。」她趴在床邊,用手指卷著我的頭髮,還直直地看著我的眼,距離幾乎只有十公分左右。


「總覺得你的眼裡根本沒有我,好生氣……以後你再也不準對我視而不見了。」


就算是尼奧老師站在我面前,我一樣對他視而不見!要一個瞎子看見你也太強人所難了!


「夏洛特,你當眾打昏我帶走,不可能沒有人看見。」我冷靜的說:「只要放我走,我可以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畢竟魔王一定要誕生,不是嗎?」


施分卻冷冷的說:「不用擔心,那條街已經被夏洛特轟成一個坑,看見的人也都變成消失的人了。」


一時之間,我還反應不過來,慢慢才能理解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為了湮滅證據,竟然就毀掉一條街…。那是多少條人命啊!我怒吼:「你說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竟敢這麼做,瘋了嗎……唔!」


施分一個揮手,我嘴上就多了一條黑暗鎖鏈。


  「施分,你做什麼啦!」


夏洛特才剛抗議,施分就抓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夏洛特,你先聽我說,你一定要當上魔王。」


「我不要!」夏洛特掙脫開來,激動的高喊:「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什麼都不想要,就只想要太陽騎士!現在我已經得到他了,根本沒必要當什麼魔王。」


施分卻更加激動的吼:「夏洛特!你抓來的人可是太陽騎士!難道你以為光明神殿會當作太陽騎士自己離家出走,所以乾脆不找他了嗎?就算我們殺了所有目擊者,十二聖騎士也不會就此放棄追蹤!」


「再者,太騎士本身就很強大!除非你想把他永遠關在這裡,還用鎖鏈牢牢銬住動彈不得,不然你就得當上魔王,取得強大的力量,這樣才能確保他不會從你身邊逃走!」


夏洛特不甚確定的說:「可他、他應該沒有很強啊……我抓他的時候不會很難。」


  我翻了個大白眼。


施分搖頭說:「如果不是他對你沒有警戒心,而你又突然發難的話,也許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抓回來!別小看一座神殿的領袖人物。」


  沒錯沒錯!哼,我好歹也是個太陽騎士,如果不是你用告白害我驚喜得失去警戒,不然我哪那麼容易中招!


聽完施分的話,夏洛特轉頭沈默地看著我,神情看起來似乎在掙扎。好一陣子後,她突然問我:「你的眼睛瞪得好大,想說什麼嗎?」


她一說完,我嘴上的鎖鏈就消失了。一能開口,我立刻就說:「放我走。」


然後我嘴上就重新出現鎖鏈了,早知道就別這麼坦白,好像應該先甜言蜜語哄騙她一下?不過二十四年來都沒有人可以讓我甜言蜜語,現在臨時要我甜言蜜語,簡直比誇獎大地騎士長還難!


她臉色一沈,不高興的說:「看來你真的很想逃走。」


廢話,哪個被抓來的人不想逃走?


「好吧。」夏洛特轉頭跟施分說:「看來你說得對。為了留住他,我會努力成為魔王!」


施分看起來喜出望外,我卻覺得如墜深淵。夏洛特還轉過頭來摸我頭髮,給我雪上加霜:「雖然要忙著成為魔王,不過別擔心,我每天都會來看你喔!」


拜託你別來看我,我會緊張你是不是發現我是候選人之一,所以決定來幹掉我了。


「我很快就會殺掉另外兩個候選人了,所以你忍耐一下。」


  不要太快,我還不想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難看,夏洛特哼了一聲,轉身面對施分,有點懷疑的問;「只要成為魔王,我就有辦法可以讓太陽騎士永遠留在我身邊,對吧?你這次真的沒有騙我吧?」


「騙你?我都是為了你不被其他候選人殺掉!」施分看起來像是快要抓狂的吼:「只要你成為魔王,我馬上幫你準備好古堡,讓你可以把搶來的公主監禁在古堡裡一輩子,這樣總可以了吧?」


  「……」


「……我是說搶來的太陽騎士。」施分低頭道歉:「對不起,太習慣了,前幾任魔王搶來的都是公主。」


——分隔線登場———
等到夏洛特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施分拖走後,我就鬆了好大一口氣,只要沒被立刻殺掉就沒問題。


在別人腦袋裡說話現在可是我的拿手功夫,而且我還是十二聖騎士之首,只要發出求救,還怕沒人來救我嗎?


話不多說,現在就來召喚十二聖騎士好了,免得夏洛特等等不小心發現我是魔王候選人之一,會衝進來把我先姦後殺。姦我是很歡迎,但我還不想死。


我把感知稍微放遠了一點,在房間兩個角落各發現一隻死亡騎士。


  死亡騎士未免量產得太嚴重了。這讓我感覺有點疑惑,這些後來出現的死亡騎士似乎遠不如羅蘭強大,卻比羅蘭聽話很多,但死亡騎士應該不是聽話的不死生物才對。


我仔細感知這兩隻死亡騎士,他們的衣著倒是挺講究的,穿著全副盔甲而且表情呆滯,看起來就和站崗中的騎士差不多。只是站崗中的騎士起碼會眨眼,而他們卻活像兩尊裝飾用盔甲,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頭露在外面,我恐怕會以為盔甲底下根本沒有人。


  「餵!」我試著叫一聲。
其中一名死亡騎士走過來,低頭看著我,問:「您要上廁所,吃東西,翻身,還是呼喚夏洛特主人?」


我一愣,試著說:「我要離開。」


死亡騎士卻一動也不動,我喊了幾次都沒用,只好換他說的選項試試看:「我要翻身。」


然後他竟然真的幫我翻起身來了,我可沒聽說死亡騎士可以這樣用啊!要是我叫羅蘭帶我去上廁所,他八成會把我利碎後丟馬桶沖掉。


給我翻完身,死亡騎士就走回角落去繼續站崗,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好像他堂堂一位死亡騎士被人當看護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些量產的死亡騎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改天該去問問粉紅才是,不過現在還是求救最重要。


我把感知擴張出去,方向是被轟掉的街掉,那里肯定會有十二聖騎士在場,而且我也想知道傷亡的情況。


那裡真如施分說的,本是一條沖道如今卻已是一條長坑,那些當夏洛特抓住我的時候,在一旁偷笑的人們恐怕已經……


雖然那條街已然是個廢墟,卻有許多人在走動,多半是騎士和聖騎士,他們大半在清理現場,也有一些人手持武器站著警戒。一旁還有很多祭司,但祭司除了對著屍體祈禱以外卻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因為根本沒有傷者,只有一堆斷肢殘軀。


審判騎士長就站在警戒的聖騎士之中,而且他的表情看起來超級恐怖,我一看到他就腦袋發黑,暫時停止感知,免得嚇死自己。


不知花了多少決心,我才敢再一次感知他的臉。這可不是我膽小,就連站在審判身旁的維達都不敢直視他的上司啊!


想來想去,這次事件應該不能怪到我頭上吧?我這才下定決心叫喚審判。


  審判。


我試著叫了聲,審判立刻一僵,然後居然大罵起來,不過我的感知可聽不見聲音,我也不會讀唇語,只有趕緊在審判的腦中說話。


審判,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麼,而且你別大聲嚷嚷。


我被人抓住了,如果他們知道我可以用感知的話,那我可就死定了。


審判立刻就閉上嘴,對於周遭眾人的驚駭表情,他表情冷冷地說了幾句話,眾人立刻別過臉去,繼續做自己的事,連瞄他一眼都不敢。


審判交代維達幾句話後就自己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然後拔出審判神劍,用劍尖在地上寫字。真不愧是審判,立刻就想出溝通的方法。


  我仔細感知他在寫些什麼。


  你不是去找沈默之鷹嗎?是他抓了你?這個大爆炸和你有關係嗎?


我連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說,還把我的所在地告訴他,讓他可以來救我。


審判越聽越是揪緊眉頭,看他的表情,似乎想來揍我的情緒遠遠大過來救我,但最後他還是點點頭,然後在地上寫字。


  你什麼都不要做,也不準做!


我們會去救你,但你從現在開始每隔一小時要說一次話,讓我確保你沒事。


  聽到審判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答應他以後,我就不再感知了,一小時就要精神對話一次,即使是我也有點感到棘手。要是因為濫用感知,導致有哪個小時沒辦法講話,審判說不定在救我出去後,緊接著就親手殺了我。


沒事可做又有點餓,我叫來死亡騎士給我食物吃,但他並沒有隨便丟個麵包過來,反而走到櫥櫃旁,拿出一堆食材開始煮食,不但有塗上厚厚果醬的麵包,冒著熱氣的濃湯,甚至還有一大塊剛烤好的牛肉。而且因為我的手被綁住,所以死亡騎士甚至得餵我吃!


什麼都不用做,還有好吃的東西吃,甚至還有人餵我吃飯!這待遇簡直比當太陽騎士還要好!我開始考慮要不要跟審判說不用太急著來救我……


吃飽飯後也差不多是下個小時了,我跟審判精神對話的時候順便問一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感知的地方。他似乎很忙,只是簡單寫了句「沒有」,然後又強調一次「你什麼都不準做」,然後就不理我了。


聯絡完,我繼續發呆,實在太無聊的時候就把死亡騎士叫過來幫我翻身,除了有點昏昏欲睡卻不能睡,免得錯過下個聯絡時,其他倒是沒得挑剔,現在真是舒服又清閒的時光!


有點想上廁所,叫一下死亡騎士好……等等!我突然嚇醒了。


  死亡騎士好像會帶我去上廁所?被一個大男人帶去上廁所未免太噁心了吧?


  啊!我的雙手都被綁住了,難道死亡騎士還要幫我脫褲子嗎?如果是上大、大號,難道他……還要幫我擦屁股?


  幹!


  審判快來救我啊!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42:25

殲滅巫妖第六週:英雄救美

最後一次用感知聯絡的時候,審判告訴我,他已經打聽好施分和夏洛特被派出去巡邏,不到半夜不會回來,所以他決定帶著刃金過來救我。


據說第一任的刃金騎士在當上十二聖騎士之前曾經是名盜賊,留下不少偷雞摸狗的方法給後代的刃金騎士,所以要進行這種偷偷救援的行為,帶上刃金是絕對沒錯!


雖然我覺得直接找等陽合作更方便,不過審判還是決定小心為上,不可相信任何人。他和刃金甚至是翻牆進皇宮,而不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有了刃金,潛入果然不是困難的事情,他帶頭走在各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例如橫梁、儲藏室、排水道,而且他對皇宮的密道似乎也十分熟悉……這些密道乾脆開放成走廊算了!


沒多久,他們就來到我被關的房間門外。


審判,房內有兩名死亡騎士,位置分別是房間的東北和西南角落。


提醒完審判,大約經過十秒鐘,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兩人衝進房間,動作乾淨利落,審判舉劍對著死亡騎士,而刃金則是拿著兩柄短刀對上另一名死亡騎士……但緊接著,兩人卻沒有殿開戰鬥,卻是轉過身來環顧整個房間。


劇然背對死亡騎士?就算死亡騎士現在是一動也不動,但背對他們也太危險了!


刃金訝異的問:「審判長,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在這嗎?」


審判緊皺眉頭,環顧四周……他的視線掃過我,但卻似乎完全沒有看見我躺在這裡。怎麼可能?我就在這裡!


接下來他的舉動更讓我吃驚了,審判竟然當著我的面,舉劍在牆上刻字:太陽,你在哪裡?這房間有密室嗎?


我大喊「審判」,但他卻毫無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


我就在你眼前!我看得見你,也聽得見你們說話!


審判更加皺緊眉頭,他對身旁的刃金說:「破壞所有可能藏人的東西。」


刃金一個點頭,然後兩人開始大肆破壞這房間,衣櫃和櫥櫃都被劈碎,床鋪也被砍翻,所有家具都被破壞後,刃金甚至開始挖牆壁和地板。


我們真的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剛才,審判明明就把床砍翻了,他的劍甚至劈過我的腰,嚇我一大跳,但是劍卻直接穿過身體,根本沒傷到我,而我身下的訂也還是完好如初。


雖然兩個房間在視覺上是一樣的,但似乎又不太一樣……被破壞的衣櫃和完整如初的衣櫃重疊在一起,看起來彷彿是在破碎的衣櫃上又放上新的衣櫃,景象非常的詭異。


「誰敢在這裡放肆……審判騎士?」


門口站著好幾名騎士,正中央怒吼的人赫然就是沈默之鷹,等陽。他本來一臉怒容,但一發現是審判騎士的時候,臉上立刻一片愕然,而且還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相較於等陽的慌亂和刃金的心虛,審判不愧是裝酷十幾年的高手,他一張酷臉完全看不出情緒起伏,而且一點也沒有離開房間的意思,好像這就是他的房間,走錯路的人應該是等陽才對。


「咦?大家怎麼圍在我的房間前,怎麼了嗎?」


這聲音是……我心頭一驚,施分就出現在房門口了,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他似乎看了我一眼。


他訝異的詢問等陽:「鷹長,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等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半句話,我想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審判淡淡地說:「我收到情報說有人在此窩藏罪犯,所以前來調查。」


等陽愣了愣,眉頭緊皺,雖然不太相信這話,但他仍舊沒有反駁,只是問:「可有查到罪犯?」


「沒有。」審判淡淡的說:「刃金,我們走吧。」


刃金答「是」後,他們兩竟真的要離開房間,我一愣,立刻就慌了。


等等,審判別走!


審判轉過頭來,而且還眉頭緊皺,雖然他很為難,我卻不能讓他走,因為施分已經知道他來過了,而且施分多半不會相信有罪犯窩藏在此的藉口。既然他現在已經知道我有辦法跟外界聯絡,等審判走後,他到底會怎麼做,我是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會什麼都不做!



夏洛特又不在這裡,說不定施分會趁機殺了我?


施分笑著對審判說:「審判騎士若還有疑慮,要不要再搜個仔細呢?」


我緊張不已,深怕審判來一句「不搜了」,但審判卻淡淡的說:「搜個仔細倒是不必,但要請你跟我回聖殿一趟。此外,你們有名渾沌祭司叫做夏洛特吧?麻煩你告訴刃金她人在何處,讓他可以帶人去找她。」


這段話的意思難道是……我懂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


審判把右手放在后腰上,食指跟中指彎了彎,貌似人在點頭。我笑了出來。


這時,等陽終於有些發怒了,他瞪著審判,低吼:「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陽,我是太陽。你照著審判說的去做,然後跟他一起回聖殿,他會告訴你一切。


等陽瞪大了眼,但他不愧是一殿之首,除了瞪大眼睛以外,竟然沒有其他反應。


審判也適時幫他解圍,說:「我知道你很憤怒也很吃驚,但請不要生氣,也許我是收到了錯誤情報,但不管如何,小心為上,是嗎?」


等陽沈默了下,回答:「說的也是。」


他們兩個寒暄客套兼胡說八道的時候,我開始搜尋夏洛特的存在,馬上就在不遠的房間裡找到她,但我沒有告訴刃金卻直接告訴審判,還強調要他帶著等陽和一堆闇騎士一起過去抓人。


夏洛特實力高強,而且做事似乎有點任性妄為,我可不能指望她會因為不想惹惱光明神殿而不殺刃金騎士。她連太陽騎士都當街抓走了啊!


接下來,審判和刃金就帶著等陽、施分和夏洛特回去光明神殿。


從一開始被帶走,夏洛特的表情就十分不高興,因此我不只一次跟審判交代要格外小心,而且一定要把羅蘭和大地也找來一起看著夏洛特,如果可以的話,再多找幾個十二聖騎士更好。


審判和羅蘭實力高強,加上大地的保護盾還可以確保他倆不會受傷,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既然沒辦法找到我,所以審判乾脆就把施分和夏洛特帶走,這樣既可以逼問我的下落,也阻止他們傷害我。這就是他所做的打算。


雖然暫時沒辦法脫離這裡,不過至少離開有望,我總算感覺放鬆許多。


這時,一名死亡騎士卻走到我身旁來了,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又沒叫他,怎麼自己跑過來了?難不成施分還有設定時間到了,死亡騎士會來提醒該睡覺之類的?


死亡騎士低下頭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看來十二聖騎士身上的秘密比我想像的還多啊!幸好我把你藏在我創造出來的空間裡,沒讓你被救走,不然夏洛特真不知道要怎麼鬧了。但是,太陽騎士,你以為讓審判騎士扣住我和夏洛特,我就不能對你做什麼嗎?」


我愣了愣,反問:「施分?」


「就是我。」死亡騎士笑了笑,表情果然像是施分。


我故意皺了下眉頭,用有點疑惑的語氣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施分冷笑一聲,說:「太陽騎士,你裝傻的功力似乎有點高,這和你外傳的形象可有一點出入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十分強調的說:「若審判騎士長做了什麼,那肯定是他調查出來的結果,請你不要小看審判騎士長的能力!」


現在也只能裝死到底了,順便把審判的實力說高一點,好讓施分不敢輕舉妄動。


施分皺著眉頭沈默不語,然後他伸出手來,嘴裡似乎念了一句咒文後,我身下的床就突然整個碎裂掉,但我卻沒有摔到地面,而是整個人飄浮在空中。


「你要做什麼?」


我話一出口,手上和腳上的黑暗鎖鏈突然開始蔓延,像是藤蔓般纏住我,雖然沒有纏到密密麻麻像蠶繭,但是這黑暗鎖鏈的堅固程度恐怕比我那胡亂纏的蠶繭還高。


最後,突然一個大旋轉,我連驚呼都來不及,整個人就變成直立的姿勢,但雙腳仍舊碰不到地面,而正前下方就是化身為死亡騎士的施分。


面對施分的一連串動作,我根本無法反抗。雖然死命想要聚集屬性,甚至不管三七二十一試著聚集暗屬性,但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只有驚駭的喊:「你要做什麼?」


施分嘲諷地笑了好幾聲,說:「別傻了,除非你是魔王候選人,才有可能在這裡調動黑暗屬性。」


什麼?但我的確是魔王候選人啊!為什麼卻不能調動……對了!我一愣,低頭咬住脖子上的鍊子。


經過紅詩事件以後,永恆的寧靜就被教皇拿去加工了,現在它不但把紅詩關在裡面,還會阻止暗屬性進入我的體內。有了它在身上,我調動暗屬性的能力就會大減。



如果沒有它的話,也許就可以聚集暗屬性了……不過只有脖子和嘴巴能動的狀態下,要把項鍊摘掉也太難了啊!


劈啪!


我一愣,低頭朝聲音來源一看,發現我的雙腳居然結冰了,而且冰晶還一路結凍上來,瞬間就到膝蓋部位,而且一點停止的意思也沒有,還在繼續往上結凍。


我有點慌了,他該不會要把我做成冰雕,好讓夏洛特可以繼續「持有」我吧?


施分擡頭看著我,說:「不管你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總之就請你先沈睡一陣子。等夏洛特成為魔王,她就會親自來解救你;但如果夏洛特失敗了,那麼你就永遠當一個睡美人吧……呃!差點又忘了你是男的,總之,等著夏洛特魔王來迎接你吧!哈哈哈!」


我連忙喊:「等一等!我是聖殿之首,我可以幫她成為魔王呀!」


施分卻「哼」了一聲,說:「省省吧,我可不會相信你。」


看著迅速結凍上來的冰晶,我什麼方法也想不出來,只來得及感知到審判,想告訴他發生什麼事,但冰晶已經結到脖子了,我驚慌到只來得及用感知大叫一聲「審判」。


然後,整個世界就凝結了。


啪!
……聲音?這是什麼聲音?很細微,有點像是碎裂聲,像是、像是……對了,玻璃或者是冰塊裂開的聲音。


有點迷糊的腦中開始浮現景象,習慣使用感知代替視覺之後,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啟動感知,就好像人醒來就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首先看見的東西是一條裂縫,就我眼前延伸出去……但是眼睛的前方怎麼可能會有裂縫?疑惑之下,我只有沿著裂縫一路感知出去,裂縫的初始處出現一個劍尖形狀的東西,但它又不像是劍,劍應該不會有這麼高的光屬性……等等,我的太陽神劍就有了!


太陽神劍在我的眼前打出一條裂縫。


這句話讓我猛然清醒,感知一口氣全面爆發。我的身體四周全都被冰晶包住了,冰晶的厚度差不多有兩公尺。太陽神劍就插在冰上,位置大約在我的右眼前方,但插得不深,差不多只有十公分而已,但是它刺出的裂縫卻直達我眼前,雖然裂縫到尾端的部分已經細微如髮絲,卻足夠把我喚醒了。


冰晶的旁邊是一大團濃烈得驚人的黑暗屬性,而且這團黑暗屬性竟然隱約有著人形……等等,那張臉似乎是女性,而且是短髮的女性。夏洛特?


夏洛特的身旁還有一個人,只是他的黑暗屬性遠不如她,所以我一時之間竟沒察覺這人的存在。因為一旁有夏洛特這麼濃烈的黑暗屬性,所以要辨別同樣是黑暗屬性的人的五官實在不容易,不過我還是隱隱看出他應該是施分沒有錯。


更奇怪的是,我們三人居然漂浮在半空中。


我把感知再往外繼續擴張,發現我們居然在葉芽城廣場的上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放開太陽!”……烈火的吼聲?
烈火應該不會飛在半空中才對,所以我急忙把感知朝地面擴張,果然在地上找到烈火,甚至還有其他十二聖騎士和……充滿整個廣場,宛如大軍一般的不死生物!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睡了很久嗎?為什麼葉芽城會變成這副德行?


一堆疑問之下,我也只能繼續感知現場的情況。


審判站在所有十二聖騎士的最前面,不停揮劍砍殺不死生物,他身上並沒有披著黑袍,僅穿著全黑且比較貼身的衣物,那是他平常穿在袍子下的衣服,想來應該是為了活動方便。


其他人也離他不遠,眾人站的形狀大致接近菱形,一律背對菱形中心,這是十二聖騎士的戰鬥隊形之一,是四方八面都有敵人的時候會採取的隊形。


菱形中心還站著教皇,但那其實是我的位置,太陽騎士應該要站在中央,負責用聖光支援隊友,但我此刻卻困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至少該用個神翼術來幫助大家才對。


教皇雖然也會神翼術,但他無法同時在十二個人身上施加很強的神翼術,而且施展完神翼術後,他恐怕還沒辦法在所有人身上施加聖光護體。


不對!看大家身上圍繞的聖光量,教皇竟是沒有對任何一個十二聖騎士施展聖光護體。為什麼?


我仔細觀察教皇,發現他看著我的方向……不,他看的人是夏洛特!而且神色還非常警戒。我懂了,他必須把力量留下來,必要的時候用來抵制夏洛特和施分。


不死生物大軍看起來雖不強,大家應付起來遊刃有餘,但是一旁可還有虎視眈眈的夏洛特和施分,他們兩個一直沒出手,讓我有點擔心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我在審判的腦中叫了一聲。


審判。


審判突然一僵,但他可是在戰鬥途中,一眨眼的停滯就讓他身上多了三道刀傷。糟糕!我連忙聚集聖光,然後對他施展高級治愈術,但卻突然想起來我不能聚集屬性……聖光籠罩在審判身上,把他身上的刀傷治愈。


我可以聚集屬性了!


明白的一瞬間,我立刻開始聚集大量聖光,然後把十二聖騎士一個個加上聖光護體,然後還補強教皇施展的神翼術,讓他們的動作可以更快更迅速。


眾人都是一愣,身上被砍了好幾刀,幸好有聖光護體擋下來,沒有人受到嚴重傷害。大家連忙繼續戰鬥,一邊不停偷瞄我,一邊把不死生物砍成碎片。


夏洛特和施分似乎也發現不對勁,施分更是轉過身來就一把抓住太陽神劍的劍柄,但卻立刻縮手且大吼。


他的右手大概有七分熟了吧。真是個笨蛋!身為不死巫妖,居然敢碰太陽神劍!若是他多握幾秒鐘,整副身體恐怕都會被太陽神劍煮熟!


施分大吼:「夏洛特,將這把神劍拔掉,我要把封印補好。」


「他真的醒了?是他讓那些聖騎士變強的?」


夏洛特轉過頭來頻頻詢問,表情看起來居然很高興!這讓施分的表情更難看了,他用嚴厲的語氣再次要求夏洛特把劍拔掉,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握住太陽神劍,而且並沒有被劍燙傷,顯然神劍並不把魔王當作敵人。


幸好,夏洛特的力量似乎和我一樣不好,所以即使劍只有十公分插在冰晶裡,她卻還是拔不太出來,又搖又踹了老半天,神劍才鬆動了一些。


「不能用魔法敲掉嗎?」夏洛特已經有點生氣了。


施分卻立刻否決:「不行,要是打出更大的裂縫,可能會讓他趁機逃出來,你沒看見光是這麼小的縫隙就讓他聚集一堆聖光嗎?」


夏洛特不耐的說:「可我拔不出來啊!可惡的審判騎士,幹嘛把劍射到封印上,要是傷到太陽騎士怎麼辦?」


趁著夏洛特和施分被太陽神劍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我偷偷聚集一堆風刃,然後朝冰晶連同夏洛特和施分一起轟下去,可惜夏洛特似乎有強大的暗屬性保護,所以毫髮無傷,但施分那隻七分熟的手臂倒是直接被切掉,手臂掉到地上還被一堆不死生物搶食。


但是最重要的冰晶卻連個小洞都沒打出來,真不知道審判是怎麼把太陽神劍射進冰晶的。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總不能真的一直被冰在這裡,等大家來救我吧!


混蛋!我可不是公主,不需要等騎士來救我。


「怎麼會有風刃?」夏洛特愣愣的問:「有魔法師嗎?」


「應該沒有,全城都撤得差不多了,只有光明神殿和皇宮有一些騎士而已。」施分皺緊眉頭思考,然後突然轉頭看我,帶著暴怒的表情低吼:「是你弄的?」


「怎麼可能!」夏洛特替我反駁:「他是太陽騎士,又不是魔法師!」


施分卻還是死瞪著我,完全不相信那風刃與我無關……算你聰明!


夏洛特用撒嬌的語氣說:「施分,我們乾脆離開吧!如果我使出全力的話,要打破外面那些祭司放的封印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不用困在這個廣場跟他們繼續耗下去啦!」


「不行!如果你耗掉太多力量,也許會被其他候選人趁虛而入!」


聽到這些話,我才明白,原來夏洛特和施分之所以會飄在半空中什麼也不做,只是因為他們走不掉,但卻又不想和十二聖騎士硬拼,免得耗損自己的實力,所以兩人只能飄在空中,讓不死生物大軍去抵抗十二聖騎士。


「那現在怎麼辦嘛?你說要用不死生物讓十二聖騎士知難而退,可都打了一天了,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累啊!」夏洛特一邊說一邊用力地踹劍,讓我心痛到想踹她幾腳,幫太陽神劍報仇!


「這……」施分帶著商量的口吻說:「夏洛特,不如現在先把太陽騎士還給光明神殿吧!等你以後當上魔王,你想要什麼騎士都行!」


我在心中瘋狂贊同。就是該這樣做沒錯!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會選擇這個解決方法……


「我不要!」夏洛特卻狂怒的大吼:「我只想要太陽騎士!只有他是我絕對不會放手的東西!」



……可惜,為愛瘋狂的女人別說常識,就是自己老子也不認識!可憐施分這個引導者,當得真是辛苦萬分,就只因為魔王愛上了太陽騎士。


引開……注、注意……力。


我一愣,剛才腦袋中好像有人在說話,但有誰能夠使用這種能力?難道粉紅在附近?


我……教皇……


是教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教皇身上,只見他拼命比著自己,然後又指著審判,最後兩隻手放在身體兩旁拼命的拍撲,動作活像一隻飛不起來的老母雞。


這意思是他要帶著審判飛來救我嗎?居然連精神魔法和飛行術也會,教皇這傢夥到底會多少技能啊?雖然我會的也不少,但現在已經知道那是因為我是魔王候選人的關係。


你要帶著審判飛來救我,所以要我轉移夏洛特和施分的注意力?


對!


教皇的表情看起來鬆了好大一口氣。答應他後,我想著該怎麼引開施分的注意力。至於夏洛特,反正她眼裡只看得見我,有我這麼大尊的冰雕在這裡,根本不需要用別的東西來引開她的注意力。


對了!施分似乎始終很擔心有其他候選人躲在一旁看好戲,那我乾脆就如他所願吧。


我開始聚集大量的黑暗屬性,雖然這實在有點不容易……冰晶封印的裂縫太小,而且還有太陽神劍這種渾身是光的東西插在上頭,起了很大的排斥作用,好不容易把黑暗屬性叫過來,卻有很多被旁邊的夏洛特吸走了。


魔王真不愧是用來裝黑暗屬性的容器,哪怕只是候選人也會自然而然地吸引黑暗屬性。如果我不是太陽騎士這種本身也是一個光屬性容器的職業,恐怕跟本沒辦法壓抑住吸引黑暗的天性。


施分突然警覺地問:「夏洛特,你在聚集黑暗屬性?」


夏洛特滿臉莫名的表情,回答:「我?沒有啊,我哪需要特別去聚集,身上的黑暗屬性都可以把這個廣場全部轟掉了。」


這時,施分僅剩的那條手臂突然著火了,整隻手瞬間燒成一根火把,他的表情驚愕到讓我想大笑,幸好自己是整個人都被冰住,別說笑了,就是動一動睫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即,不遠處的屋頂也冒出熊熊燃燒的地獄火,這火勢可就猛烈得多了,連忙著滅火的施分都不禁擡頭愣愣地看著那著火的屋子。


兩個地獄火魔法就把我辛苦聚集起來的黑暗屬性全都用個精光,在夏洛特和施分有警覺的情況下,恐怕沒辦法再次聚集黑暗屬性,否則可能會讓他們開始對我起疑心。


教皇、審判,你們還不快來!千萬不要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製造不出下次了!


我正想感知他們兩人進行得如何,一個物體突然撞上冰晶,發出的巨大聲響嚇了我一跳,幸好冰晶十分堅硬,根本連動都不動。


我也看清撞冰晶的「物體」竟然是堂堂審判騎士長,他一手攀住冰晶上緣,另一手握住太陽神劍,然後用力一扭,冰晶劈啪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最後,他把神劍橫著揮出去,冰晶被切碎一大塊,我趁機從破碎的地方引進大量風屬性,然後從里而外的釋放出風刃,把冰晶的上半部破壞了一半。


現在,我總算能張開一隻眼睛和半邊嘴巴了。


「摀住子的臉,然吼挖緊我。」我用半邊嘴巴對審判說。


審判揚起一邊眉毛,但是仍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摀住他自己的臉……真不愧是我肚裡的蛔蟲,這樣都能聽懂!


我正想用風刃徹底炸開這個已經失效得差不多的冰晶,卻聽見夏洛特的尖叫:「不準帶走太陽騎士!」


隨著尖叫聲的爆發,夏洛特體內的黑暗屬性也爆發了,不斷擴張的黑暗屬性幾乎是在瞬間就埋沒了她,然後以倍數成長,變成一個不斷擴張的巨大圓,我們全都被包在這濃厚到幾乎讓人窒息的圓中。


審判突然用力踹了冰晶一腳,冰晶連同我都被踹得飛出圓,同時他自己也藉著這股力道往後飛,接下來,我卻因為中間有著一大團濃厚的黑暗屬性阻隔而看不見他的情況如何。


眼前,巨大的圓突然炸開,濃稠的黑暗屬性迎面而來……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42:50

殲滅巫妖第七週:當國王遇上魔王

唔,頭好痛……糟糕!審判和教皇呢?


我整個人瞬間彈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堆建築物的瓦礫片之中,但我的前方並不是地面卻是懸空的,望出去可以俯瞰整座葉芽城,看來我好像被爆炸的衝擊力撞飛到一幢挺高的建築裡了。


我連忙感知大家的情況。


廣場上,眾人倒得七零八落,但是每個人都有在動作,看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有大地的光屬性低得幾乎歸零,整個人摔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但那應該是因為他用大地之盾保護大家的關係,他並沒有繼續流失光屬性,所以應該是沒事。


審判和教皇摔的比較遠,讓我緊張地找了一陣子後才在廣場邊緣看見兩人。


審判倒在地上,僅用單手撐起自己,另一隻手則是無力的垂在地上,看起來傷得頗重,但是他身旁的教皇似乎安然無恙,還正往他的身上拼命丟治愈術。看起來,他們兩個人應該也沒問題才對。


所有人都沒有生命危險,而圍攻他們的那支不死生物大軍有一大半都被轟得剩下一堆渣。除此之外,最大的威脅,夏洛特,不但身上的黑暗屬性大減,而且慌張地左張右望,看起來像在找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八成是被撞飛的我。


施分的表情難看得要命,但兩人似乎沒有打算親自出手攻擊十二聖騎士。我鬆了一口氣。


「唔……」


什麼聲音?我一愣,這才發現身旁的瓦礫堆底下似乎有人,我連忙把瓦礫搬開,底下的人卻是我怎麼想也想不到的人……


「國、國王陛下!」


高級治愈術!


我反射性就朝國王丟去一個高級治愈術,然後連忙念起終極治愈術的咒語,不過卻想起以前曾經給過國王一串玫瑰手珠,連忙抓起他的手,手上果然有玫瑰手珠,我立刻捏破唯一的一顆終極治愈術玫瑰珠。
在光芒沐浴之下,國王緩緩地張開眼睛,但是我卻仍感到心驚膽戰,因為他身上和底下的瓦礫堆全都沾滿了血!


我仍是念出終極治愈術咒文,施完又丟了一個高級治愈術,這才停下來……但若是已經失血過多,那就是丟再多治愈術在他身上也沒有用了,治愈術可沒辦法把血也補充回去!


「陛下!」我緊張的問:「您感覺怎麼樣?」


國王雖然睜著眼睛,但似乎仍神智不清,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急得喊了好幾次國王陛下。


「……格里西亞?」國王突然一個清醒,而且還目光炯炯的逼問:「你跑去哪了?」


我的光明神啊,這可千萬不要是迴光返照!


「我……」


我話都沒說完,國王就嘆了口氣,喃喃:「尼奧難得拜託我一件事,要我多照顧你一點,可你實在是……只是走來皇宮,竟然能走到消失無蹤,這教我該怎麼照顧?尼奧也根本聯絡不到人,你們師徒真是一個樣!真教人苦惱。」


國王不停的抱怨,但我一點也不敢插嘴,就怕他一不說話,馬上閉眼去找光明神了。


國王看著我,疑惑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審判騎士只告訴我有關你失蹤的事情,他懷疑事情和一名渾沌祭司有關。」


我有點尷尬的垂頭說:「那名渾沌祭司就是魔王候選人之一,我、我被她抓走了。對不起……」


一開始就跟陛下發願要解決事情,卻什麼都沒解決就先被人抓走,我實在是羞愧得沒臉見他。


「敵暗我明,本來就難以防範,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國王卻反而安慰起我來了,而且還緊張的問:
「現在廣場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高呼:「陛下,您先別緊張那些了,先告訴我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我覺得很累……」


國王這話一出,我心都涼了半截。難道真的是迴光返照……


他喃喃:「你消失以後,我就下令撤離整座葉芽城,但許多人不肯走,都是被皇家騎士和聖騎士硬架走的。」


我連忙說:「那是一定的,民眾必須離開熟悉的家,難免都有些怨言。」


他沈默了下,輕聲說:「但我忘不掉他他的眼神……他們看起來那麼憎恨我,每個都像在吶喊:『身為國王,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這座城。』」


「請別這麼說,您是為了保護葉芽城的人民才下此決定。」





雖然我這麼說,但國王的神色卻還是很哀傷,他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唉,這場魔王之戰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現在還能靠著存糧和別國援助來養活葉芽城的民眾,但若是時間太長,恐怕也無以為繼,民眾也不會願意長期居住在臨時安置的地方……」


國王皺緊眉頭思考,我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加上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也沒突然倒下去見光明神,似乎不是迴光返照。我放心了,不過還是忍不住開口勸告:「陛下,您先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才是。」


國王卻不高興的說:「怎麼能不想?若不能快點想好安置人民的對策,民眾要我這個國王做什麼?格里西亞,雖然你是光明神殿之長,對葉芽城沒有那麼大的責任,但怎麼說葉芽城的民眾也捐獻過不少金錢給神殿,你也該快點想想辦法!」


辦法?我愣了一愣,一時之間能想出來的最快辦法竟是利用夏洛特喜歡我這點去殺死她,好減少一個候選人,讓事情可以更快結束……


「罷了,是我為難你了。對於魔王這事,太陽騎士唯一的責任大概就是討伐他吧?」國王笑了一笑,但笑容中卻看不出一丁點高興的意思。


要對葉芽城負責任的人是忘響國的國王,而不是你!


明明知道這責任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國王卻根本就沒有逃避,反而還想一肩承擔起來,相較之下,我卻不斷逃避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審判是對的,國王陛下也是對的,我是魔王候選人!不要再不肯承認了,這是我的責任,不能再逃!必須快點解決,不然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外頭傳來許多吵雜聲,多半是心急如焚的大喊:「陛下……陛下!您怎麼樣了?來人……快啊!快搬開這堆石塊!」


國王淡淡笑著對我說:「我不要緊了,快去廣場吧,你應該很擔心那裡的情況。」


我點點頭,出言懇求:「國王陛下,葉芽城還是太危險了,請您撤離這裡吧!太陽會盡全力讓這場戰爭盡快結束!」


「國王豈可離開自己的王城?」國王卻搖搖頭說:「你也量力而為就好,真的不行也別拼命犧牲自己,尼尼會生氣的,他生起氣來可比魔王還可怕喔!呵呵……咳咳咳!」


「國王陛下!」我連忙拍著他的背,幫他順順氣。


一個帶著欣喜的清脆女聲響起:「找到你了。」


不用回頭,我已經看見夏洛特飄浮在空中,她看起來非常的高興,笑起來的臉蛋一如以往的可愛,但那張笑臉現在只讓我感覺很火大!


我怒斥:「為什麼無緣無故就引起這麼大的爆炸?差點就害死了國王陛下!」


「國王?」夏洛特滿不在意的說:「那種東西死掉就再選一個就好了啦!太陽騎士,快點跟我走吧!施分一直囉嗦要快點離開這裡,免得其他候選人趁機來攻擊我。」


死掉就再選一個?胸中怒火猛然爆炸,我轉身對她怒吼:「陛下是位好得不能再好的國王!根本沒有人可以替代他!」


「是嗎?可是他看起來很弱,而且也不好看。」夏洛特皺著眉頭打量國王,隨後卻又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說:「還是你好看多了!太陽騎士,你再不跟我走的話,我就殺死那個國王。對了,還有那些在廣場上的聖騎士也一起殺掉。」


「你、你!」我氣得幾乎說不出半句話。


夏洛特一個彈指,從手上射出一道黑暗屬性,直直地朝國王射去。沒想到她竟說做就做,我情急之下只能胡亂爆發光屬性來擋下這個攻擊。


「乖乖跟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再打暈你帶走!」夏洛特此時的語氣已經是威脅了。


我一怔。又想把我打昏帶走?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去做,剛才我也再次答應陛下要盡快解決魔王事件,怎麼能再次被打昏!


國王高聲呼喊:「來人,快進來!有敵人!」


看見夏洛特不高興的抿嘴,我立刻悄然移動,把國王整個人擋在身後,然後對她說:「讓我跟陛下單獨說幾句話,我就跟你走。」


夏洛特臉一沈,很明顯地不想照我的話去做。我繼續說:「你去十二聖騎士那邊等我,我絕對不會拋下他們。」


她一愣,有些懷疑的問:「如果我讓你跟他說完話,你真的會跟我走?」


我淡淡一笑,回答:「我一定會去找你,而且這次不會再離開你。」


夏洛特一怔,頭微微垂下,看起來竟有點害羞,只是我無法得知她有沒有臉紅。她小聲說:「好,那我去那邊等你!要快點過來喔!」


一看見她轉身飛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呵!至少在你還活著的時候,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背後,國王帶著疑惑的語氣問:「格里西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回頭,只是嘴上安慰「請別擔心,陛下,事情一定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同時我也找到想找的人,對他發出訊息。


審判,你一個人到甜點店等我。





「陛下……太陽騎士?」


外頭的騎士總算搬開石塊,露出一個人頭大小的洞,伊力亞從這個洞探頭進來,先是著急地喊陛下,但卻因為看見我而驚訝地脫口叫。


但我沒回應,而是幾個大步後跳下高樓,讓風屬性帶著我朝甜點店飛去。


甜點店並不遠,幾個滑翔後,我就降落到甜點店門口了。這裡原本該是門庭若市的地方,不管白天還是
黑夜都有人在排隊買甜點,隊伍總是長到我非得找審判來幫忙買甜點,害得名聲已經很不好的審判騎士在這一任又多了「喜歡插隊」這個罪名。


但是,現在甜點店的大門緊閉,一向飄散在空氣中的甜香消失無蹤,門口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遲疑了下,但還是伸手摘下脖子舊的永恆的寧靜,然後拿在手中,倚著店門口等人來。


沒多久後,審判就出現了,而且他的手上還拿著我的太陽神劍。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才傷得站不起來。


我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伸手出把永恆的寧靜遞給他。審判也不愧是審判,這突然的舉動並沒有嚇到他,
他一臉鎮定,但卻沒有伸手接過項鍊,只是問:「為什麼?」


「你也看見夏洛特了。」我解釋:「她不受控制也毫不在意其他人,我們不能讓她當上魔王!」


審判皺了下眉頭,說:「但另一個候選人也不見得會更好,若是他比夏洛特還糟呢?」


我十分強調的說:「到時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即使另一個候選人更糟,也不能讓夏洛特當上魔王。她根本什麼都不在乎,剛才甚至想把一國之王當靶子射,這樣的人當魔王實在太危險了!」


審判卻一揚眉,說:「她在乎你不是嗎?我們開打前,她跟大地對罵的時候提了不少次,她不知道你是候選人之一吧?」


提了不少次……這下子不知道要被大地拿來取笑多少年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知道了也多半不在乎。夏洛特根本就不想當魔王,她看起來似乎不在乎這世界會不會毀滅,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有把我打包帶走而已。」


「那的確很危險。」審判皺緊眉頭,問:「所以你想怎麼做?」


我堅定無比的說:「我要以另一個魔王候選人的身分打敗她。」


審判的眉頭一點也沒鬆開,他沈默了一會兒,問:「但你確定你打得贏?」


「她比我強。」我老實承認:「她聚集屬性的能力比我強,而且她還是專修黑暗系魔法神術的渾沌祭司,她的黑暗系魔法恐怕比我這到處亂學來的綜合魔法要好得多,我唯一贏過她的能力可能是感知。」


「難道你想用感知打贏她嗎?」審判有點沒好氣的說:「如果你希望沈默之鷹幫忙的話,我得先告訴你,他已經拒絕加入戰局,他說自己不能直接參戰,最多是偷偷幫點小忙。畢竟最後誰會當上魔王都是未知數,如果渾沌神殿直接參戰,支持的候選人最後卻輸了的話,對他們之後要做的事情會造成很大的阻礙,所以就算你以魔王候選人的身份參戰,他也不會幫你圍攻夏洛特。」


我立刻說:「我可沒指望過他!但我可以指望你們會幫我吧?審判,我的手舉得很酸耶!把項鍊拿去啦!」


審判淡淡一笑,說:「你把項鍊掛回去吧,就算你只幫忙施展輔助神術,我們也會幫你對抗夏洛特。」


我平靜的說:「如果我以太陽騎士的身分殺死魔王候選人,要怎麼跟國王和他國交代?他們做好一切準備,甚至不惜淨空葉芽城,為的是要魔王候選人彼此廝殺,可不是想看見光明神殿討伐魔王候選人。」


審判一怔,神情看起來有些動搖,但仍不肯接過項鍊,問:「沒有別的辦法嗎?你可以偽裝一下,讓他們認為你是魔王……」


我打斷他的話:「不可能!我身上的光屬性太強了,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夏洛特和施分。除非你想告訴國王陛下,太陽騎士就是魔王候選人之一,否則現在就接過項鍊,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耗下去了。」


「但是黑髮的你……」審判說到一半,有些欲言又止。


我連忙說:「上次你都能讓黑髮的我接過太陽神劍,這次也一定可以!等到我們把夏洛特解決掉以後,你把太陽神劍給我,然後我再戴回永恆的寧靜,不就又一頭金發閃亮亮了嗎?」



審判沈默了下,問:「如果你不想接過太陽神劍呢?」


「不要管我想不想接,總之硬塞過來就對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審判終於一把抓走項鍊。


「把太陽神劍拿遠一點,它會妨礙我吸引黑暗屬性。」


說完,我閉上眼,開始專心聚集黑暗屬性到體內,慢慢地把光屬性排斥掉。這經過一點也不艱難,而且還十分輕鬆愉快,甚至不需要多少時間。
不用半分鐘,我就笑著問:「我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黑色的。太陽,張開眼睛,別閉著眼。」
審判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很久以前就有的疑惑。我不只張開雙眼,還走近幾步,把眼睛直接對著他,
然後問:「你說,我的眼睛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整個都是黑色的,連眼白都是黑的。」審判遲疑了一下,說:「跟夏洛特一模一樣。」


連眼白都是黑色的嗎?答案原來是這樣,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只是審判看起來不怎麼驚訝,大概是因為夏洛特也有這樣的雙眼吧!


「不對!我錯了,你的眼睛和她的不一樣。」審判突然開口說:「你的眼睛不是純黑色的,裡面還有一點一點金色的光芒,簡直像星空一樣……真不可思議!」


夏洛特沒有而我卻有的金色光芒?難道因為我是太陽騎士嗎?


「太陽。」審判突然叫了我一聲。


「啊?」我轉頭看審判,他卻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瞪著我看,讓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的神情卻越來越放鬆,最後甚至鬆口氣說:「你感覺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看來是我太多心了。」


「當然是你想太多了,我根本沒感覺自己有變……」說到一半,我看向廣場的方向,皺眉說:「糟糕,夏洛特開始有點不耐煩了,那女人跟個瘋婆子沒兩樣,要是又開始發瘋就糟糕了,其他人都還在廣場那裡。」


我動手解開頭髮,讓頭髮散亂下來遮住一點臉,接著又脫下身上穿的外袍,把穿在裡面的短袖上衣撕成無袖,最後把外袍撕成條狀,纏到靴子和褲腳上。


審判愣了下,問:「你做什麼?」


我一邊把衣服進行加工處理,一邊隨口回答:「總要讓人家看不出這是太陽騎士服吧?好了!審判,我先過去,你自己慢慢走過來吧!」


「什麼?」審判一愣,連忙說:「等等……」


我飄浮起來,笑著對他說:「你在剛才的爆炸中受傷蠻嚴重的吧?雖然治好了,不過不可能沒影響的。總之,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別管,交給我和其他人就行了,你最後再來把神劍交給我就好啦!」


說完,我也不等他回答就瞬間飛上高空。


審判這種工作狂根本不可能說:「好,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事情結束再過去」,所以也不用理他,讓他自己慢慢走去廣場,也算是一種休息嘛!


飛在高空上的感覺就是特別好!


吹來的風很舒服,俯瞰葉芽城的感覺很棒,而且這裡也沒有別人,我不需要裝出笑容,就是想在這裡翻三圈筋斗都行!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頭髮被風吹的亂飛,不時掃到眼睛,掃得我眼睛都痛了,最後乾脆就閉上眼了,反正我根本不需要張開眼。


空中實在舒服,只是當我緩慢朝廣場前進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一個很礙眼的小點。


夏洛特。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43:10

殲滅巫妖第八週:惡名昭彰

我一邊朝夏洛特的方向飛去,一邊聚集黑暗屬性,飛到距離她約幾十公尺遠的地方,一個揮手把化身為刃的黑暗屬性射出去。


夏洛特也早就看見我了,我發動攻擊後,她還勾起一抹笑,當暗刃飛到她身前,她才不慌不忙地舉起手,一道半透明的黑色簾幕突然出現,暗刃撞上了簾幕,發出巨大的聲響。


但是,除了聲響有點嚇人,暗刃卻沒有造成別的傷害,甚至連那道黑色簾幕都完好無缺。這簾幕和大地之盾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大地之盾用的是聖光,這盾卻是用黑暗屬性。


「另一個候選人嗎?總算出來了呀!」夏洛特好整以暇的說:「都鬧成這樣了,你們都不肯出來,我還以為另外兩個候選人根本就是縮頭烏龜!」


……這個臭女人!


「瘋婆子就是瘋婆子,鬧得這麼大,怕別人不知道你瘋了嗎?」我刻意沈下語調回應,說話的同時還趁機感知現場的情況,尤其是施分的下落,他竟不在夏洛特的身旁?


首先在廣場上看見十二聖騎士,他們雖然和夏洛特相距不遠,但卻都沒有對她動手,只是或坐或站。
大約分成兩批人,一批人持武器警戒,其他人則是正閉目養神。閉目養神的人多半是光屬性偏低的聖騎士,例如大地,他的光屬性根本就見底了,但應該是多虧有他,十二聖騎士才沒有人受到嚴重傷害。
先說好,別一起擡頭看著我。我是太陽,黑髮那個。


眾人都嚇了一跳,有人瞪大眼,有人差點跳起來,但因為反應不同,而且沒有一起轉頭看我,所以看起來不怎麼突兀,應該不至於會引起夏洛特的注意。


我要用魔王候選人的身分解決夏洛特,你們就以救出太陽騎士為由幫我吧!喔,對了,我叫審判自己走過來了。他剛才受傷挺重,就讓他散步一下當作休息也好。


我話一說完,大家各自露出不同表情,有人低頭偷笑,有人似笑非笑,大地和刃金還白了我一眼。


夏洛特勃然大怒,大叫:「披頭散發,衣服還破破爛爛,你還比較像瘋子!」


除了大叫以外,她還發出大量的黑暗屬性攻擊,但她發出的攻擊全被從下方射來的箭矢擊落,她一愣,
低頭往下看,同時低吼:「你們做什麼?這是候選人之間的對戰,跟你們沒關係!」


底下,綠葉眼神淩厲而且還舉著弓,但弓上並沒有真實箭矢,而是一道箭矢形狀的光屬性。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綠葉的箭矢用光時,欣喜若狂到好像他已經贏了……我不是說打贏,是說『跑贏』綠葉騎士,不過下一秒鐘,他們的屁股上就會插著好幾支聖光箭。


雖然聖光用來攻擊非不死生物的效果並不好,不過壓縮成箭矢的形狀倒是足夠戳穿普通人的屁股了。


由於綠葉在變成好恐怖的人之後,就會全神貫注在瞄準和射箭上,基本上是不太願意開口說話,所以就由堅石和暴風跳出來,兩人一搭一唱起來。


堅石首先低喝:「你既然敢抓走太陽騎士長,大肆破壞葉芽城,召來黑暗的不死生物,難道還期望光明神殿會對你友善嗎?」


「雖然愛情很偉大,不過很可惜,強逼的愛情可就不偉大啦!我家太陽騎士長對你可一點興趣也沒有。」暴風懶洋洋的說:「可你之前不但抓走他,現在還想再次強行把他帶走,所以我們怎麼能讓你當上魔王呢?你說是不是?」


「你們不要不知好歹!我可是看在太陽騎士的份上才不殺死你們。」夏洛特怒吼:「而且每一個魔王候選人都擅長使用黑暗屬性,他也肯定會召喚不死生物!你們這些蠢貨!」


堅石和暴風互看了一眼,堅石有些無奈的說:「她這麼說也是沒錯。」


刃金大聲尖叫:「至少他肯定對太陽騎士長沒興趣!」


「那倒是真的,至少可以保住我們家的太陽騎士長。」暴風擡頭對我說:「來打個商量吧?如果你能發誓不召喚不死生物以及盡可能不破壞葉芽城,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準擄走太陽騎士,那十二聖騎士就支援你當上魔王,如何?」


誰會想擄走自己啊?不過真不愧是擅長外交的暴風,說起話來半真半假,居然還知道先當眾跟我勾結,好打消其他人的疑慮。





雖然現在廣場上似乎只有我、夏洛特和十二聖騎士,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躲在不遠處偷看的人可真不少,尤其是渾沌神殿的傢夥特別多,讓人感覺真不爽!


「成交!」我高聲答應。


「等一等!」


施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還大聲斥喝:「你們這些不要臉的聖騎士想圍攻一個弱女子嗎?」


弱女子……我難以置信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剛剛才炸掉一個廣場,她要是弱女子,那底下那些聖騎士難道是五歲娃嗎?」這話一說完,我共計收到白眼十枚。


「魔王候選人之間的征戰不該有別人插手!」施分勃然大怒的吼:「就算是巫妖,也不會在候選人開始正面對戰的時候插手!你的巫妖沒有告訴你嗎?」


說完,他沈默了下,問「你的巫妖呢?」


「丟掉了。」我輕描淡寫的回答。


「丟掉了?」施分愕然。


這時,夏洛特卻插嘴問:「施分,太陽騎士呢?」


「你還在想太陽騎士?我找不到他!」施分回頭大吼:「誰叫你要相信他說的話?你以為他真的會乖乖過來讓你抓走嗎?」


夏洛特卻用更大聲的尖叫來回應:「他是太陽騎士,不可能會騙人!」


我的確是來了,是你自己認不出來,這可不能怪我。


施分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若不是我倆是敵對狀態,我還真有點想上前拍拍他的背聊表安慰。


「十二聖騎士交給我,你專心和他打,打完再去找太陽騎士,他身上的光屬性那麼強,不會太難找。記住!打贏了,你可以把你的愛人關在古堡相親相愛一輩子,但要是打輸了。你可是會連命都沒……啊!」


說到一半,施分突然發出痛吼,聲音不似活人。他的身上插了五支聖光箭,分別在腦袋、脖子、心口、肝臟和下身要害,如果他本來是一個活人,現在也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施分擡起頭來,半邊臉都是血和腦漿,幸好我看不見顏色,不然滿頭紅紅白白卻還在動,實在有點噁心。他的雙眼睜大到幾乎裂開,低吼:「你們這些卑鄙的聖騎士,竟然偷襲……」


說到一半,綠葉的箭鋪天蓋地射來。面對專門對付不死生物的聖光箭,施分也不得不閃躲,就算巫妖根本不怕死,但硬接下這些箭矢的話,恐怕他這具身體就可以報廢了。


「綠葉騎士長舉著弓起碼都有五分鐘了。」刃金大聲挖苦:「這哪裡算偷襲呀?」


一個人影竟從下方躍到高空,朝施分的背重重一踹,讓他頓時如流星往下墜。


那躍上來的人影是暴風。暴風騎士的武器是一副腿甲,他的主要攻擊方式也是用腿。雖然被踹一腳聽起來似乎比被砍一刀要來得沒威嚇力多了,但是暴風騎士的一腳可是會把一個普通人斷成兩半的一腳!


雖然施分不是普通人,不過從他發出的聲響聽起來,他應該也不是太好受。


暴風並不會飛,所以他開始往下掉,掉下去的時候還重力加速度一腳踩在施分的背上,導致施分落地的聲響簡直和爆炸沒兩樣,廣場的地板都下陷了一大塊了。


雖然理論上,十二聖騎士行事該正大光明,不過暴風騎士是自由自在的代言人,搞點偷襲也在他的自由行動之一,所以倒是沒有關係,如果是其他人幹的可能就……


眾人不管是暴風騎士、還是該忠厚老實的大地騎士,甚至是善良的綠葉騎士,大家通通衝上去對施分一陣亂踩,邊踩還邊罵:


「讓你抓太陽!再抓看看!」


「害我們這麼辛苦的撤離民眾!」


「平常的工作量就夠多了,不要再來增加我的肝指數!」


雖然我很明白大家的怨恨,不過也別踩的那麼用力啊!旁邊有一堆人在偷看,大家要顧及形象!大地你踩人就算了,別露出那麼猙獰的表情好不好?
綠葉,你可是從外貌善良到內在的人,但你現在揮弓扁人的樣子讓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亂欺負你好了……


最後還是施分一口氣飛上高空,這才躲過眾騎士的踩人攻擊,雖然他的樣子狼狽不堪,但似乎沒受重傷,大家圍毆歸圍毆,卻也沒有真的用武器攻擊,十二聖騎士怎麼樣也不是邪惡的一方……
「啊!」


施分的胸前突然透出一把劍,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劍,而是太陽神劍!不死生物特有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他不顧左手也會受傷,硬是把太陽神劍拔出來,但胸口已經被融蝕一大片,而且殘餘的聖光還在繼續腐蝕下去。



真可惜,如果是我拿劍的話,絕對可以徹底把他這具身體毀滅掉!


眾人看向太陽神劍射來的方向,審判騎士長站在廣場邊緣,右手舉著審判神劍,左手則是舉在半空,一副剛活動完的樣子。


毫無疑問,偷襲施分的人就是他,這才是名正言順的偷襲!


反正,審判騎士從濫殺無辜到買甜點插隊的罪名都有,完全是惡名昭彰,所以他做什麼壞事都不奇怪!
大家還真是……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開心:「哈哈哈!」


「施分!」


夏洛特飛到施分的身旁,伸手就聚集一大團黑暗屬性灌進施分體內,後者的傷口立刻被黑暗屬性包住,不再繼續腐蝕下去。


夏洛特轉過頭來,雙眼中的黑暗屬性就像火焰般熊熊燃燒,她怒吼:「你們居然這麼對施分,他一直阻止我殺你們,阻止我把這裡徹底變成死城!而你們就是這樣回報他的嗎?」


施分掙扎了幾下,喊:「夏洛特,你的黑暗屬性纏住我了,快放開,讓我去對付十二聖騎士……」


夏洛特卻對他吼:「跟在我後面操縱死亡騎士,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然後她又轉過頭來瞪著我,說:「決戰吧!雖然我根本不想成為魔王,你也不想對吧?可惜我們都有不得不成為魔王的理由。」


我不解的問:「你喜歡太陽騎士,為什麼不考慮跟他談場正常的戀愛?他也不一定不會接受你。但你卻選擇強行把他帶走,這樣他只會恨你而已。 」


「我知道。」夏洛特笑著說:「你以為太陽騎士能夠跟魔王候選人在一起嗎?就算他現在不知道我的身分,將來其他兩個候選人遲早也會找上我,甚至殺了我!」


她的笑容並不可愛,但卻給我一種淒美的感覺。真可笑,我根本分辨不出美醜才對。


「我說完了,你的理由呢?」


我沈默了下,說:「我……」


夏洛特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是瞬間移動,該死!


「我不在乎你的理由。」


她笑著揮出一拳,女祭司的粉拳當然沒有多大威脅,但聚集在她拳頭上的巨大暗刃可就很致命了,我後退一步,同時施展出黑暗簾幕來抵擋,但施展出的黑暗簾幕卻被一刀砍碎,我只得一再使出黑暗簾幕來抵擋她的攻擊。


夏洛特一邊攻擊,一邊大笑說:「你不擅長使用黑暗魔法對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你死定了!」
隨著「死定了」三個字出口,差不多也有三十幾片暗刃射出來,我只有張起十幾張黑暗薕幕來抵擋,但全都和暗刃同歸於盡了。我的黑暗薕幕消失殆盡,卻還有差不多十片暗刃存在。


我很努力閃躲那些暗刃,但也因此顧不到夏洛特突然發起的攻勢,胸前還是被她手上的暗刃擦過去,雖然我立刻反擊,但她身周的黑暗簾幕堅固多了,硬是扛下我所有的攻擊才粉碎。


她卻突然退開,升起一片黑暗簾幕後,就皺眉低頭看著手上的暗刃,暗刃的刃緣不再平滑,而是被腐蝕的凹凸不平。


雖然我現在體內充滿黑暗屬性,但是因為血長年浸在光屬性中,因而可以克制黑暗屬性這點似乎沒有變。希望她不會起疑才好。


我偷偷瞄了一眼底下的情況,有點疑惑大家剛才怎麼都沒幫我,雖然沒人會飛,不過至少綠葉可以射箭幫我吧?


這一看,我才發現底下簡直是一片混戰,眾人幾乎是一個人得對上三個死亡騎士,雖然那些死亡騎士的實力仍然還不如十二聖騎士,但那些死亡騎士根本不怕受傷,即使斷手斷腳都能繼續戰鬥,只有砍頭或者被傷到無法動彈才能解決他們,這讓大家應付得頗為吃力。


「怎麼會有那麼多?」我愕然的驚呼。


夏洛特有些自毫的說:「我改良召喚死亡騎士的儀式,只要是完整的屍體就可以變成死亡騎士,這五年來創出一支軍隊那麼多喔!雖然實力比真正的死亡騎士差多了,不過量多的話,倒是也挺棘手的吧?」


一支軍隊?可以請你說清楚一點嗎?軍隊規模可是有大有小耶!如果是一支國家規模的軍隊,那你直接征服世界算了,何必爭什麼魔王?


「你也別指望外圍那些祭司會來幫忙,施分早就派一堆死亡騎士過去了,剛剛那個少年教皇已經跑過去幫忙囉!」


原來如此,難怪一直沒看見教皇,原來是去救他底下的祭司了。


「你身上的暗屬性突然大增,終於要認真了嗎?」


我看向她,冷冷的說:「收回那些死亡騎士,我也不跟十二聖騎士合作,就我們兩人單挑吧!」


夏洛特有些好奇的問:「你在擔心十二聖騎士?為什麼?」


「你收是不收?」我不耐的問。


她哼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要我收起那些死亡騎士的話,就打敗我啊!」


「……好!」


我聚集大量的黑暗屬性,屬性在天空蔓延開來,漸漸遮蔽整個天空。


「來真的了呀?」夏洛特的聲音透著興奮:「這才像話嘛!」


她飛退一段距離,似乎想退離黑暗屬性聚集的範圍,但我把黑暗屬性繼續延伸出去,雖然這樣會增加不少負擔,但這是我唯一能贏過她的方法——利用感知能力。


在這樣濃厚的黑暗屬性中,視線會變得非常不佳,雖然她應該也會感知,不過臨時要把感知當視力來用,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但我可是個睜眼瞎子,不想看不見的話就只能拼命感知,一天起碼要感知十幾個小時,除非其他候選人也瞎了,否則肯定沒人的感知比我更強!


夏洛特怒吼:「別蠢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沒辦法攻擊你嗎?我們身上的黑暗屬性這麼濃,根本就隱藏不起來!」


「別再耍小花招了!」她發出怒吼,同時發出大量的攻擊。


我一邊閃躲攻擊,一邊把體內的黑暗屬性慢慢地驅出身體,繼續把天空染黑。太陽神劍就在我底下不遠,藉著它的力量,要驅散體內大部分黑暗屬性倒還不是太難。隨著我體內的黑暗屬性減少,夏洛特的攻擊也越來越不準了。


這時,我低聲說:「龍的聖衣啊,我以能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話一說完,身上就被緊身衣緊緊包住了。


主上,在下並不擅長空中戰,建議降落地面進行戰鬥。


「閉嘴,我要問你幾件事。」


是。



夏洛特的攻擊完全失去準頭,我這才能專心地進行各種佈置,但進行沒多久卻突然一道暗刃朝我迎面射來,我嚇了一大跳,體內早就沒有多少黑暗屬性可以施展黑暗簾幕了,只有連忙閃開這道暗刃。


這時,夏洛特卻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我明明感覺她還在遠方……她也驅散了體內的黑暗屬性?而且居然還偷偷做了替身來混淆我的感知。


「抓到你了。」夏洛特露出甜甜的笑容,笑著說:「你會障眼法,難道我就不會嗎?這招對我沒有用…
…啊呀! 」


周圍閃起無數的小火花,電流四處流竄,對夏洛特和我進行無差別攻擊。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43:33

殲滅巫妖第九週:錯誤的選擇

呵!

我笑了出來,雖然笑容被電得有點扭曲。我可不只聚集黑暗屬性來掩蓋視線,同時也聚集不少水屬性,只是水屬性倒都聚集在我身邊而已。


也許夏洛特使用黑暗魔法的能力比我強很多,但她肯定不像我這樣到處亂學魔法而且還老是亂用!


我身邊的空氣中瀰漫著水屬性,只需要少許電流就可以,這樣無孔不入的電流即使是夏洛特的黑暗簾幕都擋不住!雖然這些蔓延的雷電並不強,但是對於純粹使用魔法從不鍛鍊身體的祭司來說,這種電流也夠她麻個幾秒了。


可我是挨打能力最好的聖騎士,這一點小電流就像按摩一樣舒服!


我飛到夏洛特身邊,雖然她身邊還是有常備的黑暗簾幕,但因為她驅散體內的黑暗屬性,導致黑暗簾幕也不如以往,我不過用冰錐一撞,簾幕就粉碎了。


黑暗簾幕一破,夏洛特也猛然清醒,雖然我立刻揮出手上的匕首,但她適時閃開了,匕首只擦破她的脖子,緊接著她就爆出大量黑暗屬性,讓我被炸得飛出好幾公司遠,傷得比夏洛特還重。


夏洛特難以置信的說:「水屬性、雷電和匕首?你、你居然捨棄使用魔王最強的黑暗屬性,改用這些小伎倆,你在想什麼呀?」


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我造成的傷口還真夠淺的。但是沒關係,我拿血跟龍的聖衣換來的可不止匕首


「呃?」她的身體突然一晃,然後用驚駭的表情瞪著我,大叫:「你做了什麼?」


夏洛特似乎只要大叫就一定伴隨攻擊,但她現在的攻勢完全是胡亂攻擊,我隨便一閃就全都躲掉了。


幸好沒猜錯,龍的聖衣果然是件一應俱全的刺客專門用裝,不但有匕首,甚至還有毒藥!而且毒藥還有二十幾種可以選,我當然是選讓夏洛特就算沒死也會立刻失去行動力的劇毒,要不然先下地獄的人可能會是我!


我召來水屬性,然後用反覆結凍的冰鎖鏈凍住夏洛特,她不但沒有反抗,而且還差點掉下去,幸好有冰鎖鏈撐住她,不然她肯定摔斷很多根骨頭,但是就算沒摔斷骨頭,她的下場也還是一樣而已。


這毒可真厲害,難怪龍的聖衣說代價要五百公克的血。


這時,夏洛特看起來已經全身無力,整個人軟地卡在冰鎖鏈之中,而且眼神還有點開始渙散她的眼尾泛著淚,嘴裡喃喃:「太、太陽騎士……」


「……」


我不再刻意壓低聲音,開口說:「夏洛特,是我。」


她一愣,我飛到她前方,把麵罩扯掉又把散亂的頭髮撥到耳後,讓她可以清楚地看見我的臉。


「太陽騎士……原來如此。」出乎我意料外,她並沒有憤怒或者怪我欺騙她,反而還十分渴望的說:「這次你真的來了。」


這次?


「你、你是真的不記得我,還是只是裝出來的?」


「真的不記得。」我搖了搖頭,怎麼想也沒半點印象。


「怎麼會……小時候,因為我會不自覺地聚集黑暗屬性,所以總是被人說是不祥的女孩。那天我又被別的小孩欺負,你正好路過而且還出手救我,不過你的劍術真的好差勁喔,呵!結果我們一起被揍了。」


嗯?那聽起來還真的很像是我。


「可等到那些小孩一走,你馬上就把我們的傷治好了,我們一起玩了一整天,最後你還給我棒棒糖,跟我說將來你會是太陽騎士,到時候你就娶我當新娘,看誰還敢說我是不祥的女孩。」


我脫口:「不可能,你認錯人了,如果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忘記。」


她卻似乎沒有聽見,只是自顧自的喃喃:「你說晚上要跟老師去找姐姐,明天再來找我,可我一直等不到,一直等不到你。」


我一愣,是那一天的事情?記得老師說我暈過去後,醒來卻一點也不記得,難道我連遇見夏洛特的事情也忘了?


咳、咳……


夏洛特突然不停咳嗽,咳出來的全是血,她喘了兩口氣,喃喃:「口、口袋,棒棒糖……」


我伸手到她的袍子口袋中,裡面的藍莓棒棒糖已經碎成一堆碎片,我挑出一片最大的,然後塞進夏洛特的嘴裡,同時對她施展治愈術,雖然有療毒的神術,但此刻的我施展不出來。


她笑了:「好甜喔!太陽騎士,你剛才問我的問題……如果我真的選擇和你談戀愛,你會愛上我嗎?」


我一愣,老實回答:「也許會吧,我曾經覺得你很可愛。」


「呵!幸好我沒那麼做,太陽騎士怎麼可以愛上魔王呢?如果愛上我,你一定會很痛苦吧?所以我要擄走你,把你關在古堡裡,還要跟你生十二個小孩子,然後用十二聖騎士的稱號來給他們取名,你一定會氣得要死,天天找我吵架……呵!」


她笑了出來,笑臉超可愛,然後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輕摸她的臉蛋,低聲說:「可惜你選錯了,就算是愛上魔王,我也總會想辦法解決的。」


夏洛特的額心突然飄出一個東西,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東西,勉強像是寶石的碎片,然後那碎片突然往我撲來,雖然我及時偏了下頭,但那塊碎片卻還是轉個彎就飛進額頭里。


我連忙伸手去摸,卻又沒摸到任何東西,就算使用感知,腦袋裡頭也只有大腦,根本沒有別的東西。


  難道那就是容器的碎片嗎?


「夏洛特!」


施分衝出來,看見夏洛特後便是一愣,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一個伸手,竟然用地獄火點燃屍體。


我愣了下,但也沒阻止他。我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屍體化成灰燼。


施分轉頭看著我,說:「太陽騎士。哈!真是個好掩飾,雖然我想的也不錯,只可惜晚了一步,夏洛特已經見到你甚至非要你不可,滿腦子只想快點回葉芽城找太陽騎士!」


「但我真的不記得她了。」我拚命想,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關夏洛特的事情。


施分皺眉問:「是你的巫妖封印了你的記憶?」


「不是。」


「是粉紅,還是紅詩?在候選人互相征戰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在你身邊?」


「紅詩。她被我封印了。」


「愛你的女孩被你殺了也就算了,你居然連自己的巫妖也不放過,你可真適合當魔王!」他用挖苦的語氣說完,卻又嘆了口氣,喃喃: 「夏洛特不適合也不想當魔王,我一開始就明白了。但我怎能看著她被其他候選人殺死?你知道嗎?要是你當上魔王,我甚至得聽你命令,聽從你這個殺死我寶貝孩子的人!我詛咒你死在另一名候選人手上,你這個無恥的傢夥!」


被這麼一提醒,我突然想起重要事情,問:「有任何可以不殺死候選人,但卻可以讓魔王誕生的方法嗎?」


施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說:「有,當然有!但你捨得放棄睥睨一切的力量嗎?還是你要讓愛你的夏洛特放棄她的力量?我告訴你,她不會放棄的,只有力量才能確保你會永遠待在她身邊。」


我知道,所以我也絕對不能讓她得到力量,我一點也不想被關在古堡一輩子。


「每個人都想控制別人,而且沒有人想被人控制,所以也沒有人可以拒絕接受魔王的力量!一旦成為魔王,你可不是強三倍而已,而是會比現在強上十倍!到時將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止你做任何事,就算是面對一個國家的軍隊,你也不會輸!你可以控制一切!」


「怎麼樣?聽起來比你想像的還要棒吧?」施分笑著問:「就算早知道有方法,但你真的捨得放棄嗎?」


我沈默了下,說:「我不想控制一切,我只想保護我重視的人。」


「你重視的人應該不少吧?」施分輕聲說:「那你成為魔王的理由可比夏洛特還充足多了。夏洛特想保護的人不過就是自己和你而已,以她魔王候選人的力量卻也做不到,而你又想保護多少人呢?」


很多……我握緊了雙拳,想到綠葉、審判、老師失去的那隻手,還有國王陛下。即使我有魔王候選人的力量,他們卻還是受傷,甚至還是死了!


「殺了我。」


我一驚,不解地看著施分。


「我會換具女人屍體回來。」施分淡淡一笑,說:「我真實的名稱叫做屍芬,屍體的屍,芬芳的芬。闇騎士施分只屬於夏洛特,不是你也不會是另一個候選人的屬下。」


屍芬?這些巫妖的名字怎麼都那麼怪?我開口說:「好,我你,但你要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嗎?」


屍芬無所謂的點點頭,說:「紅屍,他第一具附身的屍體死於失血過多,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紅了;粉紅屍,他用的是被毒氣毒死的屍體,所以屍體有粉紅色的皮膚;我的屍體則是個被下藥毒死的貴婦人,即使死了,屍體上也帶著大量香水味。」
原來其實都是「屍」嗎?我點點頭,一揮手就讓屍芬變成一根地獄火把,但出手後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你們是不是特別喜歡用小女孩的屍體?為什麼?」


「你不知道?」燃燒的屍芬笑著說:「渾沌神最常使用的形象就是小女……」


他的話說到一半,整具身體就突然化成灰了。


喔!原來是因為渾沌神喜歡偽裝成小女孩啊?我還以為渾沌神應該是披著黑袍又非常陰森的樣子。


灰燼之中,一團小小的黑暗屬性緩緩升起,我伸手抓住那傳黑暗屬性。


「紅詩在我的項鍊裡。」抓著巫妖的靈魂,我跟他解釋:「知道真相後,我覺得好像有點對不起她,所以不想讓她一個人孤單地待在項鍊裡面,乾脆送你進去陪她好了。」


靈魂死命地掙扎,但仍然不足以掙脫我的手。我似乎變得比以前還強了?是因為夏洛特的碎片融進我的腦中嗎?


我試著聚集黑暗屬性,果然比之前更容易了。


感知似乎也變得更強,即使在這麼濃厚的黑暗屬性籠罩之下,我仍可以清楚地看見眾人的位置甚至是細微表情。他們舉著武器,看起來很訝異,因為廣場上的死亡騎士倒成一片。


夏洛特和施分都毀滅了,所以死亡騎士應該是不會再站起來。


感覺可真不錯!


我愉快地朝大家的所在地飛過去。大家擡頭看著天空,但他們當然什麼也看不見,我聚集的黑暗屬性都還沒散去呢!我也還不打算散掉屬性,因為現在可還有一堆人躲在旁邊偷看。哼!遲早要他們好看,尤其是等陽!


每個人都皺緊眉頭看天空,我飛到他們上方時散去了一部分屬性,讓他們可以看見我。一見到我,他們的眉頭就鬆開了。


一降落,審判就走過來,問:「解決了?」


我點點頭,問:「永恆的寧靜呢?」


審判一愣,連忙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項鍊遞給我,我接過永恆的寧靜後,他看起來似乎鬆了一大口氣。


我把屍芬的靈魂硬塞進項鍊之中,雖然不知道紅屍和屍芬的感情好不好,不過就算感情不好,在裡面吵吵架應該也比孤單一人好。


我伸手要把項鍊遞還給審判,他卻是突然一個緊張,不過緊接著又放鬆了。


他接過項鍊,同時也把太陽神劍拔出來,笑著說:「我都忘了,應該先給你太陽神劍,等你吸收光屬性變成金發後,然後再把項鍊掛回去,這樣的程序才正確吧?」


我沒有接過神劍,只是搖搖頭,說:「審判,我想清楚了,我要當魔王。」


審判一臉愕然,隨後大吼:「所有人拔出武器,形成包圍圈,目標是太陽騎士長!」


眾人反射性的拔出武器,移動位置……當他們回過神來,發現包圍的對像是我時,每個人都愣住了,垂下手上的武器,然後惶惶不安地看我又看審判。


「大家聽我說!」


我冷靜的環顧眾人,解釋:「沈默之鷹曾經跟我說過,魔王的誕生可以拯救世界,但是一個恐怖的魔王卻可以毀滅半個世界。如果我把魔王的位子讓給另一個人,他若是為非作歹到一個境界,光明神殿一定非得出兵討伐他不可,到時候我們還是免不了要跟他戰鬥,也許還會有人喪命!」


「別放下武器!」審判出言警告眾人:「太陽告訴我,就算他不想接過太陽神劍,也要我把神劍硬塞到他手裡!」


聞言,眾人又握緊了武器,神情似乎堅定許多。


「我那時太自私了!」我高喊:「你們想想看啊!如果我魔王的話,不但可以拯救世界,也不用擔心魔王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你們可以相信我,不是嗎?我這個魔王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毀滅世界,我會是最好的魔王!我可以保證你們、葉芽城,所有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眾人的表情鬆動了,甚至連抓住武器的力道都減弱。


我看著審判,堅定的說:「審判……雷瑟,我想要當魔王。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我當魔王比當太陽騎士自由多了,感覺非常快樂,再加上這樣做的話,對大家、甚至是對整個世界都是好事,所以我根本沒有理由要堅持不當魔王。」


審判仍舊沒有什麼表情。


我誠懇的請求:「審判…不,雷瑟,身為審判騎士,你該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所以,讓我去當魔王吧。」


他沈默一會兒後,突然說了句:「我不管。」


我一愣,連忙問;「什麼?」


雷瑟突然露出憤怒的表情,還怒吼:「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藉口,快樂還是不快樂,想要做什麼還是不想做什麼!我也不是因為快樂才繼續當審判騎士,既然當初你已經決定當太陽騎士,那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你都必須擔下太陽騎士的責任,擔到你退休,擔到你死為止!」


聞言,我只有沈默以對,看雷瑟的神情,應該是沒得商量了。


「雷瑟,你還欠我兩個要求。」


真的很不想利用這個,不過雷瑟卻讓我沒有選擇,只能開口說:「我的第二個要求是……唔!」


雷瑟居然揍我?我被一拳打中臉,整個人摔倒在地,還不及反應過來,脖子又被人一手扣住,扣住我的人卻是雷瑟,而且他還舉著太陽神劍,劍尖居然對準我!


我一愣,難以置信的吼:「雷瑟,你想做什麼?」


眾人也紛紛大喊還跑過來。


「審判騎士長?」


「住手!那是太陽啊!」


但雷瑟竟不聽任何人的勸阻,甚至不顧同伴情誼,毫不猶豫地把劍進我的胸口。


「啊——」


我痛得大叫,但雷瑟卻毫不留情地壓住劍身不放,甚至當我想發動攻擊的時候,他還把劍壓得更深,讓我痛得根本沒辦法攻擊。


「審判騎士長!」


「你在做什麼?快住手!太陽他沒有傷我們啊!」


「快住手,你想殺死太陽嗎?」


雷瑟的大吼過眾人:「聚集聖光!」


「什麼?」眾人一愣。


「我以審判騎士之名命令你們立刻把聖光聚集到太陽騎士身上!」


我痛得甚至無法專注感知,看不見情況之下也只能大吼:「放開我……呃!」


雷瑟竟又壓了下劍身。


「相信我。」雷瑟的聲音傳來:「也相信我們的太陽騎士長!」


太陽神劍上的聖光非常燙,讓整個傷口好像正被火燒,痛得我冷汗涔涔,根本沒法去感知眾人的動作,但是我卻能感覺到身邊開始有聖光圍繞,聖光甚至從傷口擠進我體內,把黑暗屬性排斥出去。


過程痛到好像被火焚身,我只能不停哀求眾人停手:


「雷瑟,住手!」


「烈火救我!綠葉,我好痛啊……」


「羅蘭!別聽雷瑟的話,我才是聖殿之首!」


「啊……」


——分隔線登場——


黑暗屬性被驅散光,我的體內又是滿滿的聖光,就是不知道我的頭髮現在是什麼顏色?是黑色還是白色?應該不是金發就是了,我沒有把聖光圍繞在頭髮上。


黑暗屬性被驅散殆盡以後,那股燃燒的感覺就消失了,雖然太陽神殿還插在我身上,不過沒有那股燃燒的感覺,這點痛倒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怎麼說我也是抗打擊能力最強的聖騎士!


我有點懶洋洋的說:「審判,雖然我沒那麼痛了,不過你還是把劍拔出來吧,不然我不能治療傷口。」


審判低頭看著我,然後掏出永恆的寧靜撓到我脖子上,但卻還是沒把太陽神劍拔出來。他的表情非常凝重,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被你痛打一頓,卻還要說『對不起,我錯了』。」我停頓一下,說:「對不起,我錯了,還有謝謝你沒讓我走。」


審判一怔,這才把劍抽出來,痛得我差點尖叫。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不過下一秒鐘,我真的想尖叫了,審判他、他把劍甩開後居然低頭趴在我肩上……應、應該不是在哭吧? !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把額頭靠在我的肩上,還利用垂下來的黑髮遮住自己的臉,但是頭髮卻擋不住我的感知,我還是看得見他的神情…還有眼角的一丁點水屬性。


他用輕到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太陽,我不知道自己做對還是做錯,這一劍刺下去,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


我立刻打斷他的話:「你沒有做錯!雷瑟.審判總是對的。這十幾年來,哪一次是你錯了?」


他笑了出來,說:「錯了一次就被你要了三個要求,至今都沒有還完,我怎麼敢再錯?」


審判站起身,眼尾已沒有水屬性,也恢復到一貫冷酷的審判騎士臉,然後他伸出手把我拉起來,不過動作有夠粗魯,我的傷口裂得更大了,害我痛到彎著腰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太陽!」綠葉跑到我身邊,然後連忙朝我的傷口施展治愈術。


綠葉的治愈術實在不夠力,但接下來又有幾個人丟來治愈術,我的傷口瞬間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剛一直起腰,大家就開罵了,大地第一個大罵:「失蹤一個多月,還以為你死了,我墳墓都給你挖好啦!」


「看到美女就忘記防範人家了?」暴風冷冷的說。


堅石嘆氣說:「你的副隊長一知道你失蹤,當場就暈倒了,不知道勸他多久,他才肯帶著其他人撤離。」


「把事情倒都丟給我們,你倒是睡得很爽啊!」


「罰你看一年的公文!」


「三年不準吃甜點!」


「乾脆關禁閉十六年,直接關到退休吧!」


看大家好像打算繼續罵下去,刑罰也越來越誇張,我連忙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高喊:「還說呢!你們剛剛看我叫得那麼慘也不來救我!」


眾人愣了下,暴風第一個聳肩說:「因為你沒有認真下令,可審判很認真嘛!」


「就是說嘛!自己沒認真下令還怪人啊?」


唔,差點忘了大家都有奇妙的判斷能力。


我轉頭看向羅蘭,唯一一個沒有判斷能力的人,哀怨的指責:「羅蘭,你這次居然沒幫我!」


「嗯?」羅蘭嚇了一跳,然後卻笑著說:「因為你沒有認真下令。」


什麼?現在連羅蘭也能分出我有沒有認真下命令?到底是從哪里分辨?我連忙問:「你們到底是怎麼分辨的?」


堅石搖頭說:「不能告訴你,不然你以後一定會偷裝認真。」


「沒錯!」暴風大聲贊同:「大家對光明神發誓,這個秘密一定要保守到太陽退休為止!」


眾人竟異口同聲的應和:「對光明神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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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9 22:44:06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六條「絕對不能失去太陽騎士」

「現在首要的工作是去通知國王。」雷瑟.審判轉頭對埃爾維斯說:「堅石,等太陽回來以後,你就跟他去一趟皇宮。」


「是。」埃爾維斯連忙點頭。


維瓦爾雖然高傲地擡著下巴,但臉上卻是擔憂的表情,說:「也要快點通知撤離的光明神殿人員。我真替太陽擔心他的副隊長,亞戴爾不但操勞過度還要加上擔憂隊長過度,看起來好像隨時會倒斃!要是晚點去通知,太陽說不定就沒副隊長了。」
  
「不不不。」希歐大聲慘叫:「亞戴爾不能倒斃啊!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看你是會連夜逃離聖殿吧……」


艾爾梅瑞突然驚呼:「大家快看窗外!」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紛紛轉頭看著窗外,外頭突然烏云密怖,整個天都黑了下來,而且烏雲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要把整個天空都吸進漩渦的中心。


雷瑟站起來,雙眉緊皺,心中隱隱有點不安,但卻又不是太以為意,因為任何人看到天空變成這種模樣都不會感到高興,恐怕「不安」還算是很鎮定的反應了。


眾人紛紛討論:「是魔王誕生了嗎?」


艾爾梅瑞有些不安的問:「應該是另一個候選人吧?不會是太陽他變成魔王了吧?」


「他不敢的啦!除非他想被審判拿太陽神劍戳死!」大地哈哈大笑:「太陽就算成了魔王,也絕對怕審判長怕得要死!」


眾人紛紛大笑或者悶笑了起來。


看著眾人大笑,雷瑟.審判雖然知道大家在開玩笑,不過他還是認真地思考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踰矩了?審判騎士還是應該聽從太陽騎士的命令,而不是讓太陽騎士怕他怕得要死。


不過太陽如果不顧忌他,那真的不知道會用出什麼手段來處理事情了,總還是得有個人不時「提醒」他不要太過分了。既是太陽騎士的下屬,又得成為他顧忌的對象,審判騎士可真是難為。雷瑟無奈地嘆了口氣。


「審判長,您覺得呢?」艾爾梅瑞擔憂地問。


雷瑟環顧夥伴,這才發現大家雖然嘴上仍在開玩笑,但臉上的神情卻惶惶不安,即使是帶著笑容的大地,笑容看來也有點勉強。


得穩住大家的情緒才行。他淡然的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太陽騎士長應該正在把魔王的位子交給另一位候選人,我們也得加緊開會,務必在第一時間內讓葉芽城的民眾返城安居。」


見到審判騎士長淡然自若的姿態,眾人點點頭,神情放鬆了不少。


這時,外頭的漩渦漸漸淡化而消失,眾人的心情也更加輕鬆了,就他們想來,這次的事件總算是解決了。


正要繼續開會時,會議桌上方卻突然出現不速之客,強大的黑暗屬性讓所有人在還沒看清來人模樣的時候就拔出了武器,甚至要出手攻擊……


「等一等!是魔獄騎士長。」雷瑟低喝,他認出了來人,雖然他也覺得羅蘭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同,但是總不能對同伴出手,所以連忙先喝住眾人。


灰白之身,黑火紋路,銳爪龍翅……但龍翅竟成了三對,而且似乎比以往還要巨大!
  
現在三對翅都收在羅蘭的身後,但頂端的龍爪已經幾乎要撞上天花板了,若是張開來,恐怕連這會議室都無法容納那三對翅膀。


雷瑟皺起眉頭,但下一秒鐘卻看見對方的手上抱著一個人,那人有著一頭雪白的頭髮……但那人除非是昏迷,否則絕不會讓自己白著一頭髮。他連忙問:「太陽騎士長怎麼了?」


這時,羅蘭竟鬆了手,任憑手上的人摔下去,整個人跌在桌上,白髮散了一桌。


雷瑟一愣,艾爾梅瑞已經搶先驚呼:「魔獄,你為什麼用摔的,太陽會痛的!」


羅蘭微微低頭,一雙火焰型的眼珠不知在看些什麼,但他輕聲回答:「不會的。」


雷瑟感覺有些不對了,這樣被人摔下來,但格里西亞竟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真昏迷不醒了?他沒和羅蘭糾纏,而是直接伸手撥開格里西亞的頭髮,同時喊:「太陽,醒醒……」


頭髮一撥開,太陽騎士的一雙藍眼卻是睜開的,睜得大大的,正好直直地對著雷瑟。


雷瑟只是怔怔地回望。


耳邊傳來艾爾梅瑞的大叫,眾人開始紛亂起來……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得眾人跌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雷瑟也被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但是這一壓總算讓他清醒過來了,他仔細端看格里西亞,越看心卻越沈下去。


整件太陽騎士服幾乎全被染紅,可見出血量非常巨大,但最重要的是,藍眸中的瞳孔已經放大了。如果這是別人,雷瑟第一眼就可以判斷這個人死了,但因為這不是別人而是格里西亞.太陽,所以他遲遲無法下這個結論。


雷瑟擡頭望著空中,羅蘭散發出來的氣勢比以前強大不隻數倍。以往他可以說自己就算打輸羅蘭,也不會輸得太慘,但如今,他卻能肯定自己根本不是羅蘭的對手!


「你是魔王?」雷瑟問完,卻不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而緊接著問:「是你殺了太陽?」


「是。」魔王笑了,甚至毫不遲疑的描述過程:「我砍了他兩劍,他倒在地上血流個不停,還求我殺了他,但我沒有立刻動手,只是看著他……他看起來真害怕,竟然怕死怕到都哭了,可真是難看!哈哈哈!」


奇克斯怒吼:「住嘴!你這個叛徒!他、他這麼信賴你,你居然殺了他!」


其它人雖然沒有怒吼,但雙眼卻彷彿著火一般,眼睛怒視著空中的魔王。


雷瑟.審判緩緩站起來,即使抵抗到全身顫抖不已,他終究站起身來,對著空中的魔王宣告:「十二聖騎士絕不會放過你!」





緊接著,士二聖騎士一個個站起來,他們沒有說話,但堅毅的眼神便足以表明一切。


魔王笑了。他笑著說:「那就來吧!我在渾沌神殿等著你們。」


說完,魔王便離開了。


十二聖騎士紛紛跌坐回椅子上,沒有魔王這個仇人,他們復仇的氣勢也消失了,他們如今要面對的只是一具屍體,但是,眾人的表情卻比對上魔王還絕望。


屍體靜靜地躺在桌上,睜大的藍眸著一層灰,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死了,眾人即使想欺騙自己都沒辦法。


寂靜中,雷瑟突然叫一聲:「刃金。」


刃金嚇了一大跳,幾乎是跳起來響應:「是。」


「立刻去把教皇帶過來。」


教皇跟著刃金騎士來到會議室,用莫名奇妙的語氣問:「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


接下來,他呆立不動,眼睛和嘴巴張得老大。


被魔王隨意摔在桌上的屍體已經被整整齊齊地放好了,身下甚至墊著黑袍,但蒙著一層灰的藍眸仍是睜大的,沒有人伸手去把他的雙眼闔起來。


教皇走到桌前,雖然事實很明顯,但他仍忍不住伸手檢查確認了一番。


雷瑟淡淡的問:「教皇,我聽太陽說你會起死回生?」


教皇一愣,隨即明白大家的用意,說:「但我的完全復活機率太低了,而且他的傷勢這麼重,這會讓起死回生變得更困難……就算我願意付出東西來復活他,我也做不到啊!格里西亞能做到那點是因為他是太陽騎士,是最接近光明神的人。」


「你說他的傷勢很重?」雷瑟卻問了別的問題。


教皇臉色沈重的點頭說:「嗯,肩膀、脖子和胸口都有劍傷。肩膀的傷直接打斷他的鎖骨;脖子上的傷口較淺,不過出血狀況嚴重;胸前的傷口則直接擊碎他的心臟,這裡應該是最後的致命傷。不過就算沒有胸口這一劍,太陽也活不下來,他體內的血幾乎都流光了。」



「復活他。」雷瑟毫不遲疑的說。


「可是……」



他打斷教皇的話,問:「以這樣的傷勢來說,把血都流光要多久?」


教皇一愣,說:「大概七、八分鐘吧。」


「所以太陽被人砍傷,對方讓他流血流了八分鐘,最後才一劍殺死他!」雷瑟說到最後幾乎是怒吼:「而你打算就讓他用這種死法死去,不要復活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教皇連忙澄清,他環顧所有人,再一次問:「但你們真的確定要這麼做?我必須先警告你們,復活的副作用也許會恐怖到太陽寧可一死百了。」


艾爾梅瑞低吼:「太陽不會寧可去死,他不會拋下我們!」


「不管是多了什麼還是少了什麼都不重要啦!」奇克斯大叫:「他都是魔王候選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啦!」


「我是不知道其它人怎麼樣,但我的老師是這麼教導我的。」希歐.暴風臉色沈重的說:「十二聖騎士少了哪個都還能夠彌補,就算少了審判騎士,那最多是治安敗壞,但是如果失去的是負責引導大家的太陽騎士,那你們就無路可走了!所以……」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絕對不能失去太陽騎士。」


聽見這話,教皇嘆了一口氣,說:「知道了,準備起死回生吧!」


起死回生的魔法陣發出潔白的光芒,躺在中間的白髮屍體竟閉上了眼,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之下……


白髮的人又緩緩地張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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