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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3:54

077少有的清閒 ...


  兩個人的動作都頓了一下,沈毅飛還猶豫著要不要把手縮回來的時候,秦繼旬張開嘴巴,把草莓含進了口中——是含的,沒敢用舌頭卷過來,但這樣嘴唇還是碰到了沈毅飛的手指。
  沈毅飛把沒了草莓的手收了回來,忍著揉指尖的衝動——雖然是輕如鴻毛的碰觸,但從那瞬間到現在,他都像過電一樣又燙又麻:“嘗到是什麼了吧。草莓,剛偷吃就被你發現了。”
  “挺好吃的。”秦繼旬笑了一下,就是他微笑的唇看起來也有些不大自然,“對了,我是來讓你看這個的。”
  “什麼?”
  “跟我過來。”秦繼旬笑了一下,示意沈毅飛跟著他一塊兒走。
  
  “好的,等會兒。”沈毅飛笑了一下,因為秦繼旬可很少有裝神秘的時候。
  他把那袋冷幹草莓的袋子拆開,所有的草莓都倒在了一張硬紙板上,端給乾脆面。袋子本來就挺小的,就算冷幹的草莓本身也縮水,小了很多,但一袋子也沒多少。乾脆面看著硬紙上寥寥幾顆草莓,不太滿意的嗚嗚了兩聲,但一看沈毅飛把袋子倒過來,裡邊確實是渣都沒有了,這也才只能低頭吃這些僅剩的。
  揉了乾脆面的腦袋一下,引得專注美食的毛團不高興的擡起頭,可乾脆面雖然是嗚嗚的叫著發表反對意見,腦袋卻又一個勁兒的撒嬌一樣在沈毅飛的手上蹭。沈毅飛笑嘻嘻在乾脆面的腦瓜頂上輕輕的輕輕的撓著。站在一邊的秦繼旬也不催促,就只是笑看著沈毅飛。
  把乾脆面撓舒服了,沈毅飛這才站起來,三蹦兩跳的蹦躂了秦繼旬的身邊,說他是成年人,但是看他高興起來後走路的姿勢,怎麼看怎麼都是個大孩子。
  秦繼旬擡了一下胳膊,但是都擡到沈毅飛肩膀的高度了,他的手卻又放回去了。
  “怎麼了?”這麼明顯的猶豫不決,沈毅飛再沒看出來就怪了。
  “我也想揉揉你的毛。”秦繼旬看著沈毅飛,實話實說。
  沈毅飛囧了一下,但是對秦繼旬,他總是來者不拒的,略微低一下頭,擺到一個秦繼旬最舒服的姿勢,沈毅飛乾脆的說:“來吧”而他來者不拒的結果,就是沈毅飛也很乾脆的上手,把他原本只是有點雜亂的頭型,揉成了剪刀手傑克那樣的造型……
  
  “阿嚏!”被自己的頭髮掃過鼻尖,沈毅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可憐兮兮的擡頭,“敢問大爺是否滿意?”
  “哈哈哈……甚好,甚好。”秦繼旬大笑著,擺出了一幅“大爺”的臉孔,還在秦繼旬的下巴上抓了一把,“好,不玩了,還有東西要讓你看。”
  玩夠的人表示不玩了,轉身就走。沈毅飛立刻跟上,剛見面的時候,秦繼旬的頭髮就有些長,現在其實最多也就是一個多月,但是沈毅飛覺得秦繼旬的頭髮大概長得很快,總覺得頭髮更長了。
  秦繼旬用來束住頭髮的,是一根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黑色的皮繩,他的頭髮紮得並不高,是服帖的貼在背上的。像剛才,那種他轉身些快的時候,他的頭髮雖然不會像高馬尾一樣甩得像鞭子,但也會那麼動一下……那甩動的頭髮,就像是甩在了沈毅飛的心口上,癢癢的。
  剛剛,秦繼旬想摸他的頭髮,沈毅飛又何嘗沒有一種去一抓他長髮的衝動呢?
  ——剛才既然秦繼旬摸了,那麼現在禮尚往來一下應該沒問題吧?沈毅飛忍著那種癢癢的感覺,輕輕的伸手抓了一下。秦繼旬的腳步頓時微微慢了一下,沈毅飛知道他感覺到了,但是他卻並沒有回頭,更沒有直接出聲拒絕,所以,這就是答應了吧?
  又湊得距離秦繼旬更近,沈毅飛把手按在了秦繼旬的長髮上,就他們的那種只有用清水沖洗的情況下。沈毅飛自己的頭髮都快變爛雜草了,秦繼旬的頭髮卻滑溜溜的……應該說,摸到之後,沈毅飛的心反而更癢了。
  而且,這樣貼著,他還能碰觸到秦繼旬的背。雖然隔著皮革,又隔著秦繼旬自己的長髮,沈毅飛甚至連秦繼旬的體溫都感覺不到,但只是這種觸感,就足夠讓他感到幸福了。
  秦繼旬沒拒絕沈毅飛,而沈毅飛的動作看樣子也並沒讓他覺得窘迫,反而還有點很舒服的意思——絕對不是沈毅飛自以為是,看著秦繼旬略微帶著笑意的臉,就能知道……
  
  他們倆就那麼相伴的走著,沈毅飛擡著胳膊的動作如果有第三者看見,會覺得古怪,但誰讓這裡是他們的二人世界呢?不需要在乎任何其他人的眼光。
  可是,前進的路總就算沒有盡頭,也總是會有轉折和變化出現的。
  “就是這個。”秦繼旬帶著沈毅飛進來的是某家公司的老闆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的旁邊還有個側門,裡邊是個更小的更衣室。從外邊辦公桌的擺設,以及照片上看,這裡的老闆應該是個男的,但是更衣室裡卻大都是女人的衣服,角落裡堆著兩條內#褲和一雙黑色的絲襪,當然,這種八卦就不是需要在意的了。
  秦繼旬也不是讓沈毅飛來看這些衣服的,他指給沈毅飛看的是這裡邊的“大件”物品——漁具,當然不是打漁的漁具,而是釣魚的,至於是海釣還是河釣,兩個人就沒那個水準,認不出來了。
  超市的野營裝賣店裡,不是沒有魚竿,但是兩個人都沒拿,魚線倒是拿了不少,魚鉤也拿了倆。因為兩個人在此之前對於釣魚的理解,就是一根杆系根繩,再系個鉤子,鉤子上掛個魚餌。有了魚線和魚鉤,其它的東西都很容易拼湊。
  倒不是因為魚竿占地方,而是因為在黑龍溝,沈毅飛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那些水裡時隱時現的東西到底長了什麼模樣呢。
  在那種地方釣魚?倆人都覺得被魚“叼”走的可能性更大。
  爛尾橋前邊的那條河,躲著點鱷魚出沒的地方,倒是能夠釣魚。但那裡邊的魚都不大,用不著那麼高級的現代化漁具。至於用魚竿當武器……那麼長,而且韌性又那麼強的竿子,實在不是什麼好武器。
  不過彼一時此一時,誰知道外邊的水要流淌多久?而且這是一次孤立無援的天災,沒有誰會開著氣墊船來救他們,而他們也實在沒有能力,在傾盆的大雨和翻騰的洪水中,帶著那麼一大家子離開,他們只能固守在這幢寫字樓裡,盡一切可能活下去。
  如果樓裡的食物沒有了,那麼就從洪水裡找!
  這些漁具,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個驚喜了。
  
  “要朝樓下搬家了嗎?”沈毅飛問,既然是要釣魚,住這麼靠上,顯然不方便。
  秦繼旬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再等幾天。”
  “再看看洪水會不會下去?”沈毅飛奇怪的問。
  “再等等這樓裡的其它客人……”秦繼旬挑了挑眉毛,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但是沈毅飛已經明白了。
  動物們確實是有預感的,在災害爆發之前,就已經聚集到了這些建築的附近,可能其它地區的動物也已經躲避了類似的地方。但是,這也表示著它們都被局限在了這裡。食草的就鬱悶了,因為植物大多已經淹沒在水中了,現在的綠色只剩下了那些爬牆植物,還有少數頑強屹立不倒的樹木露出水面的樹冠。
  這些都是食草動物難以吃到,但是食肉的就幸福多了,近在咫尺的就是自己的食物。
  開始的幾天,相信下面會很混亂,不,大概是從現在開始,下面應該就開始混亂了……
  
  在把他們翻找出來的,所有覺得有用的東西都搬到“新居”的過程中,兩個人也商量過要不要生火取暖,希拉和泰迪它們可能依舊會怕,但是以它們對兩個人類的信任,只要循序漸進,應該慢慢會讓它們漸漸接受火的存在。
  但是商量沒一會兒,兩個人就一塊兒否定了。
  一是這地方的通風不好,在失去電力,空調系統罷工後,通風狀況也就更糟糕了,這倒是讓室內比外邊溫暖了很多。可一旦生火,煙走不出去,那這就不是生火取暖,而是自製熏肉了。另外,兩個人更擔心的,還是一不小心把這裡點著了,到時候,外邊是洪水帶冰雹,裡邊是大火熊熊,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冰火兩重天了……
  折騰好了,兩個人人就重新回到大小的毛團中間去,不過還是睡不著,畢竟現在早就過了睡覺的時間了,生物鐘提醒著他們該清醒的去工作了。但是沒事亂轉也不好,最好是儘量保存體力,減少消耗。
  “對了!”沈毅飛忽然站起來,跑到背包那去,翻翻找找,拿了個小盒子又回來了,在希拉因為他來來去去的折騰而發出不滿的咕嚕聲中,坐回了秦繼旬的身邊,“玩撲克不?”
  秦繼旬一聽就笑了:“你一直埋怨背包不夠大,結果你還把撲克牌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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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4:05

078彩頭 ...


  “事實證明我做的是正確的決定。”沈毅飛板起臉,一臉義正言辭,“你看,現在不就是用上了嗎?”
  秦繼旬笑得更大聲了:“對。你說的絕對沒錯。那好,咱們就兩個人,玩什麼?”
  “沒辦法,你跟小刺說,讓他長快點,三個人能玩的就多了。現在嗎……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就只能玩釣魚了。不過就算是釣魚也很好玩的,況且我們還能帶點彩頭的。”說著話,沈毅飛就開始洗牌了。
  “彩頭?”秦繼旬看看沈毅飛,又看看自己,“就咱倆這野人一樣的,生活狀態基本就是氏族公社階段的,玩牌還能有什麼彩頭?”
  “四分算一個彩頭,你輸了四分,讓我親你一下。我輸了四分,你親我一下。”
  “你……哈哈哈哈。”秦繼旬指著沈毅飛,“你這是……輸贏不都一樣嗎?早就有圖謀了,對不對?”
  “嗯,當初看見撲克牌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沈毅飛倒是也老實,乾脆無比的就“認罪伏法”了,然後把洗好的牌舉起來,在秦繼旬眼前晃了晃“玩不?”
  秦繼旬看了看牌:“玩啊,為什麼不玩。”
  
  沈毅飛確實是早有預謀的,但是事情的發展,和他所預謀的發展路線相比,有一個很大的偏差——
  第一局,平局。沈毅飛在心裡想:顯然是事有湊巧。
  第二局,也是平局。這也太巧了。
  第三局,依舊是平局。這個……
  第四局,沒等到結局呢,沈毅飛看著一臉老神在在的秦繼旬,試探的問了一句:“賭神?”
  秦繼旬看著他,表情怪異的挑挑眉:“賭什麼神啊,不過是兩個人的釣魚而已,還不會算點牌,那就太笨蛋了。”
  “……”沈毅飛有一種蹲牆角畫圈圈的衝動——我就是那個笨蛋。
  
  接下來,當然就是不斷的不斷的,以及不斷的平局!
  但是,既然明知道其秦繼旬確實精通算牌(就算只是釣魚),沈毅飛幹什麼還要那麼鍥而不捨呢?明知道結果的遊戲,有什麼好玩的呢?
  或許不好玩,但是不表示沈毅飛會放棄,應該說是他鬥志依舊高昂著呢。
  就算是贏了一分,或者是輸了一分也好啊。四分之一個吻啊,蹭蹭嘴唇什麼的,或者耍賴,這樣就不吻嘴唇,吻其他地方之類的——其實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發展的話,反而更好。沈毅飛玩著牌,忍不住有點走神。應該說他一直覬覦著秦繼旬的胸口,很想試試親吻那個有著火燙心臟跳動的部位,他如果使用嘴唇去品嘗,到底會是滋味的。
  或者,讓秦繼旬親吻一下自己的胸膛,問問他,那個距離沈毅飛自己心臟最近的地方,他親吻起來到底是什麼感覺的?
  另外,怎麼說,這也是鍛煉他們加減法的能力了……
  
  結果,一把把的玩下去,他們至少玩了十幾把。
  突然,算分之後,這一把,秦繼旬贏了四分!
  只是一個黑桃的分數,也“只是”贏得一個吻的分數。
  平局都平成了條件反射的沈毅飛,當時就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對著秦繼旬勾勾手:“來吧,隨便你吻。”
  “別這麼誇張,就一個吻。”
  “嗯,但是沒說這個吻的時間多長。”
  “……”秦繼旬頓時一臉的哭笑不得,“原來你還在這裡算計著呢。”
  “沒錯。”沈毅飛點頭,“雖然我不會算牌,但是我無時不刻不算計著你,小心點,別掉進我挖的大坑裡去。”
  “我不是已經掉進去了嗎?”秦繼旬小聲嘀咕,“還是你來吧。”
  “我來?”
  “你不是自己都說了早就算計著我了嗎?我甘拜下風。”秦繼旬挑眉看著沈毅飛,“輸贏都一樣的。”
  “怎麼能都一樣呢?這樣多沒有樂趣。”話雖然這麼說著,但沈毅飛還是眼睛亮亮的湊了過去,他的手蓋在了秦繼旬的胸膛上。
  “只有吻……”秦繼旬沒在動作上掙扎,只是說著拒絕的話。
  “我想吻你的心臟。”
  “那你可得把皮肉扒開。”
  “別說得那麼血淋淋的。”沈毅飛齜牙咧嘴的看著秦繼旬,“那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
  “……”秦繼旬的手覆蓋在了沈毅飛的臉頰上,他很專注的看著沈毅飛,但只是幾秒後,他就臉紅紅的放開了手,“快點把我的彩頭給我吧。”
  
  剛才的氣氛非常的好,如果是電影或者電視,大概下一個場景就是乾柴遇烈火了。但是,剛才是沈毅飛和秦繼旬。沈毅飛想想曾經經理酷酷的模樣,誰知道他其實是個害羞到這種程度的男人呢?
  但是沒關係,雖然每次都是拒絕,但是同時,沈毅飛也能感覺到,每一次,他們都距離著那一步更近些。
  “我來給你彩頭了。”沈毅飛答應著,解開了秦繼旬的上衣,他低頭,卻並沒急著親吻上去,而是首先將自己的耳朵貼在了秦繼旬的胸膛上。先感覺到的是皮膚的灼熱,之後,胸膛下心臟跳動的聲音傳入了耳膜……
  聽到第一聲跳動的瞬間,沈毅飛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而使得那些鮮血沸騰的,是讓他忍不住歎息的激動和滿足!
  終於,沈毅飛擡起了頭,他的黑眼睛裡閃爍著愛慕,還有那麼些崇拜。那種神情,讓秦繼旬差點忍不住擡手去遮擋他的眼睛,不過沈毅飛在他動作前,已經低下了頭,將嘴唇貼在了秦繼旬的胸口上。
  大概是因為緊張,秦繼旬略微有些出汗,但他的汗水沒有味道,只是讓他緊繃光滑的皮膚變得濕潤。這讓沈毅飛忍不住輕輕在他的胸膛上舔了一下,他自認為自己的動作已經非常小心了,但是……
  “啊!”剛剛還叫著讓沈毅飛給彩頭的“大方人”驚叫了一聲,這聲音頓時讓沈毅飛渾身都是一緊。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提出的這個彩頭了,他這不是佔便宜,這是找倒楣。
  
  不過,既然已經都倒楣了,那麼一點都不找回來,不就是更倒楣嗎?
  所以說,人啊,就是這麼矛盾。
  
  沈毅飛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那片讓他眼暈的古銅色皮膚,還有皮膚上那個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的深色的小點。只是轉身到嘴唇的觸感上,就算只是嘴唇而已,但他還是能感受到心臟跳動的震顫——沈毅飛確定那並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他確實感受到了。
  秦繼旬心臟跳動的節奏是那麼的有力,但是沈毅飛卻恍惚覺得自己的心臟要停擺了……
  
  當沈毅飛終於結束這個彩頭的時候,秦繼旬的胸膛上也多了一個深色的瘀痕,或者更正確的說,那應該是一個吻痕。
  他的雙手撐在秦繼旬腰部的兩側,低著頭,很認真和專注的看著。秦繼旬要把衣服穿好的時候,沈毅飛按住了他的手:“等會兒,讓我再看看,我人生裡的第一個吻痕呢。呃……不,是我人生裡第一個給你的吻痕呢。”
  “別看了。”秦繼旬這次卻沒放縱沈毅飛的任性,拍開了他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整理好,在沈毅飛“啊~~~~”的充滿失落的呻#吟生中,他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我離開一下。”
  “?”這就有點不對了,秦繼旬再怎麼害羞,之前也從來沒發生直接跑路的情況啊,這到底是怎麼……
  “啊!”看著秦繼旬的背影,沈毅飛忽然恍然大悟的驚叫了一聲,正在背包裡翻找著什麼的秦繼旬頓時動作一頓,拿上了什麼東西,忙忙碌碌的跑出去了。
  至於沈毅飛到底發現了什麼?
  ——他發現了因為太過專注於視覺和觸覺上的享受,而忽略掉的味覺。就算他的鼻子算是半個殘廢,但是那種味道,主要注意就不會忽略掉,那是,他並不陌生的,屬於雄性欲望的麝香味。
  話說,沈毅飛這個年紀,再怎麼純潔,也讓自己的雙手幫過忙。那是健康成長中不可缺失的本能,真的長到二十多,一次也沒有過,那反而該去醫院看看是不是有毛病了。
  這也說明,秦繼旬根本不是冷感嗎。而且,一個胸口上的吻,就讓秦繼旬爆發了。
  沈毅飛摸摸自己的臉,他忽然也覺得臉上發熱了,看來秦繼旬也是積壓了不少了啊……
  
  過了一會兒,秦繼旬回來了,明顯是換了條褲子。沈毅飛則早就乖乖躺在了希拉的懷裡,只是把眼睛眯了一條縫,看著門的方向。那條縫,相信無論秦繼旬有多好的視線,也都是無法發現他的。
  秦繼旬匆匆忙忙跑回來,離得近了,沈毅飛就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冰涼的水氣。
  這讓沈毅飛想到,他們剛才在翻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魚缸,那應該是早就放幹了水的魚缸,裡邊只有些鵪鶉蛋大小的鵝卵石,並沒有魚的屍骨之類的。所以兩個人就用帶來的消毒藥物,擦洗了魚缸,然後冒著被砸的危險,湊近窗戶撿了不少大塊的冰雹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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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4:15

079相約白頭 ...


  這個魚缸裡的冰雹,大概就是未來一段時間裡,他們的生活用水了。
  只是這麼一會兒的時候,冰絕對還沒有融化多少,秦繼旬卻很明顯是用了那些大冰塊清洗了自己的身體。
  秦繼旬剛躺下,沈毅飛就立刻湊近了過去,雙手從他背後圈到胸前,把他整個人摟在了懷裡。秦繼旬立刻肌肉就緊繃了起來,很明顯是是要掙扎,但是當聽見沈毅飛在他背後說:“別凍壞了,你前幾天骨頭還疼呢。”他頓時就放鬆了下來。
  “沒那麼金貴。”
  “現在金不貴,你人貴。”沈毅飛將額頭抵在他後腦勺上,“小心你老了,骨頭要你的命。”
  “老了?”
  “對啊,我可清楚的記得,某人說過要和我慢慢來一輩子的。不許說話不算話啊。”
  “……”秦繼旬的手,握在了沈毅飛圈在他胸前的手上。他的比他的體溫還要冷,像冰塊一樣,沈毅飛立刻用更大的力氣握住,把自己的溫暖傳遞過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在這樣的世界上活到老,至少在他們心裡,是必定要和緊挨的這個人白頭偕老的……
  
  外邊的冰雹,持續了整整兩天。
  洪水也依舊還在樓下翻滾著,甚至比之前更加洶湧,而且昏黃的水面上,開始出現了在十六樓的他們都能用肉眼可見的大塊的浮冰——雖然這也有他們視力遠超正常的原因,但那浮冰的大小卻也不容忽視。
  而當冰雹停止,烏雲也並沒有就此散去,只是在繼大雨和冰雹後,現在從天上落下的變成了鵝毛大雪。
  話說,鵝毛大雪這個詞,就算是北方人的沈毅飛也以為這只是一種形容詞了。他所見的雪花都是小小的,最大也就是米粒大小,但是在這大變動的世界之後,他見到了真正意義上的鵝毛大雪。那已經不是雪花,而是雪片了,最大的大概有手掌大小,被卷在風力打滾。
  那是很美的景象……如果不是那麼冷的話。
  原本還想再等上兩天靜待變化的沈毅飛和秦繼旬,只能再次拖家帶口的快速轉移。
  畢竟,他們所在的樓層本來就高,況且的玻璃幾乎全被冰雹打碎。現在的這種暴雪天氣,一陣風吹過來,直接把整層樓都吹了個通透。
  
  “抱歉了,泰迪,冬眠都沒能讓你好睡。”沈毅飛抱著泰迪的脖子,揉著它頸部的……肥肉,這大傢夥看似“熊壯”,但實際上現階段肥肉比肌肉都多,摸起來軟乎乎熱騰騰的。可是現在沈毅飛一點享受的感覺都沒有,這麼頻繁的把泰迪叫起來,他很擔心這樣會不會對泰迪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泰迪不用動腦袋就能把沈毅飛舔個徹底,這次被叫起來,它一點暴躁的反應也沒有,像是已經適應了。
  
  離開的時候,搬運東西的就不只是兩個人了,不過也只是多了希拉一個苦力。乾脆面太小只、小刺和警長既太小只又未成年,泰迪需要開路,不能拖拽東西影響到它的靈活,不過希拉的“載重量”也是很強大的,綁好了,絕對比兩個人類強有力。
  不過,希拉的腰部不能承重,所以所有東西的重心,都要集中在它身體的前半部分。
  沈毅飛和秦繼旬就更不用說了,每次移動,他們需要扛著的東西,只有更多沒有最多。
  他們小心的下樓,一路上只是看到了一些巨大老鼠的身影,但是其它的野獸卻很少露面。
  一直到第十層,情況都是這樣,兩個人類決定停下來不走了。
  朝外邊看去,洪水大概淹沒到了第五層第四層交匯的地方,他們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洪水的最大高度,所以最好留出餘量來。當然,如果只是對於洪水留下的餘量,五層樓實在有些太多了,但他們還需要儘量和這樓裡的其它住客保持一段距離。而除此之外,他們還得躲著洪水裡可能存在的危險。
  渾濁的洪水,就算是兩個變異人的視線,也無法看到水面之下的東西。
  他們不知道黑龍溝是不是被淹沒了,但是從洪水來的方向,能確定爛尾橋那裡必定也是一片汪洋。那裡有鱷魚,大型客車那麼大的鱷魚,泰迪看見都只能躲著走,巨型野牛被它們咬住要只剩下拖進水裡被分屍一個下場,這些巨無霸級的傢夥有八成的可能也跟著順流而下了。
  就算他們不會選擇靠窗的住處,但是哪天無意中看見一個大傢夥趴在家門口,那也是能嚇死人的事情。
  
  泰迪沒有在選定了位址後,立刻趴在地面上睡覺。他們分成了兩組,兩個人類留下收拾住處,順便帶著三個小傢夥跑上跑下,繼續搬運他們的家當。尤其是水,魚缸是搬不下來了,但還是能用水桶盛水搬運的。
  泰迪和卸掉了負重的希拉,出去轉圈子視察領地。兩個動物轉了大概四十多分鐘,泰迪叼回來了一頭鴿羽龍,希拉叼回來了一頭大老鼠。
  它們把東西叼回來,一方面是多少形成了回家吃飯的習慣,另外一方面……有人幫忙扒皮拔毛,它們吃起來也更方便。尤其是希拉的獠牙,看起來威武,但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會發現希拉的牙齒很麻煩。
  第一次見希拉只吃了鴿羽龍最好最大塊的肉以及部分內臟,不是希拉挑食,是因為它有了那兩顆威風凜凜的獠牙,只能吃那些大塊的肉,和沒骨頭妨礙的內臟,否則它的牙就會卡在骨頭裡,真發生那種情況那就很難受了,嚴重的時候,甚至可能會弄傷它自己。
  但是,現在有了人類幫它分拆獵物,希拉只要舒服的眯著眼睛張嘴等吃就好了。
  住的地方也已經安頓好了,吃飽喝足,又到了大家窩一塊兒打盹的時候。動物們和小刺很快就睡著了,兩個成年人類,雖然躺在那,卻真的有點很難受的精力無處發洩的感覺——至少沈毅飛是有這種感覺的。
  可是最好的能發洩精力的事情,現在又還做不了,那就只能聊天了。
  “大雨、冰雹,接著又是大雪,天上到底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水?”沈毅飛枕著希拉的肚皮,眼睛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想著外邊也亮不了多少的雲層。
  “我也不知道……”秦繼旬和沈毅飛同樣的姿勢,也在看著天花板,“不過,現在這樣的天氣,應該也和那個火山有關係吧。突變發生之前,倒是也有科學家預測過,說是火山爆發雖然在一般人的理解看來應該是升溫,但實際上會有大範圍的降水好降溫天氣出現。但那個時候,誰會注意去?”
  “那咱們現在進入冰河時期了?你說會不會遇上猛獁象?”
  “說不定,畢竟劍齒虎都出現了。”秦繼旬笑了一下,“一年之前,誰跟我說我會頭枕劍齒虎,腳踏泰迪熊的睡覺,我一定給精神病院打電話。”
  秦繼旬也笑:“確實,情況發展太富有‘戲劇性’了……”沈默了一會兒,沈毅飛又說,“我有點擔心灰太狼。”
  “狼群的頭狼?”
  “對。”沈毅飛朝著秦繼旬那邊又挪了挪,和他肩膀挨著肩膀,“雖然兩次和狼群的碰面,都不算愉快。而且和灰太狼搞好關係也是被動的,但是,還是有點擔心它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能逃過這場洪水。畢竟,水是從那邊過來的。還有那群鹿,那頭總是朝我身邊湊的傻鹿,我也擔心它。”
  “會沒事兒的,在某些情況上,動物比人聰明。”秦繼旬拍了拍沈毅飛的手,他並不是敷衍,而是事實。看在洪水來臨之前跑到建築物裡的動物們就知道,它們已經預感到了災難的來臨,可能它們並不理解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本能會很自然的讓它們尋找安全的避難所。
  至於泰迪和希拉當時怎麼沒著急?都已經在十六層了,它們還著急個毛線啊!
  
  “對了,我還找了一個工具箱,等到稍微安穩下來了,咱們可以做些東西。”
  “呃……用工具箱做些東西?”沈毅飛囧了,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他也就小學時做過手工,長大點自己做點泡面炒蛋,組裝個電腦,換個保險絲之類的。最近拿著針線縫皮衣,都已經刷新了沈毅飛的手工能力值上限。至於秦繼旬說的要使用到工具箱“做”東西,沈毅飛覺得這事情略顯得高端了“點”。
  “嗯,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能做個雪橇。”
  沈毅飛的嘴巴有合不上的趨勢,雖然他也是北方人,但也就見過冰鞋,雪橇只在電視上看過。至於說自己做出來,那就不只是高端,還略微有些兇殘了。
  “做雪橇?”
  “嗯,不過也只能是粗製濫造的。”聽秦繼旬的語氣,看他的表情,顯然他在這件事上是非常認真的,“但是我想雪越來越大,以後我們要面對的將很可能會是在雪地上行走,為了我們能儘量快的帶著東西在雪地上移動,雪橇是必須的。”
  “我……我會努力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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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4:27

080木工 ...


  相對于秦繼旬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決心,沈毅飛感到有點慚愧,他根本沒想過要自己做交通工具,曾經思考過但也只是怎麼儘量多的帶走東西。但是,如果只是依靠他們肩背人扛,能帶走的畢竟是有限的……
  五天之後,沈毅飛對秦繼旬的崇拜上升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就是他們劈桌子、拆椅子、卸門板,折騰出來的那一堆破爛,在經過秦繼旬的加工後,竟然真的被他折騰出來了一輛能雪橇——而且絕對不是粗糙版本的!
  這雪橇可拆卸,畢竟他們是在十樓,就算十樓的窗戶也在冰雹裡破碎得差不多了,現在都是他們之後又找了東西封堵好的,但也不表示能讓雪橇直接從十樓下去。所以,必須得挪到靠近地面,或者至少是雪面的地方。
  可拆卸,當然也就可拼裝,能拼成雪橇是一定的,它能組裝成一個大雪橇,也能分拆成三個小的,尤其,它還可以組裝成一個小木屋,雖然秦繼旬說那是帳篷。而且無論是大雪橇狀態,還是小屋狀態,泰迪和希拉都能塞進去無壓力啊!以防萬一,他們還做過實驗,雖然是在室內做的,而且又吵醒了泰迪一次。可是泰迪上去之後,雪橇的幾個承重點(秦繼旬語)確實沒有異常出現。
  但是新的問題也隨之出現了,那就是無論三個小雪橇,還是一個大雪橇,誰去拉啊?
  
  當雪橇的所有零碎都製作完工,已經又過去了五天。與此同時,雪依舊再下,但總算小了許多,厚厚的雲層中總算能看到久違的陽光了,地上也見不到洪水的痕跡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此雨過天晴。不知道為什麼,重新露面的太陽並沒有曾經那麼溫暖,就算是日照最好的房間,從早晨照到正午的地面也只是微溫。至於說已經看不見洪水,因為大地已經變成了一片潔白,白茫茫的雪一直覆蓋到了六樓……
  之前看到外邊是一片綠,總覺得陌生的叢林中有什麼躲藏著,隨時會沖出來咬上自己一口。
  現在外邊是一覽無餘的白,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清清楚楚的,但沈毅飛卻越發感覺瘮得慌。因為在大雪的下面所覆蓋的東西,比在叢林中躲藏著的,更加的兇險。
  
  “別總看著外邊了,小心弄壞了眼睛。”秦繼旬在他身後說,結果沈毅飛一轉頭,秦繼旬立刻就笑了,“戴著墨鏡也不行,畢竟那不是專門的化學眼鏡,你要是把自己弄得雪盲了,就只能自己躲牆角去哭了。”一邊說,秦繼旬一邊下意識的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中指的指尖。
  沈毅飛摘下墨鏡,把秦繼旬的左手拉了過來,仔細的看著:“又紮了刺了?不是說今天休息一天嗎?”
  原本泰迪和希拉兩個山大王出去巡邏了一圈後,十樓就沒什麼動物存在了。偶爾希拉出去活動身體,也是要上樓或者下樓才能找到獵物。但是從昨天開始,已經有野獸開始在十層的樓梯間附近窺探了。
  況且雪橇也基本上都完工了,兩個人決定休息一天。明天開始清樓!
  “沒紮,但是好像有點成習慣了。”低著頭,注意著秦繼旬手指的人不知道,現在的秦繼旬眼神變得極端的溫柔。
  “都說粗活讓我幹了。”沈毅飛念叨著,就算秦繼旬原先也不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而且顯然自立能力極強,之後又單身一人帶著小刺經過了不少艱難,但畢竟根子裡是城市裡長起來的現代人,兩隻手能粗糙到什麼地方去?
  兩個人折騰雪橇,就算工具還算新,但既然沒電,那也只能是手工操作,結果,就是經常手上紮一手木刺。又因為秦繼旬經常過分專注於工作,總是自己沒發覺到紮刺了,就只是會下意識的吸兩下紮刺的地方而已。結果,這才幾天,他就養成了吸手指的習慣。相對的,沈毅飛也養成了看見他吸手指,就想給他挑刺的習慣……
  
  翻來覆去找了半天,確定秦繼旬的手上確實沒添新傷,沈毅飛才把他手放開。但他剛一擡頭,秦繼旬也跟著微微側了一頭,儘量藏起了剛剛眼睛裡的柔情,這才重新看向沈毅飛。
  沈毅飛卻在心裡笑了一下,秦繼旬動作再怎麼快,他剛剛還是看見了。不過,沈毅飛是沒提的:“抹點油?”他從牛仔褲的後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圓形的小鐵盒,這也是翻箱子翻出來的護手霜。原本兩個男人都沒塗抹任何東西的習慣,但是天氣這麼冷,又幹粗活,依舊是沈毅飛沒事,秦繼旬的手和臉又幹又裂,不抹油的時候,嚴重到裂出能看見紅肉的血口子。他總忘了抹油,但沈毅飛替他記著。
  現在也是,不等秦繼旬回答,他已經開始替他仔細的塗抹雙手了。之前裂出的血口子現在都好了很多,但還是清楚的刻在秦繼旬的掌心上。秦繼旬表情絲毫沒變,為他塗抹雙手的沈毅飛卻每擦一下,臉上的肌肉都抽動一下,倒像是疼得要命。
  當他擡手要去摸秦繼旬臉頰的時候,秦繼旬臉上微紅,後退了一步,接過了小鐵盒:“我自己來。”
  “要是這能力能分一點給你就好了。”沈毅飛看了看抹著自己臉的秦繼旬,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別說紮刺,就是最小的繭子都沒有,這些日子風吹日曬,雖說是沒變白,但也沒變黑,依舊是過去他皮膚的那個顏色。
  但在過去二十幾年間雙手留下的細小傷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耳朵後邊縫針之後的傷疤,也同樣變得更淺了。
  倒是左手手腕上的胎記,還依舊不變。他這皮糙肉厚的狀況,要是能分給秦繼旬一點就好了。
  秦繼旬抹完了臉,把小盒子遞回去的時候,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嗯,我現在臉皮裂得一道一道的,是不好看。”
  “你都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沈毅飛不滿的擡頭,“你就算變成老橘子皮我也喜歡你,我這是心疼你。”
  “你……呃……這個……”秦繼旬的表情變得似笑非笑,“你的形容總是那麼搞怪,弄得我都不知道是該大笑好,還是該為你的表白心跡感動好。”
  “當然是感動好,最好感動到親我一下。”沈毅飛點點自己的嘴唇,閉上眼,把臉湊了過去。
  
  其實做這事的沈毅飛自己也覺得,秦繼旬就算不給他一個巴掌,也會把他晾在這,轉身就走。他沒想到,自己的嘴唇上真的感覺到了一絲柔軟掠過。
  瞬間睜開眼的沈毅飛,看見的是近在咫尺的秦繼旬。大概是發現了他的視線,秦繼旬略微低垂的眼簾擡高了點,這樣,他們就正好能看進對方的眼睛裡了——
  誰說接#吻的時候,一定要閉眼呢?睜開眼睛,在最唇舌最溫柔的感受對方彼此體溫的時候,也用眼睛看著探尋彼此靈魂的感覺,能讓人想要就此沈溺下去,一輩子都不要從裡邊醒來……
  
  “呀!哇啊~”
  壞了!
  兩個人瞬間放開對方,第一時間朝地上看,結果就看見個穿著個皮坎肩的小胖墩,裹著尿布坐在地上,咯咯咯笑著鼓掌。
  ——兩天之前,大名秦博輿,小名小刺的胖娃,終於爬出了人生的第一爬。至於這對一個嬰兒來說,是快還是慢,兩個人就不知道了。而從那之後,小刺就一改之前的老實本分,開始了滿地亂爬,四處鑽營的鬧騰人生,或者應該說這才是他的本性暴露吧。
  再加上原來就很好動的貓仔警長,以及從來都很活潑的乾脆面,這也算是“好事成三”了吧……
  好媽媽希拉再怎麼強悍,畢竟只有一張嘴和四個爪子,當三個好事份子結成團夥之後,它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沈毅飛和秦繼旬當然不是只會在一邊看熱鬧的人,不過,剛才兩個人都確認過小刺正和警長窩在一塊兒睡覺的啊,這什麼時候醒了?
  “小刺!”幸好這是讓他們倆發現了,否則小東西又不知道爬哪去了。上次就是在一堆木屑裡找到他的,找到他的時候,兩個大人嚇得半死,以為他凍了個好歹,結果小胖墩一點事都沒有——這孩子確實是不一般的……
  但再怎麼不一般,也不表示就能放任這個豆丁到處亂爬。
  秦繼旬一把跑了兩步,小刺立刻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頓時一個猛虎落地式!小屁#股一撅,兩條小肉腿一扭,就要從現場逃逸。但是,只見秦繼旬一個海底撈月,他就斷無逃生之理了。
  “啊~啊啊~”還處於“無齒”狀態的豆丁,被抓著之後,就立刻用軟軟的聲音,水水的眼神,哀求了起來。
  
  “不是告訴你了嗎?爬也不能爬出家裡披著獸皮的範圍內。你看你胳膊腿又這麼涼……”秦繼旬抱著小刺,念叨著,但實際上,小刺的身上熱熱的,一點涼的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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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4:47

081崩塌 ...


  “這麼小,他還聽不懂吧?”沈毅飛站在旁邊戳著小刺軟軟的小肩膀。
  “聽不懂也得說他,免得等他聽懂以後,養成了習慣。”秦繼旬皺眉,表示不能給小刺養成壞毛病。
  “但是,就因為聽不懂,所以你說了什麼,對他來說也沒多大關係,該爬還是爬,對不對?”沈毅飛看著小刺,對他擠眉弄眼,做著怪表情。
  小刺看著沈毅飛,頓時大笑了起來。
  “笑了笑了~”沈毅飛也笑,對著小刺吐了吐舌頭,“不過……你笑了就是懂了吧?”
  雖然是個肉嘟嘟的小不點,但是那一瞬間,兩個人確實從小刺的臉上看到了名為“僵掉”的表情。
  小傢夥這是……真的因為明白了他們話中的意思才又笑又哭的?還是,只是先因為沈毅飛的怪表情笑,接著又因為沈毅飛吐舌頭而僵?但是,兩個人都很明白,這小傢夥的膽子大概和泰迪的一樣大,不可能只是沈毅飛吐舌頭的表情,就讓他害怕,更不可能讓他哭。
  ——丁點的功夫,小刺已經嚎啕起來了。
  
  “哎呀!不笑了,哭了哭了。”沈毅飛卻還在一邊鬧騰,小刺越神越好,在這樣的世界裡,活下去的可能才越大。更何況,反正他自己和秦繼旬都已經夠神了。
  秦繼旬也只是出於正常父母那樣對於孩子的與眾不同,短暫的憂慮了一下,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和沈毅飛的心思是一樣的,就是有時候操心的更多些。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欺負個孩子?”無奈的瞥了沈毅飛一眼,秦繼旬很數量的搖晃著小刺。
  “孩子不就是拿來欺負的嗎?”沈毅飛笑得卻更無法無天了,甚至擡起手,越過秦繼旬的保護,用手指去撥弄小刺肉肉的雙下巴,“真可愛,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多好玩啊。”
  “去去去!”秦繼旬直接拿腳把沈毅飛踢開——其實也沒用多大勁兒,但是小刺被這兩下撥弄得,反而咯咯咯笑了起來。沈毅飛不畏腳踢,又三蹦兩跳蹦躂了回來,一手扶著秦繼旬的肩膀,另外一條胳膊伸過去繼續挑小刺那個小小的雙下巴。
  秦繼旬再踢,沈毅飛根本連躲都沒躲,反而是和小刺一大一小全都笑得極端欠揍,而秦繼旬能做的,也只是跟著他們笑起來。
  
  帶著小刺朝回走的路上,正好看見希拉叼著警長也從另外一條路裡過來,乾脆面跟在它身邊。無論是希拉還是秦繼旬,都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無奈,以及惺惺相惜的感覺……
  “你不是聽得懂嗎?聽得懂,剛才被欺負了,不但躲,反而擡著下巴繼續找欺負。”到了家,把小刺朝皮毛上一放,秦繼旬輕輕捏了捏小刺的下巴,然後又擡頭教訓沈毅飛,“你下手也夠沒輕沒重的,小刺下巴都紅了。”
  “那我下次輕點。”
  “嗯,你下次……沒下次了!”
  “小刺反正也挺高興的,況且,男孩子摔摔打打是應該的。”沈毅飛坐在邊上,遞過去了一杯水,“喝口水。”
  “轟——!”
  那正好是在沈毅飛把水遞過去,秦繼旬剛伸出手要接的時候,一聲巨響,從外邊傳了進來。兩個人應對突發事件的心理素質已經好太多了,聽見聲音不對,秦繼旬朝外邊跑,沈毅飛慢了一步,把水杯子好好放下才跑出去——打碎了杯子,地上要是不小心也弄出來碎瓷片之類的,就倒楣了。
  希拉作為警覺並且好奇心極強的貓科動物,反而只是抖抖耳朵,一巴掌把從小小的三頭身長成了……略微大號的三頭身的警長,一巴掌拍回了自己懷裡。
  
  他們住的這地方和十六層之前的那個地方一樣,是個圍在中間的辦公區,沒窗戶的那種,所以要看外邊發生了什麼,得跑出去,到那些有窗戶的地方去看。當然,經過兩天的冰雹,想找到還沒碎的玻璃那幾乎就是奇跡了。沈毅飛和秦繼旬拿來遮擋玻璃的,是某家裝修到一半的的企業那弄到的大塊大塊的厚塑膠布。
  裝修的那家也是用來遮擋牆面的,夠大夠寬,他們倆也就是費點力氣把塑膠布貼到玻璃上去,另外每天早晨晚上各轉一圈,看看有沒有破掉的洞就好。
  秦繼旬就站在之前沈毅飛朝外看的位置,沈毅飛站在他身邊,看一眼外邊就呆住了。
  外邊轟隆隆的巨響,從剛剛那第一聲之後,就沒再停,沈毅飛朝這邊趕的時候,還想著會不會是雪崩之類的?現在看來,他倒是猜中了那麼一點。
  “那是……河面塌了?”沈毅飛感覺自己的嗓子發幹,聲音都是嘶啞的。
  “可能……”秦繼旬回答時的嗓音,也和他差不了多少,乾澀得就像是長久缺水的人。
  從遠遠的,也就是之前洪水來的方向,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好像是霧氣一樣的東西,略微近點一點的,也就是能見度高一點的方向,他們看見的是原本平坦一片的雪地,開始朝下陷去,巨大的動靜,帶起了漫天的飛雪如霧,還有傳來了震耳的聲響。
  他們看不見冰雪之下的動靜,但猜測的話,八成是洪水的時候凍成的冰面,現在正在坍塌。大概因為冰之下的水已經消退了,或者和冰面形成了落差,而冰面上的雪越積越厚,雪花看似輕薄,下了五天,現在雖然小了但其實還在下,這麼多的雪,重量可想而知。
  其實最下邊的積雪應該也早就被壓成冰了,只是時間還短,可能還沒有和河面的冰成為一體,並不穩固。但是也不該這麼大範圍的坍塌,很顯然,這是上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這裡的秦繼旬和沈毅飛卻是不知道的。
  
  “我們也躲一下吧?”眼看著多米羅骨牌一樣的坍塌,眼看著就要塌到眼前了,沈毅飛拉了拉秦繼旬問。
  “我也這麼認為……”
  秦繼旬的話音沒落,兩個人就已經一塊兒動了起來,他們倒是也躲得不遠,就是退出這個有窗戶的地方,站在走廊的牆後。
  “不過現在塌了,倒也是好事。”站穩後,秦繼旬皺著眉說。
  “嗯。”沈毅飛點頭,“否則等到我們上路的時候塌了,那就只有呆在冰下面當冰雕,等著幾千年後的人類考古學家把我們挖出來了!”
  “那也得是那個時候,我們還沒爛掉!”
  外邊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來說話都要扯著嗓子吼,秦繼旬用手捂著耳朵,眉頭皺的都擰成了一個死疙瘩,顯然外邊的噪音,對他來說不只是過大的聲音,還讓他非常的難受。
  甚至沈毅飛自己也震得有些難受,可想而知聽覺靈敏的秦繼旬有多難受了,他湊過去,幫秦繼旬捂著耳朵。
  “嘭!嘭!嘭!”這是塑膠布被撐破的聲音,同時,衝擊帶來的陰冷凜冽的風,以及大量的雪花從他們幾步遠地方的門沖了出來,兩個人趕緊躲得更遠——簡直就和電影裡的大爆炸一樣,不過這裡沖過來的不是火,而是雪和冰。
  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他們腳底下都積了一層沒過腳面的積雪,總算一切才平靜下來。
  不用商量,兩個人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封窗戶,幸好那家裝修的地方,留下的塑膠布很多。封窗戶的時候,外邊雪線已經直線降落到了三樓的高度。
  
  封完了窗戶,秦繼旬正打掃地上殘雪和垃圾的時候,一扭頭,就發現沈毅飛蹲在桌子上朝下看——桌子是剛才用來踩著貼塑膠布的。
  “跟猴一樣蹲在這幹什麼呢?”走過去,秦繼旬拍了拍沈毅飛的肩膀。
  “我在想……這下面不管有什麼都砸死了吧?”沈毅飛看著漸漸又回復了平靜的一片白,“我現在是感覺既放心,就是下面的東西再怎麼巨無霸,這下子不死也半殘了,應該也就沒什麼危險了。但又不放心,因為,誰知道這裡還會不會再塌一次啊?”
  “你又多想了。”
  “沒辦法……”沈毅飛扭頭看著秦繼旬,“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習慣問題,我習慣胡思亂想的啊。秦繼旬,你覺得我和你這樣的對話,像不像老夫老夫啊?哎呀!”
  秦繼旬的掃帚棍立刻就給了沈毅飛腦門一下子:“幹活!”
  “害羞了~害羞了~”
  “小心我再敲你啊。”
  “瞭解,瞭解。我什麼都不說,老實幹活,反正我們倆自己心裡明白就夠……哎呀!”
  
  第二天,希拉留下看家,沈毅飛和秦繼旬帶上他們的武器,朝樓下走去。他們倆雖然心懷警惕,但也並不是太擔心。
  原因很簡單,到現在,純粹的食草動物早就都死光了,小型食肉動物也沒剩多少來了,大型的嗎……
  大型食肉動物都有自己固定的領地,這附近的大型食肉動物也就只是希拉和泰迪,至於希拉的老公,警長的老爸,根本就沒見過影子。所以,這裡剩下的最多的應該就是鴿羽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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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4:57

082重見 ...


  鴿羽龍確實是危險而兇悍,但有個問題。恐龍雖然和鳥類一樣屬於熱血動物,但是它們畢竟全身沒毛,屬於絕對的熱帶動物。以現在天寒地凍的天氣情況,而且凍了不止一天了,那麼,鴿羽龍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
  情況也確實如他們倆所想的,清樓的過程比想像中的還要輕鬆上一分。只是,謹慎與防備依舊是必須的,因為不管是什麼種類,臨死反撲都是很危險而恐怖的。
  但是在到第七層的時候,沈毅飛幹掉一頭野豬之後,忽然聽見秦繼旬用很焦急的聲音叫他:“沈毅飛!”
  沈毅飛嚇得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竄過去了,半路上甚至差點扭了自己的腳,跑到地方一看,秦繼旬沒事,而且正歡蹦亂跳的指著外面讓他朝外看呢。
  “怎麼了?”沈毅飛松了一口氣,跟著他朝外邊看,然後他看見了……
  
  “灰太狼?!”七樓和三樓的落差並不是太大,灰太狼的皮毛雖然是灰色的保護色,但是在一片白茫茫裡,卻是那麼的顯眼。
  “是那群嗎?”
  “第二次碰見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灰太狼的一隻耳朵是白的,鼻樑上也有一塊形狀看起來像是桃心的白色的毛。那應該是它,不過……看來狼群的日子可不好過。”
  高興之後,沈毅飛皺起了眉,秦繼旬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因為就像是沈毅飛說的,這群狼的日子不好過。在此之前,狼群到底有多少狼,他們不清楚,但總之不會少過三十頭。可是現在,點點數量,狼群的成狼也就只剩下了十三頭。
  而且,包括灰太狼在內,一半的巨狼身上都帶著傷。另外,它們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在窩裡呆著,很可能是在遷徙的路上,但是,狼群裡卻只有兩頭幼狼,孤零零的走在狼群的最中間。
  
  “秦繼旬,我想下去追它們。”沈默了幾秒鐘後,沈毅飛說。
  “你在雪地裡,很可能追不上它們。”狼的肉爪子顯然很適應在雪地上行走,從他們的方向,能看到狼群留在雪上的腳印非常的淺,“現在的它們可是比吃飽喝足的時候,危險得多。這是一群受傷又受驚的野獸,你確定它們看見你的時候,會是第一時間撲上去對你表示親密,而不是第一時間撲上去拿你塞牙?”
  “我也會跑啊。”沈毅飛表示,他不會站著被啃的,“況且,我覺得冒這點險是值得的。”
  沈毅飛不是濫發好心,他也知道有危險,如果是一般情況下,看著狼群沒事,他知道了也就放下了心,就此算了。但是現在,他們和狼群可以互惠互利。現在這是冰河世紀一樣的環境下,異變後的所有生物應該都被打擊懵了,缺少食物,環境驟變。
  這種情況下,族群越大越容易發現獵物,也越好生存,尤其,對兩個人類來講,他們還有一個巨大的雪橇需要拉動呢。
  所以,沈毅飛在高興之餘,很快就動起了“壞心思”,他們正在愁怎麼拉動雪橇呢,這不就是最好的助力嗎?
  “可是,你確定它們能和家裡的幾位和平相處?”秦繼旬也有點心動,希拉還好,雖然是貓科動物,但是這頭大貓並沒有那麼小心眼,是個很寬容和大肚量的存在。相比之下,個子最大的泰迪,反而是心眼最小的。證據就是到現在它還對秦繼旬愛答不理的……不過它接受希拉倒是很快,真實區別待遇!
  
  “會適應的。”沈毅飛看著秦繼旬,狼群越走越近了,它們並不是從爛尾橋那邊,而是從相反的方向過來的,正在朝黑龍溝的方向走去,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正好經過它們這幢寫字樓。他知道秦繼旬說這麼多,追根究底還是擔心他,畢竟,他要獨自一人去面對危險的獸群。
  “……”秦繼旬張了張嘴,但最終這次再也沒說什麼,而是歎了一口氣緊接著搖了搖頭,“是我太瞻前顧後了,但你自己小心。”
  不能繼續在這樓裡留下去了,雖然短期看來這裡無比的安全,但周圍的植物全都死光了,食草動物要麼是死絕,要麼是遷徙,極少數留下來的也很快就會被屠殺,或者餓死。食肉動物也會緊跟著消失不見。
  那時候,他們就要面對饑荒了。所以,不能留下,而是必須要在他們的食物還算充足的情況下,一個不少的離開這裡,那麼,這就需要幫助。狼群在這個時候出現,如果能拉它們進來,對他們來說,確實是最近幾天以來最好的消息。
  
  “你脫衣服幹什麼?”
  “皮子有味道,沒事,我也只是感覺有一點冷而已,但只要活動起來了,應該就不會覺得冷了。”
  “你如果凍死了,我可不管為你收屍……”秦繼旬皺著眉,嘴巴上說得兇悍,但是眼睛裡的擔心卻是和他嘴裡說的一點都不搭調,“靠!你別想從樓上跳下去!沈毅飛——!”
  沈毅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大概是窩的時間太長了,想到自己要去追鹿,就整個興奮起來了。不是和秦繼旬貼近時的那種興奮,是一種骨頭酸了很久之後,終於找到機會能伸展開的興奮。然後……然後他就跳下去——該說秦繼旬沒喊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跳下去了嗎?
  心裡一抖的時候,沈毅飛已經來了個一個團身滾地,雖然砸起來了不少雪花,不過他也是安然無恙的落地了。心虛的站了起來,發現自己沒缺胳膊斷腿,沈毅飛朝著樓上探頭探腦的秦繼旬擺擺手,清楚的看見秦繼旬松了口氣的表情。
  雪地比想像中的硬實,一腳踩下去雖然會略略的陷一些,但是還沒到想像中的埋了半條腿的地步。
  
  狼群是極端警覺的,因為就像是秦繼旬形容的那樣,它們是受傷並且受驚的野獸,更別提原本狼群就不是什麼溫和的動物。
  隨著沈毅飛的跑近,這群野獸先一步停下了腳步。它們把受傷的同類與有在圍在中間,其中最強壯的站在最前面,直面著沈毅飛,對他齜牙咧嘴!沈毅飛也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睛一直沒離灰太狼。
  在上面的時候畢竟離得遠,近看了才清楚的知道灰太狼到底有多狼狽。它的左眼一片血紅,也不知道眼球有事沒事,胸口處少了一大塊毛皮,傷口已經結痂了,但是看起來依舊猙獰無比,而且他消瘦了很多。原本膘肥體壯威風凜凜的一頭巨狼,現在……依舊威風凜凜,但卻也憔悴狼狽。
  沈毅飛站在那,在想自己是蹲下來又或者做其它什麼動作的時候,灰太狼先動了。它抽動了兩下鼻子,緩慢並且謹慎的踏前一步。沈毅飛看它動作,乾脆就什麼也不動,果然,灰太狼又抽動了一下鼻子,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就比第一步快得多了。
  很快,灰太狼來到了沈毅飛的跟前,沈毅飛緩緩的伸出手,將掌心放在了灰太狼的鼻尖。灰太狼嗅了嗅,大舌頭舔了一下。它們算是就此相認了,但這次,它並沒像是之前前面那麼活潑了,而就只是擡起頭,用鼻尖蹭著沈毅飛的胸口。
  這就好像是,彼此都有很多難過傷心事的老朋友的相逢……
  其它的巨狼,也收斂起了凶相,直接趴在雪地上休息了起來。這時候就能看出來,它們的疲憊。
  與此同時,一直在樓上看著的秦繼旬,也終於是松了口氣。
  
  再次認識這一點總算是OK了,接下來就是要把它們到回家了。沈毅飛有點後悔剛才的魯莽,貌似跳下來之前,應該那塊肉之類的。現在只能看看能不能通過說服的,把它們勸過去了。
  “灰太狼,跟我走怎麼樣?”沈毅飛開始了拐帶。
  “嗷嗚?”灰太狼被撓下巴撓得很開心,對於沈毅飛的“叫聲”它只是好奇的嗷了一小聲。
  “不說‘NO’,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沈毅飛既是無恥,又是自娛自樂的說。
  “嗷~~~”灰太狼湊過來,大腦袋輕輕撞了一下沈毅飛的胸口,冰涼的濕漉漉的黑鼻子在他胳膊上滑過。
  沈毅飛摸著他左臉的毛,近距離觀察了一下被血糊住的眼睛,略微放心的發現灰太狼的眼睛應該沒事,有事的是眼睛靠上的位置,像是被砸傷了,有一個大口子,外帶腫了起來,所以這樣它才沒法睜眼:“好了,那就我走吧,而且,把你的同族都叫上。”
  沈毅飛站直了,在灰太狼有眼能看清的範圍內,對著灰太狼的狼群,先對著狼群的其它巨狼招手,然後他指指自己,最後指向了寫字樓的方向。沈毅飛連續做著這些最簡單的動作,那些趴倒休息的巨狼先有了反應,它們都站了起來,但是沒有誰有動作,它們只是站在那,看著灰太狼。
  而灰太狼……雖然它是一頭狼,但是沈毅飛覺得它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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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5:07

083凶獸 ...


  除了傻鹿之外,和沈毅飛有過近距離接觸的動物大多都很聰明,從感情表達,甚至從腦袋裡想法的複雜性上,不能把它們當成動物看。甚至這些動物,在面對生存威脅的時候,能夠一改本能。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希拉,劍齒虎貌似是獨立生存的貓科,但它竟然在受傷的時候帶著警長找來了。而且就算是在傷勢痊癒之後,也依舊留在這個小團體中,這說明希拉很聰明的瞭解,只有這樣才能在外界巨變的時候,讓自己以及警長存活下去。
  至於沈毅飛自己身體上所帶的那種氣味,或許能讓動物信任,但沈毅飛覺得,如果不是他和希拉這麼長時間的親密相處,這頭大貓也不會最終選擇和他們住到一塊兒。他的氣息只是一種輔助,真的要得到彼此的信任,還是得交心。
  所以……前邊的重新相認,只是前奏,真的大戲現在才開始。尤其,灰太狼作為一個族群的首領,它甚至比希拉那頭敏感的大貓,都要多疑和戒備。如果灰太狼對沈毅飛產生懷疑,那沈毅飛也就只能轉身逃命了。
  
  灰太狼開始齜牙,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喉音,但是,還不到威脅沈毅飛的程度。沈毅飛覺得灰太狼這是在問:“我能信任你嗎?”
  作為頭狼,灰太狼帶領的狼群遭受了重創,它不能再踏錯一步,否則,在這樣的環境下,等待著它的就是滅亡……
  沈毅飛單膝跪下,現在的高度,灰太狼能夠輕而易舉的一口咬住他的喉嚨。就算知道自己皮厚,但是這種距離,以灰太狼的咬合力,非常可能直接把他的頸椎咬斷。沈毅飛在表達自己的信任,能交托生命的信任。
  畢竟,只有把自己的交出去,才能讓灰太狼也做出同樣的選擇。
  灰太狼喉嚨裡的喉音消失了,冰涼的鼻尖貼在了沈毅飛的臉頰上,然後它走得更近,輕輕挨蹭著沈毅飛。
  這是它在表示著親近,但同時,沈毅飛覺得,這也是一種儀式——灰太狼接受他加入它們的族群,又或者,將自己的族群加入沈毅飛的。灰太狼曾經邀請了沈毅飛兩次,但都被沈毅飛拒絕,只是頭一次,沈毅飛主動邀請灰太狼,而灰太狼接受了。
  其它的狼也都站了起來,昂起頭,在大雪紛飛的白晝裡對著天空,嚎叫了起來。在仿佛被純白的雪把聲音都吞噬了的世界裡,狼的叫聲穿得很遠……
  
  沈毅飛再站起來的時候,整個狼群跟上了他的腳步。關於拉雪橇的事情,根本不著急,首先得讓狼群安頓下來,幫受傷的狼治療,給它們食物——這種大冷天裡也就只有僅剩的唯一的好處了,就是肉不容易壞掉。
  在它們休養生息的同時,想法子讓家裡的這些不同的物種們能夠彼此和平相處。最後,才是想法子怎麼能讓這些狼族的兄弟姐妹們,願意幫助他們拉車……
  腦袋裡想像著這些巨狼拉著雪橇的情景,沈毅飛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他高興的是終於能有快速離開這糟糕之地的法子了,另外一方面他又覺得虧待了這些帥狼,像是狩獵巨牛那樣,狡猾、野性、團結,充滿爆炸力和血腥的狼群才是狼。
  拉雪橇的……那是狗。
  沈毅飛也很喜歡狗,但是,他並不想做出把野獸馴養成家畜的事情。但如果找到了其他人,到時候這種情況就是無法避免的了。而且當別人對他提出這種建議的時候,沈毅飛不能拒絕的。畢竟這是很正當的提議,尤其是為了所有人的生存。
  沈毅飛拍著灰太狼的腦袋,輕輕的揉開幹掉的血跡粘在一起的狼毛:“看來我還是自私,等到了氣候好一些的地方,就讓你們離開,希拉和泰迪也是……”
  希拉和泰迪甚至會比狼群更危險,沈毅飛一想就想多的毛病又來了,總覺得這兩個大傢夥,如果帶進人類的世界,會被當成儲備糧看待——這種想法讓沈毅飛的後背一陣陣發毛。
  
  “嗷?”現階段還是獨眼狼的灰太狼,歪著頭,很敏感的感覺到了沈毅飛的心情變化,它歪著頭,狼臉上寫滿了好奇。
  “沒事。”沈毅飛輕輕拍了兩下,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剛才地面震動了一下。
  突然,在接受沈毅飛之後,表現得一直都很輕鬆隨意的狼群,全都緊繃了起來,它們轉身,朝著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方向,四肢用力,脖子緊繃,齜著獠牙,咆哮著!
  “嗷~~~~嗚~~~~~”
  而地面的震動,也越來越清晰了!
  真地震了?不對,地震狼群該跑。地面又要崩塌了?也不對,那樣的話狼群也應該跑。
  就是沈毅飛動這點心思,想到底怎麼回事的時間,距離他們大概一百多米遠的地方,開始出現下陷!
  
  “跑!跑跑!”沈毅飛拍著灰太狼的脖子,這顯然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下面爬出來的徵兆!
  別管那是什麼,經歷了剛才那麼大的陣仗竟然沒死,而且現在竟然好鬧出了這種動靜……別管是什麼,還是先跑為妙。
  “別那邊!”結果灰太狼大概也是相同的法子,吼叫只是它面對危險的時候本能的衝動,畢竟還沒看見要出來的是什麼呢。結果沈毅飛拍它第二下的時候,灰太狼就差點竄出去,如果它真竄了,那可就是朝著和寫字樓相反的方向跑了。
  看來是狼群沒有躲進建築物的習慣,明明寫字樓那邊更近。
  幸好沈毅飛把灰太狼一把拽住了,有那麼幾秒鐘,灰太狼和沈毅飛短暫的拔了一會兒河。最後,灰太狼再次選擇了信任,轉過了身。
  立刻,沈毅飛帶頭,帶著一群狼朝著寫字樓跑去——雖然大門早就掩埋在白雪之下了,但是玻璃現在也都破了,那些沒有玻璃的窗戶,足夠狼群的個頭跳進去,就是這些樓層比較低矮,沈毅飛和秦繼旬還沒收拾過,所以地上有碎玻璃之類的,很可能會弄傷狼群的腳,但那也比直面一頭能和巨大天災抗衡的凶獸好得多。
  
  在他們背後,那個下陷的深坑,越來越大了。
  “吼————————!!!!!”
  未知生物的叫聲,從背後傳來,沈毅飛的耳膜被這巨大的聲響震得發疼。而且那些動畫上的場景總算是真實再現了,沈毅飛總算是瞭解了什麼叫“怪物一聲吼,平地風聲起”。這種東西,果然就和他曾經碰到過的那些能讓巨型野牛毫無還手之力的巨鳥一樣,至少現階段,非人力能夠抗衡的。
  ——依舊是只見過爪子,聽到過它們扇動翅膀的聲音,這東西到底長什麼樣,沈毅飛沒見過,也不準備用自己的生命冒險,以滿足好奇心。
  一個窗戶的洞就在眼前,沈毅飛腳一蹬地,整個人飛竄了進去。緊跟著他的是灰太狼,接著是兩頭叼著小狼的巨狼,其它的狼也都安全的跳了進來。不過不管是沈毅飛還是狼群都沒停下腳步,或者回到視窗去看熱鬧,而是繼續不回頭的朝著更深處,更黑暗的地方跑。
  這一層,沈毅飛還沒來得及清樓,但是這裡也沒多少野獸,畢竟最靠下的也是最危險最寒冷的地方,在這裡居住的野獸,就算沒被殺死,也會很快被凍死。
  跑著跑著,沈毅飛感覺自己激動的心臟漸漸平靜了下來。外邊那東西還在吼叫,但是隔著寫字樓的牆壁,那聲音變得有些發悶,那種讓人心悸的感覺漸漸消失了。
  “這邊走。”沈毅飛一邊跑著一邊拍了拍灰太狼的腦袋,這次灰太狼就乾脆的和他一塊兒轉變了奔跑的方向,沈毅飛帶著它們來到了樓梯間,然後上樓。巨狼對於樓梯這種東西有些陌生,但是很快就掌握了上樓的技巧。
  “沈毅飛!”秦繼旬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但他並沒有貿然過來。
  “沒事,灰太郎還記得你。”沈毅飛朝樓上喊著,沒半分鐘,秦繼旬就跑下來了。果然,看見他,灰太狼只是親密的湊過去聞聞,並沒表現出任何暴躁和攻擊的傾向。
  “沒事就好……”
  “外邊那是什麼?還在叫……”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泰迪都在發抖。”秦繼旬苦笑。
  “泰迪發抖?”大胖胖雄起過、堅定過、無賴過、逃跑過,但是發抖?沈毅飛頭一次聽說,然後他發現,秦繼旬其實也在抖,但是非常輕微的小幅度的顫抖,不注意很難發現。而且狼群……灰太狼也一樣,之前沈毅飛還以為是它太疲勞外加逃跑的時候發力過猛肌肉抽搐。
  這是外邊的那個東西,對他們造成的影響。不是膽怯什麼的,而也是一種本能。
  不過,這或許也是一次好機會。面對共同的危險,總是能讓人類更快的團結起來,那麼,動物呢?
  沈毅飛覺得,或許可以借這個機會,更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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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5:39

084肥肉 ...


  “走,繼續朝上!”原本想讓狼群和泰迪、希拉,樓上樓下呆一陣的沈毅飛,改變了主意——有時候,抱一團發抖,也能增進感情……應該吧?
  帶著狼群繼續朝上,當他們終於走出樓梯間的時候,外邊伴隨著震耳的咆哮,傳來了轟然一聲巨響,沈毅飛的腳步當時就頓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灰太狼也立刻縮回了樓梯間的黑暗中。但沈毅飛轉身,把繃直了身體的灰太狼又拖了出來。
  秦繼旬一直擔憂的看著沈毅飛,別在腰後的武器沒有拿出來,但總是下意識的會去碰觸。畢竟比起一開始就和沈毅飛在一塊兒的泰迪與乾脆面,以及因為有求於他們叼著警長自己送到家門來的希拉,狼群和他們的關係還是淺了一些。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面對著巨大的外部壓力,萬一出了點差錯,狼群發起瘋了,把沈毅飛咬了……秦繼旬會在狼牙啃上沈毅飛之前,在狼腦袋上戳個窟窿!
  因為太專注于沈毅飛的安危,甚至因為看到了外辦的情況,秦繼旬身體上那種由天性引發的顫抖也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沈毅飛不知道秦繼旬所想的,在灰太狼接受了他之後,他根本就沒繼續再戒備著這些有著尖牙利齒的大傢夥——應該說是在和另外幾個尖牙利齒毛茸茸的傢夥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後,沈毅飛對它們的信任感已經越來越強了。這些傢夥打獵的時候雖然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在這種交往上,它們並不知道什麼是“欺騙”……
  反倒是秦繼旬,從見面感覺到他的顫抖以來,沈毅飛就一直擔心著他,直到發現他重新安定了下來,眼神和視線也重新變成秦經理該有的——那平淡到冷酷,又無比勾人的眼神。
  
  沈毅飛剛走進門,迎面一隻熊掌就拍了過來,膽小點的八成都得嚇尿了。但是沈毅飛就這麼筆直的站著,讓那熊掌拍中,不是說他嚇傻了,更不是說他躲不開。
  泰迪……真的在發抖啊……
  被大胖胖一熊掌熊掌抱在懷裡的沈毅飛拍著泰迪胸口厚實的毛想著,沒辦法,外邊那種可以那種“天地變化”等級的變動所抗衡的東西,確實是太震撼了。
  “嗚吼~~~~~”正在這時候,沈毅飛聽身後傳來了充滿威懾意味的咕噥,八成是外邊那東西的壓制,外帶沈毅飛自己身上確實有泰迪的味道,灰太狼才沒大聲咆哮出來。
  “泰迪!泰迪!”沈毅飛艱難的把手伸出來,拍著泰迪的脖子,秦繼旬也過來,摸著泰迪背上的毛皮,安撫著它,同時也表示這裡又有新同伴了。
  對峙了大概十幾秒,外邊隆隆的聲音更大了,甚至有一種又回到了曾經狂風暴雨不停息的日子。最終泰迪放開了沈毅飛,慢慢走到了牆根鋪滿獸皮的角落裡。不過,它臨走時看向沈毅飛的那一眼,怎麼看怎麼像是無奈的父母看著又要新玩具的孩子那樣。
  不過,對泰迪來說,沈毅飛就是又要新玩具了吧——玩具一二秦繼旬和小刺,玩具三四希拉和警長,現在是一大套巨狼家庭組合~
  但就是因為之前的“玩具一二三四”,現在泰迪才那麼快接受新的同伴。
  
  兩個人類都松了一口氣,可是他們發現自己放鬆得早了。泰迪是接受得夠快,可還有希拉呢。
  作為一頭帶著孩子的大貓,希拉的戒備之心可是非常強烈的。在泰迪表示了接受之後,希拉依舊遠遠的站在一邊,瞪著它大大的綠眼睛,警惕的看過來。
  但是有點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原本站在希拉腿後邊的警長,噌的一下就竄了出來,希拉根本沒來得及攔住。但是看著警長所在的地方,距離沈毅飛與秦繼旬比距離狼群更近,希拉抖了兩下耳朵,選擇了站在原地沒動。
  而狼群那邊,之前緊跟在成狼身邊,瘦瘦小小的兩頭小狼崽,也蹦躂了出來,狼群同樣選擇了沒動……
  既然家長都沒動靜,三隻幼獸聚在了一塊兒,你聞聞我,我嗅嗅你,一拍我一爪子,我頂你一下,竟然就這麼玩了起來。
  雖然巨狼和劍齒虎都不會說話,但是在幼獸們開始玩耍的瞬間,能感覺到,兩邊的氣氛鬆弛了下來。
  最終,巨狼們距離泰迪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圍成一圈,吃著沈毅飛和秦繼旬為它們弄來的肉。雖然凍得硬梆梆了,但是狼群顯然對這些並不在意。而且,讓沈毅飛很高興的是,就算是秦繼旬拿來的食物它們也沒拒絕,這也是一種接納和信任吧。
  而希拉也重新躺在了泰迪的身邊,並沒阻撓警長和另外兩隻小狼玩耍。乾脆面一直縮在最角落,所有的毛皮下邊,豎著大尾巴縮成一個抖動的棕紅色毛團。至於小刺……小傢夥今天很老實,睡得死死的。
  
  “在想什麼?”總算都安置好了,沈毅飛卻站著發呆了。
  “我想去看看,外邊那是什麼……”
  “你不要命了?聽這動靜就知道那東西有多大,不管是你的皮厚,還是你身上那點氣味,對於這種體積的凶獸來說,根本沒什麼用。我們就算是變異人,但也依舊是人的範疇,別以為你自己成神了。”
  沈毅飛話還沒說完,就被臉色瞬間變白的秦繼旬打斷了,緊接著就是一段搶白。沈毅飛舔舔嘴唇,沒覺得不高興,倒是這種被人急切關心著的感覺,讓他笑了出來:“別激動,別激動,我也知道這麼出去是去送死。”
  “知道就好。”秦繼旬松了口氣,臉色終於好轉起來。
  “但是……”
  “嗯?!”
  “聽我說完,聽我說完,別激動。”
  “好,你說。”
  “我就是在窗戶那邊看看,否則就這麼躲在這,萬一那東西發個神經,比如撞樓之類的,我真心覺得這寫字樓不是那麼的安全……”
  “那我們倆一塊兒去吧。”秦繼旬的眉皺了起來。
  “但得留一個看著一家老小的。”
  “那你留不是更……”
  “我走了,有事叫我!”不等秦繼旬把最後一字說完,沈毅飛已經竄出去了。看著那個背影,秦繼旬還能怎麼辦?只能唉聲歎氣,有時候這人確實太像孫猴子了。
  
  沈毅飛其實也有點擔心,雖然只是遠遠的看著,但是面對一個危險的未知,沈毅飛自認為不是無所畏懼的勇士。所以,竄出去沒幾步路,他的速度就慢下來了,不管那個折騰如此動靜的凶獸是否能聽得見,他也躡手躡腳的放慢了腳步走在路上。結果走到窗戶邊用的時間,是往常的三倍。
  而且他還不敢立刻冒頭,而是躲在牆壁後,小心的探頭朝外看去。
  外邊的世界,沈毅飛第一眼所看到的是漫天的雪花,但不是因為雪又下大了,而是因為下面那東西的動靜太大,讓積雪重新飛了起來。而當他的視線下挪,看見的就是一片黑紅色的世界了。
  那趴在下面的東西,就像是博物館裡重新覆蓋了皮肉爬出來的巨型骨架……
  這麼想的同時,沈毅飛自嘲的笑了一下,家裡的那些傢夥又何嘗不是博物館裡重新覆蓋了皮肉爬出來的呢?
  曾經覺得它們就是龐然大物了,但是隨著所見的越來越多,沈毅飛腦海裡龐然大物的等級也在一次次的擡高。比如,外邊的那個東西,它如果能站起來,那麼……絕對是真的能如同怪獸電影裡的哥斯拉一樣,把鋼筋水泥的建築物當成泡沫塑料一樣推倒吧。
  但是它現在站不起來,不只是因為重傷,還因為它根本就沒法站起來,這東西沒有腿,雖然它有一身的毛皮,但四肢都是鰭狀,這是水裡,但是它看起來像是鱷魚的腦袋,告訴其它生物,它不是吃素的!
  現在,它咆哮著在雪地上掙扎,但鰭狀的四肢無法支撐過於龐大的身體,它身體上斑斑駁駁的傷痕也不是擺設,結果幾乎是把沈毅飛視線所及的大地,都染成了一片鮮紅,但是,它會死。無論之前曾經帶著怎樣的威勢,它的傷太重了,雪地也不是它的空間。
  不過,沈毅飛不會跑下去做屠怪勇士的,人類和它的大小對比,雖然還沒有螞蟻和人那麼誇張,但老鼠和人也差不多了。這麼跑下去,被它蹭上就死定了,不如等它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
  
  “別看了。”突然背後被秦繼旬拍了一下,看入神的沈毅飛嚇了一跳。
  “快死了,沒事。”
  “你不會是想現在就跟它來個近距離接觸吧?”秦繼旬今天一直在變臉色,果然,現在又變白了。
  “怎麼可能?”沈毅飛笑了一下,“當然要等它死了以後。”
  “死了以後也別。”
  “嗯?”
  “它鬧出來的動靜,雖然是短時間內把周圍的野獸都嚇跑了,但是它帶出來的血腥味都不知道傳出多遠了……我們得儘快搬家了。”
  現在風很大,而且食物稀少,食肉動物不會放著眼前的大餐不管的。而他們就住在“凶案”現場旁邊,就算現在它們也算是人口眾多,但是看看外邊還掙扎的那位,想想那些巨鳥,數量優勢在這裡什麼用都沒有。
  
  “正好泰迪醒了,那就暫時讓泰迪拉雪橇吧。”沈毅飛貌似同意的點了頭。
  “好,開始準備吧。”秦繼旬也點頭。
  “嗯,等會兒我,我去那邊拿點東西,一會兒就和你一塊兒去準備。”沈毅飛笑著點頭,和秦繼旬擺了擺手,然而,實際上,他要去拿的是消防斧。
  最早用的那把已經完全壞掉了,但是它們又找到了幾把——屠怪勇士是不應該做的,然而,情勢需要還是得衝動一把。要離開,有那麼一大家子要養,誰知道什麼時候還能遇上有這種大塊肥肉擺在眼前的機會?
  有了家果然反而會讓人魯莽,對現在的沈毅飛來說,外邊那個蹭上就死的凶獸,現在變成大塊肥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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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5:51

085不吵架的情侶不是好情侶 ...


  其實,這種做法也不算太魯莽。拎著斧子站在窗戶邊朝下觀察著的時候,沈毅飛這麼想——看的時間長了,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那種形體差異所帶來的威懾力。
  下面的這東西或許是水裡的霸王,但現在是陸地上,有句話不是說“龍困淺灘遭蝦戲”嗎?這個傢夥在水裡,就算體型巨大也依舊能靈活自如。可是在陸地上,就靠它那四個鰭狀肢,就算鬧騰出了偌大的動靜,但也就是在原地超前爬了那麼點點的距離而已,實際上,它就是連翻身也做不到吧?
  而且它好像沒有脖子,這樣連能不能扭頭都是個問題。
  所以……沈毅飛的眼睛盯著凶獸傷痕累累的背部,只要站在那,幾乎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不過,也只是幾乎……因為最麻煩的,是怎麼走過巨獸亂撲騰的四肢區域,上到他的背脊上。
  
  秦繼旬跑到他們擺放著雪橇散件的位置,剛想要搬東西,忽然就覺得不對勁,立刻轉身朝回跑。果然跑到窗戶的時候,沈毅飛人已經不見了,他又朝家裡跑,原本看起來像是睡著的動物們,看他的樣子立刻都豎起耳朵擡起了頭。
  沈毅飛果然也不在這,但是秦繼旬不敢表現得太焦急了,免得躺在這裡的大傢夥和小傢夥們也因為感覺到了他的慌張,而亂起來。
  秦繼旬心裡焦急,但是行動陳沈穩的把它們都安撫了下去,總算是從家裡走了出來,慢慢走了十幾步,想著應該夠遠了,這才按捺不住的跑向了樓梯。
  
  秦繼旬朝下跑的時候,沈毅飛卻已經再次走出了寫字樓,但是他沒敢湊過去,而是貼著建築的外牆,一點一點的走向凶獸的方向。
  寫字樓算是這附近比較新的建築,而且雖然沈毅飛之前覺得這建築的工程太豆腐渣。但是在事實的對比之下就發現,寫字樓還是非常堅#挺的。證據就是,這附近的建築在經過暴雨、洪水、冰雹、暴雪以及那像是雪崩一樣的情況後,有許多已經塌掉了,被掩埋在白雪下。
  甚至,如果從遠處看,如果不是高高矗立的寫字樓,甚至會沒人知道這裡曾經有一座城市存在。
  沈毅飛走到樓邊上的陰影處就不過去了,凶獸的怒吼依舊震耳欲聾,可是從它的吼叫裡,更多的卻能聽出一種英雄末路的不甘——不過這當然也是沈毅飛自己的想像,野獸沒什麼英雄不英雄的,不過如果是要死了,誰都會不甘吧。
  
  沈毅飛正發愁到底該怎麼過去呢,從遠處傳來了鷹隼的嘯叫聲。沈毅飛幾乎是原地蹦起來就朝回跑,可是剛跑了兩步他就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逃命的衝動,從逃命變成了緊緊貼牆站著,同時朝天空中看去。
  一開始那還只是兩個黑點,但是只是幾秒之後,黑點就能依稀看到鳥類的輪廓。而凶獸的翻滾也更劇烈了,看來它也是知道對方來者不善,無奈,現在它的狀況,就像是上岸之後被掀翻了肚皮的海龜,完全無法反抗。
  沈毅飛不知道越來越近的兩頭巨鷹是不是曾經狩獵牛群的大鳥,不過,在巨鷹投下的巨大陰影下,沈毅飛感到壓迫感的同時,還有一種……真實版神雕俠侶的囧迫感。而且,必須得承認看不見的時候,覺得這些傢夥很威脅,看見了之後,真有一種弄兩頭來騎的衝動……
  不過和曾經的很多想法一樣,飛行坐騎這種高端的存在,只在沈毅飛的腦海中存在了一秒鐘,就被他放棄了。又不是玄幻小說,鷹本來就是野性難馴的存在,更何況還是這麼大個頭的。想騎著它們飛?夢裡吧。
  
  不管沈毅飛是怎樣的想法,那對巨鷹已經飛到了頭頂,對於凶獸來說,巨鷹還是小得多。如果它在水裡,巨鷹也是不敢對它伸爪子的,但是誰讓它上了岸呢?巨鷹顯然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只在天空中盤旋了兩圈,瞬間就分兩個不同的方向,朝著凶獸俯衝了下來!
  沈毅飛貼牆貼得更緊,就算他離得已經足夠遠了,但總覺得巨鷹翅膀掀起的風,凜冽得像是能刮破他的臉。原本就飄得到處都是的雪,也飛得更亂,沈毅飛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但是,他的耳朵裡能聽見鷹的嘯聲,凶獸的咆哮,翅膀的拍擊聲,還有凶獸為了自己的生命努力掙扎的聲音,他腳下的大地也在顫抖,如果不是貼著牆,甚至他可能會摔倒在地。
  忍著雪花進入眼睛帶來的疼痛,沈毅飛睜開了眼,只是因為外物的刺激,他的眼睛很鬱悶的流著眼淚,也讓視線更加的模糊不清。他看見那頭凶獸就像是一條上了岸,在乾燥的地面上苦心掙扎的魚一樣,努力的向上彎折起自己的身體。
  在水裡,這對它來說應該並不會太過困難。但是在岸上,這樣的動作對它來說卻無比艱難,它其實只是略略擡起了頭和尾,中間巨大的身體還平攤在那裡。被兩頭巨鷹一先一後,在它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增加了數道血流不止的傷痕。
  “嘭——!”而凶獸卻連一根鷹毛都沒能碰到,它像魚一樣努力彎曲身體,但卻甚至都不能像魚一樣從地上彈起來,而只是重新重重的摔回了地上。
  這頭凶獸躺臥的位置都比其它地方凹陷了不少,因為它重量的擠壓,以及流淌而出的熱血,讓那裡的雪比其它地方都更低。但它的血再怎麼多也不可能讓它重新獲得在水中的自由,只是帶走它的生命……
  
  兩頭巨鷹反復俯衝了幾次,凶獸被它們集中攻擊的部位很快就變得一片血肉模糊,而凶獸看起來也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它停下了掙扎,如果不是能看出腹部因呼吸而起伏,幾乎要以為它已經死去。
  巨鷹開始變得沒那麼謹慎了,它們不再集中攻擊凶獸唯一的部位,而是開始在它的身上亂抓。它們貌似是從謹慎的狩獵,變成了玩弄弱小的獵物。
  沈毅飛都覺得,這頭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凶獸,已經是逃不脫被淩遲的下場了。所以,他只是揉了一下眼睛,可就是他揉眼睛的這短短的時間裡,變故……發生了!
  兔子急了也會蹬鷹,更何況是這樣一頭凶獸,就算逃不脫死亡的結局,但它怎麼可能就真的完全放棄了放抗呢?
  一頭巨鷹飛落了下來,沒錯,巨鷹已經不是開始時那樣的俯衝和飛掠了,而只是扇動翅膀看似平常的飛來飛去,就連利爪的攻擊,看起來也那麼三心二意。可能,它們也不想再多費力氣了吧?
  可就在這個瞬間!凶獸的半邊身體翻了起來!巨鷹用最快的速度起飛,但是在此之前,凶獸的鰭狀前肢,卻準確無比的拍中了巨鷹!
  凶獸的鰭狀肢體看起來軟弱無力,但體積和大小卻擺在那裡,巨鷹瞬間就被扇飛了出去!
  但是,這也用盡了凶獸的最後一點力氣,看著飛出去的巨鷹,凶獸帶著轟然一聲巨響倒了回去,它的腹部只是起伏了兩次,就歸於了平靜……
  
  那邊,巨鷹的同伴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落在了被扇飛的巨鷹身邊。
  它繞著它轉來轉去,但是倒地的巨鷹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沈毅飛皺眉,他倒是不擔心巨鷹,但是如果另外一頭鷹不離開,那麼也就沒法去吃凶獸了。正這麼想著,突然肩膀上搭上來了一條胳膊,沈毅飛嚇了一跳,一扭頭先看見的是秦繼旬,再看見的是一個無比放大的拳頭~
  “哎呀!”他被秦繼旬一拳打中了鼻樑,鼻子頓時又酸又疼,外加眼淚直流。
  “秦……”
  “你他#娘#的混小子竟然敢偷溜?!!!!”秦繼旬顯然是氣瘋了,這可是沈毅飛頭一次聽見他罵娘。
  不過,想想自己剛才幹的事兒,沈毅飛覺得自己也確實挺該打的。
  “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現在這情況,也就是貼牆最安全,況且就算沒有那兩頭鷹,秦繼旬想揍他,沈毅飛也不會還手。所以,現在沈毅飛也就是一邊不停的主動認錯,一邊硬挺著來自秦繼旬的拳頭——雖然他皮厚,但是痛覺還是有的~
  至於秦繼旬……在最開始的大罵之後,甚至連話也不說了。瞪著眼睛緊抿著嘴唇,一臉兇神惡煞,悶不吭聲的對著沈毅飛就是一通半點也沒留手的狂揍!
  直到……那邊的巨鷹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秦繼旬才停下了手,但依舊因為怒火而一臉鐵青。
  那邊的巨鷹,已經意識到了對於同伴死亡的無能為力,但它放棄的並不是同伴的屍體,而是凶獸的獵物,它先是自己飛掠起來,然後抓起同伴的屍體,向著它們來時的方向飛去……
  
  “放在眼前的好肉,怎麼能不要呢?”
  “還敢說!現在是放在眼前了!要是沒有那兩頭鷹!現在就變成我給你收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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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6:01

086人 ...


  秦繼旬給了沈毅飛一頓結結實實的胖揍,唯一算是他手下留情的,也只是沒上兵器而已!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也就是揍了五分鐘多一點,他就停手了。陰著臉,用很僵硬的語氣說了一句:“這裡交給你。”轉身就走了。
  沈毅飛倒是沒有鼻青臉腫的,但是看起來就像是打敗了仗的逃兵一樣,士氣低落到極點。
  但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本來這事就是他衝動了,所以,沈毅飛老老實實的拎著斧子,朝凶獸走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凶獸身上的肉是一方面,但他們是沒辦法都弄走的,更重要的是皮子,就算巨獸傷痕累累,可還是能從它身上切割下大塊的完整的皮,這樣的皮子防水又保暖,比什麼人造製品都要好,正好在雪橇的頂子和底部,蓋一層鋪一層。
  但無論是準備雪橇的秦繼旬,還是割肉割皮的沈毅飛,這兩項工作對於僅僅只有兩個人來說,太吃力了。幸好他們還有一群非人的同伴,雖然這些毛茸茸的傢夥們沒法在具體情況上幫忙,但至少能夠讓他們不會被妨礙到。
  已經有更多的聞到血腥氣息的野獸,跑過來了,最多的就是那些醜陋貪婪的鬣狗。即使旁邊有著那麼一大堆的肉躺在那,它們過來之後,首先想到的卻依舊是攻擊沈毅飛。結果在跑下樓的希拉一聲咆哮後,老老實實的跑到角落裡吃去了。
  不眠不休,只是餓的時候吃點東西,連續幹了十幾個小時,他們的雪橇總算是準備好了。而在這十幾個小時裡,就算沈毅飛折騰完他自己的事情,跑來幫秦繼旬的忙,秦繼旬除了絕對必要,比如“把那塊板子遞給我”之外,沒有多說一句話。顯然是餘怒未消,沈毅飛也不敢多嘴,老老實實的配合工作。
  
  第二天的中午,在一天裡相對來說,最溫暖的時候,他們總算是把該準備的勉強準備好了。就是現階段,拉車的只有泰迪和沈毅飛——其實主力是泰迪,沈毅飛是為了安撫泰迪的。這也算是凶獸做了一件好事,泰迪貌似被嚇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他們身上拉車的繩子,是在某個工具間裡找到的安全繩,三指粗扁平尼龍繩,還是九成新的,非常的結實耐用。
  因為現在車上幾乎堆滿了食物,所以除了三隻幼崽,一隻乾脆面,外加兩隻受傷較重的巨狼外,包括秦繼旬在內,其他能跑的都是跟著雪橇跑。
  雪橇剛開始啟動的時候有點費勁,而且泰迪顯然對後邊拉著那麼大一輛車感覺到難受和不安,但因為沈毅飛在一邊的安撫,以及同甘共苦,外加車上堆得滿滿的食物,泰迪漸漸平靜下來,專注在拖拽雪橇上。
  唯一的問題,就是泰迪並不善於長途奔跑,所以他們朝著東邊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只要向前了就是好的……
  
  四天后,就算把一路上能抓到的獵物都抓了,雪橇上堆積的食物還是明顯的減少了許多。所以,他們每天只有半天的時間趕路,剩下的半天都要用來狩獵。不過,現在拉雪橇的已經變成了巨狼們,就算泰迪塞進了雪橇裡,大大填補了食物減少之後的雪橇的重量,但巨狼還是能輕鬆的拉著雪橇在雪地上奔跑,所以,這樣每天前進的距離反而比開始的一兩天裡前進得更遠。
  而之所以他們的前進方向是東邊,因為東邊靠近沿海的區域,更可能還有綠色留存。而無論之前保存一定規模的人類勢力存在在什麼地方,現在他們也朝東邊遷移的可能性更大。就算他們沒遷徙,沈毅飛和秦繼旬也不能懷著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就這樣在冰天雪地裡亂走尋人。找人重要,但是也得保住自己的命。
  另外,經過這些日子的,秦繼旬也總算是不生沈毅飛的氣了。
  這天,又到了宿營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城市的範圍,但卻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因為地形已經完全改變了。狼群在雪橇旁邊圍城一圈休息,泰迪和希拉也走出了雪橇,伸展著身體,正在為外出狩獵做著準備活動。
  沈毅飛和秦繼旬則在檢查著雪橇,整理著上面的物品,把太陽能電鍋架起來——之前還覺得這鍋子沒用,但事實證明,這東西現在太有用了。至少能讓他們兩個人類每天喝上熱水和熱湯,幼崽們也能喝到溫水,而不需要去舔舐冰雪。
  突然,秦繼旬的動作停下了,如有所思的看著北邊。
  “有獵物?”
  “不,還不確定……”秦繼旬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的恍惚,“不是獵物……是……人類!”
  “!!!”
  
  人啊!除了他們三個之外的人!
  沈毅飛的第一反應是喜悅,但緊接著還有些畏懼——就算沈毅飛只有二十出頭,他也知道,人越多,狗屁事也多。這也是很矛盾的,尤其是面對現在的情況來說,人少生存艱難,但是人多,要面對的就不只是這個大自然,還有自己的同類。
  秦繼旬看來心情也有些激動,他頓了一會兒又補充說:“人不多,大概三四個,而且在快速移動。”
  這讓沈毅飛暫時松了口氣,只有三四個人,那麼就算他們聚集到了一塊兒,事情也不會太多……吧?
  “而且有人受傷,我們去迎一下。”
  “好。”聽到有人受傷,沈毅飛立刻就把自己的那點複雜心思收起來了,現在救人才是第一位的,“有什麼東西在後邊追?我叫上泰迪……”
  “別叫!就我和你過去,情況不對勁。”
  秦繼旬的阻止讓沈毅飛挑了一下眉毛,兩三個人,有人受傷,不需要帶著泰迪,而且“情況不對勁”,就算秦繼旬沒詳細說,但沈毅飛也立刻就明白了。看來,就算只有三四個人,但是事情也不一定就少啊……
  
  雪地上,正奔跑著穿著臃腫的一男一女,女的胳膊受了點傷,一路上留下斑斑點點的血跡,跑得有些踉蹌,但男的沒留下她,依舊攙著她,拽著她,兩個人一塊跑。
  “你走吧,我是累贅。”女的喘得厲害,勸著男的,但是並沒和男的拉扯,而是努力邁開腳步,不要拖累兩個人。
  男的不說話,就只是緊扶著女的和她一塊兒跑。
  在他們身後,追著一個同樣衣著臃腫的人,不過這個追趕的人就悠閒多了,他先是突然一個加速,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看著兩個人驚慌失措的背影大笑,然後又突然放慢腳步,閒庭信步一樣跟在兩個人身後,完全一副貓捉老鼠的架勢。
  沈毅飛已經和秦繼旬到了,他們路上還商量著,不要貿然出手,因為畢竟他們是路過的,不知道雙方的對錯,也就不知道幫誰才是對的,但是看現在這情況……
  趴在個大雪堆後邊的沈毅飛對秦繼旬做了個“我先出去”的手勢,結果是秦繼旬瞬間臉色就變了——看來表面上之前的氣是消了,但實際上秦繼旬這是一直記著仇呢。沈毅飛趕緊擺手,改成了“你出去,我看著”。秦繼旬極輕的哼了一聲,開始慢慢的爬向一邊。
  秦繼旬這是要換個地方出去,以免對方注意到雪堆,畢竟沈毅飛還要趴在這呢。而那三個人貓捉老鼠的遊戲還要玩一會兒,只是他繞路的這點時間,不會出人命。
  
  沈毅飛老老實實的在雪堆後邊趴著,雖然環境從叢林換成了雪原,秦繼旬潛行隱藏的能力依舊比他強得多。就比如現在,既是他們倆都蓋著白布躲著,但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看,八成很快就會失去秦繼旬的蹤影——明明他才是被家裡人訓過的,但現在這情況,倒像是秦繼旬出身軍伍了,但實際上他原來也就是偶爾到健身房健身而已。所以說,實戰才最能讓人成長。
  那女男女依舊彼此扶持著逃跑,可是突然之前,女的已經不再說話了,但是她的臉色更白了,呼吸也更粗重了,她現在幾乎是被男的拖著走了,但是從男的自己越來越重的腳步就知道,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就在他們的正前方,雪地裡“嘭”的一聲冒出了一個黑影!
  這種突發的情況,讓男的立刻呼吸一亂,腳底下自己絆自己,抱著女的就倒在了地上。
  沈毅飛趴在雪堆後邊卻忍不住咧嘴笑了,這也不怪秦繼旬嚇人一跳,秦繼旬一開始的位置是在他們斜前方的,應該想的是放兩個人過去,截住後邊這一個,但誰知道這兩個人越跑越偏,秦繼旬再不出來,就被他們倆一腳踩上去了。
  
  “變異的?”後邊追趕的男人也停下了腳步,他看著秦繼旬,臉上少了些悠哉,多了點凝重,“不過反正地上有倆,把女的給你怎麼樣?不止能吃,還能玩。”
  這人的聲音不算大,還有些嘶啞。但在周圍一片寂靜的情況下,在場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沈毅飛一開始愣是沒明白什麼叫“不止能吃,還能玩”,愣了一會兒才在心裡罵出來:草!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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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6:11

087食人者 ...


  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沈毅飛現在的心情也就是能和上次遇見蟲屍時相比美。但是,那時候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人類,於是反胃感依然存在,但是毛骨悚然的感覺也就漸漸消退了。
  但是這個不一樣,這是人,是同類。他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把另外兩個同類當成兩頭豬一樣,和秦繼旬商量著如何分食。
  
  說實話,沈毅飛和秦繼旬不是沒想過,有可能會碰上吃人的人。只要看過點歷史的人就知道,遇到大災荒,總會有活不下去的人或明目張膽,或偷偷摸摸的幹這種事,“易子而食”這成語都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年了。但是,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啊,尤其對方擺明瞭自己也是變異人的情況下。
  ——不是他們倆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沈毅飛和秦繼旬身邊沒這麼多動物同伴,只有他們倆和小刺的話,雖然很多東西也就無法攜帶了,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講,他們需要攜帶的食物也同樣少了很多,可能反而會過得輕鬆一些。
  畢竟現階段的動物雖然比叢林時代少了很多,但還沒到蹤影全無的程度。如果還是脫離了大群體,孤身在外的人類,既然已經度過了巨變最初的與最艱難的適應期和混亂期,走到了現在,那真的沒有誰是弱者,但結果卻還要選擇這條互噬的路……
  
  “我不吃同類。”沈毅飛聽到了秦繼旬的回答,同時從秦繼旬的動作上來看,他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同時,我想你今天也吃不了。”
  “……”對面的食人者沈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男女,又看了看秦繼旬,舔了舔舌頭,“朋友,別你#媽這麼給臉不要臉。我看不如我們……”話還沒說完,食人者就沖了出去!
  但秦繼旬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對方連人都吃,怎麼可能不防著他?面對著突然拔出刀子朝自己沖過來的食人者,秦繼旬沒躲沒閃,而是同樣用極快的速度拔出了長刺。這根長刺也算是久經戰陣了,雖然是昆蟲的口器,但它的堅固卻遠超人類的製品,直到現在還毫無缺損。
  所以,就聽“鐺”的一聲,長刺架住了刀子,同時秦繼旬一腳就朝著對方的下面踢了過去。食人者也並沒這麼簡單被放倒,他及時向後退去,躲開了秦繼旬的一腳,但是食人者的腳底下還沒站穩,就看旁邊一道夾帶著凜冽風聲的黑影朝他的雙腿的方向過來了。
  食人者趕緊腳下蹬地,一扭身,朝著側後方撲去,但這次他慢了一步,不是慢了躲開那個不明物體,而是秦繼旬的第二腳已經跟上來了……
  食人者一腳被踢在了腰側的位置,整個人頓時從的飛撲,變成了歪斜的被踢倒。而那個黑影在擊中了他的大腿之後,斜斜飛出去落在了雪地上,原來是一根在兩頭分別系了一塊石頭的繩子。
  
  沈毅飛從雪堆後邊站了起來,那個遠古拋石器當然就是他扔的。
  “原來是倆,老子認栽了!過來,誰給老子一個痛快的。”食人者躺在地上,看著兩人咧嘴笑著。
  這個人其實不算醜,看年紀也就是和沈毅飛差不多,笑起來的時候,甚至還能用陽光來形容,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很乾脆的表示著可以把人當成豬狗的吃和玩。
  沈毅飛沒動,他不認為這個人,被踢了一腳,外帶石頭碰了一下,就那麼容易的認栽了,畢竟他自己也承認了,自己是個變異人。變異人到底是什麼樣顯然沒有什麼大眾的規律,但是看看沈毅飛自己,看看秦繼旬,就知道變異人不簡單。
  所以,當對手是一個根本不知道對方的能力是什麼的變異人的時候,還是越謹慎越好。
  “他最強的能力是甲化,身上的會長出看起來像是龍蝦一樣的甲殼,他還有一雙爪子……”抱著自己愛人的男青年說著,但是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食人者站了起來,很悠閒的拍拍身上的雪,“幹嘛這麼緊張呢?你說我要是把你們輕輕鬆松的送走,大家不是都開心嗎?非得勞心勞力的打架,多傷感情啊。”
  “你……你們原本應該是同伴吧?”既然男青年很瞭解對方的能力,那很顯然他們是曾經在一塊兒生活過的,可結果一邊成了獵物,一變成了捕食者,這情況比單純的食人更讓人無法理解,“而你的能力不弱,為什麼要吃人呢?”
  “誰說我是吃人?我是讓他們解脫!”食人者的情緒一直波動得很大,一會兒咒駡,一會兒嬉笑,一會兒看著他從頭到腳都是虛假的,但是又過了一會兒就會覺得他是個極可恨之處的可憐人。他現在狂笑著,眼神呆滯,臉上的肌肉扭曲猙獰,他的表情看不到快樂,反倒充滿了如同看到地獄一樣的驚恐,“人活不下去的,這種世界,為什麼還要活下去呢?死掉的更幸福。或者……或者根本沒有誰死,這就是我的一個夢,多好玩的夢啊,比2012還要精彩!別擔心!我會送你們回到現實裡的!我送你們回去!”
  
  話音剛落,食人者朝著沈毅飛就沖過來了,大概是看起來他應該是更容易對付的那一個?
  ——確實,看起來就皮薄餡大……不對,皮薄肉嫩……好像也不對,但總之就是白白淨淨的像是捏起來就能吃的那種,就算他拎著把斧頭。
  
  他快,沈毅飛更快,對著食人者的刀子,沈毅飛沒閃沒避,反而也上前一步,掄斧頭就劈。畢竟,斧頭可是比刀子長,如果按照兩個人的速度,在沈毅飛被刀子捅到之前,對方就已經被斧頭劈掉腦袋了。
  可轉折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食人者握著刀子的手忽然張開,想著雪地掉落的刀子不需要去注意,該關注的是食人者的手指,他烏青色的指甲陡然間以一個恐怖的速度生長了起來,豎直向前直戳沈毅飛的眼睛!
  現在知道之前被提醒的爪子到底是什麼東西了,沈毅飛及時一仰頭,五根爪子擦著他的鼻子尖就過去了。
  秦繼旬也趕過來了,手裡的長刺一點也沒有與直刺對方的脖子!
  這應該算是第一次沈毅飛面對這種變異人之間的戰鬥吧,因為第一次見秦繼旬的時候沒打起來。
  這是力量、速度、異能、還有反應之間的比拼。三個人的衣服很快就變成了破爛,露出赤礻果的身體,食人者的身體果然覆蓋著一層龍蝦外殼一樣的紅色甲殼,但沈毅飛的斧子三次在那個硬殼的表面上劃過,卻連點印子都沒留下,對方也沒顯得痛苦。不過,看對方躲閃的情況,顯然正面擊中他也是受不了的。
  食人者的能力確實很強,但是顯然他還沒強悍到能夠應付秦繼旬和沈毅飛聯手之下的二打一。
  尤其是沈毅飛的斧子劃過了對方的身體,但同時對方的爪子也有那麼劃過了沈毅飛之後。斧子的普通接觸破不了對方的防,同時,沈毅飛也感覺到對方的爪子破不了自己的防……
  在食人者扔了自己的刀子之後,突然之間,沈毅飛也一張手,鬆開了自己的斧頭——斧子在這種貼身近戰裡,反而有些麻煩。秦繼旬當然能猜到到底怎麼回事,反而是食人者的動作有極短暫的停滯。就是這個瞬間,沈毅飛朝著他的爪子就抓了過去。
  食人者反應也夠快,知道不對勁,立刻把朝著沈毅飛伸到一半的爪子抽了回來。不過這下子他的戰鬥節奏也被打亂了,因為接下來沈毅飛完全像是要把自己朝他的爪子上送一樣,對於他的攻擊不躲不閃。
  不正常的必定是危險的,沈毅飛和秦繼旬這麼認為,食人者看來也有一樣的認識。不過狼狽躲閃的結果,是他終於見了彩,脖子被秦繼旬的長刺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食人者這次是真的慌了,反手給了秦繼旬一爪子,把他逼退,轉身就跑。但是都打到這個地步了,還讓他跑了,那就怪了。他把背後暴露給兩個想要他命的變異人,也是最大的錯誤。
  秦繼旬直接就拋出了手裡的長刺,食人者聽著身後的風聲朝著旁邊略微躲閃了一下,同時也減慢了自己的速度,沈毅飛撲上去抱著他的腰,就把他整個人掀翻在地。食人者倒在地上爪子朝著沈毅飛的脖子就去了,但及時跟上的秦繼旬一腳踢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食人者只是短暫的視線模糊了一小會兒,但是他恢復了清醒之後,秦繼旬已經撿回了長刺,三棱的刺尖正對著他沒有護甲保護的脖子。
  “我也要回去了,正好。”真的即將面對死亡,食人者反而一臉的安詳。
  “你要去的是地獄。”沈毅飛挑眉,這個瘋子很可憐,但被他吃了的人更可憐,沈毅飛可不願意讓他最後來個安然而逝。
  “……”對方看著沈毅飛,竟然笑了——對他來說,大概就算是地獄也比現在的人間幸福吧?
  秦繼旬也皺眉,乾脆利索的把長刺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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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6:24

088溫暖 ...


  血從食人者的脖子裡噴了出來,噴上了沈毅飛的小腿,但並不算多。他的上衣玩完了,但褲子沒事,原本他是應該察覺不到這種潮濕感的,但這一刻卻覺得燙人得厲害。
  氣管和動脈同時出了一個打動,食人者的死亡是非常迅速的,幾個呼吸就瞪大了眼睛失去了生命,而在他死亡之前的笑容還凝固在肌肉上,這個時候看這笑容看起來再也沒有那一分解脫,只剩下了猙獰。從能力上看他是個強者,但是顯然他的心智並不夠堅強,結果在獲得了力量之後,他反而造成了自己以及很多其他人的悲劇。
  而不知道怎麼回事,沈毅飛的眼就是沒辦法從對方的移開,就好像全身都僵住了,而看著那張臉,但盯著那張臉,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越來越沈,身上也越來越冷……
  “別看了。”突然,眼睛被遮住了,秦繼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毅飛被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的同時,卻從剛才那種被定格一樣的糟糕狀態中裡解脫了出來。
  他呼出一口氣,心臟恢復了輕鬆,體溫也回來了:“我沒事了。”眨了一下眼睛,沈毅飛轉過了身,秦繼旬也挪開了他的手。而看著秦繼旬,沈毅飛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剛才我,第一次……”
  蟲屍畢竟已經是死人了,而且還扭曲了人的外貌,確定之後下殺手,沈毅飛調整得很快。但眼前這個,就算是個瘋子,畢竟也是個人,沈毅飛就不像他以為的調整得那麼快了。但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嚇呆了這樣,有點丟臉,沈毅飛想解釋,又發現怎麼解釋,好像他也確實是被嚇呆了。
  秦繼旬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著急,慢慢調整自己,會好的。”
  秦繼旬的話,讓沈毅飛終於完全安下了心,他不再語無倫次的解釋,只是對著秦繼旬點了點頭:“嗯。”
  
  兩個人說完話,卻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被他們救下來的那對男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甚至雪地上他們留下的痕跡都已經變得幾乎難以察覺了——八成是在三個人打鬥的時候,他們就跑了。
  或者,只是沈毅飛自己剛剛發現,秦繼旬應該早就知道了。
  這個問題,又引發了另外一個問題:要不要去追他們?
  只看他們是同胞這一點,應該去追。可問題不是那麼表面的,從對方放下救了他們命的沈毅飛和秦繼旬,連他們和食人者戰鬥的結果也不看,就偷偷逃跑來看,這兩個人對於外人已經是非常缺乏信任感了。
  他們倆送上門去說“大家一塊走吧,我們有食物和藥品”。這是送上門來的好處,問題是,站在驚弓之鳥的兩人的角度,他們信嗎?
  就算回去了,看見一群和沈毅飛以及秦繼旬相處的食肉動物,對這兩個人會不會有些刺激太大了?
  去找這兩個人,很可能好心沒好報啊。損失點物資什麼的倒是沒什麼,被人背後捅一刀……
  尤其是,現在有更多的時間思考,食人者吃人顯然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對男女竟然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而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那麼,他們是靠什麼活著的?
  不過,沈毅飛自己想到這點就立刻停止,他真不希望剛剛所以看到的是一場惡魔之間的內訌。也可能是食人者蒙蔽了剛才的那對男女和其他人呢?直到很久之後,沈毅飛從另外的倖存者那裡得知了真像,知道了確實食人者只有今天他們殺掉的變異人一個,那時候他和秦繼旬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沈毅飛看著秦繼旬,開了口:“不要去追了。”但出聲的卻不知是他自己,而是他和秦繼旬異口同聲。
  兩個人對視一眼,站在原地看了看那兩個人消失的方向,同時踏上了回去的路。食人者的屍體,在他們的背後慢慢背風吹起的雪覆蓋……
  走在路上,沈毅飛有點意外秦繼旬也這麼主動的提議放棄,畢竟,還在速食店的時候,沈毅飛就知道,秦繼旬是個好人。不是爛好人的那種好人,也還沒到白蓮花的程度,但他確實是好人。
  不過,沈毅飛更好奇的,是秦繼旬殺人時乾脆利索的動作,他事後的冷靜,以及勸慰著沈毅飛的時候,那種過來人的口氣……
  
  “泰迪!”遠遠的,黑乎乎的泰迪無比的顯眼。沈毅飛看到坐在地上舔爪子的它,立刻就飛奔了過去,一個飛撲,撲到了泰迪的背脊上,兩隻手掛在它的肩膀上,整個人都被它厚厚的長毛淹沒。
  曾經想著找到同類,找到人類的世界,但是真的遇到了人,就算有了實施不會盡如人意的心理準備,沈毅飛還是深切的感覺,和這些毛茸茸的傢夥們呆在一起,反而更輕鬆。
  “吼~~”泰迪舔爪子舔得正香甜,被沈毅飛打擾很不樂意的嗷嗷叫了起來,結果卻是引來乾脆面三蹦兩竄也蹦躂到了它的肩膀上,然後從它肩上蹦下去,小爪子一伸把自己掛在了沈毅飛的肩膀上。
  這倒是好,大中小,黑白紅,三樣三色~
  慢了兩步的秦繼旬站在邊上就笑了起來,休息的狼群也都擡起了頭,狼臉上一臉好奇的看著用別樣方式交流感情的三位元。正和警長以及兩隻小狼崽玩耍的小刺也咯咯笑的扭過了頭來,結果被警長和小狼聯合推翻,壓倒在了厚皮毛裡。就只是希拉跑出去狩獵了,沒看到如今的“盛況”。
  
  夜裡,吃飽喝足的一群,或者睡在雪橇裡,或者在雪橇的旁邊圍成一團。
  沈毅飛懷裡抱著警長和一隻小狼崽——都是熱乎乎的毛團,另外一隻小狼崽和小刺在秦繼旬那邊,乾脆面如今愛上了雪橇的一個角落,死活縮在裡邊不出來。耳朵能聽見這些小東西和躺在他們身後的大傢夥的呼嚕聲,很吵,但卻又別有一方的安寧。
  意識開始變得模模糊糊的,沈毅飛知道自己就要睡著了……
  “沈毅飛,你睡了嗎?”秦繼旬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沈毅飛眼睛立刻一瞪,瞌睡蟲瞬間就飛走了。
  “沒,還醒著呢。”沈毅飛這是標準的“睜眼”說瞎話。
  秦繼旬那邊卻突然沒了聲音,沈毅飛都要懷疑剛才的那聲問話,是不是他自己要睡著時做了夢的時候,秦繼旬才重新除了聲:“我殺過人。”
  四個字,讓沈毅飛的心臟漏蹦了一下,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嗯,我和你應該是同謀。”
  “呵。”秦繼旬輕笑了一聲,“你該知道我指的可不是剛才,而是你還在當‘睡美人’的時候,我就殺過,很多人……”
  沈毅飛舔了舔嘴唇,他當然知道秦繼旬指的不是剛才,否則他的心臟就不會漏跳一拍了——其實就算秦繼旬不說,從他殺掉食人者時的乾淨利索,他的冷靜,以及他勸解沈毅飛時的態度,就都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了。
  秦繼旬,不是生手。
  沈毅飛不是不好奇,但他不是那種喜歡大喊什麼“你愛我,就要對我毫無保留”的人,他的觀點就是,相愛與親密和是不是知道對方的隱私沒關係。秦繼旬想說,他會說的。他不想說,對他們的感情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所以,沈毅飛心臟的漏跳,實際上並不是因為知道了秦繼旬殺過人,而是因為,他沒想到,秦繼旬的坦白,會來得這麼快。
  
  “那些頭疼的人,他們哭喊著尋求幫助,但我卻只能給他們一刀……”重新開口的秦繼旬並沒要求沈毅飛回答什麼,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喃喃的說著,“撤離的時候還好,有軍隊和他們的槍,有人咒駡,但那是最平靜的時候。可是當車隊被打散了……開始的時候沒能跟上隊伍,分散下來的活人還有很多,但大多是些平常人,軍人大多在斷後的時候犧牲了。有人提議大家聚在一起去找隊伍,一開始也確實成功了,可十幾天之後。偷盜、搶劫、強#奸,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都出來了,我們只能散開。那個時候,我們的敵人除了野獸,更多的卻是活人。有些小隊伍,專門不去狩獵,而是去搶劫其他隊伍,或者在其他隊伍的精壯去狩獵的時候,洗劫那些老幼……”
  沈毅飛靜靜的聽著,他把手伸過去,直到兩個人的雙手交握在了一起。
  “已經沒事了。”秦繼旬輕輕捏了一下沈毅飛的掌心,“你死我活,那個時候就是那樣,剛剛那個人也是那樣,不只是你死我活,他也是該殺。”接著他又捏了沈毅飛一下,“所以,別總記掛著,也別擔心害怕。”
  “……”沈毅飛這才知道,秦繼旬這是意味他被嚇著了?這個……老實說或許是有那麼一點吧。但回來之後,和泰迪玩了一會兒——就是掛大胖胖背上,當然等他下來之後,就被泰迪一陣熊掌外加熊舌伺候了……希拉回來之後,又去摸了摸它的兩顆獠牙。還抱了一會兒灰太狼,揉了揉乾脆面。最終吃飽喝足,沈毅飛就把那種糟糕的心情壓到心底去了,“我坦白,確實有點嚇著了,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沈毅飛話音剛落,就聽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秦繼旬湊了過來,他懷裡的兩個毛團變成了三個毛團一個肉團,而秦繼旬的一條手臂摟住了他的肩膀:“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樣胸口很沈啊,沈毅飛在黑暗中齜齜牙,但是,這樣也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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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6:38

089行路難~ ...


  孤零零的雪橇在一片純白的大地上跑著,十三頭巨狼拉車,還有一個人類和頭狼跑在一塊兒,那正是沈毅飛。
  雖然有了雪橇,但畢竟他們沒操作過這種交通工具,就算巨狼們非常配合,甚至對於拉著雪橇走還非常高興——如果沒有理解錯誤,以灰太狼為首的巨狼們,大概對能把食物和窩拖著到處走的行為非常的滿意……
  但是總會有麻煩出現,最麻煩的就是掌握方向的問題,所以乾脆沈毅飛和秦繼旬每天交替著帶隊。
  而在遇到殺人者和那對男女之後,他們已經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又跑了多久了——七天、八天,還是九天?時間的概念在一片潔白這種好像都有些模糊了。
  今天的天氣表面上看來還是不錯的,連續飄了很多天的細碎小雪,也都不見了蹤影。但是陽光還是那麼冷,吸進鼻腔的空氣也像是結了小冰渣,每次呼吸之後肺部都有一種被凍得發疼的感覺。
  沈毅飛的臉上戴著大墨鏡,昨天他們運氣很好,發現了一頭因為受傷而落單的野牛。雖然因為在嚴寒中尋找食物的艱難,這野牛已經沒有了他初見時的膘肥體壯,但是它的個頭也足夠沈毅飛這一家子老老小小全都飽餐一頓,雪橇上的物資也頭一次實現了正增長。
  同時,泰迪和灰太狼都挖出了一些牛糞,它們就蓋在薄薄的雪下面,很可能因為逃離寒冬而遷移的野牛群和他們前進的是一個方向。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沈毅飛!該休息一會兒了!”坐在雪橇上的秦繼旬喊著,這是每天中途的短暫休息時間,狼喝水和吃點東西,沈毅飛則和秦繼旬換班了。
  “哦!”不止沈毅飛慢下了腳步,這麼長時間下來,狼群也知道秦繼旬喊的是什麼意思了,漸漸也把速度降了下來。這也是長期磨合的結果了,之前說停,狼群立刻就停,但雪橇卻還因為慣性朝前跑,結果……幸好雪厚,狼群反應也快,否則就杯具了。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哢!哢哢!”完全是眨眼間的事情,聲音響起來就都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連出聲警告都來不及,最後邊的兩頭狼瞬間就消失,掉進了一個冰窟窿的裡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個結冰了的河或者是湖面上……
  灰太狼轉頭就要去救它的族狼,沈毅飛一把就把灰太狼身上系著的安全繩抓住了:“別動,朝前拉!朝前拉!”感謝過去看過的那些紀錄片,雪橇犬掉進冰窟窿裡之後,前後的狗會分別朝兩邊拉,狗的主人則會用最快的速度把掉進去的雪橇犬拉出來。
  灰太狼反應也很快,或者說它對沈毅飛足夠信任,立刻就把腦袋轉了回來,悶不吭聲的朝前,原本看見同胞掉進去,同樣也有些慌亂的巨狼,也瞬間就冷靜了下來,跟著自己的族長統一行動。
  秦繼旬那邊也在同一時間安撫住了泰迪和希拉,既然知道是冰了,相對體重“輕盈”的巨狼都能掉下去,這要是它們這兩個重量級的也蹦下去了,那絕對是立刻一沈到底。
  一切都很快速,眨眼間,該安撫的就都安撫到了,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冰窟窿旁邊。
  
  他們倆如今對水都有了些畏懼,畢竟水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比陸地上的更加難以逃避。
  但看著掉在水裡的巨狼,兩個人用最快的速度探下身去,抓住狼身上的安全繩,把它拉了上來!萬幸,冰沒有再次破裂!沈毅飛抱著這頭巨狼,用最快的速度解開它身上的安全繩,秦繼旬把第二頭也拽了上來!
  “哢嚓!”貼著這頭狼離開水面的尾巴,一條有著森白牙齒的怪魚從水裡躍了出來,它牙齒合攏的聲音,讓人背心一陣發麻。緊接著它,有更多的同樣模樣的怪魚,從水裡躍了出來。
  “這……食人魚?不是說寒帶沒有嗎?”沈毅飛看著掉在冰面上,還哢嚓哢嚓一個勁狂咬的魚,心有餘悸的問。
  “如果真是食人魚的話,寒帶確實沒有。”
  “是我豬頭了。”沈毅飛咧嘴。也就只是幾句對話,兩個人立刻解開了兩頭狼,讓它們到雪橇上取暖——兩頭狼不約而同的紮泰迪身邊取暖,大胖胖哼哼了兩聲,但是並沒有拒絕。
  希拉也湊了過去,挨在了另外一邊,同時把幾個也要湊過去玩耍的小傢夥一爪子拍到了一邊。
  “小心點,朝邊上挪。”沈毅飛拉著灰太狼調整方向,秦繼旬在後邊看著那個依舊劈劈啪啪超外邊蹦魚的冰窟窿,直到應該是錯開冰窟窿了立刻給沈毅飛打了個手勢,他自己也拽住了安全繩。同時沈毅飛也拉住另外一根延伸出來的繩子,狼群和兩個人一塊兒使勁,拉動了雪橇。
  這下是再也不敢停了,雪橇跑起來後,沈毅飛就朝前跑,去找岸邊。冰上的雪並不算太厚,向下快挖就能看到冰,就這麼跑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讓他找到了岸,降下速度再找了個背風的位置,雪橇這才停了下來,立刻,拉雪橇的巨狼還有兩個人都累得坐原地粗喘。
  
  希拉和泰迪這個時候也知道是安全了,和那兩頭緩過勁來的巨狼從雪橇上蹦躂了下來。兩頭巨狼立刻湊到了同伴身邊,互相挨蹭舔吻,慶祝剛剛的劫後餘生。泰迪和希拉則抖了抖毛,各自找了一個方向跑去狩獵了。
  沈毅飛喘勻了氣,想起來那套釣魚用具還在他們雪橇上塞著呢。冰下的水裡缺氧,所以剛才開了個冰窟窿朝外蹦躂的魚,不只是來吃狼肉的,他們或許能弄點魚。
  還沒等他朝雪橇走,就看見秦繼旬已經先一步從雪橇上拎著漁具下來了。
  “想一塊兒了?”看見沈毅飛盯著他的魚竿,秦繼旬立刻就明白了。
  “嗯,想一塊兒了。”沈毅飛笑了,把斧子從背後解下來,“你還差個破冰的。”
  
  把幾個跟著秦繼旬的褲腿要朝外跑的小傢夥丟回去,兩頭母狼也蹦上了車,接替了希拉離開後“幼稚園阿姨”的位置——話說兩人已經知道了,灰太狼對的是小刺的小長頸鹿過敏,單有意思的是,只有灰太狼對小刺的長頸鹿過敏,其它狼都沒事。所以,也只有灰太狼躲得小刺遠遠的……
  兩個人類朝著他們剛剛逃離的冰面走去,可是,剛走了兩分鐘,身後狼群親密的低嗚聲還能聽得一清二楚,秦繼旬突然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沈毅飛以為秦繼旬是確定了釣魚的地方,這裡離岸邊有點近,但是近也好,出了意外也好逃命。
  “快回去!”誰知道秦繼旬忽然拉著他朝回跑,沈毅飛已經跪在地上準備撥開雪開始砸冰,挺秦繼旬這麼一說,立刻蹦起來和他一塊兒朝回跑。不用問,這一定是秦繼旬雷達一樣的鼻子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
  他們轉身幾步就是那個暫時的小營地,剛回去就看見也就是早了他們幾分鐘離開的泰迪和希拉,全都跑回來了,跟狼群紮在一塊兒,一聲不吭,但是從它們全都炸起來的毛——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勁大傢夥們全都毛蓬蓬的模樣其實挺可愛的——就知道,一個個全都警惕著呢。
  這時候,天上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嗚——!!!”在度過了幾分鐘連落雪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見的寂靜後,沈毅飛終於聽見了一聲來自遠方的鳴叫。而且,這是很耳熟的聲音,如果是把這樣的聲音按在某種過去他所知道的的生物身上的話,那就是——大象!
  第一聲的象鳴就像是一個信號,接下來就是此起彼伏的大象的鳴叫,甚至能聽出來,其中的有些還很幼稚。
  同一時間,沈毅飛看向親繼續你,秦繼旬也看向沈毅飛。兩個人都沒出聲,但是能看出來對方的口型表示的是什麼意思。
  “長毛象?”“猛獁?”
  在這種冰天雪地裡跋山涉水的,真的不太可能是現代的那些生活在熱帶或者亞熱帶的象種。他們的腦海裡,不約而同閃現出來的,就是那種已經滅亡了的冰河巨獸。
  猛獁和劍齒虎,大概是現代人認識得最多的冰河巨獸了吧?兩個過去的現代人,但現在已經“進化”成野人的男人,同時看向了希拉……一肚子的好奇,想要親眼去看看,但也還是想要而已。
  就算他們不知道野生的大象比獅子老虎還要危險並且暴躁,但對於這些現階段只能聽見聲音的巨大野獸,還是離遠點微妙。
  
  疑似猛獁象群的聲音漸漸遠去了,但又過了半個小時,泰迪它們才完全恢復正常,外出捕獵。
  沈毅飛還以為它們會無功而返,因為很可能其它動物也在感覺到猛獁的靠近,忙不叠的躲開了吧?可結果泰迪和希拉都是滿載而歸,泰迪拖了一頭像是騾子的動物回來,希拉帶回來的則是一頭超級大的棕黑色的貘。再加上兩個人從水里弄到的魚,今天真的是收穫頗豐。
  依然的撥皮拆骨,沈毅飛和秦繼旬用太陽能鍋煮著肉的時候,那些巨狼就每只都叼著一根骨頭,一臉愜意的圍在一塊兒啃骨頭。兩隻小狼如今也越來越健壯了,最近幾天也經常的叼著比它們個頭還大的骨頭和它們的長輩們湊在一塊兒啃,也不怕把自己的小牙磨壞了。
  希拉和已經開始跟著吃小塊肉的警長則就像是貓咪一樣,吃飽了一塊眯著眼睛打盹,偶爾睜眼就對著啃骨頭的狼群拋過去一個嘲諷的視線。
  小刺,乾脆面和泰迪則顯然是一國的,吃飽了就睡得死死的,一大兩小的呼嚕聲震天。
  “玩不?”沈毅飛端著個ipad坐在了秦繼旬旁邊,現在它們對這些電子產品也沒一開始的時候那麼珍惜了,就那麼擺著,反正也有壞掉的一天,不如能用就用。而且這幾天天氣好,幾塊太陽能電池都充電充得足足的。
  兩個人於是就坐在鍋邊上,面對面的玩著找你妹。這時候,就感覺就好像人類文明還在他們身邊……
  這是個還算普通外加很輕鬆的一天,就算遇到了危險,但是最後沒有誰受傷,打架都吃飽還有盈餘,這就是現在的幸福。
  
  遇到猛獁之後的兩天裡,他們收穫到的獵物都很豐富。那天早晨起來,沈毅飛還看見了兩對狼夫婦在“辦事”,飽暖思那啥嗎……動物比人的表現更外露。不過讓不小心看到的兩個人都面紅耳赤的。
  “看來以後我們得注意一點了。”遮天停下休息的時候,秦繼旬對沈毅飛說。
  “呃……不小心碰上也沒辦法吧,畢竟它們都習慣幕天席地的……”沈毅飛摸摸鼻子,感覺臉又熱了。
  “啊?”秦繼旬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臉紅了,“誰跟你說那個啊。我指的是,注意一下可能懷孕的母狼。”
  “哦!對對對!”沈毅飛趕緊尷尬的舉手投降,不過秦繼旬沒有前言後語,怎麼能怪他想歪呢?不過,秦繼旬說的沒錯,孕婦必須要照顧好。不過,聽說狼群一輩子只有一個伴侶,失去伴侶就孤單終生,“好像只有三對狼是夫婦,但剩下的狼包括灰太狼在內,貌似都是獨身?它們的伴侶不會都在變故中喪生了吧?”
  秦繼旬歎了一聲,皺起了眉:“不知道……”
  看著狼群,兩個人類都擔憂了起來,雖然這種事是他們沒辦法干涉的。
  
  憂心的事有,快樂的事有,但是一天一天的生活還是很單純的。現在兩個人最期待的有三件事:有母狼懷孕、有新的狼夫婦出現、小刺學會走路。
  直到這一天,他們又聽到了猛獁的叫聲。他們當然是立刻扭頭,直到聽不到的時候才停下。但是,一直到第二天,猛獁的聲音依舊還從那個方向傳來。這次兩個人仔細聽了一下,發現貌似只有一頭大象?而且聲音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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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6:56

090猛獁 ...


  就算可能只有一頭猛獁,他們也不敢走了。畢竟兩個人都在博物館裡見過這東西的體型有多大,雖然動物們可能都沒見過本體,但本能有時候比眼睛對它們來說更有可信度。
  所以,乾脆暫時找了個遠遠的地方紮下小營地休息,索性這幾天的獵物依舊不見減少,這也證明了,他們確實走上了一條正確的路,其它躲避嚴寒的動物也和他們有著相同的方向。
  這一等,沒想到一直等了兩天,猛獁的叫聲才漸漸遠去……
  不過就算完全聽不到聲音了,他們也沒敢立刻過去,又等了兩個多小時,這才重新上路。但是,重新上路又沒多久,他們就再次停下了。
  ——確定那鳴叫是猛獁了,而且也明白為什麼那頭猛獁徘徊不走了!地上有一道冰裂後縫隙,這東西比水面上的冰窟窿還危險,他們一路上也遇到過幾次,上面蓋著雪根本不知道下面是空的,一腳踩空掉下去很可能就上不來了。一直前邊帶路的沈毅飛掉下去過兩次,不過他反應夠快,總算是沒摔死自己爬上來了。
  從這條裂縫的某個位置到處都是被跺碎的痕跡,站在那朝下看,能清楚的發現,大概在距離地面二十三四米的地方,在冰裂的一個凸出的位置,有一頭毛茸茸的小猛獁趴在地上,除了稚嫩的小鼻子還努力的朝上擡著外,它已經連叫的力氣也沒有了。
  顯然,那頭離開了猛獁群,徘徊不去的成年猛獁,應該是它的母親。小猛獁的身邊還有些散落的乾草,應該也是母猛獁找到給它扔下去的。這頭小猛獁也算是幸運,沒直接掉下去摔死,但不幸的是,它掉的位置母猛獁,以及更早時候的猛獁象群,卻都救不了它。
  
  不用多說話商量,沈毅飛去拍泰迪,秦繼旬把剩下的安全繩翻出來。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把小猛獁拖上來對他們來說不算麻煩。要是能救得了,反正就是多一個吃飯的,救不了,也算是加餐了……
  沈毅飛吊著安全繩下去,另外一頭系在泰迪的大肚皮上。他下得很慢,就怕嚇著小猛獁,它在的那塊凸起雖然面積還算大,但如果它鬧騰起來,一下子摔下去可就糟糕了。
  可無奈的是,小猛獁剛看見有不認識的“東西”從上面下來,而媽媽又不在身邊了,就立刻受驚了。原本已經沒什麼力氣的它竟然又叫了起來,不過顯然它已經是動不了了,這對小傢夥來說是糟糕的情況,但是對沈毅飛來說是好事。
  乾脆加快速度,落在了那個凸起上,沈毅飛慢慢走過去,跪在小猛獁身邊,撫摸著它的鼻子。小猛獁一開始還在躲閃,甚至用它那個稚嫩的小鼻子抽打著沈毅飛,但是漸漸的它安靜了下來,小鼻子也放在沈毅飛的掌心上,看著沈毅飛的一雙濕潤的大眼睛好奇而膽怯。
  沈毅飛摸了摸小猛獁的頭頂,現在距離這麼近比在上邊看著的時候,更感覺到了這個小傢夥的弱小。它就算是站起來了大概也就是一米多高,和幼狼、警長,還有小刺這些幼崽級的比起來當然是很大,但是對猛獁來說,這也太小了,它應該出生沒多久吧?才這麼小,大概也根本沒辦法吃草,要不然幾天下來就這麼虛弱。
  小猛獁對沈毅飛這個新動作的反應,是把自己的小鼻子卷在了沈毅飛的手腕上,不是阻止,更像是撒嬌。看來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信任了,沈毅飛也松了口氣,有時候他的那種能力可真是好用。
  “別緊張,我們把你弄上去。對了,我先給你檢查一下。”沈毅飛站了起來,開始摸小猛獁的身體,在他摸到它左後腿的時候,小猛獁忽然顫抖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哀鳴,“原來腿也摔斷了,別緊張,忍著疼,但我是要送你上去。”
  沈毅飛摸著小猛獁的頭頂,看著它的大眼睛說。
  小猛獁又哀叫了兩聲,用鼻子在沈毅飛的胳膊上蹭了一下,老老實實的躺好不動了。
  沈毅飛立刻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繩,然後朝小猛獁的身上捆,雖然他已經儘量小心了,但還是有幾次弄疼了小猛獁,不過小傢夥很堅強,就算疼得發抖,也沒再發出哀叫。
  沈毅飛還在下麵捆著小猛獁,等在裂縫邊的秦繼旬臉色忽然一邊:“沈毅飛!它媽媽回來了!快上來!”
  
  這是頭第一次當上了母親的猛獁,當然,最近當上了母親的猛獁都是第一次做母親。它的孩子才剛出生不到半個月,活潑並且可愛。但是結果它卻只能站在冰裂的邊上,聽著它孩子的哀叫什麼也做不了。
  其實它該跟著族群一塊兒離開的,就算是猛獁,脫離了族群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可是它做不到離開。在獨自留守了數天之後,它明白,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所以終於離開了。可是……走了沒多久它就又後悔了——至少,該陪伴著自己的孩子一直到最後。
  
  “泰迪!拉!秦繼旬!你帶著雪橇跑!”沈毅飛原本想著先讓小猛獁上去,秦繼旬把繩子扔回來之後,他再上去,現在聽秦繼旬這麼一喊,立刻也一把抓住了安全繩。
  “灰太狼!跑!回剛才的營地去!”秦繼旬把趴在一邊的灰太狼拉起來——秦繼旬的鼻子比狼鼻子管用,他們現在可是在上風處,想聞到從下風處過來的猛獁還得一陣。
  灰太狼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速的帶著其它巨狼拉起來雪橇就跑了。秦繼旬卻沒跟著,過去安撫了一下一頭霧水站起來的泰迪,然後示意泰迪慢慢朝上拉。
  
  另外一邊,母猛獁朝回趕的速度本來就比它離開的時候要快得多。更何況,風給它帶來了一些其它的訊息——有其它的“野獸”和它的孩子正呆在一塊兒!
  揚起常常的鼻子,母猛獁發出了一聲憤怒而淒厲的鳴叫,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冰裂處奔去,它巨大的四肢踐踏著雪地,留下一個個深坑!
  二十幾米的距離讓泰迪拉上去,就算是放慢速度也是很快的,但是當一個真•身高腿長的猛獁開始急速狂奔的時候,泰迪的快就不算快了。
  猛獁還沒到,但是它充滿暴怒和示威意味的吼叫聲,蓋住了原本就低弱的風聲,傳進了耳中!
  泰迪也立刻嚎叫了一聲,但卻是轉身就跑!一直就站在旁邊的秦繼旬立刻整個人都掛在了泰迪的脖子上,為了讓它暫時冷靜一點。
  但秦繼旬還是慢了一步,原本拉著沈毅飛和小猛獁的安全繩,因為泰迪在這突然的一下子,來了一個大幅度的搖擺,眼看著小猛獁就要拍在冰壁上了,沈毅飛一用力,繩子一轉,和小猛獁交換了一下位置。他自己的後背先拍在了冰壁上,接著小猛獁砸在了他胸口。
  幸好,被砸了這一下,沈毅飛也就是短暫的一秒喘不過氣來,其它的倒是沒事,緩過勁來了他立刻朝著上邊喊:“快點!沒關係!”
  那邊泰迪大概是也想起來了繩子下面還連著一個沈毅飛呢,雖然全身的毛都嚇得蓬起來了,但還是減慢了速度,用只比剛才快一點的速度把沈毅飛和小猛獁拉了下來。這個時候,已經能看見母猛獁巨大的身影了。
  秦繼旬第一時間把沈毅飛拽上來,小象也拉到了地面上,秦繼旬掏出刀子用最快的速度割斷了安全繩,但也只是連著小猛獁那頭的。然後招呼著泰迪就立刻開始了奪命狂奔,於是兩個人,外加一頭還拖著長繩子的熊,就在母猛獁沖過來之前,一路濺起了無數雪花跑沒影了~
  母猛獁看見了倒在冰裂旁邊的孩子,但還是怒氣未消,還要繼續追,小猛獁看見媽媽竟然拖著還不能站立的腿,顫顫巍巍的用三條腿去追媽媽。母猛獁這才停下了腳步,用鼻子輕柔的挨蹭著孩子的頭……
  
  那邊,沈毅飛、秦繼旬和泰迪跑回了他們之前的營地,灰太狼也真的拉著雪橇先一步回到了這裡。
  話說,這次最輕鬆的就是希拉和那幾隻小不點的,他們生死驚魂都回來了,人家還在雪橇裡四仰八叉的睡得香甜呢~
  不過,這天看來是又沒法子走了。他以防萬一,他們集合之後又換了個營地,在繼續休息了一天半之後,才正式重新上路。不過,大概是之前他們的太平日子過久了,老天爺看不下去,所以,這天不過剛跑了兩個小時,跑到了一片前後都是白茫茫的平原地帶,什麼遮擋也沒有的地方,變故發生了。
  這次不是什麼巨獸來襲,是變天了。
  在大變故發生之前,城市裡長大的沈毅飛見到的藍天也大多是藍灰色的,更多的時候天空都是灰的。而現在,好天氣的時候他就能看見那種極端清澈的,用畫筆也描繪不出來的藍。這天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久違的好天氣,畢竟前些天就算是晴天,也總有大塊的雲飄來飄去。
  甚至,今天的陽光好像也比往日溫暖了一些。今天輪到先坐雪橇的沈毅飛,甚至被曬得有些懶洋洋的,然後,一陣極輕極輕的風吹過他的練劍,沈毅飛下意識的睜眼,在天空的盡頭他看到了幾點黑色。
  一開始他根本沒反應過來那黑色代表著什麼意思,而幾秒之後,那黑色突然之間就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雲!大片的烏雲!風,好像也在瞬間變大了!
  
  “快找地方躲!前邊都是烏雲!”
  他們的反應已經算是快了,但是無奈現在行進的這個地方太不好了,根本沒有能躲的地方。而烏雲夾帶著風和雪,好像是瞬間就來到了他們的頭頂,這個時候也沒法跑了,在大雪裡迷失方向,或者彼此走散,將會更加危險。
  雪橇停下了,他們支起頂子,大家抱團。能擠進雪橇的就都擠進來的,往常總在雪橇裡睡覺的泰迪和希拉,這次卻和灰太狼以及另外幾頭巨狼留在了外邊——擠不進來了。
  巨狼靠著雪橇,希拉在略微後一點的位置,泰迪在最週邊。風越來越大,雪橇被吹得嘎啦嘎啦直響,總感覺有散架的危險。
  沈毅飛和秦繼旬原本是在雪橇裡比較靠外的位置的,但是進來的巨狼不知道怎麼擠的,把他們倆都給擠到中間和小傢夥們在一塊兒了。兩個人有些感動,而且這個時候亂折騰反而容易壞事,也就只能老實呆著,透過縫隙看著外邊。
  風太急了,雪也太大了,視線整個都被遮擋住,只能看見五米之內的情況,偶爾還會有雪花從他們觀察外邊的縫隙裡鑽進來。
  沈毅飛突然感覺手上濕漉漉的,一低頭,原來是乾脆面在舔他的手。沈毅飛想了想從褲兜裡掏出了個棒棒糖,一如既往的剝開糖紙,將糖塊弄碎,這次是放在自己的手心上遞給乾脆面:“最後一個了,以後都沒有了。”
  乾脆面高興的叫了兩聲,大舌頭一舔,所有的糖都進了它的嘴巴,然後它抱著自己的大尾巴,一臉幸福的躺好,貌似是睡著了?兩隻小狼和警長卻也看見了沈毅飛給乾脆面零食,立刻湊過去,六隻肉乎乎的前爪都去拍乾脆面的嘴巴,結果幾個毛團滾成了一大團~
  小刺被折騰的毛團們撞了一下,卻只是翻了個身,舔舔嘴巴繼續睡。
  ——外邊狂風暴雪,但是裡邊,這卻是家庭的溫馨……
  
  “阿嚏!”沈毅飛正看著小傢夥們出神,忽然旁邊秦繼旬打了個噴嚏,“你今天可不是第一次打噴嚏了,真沒事?”
  “我也不確定了。”秦繼旬皺著眉,“剛開始確實沒什麼事的,但是現在……但我鼻子好像越來越不通氣了,而且有點頭暈。”他也不隱瞞,身體真出問題了,還是早讓沈毅飛知道的好,“我去外邊,要是真病了,不能和小傢夥們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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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7:07

091去而複返 ...


  “這種天氣,你出去就要凍死了!”沈毅飛緊抱著秦繼旬,根本沒讓他動彈,“我去搭個小帳篷。”
  為了以防萬一,兩個人還是又折騰了一個小帳篷帶著的,就是沒帶睡袋,不過現在皮毛管夠。
  “風那麼大,你怎麼搭得起來?我暫時不出去,但是不能挨著小東西們這麼近。”沈毅飛要拿東西出去當然不能再壓著秦繼旬,秦繼旬就要起來。按照之前的常識,他病了有被傳染可能的,只有小刺,但是誰知道現在這個世界的病毒是怎麼歸類的,“遞給我件衣服,我先把自己的口鼻圍上。”
  沒有專門的口罩,只能暫時弄點東西圍上了。
  沈毅飛答應了一聲,翻了一件T恤出來,正要遞過去的時候,忽然他渾身的肌肉都僵住了。這是本能先於身體的其它感官對於沈毅飛的一種預警——危險!
  同一時間,在場的除了小傢夥們之外,秦繼旬和其它動物們的反應,也很沈毅飛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雪依舊在隨著風飄動,這一刻就仿佛是誰按了時間停止的暫停鍵。
  當他們重新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之間穿過風雪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猛獁!
  狂風和暴雪遮擋住了它的氣息,隱藏了它巨大的體型,甚至掩蓋住了它接近時大地的顫抖。
  
  跑!無論理智還是本能,在面對這個龐然大物的時候,只給了沈毅飛這一個答案。
  但是……跑不了……
  現在是來不及帶上雪橇一塊兒走了,但是在這種天氣裡,什麼裝備也沒有的四處亂竄,也只有被凍死一個下場。更重要的是,他這可是還拖家帶口呢。誰都不能扔下,可是這麼一大家子,怎麼跑?
  等死更從來都不是沈毅飛的習慣,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不止沈毅飛這麼想的,秦繼旬已經握著武器來到了沈毅飛的身邊,炸著全身的毛髮,齜出獠牙,對著猛獁咆哮的泰迪、希拉還有巨狼們,也有著相同的想法。
  情況一觸即發,沈毅飛知道不能等著猛獁主動攻擊,而且他的體型最小,現在秦繼旬又生病,靈活性也是他最高,所以,現在他得主動攻擊。幾乎就在他要衝出去的時候,另外一個低低的小小的聲音,在猛獁的腳邊響起。
  ——大猛獁的存在感實在是太過強烈了,以至於沈毅飛一開始根本都沒注意,在大猛獁的長毛下面,還遮蓋著這麼一個小東西。一個一條腿擡著沒有著地,只用三條腿走路的小猛獁。
  這小傢夥是誰,用腳趾頭猜也知道了。現在,小東西正努力的舉高小鼻子,發出相對于它的母親來說,奶聲奶氣得多的象鳴。
  母猛獁甩動了一下自己的長鼻子,和小猛獁的鼻子勾在一塊兒,拉扯了兩下,接著又用自己的長鼻子溫柔的在小猛獁的頭頂和背脊按揉了一遍。
  
  “……”此情此景,讓沈毅飛緊繃的神經暫時放鬆了一會兒,他看向秦繼旬,“它是不是沒惡意?”
  “好像是……”秦繼旬眼睛裡也有猶豫,“如果有惡意,它不會出現後還站著不動,而是立刻沖過來了。”
  “嗯……那樣我們早就變肉餅了。”兩個人都點了點頭,然後沈毅飛先動,果然他走動的時候,母猛獁只是看了他一眼,依舊站在原地和自己的小傢夥玩著拉鼻子的遊戲。沈毅飛放鬆的呼出一口氣,抱住泰迪的脖子,揉它的毛皮。
  話說……泰迪確實已經是習慣了沈毅飛總朝家裡“撿東西”的壞習慣了吧?沈毅飛揉了沒兩下大胖胖就反應過來了,猙獰的面孔立刻又恢復了泰迪的憨厚,瞥了沈毅飛一眼,一熊掌拍沈毅飛頭頂上——正常人看著場面八成得嚇死——對著沈毅飛的腦袋就是揉啊揉啊揉的一通揉~~~最終把沈毅飛揉成了超級爆炸頭,它才心滿意足的趴回去睡覺。
  泰迪完了是希拉,希拉只是被撓了兩下下巴,就趴了回去,但是看它的姿勢就知道,這頭母老虎依舊對著猛獁象母子心存戒備。
  秦繼旬這個時候也在安撫狼群,有泰迪和希拉的模範帶頭作用,狼群雖然還是有些精神緊張,但是也都躺回去了。
  而猛獁母子,就在那裡站著,但是真的要感謝母猛獁,它的體型站在那裡就是一座大山一樣,原本這附近一馬平川,他們面對暴風雪根本是毫無遮擋的,但是有了母猛獁,至少在一個小小的範圍內,風雪小了很多。
  這樣對於生病的秦繼旬尤其有好處,小帳篷能支起來了。
  不過,母猛獁雖然並沒有進攻他們,甚至還好心的做了一堵牆,但是,同樣對他們也依舊心存戒備。雖然沒什麼口頭上的約定,但是兩邊之間還是隔著一段距離的,他們這邊的不會去過線,小傢夥們出來玩耍,也會被局限線上的這邊。另外一頭,小猛獁想要跑過來,也會被母猛獁用鼻子拉回去。
  
  天昏地暗的暴風雪中,完全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以防萬一,沈毅飛不得不減少了每天食物的供應。但是最愛吃的泰迪都沒抗議,給多少吃多少,大概對它們來說,這種天氣裡還能有的吃,就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而比起食物,更讓沈毅飛擔憂的是秦繼旬。不知道是藥物不對症,還是過去的藥物對於現在的病毒來說其實已經根本沒有了作用,秦繼旬的病這些天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他變得高燒不退。
  他能給秦繼旬做的,也只是每天給小傢夥們融雪水的時候,多弄一點熱水,喂給秦繼旬喝——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人也和成年的動物一樣直接啃雪嚼冰的。
  “秦繼旬,喝點水。”水就是白開水,只是放了點鹽。沈毅飛在喂秦繼旬喝之前,都是把水壺直接放在自己懷裡,用胸口溫著的,否則用不了三分鐘就算是放了鹽的水也變沙冰了,畢竟鹽占的比例並不是太多。
  沈毅飛看著他喝了水,又幫他躺好,掖好被子以及蓋在被子上的皮子。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這才幾天而已,但是很明顯的能看到秦繼旬在虛弱下去,臉頰都已經凹下去了,就算一直主意給他補水,但嘴唇乾裂出了道道血口,嘴角邊因為發燒起了水泡……
  沈毅飛心裡難受,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秦繼旬的臉頰。但秦繼旬感覺到了之後立刻把臉扭開:“小心我傳染你。”
  這樣讓沈毅飛來回照顧,秦繼旬都會擔心他自己生病,又或者帶著細菌傳染給小傢夥們。可是確實只有沈毅飛能照顧他,而且沈毅飛自己也很注意,每次離開秦繼旬的帳篷都會在冷風裡站上一刻鐘——這種氣溫下,有什麼細菌應該也都凍死了。然後帶著一身的寒氣再回到雪橇上。
  沈毅飛卻依舊沒躲開,反而躺了下來,用雙手把秦繼旬的頭護在了自己的懷裡:“快好起來吧。”
  “……”秦繼旬並沒拒絕這個擁抱,老老實實的躺在那,他的額頭抵著的不是沈毅飛的胸口,而是沈毅飛放在懷裡的水壺,過了一會兒,他有些發悶的聲音從沈毅飛的懷裡傳出來,“沈毅飛,和我做吧。”
  “嗯?”沈毅飛還摸著秦繼旬的頭髮,“做什麼?”
  “……”這次秦繼旬沈默的時間更長,直到沈毅飛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想著要怎麼才能儘量不吵醒他離開的時候,秦繼旬才用悶悶的聲音說了一個字,“……愛……”
  做……愛……
  “!!!!????”
  
  沈毅飛確實是被嚇了一跳,同時第一反應確實是有那麼點驚喜的。但是很快這種驚喜就被一種憤怒覆蓋了,他深吸一口氣,把人放開了:“如果你現在不是在生病,我會暴揍你一頓。”
  秦繼旬的臉很紅,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沈毅飛的回答讓他怔了一下,眼睛裡有些迷茫,繼而是一種哭笑不得:“你誤會了。”他聲音嘶啞的解釋著,“我這不是因為覺得自己熬不過去了,所以……我是真的……”
  沈毅飛原本就要出去了,他確實是以為,秦繼旬這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要給他留下一個最後的回憶之類的,所以過去明明半點風也不漏的,現在卻乾脆的點了頭——也不怪沈毅飛這麼想,畢竟眼前的這個情況怎麼看怎麼符合他想的。
  “你不是這麼想,你都病成這樣了,我怎麼可能……”所以就算秦繼旬解釋,沈毅飛也依舊表示懷疑。
  “我這是……我……咳咳咳咳!”秦繼旬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忙著就要解釋,結果一著急咳嗽就挺不住了。
  沈毅飛趕緊扶著他側身躺著,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過了好一會兒,秦繼旬才緩過勁來:“我知道你不是,別著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剛才說話的時機確實找得不對……”秦繼旬停下了咳嗽之後,依舊有點喘,“可剛才,我又確實覺得時機到了,我們該在一起了……”
  “嗯?”沈毅飛迷糊了,什麼叫“確實不對”又“確實到了”?
  然後秦繼旬伸手過來,握住了他的手:“真的在一塊兒吧。”
  沈毅飛的心臟頓時開始跳的又快又重,像是要從他胸口裡跳出來一樣,他看看兩人緊握的手,又看了看秦繼旬,把頭低了下去。
  “傳染……”秦繼旬要扭頭,卻被沈毅飛另外一隻手強硬的控制住了動作。
  “讓我任性一回吧。”沈毅飛也知道自己的動作有些粗暴,大概還把秦繼旬弄得有點疼,但是他現在真的不想放手。
  “你任性的還少……唔……嗎?”
  
  秦繼旬乾裂的嘴唇,吻起來甚至會讓沈毅飛的舌頭與嘴唇都感到一陣細微的刺痛,但是卻有著一種存在的真實感。而且,從秦繼旬的這句話開始,他們就真的從戀愛變成夫夫了吧?
  即使沒有那個作為法律保證的小紅本,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雖然在華夏,就算是大變動之前,對兩個男人來說,想要有這兩樣東西也是困難的——但是他們倆就真的是伴侶了。
  雖然什麼也沒做,只是一如往常的喂過水之後,看著秦繼旬睡著,但沈毅飛從那個小帳篷裡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神清氣爽。就算站在外邊吹看著依舊滿天滿地的大雪,那種從胸口溢出的火燙,還是讓他全身暖洋洋的。
  伸了個懶腰,沈毅飛一扭頭卻愣了一下,小猛獁一步一停的竟然走過了界?
  母猛獁雖然一直在看著它,但是並沒阻止。而這邊的成年野獸們,只是瞟一眼這個小傢夥,再瞟一眼站在小傢夥背後的大塊頭,就又躺在地上睡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錯誤,沈毅飛總覺得這些傢夥在感歎:好嫩的肉啊,可惜它媽咬不動啊。天太冷要保持體力,還是睡覺吧。
  小傢夥們這個時候正好也都在睡覺,所以,小猛獁走過了那個無形的界限後,竟然就變成了孤零零一個,沒有誰搭理的情況。小傢夥立刻有些慌亂,先是扭頭朝媽媽叫,接著又朝著沈毅飛叫。沈毅飛卻想著自己剛從秦繼旬的帳篷裡出來,真的是不知道他身上的病毒,會不會對其它動物,尤其是抵抗力弱的幼崽產生影響,所以真心不敢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有“勇士”站出來了——乾脆面!
  乾脆面其實是很怕冷的,雪橇裡的話,它總是縮在最裡頭,把自己團成一個腦袋屁股都難以分清的正圓形,除非吃飯,否則很少跑出來玩。但是,今天它卻跑出來了,往常很輕靈的步伐,如今卻一蹦躂就在雪地上砸一個坑,把自己小半個身體都埋進去。
  但就這樣它還是蹦躂蹦躂的來到了小猛獁的身邊,大尾巴拖在地上,直立而起,白眉毛皺著,豆豆眼發射著好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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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7:17

092暫時離開 ...


  乾脆面的主動出擊,頓時讓剛才還茫然無措的小猛獁也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裡和乾脆面對視,玩起了你看我我看你的遊戲。
  看了不知道多久,終於乾脆面首先動了,蹦躂著朝前撲了兩步。小猛獁像是有點嚇著,但是又明顯對於乾脆面有著好奇,最後好奇心壓住了驚慌,它只是搖晃了一下,就站在原地不動,等著乾脆面的接近了。
  沈毅飛在一邊看著的同時,也在好奇著乾脆面到底要幹什麼,畢竟這個大團團總是不按理出牌的。
  終於,小猛獁和乾脆面已經近的不能再近了……乾脆面再次站起來,歪著腦袋,大尾巴像是掃帚一樣在雪地上掃了掃,這是個非常安寧和諧的景象。小猛獁大概是終於確定了乾脆面沒有敵意,它嫩嫩的小鼻子一皺一皺的向著乾脆面的探了過去。
  乾脆面看著那根朝著自己探過來的鼻子,終於出爪了!它的前爪猛地一探,從沈毅飛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見,乾脆面的小爪子也就是輕輕的碰了小猛獁的鼻子一下,就是在這個瞬間之後,乾脆面立刻扭身就跑,三蹦兩竄一個飛撲,撲進了擠在一起的巨狼中間。
  小猛獁還舉著鼻子,可能它都沒感覺泰迪摸了它一下,如果形象點的表示,那它頭上此刻一定頂著六個點:“……”
  沈毅飛捂著嘴,悶笑到肚子疼。
  狼群也都一臉的迷茫,不明白乾脆面突然蹦躂過來是鬧哪樣。
  
  而小猛獁在短暫的疑惑之後,又失落了起來,它翹起來的小鼻子落了回去,很憂鬱的搖晃了兩下,然後小傢夥就開始朝著媽媽叫。
  沈毅飛正想著,他吹冷風的時間差不多了,應該能和小傢夥玩一會兒了。視線一掃,就發現所在狼窩裡的乾脆面又把腦袋冒了出來,賊兮兮的看著小猛獁,就在小猛獁完全轉過身去的時候,它又蹦躂了出來。
  這次一直蹦躂到了小猛獁的身後,在小猛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擡爪子摸了人家的小尾巴一下。
  沈毅飛那個囧啊。這是調戲吧?這絕對是調戲吧?乾脆面那麼小一隻就然調戲猛獁……雖然小猛獁現在也很小,但是看它媽媽就知道,要不了幾年它也會長得這麼威武雄壯了。
  小猛獁這次有感覺了,顛顛倒倒還不太順暢的轉過身,看見乾脆面的第一反應就是想逃跑,可是跑了兩步,就又停下來,轉身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乾脆面。小猛獁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又邁了一步回來,同時,小鼻子也探了過來。
  乾脆面看著那根伸過來的鼻子,豆豆眼眨巴了兩下,乾脆原地轉身,把它自己的尾巴也探過去了……
  沈毅飛不看了,再看下去真的要笑死了,而且他也放心了,有乾脆面陪著,小象不會覺得孤單的。然後,這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猛獁媽媽為什麼突然讓小猛獁過界了呢?這裡當然有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它對他們已經漸漸擁有了信任的願意,可是沈毅飛總覺得不只是這樣。
  他看著猛獁媽媽,既然小猛獁都過來了,那麼,他也能過去一下試試吧?
  
  沈毅飛邁出了一步、兩步、三步……
  一開始猛獁媽媽並沒注意他,直到他明顯距離它太近了,猛獁媽媽的視線轉了過來,盯著沈毅飛。沈毅飛停下了腳步,他還是很緊張的,彼此相處有這樣的接觸是必須的,可是一個不好萬一惹惱了對方,那又會帶來滅頂之災。
  不過幸好,他沒從猛獁媽媽的眼睛裡看到暴躁和警戒。猶豫了一會兒,沈毅飛繼續向前走去。
  猛獁真的是一座大山一樣,不過沈毅飛最近見過的大塊頭已經夠多了,壓迫感是有的,不過還是能保持冷靜。
  雙方對視著,猛獁顯然也在打量沈毅飛這個小個子。過了大概半分鐘,它的長鼻子搖晃了兩下,伸了過來。從小猛獁身上就能知道,猛獁象的長鼻子還有交際這個用途,這大概就是人類頭一次見面,握手問好的那個意思。
  沈毅飛擡起胳膊,但沒主動去握,而是等著猛獁把自己的鼻子湊過來。比小猛獁的鼻子粗糙得多,也沈重得多。
  猛獁媽媽不止用鼻子在沈毅飛的身上纏纏繞繞的碰觸他,而且明顯在嗅他身上的氣味。三四分鐘後,它才收回了鼻子。沈毅飛站在原地,還在擔心它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猛獁猛獁忽然揚起鼻子發出一聲高傲的象鳴!
  雖然它是位女士,但是那種威懾力,就算是狂暴的風雪在那個瞬間好像也變小了許多。
  泰迪和狼群瞬間就都站起來了,戒備的看著這頭龐然大物。曾經的時候怕歸怕,但是真的避無可避的打起來,這些嗜血的猛獸卻是沒有一個會後退——另外說,真打起來,別看這頭年輕強壯的猛獁比他們全員堆起來體重還要重,可是這邊這些久經戰陣的老手們也不一定會輸,只是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已。
  但是之後,猛獁媽媽的反應卻是又開了沈毅飛一眼,用鼻子在他頭頂上拍了一下,又指指小猛獁,就轉身向著風雪中走去。
  秦繼旬愣了一下,果然猛獁媽媽讓小猛獁和他們接近還有其他的意思……
  
  因為它要離開,但不是猛獁媽媽遺棄了小猛獁的意思。
  稍微想想就知道,它在冰裂邊守候了小猛獁不知道多長時間,就算從小猛獁身邊的乾草能看出來,猛獁媽媽一定離開過,可時間也不會太長,畢竟擔心自己的孩子。之後,小猛獁被沈毅飛他們從冰裂下面弄出來,母子兩個安然離開。但是小猛獁的腿,是走不快的,況且沒有冰裂了,猛獁媽媽更不能放小猛獁一個,自己離開去覓食。
  所以,別看沈毅飛他們錯後了那麼長時間才上路,可是卻仍舊和早就離開的猛獁母子碰到一塊兒了。他們和猛獁母子遇上,是偶然,但也是必然。
  為他們阻擋了這麼長時間的風雪,同時這位猛獁媽媽也在觀察他們是不是有危險吧?現在,猛獁媽媽已經到了不能再耽擱的時候了,不過也總算是放心了?
  
  小猛獁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兒,看見媽媽離開了,立刻放下了乾脆面的尾巴。磕磕絆絆的哀叫著去追母親的身影。沈毅飛趕緊湊過去,彎下腰輕輕抱住小猛獁:“沒事。沒事。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為他們遮風擋雪的猛獁一離開,頓時周圍的風雪又大了起來。
  沈毅飛哄著小猛獁進到了雪橇裡,裡邊的幼崽們也都醒了過來,小猛獁一開始還有些驚恐,但是奶娃娃們一鬧騰,沒一會兒它也就跟著玩鬧了起來。
  沈毅飛放了心,趕緊朝外跑——秦繼旬還在帳篷裡呢,那個小帳篷可禁不住幾下風吹。他這幾天看著風雪沒有停息的意思,而帳篷也太簡陋,以防外衣,他做了點準備。也幸好就是這點準備,現在用上了。
  “秦繼旬,猛獁覓食去了,一會兒這小帳篷就吹散了,和我換地方。”
  秦繼旬只是皺了一下眉,就對沈毅飛點了點頭。不然怎麼辦?讓沈毅飛別管他,放著他在這凍死嗎?這種事情,沈毅飛做不出來。況且,他也相信沈毅飛應該是已經做出了穩妥的措施了。
  
  沈毅飛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秦繼旬,沒朝雪橇跑,而是奔著雪橇後邊去了。還在超市,秦繼旬重傷的那段時間,沈毅飛經常這麼抱著他到處走的。其實從時間上來說,距離那時候真的不算是太長,可是在冰天雪地裡抱著秦繼旬的時候,沈毅飛就是恍惚的覺得,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感慨歸感慨,沈毅飛腳底下卻一直沒停,他一路跑著,等到確實的跑到了目的地,才把人放下,把遮在秦繼旬腦袋上的皮子掀下來。
  “看~怎麼樣?”沈毅飛笑眯眯的,一臉求誇獎的表情,“哦!對了!等一會兒!”
  還沒等秦繼旬說話,沈毅飛就自己蹦躂了起來,跑去一邊搗鼓了一陣,在黑暗裡一個小小的黃豆一樣大的光點亮了起來——這是個雪洞,其實沈毅飛想挖個雪房子的。
  但他也就是曾經聽說過,愛斯基摩人生活在冰屋裡,還有什麼遇難的登山者挖雪房子保暖之類的。雖然他也想,如果雪房子真的這麼管用,就不會有那麼多凍死的登山者了。況且,在雪下面挖,通風換氣也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不過,雖然沈毅飛總是顧慮多多的人,但他在某些情況下也是個行動派,比如挖房子。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如果真的成功了,不只是能在以防萬一的時候,讓秦繼旬有個隔離自己的地方,同時也讓其它動物有了個更大的活動的空間,尤其是小傢夥們。
  偶爾大塊頭們還能在附近跑一跑,活動一下四肢,小傢夥們在這種暴風雪的情況出去那就是別想回來了。風真的是會把它們吹跑,丁點大的小東西也沒多少熱量,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凍成冰雕。
  挖雪對於沈毅飛來說,不算什麼累活,但果然是他沒什麼經驗,一開始一挖一個塌。但是總算,在今天這個變故發生之前,他挖出來了一個還算成功的洞。洞裡雖然絕對不能說是溫暖,可確實比外邊的氣溫要高得多。另外,沈毅飛還用儲存起來的動物脂肪弄了個小油燈出來,這也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一燈如豆。
  
  “夠豪華,絕對六星級待遇。”秦繼旬眨了一下眼睛,有眼淚留下來,如果是外面很快淚水就會在臉上凍成冰晶,但是在這裡,至少眼淚能夠順著臉頰而下……
  “那當然,誰讓這地方從設計到建造都是本人一手包辦呢?快到吃飯的時候,今天奢侈點,吃泡面。”沈毅飛跑回來的時候,淚水已經消失在了秦繼旬圍在臉邊的皮革裡,所以他沒能看見。只是再次仔細檢查了一次,把秦繼旬從頭到尾裹得更嚴,最後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好,我等著你的皇宮晚宴。”秦繼旬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個地方的原因,他總覺得呼吸也沒那麼憋悶了。
  沈毅飛跑出去了,給吃貨們都分了食物,然後支起電鍋開始煮飯。
  不久前還想著太陽能電池裡的電量很充足,但是現在這暗無天日的,太陽能電池裡的電視用一點少一點,雖然還有些固體燃料的庫存,但是,一樣是用一點少一點……
  煮著熱水的沈毅飛正在那犯愁,突然感覺肩膀上一沈,原來是雪橇裡的新住客,小猛獁在用鼻子蹭著他。一扭頭,和小猛獁好奇的大眼睛對視,就能清楚的看出來它如果能說話會說什麼:“你在幹什麼?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好玩不?”
  沈毅飛抓著小猛獁的鼻子搖晃了兩下,然後又輕輕拍了一下:“鼻子別伸這麼長,小心燙著你。”
  小猛獁應該是沒聽懂,還以為沈毅飛在和它玩,猛獁沒到,鼻子先伸過來,死活朝著電鍋的方向探。結果還沒碰著電鍋呢,它鼻子就跑了——碰到電鍋上冒出來的蒸汽了。它從出生到現在,大概接觸到的都是冰天雪地,還從來不知道蒸汽是個什麼東西呢。
  
  沈毅飛看小猛獁跌跌撞撞的跑了,好笑之餘也有點擔心,小猛獁的腿沒事吧?他當時吊著它上來的時候已經儘量小心了,但是……雖然他學過點急救的東西,可畢竟不是大夫,更不是獸醫,更更不是個知道猛獁象身體構造的獸醫。而且,小猛獁這樣瘸著還到處跑,會不會對身體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想讓小傢夥不動,更是個艱巨的任務。最艱巨的一點就是,他能用強硬手段把小傢夥捆住,但是人家的媽會答應嗎?
  撓撓頭,這情況只能順其自然了,得相信動物自身的能力。水微溫的時候,沈毅飛加了一點點鹽分,先把水倒出一大半,給周圍的小傢夥們喝。又在空了的水盆裡倒了點鹽出來,大傢夥們很自然的一個接一個的上去舔——食肉動物也要吃鹽的,不過它們對鹽分的獲取是在獵物的血液裡,這也是為什麼食肉野獸大多茹毛飲血。現在的食物都是凍硬了的肉,沒有血液可補充,那就要依靠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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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7:27

093不能停留 ...


  大大小小雖然都不算是吃飽喝足,但總算都吃過了。警長和兩隻小狼崽都跑去喝奶了,小刺也飛快的爬到希拉那裡和警長並排吃著東西。不過媽媽離開了的小象倒是也不孤單,有乾脆面蹦躂著陪它玩呢。
  沈毅飛看了看沒什麼需要他看著的了,就跑回了雪洞裡。他見秦繼旬閉著眼睛,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所以儘量放輕腳步躺在了他身邊。
  誰知道他剛躺下,秦繼旬就睜開眼了。
  “吵醒你了?”
  “不是,沒睡著,就是閉著眼休息而已。”
  “那就繼續休息吧。”沈毅飛把手蓋在秦繼旬的額頭上,他知道秦繼旬發燒之後頭疼,明明因為生病身體極端疲勞,但是卻睡不著覺。
  “不用這麼擔心,今天我身體的情況還是挺不錯的。”秦繼旬笑了一下,但是沒拒絕沈毅飛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不過……還真有點嫉妒你,現在手還是熱烘烘的。”
  聽秦繼旬那麼說,沈毅飛乾脆就把另外一隻手也伸了過去,兩隻手正好包住秦繼旬的臉頰:“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最開始,咱們還在寫字樓的時候,下暴雪的時候我還會覺得冷,但是,現在的氣溫只會比外邊的更低,我卻很少像之前那樣感覺到冷了。”
  所以現在沈毅飛穿著自製的皮衣,其實不是為了保暖,而是為了防雪和擋風。否則他自己身上的溫度,雪落下來一會兒就會被融化,可是外界的氣溫很低,風一吹剛融化的水就又會凍成冰。那樣不管沈毅飛多不怕冷,也會變成冰棒。
  “那是好事啊。”秦繼旬乾脆的說,他的臉雖然一直注意抹油,但情況也只是沒惡化而已。沈毅飛的手不止溫暖而且一如往常的柔軟,被他這麼包著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對了,你還以為沒給兩隻小狼還有狼群的其它成員起名字呢。是沒想好嗎?”
  “不,我想好了……”沈毅飛也想著秦繼旬應該會問,不過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囧的,他也知道自己起名的能力實在是不怎麼樣——可雖然兩個人都知道,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提移交“起名權”的問題,原因大概是沈毅飛起的名字雖然一個比一個那啥,但是確實都很好記吧。
  “想好了?那快說。”
  “那我先說兩隻小狼的。”
  “嗯。”
  “旺材和來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這是兩個惡俗到極點的名字,但是秦繼旬很顯然是真的沒想到沈毅飛會用它們給小狼崽起名字,“你確定你給它們倆起這個名字?”
  “嗯,非常確定。”就算秦繼旬笑到震得房頂上都掉雪了(非誇張),沈毅飛還是很堅定的表示就是這兩個名字不動搖,“這名字其實挺好的啊,旺材和來福嗎。正好都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材也不是錢財的財,而是物資材料的那個材。希望它們倆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好運氣吧。”
  其實原本的旺財和來福這兩個名字,也同樣表達了人們對於生活美好寄託吧。就像是養個孩子都希望給他一個好名字,甚至和平時期還有不少人一擲千金去算命卜卦,就為了起一個能和孩子五行互補的好名字。那麼生命中有了夥伴,也希望它們能有一個好名字吧。
  秦繼旬不笑了,沈默了一小會兒他說:“嗯,確實是挺好的。也希望兩個小傢夥能茁壯成長,那麼大的呢?”
  “大的我可是想的很費勁的。”
  “好,你說。”
  “鼠尾、憨牛、霸道、兔耳、大龍、蛇目、踏雪(四肢百爪子)、羊胡、猴頭、雞冠、舔舔、懶豬。”
  一長串的名字,沈毅飛一口氣說完,秦繼旬皺著眉想了想說:“你這是……按照十二生肖排的?”
  “對。”
  “這個挺有意思,而且還挺形象。鼠尾我知道,有頭狼的尾巴應該是受過傷,一根毛都沒有,光禿禿,我們倆還給它走了個套子套在尾巴上,幫它防凍。”
  “就是那頭狼,不過那套子不太成功,系緊了會淤血,系松了它跑不了多遠就掉了。”
  “反正現在不活動,我們倆可以再想想辦法。”秦繼旬也歎氣,“憨牛我也猜到了,確實有頭狼總是憨憨的,而且反應慢半拍。霸道也是,有時候比灰太狼都霸道的一個傢夥,還很強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頭領爭奪的戰爭。”
  “……”兩個人都在擔憂著這一點,但是卻又無計可施,雖然現在把這麼多動物集合在一塊兒已經是夠逆天的了,但是更多的事情他們依舊是無法和自然的規律相抗衡的。
  “兔耳,我知道有個耳朵很長的傢夥。但是,這個大龍是誰?想半天沒想出來。”秦繼旬的聲音重新響起,而且顯然他在讓自己的語調重新變得輕鬆起來。
  “那個尾巴最粗最亮的,和鼠尾成鮮明對比的那個。”
  “哦!原來是尾巴,我還以為……”
  “嗯?以為什麼?”沈毅飛腦袋上亮著問號,除了是尾巴,還能是什麼?
  “蛇目,這麼文縐縐的名字,不像是你起的。不過這個也很容易知道,那頭眼睛看起來有點怪怪的狼,對吧?踏雪……按照規律來說應該是馬,四蹄踏雪?四個白爪子的狼?”秦繼旬卻很顯然要裝作沒聽見沈毅飛的提問了,逕自朝下猜測著,可是不免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
  “我知道你剛才想的是什麼了!”沈毅飛突然提高了音量,“秦繼旬~~~你可真是~~”
  “是什麼!你別亂說,更別亂想,我剛才絕對沒有把大龍想成……想成腰下面那東西……”
  “噗!哈哈哈哈哈哈!!!”沈毅飛的手都笑得從秦繼旬的臉頰上拿開了,“原來……原來你把大龍想成腰下面那東西了?不過真別說,好像確實有很多人是把龍比喻成那東西的!”
  “沈毅飛!你誆我!你……唉,算了,誰讓我自己想偏了呢?”秦繼旬臉紅都都快爆炸了,但確實是他想偏了,別沈毅飛嘲笑還能怎麼樣?難道像個姑娘一樣湊過去拍著沈毅飛的胸口說“不嘛不嘛,不許笑話人家”嗎?想想都起雞皮疙瘩,還是讓沈毅飛笑吧,反正笑啊笑啊的就習慣了。這麼一想,他自己也笑了起來,他想的也確實是太偏了。
  
  笑了半天,等到兩個人都笑夠了,秦繼旬繼續做著“聽名字認狼”的遊戲:“羊胡也好認,那頭狼下巴上的毛長得確實像山羊胡。猴頭……沒有長得像猴子的狼啊?”
  “不過有一個猴頭猴腦的,超級調皮的,我想《西遊記》裡,不是總說‘你這猴頭’嗎?”
  “噗!哈哈哈哈!不過這也對。雞冠這個也很形象啊,我一直很好奇那頭狼的毛是怎麼長的,太有朋克風的雞冠頭了。舔舔……我真心懷疑這傢夥和泰迪是近親,不過泰迪是喜歡舔你,舔舔是什麼都喜歡舔。”
  “沒錯,上次把舌頭凍在了雪橇上,弄得我雞飛狗跳的去燒熱水。”沈毅飛也點頭,舔舔這頭狼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二”!兩個字就是“二貨”!什麼都喜歡舔,也就是舌頭凍在了雪橇上,也只是短暫的消停了一天半,之後就有故態復萌了。
  “懶豬……這也極端形象啊,最懶的傢夥了,能趴著就不躺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
  “不過也是比乾脆面勤勞多了。”沈毅飛又加了一句評語,巨狼再怎麼懶,每天也要拉這雪橇狂奔不知道多少裡路的,至於乾脆面……它完全是由:吃、玩、睡組成的。
  “都是好名字。”精神興奮的說了半天話,秦繼旬感覺有點累了。沈毅飛躺在他旁邊,就看見他一邊說話,眼皮一邊開始打架。沈毅飛擡手,掌心蓋在他的臉頰上,中指和食指溫柔的幫他按揉著太陽穴。
  秦繼旬的眼睛更加的混沌了,終於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漸漸的悠長了起來。秦繼旬湊過去,隔著皮革和被子抱住他,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也閉上了眼睛。
  
  現在時間的概念真的已經完全的不存在了,但是沈毅飛依然要遵循著手錶上的時間過活,因為這樣能讓他們的消耗降到最低。明天九點是第一頓飯,晚上六點是第二頓飯。中午的時候不管再怎麼餓,也不能吃東西。
  現在不能捕獵,但是不吃飯的時候他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和動物們玩,去和秦繼旬說話,或者就是話費他時間最多的,拎著鏟子去挖雪洞。
  就算是在猛獁媽媽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也是這樣。而猛獁媽媽一離開,就離開了兩天,小猛獁甚至都開始感到焦躁了,就算它已經和其它小朋友混熟了,並且能玩得很開心。這就像是去幼稚園的孩子,不管在那裡玩得怎麼樣,最開心的永遠是看到接自己的家人出現的那一刻。
  沈毅飛和確實明顯好轉的秦繼旬也開始擔心起猛獁媽媽的狀況來,猛獁是巨獸,但誰知道這鬼地方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大的野獸?又或者有冰裂雪洞之類的,小猛獁會掉進去摔斷一條腿,但說不準也有能讓猛獁媽媽掉進去的呢?
  終於,在這天臨近八點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透過風雪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小猛獁立刻就搖搖擺擺的竄了過去,猛獁媽媽也立刻發出一聲低低的的象鳴,在一陣帶來的大地震動的小跑後,來到了自己孩子的身邊,把鼻子搭在了小猛獁的背上,母子兩個親昵的挨蹭起來……
  
  “在想什麼?”晚上睡覺的時候,秦繼旬顯然是看出了沈毅飛的心事。
  “再過兩天,無論雪停與否,我們也都要出發了。”
  “……沒有食物了?”
  “還有,但是我覺得我們還得空出尋找到新的食物來源的時間。而且再久一點,我擔心猛獁媽媽還會去找食物。”
  秦繼旬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說話。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提議儘快出發,現在他被單獨隔離不就是怕傳染嗎?沒有必要為了追趕兩三天的時間,而忽略掉傳染的危險。
  “不用只說猛獁媽媽,你也擔心我吧?”
  “我覺得這個就不用說了,因為那是顯而易見的。”沈毅飛湊過去,把秦繼旬連同裹在他身上的皮毛一起,整個摟進了懷裡,“幸好有猛獁母子的加入,否則我們只能在原地呆著,等著暴風雪停息。如果這雪一直不停……我都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
  “你不敢想像的事情,最終不是也沒發生嗎?別擔心,還有……別抱這麼緊,太熱了。”雖然一天多之前他還病得嚴重,但是顯然他確實已經從對細菌的戰鬥中獲得了勝利,身體在快速的恢復中,最明顯的是,他現在都能覺得熱了。
  但,也可能是害羞?
  “不,這樣正好。”沈毅飛堅決反對鬆手,“這裡可是我們的‘洞’房,再過兩天就要離開了,現在當然是能抱多緊就抱多緊。”
  “拿你真是沒辦法……”秦繼旬掙扎不過,只能無奈的放棄。
  
  之後的兩天,沈毅飛為了準備離開,加大了對巨狼們的食物供應量,畢竟拉車還得靠它們呢。沈毅飛還擔心泰迪和希拉察覺到會鬧意見,一直想著該通過什麼方式給它們解釋,但是它們竟然一點反對意見也沒有,這讓沈毅飛異常的感動。
  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這兩個傢夥沒看出來,而依舊是因為那一個很簡單的詞——信任。
  所以,第一次分完食物,沈毅飛就跑過去給了大胖胖和希拉各一個擁抱!如果不是他舌頭沒那麼大那麼長,他大概也會抱著這兩個傢夥舔一舔!
  
  兩天后,秦繼旬離開了雪洞,但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口鼻,他還是擔心有傳染的可能。之前他身上穿的衣服、蓋的皮革也全都扔掉了,從裡到外都換了一身新。
  巨浪們重新被系上安全繩後,就算是天天和乾脆面比懶的懶豬,也抖動著皮毛,精神抖擻躍躍欲試了起來,沈毅飛則走向了猛獁媽媽……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7:38

094雪中跋涉 ...


  小猛獁最近和其它小傢夥們玩得很開心,而雖然兩邊的“大人”們,還收收著那條看不見的界限彼此不過界,但是小東西們卻已經可以在沈毅飛又挖出來的一個小一點的雪洞、雪橇,以及猛獁媽媽的周圍亂跑了。
  現在,包括穿著毛皮連體衣的小刺在內,小傢夥們都在猛獁媽媽的一條大粗腿旁邊蹦躂著。猛獁媽媽有時候還會伸出鼻子來,把某個小東西在雪地上掀一個跟頭。在雪地上滾一圈,沾了一身雪花的毛團們,往往會纏著猛獁媽媽發出奶聲奶氣的叫聲,那意思絕對是“再來一次”。
  但是,沈毅飛現在只能打斷這些溫馨這溫馨的場面了。
  小東西也是都很有自覺的,看著沈毅飛過來,本能就讓他們和快瞭解到,沈毅飛到底是過來陪它們玩的,還是又有正事。而在看到狼群都已經系好了安全繩之後,以長得最大個的希拉為首,立刻就停下了玩耍,老老實實的朝著雪橇奔過去了。
  沈毅飛也過去一把將扭著小屁股的小刺抱了起來,小猛獁看到夥伴都沒了,有點失落的停下了還磕磕絆絆的腳步,小鼻子拽著媽媽的長毛,大眼睛委屈的看著沈毅飛。
  沈毅飛汗了一下,感覺自己就像是壞蛋一樣,但也只能暫時無視小猛獁控訴的視線,而是對著猛獁媽媽招了招手。
  猛獁媽媽發出一聲有點低沈的象鳴,大鼻子甩了過來。沈毅飛看它明白了,擡手朝外指了指。
  猛獁媽媽顯然是沒明白,長鼻子蕩到了沈毅飛手指指的方向,又蕩回來,扇動兩下耳朵,歪著頭又叫了一聲,歪著頭奇怪的看著沈毅飛。
  沈毅飛想了想,用最快的速度抱著小刺跑回雪橇,路上也順便把在雪裡摔得四腳朝天的來福拎起來,然後扔到在雪橇裡當幼稚園阿姨的希拉的懷裡,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來。
  
  猛獁媽媽還在那甩著鼻子呢,不過這次是和小猛獁一塊兒甩,母子倆甩鼻子的遊戲玩得很開心——要是這有大蔥,給它們用鼻子卷著就更好了。
  沈毅飛卻打斷了這對母子的交流,走過來摸到了猛獁媽媽的鼻子上。然後,沈毅飛主動走出了猛獁媽媽遮風擋雪的範圍,在大風雪裡像是把手一樣,拉著猛獁媽媽的長鼻子,向前走了兩步。他是不敢用勁拽的,但是這樣表達的意思也是很明確了。
  猛獁媽媽的鼻子噴了沈毅飛一下,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向前小小的邁了一步。沈毅飛鬆開了那根長鼻子,頂著雪有點艱難的向前跑了幾步,然後招招手。這次不只是對猛獁媽媽,同時也是對灰太狼那邊示意。
  灰太狼立刻仰頭髮出一聲長長的嚎叫,早就整裝待發的狼群同一時間用力!但雪橇沒拉動,又用力!雪橇還是沒拉動!
  沈毅飛看著就明白了,雪橇這是凍在地上了,這種情況他也不是頭一次遇到了,不過現在在大風雪裡停留的時間太長,大概凍得比前幾次都嚴重。沈毅飛趕緊又跑回來,猛獁媽媽顯然有點迷糊,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看著沈毅飛。不過這倒是正好給狼群擋住風。
  
  “泰迪!泰迪下來!”沈毅飛到了雪橇的後邊,他雖然也有力氣,但是相對於他們的這個巨大的雪橇來說,他那點力氣就不夠看了。
  大胖胖立刻從雪橇上跑了下來,雪橇頓時一輕,但狼群還是拉不動。可泰迪也算是熟手了,跑到雪橇的後邊,人立而起,兩隻熊掌按在了雪橇的後部,和沈毅飛一塊兒推動雪橇。
  這樣不過兩三秒鐘,沈毅飛突然就感覺手上一輕,雪橇已經被狼群拉著竄出去了。他頓時就因為失去平和倒在了雪地裡,吃了滿嘴的冰雪,旁邊的泰迪雖然和他一樣是突然失去平衡,但是大傢夥本來就是四肢著地的動物,倒在地上也是四肢著地,所以立刻就朝前奔跑起來。
  但可不能讓它跑著上雪橇,就憑泰迪這塊頭,如果再加上衝勁,那秦繼旬雪橇造的再怎麼好,那離著散架也不遠了。
  況且,猛獁媽媽在正常行走狀態下的速度,也沒有雪橇快。
  “停!灰太狼,停下!”這不是沈毅飛叫的,是秦繼旬。
  灰太狼帶著狼群慢慢減速停下,但它們已經沖過猛獁媽媽的遮擋,跑進大風雪裡去了。沈毅飛趕緊爬起來,超前跑。他本來是不想讓秦繼旬出來的,畢竟他剛病好,但是現在的情況,確實是他自己一個人搞不定了。
  沈毅飛的想法是讓猛獁媽媽頂著風走,雪橇跟在後邊,但是這樣狼群會很費勁。原因還是正常行走的猛獁速度要比狼群奔跑的慢,而對拉著雪橇的狼群來說,雪橇跑起來才是最省力的,慢悠悠的走,反而是完全靠它們拉拽的力量。
  但是大風雪在前,拉著雪橇慢慢走,怎麼也比頂著風走省力,況且,半路上還能換大胖胖泰迪拉雪橇走一段。
  ——其實要是和猛獁媽媽混得再熟點,或許就能讓它幫忙拉一下雪橇了,不過現階段,沈毅飛還是不做那個妄想了。
  
  秦繼旬下來和灰太狼一塊兒帶著雪橇,沈毅飛跑到前邊,頂著風雪和猛獁媽媽一塊兒走。泰迪和狼人交換著拉車,沈毅飛和他的這個各種族集合的小團隊(數量上來說還算是小,但是從總重量來說其實一點都不小了)就在暴風雪裡艱難的跋涉著。
  第一天的時候不太順利,就算不能確切的計算路程,也能知道沒走出多遠,但是畢竟已經離開原地了,多朝前邁一步,就多一點生的希望。第二天,他們已經有些掌握合作的竅門了,絕對走得比第一天遠得多。第三天……第四天……
  暴風雪依舊沒有停息,他們的眼前也依舊是一片冰雪的世界,更要命的是,除了總是能挖開雪地找到枯草的猛獁媽媽外,其它肉食類的傢夥們體力都消耗得非常嚴重,而在沒有食物來源的情況下,增加每天食物的供給,那麼存糧很快就會被消耗一空。但沒體力了,等到大家都累趴下,就算有足夠的食物還有什麼用?
  這是彼此矛盾的兩個選擇,而每一個選擇看起來卻都好像是慢性自殺,該怎麼辦?
  沈毅飛和秦繼旬商量著,最後決定再走一天,然後才提高食物量。
  第五天,他們出發了兩個小時,風聲裡傳來傳來了秦繼旬模糊的叫聲。他立刻讓猛獁媽媽停下,跑了回去。
  
  “怎麼了?”
  “有東西!就在附近!”沈毅飛是憂心忡忡的奔回來的,就怕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但是秦繼旬看起來卻很高興,甚至高興到一時間沒法明確的表達自己想表達的意思,“食物!冰凍的肉!”
  但秦繼旬雖然說得亂七八糟的,沈毅飛卻還是很快就弄明白了——凍死的野獸的屍體!
  “在哪!在哪!”
  秦繼旬立刻拽著沈毅飛,兩個人顛顛倒倒的就朝暴風雪裡鑽,泰迪擔心他們,跟在兩個人屁股後邊也跑出來了,結果跑出十幾步路,泰迪也立刻瘋狂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猛撲過去。
  到了目的地,兩人一熊就對著雪用自己的爪子和手一陣狂挖,挖了大概兩寸多深,被冷凍儲藏的東西露出了真面目。這是一頭和山羊很類似的野獸,不同的是它的塊頭要比山羊大得多,大概比巨狼都要大上一號,腦袋上的那對長犄角,更絕對不是普通的山羊角能夠比得了大小的。
  泰迪已經咬著羊脖子把它朝外拖了,沈毅飛和秦繼旬兩個人卻在看見它之後都腿軟的坐在了地上。發現這頭羊,幾乎可以說是生死的交界了,有了它至少未來三、四天內所有老小都能吃飽肚子了。
  突然,秦繼旬給了沈毅飛的肩膀一拳:“你身上變異最強的,絕對是逆天的好運氣!”
  雖然三天之後危機依舊在,但那就三天之後再愁吧,反正現在燃眉之急是已經解了。
  沈毅飛也笑了,也在秦繼旬的肩膀上回了一拳:“所以說嫁給我準沒錯!”
  “……”秦繼旬扭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喊,“風太大,我沒聽清!”
  兩個人和一頭熊,當然主力是泰迪,拖著羊回到了暫時停下的車隊,看見羊的時候,大大小小果然都沸騰了。看著雪橇上越來越小的食物堆,誰都知道食物在短缺。
  靠著吃飽了的肚皮,還有越來越�熟的配合,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前進的速度快了很多。隨著羊肉變成了羊骨頭,沈毅飛卻沒那麼快陷入苦惱,因為他們找到了另外的希望——山!
  兩個人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山,但是這山足夠高,有這層阻礙,山的另外一邊,就算也不是什麼好天氣,但多多少少也要比這邊好一些吧?
  所以,現在他們正沿著山腳走,尋找可以翻山的道路。
  
  這天一如既往的正走著呢,秦繼旬的鼻子雷達再次起到了作用。不過現在灰太狼也找到敲門了,所以不需要秦繼旬盯著,他感覺到不對,就跑到了沈毅飛的身邊。
  “前邊有東西。”
  “肉!?”沈毅飛現在已經是徹底的拜肉主義者了。
  “血腥味很大,一個活的一個死的。塊頭應該都和希拉差不多。”
  “泰迪!”那就真是肉了,能把兩個都留下就都留下,只留下一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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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7:48

095絕不是學習 ...


  沈毅飛這一大家子,除了吃素的猛獁兩隻,還有幾個依舊處在撒尿和泥年紀的小東西,現在聽到肉,聞到血腥文,眼睛裡可就要變藍了。
  雖然他們這一路上沒怎麼餓肚子,但是眼看著食物一點點表示的那種煎熬和緊迫感,也就只是在撿到那頭羊之後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是,依舊被是被熬得難受。
  泰迪聽見沈毅飛叫就跑起過來了,秦繼旬也跟在大胖胖後邊:“我去,你留下來吧。”
  “嗯。”沈毅飛點頭,“我們依舊在後邊走,你和泰迪小心點。”秦繼旬去找食物,他帶著隊伍繼續前進,這也算是兩邊都不耽誤。
  秦繼旬點點頭,和泰迪一塊兒一頭紮進了風雪裡,只是幾秒的時間,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呼嘯的風裡。
  
  朝前走了兩分鐘,沈毅飛忽然覺得不對勁——就算是跟在猛獁媽媽的屁股後邊,怎麼風也越來越大了。雖然他們是頂著風前後走,所以,不可能像是停下來宿營那樣,猛獁媽媽高大的身體幾乎能為他們創造出一個無風的小空間。總還是會感覺到風和雪的,只不過不會完全暴#露在那糟糕的天氣裡。
  但是現在,風越拉越大了,而且風向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原本是從猛獁媽媽的方向吹來,現在竟然變成從他們身後出來了。有風在身後“助推”卻並不表示走路就容易了,邁步的時候把握不了平衡,還有地上的雪在絆腳,沈毅飛最後不得不摟住灰太狼的脖子,否則就要趴地上了。
  而回頭也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向前!
  雖然原本走得就慢,但是現在更慢,也更危險,就連巨狼腳底下都開始不穩了。這出乎意料的情況讓沈毅飛感到有些後悔,他不該讓秦繼旬和泰迪單獨跑出去,這種古怪的風向,野獸鮮血的氣息真的是從他們跑去的那個方向傳來的嗎?就算是,但是他們如果在大風裡迷路,或者不小心被吹到什麼坑坑窪窪裡去,該怎麼辦?
  心裡焦急,可是現在根本走不快,也不能快,否則泰迪和秦繼旬沒事,他自己一腳踩空,那才是悲劇。
  
  又走了五分鐘,還是沒見泰迪和秦繼旬的身影,不過,沈毅飛也知道了風向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怪——前邊是一個山谷,風都從這裡朝著山谷裡邊灌。沈毅飛不知道專有名詞該怎麼稱呼這種想像,但是他家鄉的口語管這個叫風口。城市裡大的十字路口裡,經常有類似的情形出現。
  只不過比他們眼前遇到的這種要溫和也安全許多,基本上都是其他地方有微風甚至一點風都沒有,可是風口的風卻大得厲害。
  到了風口沈毅飛有點犯難了,他們其實是一直在找著翻山的路,但是,誰知道這個山谷是不是能讓他們順利的去到山的那一邊?另外,秦繼旬和泰迪跑哪去了?是進了山谷,還是沖過風口,到其它地方去了?
  突然,猛獁媽媽伸直了鼻子,發出一聲象鳴。即使它是巨獸,可面對如今如此自然的威力,它的叫聲還是顯得有些無力,但與此同時,它腳下的速度卻快了三分!
  沈毅飛看著驟然加快的猛獁媽媽,咬了咬牙,努力站起來,同時拽起了剛剛下爪不穩倒在地上的灰太狼——得相信泰迪和秦繼旬,他們倆不是不知道家人擔心只顧著在外傻玩的孩子,他們是把現實認識得無比清晰,並且在末世中成功存活的倖存者。
  而且,現在他有義務把其它的家人帶到安全的地方。
  
  沈毅飛完全不知道這條山谷有多長,他只是不停地走,不停的走,雖然他自己感覺一直只是在向前,但是表上的指南針又告訴他其實他已經和一開始的方向已經便宜了二三十度。他對這個地方的印象,只有永不停息的仿佛能把人撕裂的大風,還有砸在身上甚至讓人感到發疼的大片大片的雪花。
  其實那段時間,沈毅飛目光所及的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不過這個峽谷尤其嚴重而已。
  猛獁媽媽又是一聲象鳴,一個黑影正在意圖穿過風雪向他們接近,狼群也都抖擻這皮毛,齜牙咧嘴,既是它們已經氣喘籲籲。然後……然後這是個假警報。
  屁顛屁顛跑過來的,是讓沈毅飛雖然對自己說著相信,但實際上一直提心吊膽擔心著的大胖胖泰迪!但是秦繼旬呢?
  不過泰迪並沒表現得暴躁或者憤怒,它用後腿站起來,揮舞著前爪,沈毅飛發現,它是在……指著一個方向?
  
  大胖胖帶路,猛獁媽媽雖然一開始有些不樂意,但在沈毅飛牽著它鼻子的情況下,它還是跟過來了。
  這次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沈毅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吹木了的時候,總算是看見目的地了。那是一個相對於這個山谷來說,小得多的裂口,但是猛獁媽媽的體型也能勉強塞進去,而且幸運的是,這裡面的風並不大。尤其是在猛獁媽媽堵在入口後,這裡相對于外邊根本就是能用溫暖來形容了。
  “泰迪。”沈毅飛摸著泰迪的大腦袋,對著它腦袋上毛最厚的地方一陣猛揉!剛才急著趕路,至於那種總算是見著了大胖胖平安無事後的放鬆與愉快,根本沒來得及表達,閒雜可好了,已經到了安全地點了,那就讓他儘量抒發一下!
  泰迪嗷嗷嗷叫著,立刻展開反抗,半點也不遲疑的給了沈毅飛一熊掌,乾脆利索的把沈毅飛按雪地裡了,緊接著就是兩隻熊掌給了沈毅飛一通徹徹底底的馬殺雞!
  沈毅飛這是痛並快樂著,等泰迪離開的時候,他根本已經被雪埋了。等他從雪裡邊爬出來的時候,一擡頭就看見秦繼旬在朝著他笑。
  “血?”看秦繼旬輕鬆的模樣,就知道他應該是沒事,但是他身上醒目的血跡,還是讓沈毅飛一陣擔心。
  “不是我的,是羊的。”秦繼旬遞過來一隻手,沈毅飛不需要被人拉起來,但還是開心笑著握住了那只伸過來的手,借助秦繼旬的力量從地上站起來。
  “羊?”
  “對,和我們幾天前發現的那只可能是一個種群的,至少從外邊上看是一模一樣的。不過是什麼東西狩獵的它,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和泰迪趕到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撕扯下了羊的一條大腿,離開了。”
  
  這個大峽谷裡套著的小峽谷風勢並不大,狩獵者能夠聞到泰迪和秦繼旬的味道並且提前遠遁,是很。但是,在明知道附近有一頭食肉動物的情況下,秦繼旬卻自己留下讓泰迪離開去找沈毅飛……
  這是非常正確的決定,外邊那種風勢,他如果跟著泰迪再朝回跑一趟,可能還給大胖胖添了累贅。至於留在原地遇到回來的野獸?秦繼旬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他當初可是帶著傷和泰迪玩1VS1的猛人,如果真放開了和沈毅飛玩PK,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看情況就知道,擔心是不必要的,但是……擔心卻也還是有的。
  沈毅飛突然脖子一彎,額頭磕在了秦繼旬的肩膀上。
  “?”秦繼旬奇怪的看了一眼沈毅飛,“累了?”
  “你說不和我離開的,結果這次是你先偷跑了。”
  秦繼旬表情古怪的皺了皺眉頭:“撒嬌?”
  沈毅飛聽他這麼問,乾脆伸手就把他秦繼旬抱住了——很有一種”說我撒嬌那我乾脆就撒嬌了“的氣勢。
  秦繼旬笑了起來,擡手在沈毅飛的頭頂和肩頭上拍拍,因為上面還都是沒融化的雪花,拍著拍著,他忽然發現沈毅飛擡起了頭……
  兩個人的眼睛彼此對視,沈毅飛挑著眉,湊了過去,將自己的唇和秦繼旬的唇貼在了一塊兒。能感覺到秦繼旬的嘴唇還是冷的,裂傷也還在,沈毅飛舔過那些傷痕,又輕輕的用舌頭頂開秦繼旬的唇。
  秦繼旬沒拒絕,反而鬆開了牙關,沈毅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得寸進尺的把舌頭探了進去——啊……這就溫暖多了……沈毅飛在心裡發出滿足的歎息,將秦繼旬擁抱得更緊,舌頭卻更加溫柔的舔舐著他口腔溫暖而濕潤的內部……
  
  拽~拽~
  完全投入到水乳交融活動中的沈毅飛,是被褲腿上傳來的動靜拉回現實的,結果他戀戀不捨的放開略微氣喘的秦繼旬的唇,先低頭就看見警長撓著他的褲腿,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充滿了好奇,再一扭頭,塌頓時就有一種石化的衝動。
  以大胖胖為首,他那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在旁邊蹲著看呢。沒了一條大腿的死羊就橫在他們兩個和其他看熱鬧的傢夥們中間,只有乾脆面正在巨大的羊犄角間玩來玩去。
  “咳咳!”被看了戲的沈毅飛咳嗽一聲,“我去拿斧子,切肉。”
  他走的時候看見兩隻小狼崽正嘴對著嘴……這絕對不是學他和秦繼旬的,這只是狗狗們表示親近的互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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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4:17:58

096巧合 ...


  說切肉為什麼是拿斧子,不是拿刀子?
  一方面是因為這種天氣裡,死亡的動物很快就會凍硬。另外就算是剛剛死亡還沒凍硬的獵物,但體型大到這種程度,它們的皮肉都太厚。兩個人有沒有專業的割肉刀,他們最大最長的刀子,一刀進去,也捅不破肌肉層,切割起來非常的麻煩,不如用斧頭直接劈。
  沈毅飛和秦繼旬一人一把斧頭,開始分割起了巨羊。
  首先進食的是狼群,接著是希拉,然後是泰迪——這不是沈毅飛硬性分割的,而是動物們自動自發的排序。
  第一次它們這麼做的時候,兩個人類都因為過分驚愕而呆住了。因為它們當時的排序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沒有任何的爭執或者廝打。就算是自詡文明的人類世界,在物資分配的問題上(尤其現在的食物還直接關係到自身的生存問題),都很少有這種丁點衝突也沒有的情況發生吧?
  有時候,想得太多的人,真的不如“笨蛋”的動物。
  
  羊身上能吃的當然不只是那些大塊大塊的好肉,它的內臟也同樣是不能丟棄的食物。雖然在缺少調味料的情況下,動物的某些內臟往往吃起來異味過重,但都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也來不及當美食家了。
  沈毅飛走到角落裡,刨開羊的胃袋,要把裡邊的動物倒出來,並且用雪清洗乾淨。而羊胃中的一些小發現,讓他驚喜不已。驚喜到讓沈毅飛站在那匆忙叫著秦繼旬:“哎?秦繼旬!”
  “怎麼了?”秦繼旬剛還在給泰迪遞肉,聽沈毅飛叫,立刻跑了過來。
  “看這個!看這個!”沈毅飛指著地上羊胃口裡的東西,笑得異常的開心。
  秦繼旬一看,眼睛頓時也亮了。
  別說這兩個人變態,看著一頭羊的胃容物這麼高興。誰在冰天雪地中渡過了快一個月後,誰看見那些東西都會高興到想驚叫。因為那是綠色的,是羊胃中還沒來得及消化的嫩綠色的草,甚至還有些粉白相間的小朵的野花。
  這種巨羊的消化能力怎麼樣,兩個人類不太清楚,但是這些東西既然還這麼新鮮,那麼就算這頭羊消化得非常非常的緩慢,但它吃下它們應該還不到一天吧?
  也就是說,最遠的一天以內的路成裡,他們能找到有綠色的地方!有綠色代表著氣候比較溫暖,代表著有食草動物,代表著有食物,有活路!
  
  “太好了!”沈毅飛笑得甚至有些發傻,接著他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冷卻一下自己熱得過分的腦袋,“不過也不知道有草的地方確切的是在哪個方向,也不能高興太早……”
  話還沒說完,秦繼旬忽然湊過來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只是很輕的一下,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蹭。蹭完之後,秦繼旬湊在沈毅飛的耳朵邊上,一邊朝他耳朵裡吹氣,一邊說:“應該高興一下,外加慶祝一下。”
  當然……沈毅飛覺得,那種朝他耳朵裡吹氣的行為,完全是秦繼旬自己都沒發覺到的行為——畢竟他不能不喘氣啊。
  “嗯。”沈毅飛把手擡高到另外一邊,以防手上髒兮兮的東西蹭到秦繼旬身上,也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回了一吻,“慶祝我們再一次劫後餘生。”
  
  別管綠草綠地離得多近,要找也得是明天的事情了,別看今天趕路的時間其實不長,但是一個兩個卻都已經累得要死了,吃完了休息才是正經。
  沈毅飛和秦繼旬抱在一塊兒,躺在雪橇裡,少有的他們身上沒壓著幾個小傢夥——都跟著孩子王乾脆面跑出去玩了,今天在這個沒什麼風的峽谷裡,家長們倒是也樂得看這一小堆出去放風。
  沈毅飛背靠著灰太狼,秦繼旬面朝著希拉,兩邊都能聽到大傢夥們的呼嚕聲。希拉雖然不拉車,在暴風雪之後也沒有了打獵的需要,但它負擔起了所有幼崽的哺乳工作,包括警長一隻、小刺一隻,旺材來福兩隻。乾脆面自從離開寫字樓後,就再也沒去喝過劍齒虎的奶,很顯然這個毛團也知道不能和小傢夥搶食了。
  這也是動物們完全自覺的行為,母狼們沒有喂過奶,而是和公狼一起把全部的體力都放在了拉車上。
  而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些看著一個比一個可愛的毛團其實也差不過,伴隨著體型一塊兒成長的,就是它們的食量。所以,最近小傢夥們除了乾脆面都在長個,而大傢夥們全都在消瘦,希拉消瘦的是最多的。沈毅飛經常性的會為它開小竈,多弄點東西之類的。
  所以,能休息的時候,希拉總是在睡覺。
  現在,希拉和灰太狼就像是兩堵軟乎乎的散發著熱氣的牆,把沈毅飛和秦繼旬擠在中間。
  
  和很快進入睡眠的動物們相反,沈毅飛躺在那,腦袋裡卻亂七八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總之累也是累,但眼睛閉著,卻就是睡不著。在他身邊,秦繼旬突然動了一下,讓沈毅飛大腦裡那些混亂的東西全都飛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身邊人的身上。
  原來他們倆是朝一個方向側躺著的,沈毅飛的胸口幾乎貼在秦繼旬的背上,大腿也幾乎挨在一塊兒。
  然後……咳!沈毅飛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甚至在此之前他都沒意識到自己那啥……咳!一柱#擎天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少見多怪的事情,沈毅飛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而且還是陽火很旺盛的童子雞,無論是認識秦繼旬之前還是之後又都很少手動解決自己的問題,也就是晚上做夢白天起來洗洗內褲“而已”。
  現在累雖然是累,但是每天過著那麼肅靜的生活,而且吃的又都是肉食,他身上燒的火不是更旺了才怪呢。和秦繼旬抱一塊兒睡覺,第二天造成起來小兄弟頂在對方身上這種情況基本上兩個人已經都適應了——其實應該說是互頂……
  但那時候兩個人都睡著了,不像現在,雙方都是清醒著的。
  沈毅飛頓時繃住了勁兒,一動不動了,雖然秦繼旬答應了他,但是,彼一時此一時,況且這周周圍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雖然他們倆這輩子是都別想找個有點格調的地方好好品味第一次的恩愛了,但怎麼說也得弄個不是這麼幕天席地的角落吧。
  
  沈毅飛想的是,秦繼旬動一會兒挪開了就好了,但結果,好像無論是他還是秦繼旬都高估了他們現在所躺的這個空間的面積。
  秦繼旬動一下,再動一下,還動一下,繼續動一下……
  雖然他動得很慢,幅度很小,但是,沈毅飛那個小兄弟被這麼長時間持續的不間斷的動來動去,沈毅飛就覺得自己那地方越來越精神,畢竟他思想境界可是比不了柳下惠。況且……柳下惠大腿上坐著的是女的,現在蹭著他大腿的是男的,還是他意中人。
  沈毅飛都快忍不住,他張嘴就想對秦繼旬說,你別動了,靜止一會兒我弟弟自己就老實了。但沒想到,嘴剛張開,還沒等他說話呢。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巧,灰太狼和希拉一塊兒動了。
  灰太狼扭了一下腰,希拉踢了一下後腿,結果可想而知啊!
  原本他們倆之間雖然挨得緊,但怎麼說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的,可現在這一下子,左右兩邊的外力,把他們倆硬生生給推到一塊去了!沈毅飛的弟弟在很有存在感的撞了一下秦繼旬彈性十足的臀部後,一路沖到了他的兩條大腿中間,卡住不動了。
  “嘶……”沈毅飛抽了一口涼氣。
  “啊!”秦繼旬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很低沈的驚叫。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沈毅飛覺得秦繼旬絕對是知道自己沒睡著了,再不吭聲就好像自己故意占對方便宜了。
  “……”秦繼旬半天沒出聲,但這種距離,沈毅飛能感覺到他因為緊張,渾身僵硬的就像是石頭,但是石頭是冰冷的,他的身體,尤其是雙腿#之間卻柔軟溫暖又灼熱。沈毅飛趕緊咬一下自己的舌頭,把走歪了的想法拉回來,這時候秦繼旬也總算是說話了,“你……要不……我……”
  斷斷續續半天,秦繼旬也沒說出完整的句子——就算他已經會主動親吻沈毅飛了,但那也是習慣成自然,遇到更深層的事情,害羞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你稍微忍忍,我轉個身。”沈毅飛也覺得自己是笨蛋,之前因為害怕秦繼旬發現自己沒睡覺所以尷尬,就半天都緊繃著一點都沒動,要是他主動翻身躲避一下,不就沒現在這種尷尬了嗎?
  但沒想到,還麼等他動,秦繼旬的手忽然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秦繼旬拉著沈毅飛的手向前,一直放到了他自己的小腹上。在那裡,沈毅飛能感覺到秦繼旬同樣膨脹起來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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