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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812
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7:31


  滿兒與竹月蓮相顧一眼,旋即示意金祿回房去卸妝更衣,再與那位白族男人熱絡地打招呼,他是白族土司段復保,個性爽朗樸實,算來應該是竹氏姊妹的師兄,因為他的父親就是竹氏姊妹的師父,每一回她們到大理城遊逛,他都會超乎熱誠的招待她們。

  竹月蓮曾私底下告訴滿兒,段復保也等了竹月仙將近十年,但竹月仙從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即使如此,他還是打算繼續等下去。

  寒暄過後,大傢夥兒一塊兒坐定,下人奉上熱茶。

  「剛剛那位是?」竹月仙問。

  「是妹夫,」竹月蓮瞟一下滿兒。「特意來找滿兒的。」

  「原來如此。」竹月仙神情漠然,沒什麼興趣,淡然應一聲後便轉向竹承明。「爹,我得先向您說一聲,這趟去昆明,我們⋯⋯」

  「月仙,」竹月蓮從旁硬生生打斷她的報告。「妹夫是熟人,你也認識喲!」

  竹月仙怔了怔,回過臉來,「他是熟人,我也認識?」蹙眉想了一下。「但我並不認識會唱戲的男人呀!」

  「因為當時我們並不知道他會唱戲。」

  「當時?」

  竹月蓮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十二年前,崑崙山。」

  「十二⋯⋯年前⋯⋯」竹月仙呢喃重複,目光迷惘,彷彿聽不懂竹月蓮在說什麼。「昆、侖山?」

  竹月蓮暗歎。「你一定記得,月仙,你從沒有忘記過他不是嗎?」

  「記得⋯⋯」竹月仙兩眼發直地瞪住竹月蓮。「誰?」

  視線徐徐移向通往後屋的大廳側門,「他。」竹月蓮輕輕道。

  竹月仙沒有動,依然瞪著她,直到⋯⋯

  「崑崙山一別十二年,二姑娘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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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7:43


  竹月仙全身一震,臻首猛回,恰好瞧見那個她苦苦相思了十二年的人在滿兒旁邊的椅子坐下,後者雖已脫離當年那青澀少年的模樣,卻仍舊稚嫩得像個大孩子,笑容依然純真無邪似金童。

  「怎麼,二姑娘不認得我了?那倒是,都十二個年頭了,若非遠來滇境尋找我家娘子,誰也想不到還能得見,更料不到二姑娘竟會是我家娘子的姊姊,這可真是巧,你說是不,二姑娘?」

  彷彿被點了穴道似的,竹月仙一動不動,兩眼盯住金祿一眨不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像在這一瞬間被奪去了魂魄,癡了、傻了。

  竹承明黯然歎息,竹月蓮與滿兒都看不下去地移目他望,陸家兄弟暗暗羨慕竹月嬌逃得快,不必面對這種場面,早知道他們也跟著跑了;而段復保則若有所悟地看看金祿,再轉注竹月仙,眼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終於明白此刻大廳內的氣氛為何如此沈重鬱悶。

  過了幾乎有一輩子那麼久的時間後,竹月仙終於動了,她的眼神動了,徐徐往下落在金祿與滿兒親密交握的手上半晌,再緩緩擡起來又望定金祿好半天,而後慢條斯理地起身,半聲不吭,彷彿幽魂似的飄出廳外去。

  段復保也要追去,卻被竹月蓮攔住。

  「不成,段大哥,現在不成,你得讓月仙獨自整理她的心情,這種時候旁人的安慰沒有用,只有靠她自己。」

  段復保猶豫一下,轉回身來望著金祿。「是他?」

  竹月蓮頷首。「是他。」

  「她喜歡這種男人?」段復保脫口道。

  金祿滑稽地咧咧小嘴兒,滿兒噗哧失笑,竹月蓮也忍俊不住地抿了一下唇。

  她明白段復保話裡的含義,他和金祿是全然不同類型的男人,若竹月仙喜歡的是金祿那種型的男人,那他不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老實說,她也有點兒擔心。

  一直希望月仙只是年幼無知時的迷戀,一旦夢幻破滅後,回頭看看這十二年來的堅持,也許她自己也會覺得很可笑。

  但若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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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812
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7:54


  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竹月仙翌日便恢復了正常,毫無任何不妥之處,甚至原本對滿兒不理不睬的態度也改變了,她會主動對滿兒微笑打招呼,偶爾寒暄幾句,雖然僅是如此而已,但滿兒已經很開心了。

  「看來再過一陣子之後,她應該也能夠接受段大哥才對,如此一來,爹就不用再纏著咱們要孩子了。」

  「那麼,娘子,咱們可以回京了?」

  仰起臉兒俏皮地對他吐了一下舌頭,再愛嬌地偎進他懷裡,「好嘛!回去就回去嘛!」滿兒呢喃。「不過先說好,你若是又太過分,我還要離家出走喔!」

  「這⋯⋯」金祿啼笑皆非。「娘子,別再挫磨為夫了吧!」

  「誰折磨你啦?有也是你自個兒找的呀!」

  「娘子啊⋯⋯」

  他們在柏樹下親熱地打情罵俏,另一邊,竹承明、竹家三姊妹、陸家兩兄弟與段復保在飛簷亭內喝茶閒聊。

  「嘖,三姊夫真是沒用,三姊隨便說兩句,他就低聲下氣的拚命討好三姊,不是我愛說啦!這種男人真的很窩囊耶!」竹月嬌嘟囔著把視線拉回來對段復保擠眉弄眼。「還是像段大哥這樣最好,人老實又有男性氣概,不會欺負老婆,也不會太軟弱,恰恰好。」

  她說得確然是事實,但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說給竹月仙聽,大家心知肚明,於是也紛紛附和她。

  「月嬌說得沒錯,滿兒的夫婿確實太過於懦弱,」竹承明首先響應「號召」。「先前滿兒還說什麼她的夫婿有多麼暴躁兇惡,其實根本沒那一回事,那形容詞應該放在她自個兒身上才對。」

  「三妹看上去還比他成熟呢!」這是陸武傑的評語。「我想他至少小上三妹一、兩歲吧!」

  「他不會武功。」陸文傑說得最簡潔。

    「對對對,他不會武功,出門在外有事還得靠三姊保護呢!不過⋯⋯」竹月嬌竊笑,壓低嗓門。「三姊的武功也很爛耶!她居然連城牆都差點躍不過去,那回若不是我拉她一把,她早就一頭撞扁在城牆上了!」

  「而且他還是個戲子。」竹月蓮慢吞吞地說:「戲子無情,這話你該聽過吧?眼下他對滿兒是很好,誰知道他何時要翻臉。」雖然對滿兒有點過意不去,但為了促使竹月仙盡早把心思放在段復保身上,只好將良心暫且擱一旁去睡覺。

  「沒錯,搞不好只要哪個捧他場的千金小姐說一句承諾,給他榮華富貴,他馬上就變心了也說不定,男人多半是這樣。」竹月嬌說得煞有其事,好像她被好幾十個男人甩過,多有經驗似的。「當然,大姊夫、陸二哥和段大哥除外。」

  大家連連點頭附和,竹月仙卻只是面帶淺笑,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也不曉得聽進去了沒有。

  也許聽進去了。

  也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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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812
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8:05


  「爹,」滿兒跟金祿手牽手一起過來。「我們該回去了,總不能丟下孩子太久不管。」

  竹承明瞄一下竹月仙,考慮片刻,點點頭。「什麼時候再來?」

  「放心、放心,我會盡量找他的碴,」滿兒笑咪咪地說:「他只要一點不順我的心,我就離家出走來找爹!」

  「娘子,饒了為夫吧!」金祿愁眉苦臉哀聲歎氣。

  眾人失聲大笑,滿兒笑得最大聲。

  「正好,一道走吧!」竹月仙朝段復保微微一笑。「段大哥的表弟要成親了,我們要去太華山喝喜酒。」

  竹承明略一思索,「我也一起去吧!」他深深凝注滿兒,依依不捨。「父女才相認,我想和滿兒多相處一時片刻也是好,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有好多話想和她說卻都還沒說呢!」

  「那我也要去!」竹月嬌像個小孩子似的跳著大叫。

  說到後來變成大家全都一起去,於是各自回房去準備,打算用過午膳後即刻出發。

  「夫君,我們跟他們一起去吃完喜酒再回去好不好?」

  「可是⋯⋯」

  「嗯?」

  「⋯⋯好吧!」

  嘻嘻嘻,真是太完美了,沒出什麼岔,夫婿又很「聽話」,嘿嘿嘿,看來她可以不時離家出走一下,免得某人太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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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8:16


  位於昆明西郊的西山是由碧雞、太華、太平、羅漢等山峰組成,峰巒起伏,林木蒼翠,古道盤曲,澗塹飛泉,南段峭壁千仞,北段幽奧深邃,東瞰滇池,煙波蕩漾,宏偉中見清秀,明淨中見幽靜。

  「這樣走,太慢了吧?」

  沿著幽靜的山道,他們不疾不徐的往上攀,山裡的景致清幽靜美,空氣也十分清新,涼沁中帶著淡淡的甘甜味道,每吸一口,彷彿連五臟六腑都熨貼了,即使如此,烏龜爬久了也是會煩的。

  「慢?」竹承明等不由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若不是為了她那個不會武功的名旦角夫婿,誰喜歡這樣一步拖一步,早施展輕功飛到天涯海角去逍遙了。

  「到底在哪裡呀!段大哥的表弟家?」

  「下了這座山,順著小溪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說話間,眾人來到山道拐彎處,青翠的樹木突然向兩側分開,展露出一片黃黑色的土面來,土面升高形成斜坡,坡頂又似刀削斧鑿般急瀉而下,造成一片險峻的懸崖絕壁,而一座簡陋的亭台便築建於崖頂之上。

  「那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吧!」滿兒說完便興匆匆地奔向崖頂。

  嫌慢的人是她,說要休息的人也是她。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但沒有人吭聲,俱都默默尾隨於後,只要不耽誤時辰,他們也無所謂。

  「天哪!好美!」

  懸崖邊,滿兒放眼眺望,水天一色的滇池盡收眼底,煙波浩渺,雲蒸霞蔚,湖面風帆點點,魚躍鷗飛,既有湖泊的秀麗,亦有大海的氣魄,而遠處青山如黛,白雲悠悠,更將那一片汪洋襯托得如詩如畫,仿若身在夢境中,令人發自由衷地讚歎不已。

  不過其他人都嘛早就看膩了,茶樹下,竹月蓮正在對段復保耳提面命,教導他如何博得竹月仙的芳心;亭台裡,竹月嬌纏著竹承明嘀嘀咕咕,不曉得要求什麼不得了了不得的事,竹承明頻頻搖頭拒絕。

  至於陸家兄弟,他們拉住金祿在亭台側講個不停,人家是聽不懂也沒可奈何,他們是愈聽不懂愈不服氣,愈想搞清楚金祿究竟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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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8:34


  除了竹月仙,她悄悄來到滿兒身旁,同樣陶醉地眺望崖下那一片碧波蕩漾。

  「真美,對不?」

  「滇境第一美景!」滿兒毫不遲疑地道。

  「確實,」竹月仙的眼神和表情彷彿在作夢。「有時候我真想永遠待在這裡不離開了呢!」

  「我也是。」可惜酷王爺不可能為她而舉家遷到這裡來住。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好,那你就永遠留下來吧!」

  「呃?」

  亭台邊,話說一半的金祿驀然噤聲回眸,因為他的舉動異常突兀,陸家兄弟不覺也隨之移轉視線;而竹承明雖然人坐在亭台裡,慈愛的眼神卻始終不曾離開滿兒片刻;至於茶樹下的段復保眼裡向來都只有竹月仙,因此除了竹月蓮與竹月嬌之外,所有人都看見了那一幕駭人的景象。

  輕漾著溫柔嫻靜的目光,噙著美麗高雅的笑靨,竹月仙突然猛力一把將滿兒推下懸崖!

  「月仙!」段復保駭異的狂吼。

  「滿兒!」竹承明驚恐的大叫。

  滿兒雖會武功,卻是那種最不入流的武功,一個連城門都差點躍不過去的人,又如何應付得了這百來丈的懸崖?

  攸長而驚駭的尖叫聲迅速墜落,眾人不分先後騰身而起,欲待搶上前救人,但,比任何人都快一步的,他們身形甫動,金祿已然如一抹輕煙般掠過所有人,頭下腳上,毫不遲疑的栽向懸崖,緊隨著滿兒墜落的身形急飛下去。

  他也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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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8:46


  錯愕間,眾人紛紛飛躍至崖邊往下探,驚訝於僅這短短片刻工夫,金祿竟已救到了滿兒。

  但見一股迸濺著冷電寒芒的渾圓光體,仿似一條耀眼奪目的銀色長龍,帶著令人戰慄的破空怪嘯,以無可言喻的快速騰飛升旋,眨眼間來到崖頂上,一個旋回落在地下。

  他們原想上前去探視滿兒是否安好,卻在機伶一暴顫後不約而同僵住腳步。

  金祿背對他們站著,右手的軟劍垂在地上輕眨著冷眼,僅僅如此而已,不知為何竟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慄的狂厲氣勢,是憤怒的、是殘酷的,更是致命的,使他們一步也不敢靠近。

  而滿兒,被救上來之後,連發表一下對於這趟驚險「旅程」的感想的機會都沒有,腳還沒站穩就慌忙用雙臂鎖住金祿的腰際,仰臉驚懼地哀求。

  「不、不,請不要生氣,求求你不要生氣⋯⋯」

  「她要你死!」

  陰鷙冷冽的聲音,殘佞狠毒的語氣,眾人心驚之餘不覺後退一步。

  「我知道,但、但是⋯⋯」

  「我要殺了她!」

  眾人一陣駭然,七手八腳把竹月仙推到最後面去。

  「不,不行,她是我姊姊呀!」

  「即便是皇帝,我也照殺不誤!」

  不知為何,這般狂妄不怕死的言語,大家卻都不認為他是在說大話。

  「不行、不行,你不能殺她,我、我們回去吧!好不好?」滿兒低聲下氣的哀求,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快掉下來了。「不要去吃喜酒了,我們現在立刻就回去好不好?」

  「不準哭!」

  「⋯⋯我偏要哭,除非你現在即刻帶我回去。」話說著,滿兒真的嗚嗚咽咽哭起來了,不過任何人一聽都知道是假哭。

  除了金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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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8:56


  一聲冷哼,金祿手臂倏緊,眾人甫見他舒臂環住滿兒,頎長的身形業已筆直拔空七丈有奇,在空中一個美妙的轉折,旋即流暢又灑逸的越過懸崖飛向滇池方向,宛如縱橫長空的弧虹,又如遨翔藍天的大鵬鳥,那樣輕靈迅捷地飛越兩里寬的湖面到達彼岸,然後奔掠而去。

  眾人看得張口結舌、呆若木雞,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原、原來三姊夫也會武功!」

  「也會武功?你說的未免太輕描淡寫了吧?小妹,我說他的武功根本是嚇人的高!」

  「而且、而且他好像真的有點暴躁⋯⋯」

  「同感。」

  「他不會真的想殺了月仙吧?」

  「⋯⋯就算是,我們也不能怪他。」

  說到這裡,眾目齊轉,指責的視線一致落在竹月仙身上,令人驚訝的是,竹月仙的表情居然很無辜。

  「為何這樣看我?」

  「為什麼要把滿兒推下去?」

  「是她自己說的啊!她想永遠留下來,所以我就『幫』她『永遠』留下來,我哪裡錯了?」

  她哪裡錯了?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此刻才察覺到竹月仙竟然是個裡外全然不一致的女人,看著她清麗高雅的容顏,突然覺得她⋯⋯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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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18:39:11


  大理仍曝灑著溫暖的陽光,然而一旦開始往北走,每多行進一日,天就很明顯的多冷一些,還不到京城,滿兒的牙齒已經一言不合開始在打架了。

  「我們不能等明年夏天再回來嗎?」

  「明兒就到了。」

  「你是說明天就是夏天了?」

  「⋯⋯」

  「不是嗎?那我要回大理去了,等天兒不冷了我再回來⋯⋯」

  於是,又過了一日,從炎熱多雨的夏到寒冷乾燥的冬,蹺家的笨福晉終於被千里追緝逃妻的酷王爺捉回來了,可是⋯⋯

  「不準再去!」

  「我偏要去!」

  「不準!」

  「偏要!」

  他們是一路吵回王府裡來的,王爺神情陰鷙冷然,福晉更是一臉凶巴巴,望眼欲穿的格格、阿哥還有護衛下人們不禁面面相覷。

  怎麼王爺還沒搞定福晉嗎?

  「塔布,本王立刻要進宮去,看緊福晉,別再讓她給溜了,否則提頭來見!」

  嗚嗚,怎麼又是他!

  塔布欲哭無淚地抽抽鼻子。「是,王爺。」

  對著允祿大步離去的背,滿兒又裝鬼臉又吐舌頭,回過頭來,若無其事地展開笑臉。「好了,孩子們,誰要先來給額娘一個親親啊?」她以為她可愛的孩子們一定會爭先恐後搶著要表現一下他們偉大的孝心。

  誰知道⋯⋯

  「那個不重要,倒是,」弘融兩手伸出去,腦袋卻拚命往後仰,離她遠遠的。「額娘,您給我們帶什麼禮物回來沒有?」

  「不給禮物不給親!」倩兒一手捂嘴,一手也伸到滿兒面前。

  「不要光顧著自個兒玩,也要想想我們呀!」弘昶更是迫不及待地伸出兩手。

  「就是咩!每次都自個兒到外面玩個痛快才肯回來,你這算什麼額娘啊?」弘普一邊罵一邊把手伸得最長。「快,拿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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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812
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0:34

  第五章


  認真說起來,這回蹺家,滿兒只對一個人感到過意不去,才幾個月大就把他扔在家裡不管,身為一個娘親而言實在很不負責任,不過當年弘普還不是出生沒多久就被她扔給奶娘去養,他不也順順利利的長成個鬼靈精的大小子,想來弘昱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

  她是這麼認為啦,但事實上⋯⋯

  「佟桂。」

  「奴婢在。」

  「他⋯⋯」暖閣裡的炕榻上,滿兒和一個小娃娃一人坐一邊,嘴裡所說的「他」正是那個小娃娃。「還不會爬嗎?都八個月大了不是?」

  「會啊!福晉,小阿哥早就會爬了呀!」

  「會?」滿兒挑著眉毛。「那他為什麼不善盡八個月娃娃的職責趕緊爬給我看,還這樣直勾勾的跟我大眼瞪小眼,既不哭也不笑,一張臉冷得跟結了冰似的,幹嘛?抱怨我這娘親丟下他不管蹺家去了是不?」

  佟桂、玉桂、婉蓉、玉蓉四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福晉,您不覺得小阿哥跟王爺起碼有九成九相似嗎?」

  「是嗎?」兒子不肯爬過來,娘親只好自己爬過去,一把將他抱起來,左看右看,這邊端詳那邊審視,半天後,放下兒子,自己爬回原位,繼續跟兒子大眼瞪小眼。「不對,是十成十!」

  四個婢女聽了差點笑岔了氣。

  「所以囉!小阿哥高興才爬,不高興就不爬,無論咱們怎麼哄他、逗他、誘惑他,小阿哥死也不爬,咱們不管他,他反倒爬起來了。」

  「的確跟他阿瑪一樣彆扭,」滿兒喃喃道,沒趣的下榻去。「真沒意思!」

  沒想到她鞋都還沒穿上,佟桂便指著她身後大叫。

  「爬了、爬了,福晉,小阿哥爬了!」

  滿兒連忙回頭,卻只來得及瞧見娃娃從爬姿改為坐姿,又跟她瞪起眼來了。

  「呃,小阿哥一瞧見福晉您回頭就不爬了。」佟桂歉然道。

  滿兒皺皺眉,哼一聲再轉回來要穿鞋。

  「啊∼∼小阿哥又爬了!」佟桂又叫。

  滿兒再回頭⋯⋯

  「呃,小阿哥⋯⋯大概又沒興致爬了。」佟桂尷尬地苦笑。

  「⋯⋯」

  「啊啊∼∼小阿哥又⋯⋯」

  滿兒第三次回頭⋯⋯

  「呃,或許⋯⋯咳咳,下回⋯⋯」

  「⋯⋯你這可惡的小鬼,我掐死你!」

  「福晉,別呀!」

  佟桂四人又叫又笑的慌忙阻止福晉作勢要掐死小阿哥,就在這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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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0:56


  「你們在做什麼?」

  回眸見是王爺,佟桂四人連忙福下身去。「王爺吉祥!」

  沒理會她們,允祿兀自盯住兩手掐在小兒子頸上的滿兒。「你在做什麼?」

  「我?」滿兒垂眸看看面無表情的小兒子,再擡眼看看面無表情的夫婿──真像!「我想掐死他!」

  「為什麼?」

  「因為他不肯爬給我看。」

  允祿挑了一下眉峰,隨即哼了哼轉身離去。滿兒急忙丟下兒子套上繡花鞋,三兩步追上他緊跟住,他走一步她跑兩步。

  「我知道,允祿,你又要出門了對不對?可惡,快過年了耶!為什麼皇上老喜歡在過年前支使你出遠門呢?」滿兒恨恨道:「我不管,過年前你非回來不可,不然我就離家出走!」

  見允祿冷眼斜睨過來,滿兒更是嚴肅地猛點頭。

  「對,我要到大理去找我爹!」

  「不準!」

  「不準你就給我趕回來!」

  允祿又哼了哼,逕自轉入寢室內,滿兒緊隨在後。

  「怎樣?你會趕回來吧?」

  進入內室在床沿坐下,允祿瞇眼注視著滿兒,滿兒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兩人像仇敵一樣相對瞪半天後,允祿才慢吞吞地又重複了一次命令。

  「不準你又跑到大理去。」趕在滿兒冒火之前,再加一句,「我會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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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1:11



  兩眼一喜,滿兒立刻抹上另一張眉開眼笑的臉,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兩條藕臂親親熱熱地圈住他的頸子,粉頰撒嬌地在他臉上磨蹭。

  「對嘛!不要老是把人家扔在家裡不管,這樣人家才不會想跑去找我爹呀!」

  嘻嘻嘻,就知道這招一定行,其實她才不想再去大理呢!起碼在竹月仙嫁給段復保之前,她絕不想再去。

  探望親人還要冒生命危險,她可沒那種閒情和他們玩!

  反正她對竹家那幾人,包括她親爹在內,也談不上什麼感情,沒什麼好惦念的,尤其他們還是那種身份,能不碰面還是少碰面為妙,免得又無端掀起風波,到最後倒楣的一定是允祿。

  無論有什麼危險,擋在她前頭的必然是允祿,她可捨不得再讓他為她受罪了。

  不過這絕不能讓允祿知道,否則她就沒有籌碼可下注了,這也是為何她會故意和他一路吵回京裡來的緣故,不這樣,這招殺手鑭簡肯定沒這麼大效果。

  「絕不準又偷偷溜去!」

  「知道了啦!」滿兒嬌嗔道:「老爺子,這回你又是為何要出遠門啊?」

  允祿眼簾半闔。「天地會內應傳來消息,前明仍有王室宗裔逃亡在外,並在暗中策謀反清復明的行動。」

  「耶?」滿兒大吃一驚,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襟。「難不成是⋯⋯」

  「是魯王。」

  滿兒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放開他的衣襟,拉平。

  「嚇死人了,原來魯王也有後裔留⋯⋯咦?不對,當年鄭克塽投降的時候,魯王世子朱桓不是已經被抓到了嗎?還不只他呢!包括瀘溪王朱慈爌、巴東王朱江、樂安王朱浚、益王朱鎬等所有的明朝王室宗裔也全都被抓了不是嗎?」

  「太子就被逃了,而且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允祿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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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1:26


  滿兒怔了一下。「也對,那你的意思是說,魯王還有其他兒子?」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皇上要我盡快查清楚。」

  「那你要上哪裡去找人?」

  「台灣府。」

  「咦?要出海啊!」

  「你想跟去?」

  「才不要,我才不想再看見你為我而受傷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滿兒呢喃道,柔荑悄悄探進他的衣衫內摩挲著舊有的傷疤,「多希望這傷是在我身上⋯⋯」幽幽歎息。「苦在兒身,痛在娘心⋯⋯」

  雙眸驀睜,允祿高高揚起眉宇,「你說什麼?」語氣陰森森的,好像要吃人。

  「沒什麼、沒什麼⋯⋯滿兒竊笑著把臉兒埋進他頸項間。「我只是說,你在工作時我不想去扯你後腿,免得又害你受傷了。」

  允祿沒吭聲,僅是用雙臂環住她,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在意。

  但她在意啊!

  「允祿,答應我不要再受傷了好不好?」

  允祿默默扶起她的下頷,覆上他的唇。

  他會盡量。

  見鬼的盡量,她要他的承諾!

  「允祿⋯⋯唔!」

  床幔掩落,幔內春意綿綿,這種時候任何言語都是掃興。

  算了,明知他不會承諾那種事,逼他又有何用?話說回來,他身上哪一道傷不是為她?所以這種事要求他是沒用的,應該由她來負責。

  無論如何,她絕不會再讓他為她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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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1:43



  在怡親王去世之前,滿兒就三天兩頭去探病,怡親王往生之後,她更是天天去探望怡親王福晉,直到離家出走那日,她都是先去看過兆佳氏之後才悄然離京。

  現在她回來了,休息兩天後又開始三天兩頭去陪兆佳氏聊天解悶,雖然兆佳氏自己也有兒子媳婦孫子,但有些話對晚輩總是說不出口,這時候由她來充任吐苦水的痰盂是最適合的。

  「出太陽耶!坐轎子多可惜,我們走路!」

  這日,滿兒往外探了一下腦袋便這麼決定,四雙飢渴的眼巴巴的瞅住她。

  「福晉,這回您要帶誰去?」不管是坐轎子、拉腿走或學狗爬,跟福晉出門樂子絕對少不了。

  「為了公平起見,你們還是輪流吧!」

  沒多久,佟桂和玉蓉便興高采烈地跟著滿兒出門了,當然,少不了塔布。

  這是主子臨出門前的交代,現在福晉一出門,他和烏爾泰之中非得要跟去一個不可,免得又讓福晉給溜了。

  兩個時辰後,她們從怡親王府出來,看看天色還早⋯⋯

  「咱們出外城去逛逛吧!」

  佟桂與玉蓉眉開眼笑,塔布苦著一張臉哀聲歎氣。

  一踏進臘月門裡,過年的氣氛就很明顯了,前門大街的樓子,天橋的攤兒,應景的食品什物,辦年貨的人潮,外城熱鬧得不得了。

  從銅錢大的豆渣兒糕到層層起酥的葷素油酥火燒,還有抖起來音響激越的單雙空竹與乒乓亂砰的炮兒,吃的玩的每個人都抱了一大捧,尤其是塔布,他恨不得回府裡去趕輛馬車來載貨。

  「好了,夠累了,咱們回去吧!」

  一聽,塔布感激涕零得差點當場放串鞭炮來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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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2:01



  「咦?等等,你們瞧!」

  幾個人正要轉身,滿兒突然喊暫停,塔布一顆心險些掉到地上去撿不回來,含著兩泡淚水,塔布心不甘、情不願地覷過眼去瞧瞧到底是什麼讓福晉喊停,如果是礙眼的事物,他馬上可以一掌拍成碎片。

  既不是事也不是物,是人。

  是兩位蒙古裝束的姑娘,長得挺標緻,奇怪的是她們竟然站在妓院門口,正在那裡討論要不要進去「參觀」一下。

  滿兒竊笑著低聲向佟桂吩咐幾句,佟桂當即應命朝那兩位蒙古姑娘走去,也和她們咬了幾句耳朵,但見那兩位蒙古姑娘驀地漲紅了臉,不約而同錯愕地朝妓院瞟去一眼,旋即忙不叠地逃開去。

  「她們果然不知道那兒是八大胡同。」滿兒吃吃笑道。

  佟桂回來了,而那兩位姑娘也隨後跟來。

  「謝謝你們,咱們差點鬧笑話了!」她們的漢語不太溜,態度倒是挺大方的。「我叫卜蘭溪,她是我妹妹卜蘭娜,剛到北京來作客不到半個月,對這地兒實在不熟。」

  「我叫滿兒。」滿兒仔細一打量,發現近看她們更漂亮。「你們住內城?」

  卜蘭溪頷首。「我大姊嫁給平郡王世子,我們是來探望她的。」

  「原來是平郡王府裡的客人。」滿兒喃喃自語。「你們要回內城了嗎?要的話一起走吧!」看她們的樣子,不帶她們走,搞不好會一路走到清東陵去。

  「好啊!」卜蘭溪很高興地帶頭往前走。

  滿兒好笑地一把扯住她。「錯了,這邊。」

  卜蘭溪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髮。「呃,那麻煩你帶路吧!」

  在人潮裡不好說話,因此她們直到進了內城之後才放慢腳步閒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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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2:15



  「你們是哪個部族的人?要在這裡待多久?」滿兒好奇地問。

  「阿拉善左旗。」卜蘭溪回答的很爽快。「要在這裡待到找著丈夫為止。」

  「⋯⋯喔!」真豪爽,甘拜下風。「那你們找到了嗎?」

  阿拉善左旗的領主爵封郡王,女兒也該是格格,想要在京城裡找夫婿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種事應該由父親出面不是嗎?

  難不成蒙古人流行自己捉老公?

  「有,豫親王世子修齡,他既風趣又好看,我好喜歡他喔!」卜蘭娜搶著說。

  這個更大方!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豫親王世子已經有福晉了不是?」

  「沒關係,我願意作側福晉,側福晉不行,庶福晉也行。」

  「哦!那⋯⋯」滿兒眼角往旁邊掃,發現兩個俏婢的嘴都在抽筋。「隨便你。」說完,用力咳了好幾下按捺住笑意。「你呢?卜蘭溪。」對男人而言,只要夠漂亮,女人是多多益善,大概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喜歡莊親王。」

  滿兒呆了呆。「咦?」她沒聽錯吧?

  「我最愛他冷冰冰的樣子,迷死人了,」卜蘭溪好認真地猛點頭。「我們蒙古男人多半豪邁又爽朗,少有他那種斯文又冷漠的男人,我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上他了!」

  居然講這麼大聲,她不知道這會兒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嗎?

  「你見過他?」滿兒有點哭笑不得。

  「一年前阿瑪去世,他代表皇上到蒙古臨喪,不過這回來還沒有見著。」卜蘭溪失望地低喃,旋即又高興起來。「他只有一位福晉,我想我應該可以作上側福晉,不過大姊說他不好搞,最好從密太妃娘娘那邊下功夫⋯⋯」

  說著說著,她又換上一副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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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2:28



  「密太妃很喜歡我喲!她說我挺像莊親王的福晉,同樣開朗又直爽,只要相處上一段日子,莊親王一定也會喜歡我。可是⋯⋯」

  話說到這裡,她又洩氣地頹下臉去。

  「密太妃說她也搞不定自己的兒子,這種事最好找莊親王的福晉說話才夠份量,但過年前各王府都很忙,這時候去打擾人家不太好,所以我打算年後再去拜訪莊親王福晉,先跟她做朋友,等熟了之後再跟她提這事⋯⋯」

  接下去卜蘭溪又說了些什麼雜七雜八,滿兒都沒聽進去,因為她開始頭痛了。

  怎麼蒙古女人都這麼令人受不了呢?

  阿敏濟任性又野蠻,這位卜蘭溪格格也爽直得教人啼笑皆非,最糟糕的是,她沒辦法對卜蘭溪生氣,甚至沒辦法討厭卜蘭溪。

  無論是男或女,個性開朗的人總不會讓人討厭。

  不過女人都是自私的,她可沒興趣把自己的男人分一半給別的女人「享受」,即便是只有一絲絲也不行,什麼事都能慷慨,這種事可慷慨不得。

  總之,對這位爽直的蒙古大姑娘,她只有一個字可以奉送。

  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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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2:40



  祭竈後翌日,允祿果真趕回來了。

  「好極了,你真的趕回來了,先說好,元宵你要帶我們去逛廠甸兒看花燈打燈謎喔!」

  滿兒說得喜氣洋洋,允祿聽得兩眼瞇了起來。

  「我們?」

  滿兒無辜地眨著眼。「我和孩子們呀!」

  雙眉聳了一下,「不去。」允祿冷冰冰的拒絕了。

  「你不去啊?」滿兒聳聳肩,「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帶他們去好了,不過呢⋯⋯」她笑吟吟地斜睨著他,老神在在,早有準備,不怕風不怕雨,吃定他了。「元宵那天肯定人山人海,擠得水洩不通,要是我一個不小心被人群擠到南方去了,那可不能怪我喲!」

  「⋯⋯」

  「嗯哼,這樣你還是不去嗎?」

  「⋯⋯」

  就不信搞不定他!

  滿兒得意洋洋地朝那四個暗裡笑得打跌的婢女擠眉弄眼又裝鬼臉,後者四人連忙背過身去,無聲爆笑。

  王爺好可憐喔!

  「我要進宮。」

  「咦?慢著,不是說你出遠門超過一個月,回來頭三天都⋯⋯」

  「我有急事。」話落,允祿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滿兒怔愣片刻。

  「算了,他總算是先來向我『報到』,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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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2:55


  養心殿裡,大病一場的雍正清瘦許多,但他是個天生的勞碌命,除非下不了床了,否則處理政事是他生命中第一優先的要務,壓根兒沒空讓他考慮到休養這兩個字眼。

  「沒有?」摸著鬍鬚,雍正狐疑地沈吟。「難道不是魯王?或者從天地會內應那邊傳來的消息不確實?」

  允祿沒有吭聲,允禮倒搶著說了。

  「是不是魯王並不重要,皇上,您想想,除了前明太子和永王、定王都被李賊殺死了,福王是被俘到北京來處死,唐王被傅洛部誅殺,唐王的弟弟也自縊了,吳三桂在昆明絞死桂王父子,魯王和餘下的前明王室宗裔全數跑去台灣依附鄭成功,雖然鄭氏投降後,那些前明王室宗裔也被捉來內地監管,但仍有其他鄭氏宗族潛逃,若說有前明王室的漏網之魚也不奇怪。」

  「但十六弟說不在台灣府。」

  「魯王的墳在金門,鄭成功的墳在福建,」允祿冷漠地道:「前明王室與鄭氏宗族雖被監管不得自由行動,卻仍不時有人前去祭拜。還有鄭氏的軍師陳永華,也就是洪門天地會的創始人陳近南,他的義子亦逃逸無蹤,至今未能得擒。」

  「啊⋯⋯」雍正穎悟地頷首。「是在沿海地區嗎?」

  「很有可能!」允禮重重地說。

  「要臣弟再去查嗎?」允祿問。

  雍正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搖頭,「不了,看來這事兒要查出個究竟來,非得花上一、兩年時間不可,而你那寶貝福晉⋯⋯」他滑稽的咧咧嘴,「說實話,朕應付不來。」

  允禮噗哧失笑,允祿面無半絲表情。

  「再說,要查這種事必得從天地會首要份子那邊查去,而天地會那些首要份子已經有不少人認識你了,你這一去不是自投羅網嗎?」雍正又搖頭。「不,不成,允祥已經沒了,朕可不想再失去你,」這才是重點。「這件事還是交給粘桿處,你可千萬別去!」

  粘桿處,署衙設在雍和宮,是專為雍正刺探情報,誅殺異己,進行秘密活動的特務機關。畢竟允祿只有一個人,應付不來所有問題,所以他只負責最麻煩、最困難、最重大的問題,其他的就全扔給粘桿處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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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4-12-11 21:13:09



  「臣弟遵旨。」允祿漠然道:「另外,除了這件事兒,臣弟亦查到一件需要盡快處理的麻煩。」

  雍正雙眼一瞇。「說。」

  「天地會打算竭盡全力營救呂毅中與沈在寬,預定在清明那時動手,倘若準備不及,便改為端午動手。」

  允祿話說得冷淡,雍正聽了馬上沈下臉色,眼神嚴厲陰狠,看上去好不駭人。

  「想救人?那邊怎地沒有傳來這消息?」

  「他們才剛決定這件行動,而且不是在總舵裡決定的。」

  「說到這,皇上,您為何還不下旨斬了他們?」允禮大膽上問。

  雍正沈默片刻。

  「還不到時候。雖然曾靜、張熙俱已供出罪狀,但那兩人深居窮鄉僻壤,又如何得知宮中發生的錯綜複雜細節,從而指責朕犯有十大罪狀?」

  「難不成是有深諳宮廷中事的人造作蜚語,布散傳播?」允禮脫口而出。

  「沒錯,曾靜背後必然有大奸大惡之徒捏造流言、蠱惑百姓,朕身為皇帝,若是不能追究這些奸險之徒以正天下人的視聽,無異任由魑魅魍魎公然狂肆於光天化日之下,搖眾心而撼視聽,所以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雍正憤慨地說罷,旋即猛擡眸注定允禮。

  「十七弟,傳朕旨意,命杭亦祿和海蘭著即押解呂毅中與沈在寬來京。」

  「臣弟遵旨!」允禮匆匆忙忙離去。

  視線拉回來,雍正正打算對允祿說什麼。「十六弟你⋯⋯」

  「臣尚有一事稟奏。」

  雍正眉峰又是一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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