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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12-18 13:39:31

前言:

   
  該死的!他是倒了十八輩子的大黴是不是?!
  他一連救了她兩次?!
  嗟!輸血給她是因為他沒事捐血可得個新陳代謝,
  出手救她是因為活動筋骨當運動,
  她幹嘛客氣到要以身相許?!
  誰不知道他喜愛女人長得又媚又妖嬌,
  像她這種幼稚可愛到不像話的小娃兒,
  他才不看在眼裡哩… 
  什麼?!為了報答他,她要幫他找女人?!  
  這——這算什麼女人?!
  該死的!她找個充氣娃娃給他幹什麼?!
  可惡!給他裝清純、裝可愛?!
  管她是女人還是毛沒生齊的小娃兒,
  他就不信讓他這麼一「頂」,她還能「裝」得出來……  


楔子

  一輛擦得發亮的賓士,在台北著名的PUB——TU門前停下。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繞過車子,拉開後車門,走下來一個翩翩老男人,接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下車,立刻吸引了在TU門前排隊的人——無論男女——的所有目光。

  那女孩長得好像陶瓷娃娃,一張纖柔完美的小臉,長長捲翹的睫毛,圓圓大大的眼睛,豐潤的雙唇,以及像是漫畫畫出來的挺秀鼻子。

  她打扮得也像搪瓷娃娃,身上是粉紅色、有著白色蕾絲的禮服,腳上是粉紅色繫帶舞鞋,頭髮梳得和夢遊仙境中的愛麗絲差不多。

  事實上,她的身體也像搪瓷娃娃般易碎,她有遺傳性血友病,經常需要換血,但麻煩的是,她的血型是罕見的RH陰性,還是AB型,而有這種血型的人很少,所以每次換血就像撿回一條命。

  每次換血後,她都會找出輸血給她的人,實現他或她一個願望,感謝救命之恩。

  不久前她才動過換血大手術,關於這次的救命恩人,是個男的,真實姓名不詳,他的朋友都叫他威廉,聽說要找他,週三晚上到TU來,一定可以找到他。今晚她特地來TU找她的救命恩人。

第1章(1)

  走進TU並不顯眼的大門,門後是往地下室的階梯。在階梯的下方,是一扇美麗的玻璃門,而裡頭則是一個熱鬧喧囂的世界。

  這是裴安琪第一次接觸到PUB,她覺得非常不能適應。震耳欲聾的音樂、眼花撩亂的燈光、光鮮而浮動的人影、加上缺氧的空氣裡混雜著酒精和香煙的氣味,不一會她就頭昏眼花、暈頭轉向了。

  「福伯,這裡的空氣好差,我的頭開始暈了。」

  福伯是六十多歲的老管家,在裴家工作了一輩子。裴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十年前,搭小飛機墜海去世後,福伯和他太太福嫂,便照顧他們惟一的女兒,那時才七歲的裴安琪。

  「小姐,你先去外面等,我找到威廉後,會請他出來。」

  裴安琪走向門口時,一個頭戴棒球帽,長得有點像電視上那個吳大維的大男孩擋在她面前。

  「嗨,美眉,我是美國回來台灣玩的ABC,跟我跳個舞吧!」

  「我只會跳芭蕾舞,這種舞,我沒學過,不會跳。」

  大男孩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很少女孩不跳,還解釋這麼多的。「不會跳啊,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我很樂意請你喝一杯,你想喝什麼?琴湯尼好不好?」

  「我不到十八歲,不可以喝酒。」

  「別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男孩微笑的說。

  「福伯告訴我,不可以隨便和男生做朋友,男生都是大野狼。」

  大男孩湊近她。「你看清楚,我英俊的臉像大野狼嗎?」

  「像不像,我不知道,我也沒看過大野狼。對不起,我不能再和你說話了,我必須去外面,福伯要我在外面等他。」裴安琪想從大男孩身邊走過,但他又擋住她,不讓她過。

  「不要管什麼福伯了,我帶你去陽明山兜風。」

  「我不想去兜風,你邀別的女孩吧。」

  「別的女孩都沒你可愛,我就是要你陪我去兜風。」大男孩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裴安琪掙扎地企圖甩掉大男孩的手,卻反而被他拉著走。「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要和你去兜風……福伯!福伯!」她大喊,可是音樂這麼吵雜,福伯根本聽不到,而周圍的人雖然看到,卻像沒看到似的無動於衷,沒有人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她硬是被大男孩拉出PUB。

  「你要拉我去哪裡?」

  「很快你就會知道。」大男孩拉著她走了十幾公尺,在一輛紅色三門喜美前停住。大男孩回過頭來看她,邪惡地咧開嘴,「你試過在汽車後座做|ai沒?」

  裴安琪害怕得瞪大眼睛,「你……是大野狼!壞人!」

  這時,從三門喜美數過去的第三輛——銀色BMW跑車的前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下車。

  「先生,救命啊!」裴安琪立刻大聲呼救。

  大男孩也大聲說:「你別聽她的,她是我女朋友,在和我鬧彆扭。」

  「女人嘛,一哭二鬧三上吊,哄哄她就沒事了。」男人說完轉身欲走。

  啊,他不能走,他是她惟一的希望。「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小惠,你不要鬧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有什麼事,我們上車再說。」大男孩邊說邊打開車門。

  「我不叫小惠,我叫裴……」她還沒說完,就被大男孩給推進車裡,關上車門。

  當大男孩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時,男人已經衝到他背後,「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要你多管閒事——」

  大男孩轉過身,掄起拳頭便向男人揮了過去,但被男人躲掉,然後他們打了起來,大男孩完全打不到男人,倒是被男人打了好幾下肚子,最後,大男孩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起來.別裝死!」男人揪起大男孩,「還不快開門。」

  大男孩按了下車鑰匙,嘩的一聲,裴安琪隨即打開車門下車。

  男人從車的另一邊繞了過來,裴安琪心跳三百地暗地驚呼,「哇,帥哥!」

  這位救美英雄長得十分英俊,甚至可以說過於英俊。他的眼睛非常好看,鼻樑高挺,嘴型漂亮。

  「小妹妹,一個女孩子來PUB是很危險的,PUB裡有很多壞人喔。」這女孩長得真甜美,像個洋娃娃.不像是那種會到這來玩的女孩。

  「我不是一個人,福伯陪我來的。」

  「那福伯呢?」

  「他在PUB裡面找人。」

  「要我陪你進去找他嗎?」

  「好啊。」她的眼睛像聖誕樹上的燈一般,亮閃閃的。

  當他們走到PUB門口時,福伯慌慌張張地從他們身後跑過來,「小姐,你跑去哪了?我找得急死了,差點打電話報警……」

  「福伯,我碰到大野狼了,他要把我強拉上車時,幸好這位先生打跑他。」

  福伯這才發現了他。「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小姐。」

  「沒什麼,剛好看到。」他對他們說拜拜後走進PUB。

  裴安琪像突然想起家裡瓦斯沒關似的緊張。「啊!我忘了問他的姓名。」

  「你要知道他的姓名做什麼?」

  「以後見到他,才能喊出他的名字啊。福伯,我們進去找他好不好?」

  「算了啦,如果再見到他,嗨一聲就好了。」他可不希望小姐再見到那個男人。那男人從頭到腳都充滿玩世不恭的氣息,八成是花花公子。

  「哦……」裴安琪有些失望。「福伯,你找到威廉了嗎?」

  「沒有,酒保說他還沒來。」

  「也許在你出來找我的時候,威廉剛好進去了。」裴安琪挽著福伯的手臂,「福伯,我現在頭不暈了,我和你一起進去找他。」其實威廉找不找得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再看到救美英雄。

  「小姐,你一定要在今晚找到威廉嗎?」福伯微微皺眉。

  「嗯。」她用力的點頭。

  於是他們又進去PUB。福伯在吧台前為她找到一個位子。

  「你要點什麼?」酒保溫和的問她。

  「熱牛奶。」通常這個時間已是她上床睡覺的時間,而睡前她都會喝杯熱牛奶的。

  酒保愣了一下,「沒有熱牛奶。」

  「給她一杯柳橙汁。」福伯問酒保,「威廉來了嗎?」

  「他早你們一分鐘進來,你們沒看到他嗎?」酒保把一杯柳橙汁放在裴安琪前。

  「我沒看過他,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他長得非常英俊,只要跟著女人的目光,就可以找到他。」酒保梭巡了一下,「他坐在角落。」

  裴安琪望向PUB最裡的角落——整個人突然呆住了。威廉竟然就是救美英雄!

  這機率是百分之幾?地球上的人口這麼多,他卻救了她兩次.一次是她的生命,一次是她的清白。

  突然間,她覺得這是上天安排好的,躲不掉的,在茫茫人海中,不論他們在哪裡。在她十八歲前,他們注定會相遇,然後相愛,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不就愛上他了!最後,美麗的公主嫁給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福伯,我愛上威廉了。」裴安琪說,眼睛發亮。「我要嫁給他。」

  「小姐,你幾乎還不認識他……」福伯就像看到異 教徒般,驚愕的盯著她。

  「我對他有種感覺.好像前世就認識他了。」他們前世一定是感情很好的夫妻,發誓這輩子還要做夫妻。

  「那又不是真的認識。」

  「我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他,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和英國威廉王子同名,同樣英俊,我還知道他的血型,我的血管裡還有他的血液呢!」

  「嫁人不能只知道名字和血型,還要知道他的家世、為人、工作……」

  「管他是挑大便的還是什麼,反正我就是愛上他那個人了,非他莫嫁。」她任性的說。

  「你年輕不懂事,我可不是老糊塗,至少先讓我問問看他是不是有老婆、小孩了?」福伯拿了三仟元,放在吧台上。「你和威廉很熟嗎?」

  酒保利落地將錢掃進口袋裡。「不是很熟,不過因為他常來,交談過幾次。」

  「他結婚了沒?」福伯問道。

  「他呀,最不可能做的兩件事,一是出家,二是結婚。他是花花公子,凡是穿裙子的,他都有興趣。他宣稱至少和一千名女人上過床了。」

  「小姐,你都聽到了吧,這樣你還想嫁給他嗎?」他活到六十五歲,福嫂是他第一個也是惟一的女人,而那個威廉,才二十三四歲吧,卻已和一千個女人上過床!小姐冰清玉潔,怎麼能嫁那種男人?!

  「還想啊。既然他沒結婚,那我應該可以嫁給他了吧!」裴安琪愉快的說。

  福伯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小姐,你不介意那一千個女人?」

  「像他那麼英俊,一定有很多女人投懷送抱,何況那是他還沒認識他的真命天女,也就是我之前的事,我決定既往不咎。」

  「那種風流成性的男人結婚以後,也會在外面拈花惹草喔。」

  「我看過一本書,它說花心是心理上的一種疾病,像躁鬱症一樣,我會治好他的病,讓他不再花心。」

  小姐太天真了,那種男人除非老婆以外的女人絕種,才會安分守己。

第1章(2)

  「那個威廉從事什麼工作?」福伯又問酒保。

  「他說他沒工作,但是他似乎不愁沒錢,他住華宅,開名牌跑車,而且把香檳當開水喝,我猜他其實是有工作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他應該是為女人提供『服務』的。」

  「這麼說他是服務業囉?」裴安囉插話進來。

  「另類服務業,你看過哈啦猛男秀沒有?」酒保笑笑的望著她。

  「沒有。」福伯租回來的VCD,都是像真善美那類的影片。

  「難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提供性服務,他是牛郎、男妓。」

  「他的身世一定很可憐……」大部分的妓女不是家裡很窮,兄弟姐妹很多,就是爸媽欠下賭債,不得已才下海的。

  「小姐,同情牛郎是不對的,男人應該去找份正當工作,而不是去賣身。」

  「他和我結婚後就不用做牛郎,也不用找工作,他可以做裴氏地產的老闆,而我做他的秘書。」她爸爸是裴氏地產的老闆,爸爸去世後,理應由她繼任,但由於她未成年,董事會決議由她表哥暫時代理,直到她成年為止。

  老實說,她並不想接管裴氏,壓力好大,而且她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福伯快昏倒了。「小姐,你要把老爺辛苦創建的公司丟給一個牛郎,不怕公司垮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根本配不上你。」

  「就因為他是牛郎?福伯,他能夠捐血救人,又英雄救美,可見他不是壞人……」

  「我沒說他是壞人,但他也絕對不是英雄,他只是取悅女人的小白臉。你睜大眼睛看看,他又找到一名客戶了。」

  她朝威廉的方向望去,看見他正和一個胸部很大的女人在打情罵俏。裴安琪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眼神裡也頓失光采。

  忽然,那女人起身走向洗手間,而威廉則走向PUB門口。

  「福伯,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一邊說,一邊從高腳椅上溜下身。

  走進洗手間,裴安琪看到那女人正對著鏡子塗抹口紅。

  「我認識你嗎?」女人發現到她進來也不去上廁所,只是注視著她。

  「我在外面看到你,覺得你很漂亮,近看才發現.你不但漂亮,而且性感。」

  「謝謝。」女人似乎很滿意她的讚美。

  「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曉得該不該跟你說……」她咬咬下唇,欲言又止的。

  「什麼事?你說。」女人對她已經沒有戒心。

  「我看到你和威廉坐在一起,等一下你要和他出去嗎?」

  「嗯,你也認識他啊,他好英俊對不對?他跟我搭訕時,我簡直不敢相信,以為自己在做夢……」

  裴安琪接下去說:「但這並不是美夢,而是噩夢,他……他是性變態,我有朋友和他上過床,她說他對她施加各種殘酷的性虐待。」上帝請原諒她把威廉說成性變態。

  那女人聽了花容失色。「天啊,一點也看不出他是那種人。」

  「福伯說,不可以用外表去判斷一個人,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好像在說她自己喔。

  「的確。謝謝你告訴我,你真好心。」女人把口紅丟進皮包裡。

  「你……還會和他出去嗎?」

  「當然不會!我要從後門溜走,讓他在外面癡癡的等。」女人走出洗手間。

  沒想到人類這麼好騙。裴安琪手指指著鏡中嘴角泛起一抹惡作劇般笑容的女孩,帶著甜膩的聲音指責——你是個可愛的壞女孩。


  在PUB外面,威廉斜靠在銀色BMW車旁抽煙。

  那個大胸部女人怎麼去那麼久?大號也不用那麼久……難不成他被放鴿子了!

  這是第一次,向來只有他放女人鴿子,從來沒有女人這樣對他,女人總是迫不及待想上他的床。那個大胸部女人也是,他把她的時侯,他很清楚她非常樂意和他一夜情,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聽,手機裡傳來帶點鼻音的聲音,「威廉,想我嗎?」

  是朱莉,她是性感女明星,喜歡學瑪麗蓮夢露說話的腔調,正在柏林參加影展。

  「想,沒有一秒鐘不想。」沒有女人不愛聽男人說這些,儘管只是虛情假意。

  「騙人,天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這只饞嘴的公貓,偷吃了幾條魚?」

  「好多條,但是那些魚都沒你美味。」他從不隱瞞自己的風流。

  「知道還是我最好拉。」她發出淫蕩的聲音。「嗯……啊……我回來了,快來我家,02O4等你喲。」

  「小騷貨。」他把煙蒂一彈,坐上車,立刻發動車子,駛離PUB。

  威廉開著拉風的跑車穿過市區,並沒注意到尾隨在後的黑色禮車。

  他把車駛進名人大廈的地下室,然後坐電梯上十二樓。他有一把朱莉小套房的鑰匙。他打開了大門,走進屋內,朱莉正一絲不掛地仰躺在床上。

  朱莉對他嫣然一笑,勾勾手指,「上床吧。」她把腿大大的張開了。

  有男人能抗拒這種誘惑嗎?威廉褪去衣物,跳上床……   

  朱莉在床上非常活潑,花樣很多,這也是她還沒被淘汰的原因。他對女人的性趣很少超過三次,絕大多數在第一次後,就被他冷落或淡忘,而朱莉卻有七次,已經破紀錄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他家族的男人都很專情的,從他爺爺、爸爸、叔叔、到同一個父母生的大哥、小弟全是,只有他……也許他是抱錯的,不然他家怎麼只有他一個人是RH陰性血型?

  激情過後,朱莉像塊海綿似的癱在床上,而威廉起身下床,走進浴室,將保險套丟進抽水馬桶裡沖走。有些事不小心不行,他怕丟在垃圾桶,朱莉會趁他走後撿起來,拿去做試管嬰兒。

  他回到床上,朱莉立刻趴到他胸膛上。「剛剛真是爽死了。」

  「已經滿足了?」

  「你為什麼那麼神勇?」

  「天生如此,沒辦法。」

  她翻身抱住他,「威廉,我喜歡你,雖然你沒有工作,也不是多有錢,但我就是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她向他坦白心裡的感情。

  一開始他們約定只做床伴,各取所需,然而,在不知不覺中,她竟愛上他,變得不能沒有他了,

  他拉開她的手,下了床,伸手去拿散在房裡的衣服,開始穿上衣服。

  「你要走了?不在這裡過夜?」

  「嗯,以後都不會再來了,我要結束我們的關係。」他不帶感情的說。

  朱莉看著他,大眼睛裡有著惶恐。「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我以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結果還是一樣,透過性,想換取的其實是愛。朱莉,在我身上,你找不到愛情的。」說完,他把鑰匙丟到床上,然後開門走出去。

  當威廉駕車駛出名人大廈時,發現地面濕濕的,看來之前下過一場小雨。

  他開上大業路,駛進一幢獨門獨院的別墅裡。這別墅是他租的,但是用朋友的名字租,不過房租是他在付。

  為什麼他不用自己的名字租?因為他不想讓叔叔廉雨辰因此查到他的行蹤,哪天登門拜訪,把他揪回夢月山莊。

  打死他也不回夢月山莊,接任夢月山莊的主席,那職位只有工作狂才做得下去。天天談股票和債券、研究和發展、動產和不動產,就算做出成績,也沒有成就感,別人只會說,那是因為他是夢月山莊的孫二少爺,不是因為他的聰明才智。他寧願去拯救搖搖欲墜的小公司,這樣人家才會對他豎起大拇指。

  不過,他還是愛他現在的生活,白天上上健身房、泡泡三溫曖,晚上去PUB把把妹妹、做做|ai。

  為了要保有這樣的生活,他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任何文件上,所以他沒有銀行帳號,沒有信用卡,他逃家時帶出來的錢,全藏在床底下。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他是廉星燁,他們只知道他是威廉。

  他一進門,立刻用遙控器打開音響,優美的鋼琴聲流瀉在他豪華客廳裡。

  他走到電話旁,答錄機紅燈閃爍著,他伸手按鍵聽留言。

  第一通是個嗲嗲的聲音,「威廉,猜猜我是誰?猜到了有獎品!獎品在O952……」

  他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香檳,啜飲著,繼續聽答錄機的留言。

  「威廉,你為什麼都不打電話給我?你忘了那晚我們有多麼快樂……」。

  「達令,我正在陽明山俱樂部開性受派對,少你一個,好沒趣喔……」

  他的答錄機裡全是女人的留言,而那一頭的聲音、電話號碼、甚至名字,他總是想不起來那女人的長相。

  「嗨,我是恭子,我剛下飛機,在凱說12O3室等你,I  MISS  YOU!」

  他按停了答錄機。今晚他不想出門了,只想睡覺。

  想睡覺,不是因為他做愛做累了,沒力氣再做愛,就算現在再來兩個恭子,他也可以搞定她們,只是為了避免縱慾過度傷了自己的健康,所以一個晚上他只搞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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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12-18 13:41:41

第2章(1)

  裴安琪悄悄的打開房門,像貓一樣走路。

  經過福伯的房門口時,她將耳朵緊貼著房門,聽到鼾聲後,她偷偷的溜過去。

  自從上週三晚上開始,她每天不停地算著可以和威廉碰面的時間,好不容易週三到了,終於可以見到他了……喔,不,她得先跳過一個障礙物,福伯。福伯禁止她去見威廉。

  當她在廚房解除後門的防盜警鈴時,福嫂從洗衣間走出來,她連忙躲到餐桌下,不料碰到椅子,發出聲響。

  拜託,拜託,福嫂沒聽到,在她這麼祈禱時,一根掃把突然伸了進來,打到她的頭。

  「不要打了,福嫂,是我。」裴安琪從餐桌下鑽出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家裡有老鼠……小姐,你躲在桌子底下做什麼?」

  「福嫂,我要出去,可不可以?」福伯和福嫂跟她雖然毫無血緣關係,只是她家的僕人,但她是他們帶大的,他們寵她、愛她、管她,就像她的爸爸和媽媽。

  「都快十一點了,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PUB找威廉。」

  福嫂蹙起眉。「不要去啦,那種地方很危險。」

  「小陳會陪我去,不會有危險啦。」

  「可是……」福嫂覺得不妥,轉身走向樓梯。「我去問問看福伯。」

  她拉住福嫂,「千萬不要去問他。他百分之百不會讓我去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我讓你出去,他會責怪我。」福伯常怪她太溺愛小姐了。

  「你不說,我不說.司機也不說,福伯不會知道的。」她把食指放在雙唇上,做出保密的手勢。

  「小姐,我總覺得不太好……」

  「福嫂,如果你看到威廉,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聽福伯說,那個男的不好……」

  「福伯的眼光有問題,威廉除了工作不好外,其他幾乎完美。」她盲目的說。

  「這是不是叫情人眼裡出西施——」福嫂對她眨眨眼。

  「不是西施,是潘安,他真的很英俊,潘安也比不上他。」她用眼神哀求福嫂,「拜託啦,福嫂,讓我去啦!」

  「好吧,好吧,女大不中留。」福嫂充滿溫情地看著她。小姐真的長大了,而且長得亭亭玉立。

  「福嫂,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給福嫂一個熱情又窩心的擁抱。

  「早一點回來喔。」福嫂不放心的說。

  她點點頭,然後輕手輕腳地溜出去。

  福嫂看著裴安琪坐上車。看得出來小姐很快樂,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

  裴安琪來到PUB,找了一會兒,並沒看到威廉,她失望地去找酒保。

  「酒保哥哥,威廉是還沒來,還是已經和別的女人走了?」

  「想知道,給我這個。」酒保做出數鈔票的動作。

  「酒保哥哥,我發現你很愛錢。」她掏出一千元給酒保。

  「沒錯,在這個世上,我第一愛的是錢。你來早了,威廉沒這麼早來。」

  「他會來嗎?」她非常擔憂威廉不會來。

  「百分之百會來。你知道為什麼週三晚上在TU一定看得到他?」

  「不知道,為什麼?」

  酒保堆著笑臉說:「給我我的最愛,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你會為了錢做任何事嗎?」她又給他一千元。

  「只要不叫我殺人,我什麼都做。」酒保告訴裴安琪,「週三晚上叫美女之夜,美麗的女人進來不用門票,不管喝什麼都不要錢,而且喝一百杯都可以,所以有很多美女會來,威廉不趁這個時候來約年輕貌美又有錢的客戶才怪。」

  「難怪我進來的時候,在門口的那個先生叫我不用買票,直接進來。」她漾起笑容,「這麼說,我也是美麗的女人囉。」

  「你是女孩,還不是女人。」酒保含笑的說。

  「再十天我就十八歲,到達法定成年的年齡了。」

  「我還以為你只有十五歲。」酒保微瞇起眼打量她。「我知道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小?你的頭髮,還有你的衣服,給人感覺就像十五歲的小女生。」

  「噢,我喜歡綁辮子,也喜歡穿娃娃裝,可能到八十歲還是這樣。」

  「最好不要,那麼老了,還打扮得像洋娃娃,人家會在背後喊你老妖怪。」

  「只要是我喜歡,我才不管別人怎麼說。」裴安琪 望了望四周,「他怎麼還不來?我不能待到太晚。」

  「我真搞不懂,你喜歡威廉什麼地方?他只有臉可以看。我是沒他英俊,但也不差,而且我比他實在,又不花心,我看你來喜歡我好了。」他自認也是帥哥——只是不像威廉帥得有點過分。

  「你不知道威廉的事,所以不知道他什麼地方好。威康有顆溫曖善良的心,他捐血,而且見義勇為,現在能見義勇為的人不多了。」那天她在PUB被人拉著走,就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我也正在見義勇為。你涉世未深,我不忍心看你被威廉騙財騙色,好心告訴你,做牛郎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只想從女人身上撈錢,說不定他曾陪五十幾歲的老女人上過床,而且騙光她所有的錢。」

  「我不準你說威廉的壞話!」裴安琪有點生氣了。

  酒保聳聳肩,「我說的不是壞話,而是實話。」

  「從現在開始,你每說他一句四個字的好話,我就給你一百元。」

  「威廉英俊瀟灑、才華洋溢、氣宇軒昂、威風八面、人中之龍……」

  裴安琪笑了笑,「你國文程度不錯嘛。」

  「如果你的金額提高到一句二百,我的國文程度會更好。」酒保貪心的說。

  接著,有人向酒保點酒。

  「不聊了,我要開始工作了。」酒保開始調酒。

  裴安琪轉過身,專注地望著門口。


  同一時間,廉星燁還在家裡,看不出來有要出門的打算。

  他雙手著地,正在做伏地挺身。不要小看伏地挺身,想要在女人身上做好伏地挺身前,先做好地上的伏地挺身。

  做完三百下後,他走進浴室,像廣告「我就是要男人味」那樣,抓起男性清潔用品,塗抹全身。也不曉得那些用媽媽姐姐的清潔用品洗臉、洗身體的男人是怎麼想的?男人呀,還是要像廣告說的一樣,要有麝香男人味,才能吸引女人。

  洗好澡後,他全身光溜溜地走進穿衣間,站在橢圓形穿衣鏡前。全身沒一塊多餘的贅肉。他對鏡子裡的自己感到滿意而自信。

  他開始穿衣服,雖然他穿什麼都好看,但他還是不隨便搭配,Pepe黑色貼身T恤,山本耀司牛仔褲,把他一八二公分高、六十八公斤重的男模特身材,不減半分,真實地表露出來。他雙手抹了點慕斯,起落有致地把頭髮向後耙,然後在頸部噴上一點點古龍水。

  他非常注意自己的門面,兩周修剪一次頭髮,和做臉部保養。

  「嗯,非常完美。」他在鏡前擺出各種Pose。對自己被牛仔褲緊緊包裹住的窄窄臀線,感到滿意極了!

  完美先生要出去打獵了!他披上帥氣的亞曼尼外套,抄起了車鑰匙,吹著口哨走進車庫。

  到了TU,他把車交給泊車小弟,然後和守在門口的粗壯男人打過招呼後,便走了進去。他是不用排隊買票進場的,開玩笑,自從他在TU出現後,聞他名而來TU的女人,比以前多兩倍,而和食物鏈一樣,女人多的PUB,男人自然也會多起來。

  TU的老闆非常有生意頭腦,不管他有來沒來,角落那張桌子永遠為他保留。他才坐下,服務生立刻送來一個冰桶,裡面是一瓶香檳。他總是喝香檳,這幾乎是他的註冊商標。

  他啜飲著晶瑩的酒,左顧右盼。他的目標是漂亮、可以立刻上床的美眉,而那正是PUB裡絕對不會缺少的一類人。

  在三點鐘的方向,有個像莫文蔚的女孩,大約二十出頭,留著端莊及肩的直髮,身材不錯,腿很長很漂亮。她用吸管攪弄著飲料,眼睛瞟來瞟去,這對眼睛告訴他,她也是來找一夜情的。他不玩玩不起的女人,只玩玩得起的女人,這樣比較沒有後顧之憂,而且輕鬆多了。

  在這種地方,看到獵物後,只有一種方式,直接撲殺。

  廉星燁走到像莫文蔚的女孩的小圓桌旁。「這位子有人坐嗎?」

  女孩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沒有,你坐呀。」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手放在她的椅背上。「我叫威廉,你呢?」

  「莎賓娜。」

  「莎賓娜——好美的名字,人也好美,今晚這裡就屬你最出色。」

  「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樣的話?」莎賓娜瞅著他。

  「我算算看?好像只有你一個。」

  「少來了,我沒那麼好騙。」莎賓娜用優美的手指點了他胸膛一下。

  「我沒騙你,一個晚上我只會對一個女孩說。」這是真的,因為每個晚上他釣第一個女人就上勾了,從沒機會對第二個女人說。

  莎賓娜開心地笑了。「你喝的是什麼?」

  「香檳,你要不要喝?這酒不會辣.甜甜的,很適合女孩子喝。」

  「我聽說越甜的酒,女生喝起來沒戒心,會越喝越多,然後醉得不省人事。」

  「醉了,我會把你安全送到家。」

  她拿起他的酒杯,啜了一口。「可是我不並想安全到家……」

  他凝望著她的臉,撫一撫她的劉海,跟她說:「我說的是安全送到我家。」

  在吧台,裴安琪看到威廉的動作,不知不覺地噘起嘴來。

  「嘻,你的嘴可以掛一斤豬肉了。」酒保取笑裴安琪。

  她將三千元放在吧台上。「酒保哥哥,你想不想一下賺三千元?」

  「想,怎麼會不想呢!」酒保看到錢,眼睛都亮起來了。

  「耳朵過來。」她不想給旁邊的人聽到,於是咬著酒保的耳朵說:「你假裝不小心把酒灑在那個女人身上,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稍後,酒保端了托盤走過去,假裝被人撞到似的,把紅酒灑到莎賓娜的肩背上。

  莎賓娜驚跳了起來,惱怒的說:「雪特!我這件衣服很貴的,要是洗不乾淨,你要負責賠償。」

  「對不起,對不起,」酒保抱歉的說,「我有辦法清洗乾淨,而且不留痕跡,很快就好,不會佔據你多少時間。」

  「我去清洗一下,你等我,不要不見了喔。」 莎賓娜愛嬌的對廉墾燁說,然後跟酒保到員工休息室。

  休息室裡,裴安琪坐在沙發上埋著臉,嚶嚶假哭著。

  「叫你不要和他上床,你偏不聽,這下吃到苦頭了吧!」酒保邊擦拭莎賓娜的衣服,邊佯裝生氣的說。

  裴安琪擡起臉,眼裡泛著淚光。「我怎麼知道他有愛滋病……嗚……」其實她流的不是眼淚,而是眼藥水。

  「那個威廉真不是人,有愛滋,還來PUB把妹妹!」酒保恨恨的說。

  「你們應該禁止威廉進來,不然還會有別的女孩受害……」

  「那個威廉長什麼樣子?」 莎賓娜忍不住問。她剛剛才認識一個叫威廉的。

  「他長得很帥.還不是普通的帥,是那種全世界的女人都想擁有他,全世界的男人都想變成他的大帥哥,他只喝一種酒——香檳。」

  「我的上帝!」莎賓娜的臉色刷地慘白,「我剛剛喝了威廉的酒……」

  「你最好趕快去醫院檢查,愛滋病可以經由唾液感染的。」裴安琪一副替她擔心的臉。

  莎賓娜倏地衝出休息室。

  「你的奸計得逞了。」酒保笑著說。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裴安琪對他扮個鬼臉後,也跑出休息室。

  莎賓娜驚慌地衝回廉星燁那桌,抓起掛在椅背上的皮包後,什麼都沒說,像後面有壞人追趕似的衝出PUB。

  她家失火了是不是?廉星燁這麼想的時候,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過頭去——

  「是你呀!」他看過的女人很多,多到他根本記不得她們誰是誰,但他記得她,因為她長得像洋娃娃,令人難忘。

  「我叫裴安琪。」她在莎賓娜坐過的椅子坐下。

  「你怎麼又來了?還沒找到人?」他記得還見她的那晚,她和福伯來找人的。

  「找到了,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你。」她的語調稚氣。

  「我?」廉星燁一副不解的模樣。「你找我做什麼?」

  「我要謝謝你救了我。」

  「那天晚上不是已經謝過了?」

  「我不是為那天晚上的事謝你,而是你的血救了我一命。」

  「哦,你也是RH陰性的血型啊……」忽然他的手機響起,「對不起,我接一下。」他站起來,走到牆旁去接聽。

  她注視著威廉。他公式化的「喂」 了一聲,臉上表情即刻柔和起來,聲音也柔軟低沈下來,她聽到他對著手機、像在哄小孩般說道:

  「那天晚上我有事……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下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打來的一定是女人。裴安琪心裡非常不高興。

  他關上手機,走向她。「我要走了,拜拜。」說完他轉身要走。

  她趕緊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等一下,你能不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

  他回過身,站在她面前由上而下垂視著。「你還有什麼事?」

  「我每次都會實現捐血給我的人一個願望。你有什麼願望?」

  廉星燁咧嘴一笑,「精靈,我沒有願望。」

  「人不可能沒有願望,你希望變成有錢人吧?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喔。」

  他已經很有錢了。「如果我要一千萬呢?」他開玩笑的問。

  「你銀行賬號幾號?明天我叫會計小姐匯進去。」她掏出準備好的紙筆。

  「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我不要你一毛錢,也沒有願望,你的福伯呢?你快點跟他回家吧。」他撇下她,走向PUB門口。

  裴安琪呆瞪著廉星燁的背影。他不是牛郎嗎?牛郎不是專門拿女人的錢,為什麼卻不要她的錢?

  酒保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背後,「你把威廉給嚇跑了——」

  「不是,他是趕著去赴女人的約。」

  「這就是了,你趕走了一個,但他的女客很多,你趕不完的。」

  裴安琪眼睛轉了一下,「酒保哥哥,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下禮拜三我再給你十萬元,你先去跟這裡的每個女生說,威廉有愛滋病,好不好?」

  「不好,要是給我老闆知道.他會叫我從現在開始不用再來上班了。」,

  「你可以來我家的營造公司上班。」

  「我不喜歡坐辦公椅,何況我不懂建築,只會調酒。」

  「那我開一家PUB給你。」

  「看來你為了威廉,多少錢都肯花。」他好希望自己是威廉,有個可愛漂亮又有錢的女孩深愛著。

  「沒錯。你快去散謠言啦!」她推了推酒保。


  廉星燁來到莎賓娜的身旁,「莎賓娜……」

  莎賓娜嚇了一跳,手上的瓶子差點掉在地上。「你、你走開,不要靠近我!」接著向後退了二步。那天她馬上去醫院檢查,還好沒有愛滋。

  「莎賓娜,我想問你……」他走向她。

  「我叫你走開,你聽到沒?你到底想怎麼樣嘛?」莎賓娜瑟縮在牆邊。

  「你不要怕,我沒有要對你怎樣,我只是想問你事情。」這太詭異了,她怎麼會怕成這樣?都快哭出來了。

  「你要問什麼?」

第2章(2)

  「你為什麼怕我?」

  「你有愛滋,我當然怕你。這裡每個女人都知道你有愛滋了。」

  「我有愛滋?!」廉星燁說的好大聲,就好像那種只會重複別人說話的鸚鵡。

  「你自己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我沒有,誰告訴你我有愛滋病?」

  莎賓娜朝吧台的方向望去。「坐在吧台的那個女孩。」

  他跟著望過去,「那邊有好幾個女孩。」

  「長得像天使的那個,她正在和酒保說話。」

  聽到天使兩個字,他就知道莎賓娜說的是誰了,裴安琪,只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整他?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報恩是怎樣報的嗎?

  廉星燁氣沖沖地去找裴安琪興師問罪。「好哇,原來是你搞的鬼。」

  裴安琪小心翼翼地看他,「你生氣了?」

  「我的樣子像沒生氣嗎?」他青筋暴起。這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還好意思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她用著可憐兮兮的聲音說,「我可以幫你澄清……」

  「不會有人相信的。」更慘的是,不會再有女人願意和他上床了。「你跟我出來。」

  「你不會是要打我吧?」

  「我從不打女人,但你做的太過分了,我要好好打你的屁股。」

  「我可以讓你打,但是不可以打太大力喲。」她像母雞一樣把屁股翹起來。

  這女孩真是……唉!他不會說。「不打你了。」他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不要走那麼快嘛,等等我!」裴安琪追在後面。

  走出PUB,廉星燁馬上掏出一根煙,拿起打火機點燃,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

  「吸煙有礙身體健康,你不知道嗎?」她認真地看著他。

  「你很囉唆,我健不健康是我家的事,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的身體已經很不健康了,又吸到你的二手煙,會更不健康。」

  他將煙丟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熄。那股狠勁,好像香煙得罪他了。「你為什麼在PUB裡面散播我有愛滋?」

  「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要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這句話,他以前聽過——在讀幼稚園大班的時候,有個小女生對他說過。

  他那時候也像現在這樣,深受幼稚園裡全部女生的愛護,她們不是把家裡的糖果帶來給他,就是下課搶著和他玩,而那個小女生,在幼稚園裡散他屁股有蛔蟲的謠言,害他一下從天堂掉到地獄,再也沒有女生理他,除了那個小女生外。

  他雙手交抱地看著裴安琪。要不是那個小女生和他同年,不然他會以為,她就是那個小女生長大了。他開口說話,「小妹妹……」

  「我不是小妹妹,下個月三號是我十八歲生日。」

  「我不管你幾歲,如果你想談戀愛,不要來找我,我要的只是性。」

  「那個……你也可以找我。」她低下頭,小聲的說。

  他挑了挑眉,』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完全不知道。」她擡起頭。「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你回去翻國中健康教育課本第十四章,就知道了。」

  「那章被福伯撕掉了。」她身體不好,所以沒去學校唸書,都是福伯去學校買課本回來教她。而有關於人的身體和性的那方面,福伯全沒教她。

  「去租飯島愛的錄影帶,或是去買花花公子或合樓雜誌。」

  「我還沒十八歲,那些禁止未成年者購買。」

  「你家有第四台吧,打開國家地理頻道,它有時會播動物交配。」

  「動物不是人,看了會不會誤導我關於那方面的知識?」

  「動物不是人,但人是動物,交配的過程差不多……去,我和你說這些於什麼……」他很不耐煩的說,「我警告你,不要再做那種事了,也不要纏著我。」

  「第一個我可以答應你,但第二個我不能答應,因為我還沒幫你實現願望。」

  「你真要實現我一個願望?」

  「嗯,你的願望是什麼?」

  「你找一個女人來和我上床,而你在旁邊觀看。」像她這種女孩他很清楚,不這麼做,會一直死纏著他不放。

  「可不可以換一個願望?」

  「不換,我就是要這個。」

  「好吧,我去幫你找一個女人。」

  「不要隨便給我找個恐龍,我要三圍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

  「等我一下。」她跑去停車場找她家司機,不一會兒她跑回來,手上多了個紙筆。「我怕忘記,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那身高呢?」她認真地寫下。

  「這還要問,只要不是侏儒,或巨人!」

  「個性方面呢?」

  「沒有人在乎個性好壞,只要沒病就好。」

  「個性不拘,沒病……」她邊寫邊問,「輕微感冒也不行?」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到底是從哪個星球來的?我說的病不是感冒,而是愛滋病或性病,」

  「哦……你要在哪裡做那種事?」

  「你能不能不要再問笨問題了,當然在床上,不然還在馬路上啊!」

  「我知道要在床上,我是問,是在你家的床上?還是在飯店的床上?」

  「飯店。」本來他都是把女人帶回家裡,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住在哪裡。

  「你什麼時間比較方便?」

  「任何時間都可以。」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大白天也可以?!」

  「我習慣從晚上做到白天。」他曖昧地笑著。

  「那不是很累?」裴安琪在某本課外書上看到「做|ai也是運動的一種」後,在她單純的心裡,就把做|ai想成和跑馬拉松一樣。從晚上跑步到白天,不是很累?

  「我的體力好嘛。」他像想到什麼,「你要找像蕭嬙一樣漂亮的女人啊。」

  「像蕭嬙。」她寫下來。「你的手機號碼幾號?我找 到後打給你。」

  「你打到我家來吧。」他留給她答錄機的電話。

  「你會來吧?」

  「那是我的願望.沒有理由不來。」他真正的願望是嚇走她。

  「我怕你騙我,來.我們打勾勾。」裴安琪伸出小   指,勾住了廉星燁的小指。

  廉星燁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小拇指,好像第一次看到它似的。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小女生牽著鼻子走…… 


  威廉要她找像蕭嬙的女人……誰最像蕭嬙,當然是蕭嬙自己。

  「我找蕭嬙小姐。」裴安琪打電話到蕭嬙的經紀公司。

  「我是她的經紀人,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可以了。」

  「是這樣子的,我有一個朋友威廉,想和蕭嬙小姐  上床……」 

  「神經有毛病!」經紀人用力掛上電話。

  她又撥了幾通電話去,但經紀人一聽到她的聲音便掛斷,在最後一通還恐嚇她說:「你再打來,我告你騷擾!」

  看來,是請不到蕭嬙小姐了,反正威廉也只說要像蕭嬙,並沒有非蕭嬙不可。裴安琪打算上網登廣告,徵求像蕭嬙的女人。

  她在網站上看到一則廣告:

  一六O公分,全身矽膠觸感,IC電動溫控,外型、臉部如AV女優飯島愛、瑪丹娜、蕭嬙…… 

  裴安琪的目光,深深地被蕭嬙兩個字吸引。她快速地移動滑鼠,緊接著,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個像蕭嬙的充氣娃娃。

  「哇,不仔細看,還真分不清是娃娃,還是真人耶!」她讚歎不已。

  這個娃娃不知道和真人有什麼差異?她盯著中文解說的螢幕。

  「她」摸起來就像奧人的皮膚,還有體溫,嘿咻的過程中,還會播放日本飯島愛的現場錄音帶,更妙的是,充氣娃娃不但會濕,還會扭動旋轉……

  「她什麼地方會濕,還會扭動旋轉?」裴安琪小聲地自言自語。

  關於性那一方面,福怕不好意思教她,所以她完全不懂。雖然不懂,但她還是很認真地看下去。

  無論是嘴巴、舌頭、喉嚨、下|體,超柔軟的材質,還有吸吹操央等效果,而且「她」還可以變換一百零八種姿勢,或躺或臥或者是六九式、老漢推車等,幾乎無所不能。「她」不像以前的充氣娃娃,老是刮傷小弟弟,而且「她」沒有病,不會懷孕。

  太棒了,完全符合威廉的要求。

  不知道「她」要多少錢?裴安琪打電話過去詢問。

  「由於這種新型充氣娃娃是全矽膠手工製成,製造時間長達兩個月,價格不便宜喔,要四十萬元。」對方告訴她。

  四百萬她都買。「我要怎麼付款給你?」

  「你可以先下訂單,明天匯款到我們公司的帳號,後天我們就會將貨送到府上。」

  裴安琪滿心愉悅地將訂單送去。

  好了,現在只剩下錢的問題,她手上並沒有這麼多現金,不過她的存摺本裡有,但存摺本和印章都在福伯那。裴安琪只有硬著頭皮去書房找福伯。

  「福伯,我要四十萬。」

  「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福伯驚訝地看著她。

  「我在網路上看中一樣東西,已經下訂單了,他要我馬上匯款過去。」

  「網路上很多都是騙人的,錢匯過去恐怕石沈大海,你把那家公司的名稱告訴我,我去經濟部查查看。」

  說出來不就穿幫了。「不用查了,那家公司很有名,沒有問題的。」

  「那你要買的是什麼東西?」福伯想知道。

  「古董表。」裴安琪很快的回答。早就知道福伯會問她。

  「你什麼時候對古董表有興趣?」

  「最近。」她對答如流。

  「你把帳號給我,下午的時候我去幫你匯款。」』

  「我要自己去匯,我長這麼大了,連匯款都不會。」

  福怕打開保險箱,把存折本和印章交給裴安琪。「叫司機陪你去。」

  匯完款後,裴安琪先打公用電話到西華飯店訂房間,然後打給威廉。

  「威廉,我是安琪……」

  「威廉現在不在家,請在嘩一聲後,留下你動聽的聲音。」

  討厭,跑哪去了?他是不是去某個女人家……裴安琪敲自己的頭,告訴自己不要這麼想,他也許只是去超市買東西。

  嘩一聲後,她用甜美的聲音說:「威廉,後天晚上八點,我和蕭嬙在西華飯店實現你的願望,不要遲到喔。」

  廉星燁倚在答錄機旁。這女孩還真給他找來蕭姻。


  八點前五分鐘,裴安琪在西華飯店的總統套房等候威廉。她一會兒站在窗前,一會兒坐在床上,然後又站起來走到窗前。

  哎呀,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她要和威廉上床……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裴安琪,是我,威廉。」

  「來了。」她跑去打開門,威廉身穿黑色亞麻襯衫,黑色長褲。

  他穿什麼都好出色喔。裴安琪失神地看著廉星燁。

  「你發什麼呆,不認識我了——」他用手指頭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逕自走進屋內。「蕭嬙呢?」他回頭看她。

  「你先去洗澡,她很快就來了。」

  廉墾燁走進浴室後,裴安琪馬上拿出藏在衣櫃裡的充氣娃娃。她把充氣娃娃放在床上,蓋上被單,然後敲了敲浴室的門。「威廉,蕭嬙小姐來了。」

  「你問她要不要進來一起洗?」

  「呃……她說她已經洗過了。」她昨晚幫「她」洗的。

  好像太亮了。裴安琪把床頭燈調暗,室內馬上變得朦朧起來,非常有氣氛。

  這時,廉星燁從浴室走出來,上身水清赤裸,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裴安琪的眼光一花,趕緊往上看天花板。「你、你怎麼不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穿什麼衣服,還不是要脫。」他瞄了瞄床上,床單下確實躺著一個人。「唉,你花了多少錢才請到她?」他小聲的問裴安琪。

  「四十萬。

  「怎麼可能這麼少!」 一夜四十萬雖然很貴,但應該還請不起大牌女明星。

  「真的,我沒騙你,我拿收據給你看。」 裴安琪走向衣櫃。收據她放在皮包裡,而皮包她掛在衣櫃裡。

  這種事不是應該秘而不宣,怎麼還開收據呢?廉星燁雖然感到不對勁,但他並不想搞清楚。「不用了,現在誰有時間看收據。」

  現在春宵一刻值千金。「蕭大美人,我來了!」他跳上床,抱住床上的女人,然後很快地他翻下床,氣沖沖地走向裴安琪,對著她鬼吼鬼叫,「你把我當成什麼!」可惡!她居然把他當成性變態!

  「你、你不是要長得像蕭嬙的女孩,難道她不像?」她囁嚅的說。

  「我要的是真人,不是充氣娃娃。」他的臉因氣惱而扭曲著。

  「她摸起來和真人一樣,而且她沒有病,不會懷孕,各種姿勢都會……」   

  他打斷她,「她會濕,我也不會和她做|ai。」

  「你怎麼知道她會濕……難道你以前用過!」

  「想和我上床的女人,排隊都排到月球上去了,我哪需要用到充氣娃娃。」

  「既然沒用過,那你要不要試看看,網路上說,用過的人都說贊。」她極力推薦。

  他的臉色鐵青,太陽穴部分突出的血管,清晰可見,她真怕他會因此中風。

  「我發現我們不住在同一個星球上.不然為什麼我說的,你都聽不懂。」他轉身要走進浴室。

  她拉住他的手,「你又生氣了?」

  他甩開她的手,「我簡直快被你氣炸了!」 然後他走進浴室穿衣服。

  裴安琪站在浴室門外,「你不要生氣嘛……你要我找一個像蕭嬙的女人,我有找過蕭嬙,可是她的經紀人罵我神經病,後來我上網看到她。覺得不錯,你們可以有一個安全的性行為……」

  廉星燁走出浴室,面無表情的對裴安琪說:「我走了。」

  「啊,你現在就要走了?」

  「不走,留在這裡和你大眼瞪小眼啊!」

  「可是我還沒幫你實現願望……」

  「願望……」他兩手插在口袋裡,優雅帥氣。「你現在能幫我找到一個女人嗎?」

  「這裡不就有一個了……」裴安琪說,隨即兩頰排紅。

  「在哪裡?」他故意看向別處,然後好像才發現到她的樣子。「你是說你嗎?」

  「嗯……可以嗎?」她羞怯的問。

  「不可以。」他殘酷的回答。

  「為什麼我不可以?」她錯愕地看著他,「我長得很難看是不是?」

  「你不難看,只是引不起我的性趣。」說完,廉星燁隨即消失在房門那端。

  威廉不喜歡她……裴安琪的臉開始抽搐,接著落下豆大的淚珠。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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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12-18 13:44:11

第3章(1)

  從西華飯店出來,裴安琪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TU。

  她一踏進TU,就直往吧台走。可是沒有空位,她只好站在某位客人的身後等。

  酒保瞥了她一眼,然後說:「我記得今天好像不是星期三。」

  「你沒記錯,今天是星期六。」

  「那你怎麼跑來了?星期六威廉是不會來的。」酒保邊工作邊和裴安琪說話。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酒保對她擠擠眼。「終於發現我比威廉好了?」

  「沒有效,我還沒發現。」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裴安琪心想。

  「噢,你傷了我的心。」酒保誇張地抱住胸口,好像那裡破了一個大洞。

  這時,她在等的那個人終於站起來,決定讓座給老弱婦孺。「這裡給你坐。」

  「謝謝。」裴安琪坐了下來。

  此時,有人打手勢,示意酒保再來一杯。酒保點頭,將冰塊投入杯中,倒入玫瑰茄約兩指高的量,調好後將酒杯滑送過去,酒杯準確的停在那人的正前方。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酒保的動作,突然開口問:「酒保哥哥,我看起來怎麼樣?」

  「甜美可愛,像洋娃娃。」

  福伯和福嫂也說她像洋娃娃。「男人是不是不喜歡洋娃娃?」

  「沒有人不喜歡洋娃娃吧。」

  「威廉就不喜歡,他說我引不起他的性趣。」

  「他說的沒錯。」和洋娃娃上床,感覺上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連你也這麼說……」裴安琪哭喪著臉。

  「別掉眼淚,其實你只要改變一下髮型,不要再穿娃娃裝,我保證成廉會把你當女人看,會喜歡你。」

  「可是我不知道要剪什麼髮型?穿什麼樣的衣服?」她一直是洋娃娃的裝扮,從沒想過要換髮型,以及穿像PUB裡那些女孩穿的衣服。

  「我介紹你一家彼德潘美容院,它現在已經關店了,明天早上十點,你去那找二號髮型設計師幫你做造型。」

  隔天十點,裴安琪推門走進「彼德潘」。

  洗頭小妹替她圍上毛巾,笑咪咪地問:「洗頭?」

  「不是,我要剪頭髮。」

  「你有指定設計師嗎?」

  「二號,朋友介紹我找他。」

  接著,一個娘娘腔的男人站到她身後,從她肩膀上探出頭來,望著鏡中的她,「你好可愛,好像洋娃娃喔!」

  「很多人都這麼說,可是我不想像洋娃娃了,你幫我把頭髮剪掉。」

  「不要啦,這麼漂亮的頭髮,剪掉太可惜了……」設計師噘著嘴,「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吵架也不要拿頭發來出氣呀。」

  「我男朋友……他叫威廉,他不喜歡我的頭髮。」

  「噢,女為悅己者容。」設計師拿起剪刀,捨不得的說,「我要剪了……你還可以後悔喔!」

  「你剪吧,我不會後悔。」她堅定的說,而後閉上眼睛。接著,她聽到卡喳、卡喳的聲音。

  「你的臉和你的頭髮使我想起一部電影,羅馬假期。」設計師邊說邊剪。

  「我看過,我好喜歡奧黛利赫本。」

  「我比較喜歡葛雷哥萊畢克,他好英俊喔,我不喜歡羅馬假期,因為男女主角最後並沒在一起。」

  「如果我是女主角,我才不管什麼身份懸殊,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和男主角私奔。」

  「你好有勇氣。你知道嗎?我最愛看的,便是電影裡燭光圍繞中身著燕尾服的男主角,英挺逼人地單膝跪地,將女主角的玉手放在唇邊,眼睛一眨也不眨深情款款地說,嫁給我吧,好嗎?往往看到這幕,我就幸福的要暈過去了。」他的手不停地動發剪,嘴巴也沒停過。

  聽到這裡,裴安琪不由得把威廉和自己,想像成是設計師口裡的男女主角,想著想著,她的嘴角漾起一抹甜甜的笑。這個頭髮剪好後,威廉就會喜歡上她。

  「我就是這麼個浪漫的人,唉,可是我的男朋友又窮又不解風雅,只知道高興時,帶我去吃一碗牛肉麵,將肉全挑給我,稀里呼嚕地五分鐘之內把面吃完,然後用手將嘴一抹,問我,再來一碗?」

  「你男朋友?」她是不是聽錯了?

  「嗯,我男朋友又高又壯,你要不要看他的照片?」

  「你不是男人嗎?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這年頭男人喜歡男人,女人喜歡女人,沒什麼好奇怪的。」設計師把洗頭小妹叫來,「沖一下水。」

  為了給自己驚喜,設計師沒完成前,她不想張開眼睛,於是就由洗頭小妹牽著她去沖頭。簡單沖洗後,她回到椅上,設計師拿起剪刀修了一下,然後分層吹乾。她感到設計師的手如花蝴蝶般,在她發間翻上翻下。

  設計師邊用梳子將她的頭髮梳順,邊說:「好啦,你可以張開眼睛了。」

  裴安琪把眼睛張開,看著壁鏡中的自己。那是她嗎?她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已。她變成一個非常明亮,而且不失清純的少女。

  「你覺得怎麼樣?」

  「很漂亮。」她的樣子看起來多好啊!她幾乎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你本來就很漂亮。我想俏麗的短髮,會比你現在的松發好看,果然我的看法是對的。」設計師得意洋洋的說。

  許多人都轉過頭來盯著她看,臉上露出驚艷的表情。

  「本來我沒有幫人美容的,不過我心情好,免費幫你化個淡妝吧。」

  她順從地洗淨了臉,任他在她臉上薄施胭脂,輕塗丹朱。他邊幫她化妝,邊教她如何用粉底修容,如何使雙唇飽滿,並且強調她的大眼睛。

  「你覺得……我這樣能引起男人的性趣嗎?」雖然她的頭髮很俏麗,臉上的妝也很引人注目,但她還是沒什麼自信。

  設計師瞪大眼睛。「拜託,連我看了都想上!」

  裴安琪鬆了一口氣。如果連同志設計師都這麼說,那威廉應該沒問題了。


  從彼德潘出來,裴安琪走進安和路上每一家服飾店,毫無節制地刷卡血拼,只要是售貨小姐說好看,她全買下,而買下來的東西,她全丟給司機小陳。

  「小姐,你還要買嗎?我已經看不到路了。」小陳苦著臉說。他的手掛得像聖誕樹,而他雙手捧的紙盒,已經高出他的頭了。

  「哦,那不買了,我們回去吧。」她從小陳手上拿走幾個紙盒。

  當裴安琪回到家時,福嫂手上的刀子差點掉在地板上。

  「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過是把頭髮剪短。」裴安琪甩了甩頭髮。「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只是我有點不習慣,好像有人在你身上施了魔法,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小姐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女人。

  「福嫂,來我房間看我穿新衣服。」

  「小姐,我飯快做好了,我們吃完飯再看好不好?」

  「不好,先看再吃。」裴安琪將福嫂拉到她房間裡。

  換好衣服後,她像模特兒一樣,昂首闊步的在福嫂面前走著。「這套怎麼樣?」

  「很好看。」福嫂微笑的說。

  她又換了一套。「那這套呢?」

  「也很好看。」

  裴安琪更換了一打以上的衣服。

  「我穿哪一套比較好看?」

  福嫂巡看著床上令人眼花撩亂的衣服。「都好看。」

  「不可能都一樣好看,總有最好看的。」

  「嗯……那套粉紅色的,看起來很可愛。」

  她噘著嘴,對福嫂說:「我不要可愛,我再也不要像洋娃娃了。」

  「怎麼了,小姐?你不是最喜歡打扮得像洋娃娃?」先生和太太在小姐七歲那年飛機意外墜海後,小姐好像拒絕長大似的,她的髮型和衣服就一直維持七歲那年的樣子。唉,可憐的小姐。

  「威廉不喜歡洋娃娃型的女生,所以我要改變,變成威廉喜歡的型。」

  「哦,是這樣啊。」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一點也沒錯。「那威廉喜歡什麼型,你知道嗎?」小姐為了威廉而改變,也許不是件壞事。

  「他喜歡蕭嬙。」

  「他喜歡有女人味的……那穿那件黑色小禮服。」

  「那天我就穿黑色的。」裴安琪歡天喜地的把衣服全掛進衣櫃裡。

  「決定好了,我們下樓吃飯吧。」福嫂站起來。

  「福嫂……」裴安琪喊了聲,卻沒有下文。

  「喊我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她邊玩弄著衣角,邊慢慢的說,「你和福伯還有那個嗎?」

  「那個是哪個?」福嫂一時沒反應過來。

  「做愛啦……」她像怕別人聽到似的,在福嫂耳邊說。

第3章(2)

  「小姐!你怎麼會問我這個?」福嫂的臉龐像少女般,泛起一片紅暈。

  「人家對那個很好奇,福嫂,你告訴我那方面的事好不好?」

  「我不曉得怎麼說耶……晚上十二點以後,第四台有播那種節目,我們等福伯睡著後再來看,到時我邊看邊解說給你聽。」小姐也該懂這些了。

  而後裴安琪和福嫂下樓吃飯。吃飯時,福伯看了眼她的頭髮,沒說什麼。

  吃完飯後,為了不讓福伯起疑,裴安琪表現得和平常一樣,看看電視.練練鋼琴,十點半時,她回到 房間,做好睡覺的準備,洗澡和刷牙,但她並沒上床。

  快十二點時,她輕手輕腳地溜進福伯和福嫂的房間,「他睡著了嗎?」

  「噓。」福嫂用手指著她沈睡的丈夫,而後把她推到門外去。

  她們在電視機前面坐下,福嫂按著選合器,「在第幾台啊,有了,這台!」

  裴安琪僵直的坐著,兩手做好必要時遮眼的動作,然而看著看著,內容沒有原先想的嘔心,因為兒童不宜的地方,全被打上馬賽克。

  「像那樣!你看那女生臉部的表情,一副快樂的不得了。」福嫂指著螢幕。

  「那哪像快樂的表情!她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是快樂才皺眉頭……哎呀,那種事我怎麼說你也不會懂,只有做過的人才……」福嫂忽然嚴肅地看著她,「小姐,雖然你很喜歡威廉,但那種事最好等到結婚的時候再做。」

  「我知道,我不會那麼傻。」她撒了謊。

  她從沒對福嫂說謊,但這次例外,因為福嫂不會贊同她即將要做的事,而這都怪她對威廉的愛太深刻了。


  裴安琪撥了號碼,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答錄機的聲音。在嘩一聲後,她留話,「嘿,是我,安琪,我在找你,如果你聽到我的留言,馬上打電話給我好不好,電話號碼是……」

  他不會打過去的。廉星燁雙手交抱地站在窗邊,懶懶地抽著煙。

  過了十分鐘,她又撥過去,還是答錄機。「又是我,我還在等你的電話。」

  慢慢等,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打給她。

  電話鈴聲又響了。「想不到又是我吧,你怎麼還沒打來……」

  「這是我第四次打來,你還沒回來啊,那我十分鐘後再打來……」

  「威廉,如果上次你給我手機的號碼,現在就不會找不到你了……」

  廉星燁拿起話筒,「喂,你有完沒完啊!」他知道他不接,她會一直打來,直到錄音帶錄光為止。而電話每十分鐘就鈴聲大作,快把他吵死了。

  「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了,你去哪裡了?」

  「你管我去哪裡,你打電話給我到底有什麼事?」他沒好氣的說。

  「你的願望我沒忘記,我找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在上次那個房間等你。」

  「不會又是充氣娃娃吧?」

  「不會,我怎麼會是充氣娃娃……不是,我不是說我……我好像有點語無倫次了,我是說她不是……鑰匙我放在櫃檯那邊,你來嗎?」

  「現在嗎?現在才下午三點。」

  「她已經在飯店了。」這個時間她出門,福伯不會管,晚上要等福伯睡著,她才能溜出來,又太晚了。

  「嗯……」他遲疑一下。「我馬上過去。」他掛上電話。

  裴安琪把活簡放回去,然後坐到床上,兩手在胸前互相交叉,像個放學被老師留下來的孩子。突然間,她猛然站了起來,走進浴室。一緊張,就想上一號。

  出來前.她把浴室的燈留著,並把浴室門打開,  這樣屋內才不會完全黑暗無光,伸手不見五指,出來     後,她站到窗邊,輕撥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不是說馬上,怎麼還沒來……才這麼想,她就聽見身後傳來了鑰匙插孔轉動聲,全身的神經立刻拉起  警報來。

  不一會,廉星燁走進來,「怎麼這麼暗——」他摸索著牆壁,啪的一聲,室內燈光大作。他看到窗邊站著一個俏麗短髮的女人。

  「不要開燈。」聲音緊張得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把燈關掉。「你不想看看我長怎麼樣嗎?」雖然剛剛只有看到她的背影,但光看這女人的背影,就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臉應該很漂亮。

  她搖搖頭。她已經看過他了。

  他走到她後面,把手擱在她肩上。她像被電到了似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嚇到你了?」

  「嗯……」裴安琪恍惚地應著,她整個皮膚好像都要燒起來了。

  他忽然輕輕攬住她的腰,隨後他低下頭,喚起她的頸根。「你好香……」

  裴安琪幾乎無法呼吸。這就是觸電的情形,就是它的感覺。

  他輕咬著她的粉頸,裴安琪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啊……」裴安琪驚喘著。

  他扳過她的身體,「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他低沈的聲音好像會迷魂似的。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襯衫上面。「解開我的襯衫。」

  她的手指頭笨拙地在他身上摸索,解了老半天,才解開一顆鈕扣。

  「我自己來好了,你好像沒脫過男人的衣服……」他咕噥著說,動手解開鈕扣。

  「被你說對了,我第一次脫男生的衣服。」

  「哈……今晚不會也是你的第一次吧?」他邊笑邊褪去襯衫。

  「又被你說對了,我是處女。」她的聲音就像說悄悄話那樣小聲。

  他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拿錢陪陌生男人上床的女人,怎麼可能是處女,好,她想玩處女遊戲,他陪她玩。

  「那我會很溫柔的。」他捧起她的臉,晦暗中,他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難道這女人他以前上過?上過就上過,大不了再上一次。他低下頭來,找到她的嘴,溫柔地親吻她。

  那種溫柔的感覺令她全身酥軟。完全放鬆,漸漸地回應他。

  「我們上床吧。」他輕聲細語地問。

  她心口噗通直跳,她等了這麼久,不就是在等這個——

  「好……」裴安琪把臉埋進他的頸部,喘著氣說。

  他溫柔的把她抱上床,而後躺在她旁邊,撫摸著她的秀髮。「裴安琪告訴我你很漂亮,但我還是想看看你……」他伸手去打開床頭燈。

  「不會吧……」他身體猛然往後移,沒想到摔到床下去,砰的一聲,四腳朝天。

  她翻身往床下看去,「你有沒有怎麼樣?」

  他盡量姿態優雅的站起來,俯視著裴安琪,「天殺的,怎麼是你!」

  她坐在床上,低下頭。「我這樣……還是不可以嗎?」

  「你真想和我上床?」

  裴安琪擡起她長睫毛的大眼睛。「我想實現你的願望。」

  「好吧,我讓你實現我的願望。」他開始解開他的褲子,然後將衣服由內一翻,倏忽間只剩下一條內褲。

  廉星燁看了裴安琪一眼,而後雙手拉著內褲的鬆緊帶,往下一剝。

  「換你脫衣服了。」他走向她,毫不在乎自己全裸。他在女人面前裸體慣了。

  「我、我也要脫?」她舌頭有點打結。

  「你不脫,我們怎麼做|ai?」

  「哦……」她拉下洋裝拉鏈,把衣服從頭上脫下來,裡面是「席密姿」蕾絲花邊的襯衣,接著她把洋裝掛進衣櫥裡。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穿襯衣!「喂,不要偷工減料,襯衣、內衣褲都要脫。」

  裴安琪扭絞著衣角。「你先把燈關掉。」她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裸體。

  「怎麼?不好意思啊?」

  「嗯。」她羞怯地看著他。

  「我看,我幫你脫比較快。」他裝出獸慾的猙獰表情,冷不防地撲向她,一把就將她壓靠在衣櫃上,兩手伸進她的襯衣下擺裡,扯下她的內褲。

  「不、不要……」她驚駭地喊。他的樣子好可怕,好像一頭野獸。

  「不要?你不要和我做愛了?」

  「我不要了……」她猛搖著頭。

  「很好。」他放開裴安琪,她跌坐在地上。

  裴安琪兩手抱著身體,看著廉星燁一件一件的穿上,他脫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廉星燁穿妥衣服,走到門口前,停下來回頭看裴安琪。她那漂亮的臉蛋上顯現出害怕、不安的表情,好惹人心疼……他好想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她,吻吻她……他愣了一下,方纔他在想什麼呀?

  「不要再來煩我了!」廉星燁口氣煩躁地拋下一句後,消失在房門那端。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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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12-18 13:45:49

第4章(1)

  離開飯店後,廉星燁直駛朱莉家。

  他曾想要先打電話給她,卻又想給她一個驚喜。他按下電鈴,一會兒,他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朱莉穿著韻律服來應門。

  「天哪,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

  「不歡迎?」

  「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她把他拉進屋裡。「我只是太意外了,那天你說得那麼絕情,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再找我了。」

  要不是裴安琪那個小惡魔,害他三個禮拜沒碰女人,他也不會吃回頭草。

  關上門後,廉墾燁立即抱起朱莉,將她按壓到床上。

  「怎麼那麼猴急,我剛剛在跳有氧舞蹈,一身的汗,至少先讓我洗澡。」朱莉掙扎坐起身,當著他的面,脫下韻律服。

  「沒關係,我現在只想趕快抱你。」他推倒她。

  「啊……」不久朱莉閉上眼,開始發出幸福的聲音。

  奇怪,怎麼有點欲振乏力……廉星燁突然心生一個可怖的念頭:他不會罹患了一般人所說的「男性不舉」……

  不會的,他雖然上過一千名女性,但他有自信再上一千名,也不會「擡不起頭」。

  「我好想念你。」她的手溜向他的胯下,然後她猛地張開眼,「你那裡怎麼還沒……」

  「我最近有點累……」他赧然的說。

  「哪個女人這麼有本事,把我們的性機器搞累?」

  廉星燁苦笑了一下。他的確是被一個女孩搞得很累,不過他的累不是身體上,因為他們也沒做|ai,而是心理上,他被她搞得心煩氣躁,提不起勁。

  「朱莉,我看今晚算了……」

  「你好不容易來找我,我怎麼可能放過你,讓我來幫你重振雄風。」

  「很抱歉。」廉星燁背對著朱莉,坐在床邊。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沮喪的臉。

  「沒關係。威廉,你要趕快去給醫生看。」朱莉安慰地輕撫廉星燁的背。

  他倏地站起來,「朱莉,我要走了。」他很快地穿好衣物離去。

  從朱莉家出來後,廉星燁漫無目的地開車逛著。

  天哪,他怎麼會得男人難以啟口的病,這比得愛滋更叫他不能接受。

  也許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朱莉,他早就對她降溫了,沒有慾望了,所以他才會如此,如果和別的女人就不會這樣了。

  一想到這裡,廉星燁的心情好多了。

  為了證明自己依然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走進安和路上一家PUB。

  他一走進去,便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少女人投給他妖嬈的笑容。

  他在吧台前坐下,女酒保走過來招呼他,「點什麼?」

  「香檳。」他告訴酒保。如果這裡的女人夠美,以後這家PUB就是他的新據點。TU他是不會再去了,去也釣不到美眉,而這全要怪裴安琪。

  這家PUB走洋派路線,他們的DJ是外國人,播放的是正走紅歐洲的恰克王八。也許是風格的關係,PUB裡外國男人特多,外國女人也不少。

  隔壁桌坐了兩對男女,兩個外國人和兩個約二十二三歲的辣妹。她們挺吵的,嘰哩瓜啦地說著不流利的英文,而那兩個外國男人則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著,因為他們的手正忙得不可開交,在她們身上畫地圖。

  他冷眼看了他們一會兒,只感到沈重地可笑。

  崇洋媚外,其實,會來台灣的老外,大都是在自己國家混不下去,跑來台灣教兒童美語的次等老外,台灣的女人卻把他們看成是李察基爾在倒貼。

  這時,一個外國女人站到他旁邊,眼神挑逗的問他,「嗨,要不要到樓上的Hotel?」

  「好啊。」金髮碧眼的金絲貓,他不是沒玩過,逃出夢月山莊後,他去了歐洲三個月,短短的三個月裡,他和一百多名不同國籍的美女做過愛。

  他們坐電梯到六樓。經過安靜的走道,進入六O四號房。

  一進房,他們便迫不及待地上床,然後一分二十秒,「活動」就結束了。

  老天,他真的是性無能!廉星燁哀戚地想,以後他只能靠藍色小藥丸

  在他這麼想的同時,外國女人給他致命的一擊,「東亞病夫!」

  廉星燁匆匆地進出了賓館,腳步有點踉蹌,當他找到自己的車子,拿鑰匙胡亂地塞著匙孔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就好像蓑衣蟲鑽進了耳朵裡,令人極不舒服。

  「威廉。」裴安琪輕呼喚。

  廉星燁轉過身來瞪她,「你怎麼會在這?好呀,你在跟蹤我。」

  「我……」她支支吾吾的,「我……」

  「我什麼我,我被你害慘了!」他憤怒的說。

  「我害了你什麼?」

  「害我不舉,這下你高興了吧?」

  「不舉?」她不明白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不舉?你還真是他媽的天真無知,不舉

  I就是不能再做|ai了!」廉星燁氣沖沖地坐上他的車,立刻發動車子駛離。

  裴安琪跑向停在汽車道上的一輛賓士,小陳從車裡走了出來。

  「小姐,我剛接到我太太打來的電話,我兒子被車撞到了。」

  「那你還不趕快去醫院。」

  「小姐我先送你回家,再去醫院。」小陳替她打開車門。

  她並沒有坐進去。「我還沒有要回家。」

  「你要去哪裡?」

  「威廉家,我自己坐計程車去。」裴安琪伸手招了一輛聯合無線計程車。


  「該死!」廉星燁用力捶打方向盤。

  想到自己要去看泌尿科,他就慪。都是那個裴安琪,他的命根子要是好不了,以後只能上一號,不能人道,他絕饒不了她!

  饒不了她,又能怎樣?不要說她身體不好,就算她身體好,他也打不下手,罵她,又怕她哭,好像他欺負她——天曉得,被欺負的人是他!

  唉,這是他縱慾的報應嗎?老天派這麼一個像天使的女孩來毀滅他……

  廉星燁拿起上車前買的香煙,將包裝的玻璃紙揉皺,丟出車外。

  他點了一支煙,緩慢地深吸了一口,而後再吐出來。

  他想起裴安琪叫他少抽一點煙……該死的,他就是要抽,抽死怎麼樣!他將頭往後仰,在車內吐了一串好看的煙圈。

  如果真的「永垂不朽」,他是回夢月山莊做工作狂呢?還是乾脆出家算了!

  不能回夢月山莊,若是給小姑姑知道他回來的前因後果,不嘲笑死他才怪!

  出家也不好,他不喜歡三餐沒有肉。

  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將煙蒂丟棄。在這邊生悶氣,還不如回家睡大頭覺,看醒來時小弟弟有沒有頒正飄飄。於是,他打開大燈,啟動車子。

  他開著車繞過彎彎的山路,來到自家車庫前時,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刺眼的車燈前,廉星燁猛然踩下煞車。

  裴安琪跑到車門旁邊,興奮的說:「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下車,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連我住的地方都知道,你還知道我什麼?」

  「噢,威廉,你把我弄痛了。」 她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他用力甩開她,害她差點摔跤。「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急著想知道答案。「回答我!」他睜大眼睛瞪著她,目光極為嚇人。

  「嗯。」她以為他說的是他的職業。「我不是有意要挖你的隱私……」

  原來她死纏著他,處心積慮地想跟他上床,全是因為她知道他是廉星燁。看不出她一臉天真無邪,好像什麼都不懂,其實是個可怕的女孩。

  還好他們沒上床,要不然她一定會要他對她負責,要他娶她,要他如何如何。

  「我警告你,不準把我的事說出去。」

  「我不會說的,我會保守秘密。」她摀住嘴巴。

  「還有,我要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威廉,我知道你在氣我讓你不舉,我會賠償你的損失。」他是靠「那個」 賺錢的,如今他那個壞掉,她有責任供養他一輩子。

  聽到不舉兩個字,他開始火冒三丈了。「怎麼賠?難不成給我裝人工陰莖!」

  「陰莖是什麼?」她沒讀過第十四章,所以不知道。

  他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你……你……」

  有一剎那,她以為他要打她。「不要打我!」她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會打你。」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對不起!」她輕扯著他的手臂。

  他把她的手甩開。「對不起也沒有用,你快滾吧。」

  「你不接受我的對不起,我就不走。」

  他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不走是你的事,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在求你原諒我。」她哀憐地看著他。

  「應該是我求你放過我才對。」他車子也不停進車庫,就丟在門口,然後逕自進屋。

  廉星燁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看。

  搬家吧,他想。乾脆搬到普羅旺斯去,裴安琪總不至於追到那裡去吧!廉星燁不覺歎了口氣。他真可悲,竟被一個小女生逼到遠走天涯的地步!

  他伸手拿起遙控器,隨便轉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賣大鵬藥酒的廣告。他苦笑了一下。恐怕以後他也得喝這種藥酒,或者吃鞭補鞭。

  他意興闌珊地換另一個頻道,播映的是金凱瑞主演的片子「一個頭兩個大」。他勉為其難地盯著電視,準備打發鬱悶又漫長的一晚。

第4章(2)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起先他以為是風聲,繼而發現原來是雨聲。沒一會兒,雨下大了,飄了進來。他走到窗邊,準備關上窗戶時,看到裴安琪渾身濕透地站在樹下,頭髮都貼在頭上臉上。

  這女孩真是……廉星燁連忙拿了把雨傘衝出去。

  他打開雨傘,為裴安琪遮雨。「你怎麼在這兒淋雨?快——」他吞下進來兩字,改口說,「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不可以不回家,我去打電話幫你叫計程車。」他把雨傘遞給她,可是她怎麼都不肯接下,還跑到雨傘外。他趕快把傘撐過去,「你會感冒的。」

  「我就是希望感冒,我害你不舉,所以我罰自己淋雨感冒。」她又跑出個外。

  「我的老天,你不要再跟我玩捉迷藏了。」他伸手抓住她,把她拉到雨傘下。

  「威廉,你很討厭我是……」她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好了好了,不要囉嗦了,快點進來。」 他把她揪進屋裡。

  而後,裴安琪換上廉星燁拿給她的睡袍。雖然有點大,而且太長了,穿起來像唱戲的,很可笑,可是想到自己能穿著威廉穿過的衣服,裴安琪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廉星燁拿吹風機替她吹頭髮時,嘴裡不停地責備,「你身體不是不好,淋什麼雨,要是真的感冒了,然後引發肺炎怎麼辦?」

  「你再輸血給我啊。」

  「你以為我血很多啊,早知道捐血會惹到你這個大麻煩,我就不捐了。」

  「我真的很麻煩嗎?」 她擡起頭來,看起來像只受傷的小兔子。

  「沒有,沒有,一點也不麻煩。」 他把吹風機收起來,而後走進廚房。

  威廉好溫柔喔,還幫她吹頭髮。裴安琪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正在發燙,可是身體卻是冷的,她在沙發上趴了下來。

  「喝完牛奶後,我送你回家。」廉星燁拿著牛奶回到客廳,看到裴安琪躺在沙發上,顫抖著身體。

  他探手摸她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他把她抱了起來,裴安琪雖然冷得發抖,但是臉上悄悄地露出了笑容。

  他輕輕地把裴安琪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單,然後用濕毛巾敷在她的額上。「你看你,真的感冒了。」

  「比起你的不舉,我的感冒只是小病痛。」

  他真想掐她的脖子。「拜託你不要把不舉掛在嘴上,那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好嘛,我以後不說那兩個字。」

  他走開,不一會又回來。「來,吃一顆伏冒錠。」他先把水杯放在床前桌上,再輕輕將裴安琪扶起來,餵她吃藥、喝水。

  「你還有沒有生我的氣?」 她躺在床上問他,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他能說有嗎?「沒有了。」他不甘願的說。

  「那你以後會不會再叫我消失?」

  這簡直是用感冒在勒索他嘛。「不會了。」

  裴安琪嬌嬌甜甜的笑了。「太好了!」

  他看著裴安琪的笑靨,露出了從不曾見的、溫柔無比的笑容。「這樣你就高興了!被單會不會太薄?我再多拿一條。」他轉身走向衣櫥時問她,「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我打電話給你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你在這裡。」

  怎麼沒回答他?當他回到床邊時,才發現裴安琪已經睡著了。他把被單蓋到她身上,然後怔怔地注視著她,就像一個初動情衷的少年。

  初動情衷?廉星燁驚覺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雙唇不悅地抿了起來。

  不!他絕對不可能愛上這個女孩。愛是不可能在他身上產生的。肉體的吸引力?或許有一點吧,畢竟她也是女的,但是愛——絕對不可能!


  廉星燁洗完澡後,套上一件藍絲絨睡袍。就在他準備倒頭大睡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傳來。

  都這麼晚了,到底是哪個女人?

  他打開門,只見一對老夫婦。男的他有點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個人就是威廉!福嫂仔細端詳著廉星燁。難怪小姐會喜歡他,他長得真是英俊,不太像牛郎。雖然她沒看過牛郎,也不知道牛郎該長什麼樣子,但他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而有這種氣質的人,不太可能是從事性工作者。

  「我家小姐在嗎?」 福伯臉色鐵青地問。

  哦,他想起來了,他是裴安琪的管家——福伯。

  「在呀,她在樓上的臥室睡覺。」

  他話才說完,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福伯狠狠地一拳打在腹部上。這福怕出手真重,廉星燁抱著肚子,單膝跪在地上。

  福伯俯視著他,「我要告你誘拐,以及性侵害未成年少女。」福伯扭頭對福嫂吼,「你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上樓去看小姐怎麼樣了?」

  福嫂趕緊跑上樓梯。福伯發現小姐不在家,打小陳的手機才知道小姐是來威廉家,他們隨即趕來威廉家。而在來威廉家的路上,她被福伯罵成了臭頭。

  廉星燁站了起來,「我沒有誘拐你家小姐,更沒有性侵害她。」

  「我才不相信,你不可能什麼都沒做。」福伯嫌惡地看著他。

  「不相信,你自己去問她,有沒有少一塊肉。」福伯似乎很討厭他。

  「我會問的。」福伯冷冷的說。

  這時福嫂出現在樓梯上方,「你快上來,小姐在發高燒呢。」

  福伯聞言趕緊上樓,廉星燁也跟著上樓。床上裴安琪紅著臉,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和高燒搏鬥著。

  「她淋到了雨,有點感冒,我已經給她吃了顆感冒藥。」廉星燁對福嫂說。看得出來福嫂並不討厭他,他的魅力畢竟對任何年紀的女人都有效。

  「你不曉得小姐的身體,小小感冒都有可能變成生死交關的大病。」福嫂焦慮的說。

  「你和他講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去叫計程車。」福伯抱起裴安琪。

  「我載你們去。」廉星燁抓了條長褲穿上。

  「不用了,我們不用你載,你也不用跟去。」福伯不太高興的說。

  福伯的斷然拒絕,使廉星燁的脾氣差點發作,可是他還是按捺住性子。「她會感冒,我有責任,所以我非去不可。」不管福伯說什麼他都要去,因為他擔心,只是擔心而已。

  「你想去,我偏不讓你去。」福伯怒視著他。

  「腳長在我身上,你阻止不了我的。」廉星燁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這兩個大男人像小孩子搶玩具一樣,福嫂不得不介人。「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先送小姐去醫院。」

  福伯堅持不坐廉星燁的車,而是坐計程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裴安琪馬上被推進急診室。福伯、福嫂坐在等候室外的第一排椅子上,而廉星燁坐在他們後面,最後一排椅子上。

  福嫂扭頭看了廉星燁一眼,而後回頭對福伯說:「威廉不像你說的那樣。」

  「怎麼,連你也被他那張臉迷住了?」

  「是啊,如果我年輕三十歲,說不定也會追他。」福嫂笑意盎然的說。

  福伯哼了一聲。「你只要給他錢,再多三十歲,他都願意陪你上床。」

  「我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牛郎,他有那種有錢人家小孩的氣質。」

  「你和小姐,一個老眼昏花,一個眼睛沾到螺肉。」福伯嗤之以鼻。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嗎?安琪總要戀愛,總會交男朋友的。」他的心態,她這個做老婆的怎麼會不瞭解。他們沒有小孩,他把安琪當成了女兒,就像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希望女兒最好去當尼姑,受不了女兒有男朋友這件事。

  他的嘴角一撇。「小姐不是不可以交男朋友,但不要是那個牛郎!」

  福嫂慢慢說給福伯聽。「安琪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再為她做決定了。這時候你只能站在一旁,讓她自己去打算,相信她的判斷力。」

  「她才幾歲?」福伯管不住他的聲音,「根本沒有判斷力。」

  「再五天,她就十八歲了。」 福嫂又說,「十八歲是大女孩了。」

  「在我眼裡,小姐永遠是小女孩。」

  「你說我老眼昏花,我看你才是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安琪有多麼喜歡威廉……」

  福嫂話還沒說玩,福伯倏然站起來。「我不能眼睜睜看到小姐受傷。」

  「你要做什麼?」福嫂吃驚地看著福伯。

  「做我應該做的事。」福伯朝廉星燁走過去。

  福伯不大自然地扯扯嘴角,對廉星燁說:「剛剛我很不禮貌,請你原諒。」

  「我不會怪你,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家小姐,她的父母怎麼沒來?」

  「老爺和夫人在小姐七歲的時候,發生意外喪生。」

  「啊!」他還以為裴安琪是在父母寵愛中長大的,所以才會那麼任性,沒想到她從小就失去父母……

  福伯打斷他的思緒。「威廉先生,你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家小姐?」

  「你太汙辱人了,我不要你的錢,再說不是我不放過你家小姐,而是你家小姐不放過我,死纏著我。」

  哼,假清高。「你不要錢就算了,但威廉先生,我希望你能離我家小姐遠點。」

  「我比你還急於擺脫她,你放心,我會讓她對我死心的。」

  他們兩個在講什麼?福嫂轉頭看著福伯和廉星燁。

  這時,醫生終於出現在門口。廉星燁和福伯、福嫂,紛紛跑過去圍著醫生。

  「小姐怎麼樣了?」

  「還好你們送來得早,她不會有事的。」

  「醫生,謝謝你。」

  「既然她沒事,那我先走了。」廉星燁轉身要走。

  福嫂叫住他,「你不去看看安琪再走?」

  「不了,你告訴她我有來過就好了。」廉星燁頭也不回地走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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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12-18 13:47:03

第5章(1)

  裴安琪經過書房的時候,發現門是半開的。她輕手輕腳的溜過去,但是福伯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小姐,你的身體才剛好,就要跑出去?」

  完了,給福伯發現,她今晚別想出去了。「我只是要去後院通透氣。」

  「我不是教過你不可以說謊!」福伯皺起眉頭。

  裴安琪羞愧地看了福伯一眼.然後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我是要去找威廉。」

  「你要去找他,我不反對,但早點回來,還有,下次不可以說謊。」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伯,我真的可以去找威廉嗎?」

  「嗯,叫小陳載你去。」

  裴安琪快快樂樂的出門。她腦子裡只想著趕快去找威廉,根本沒去懷疑福伯為什麼不阻止她?

  在裴安琪走後,福伯立刻撥電話給廉星燁,「我家小姐去找你了。」

  福伯掛下電話後,廉星燁馬上打貞子的手機,要她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十分鐘後,貞子出現在他家門口,穿著一龔貂皮大衣。

  「天氣還沒冷到穿貂皮大衣吧!」

  「當——當——」 貞子自己奏樂,而後她打開大衣,裡頭空無一物!

  「快進來吧,你不怕給別人看到啊。」貞子進來後,他並沒把門關上。

  「我才不怕咧,我的身材這麼好,我巴不得給全天下男人看,但只給你一個人碰,其他人,叫他們流口水去。」

  貞子的身材是很好,該大的大,尤其那對乳房,是東方人少見的巨大尺寸。

  「吻我!」貞子兩手環住他的脖子。

  廉星燁毫無興趣的注視著貞子那微張的嘴。貞子煙抽的很凶,一天要三包,牙齒有些焦黃。要不是貞子住的地方離他家最近,他是不可能找她的。

  他低下頭去,當她的嘴觸到他的,立刻緊緊銜住不放,並從喉頭深處發出一聲呻吟,他卻半點感覺也沒有。

  他心不在焉地接吻著,忽然,門外傳來停車的聲音。裴安琪來了。

  他將貞子拉開。「我們去床上吧。」

  「噢,我等你這句話等好久了。」 貞子欣喜地跑上樓梯。

  廉星燁邊上樓。邊解開襯衫的鈕扣。

  在這個時候,裴安琪走到門口。

  「咦?門怎麼沒關……是不是遭小偷了?」

  裴安琪輕輕推開門,把頭探了進去。房子裡並沒有被翻箱倒櫃,可能只是忘了關門。裴安琪走了進來,並把門關上。

  聽到關門的聲音,坐在床上的貞子說:「好像有人進來!」

  「沒關係,我正在等一個女孩子。」廉星燁邊說邊脫衣服。

  「你還找了別的女人!」 貞子高挑著眉梢。「威廉,你該不是想玩3P吧?」

  「不是。貞子,你可以和我演A片給她看嗎?」

  「你是說……我知道了,你想擺脫那個女人,對不對?」

  「沒錯。」他脫下內褲後迅速上床,抱住貞子。

  當裴安琪走進臥室時,映入眼簾的是威廉光溜溜的背部,而他身下躺了一個全裸的女人。那女人將雙腳打得好開,並勾在威廉背上。

  他們在做那種事!

  「對……對不起。」裴安琪哆哆嗦嗦地逃離了臥室。

  「好了,可以不用演了。」他翻下了貞子的身體。

  「她走了,我們真槍實彈重新來過。」貞子側身抱住他的腰。

  他拉開她的手,而後他下床,走向掛著睡袍的衣架。「我今晚不想做|ai。」

  「搞了老半天,你把我叫來,不是要和我做|ai,而是為了逼退那個女孩?」

  「嗯。」他繫緊腰帶。貞子一向很聰明。

  貞子注視著他,彷彿他前額長出了角。「威廉,你該不是喜歡上那個女孩了吧?」

  廉星燁嘲弄似地挑起一邊眉毛,「你真白癡,我如果喜歡她,怎麼會這麼做?」

  「你這麼做,我看若不是因為你已經喜歡上她,就是怕自己喜歡上她。」

  「沒有!我沒有喜歡她!」他不斷地搖頭,「我根本不可能喜歡那種小女孩。」

  「如果沒有,你會和我做|ai的。真沒想到,花花公子也有墜入增網的一天。」

  「我不和你做|ai,是因為我性功能有了障礙、不行了。」

  「威廉,你怎麼會……」貞子錯愕不已。

  「都是那個女孩害的。」 他把貂皮大衣丟到床上。「貞子,你走吧。」

  貞子披上貂皮大衣離開他的房子。

  廉星燁在臥室裡來回踱步,腦海裡盤旋著貞子剛才說的話……

  他已經喜歡上裴安琪而不自知?他怕自己對她動了真情?

  他承認裴安琪是個漂亮的女孩,但不是他喜歡的那型,他只喜歡那些他可以得到快樂的,少數幾個可能給他苦頭吃的女人,他都迅速逃開了。而裴安琪,他可能逃得太慢了,看來他得趕快去訂到普羅旺斯的機票。

  「威廉……」裴安琪出現在房門口。

  廉星燁睜大眼睛,驚訝地瞪著裴安琪問:「你不是走了?」

  「我沒有走,我在樓下客廳等你們結束……我看到那個女的走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結束,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他雙手交抱地說:「沒有,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做了一個小時的愛。」

  「你的不舉好了!」她替他高興。

  「對,我又可以和很多女人做|ai了。」他刻意這麼說。

  「威廉……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請你不要再賣身了。」

  「賣身?」廉星燁覺得滿頭霧水。她在說什麼啊?

  「你不用覺得羞恥,我不會瞧不起你的。」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他有什麼地方要感到羞恥?

  「我知道你是牛郎,你的工作是和女人上床。」 

  「等等……上次你說你知道我的隱私,指的就是牛郎這件事?」

  「嗯,你家裡是不是有很多弟弟妹妹、而且年紀都很小?你爸爸是不是沒工作又酗酒、常打你媽媽?威廉,我可以接濟你的家庭,供你弟弟妹妹唸書,並且安排你爸爸到我家的公司上班。」

  廉星燁大笑。真是太好笑了,她竟把他當成牛郎,而且家境貧苦……他家有錢到她無法想像,相信她家根本是望塵莫及。

  「誰告訴你我是牛郎?」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TU的酒保告訴我的,他是猜的。」

  「他猜錯了,我不是牛郎,我和女人上床,從來沒拿過錢,我的弟弟妹妹都很大了,而我爸爸已經退休了,從不酗酒,也從不打我媽媽,他們非常恩愛。」

  「你如果不是牛郎,為什麼要和那麼多女生上床?」

  「因為我是花花公子啊。」他一直以為她知道他是廉星燁,所以才想上他的床,現在看起來不是這樣。「對了,你把我當成牛郎,又想和我上床,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啊!」裴安琪覺得這問題很愚蠢。

  「你不該愛上像我這樣的男人。」 未來他要是有女兒,絕不準她和像他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是不談天長地久的感情,只要一個晚上的熱情。」他擡起眉毛問。

  「我不管你是花花公子,還是草草公子,我只知道我愛你,威廉,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

  這女孩真的很愛他,愛到要把第一次給他,不過他可不敢接受。他怕哪天她家的福伯來敲門時,帶著一把獵槍和牧師,叫他二選一——結婚,或者死。

  現在,他要用什麼理由,叫這朵梨山癡情花從此對他死心?

  「你還是處女吧?」他靈光一閃。

  「嗯,我從沒交過男朋友。」

  「我從不和處女做|ai的。」其實,他玩過的一千名女人中,有超過十個是處女,她們都是心甘情願地奉獻給他。

  裴安琪大為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處女哪裡不好?」

  「呃……因為處女什麼都不懂,還要教,我不喜歡沒有經驗的。」

  原來不是她不夠女人味,而是他不要完璧、沒有經驗的。

  「討厭,我如果不是處女就好了。」裴安琪嘟起嘴說。

  「別說傻話,現在十八歲還是處女的女孩,只有那種長得像恐龍的,而你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所以你要好好保留你的處女之身,到結婚當晚。」

  「不要,我不希罕做處女。」說完裴安琪匆匆走出房間。

  廉星燁定在那裡一會兒,然後抓起幾上的車鑰匙跑了出去。

  裴安琪那個傻女孩,不會傻到去做那種傻事吧



  在TU裡,裴安琪走過擁擠的人群,在雕刻精緻的橡木吧台前坐下。

  酒保看到她,吃了一驚。「喲,瞧瞧是什麼人來了!」 自從威廉被陷害有愛滋病後,就不再來TU,他以為她也不會再出現。

  「我要點酒,給我一杯……什麼酒都好。」她即將要做的事,需要喝酒來壯膽。

  「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喝酒?」酒保稍微皺了一下眉。她今天粉奇怪唷。

  「你會問每個點酒的客人,為什麼想喝酒嗎?」她有點不耐煩。

  「不會,不過我記得你不滿十八,我們店裡規定,不準賣酒給未成年少女。」

  「那我去別家PUB。」她站了起來。

  「別走,我調給你就是了。」酒保調給她一杯加了很多礦泉水的馬丁尼。

  裴安琪並沒馬上喝馬丁尼,只是將高腳杯上綴飾的紅櫻桃,噗通地丟進酒裡。

  酒保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向吧台前,直視著裴安琪問:「好了,說吧!你和威廉怎麼了?」

  「我已經改變我自己了,可是威廉還是不要我。」裴安琪滿面愁容地說。

  「他不要你,表示他尊重你,不拿你當洩慾工具。」安琪真的很美,像威廉那種男人,不可能不動安琪一根寒毛,除非他愛上安琪了。

  「才不是尊重我呢,他不要我,是因為我是處女,我不想做處女了。」

  酒保張口結舌。「你說什麼!你不會是想……」

  裴安琪淺啜了一口馬丁尼後才說:「我決定和這裡的一個男生上床。」

  「你這麼做太傻了,你應該把第一次,留給將來娶你的男人。」

  「我只想給威廉,不管他娶不娶我,可問題是他不要做第一個。」裴安琪注視著酒保,「你還要多久下班?」

  原來她指的這裡的男生是他,酒保訝然地望著她,然後才緩緩地、一字字地說:「我不會和你上床的。」

  「連你也不要……」她睜大眼睛望著酒保。

  「安琪,我很喜歡你,很想和你上床,可是你喜歡的是威廉,你和我上床以後,受傷害的是你自己,你再想一想,就會承認,我說的沒錯。」

  這個時候,服務生走過來,拿了好多張點酒單給他。「拜託,不要再聊天了。」

  「你不要走喔,我還有話跟你說,乖乖坐在這裡等我忙完。」酒保開始調客人點的雞尾酒。

第5章(2)

  裴安棋把手伸向放在吧台上的馬丁尼,兩口就把它喝光。這杯馬丁尼沒什麼酒的味道,好像礦泉水喔。

  突然有個年輕男人向裴安琪搭訕。「嗨,我叫丹尼,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這個丹尼長得像職籃明星,不討人厭,裴安琪心想,既然酒保不要和她上床,那就他吧。「好啊。」

  由於她身旁沒有空位,後來丹尼找到張桌子,她和他坐到角落的小圓桌。

  「你叫什麼名字?」丹尼問她。

  「安琪兒。」她不想告訴他她的真名。

  安琪兒,多麼適合她的名宇。小小的臉蛋就像天使一樣。

  「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來,把手給我。」他神秘兮兮地拉起她的手,然後把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放在她手上。

  「這是什麼?」她看著手上的小藥丸。

  丹尼笑著對裴安琪說,「快樂丸,吃了可以讓你忘掉不愉快的事。」

  「這麼神奇!」這世界上有好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喔。

  「嗯,吃下去後,你會感覺好像在雲端。」丹尼慫恿她,「你吃吃看嘛,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裴安琪遲疑了幾秒,而後一口吞下藥丸。

  「沒有耶,我什麼感覺也沒有。」

  她是個容易上當的女孩。「它和感冒藥一樣,半小時後才會覺得High。我們去跳舞。」丹尼站了起來。

  「不要——」她推拒著。

  「哪有人來PUB不跳舞的。」丹尼硬把她拉到了舞池。

  裴安琪呆呆地站在舞池裡。她不知道手腳要怎麼擺動,看來才不會很怪。

  不過丹尼人蠻好的,教了她一個最基本的動作;左腳點進來,右腳點出去,再點進來,換左腳點出去。

  她照著丹尼教她的動作做,隨著音樂擺動,漸漸地她愈姚愈順了。

  「我會跳了,」她開始覺得飄飄然。大概是快樂丸的關係。「可不可以多給我幾顆快樂丸?」

  「噓,不要那麼大聲。」他把她拉到牆邊。「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東西要錢的,而且不便宜。」

  「多少錢?」

  「一萬元。」他獅子大張口。

  「我沒帶這麼多錢,不過,」她解下手上的表給他。「這表抵押給你。」

  卡蒂亞的,至少值十萬。他果然沒看走眼,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好吧,我勉強接受。」他給她一個塑膠袋,裡面大概有十顆藥丸。

  她把它放進大衣口袋裡。

  「還有更好的東西,你要不要試一試?」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又是什麼?」

  「FM2。」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這玩意又叫強暴丸。「吃了後會更快樂的。」

  當她吃下白色藥丸後,立刻覺得頭昏眼花,強烈的恍惚感侵襲全身,彷彿被注射了一劑麻醉藥似的。

  「走吧,我們離開這兒。」

  丹尼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來自遠方。「啊,你說什麼?我覺得我快要昏過去了。」

  「別擔心,這感覺很快就會過去的。」丹尼拉住她的手臂,朝大門走去。

  這個時候,服務生跑去通知酒保,「你那個像洋娃娃的朋友,快要被人帶走了。」

  服務生用手指了指,酒保順著看過去。看到安琪和一個男人,正穿過人群走往大門。

  他趕緊衝出吧台,擠過人群,一把抓住裴安琪的手,「安琪,不要做傻事……」 當他將裴安琪轉向他時,才發現她的眼神空洞,不太對勁。

  酒保瞪著丹尼,「可惡,你竟給她吃FM2!」

  酒保掄起左拳朝丹尼打去,但被丹尼伸手接住拳頭,而後丹尼迅速往酒保的腹部打去,緊跟著左右各一拳打在酒保的鼻子上,酒保噴出了鼻血,踉蹌幾步後倒在地上。

  「我們走,不要理他。」丹尼旋即拖著她走出去。

  丹尼把她拖到停車場。

  「不要……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我不舒服,我要回家……」裴安琪覺得愈來愈昏眩了,身體好像不是她的。

  「好,我們什麼地方都不去,我送你回家。」丹尼騙她。

  丹尼把她塞進車裡,而後他嫻熟地把車子開進離TU不遠的汽車旅館。

  她看著丹尼開了車門出去,然後打開她這邊的車門,強拉她下車,強行拖拉著她到房間裡。

  電視機、床在她眼前晃動著。「這不是我家……」裴安琪靠在牆上。

  丹尼詭譎的看著她,「等我拍好照後,就送你回家。」

  她開始產生夢魘式的幻覺,丹尼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大,也更高了。

  「你要替我照相?」

  「嗯,裸照,我會把你拍得漂亮一點。」 她是有錢的小姐,應該會花不少錢買回裸照吧。

  霎時,裴安琪的心智和知覺都清醒過來,她轉身往門的方向跑去。

  丹尼伸手捉住她,「你要跑到哪裡去?」將她拉回來。

  裴安琪要求丹尼讓她走,但沒力氣把他推開。而後,她被他拋到床上,並按住。他急躁地剝著她的衣服。她的衣服一件件被丟在地板上。

  「住手!住手……」

  「我是先奸後拍呢,還是先拍後奸?」丹尼抓住她的襯裙,往上翻起,發現她穿生理褲。「可惡!你居然那個來!」

  「求求你放了我……」她哀求的說。

  「放了你?別想!不能奸,那就拍照,拍上半身。」丹尼拿出彈簧刀。

  「請你不要傷害我……」裴安琪感到無助和顫慄。

  丹尼擰笑,「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傷害你。」他用刀割開她襯衣和內衣的肩帶,然後一把扯下。

  裴安琪驚覺到自己的赤裸,而開始低聲啜泣。她的眼皮漸漸沈重得張不開,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誰來救我!裴安琪心裡吶喊著,接著她完全失去意識。

  丹尼拿出照相機,不停地按下快門。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電動鐵卷門開啟的聲音,丹尼以為電動門壞了,他走向門,正要打開房門時,卻被踢開的門撞到,倒在地上。

  廉星燁和酒保衝進來後,便憤怒地開始毆打丹尼。丹尼被他們打掉了三顆門牙,癱在地上呻吟。

  看到裴安琪半裸地昏睡在床上,廉星燁很快拉起床單蓋住她的身體。

  「安琪,你醒醒,醒醒。」廉星燁輕輕拍打著裴安琪的臉頰。

  「不用叫了,她醒不來的,因為他給她吃了FM2。我帶這個人渣去警局,你好好照顧安琪。」酒保拉起丹尼離開房間。

  廉星燁凝睇著裴安琪,她無疑是個美麗的女孩,但太純真了,老叫人擔心。

  從家裡出來,他直覺裴安琪應該是去TU找酒保,他的直覺果然沒錯,只是他的跑車在半路上沒油,等他加好油趕到TU時,酒保告訴他,裴安琪跟一個男人走了,後來一名服務生告訴他們,帶走安琪的男人叫丹尼,不是什麼好東西,聽到這裡,他的胸腔彷彿快進裂了。

  那名服務生又說,丹尼都是把女孩帶到離TU一百公尺遠的汽車旅館。於是他和酒保立刻趕到汽車旅館,但是任他們說破嘴,旅館的經理就是不肯告訴他們,安琪被帶進哪個房間,後來在他把跑車送給經理後,他才告訴他們是幾號房,並打開鐵卷門。

  還好沒發生什麼事,不然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不曉得過了多久,裴安琪張開了眼睛,看見威廉,正由上方看著她。

  她投到廉星燁懷裡。「威廉……」她低聲啜泣。

  廉星燁緊抱著她,彷彿他是她溺水時的救生圈。「不哭,沒事了,我在這裡,你很安全。」

  「那個丹尼呢?」她吸了幾下鼻子。

  「現在大概在監牢裡。」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哦,我有沒有被他……」她乾澀的問。

  「沒有,我和酒保趕來時,他在拍照,照相機已經被我砸爛了。」

  「哦……」 她在威廉懷裡,覺得自己好像小鳥依人,倍感幸福。

  「你怎麼這麼傻,隨便就跟一個男人走!你看,差點發生多可怕的事。」

  她從他身邊移開,沒注意到身上的被單滑落。「我知道錯了……」她發現他並沒看她的臉,而是看她的胸部,她低頭一看,老天!全給他看光了!裴安琪羞得不敢擡起頭。

  看到她雪白的乳房和粉紅的乳尖,他的心一陣陣發熱,然而他原本被判死刑的小弟弟,竟抵住他的褲子。

  他並不想碰她,但實在是無法抗拒。他捧起她的臉。

  她仰起小臉看他。他眼底的火焰令她脈搏加速,顯出了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你有一張如薔薇花蕾的小嘴。」他用食指點住她的唇。「還沒被吻過吧?」

  「如果不算我爸媽和福嫂,就只有你,你忘了你在飯店吻過我?」

  「那次不算,我不知道是你。」他溫柔地親吻她。

  他親吻過無數張女人的嘴,但都不如她的令他忘了時間,忘了生命,連心跳都忘了,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再也不要與這張嘴分開……

  親吻愈來愈纏綿、深刻,飢渴。裴安琪閉上眼睛,迷失在他的吻裡。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才不捨地放開她的唇,然而下一秒鐘,他吻上她潔白細嫩的頸窩,輕輕舔舐、啃咬那怯生生跳動的血管。

  他的手摸向她兩腿之間,發現那裡有片加長型衛生棉,他的情|yu頓時消失了。

  忽然,他推開她。她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了?

  老天,他差一點點就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都是因為看到她的胸部,而小弟弟又好死不死地在這個時候翹起來,過於高興所致,當然,除此之外,沒有什麼。

  還好她那個來,不然他極有可能吃到福伯一顆子彈。

  他拉回思緒。「把衣服穿上,我該送你回家了,福伯恐怕已經報警了。」

  「對不起。」她不敢說她還想和他在一起。「我先打電話給福伯。」

  打完電話後,他們走出汽車旅館。廉星燁攔了一部計程車。

  上車後,裴安琪轉頭問廉星燁,「你的跑車呢? 

  「送給旅館經理了。」

  「為什麼要送給他?」     

  「因為要救你啊。他表情嚴肅地說,「安琪,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看著她。「安琪。」   

  「我好高興,你第一次叫我安琪。」她抱住他的手臂。

  「叫你安琪有什麼好高興的?」他不懂她高興什麼。

  「你以前都是連名帶姓叫我,叫我安琪,代表我們的感情向前邁進了一步。」

  他把手抽走。「你想錯了,我叫你安琪,並沒有特殊的意義。」

  她錯愕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不喜歡我?」

  「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大哥哥和小妹妹之間的喜歡。」

  「可是我們剛才……」她暗啞地說。

  「剛才那是個錯誤。」他很快接下她的話,而且語氣冷淡。

  「怎麼會是錯誤呢?你明明有反應!」

  「它只反應了一下下,很快她又下垂了。」他不會告訴她,他是因她那個來和良心發現才下垂的。

  她咬了咬唇,「威廉,如果你不是喜歡我,為什麼跑來救我?」

  「我去救你,只是因為我不願你是因我而失身,做錯事。」他停頓了一會兒,「安琪,我想我該告訴你,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

  裴安琪的嘴巴張得好大。「你要去哪裡?」

  「很遠的地方。」他才沒那麼笨,告訴她他要去普羅旺斯。以她的個性,一定會追到普羅旺斯的。

  「很遠的地方——美國嗎?」

  「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有個女孩在等我,也許我會和她結婚。」不這樣騙她,她對他恐怕不會死心。「安琪,你忘了我吧。」

  接下來,裴安琪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別過頭去,看向窗外。直到計程車開到她家,她在下車時輕輕對他說了聲,「再見。」然後她的身影消失在家門後。

  計程車緩緩將他帶離裴安琪住的街道,廉星燁的心情有說不出的沈重。

  「先生,你讓那個小姐的心都碎了。」計程車司機忍不住說話。

  「我知道,但我是為了她好。」說完廉星燁閉上眼睛。他覺得好累。

  夜裡廉星燁輾轉反側,心思翻騰。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裴安琪老是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但他同樣不明白,他想她做什麼?

  她在黑暗中微笑,剎那間一切變得那麼真實,井在他面前停駐了好一陣子,足以令他分辨出她清亮的大眼睛,她挺直的鼻樑,以及她那張如薔薇花蕾的小嘴,突然他想起吻那張小嘴的感覺…… 

  上帝,想那個做什麼?

  他忍不住張開眼睛,裴安琪的臉不見了,眼前只有空氣,以及黑暗。

  睡吧,不要再想她了。總有一天,她會遇到適合她的白馬王子,擁有一個屬於她的幸福家庭……裴安琪和另一個男人,簡直匪夷所思,為什麼這個念頭教他心如刀割?

  他又閉上眼睛,但仍很難入眠。他知道,留在台灣的最後一夜,將比任何一個無眠的夜晚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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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12-18 13:48:39

第6章(1)

  裴安琪失魂落魄地走進客廳,看見福伯和福嫂正在等她。

  「天啊!你看起來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福嫂皺了皺眉。

  裴安琪的靈魂好像出了竅似地,「嗯。」

  福伯和福嫂對望了一眼。「你和威廉怎麼了?」福嫂小心翼翼地問。

  「沒怎麼,他已經很明白地告訴我,他不喜歡我。」她沮喪的說。

  「安琪,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愛他!」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就快要哭了。

  福嫂將她攬入懷裡,緊緊地抱住她,輕聲說:「你以後還會碰到別的男生。」

  「我不要別的男生!」她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熱淚,正在福嫂的睡衣上氾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福嫂的懷裡探出頭來,兩眼紅腫,像只迷路的小白兔。「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愛我?」

  「這樣好不好?明天我去找威廉,問他眼光怎麼這麼差,我們小姐純真又……」 福嫂輕拍著她,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不用去了,他明天就要坐飛機走了,他要和別的女生結婚,再也不回來了。」裴安琪淚流滿面地跑進自己的臥房,把門鎖上,無力地靠在門後嚎陶大哭。

  看來威廉遵守了他們的君子協定,讓小姐死心了。福伯心想。

  房裡傳來一陣陣啜泣聲。

  「小姐,你開門好不好……」福嫂敲著門。

  「福嫂,不要管我,已經很晚了,你和福伯去睡吧。」裴安琪抽抽搭搭地說。

  「這個時候,我們也不能為小姐做什麼,走吧,去睡覺了。」福伯拉拉福嫂。

  「可是你聽她哭得那麼傷心……」小姐哭得她心都痛了。

  「你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哭過就沒事了。」小姐那樣傷心,他心裡也很難過,但他堅信自己沒做錯。

  不要說威廉配不上小姐,就算他們結婚,也不會幸福的,威廉一定會瞞著小姐在外面拈花惹草,所以還是早點拆散他們比較好。

  「真的會沒事嗎?我怕小姐想不開。」福嫂擔心不已。

  福伯緊咬著下唇,然後說:「不會的,你太杞人憂天了。」

  「小姐,我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不要哭壞了身體。」福嫂對門內說,而後和福伯回房間睡覺。

  早點睡,她今晚根本不可能睡得著,裴安琪趴在床上,和小時候那樣,將臉埋在枕頭裡,傷心欲絕地哭著。

  父母意外喪生時,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痛哭失聲,彷彿河堤決防。那時她的心破碎了,不知何去何從,似乎在這世上已無希望,然而現在也是一樣,明天威廉就要走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她覺得未來的日子一片愁雲慘霧。

  「娃娃,我不想他走……」 她對著她的布娃娃說,「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她又哭了起來。

  裴安琪一直哭,從晚上哭到天濛濛亮,哭得聲音都沒了。她感到喉嚨很不舒服,彷彿好幾天沒喝水一樣。當她起身時,她感到頭痛得像快裂開。

  她跌跌撞撞的衝進浴室,用冷水潑臉,接著低頭猛喝水。過了一會兒,才關上水,靠在冷硬的盥洗台旁。

  她不想再哭了,不想再想威廉了,只想要減輕這劇烈的頭疼,突然她想到快樂丸,她扶著牆壁走進臥室,而後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包快樂丸。

  頭好痛,可能要吃十顆,才能解決她的痛苦。她用漱口杯裝水,仰頭吞下十顆快樂丸。

  沒想到頭卻痛得更厲害,有如針刺。那鏡子裡的人,像外太空怪物一樣,五官全扭曲了。她呻吟著躺到床上,把自己蜷縮成球狀,閉上眼睛,很快地不再有痛的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

  幾個小時後,福嫂來敲裴安琪的門,「小姐,十點了,該起床了。」門內靜悄悄的,彷彿裡面沒有人。

  「小姐昨晚很晚才睡,你讓她多睡一會。」福伯說。

  「我知道她很晚睡,可是我的左眼皮一直跳,右眼跳財,左眼跳災……」

  「你別迷信了!」福伯斥責。女人就是迷信。

  「我不放心,我要進去看看。」福嫂拿出一串鑰匙。

  打開門後,福伯探頭進去,「你自己來看,小姐好好地睡在床上。」

  「哎呀,小姐沒蓋被子,要感冒了。」福嫂走進房間。

  「這麼大了還踢被……」福嫂替裴安琪拉上被子時,突然驚叫,「唉呀,小姐的臉好蒼白!」

  「小姐、小姐!」福伯掐了掐裴安琪的人中。

  福伯的動作讓裴安琪恢復了朦朧的意識,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神渙散地看著福伯,「福伯……」她微微動著沒有血色的嘴唇,然後又再度閉上了眼睛。

  「小姐!」福嫂抱著昏迷不醒的裴安琪,大聲呼叫著。

  福伯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福嫂則跑去叫小陳趕快去找威廉。如果小姐需要輸血,威廉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不久救護車趕到,救護人員立刻替裴安琪戴上氧氣罩,然後載往醫院。

  到醫院後,裴安琪馬上被推進手術室。福伯和福嫂在室外急得坐立難安。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福伯和福嫂立刻上前,「醫生,我們小姐的情況如何?」

  「不樂觀,她需要緊急輸血,可是目前血庫裡,沒有她那種血型。要是一小時內,調不到她那種血型的血,我也無能為力。」醫生面色凝重地說。

  「你是說,小姐只剩下一個小時的生命?」福伯焦急地問。

  醫生無奈地點頭。「現在只有聽天命,等待奇跡出現了。」

  「小姐要是有個萬一,我怎麼對得起老爺和夫人……」福伯老淚縱橫。

  「不要哭了,她不會死的。」福嫂拿手帕給福伯。

  「你話什麼這麼篤定?」福伯看著福嫂。

  「難道你忘了,威廉的血型和小姐一樣?我已經叫小陳去找他來醫院。」

  「我沒忘,倒是你忘了小姐說,威廉今天要出國。」

  「他還沒搭飛機。」

  「你怎麼知道他還沒搭機?」福伯馬上追問福嫂。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威廉現在在家裡,而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她的第六感還告訴她另外一件事——小姐和威廉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廉星燁從衣櫃裡找出一隻小型的旅行箱,塞進幾件比較喜歡的襯衫和長褲。

  這時,大門的鈴聲響了,接連幾次急切的門鈴聲。

  會是誰呀?按得這麼急,他狐疑地走去開門。  

  門口站的男人他看過幾次,他是裴安琪的司機。

  「太好了,威廉先生你還沒走……」小陳喘著氣 說。 

  「你有什麼事?我還要趕飛機。」

  「我家小姐快死了……」

  「別騙我了,這又是你家小姐想留我下來的小伎倆,對不對?」              

  「不對,不對,我怎麼可能拿我家小姐的生命開玩笑,小姐正在醫院,急需要你的血。」小陳看了下手錶,「如果三十分鐘內你沒有趕到,小姐就不在人世了。」

  「我們趕快去醫院。」他們匆忙上車。

  在去醫院的路上,廉星燁一直催小陳開快點。「快!閃黃燈了,快衝過去!」

  他們衝過去時,差點和一輛衝出來的機車相撞。

  「好險,威廉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二十分鐘內趕到。」

  一到醫院,廉星燁立刻亮出了自己的胳臂捐血,而且一下就捐了一千西西。

  輸完血後,廉星燁以棉花按住手臂。大概是捐太多血的「餘波蕩漾」,當他站起來時,身體有些搖晃。

  「哎呀,你怎麼站起來了?你才捐完血,又一下捐那麼多,趕快躺下來休息。」護士小姐過去扶他。

  「沒關係,我要去手術室外面等。如果血不夠,到那裡找我。」

  廉星燁走進等候室,等候室裡坐著很多焦急的家屬,而福伯坐在最前。

  他走向福伯,福伯立刻站起來,感激的說,「威廉先生,謝謝你。」

  「手術進行得怎麼樣?」

  「不知道,醫生還沒出來。」福伯憂慮的說。

  「昨天晚上我看安琪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醫生說她是服用藥物過量。」

  「服用藥物過量——那不就是自殺!」他以顫抖的聲音說。

  「我們並不知道真相!也許那孩子只是不知道不可以一次吃太多藥。」說完,福伯跌坐在椅上,「現在我 們只有靜靜的等了。」

  福嫂看著廉星燁慢慢地走到窗邊,用手撐在窗台上往外看。他咬緊牙關,緊繃著身體。她很想走過去安慰他,告訴他小姐不會有事的。可是此刻她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她自己都擔心得甚至無法順暢地呼吸。

  廉星燁不顧「請勿吸煙」 的警告牌,點燃一根香煙。安琪不是自殺,是他殺,而兇手就是他!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是他害安琪自殺的。

  他不斷地吐著煙圈,整個等候室瀰漫著煙霧。

  「先生,你要抽煙,去外面,不要在這裡,這裡是禁煙區。」有人提出抗議。

  廉星燁熄滅煙蒂,而後他重重地跌坐在椅上,兩眼無神地直視著前方。隨後,他將臉理在掌心裡,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福嫂起身走向他,並在他身旁坐下。她把手搭在他肩上,「威廉。」

  他低著頭,先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水擦乾,然後擡起頭來看著她。「福嫂,是我害了安琪。」他的臉上,有殘留的淚痕。

  「別這麼說。」福嫂溫暖的說,「你只是想找理由怪罪自己,而你不該這麼做的。小姐從認識你後,一直都很快樂,你不必為這件事負責。」

  「如果我沒騙她說我要結婚,她也不會……」

  福嫂打斷他,「不要再說這些了,你一天都沒吃東西,我想你最好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他搖頭。

  「我知道你為小姐擔心,但你捐出那麼多的血,又不吃點東西,身體撐不住的,如果小姐還需要你輸血,你若再輸給她,恐怕連自己也要倒下去了。」

  廉星燁想了想後,走去告訴值班護士,有什麼事可以到自助餐廳找他。

  福嫂則去告訴福伯,「我和威廉先去吃飯,回來時替你帶個便當。」

  這頓飯吃起來索然無味,兩個人牽掛著安琪,幾乎沒說什麼話。

  吃完飯後,廉星燁和福嫂回到等候室,福伯告訴他們,裴安琪還在手術中。

  手術已經進行超過十小時了。恐懼爬滿他們心頭,他們一起坐下來等,沒說半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等候室實然忙碌起來,一個滿身是血的角頭大哥被推進來,尾隨兩名警員,一個喋喋不休的護士推著擡車過來,上面躺著一個老人。進進出出的人愈來愈多。

  一名醫生走出手術室,朝福伯走去,「她的情況如何?」福伯問。

  「她的情況 不好,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醫生說。

  「噢,天啊!」福嫂低聲說,緊抓住福伯的手。同時她看到福伯好像在瞬間變的脆弱起來;而威廉那俊      美的五官,皺成了一團。

  「醫生,你一定要盡全力救她。」福伯說話的聲音低沈微弱。

  「這是我的職責。」醫生繼續說,「她已經移出手術室,現在在加護病房。只要她能撐過二十四小時危險期,就沒問題了,現在我們只能祈禱。」

  「我們能進去加護病房見她嗎?」廉星燁問。

  「她還沒清醒,不過你們可以見她一會兒,一次一個人,她現在必須待在加護病房,隨時有人會照顧她。我也會叫值班護士隨時通知你們狀況的。」

  「謝謝。」福伯說,然後醫生便離開了。

  福嫂第一個進去加護病房,她出來後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個不停。

  接著福伯進去,出來後也是老淚縱橫。

  福嫂抱著福伯,「我好怕……」

  看著福伯和福嫂泣不成聲的模樣,廉星燁緊張而焦慮地走進加護病房。

  隔著玻璃,廉星燁默默地望著那張在白的臉,插在鼻孔、手臂和身上的管子,以及接到螢幕上的電線。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可憐女孩,在昨天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愛著她,但這一切是否太遲了?他是否會失去她?

  雖然他是個無神論者,但是為了安琪,他願意向神祈願,向神宣誓。

  神啊,如果安琪安全度過二十四小時,他以後絕不再玩女人!如有違背誓言,他願受不舉之刑。

  「先生,探病時間過了,你必須出去了。」護士小姐站到他身旁。

  「可以讓我多待五分鐘嗎?」

  看在他英俊的份上,護土小姐答應了。「好吧,五分鐘後你要出去喔,不然被護理長發現,我會被罵的。」

  「謝謝你,五分鐘後我會出去的。」他的臉頰緊貼著冰冷的玻璃窗。「安琪,你要好起來,為了我。」

  回到等候室,他頹然坐在椅上,瞪著牆壁發呆。

  漫漫長夜開始了。

  值班護士看到他們個個面露疲態,就勸他們,「回去休息吧!暫時她的病情還不會有變化的。」

  「福伯,福嫂,你們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這裡有我。」廉星燁體貼的說。

  「不,我們都想留下來,我們要在這裡陪安琪度過危險期。」福嫂說。

  到了午夜,福伯和福嫂因為年紀大了,體力不支,都睡著了。

  廉星燁站在窗邊,他的眼睛雖然望著醫院的中庭,心裡卻想著裴安琪。

  他的世界自從裴安琪出現後,開始天旋地轉,什麼他是性變態、愛滋病,全是她弄出來的,噢,他還記得她要他和充氣娃娃發生安全性行為,把他給氣得半死,還有,他的不舉,也是因為她……

  「先生。」加護病房的護士小姐站在他面前,將他的思緒帶回現實。

  「是不是裴安琪醒來了?」

  「不,沒有,她還是一樣。我想你可能需要這些毯子。」

  「謝謝你。」他從她手上接過它們。

  「你真的該睡一會兒,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叫醒你的。把自己的身體弄壞,可幫不了她的忙。」

  「你說的對,謝謝你。」

  廉星燁將毛毯益在熟睡中的福伯和福搜身上,然後他在福嫂旁邊坐下,將修長的腿往前伸,閉上眼睛。

  他犯了一級愚蠢的罪,他愛上安琪而不自知,或者害怕承認,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她,然而她卻可能永遠地離他遠去。

  想到這裡,他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就算他們天人永隔.他也要不計代價,找到能把她從另一個世界召喚回來的咒語。


  一陣說話的聲音,同時吵醒了福伯和福嫂,福嫂發出一聲呻吟,福伯站起來伸伸腰時,毯子掉到地上。

  「這是你,還是護士小姐幫我們蓋的?」福伯拉起毯子,溫和地問廉星燁。

  「我,不過毯子是護士小姐拿給我的。」

  護士小姐一定是因為威廉英俊,所以拿毯子給他,是要給他蓋的,不是給他們這兩個老人,而且等候室裡的其他人,也都沒有毯子。福伯心想。女人找老公,最好不要嫁太英俊的,就算老公不花心,別的女人照樣虎視眈眈。

  「一看就知道,你昨晚都沒睡?」福嫂注視著他。

  「嗯,才一個晚上沒睡,我不會怎麼樣的。」

  這時,醫生走向他們。

  「安琪怎麼樣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問。

  「她的情況不惜,穩定下來了,雖然她還沒醒過來,不過目前情況相當樂觀。」

  「謝天謝地。」福嫂雙手合十。

  「什麼時候可以見她?我是說直接見她。」廉星燁問。

  「今天下午就可以見她了,我打算下午將她轉到一般病房,不過我建議你們,先回家洗個澡,睡個小覺後再來。」醫生指著廉星燁,「尤其是你,你的氣色看起來,比裴安琪還糟。」

  廉星燁摸摸自己未刮鬍子的下巴。他的樣子大概真的很糟吧。

  醫生走後,福伯對廉星燁說:「既然下午才看得到小姐,那我們先回去了,下午再來,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我想持在這裡,如果安琪醒來,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們。」他不希望安琪孤單地醒來,他要守候在她身旁。

  小姐說威廉不喜歡她,但她不這麼覺得。福嫂心忖。只有喜歡,才可能擔心到廢寢忘食。「威廉,要吃早餐喔。」叮嚀後,她跟福伯走出醫院。

  廉星燁將毛毯還給護士小姐,並問她:「我想進去隔離病房看安琪,可以嗎?」

  「這樣違反規定耶。」護士小姐為難的說。

  「拜託啦。」

  「你似乎很愛裴安琪小姐?」護士小姐心裡羨慕不已。

  廉星燁嘴角揚起一個苦澀的微笑,「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很愛她。」

  「我去幫你找一件白抱,你進去後,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實習醫生。」

  「太謝謝你了。」

  稍後,廉星燁穿著白袍走進隔離病房。裴安琪仍然靜靜地躺在床上。

  裴安琪夢見穿著黑衣的人們圍著一個方盒子,四周有大理石的墓碑,看起來好像是在舉行葬禮。牧師以悲哀的聲調念完一篇作文後,棺木緩緩放入土中,她走向前,在棺木上扔了一朵她最喜愛的白玫瑰——

  咦?怎麼會!躺在棺木裡的人,竟然是她!

  福嫂難耐心頭的悲傷,哭喊著道:「小姐,你為什麼要自殺?」

  「不是自殺,我只是以為吃十顆快樂丸,可以解除頭痛。」她對福嫂說,但是福嫂似乎聽不見,接著背後有人把她推下,閉上棺木的蓋子。她用力拍打棺蓋,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可是沒有用,他們聽不到。

  然後畫面變了……她在海裡,隨著淺浪飄浮,愈來愈遠,一直到海浪淹沒她的衣裙,她感覺冰冷的海水慢慢地在吞噬她……

  「安琪。」他喚著,希望能看到裴安琪有點反應,恢復知覺,可是她沒有。

  誰?誰在叫她的名字?裴安琪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但仍閉著眼。

  「安琪,我沒有出國,你快張開眼睛,就可以看到我了。」他握住她冰冷的手。

  就在她整個人沈入海底前,突然有個東西捉住她,把她抱回到岸上。

  裴安琪的眼珠又轉了一下,眼皮張開了一下又閉起來。

  他靠近床邊,俯下身。「安琪,加油,快把眼睛張開!」

  裴安琪的眼睛慢慢地張開,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威廉!」

  「是我,我在這裡。」他的眼裡蓄滿了高興的淚水。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在作夢吧?」

  他忽然伸出手,掐了一下裴安琪的臉頰。「會不會痛?」

  「你掐的那麼大力,當然會痛。」

  「這樣你才知道不是夢。」他把她的手放回白色的床單上。「我去叫護士來。」

  「不要離開我……」她緊抓著他的手。

  「好,我不走,我在這裡陪你。」他輕輕拍她的手背。

  這個時候,護士小姐過來,「你醒了,本來醫生說下午移病房,但加護病房的床不夠,我現在就幫你移病房。」

  廉星燁幫忙護士小姐將她推往一般單人病房。車輪吱吱嘎嘎地在走廊上響著。

  到了單人病房。裴安琪攀住廉星燁的脖子,換到另一張病床上。

  「我去打電話給福伯、福嫂。」他出門的時候太匆忙了,沒帶大哥大。

  廉星燁出去後,護士小姐對裴安琪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我也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可惜他不是。」她答道,像個悶悶不樂的小孩子。

  「他不是?不會吧——他輸了一千西西的血給你,又整晚不睡地坐在等候室,早上醫生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走,還求我讓他進加護病房,他要在你病床旁守護著你,如果不是男朋友,是不可能這樣的。」護士小姐向她眨眨眼,「我好希望以後也有人這樣對我,如果那個人的長相能像你男朋友更好。」  

  「威廉真的不是我男朋友,他從沒說過喜歡我。」         

  「說不定他現在喜歡你了!有些男人很遲鈍,不是要等到情敵出現,就是要等到快失去時,才會發現自己原來喜歡這個女孩。」

  她歎了一口氣,「我很希望被你說對了,但他快和別人結婚了。」

  「那真可惜。不和你聊了,我去幫你拿藥。」護士小姐離開病房。

  護士小姐出去沒一分鐘,廉星燁便走進來,「福伯和福嫂馬上就來。」

  她點點頭。「威廉,你一下輸給我一千西西的血,不要緊吧?」

  「放心,我的身體壯得像泰山。」他學泰山舉起兩隻手臂。

  「人家都是說壯得像頭牛,沒有人像你說泰山。」她好笑地說。

  「我這麼英俊,不適合用牛來形容。」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安琪,醫生說你服用藥物過量,你吃了什麼藥?又為什麼要吃那麼多?」

  「我哭得頭好痛,想說吃那個丹尼賣給我的十顆快樂丸,可以減輕痛苦,哪知道會變成這樣。」

  原來只是吃錯藥,不是自殺。「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的心臟差點被你嚇停?」他半責備半心疼地說。 

  「哪還有下次,我再也不敢亂吃藥了。」她像突然 想起什麼。「對了,你什麼時候要去很遠的地方?」

  「不去了,永遠都不去了。」

  「為什麼呢?」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因為我怕我去了,你如果又生病,又要我的血時,我會來不及回來救你。」

  「說得我好像是專門吸你血的吸血鬼喔。」她偏著頭,就像個正在等老師解答難題的學生一般,注視著他,「你永遠都不去,那麼那個在等你娶她的女人怎麼辦?」

  『其實沒有那個女人,我騙你的。」他用深情的眼神凝視著她。「以後我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只有你。」

  「你是說你……」她的舌頭像被打了蝴蝶結。

  「我從沒對女人說那三個字,所以有點說不出口,反正你心裡知道就好了。」

  「說嘛,說嘛,人家好想聽喔。」她撒嬌的說。

  廉星燁用他這一生中最溫柔的聲音,對著裴安琪說,「我愛你,安琪。」

  「我好想告訴全世界,威廉愛上我了!」裴安琪浪漫地說。

  廉星燁臉上掛著一抹迷人的微笑。「我也應該去告訴全世界的女人,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墜入情網了。」他用雙臂,摟住自己未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然後低頭搜尋著她的櫻唇。

  這時,福嫂推門走進來,福伯走在她後面,然後福嫂止步轉頭對福伯說:「我們不要進去當電燈泡。」他們悄悄退出病房。


  數天後的早上,裴安琪出院,這天剛好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中午,福嫂在家裡為她辦了個生日派對,受邀的人除了威廉,還有她的表哥。

  其實表哥來,不是為了吃蛋糕,而是來和福伯談她接下營造公司的事。

  門鈴響時,她正在用房,裝飾自己的蛋糕。她搶在福嫂前,「我去開。」

  裴安琪打開門,廉星燁正對著她微笑,「生日快樂!」

  「嗯,我怎麼沒看到你帶生日禮物來?」她的小嘴嘟了起來。

  「我有帶,只是那個禮物很小。」

  「是什麼?」她急於想知道。

  「先給我一個吻,我再告訴你。」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她踮起腳尖,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快告訴我,你送我什麼?」

  「不告訴你,因為你沒有好好吻我,我感覺好像是被小鳥啄了一下,真正的吻,要像這樣……」他將手繞到裴安琪的背後,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捉住她的嘴唇。

  突然有人在廉星燁背後,輕輕咳了一下。他鬆開手,但仍輕輕環著她。

  裴安琪紅著臉對來人喊了聲:「表哥!」

  「小表妹,你男朋友?」表哥的眼睛由上而下地打量廉星燁。

  她表哥的眼神讓廉星燁很反感。「威廉。」他用手指著自己,算是自我介紹。

  「閻森。」閻森向他說,然後轉看裴安琪,「小表妹,你這麼少出門,居然也能交到男朋友!」

  「我和威廉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他是捐血給我的人。」她看了廉星燁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濃情蜜意。

  這時,福嫂走過來,「你們全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吃飯了。」

  他們吃完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後,表哥和福伯便進書房談事情。

  而福嫂則拿出一個中央插著蠟燭的生日蛋糕。

  「福嫂,才剛吃飽,就要吃蛋糕!吃不下啦。」

  「小傻瓜,我是替你著想,趕快唱完生日歌,切蛋糕,你就可以和威廉出去玩了。」福嫂笑說。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裴安琪快樂的唱著,「祝我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廉星燁也唱,荒腔走板的歌聲讓裴安琪笑得前俯後仰。

  「威廉,你唱歌好難聽喔!」

  「我五音不全,從小最怕上音樂課了。」所以說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上天給他一張完美的臉,但卻給  他一副破鑼嗓子。

  「吹蠟燭了。」福嫂說。

  「先許願,我第一個願望是,希望福伯和福嫂長命百歲。」她認真的說。

  小姐每年的第一個生日願望,總是給她和福伯。福嫂感到欣慰。

  「第二個願望是,希望我不要再生病了,第三個願望不能說……因為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裴安琪在心裡許下第三個願望——希望今天能和威廉上床。

  接著,裴安琪吹熄臘燭,切一小塊蛋糕給廉星燁,「這蛋糕是我特地為你做的,你吃看看好不好吃?」福嫂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好吃,這裡面有愛的味道。」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他們的視線緊緊地纏在一起。

  福嫂看看安琪,再看看廉星燁,一絲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實在受不了你們兩個了,就在我面前眉來眼去,好了,快出去,不然你福伯出來,又要囉囉嗦嗦一大堆。」

  「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裴安琪跑上樓。

  十分鐘後,裴安琪出現在樓梯上,手扶著欄杆。她穿著一襲白色面紗洋裝,領口非常低,露出深深的ru溝,他記得她的胸部並不大,裡面可能穿了魔術胸罩,裙子超短,只能勉強遮住屁股,看起來非常性感、極度誘惑。

  「天哪……」廉星燁喃喃地說,血液突然凝住不動了。

  她優雅地步下樓梯,就好像從美麗佳人雜誌封面跳出來的模特兒,滿臉燦爛的笑容。她停在他面前,挽住他的手肘。「我們走吧。」

  「祝你們玩得開心!別忘了在——」福嫂停頓一下,故意賣個關子,而後脫口而出,「天亮之前回來。」

  「福嫂!」裴安琪嬌嗔,然後和廉星燁出門去了。

第6章(2)

  裴安琪原本以為他們會坐計程車,但門口停了一部和威廉以前同款的跑車,只不過比較新。

  「你買新車了?」

  「嗯,不買車,怎麼帶你出去玩。」 上車後,他問她,「你想去哪裡玩?」

  「嗯……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那我們去木柵動物園好不好?」

  「不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看著他,「我們去你家。」

  「福嫂沒告訴過你嗎?女孩子去男人家,可是會發生危險的喔。」

  福嫂當然有告訴過她,但她就是希望發生那種危險,只是恐怕有點困難。「會有危險嗎?你不是不舉?」

  她又說到他心頭的痛。「說的也是,好吧,那就去我家,我們可以看VCD。」

  他發動車子,開回家裡。

  在廉星燁的放映室,裴安琪將頭斜倚在他的膝上,認真地看著影片。

  突然,裴安琪坐直身體,向廉星燁伸出手,「我的生日禮物呢?」

  「我差點忘了。」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金框盒子,把它放在她手中。

  裴安琪在打開前,就已經猜到那是什麼了。不過,她還是被那只雕刻華麗的戒指嚇到了。「哇,好漂亮喔!」

  「這是顆拿破侖皇冠上的鑽石,周圍的藍寶石是取自約瑟芬的珠寶項鏈。」

  「它很貴吧?」

  「非常昂貴,可以在安和路買下一棟房子。」

  「這麼貴重,我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你不要,那我送給別的女人咯。」他唬弄她。

  她趕快把它從他手上搶過來。「我要,我要,這是我的,你不可以送給別人。」

  「手伸出來,我幫你把這枚戒指戴上。」他將它套在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裴安琪看著手上閃耀著光芒的鑽戒。如果是套在左手上該有多好。

  「我要怎麼謝謝你呢?」

  「我只要你一個法式深吻做謝禮。」

  「法式深吻?」她只聽過法式卷餅,沒聽過法式深吻。

  「哥哥教你,法國人都是怎麼接吻的——」他勾起她的下巴,她柔順地揚起頭來迎接他飢渴的嘴唇。他的吻愈來愈猛烈,彷彿要將她肺部的空氣抽光似的。

  「威廉,我呼吸困難……」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這才放開她的唇,轉到她耳後那塊敏感的地帶。她的身體因為興奮而頗抖。他一邊吻著她,一邊拉開她背後的拉鏈,拉下她的洋裝,然後他解開她胸衣的鉤扣……

  她覺得全身每寸肌膚都在發熱。

  「啊——啊——」她閉上眼睛,抱住他的頭,手指插進他濃密的頭髮裡。

  看到她的眼神,他淬然抽出手指,然後站起來走到大螢幕前。「對不起,我……」

  「你不用對不起,該對不起的是我,我什麼都不懂。」她也站起來,緩緩地將環抱住洋裝的手鬆開,整件衣服和內衣因而順著她的身體,沿落至地毯,蜷在她腳踝。然後她彎腰褪下自己的內褲,渾身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廉星燁驚愕地盯著裴安琪的裸體。「安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啊,我在誘惑你,威廉,我第三個願望就是希望在生日這天,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她神情羞澀地走到他面前,「威廉,你可以幫我實現願望嗎?」

  「我想我可以。」

  他將她抱起來,走到臥室門口,一邊親她一邊用腳踢開門。

  這好像是電影中一幕羅曼蒂克的場景,但卻發生在她身上。裴安琪不禁對自己微笑起來,有股濃烈的幸福感湧上心間。

  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她趴在床尾,看著他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身體。「你的不舉好了!」

  「看起來是這樣,但不知往日雄風,是不是也一併恢復了?現在只有拿你來做實驗了。」他在她旁邊躺下來,溫柔地撫摸她大腿內側……


  激情過後,她躺在他的管彎中,感到完全的滿足,完全的被愛。

  她用臉頰摩挲他的胸膛,然後歎了一口氣。「難怪女人喜歡跟你上床,你的床上功夫比李連傑的中國功夫還好。」

  「我會把這個當作讚美。」廉星燁笑說。

  她撐起身體看著他。「威廉,你會不會嫌我在床上很笨、什麼都不會?」

  「不會。我會一點一點教你,把你教成潘金蓮第二。」

  「我做潘金蓮,那你不就是西門慶,西門慶是歷史上有名的花花公子!」她無限委屈地看著地,「你還想風流啊?」

  「非也,我以前是西門慶,從現在開始是東門慶。」

  「東門慶是什麼碗糕?」

  「小傻瓜,東門慶是西門慶的相反,也就是說,我以後不風流了,只和你一個女人上床。」他可沒忘,也不敢忘,在她病危時,他所發的誓,他可不想當不舉男!


  在床邊小燈的照射之下,裴安琪的睡臉十分美麗。廉星燁癡迷地凝睬著。

  他是真的喜歡她那張小小的臉,還有她睡覺時,蜷縮得像小貓的姿勢。但是不能再看下去了,時間不早了,他必須送她回家。

  「安琪,起來了.該回家咯。」他推搖著裴安琪的背部,可是她卻將臉躲講被子底下。

  「小懶豬,」他想掀開被子,但裴安琪大喊了一聲——

  「不要!」

  「還不想回家啊——」他開始用搔癢向她進攻。

  「不要抓我,人家怕癢。」被單下傳來模糊的求饒聲。

  「除非你起來穿衣服,我才不抓你。」

  「不要,我不要回家,福嫂說我可以天亮前回去的。」她知道福嫂會幫她在床上做假人,騙過福伯。

  「那我也要躲進被單裡。」他鑽進被裡,壓在裴安琪身上。

  他的唇又愛戀地捕捉她的,狂熱地吮吻著,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來。他漸漸地滑下身體,吻著她的雪頸、ru|溝、肚臍,然後他拉開她雙腿……

  「威廉……噢……威廉……」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迎向他,口中喃喃的念著他的名字。

  「我愛你!」他想都不想就說。

  「我還沒寫完,而且我不是寫我愛你,我寫了不只三個字。」

  「那麼多筆劃,我哪猜得出來。」

  「我寫的是,你忘了戴保險套。」

  「我知道,太興奮了,來不及戴。」

  她仰起臉蛋,「我要是有小孩怎麼辦?」

  「生下來啊。」他理所當然的說。

  「哦。」她好失望。這不是她想聽到的答案,她想聽他說我會負責。

  「你生小孩……」他想了想,然後笑了出來。「你自己還是小孩,我想到你牽著小孩去上小學時,老師恐怕以為你是她姐姐……」

  威廉的聲音愈來愈遠,也愈模糊,裴安琪掙扎不過濃濃的睡意,沈入了夢鄉。

  睡著了。他的後輕輕拂過她的眼,「晚安。」然後他閉上眼睛。

  等他張開眼睛時,看到裴安琪正在看他。

  「早安,睡男人。」

  「早安。」他吻了吻她的臉頰。「真想每天晚上跟你做|ai,第二天醒來時看到你在我床上。」說完他下床走進浴室。

  那就娶她嘛,笨蛋!這樣不就可以每天晚上做|ai,白天醒來看到她!安琪想,他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開口向她求婚呢?

  乾脆,她向他求婚好了……可是她又怕把他嚇跑,如果他還不想結婚的話。裴安琪裡著床單,下巴抵在膝上。他會不會永遠都不想結婚啊?

  廉星燁走出浴室,一邊穿上新內褲,一邊問:「還不穿衣服?」

  「威廉……」她有點想問他,有沒有想和她結婚,但又不太敢問。

  他穿起長褲,並把拉練拉上。「什麼事?」

  「沒有。」她決定不問了。

  「沒有嗎?」廉星燁並不相信。「我覺得你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我只是叫好玩的,我一叫,你就會看著我,好像小狗喔。」她格格的笑了出來。

  「好啊,罵我小狗,看我不打你屁股才怪。」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跳上床,一把扯走她的被單後,他倒吸一口氣。她全身毫無遮掩,像新生的嬰兒。

  「啊!」她尖叫地看著他,發現一對飢渴的眼睛,死盯著她。她拿起枕頭丟向他,「你的眼睛好色喔!」

  「我不只眼睛好色……」他迅速脫下才剛穿上的長褲和內褲。

  做完之後。

  「幾點了?」他抓起床幾上的手錶。「我的天哪,十一點了!」

  「這麼晚了!」 她立刻跳下床,衝進浴室淋浴。完了,福伯可能已經發現她一夜沒回家了。

  裴安琪多好農服後,廉星燁開車送她回家。

  到家後,威廉本來要陪她進去,但她想想還是不要,怕福伯罵他。

  裴安琪推開門,家裡十分安靜,只有廚房傳出細微聲音。她走進廚房。福嫂由壹週刊前擡起頭。

  「回來了。」

  「福伯發現了嗎?」她小聲的問。

  「你想呢?他當然發現了,不過他會假裝沒這回事,因為生米煮成熟飯了,他也不好意思說你什麼。」

  「福嫂,你看!」她舉起右手,給福嫂看她手指上珍珠的鑽戒。

  「威廉向你求婚了,」福嫂喊道。

  「還沒。這只是生日禮物。」她嘟起嘴。

  『他真大方,生日送這麼大顆的鑽石。」雖然她不懂鑽石,但看也知道那顆鑽石很值錢,絕不是南非鑽。

  「福嫂,」她用手掩住呵欠。「我要去睡覺,不用叫我吃飯。」

  「看來昨天晚上威廉把你累壞了。」福嫂對她眨眨眼取笑地說。

  「不只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裴安琪笑著糾正。

  福嫂含笑地搖了搖頭。「不害躁!」


  威廉已有三天沒來找她了,也沒打電話給她。而她打過去,早上也打,晚上也打,但都沒人接,只是切到答錄機,不過,她都有留言,可是他還是沒打來,一通也沒有。

  裴安琪躺在一張大而柔軟的椅子上,無線電話就放在她腿上。

  福伯和福嫂一整天都怪怪的、互不看對方一眼,好像在冷戰,然而現在,兩人在客廳吵架的聲音愈來愈大。她從沒看過他們吵架,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

  「我早告訴過你,威廉不是好東西,你現在相信了吧?」

  「也許他家裡出事,才沒來找安琪。」

  他們爭吵的原因,竟然是為了她和威廉的事!她實在很不乖,老是讓福伯和福嫂為她的事擔心。

  「連電話也不打?」福伯挑起眉。

  「……」福嫂無言以對。

  「你們女人就是好騙,一句我愛你,一顆鑽戒,就把你們騙到床上,我看那顆鑽戒,根本是假的,玻璃珠……」

  「不是玻璃珠,小姐告訴我,那顆是拿破侖皇冠上的鑽石。」

  「你以為他是王永慶的兒子!買得起鑽石?他不過是牛郎!」

  「小姐告訴我,他不是牛郎,他沒跟她要過一毛錢。」

  「就算他不是,也是花花公子,你不是看到了,小姐被騙失身後,他就不再出現了。」

  「他會出現的!」福嫂大聲說。

  「天啊,你比小姐還天真、無知!」

  為了驅散憂鬱的情緒,裴安琪走下樓。

  「小姐,你要出去?」福伯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花園散步。」她走出了屋子。

  她毫無情緒地在福伯種的玫瑰花園散步,走著走著,整個人突然像雕像般一動也不動。威廉這三天是不是去TU釣女人?

  這麼一想,她腦海裡便浮現威廉和一個大奶女人,坐在吧台上打情罵俏,而後和大奶女人去飯店共度良宵的情景……

  一陣椎心痛楚襲上心頭,裴安琪痛得蹲了下來,豆大的淚水滑落在花瓣上。她悲哀的想,他一直就是花花公子,只因為她太愛他了,所以才漠視這一點。

  這時,傳來一聲門鈴響。裴安琪聽到後,邊跑去開門,邊用袖子抹去眼淚。

  當她打開大門,看到是威廉時,她立刻撲入他懷裡,緊緊地擁抱著他。

  「哇!發生什麼事了?」他差點被她撞倒。

  「好久沒看到你了。」 她仰起臉,這才發現他的鼻子上橫貼著OK繃。「你鼻子怎麼了?」這點小傷卻讓他的臉更具魅力,多了一種神秘微帶侵略的感覺。

  「被某個女人的煙灰缸打到。」

  「她為什麼要打你?痛不痛?」她伸手摸了摸。

  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不痛,她打我是因為我要跟她分手,這三天我是去和我那群床伴說拜拜的。」他跑去告訴她們,他戒色了,她們還以為他要出家,後來他解釋他是找到真愛,以後不再找她們了。

  「你三天沒來找我,也沒一通電話,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哀怨地說。

  「小傻瓜,你太不瞭解我了,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他半生氣的說。

  「我是一點都不瞭解你,我連你有沒有兄弟姐妹都不知道。」

  「你不用瞭解我的兄弟姐妹,你只要瞭解我愛你就好了。」他雙掌捧著她的臉蛋。「我好想你。」

  他實在想死地了,到哪裡都會看見她——馬路上、咖啡店裡、車上,還有,他的床上。

  「我也是。」她閉上眼睛,感到他的手指溫柔地輕撫她的眉骨,接著是她的鼻樑,然後是她火燙的唇瓣,她張開嘴輕舔他的手指。

  「安琪,你不知道舔手指頭也是性愛的一種嗎?」他粗嘎的說。

  她張開眼睛,迷惑地望著他。「怎麼可能?」

  「我舔你,你就知道了。」他把她的手指放入嘴中,開始舔吮了起來。

  真的耶!沒想到吸舔手指,竟有這麼難以言喻的滋味,他每舔一下,她就酥麻一次。漸漸地,她全身虛軟了起來,軟軟地靠向他的肩。

  「威廉……」裴安琪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夢吃。

  「嗯?」他定定地望進她的眸底,她慢慢仰起下巴,獻上她的雙唇。

  當他們的嘴唇相遇時,裴安琪希望能一直這麼下去。他們熱烈地親吻著,直到呼吸無法順暢才分開。

  他們默默相互凝視,一股情山慾海即將爆發的氣氛,濃郁地浮在他們的四周。

  突然,他用力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吼道:「我的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他俯下頭,用他的薄唇含住她,在她的唇上吸吮著。他從裴安琪的裙子內拉開一截上衣,手摸了進去,當觸到她那柔細的肌膚時,雙方都深吸一口氣,同時發出了欣喜的驚歎聲。

  聽著她的嬌吟,廉星燁興奮了起來,克制不了自己地拉開她的上衣。

  她感覺自己的上半身暴露在冷空氣中。「威廉」她推開他,拉下自己的衣服。「我們是在大門口!」

  「好險!」他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再晚一分鐘就來不及了。」差一分鐘他就把她推倒在地,「就地正法」了。

  「走,我們進屋裡去。」她拉起他的手,走進屋子裡。

  「福伯,福嫂,威廉來了。」裴安琪高興地宣佈。

  福伯擡頭看了廉星燁一眼後,又埋首在報紙裡。

  對福伯的不歡迎,廉星燁並不以為意。福伯不喜歡看到他,因為他違反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但那是因為他愛上安琪了,而福伯大概也不會相信,只認為他是玩玩而已。

  「我早看到了。」福嫂走過來用手肘輕輕地擔了地。

  這麼說,福嫂也看到他們親嘴和……裴安琪羞紅了臉,並瞪了廉星燁一眼。「都是你不好!」

  「福嫂又不是外人。」他對她皺皺鼻子。

  「威廉,等一下一起吃午飯。」福嫂又說,「今天好好給你補身體,清蒸龍蝦、鮮嫩羊小排、五味生蚝、生鮮紫海膽……」這些全是壯陽固精的食物。威廉的健康,就是小姐的性福。

  「嘩,我聽了口水都流出來了。」廉星燁用手抹了抹嘴巴,好像口水真的流出來了。

  那張嘴就是會討好女人。福伯回報紙時,故意翻得很用力。

  「你們兩個來幫我剝豌豆。」福嫂說。「不要在這裡和福伯大眼瞪小眼。」

  裴安琪和廉星燁坐在廚房裡的橡木桌前。

  「威廉,跟我講你的家庭。」

  「我的家庭真可愛,父母慈祥又……」他唱了起來。

  「拜託拜託,不要唱了,我看到玻璃杯出現裂痕了。」她誇張的說。

  「我爸媽在環遊世界,哥哥在埃及,弟弟在唸書,妹妹結婚了,和她老公在美國。」他一直有和廉星樵聯絡,所以知道他在埃及考古;而廉星鈞,他那個年紀,想也知道在唸書,而妹妹廉星語,她結婚很轟動,電視上都有播。

  「那你的祖父母是做什麼的?」

  「他們在天國。」他眼睛瞇成一條縫。」你在調查我的祖宗八代嗎?」

  「人家對你的每件事都很好奇嘛,」她對他微笑著,「你從你小時候說起。」

  「我小時候啊,長得很漂亮,走出去人家都以為我是女孩子,而我又喜歡玩洋娃娃,我爸媽那時非常擔心,我長大後會是同性戀……」

  大概就是因為他們太擔心了,所以他才會拚命和女人上床,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


  裴安琪從未有過這麼快樂的感覺。

  她和威廉相處的非常愉快,白天他帶她去動物園看黑麻曙,下午看電影、吃爆米花,晚上去大飯店吃燭光晚餐,之後到他家做|ai。

  威廉不愧和一千名女人上過床,經驗豐富,她已經體驗過充氣娃娃說明書上寫的一百零八種做|ai姿勢。    

  她現在每天一張開眼睛,就在等威廉的電話。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起。

  咦?威廉怎麼不是打她房間的電話?裴安琪還是 衝下樓,「我來接,我來接。」

  「跑那麼快幹嘛,我又沒有要接,現在誰敢接家裡的電話。」福嫂又在笑她。

  她拿起話筒,「威廉!」

  「我不是威廉,不過他現在在我手上。」低沈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是誰?」裴安琪打從心底冷起。

  「你可以叫我歹徒。」

  「你想要錢是不是?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我這人很貪心,我想要的東西比錢更有價值。」男人嘿嘿地賊笑。

  「什麼東西?我有嗎?」 那男人的笑聲好恐怖,她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你有,你來了以後,就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而我一拿到我要的東西,就會放了威廉。」

  威廉真的在他手上嗎?「讓我和威廉說話。」她要求。

  「可以。」她聽到電話那端男人命令道,「把膠布斷開。」

  然後她聽到,「安琪,你不要來……」

  的確是威廉的聲音,接著她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他們似乎在打威廉。「喂,喂,你們不要傷害威廉!」

  「我也不想傷害他,可是他有點不聽話。男人又說,「你越早來,他受的皮肉之苦越少。」

  「我馬上過去,你們在哪裡?」她焦急的說。

  「我警告你別報警,不然你來的時候,威廉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裴安琪的臉色就像床單一樣白,「我不會報警。」

  「也不要告訴你的管家,福伯。」男人特別交代。

  「你怎麼知道福伯?」

  「我對你的一切都很清楚,我在新店安坑路二七七號等你。」他掛斷電話。

  掛上電話,裴安琪愣在原地,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福嫂看著呆若木雞的裴安琪。「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

  「歹徒,他綁走了威廉。」她眼神飄忽地說。

  「那還不趕快報答!」福嫂拿起電話。

  她的神志霎時恢復,「不要打!他說我如果報警, 就要殺了威廉。」

  「我的天啊!」福嫂指住胸口。「他們要多少贖金?」

  「他們要的不是錢。」她搖頭。

  「不要錢?那他們要什麼?」福嫂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他們要什麼,他們說我過去後就知道 了,也會放了威廉。」

  「他們要你去!不可以,你不可以去。」福嫂猛搖著頭。

  「可是我如果不去,威廉就死定了!」     

  「可是你去了,說不定連你都有危險……」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福嫂,我要趕快去基隆碼頭。」她穿上鞋子。

  「我們先打電話給福伯好不好?」福伯偏偏這個時候不在,去公司,好像是公司財務方面出了什麼問題。

  「告訴他我們就去不成了,他絕對不會救威廉的。」福伯一直都不喜歡威廉。

  「那我和小陳跟你一起去。」

  車子開到景美時,下起了大雷雨。

  大雨不停地敲打著車身,能見度並不好,小陳費力地注視著霧霧的擋風玻璃。

  裴安琪在水氣濛濛的車窗上塗鴉。她畫了一顆心,然後在心裡面寫上自己和威廉的名字。

  雨勢愈來愈大,逼得路上的車子不得不減速進行。小陳知道她心急,不停地超車,這一次差點撞上一部因打滑而失控的大卡車。

  「小陳,小心點,不要威廉沒救到,我們自己就先進太平間。」福嫂驚魂未定地說,希望小陳能稍加減速,天雨路滑,意外總是比較容易發生。

  「放心吧,我的字典裡沒有『車禍』這兩個字。」小陳再次加速。

  不久,「小姐,我們到了。」小陳把車停了下來。

  安坑路二七七號是一間廢棄的工廠,旁邊沒有住家,只有叢生的雜草。

  小陳下車,打開後車廂,拿出一交換輪胎的長扳手和一把雨傘。然後他打開雨傘,走到已經下車的裴安琪身旁,替她遮雨。

  「小陳,你回車上,他們只要我一個人進去。」她接走小陳手上的雨傘。

  「小姐,這個。」小陳把長扳手遞給她。

  「不用了,給我這個沒有用,我又不會打架。」

  她走到後車門邊。福嫂的頭正靠在半開的車窗上。「小姐,我要去……」

  「留在車上,我十分鐘沒有出來就報警。」她的聲音比想像中還鎮定,其實,她非常害怕——但她不會讓害怕阻擋自己。

  「看情況不對,就大叫。」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啦。」裴安琪說完,便朝黑漆漆的工廠走去。

  她走進挑高兩層樓的工廠,看到一部休旅車,還看到威廉被吊綁在橫樑的鐵鏈上,全身的重量掛在手腕,低垂的頭看著雙腳之間的地上。

  「威廉!」她驚呼。

  好一會兒,威廉才擡起眼來望著她。他的一隻眼睛腫得張不開,鼻腔裡留下的血弄髒了他的白色襯衫,          褪色的牛仔褲上也有血跡。

  「我的天啊,」她摀住自己的嘴,眼淚爭先恐後地 流過臉頰,墜落在她腳邊。

  「安琪,你來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走!」廉星燁嘶啞著聲音說。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她向他跑去,想抱住他,但他的身體突然像火箭一樣往上衝。

  「啊……」他咬著牙,痛苦地扭動身體。

  「威廉,威廉!」看他痛苦的樣子!裴安琪心如刀割。

  這時,樓梯上走下三個人,而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她表哥,閻森!

  「表哥!你怎麼在這裡?!」

  閻森把變音器放在嘴邊,「小表妹,你說呢?」

  這聲音不就是……

  「你就是歹徒!」她睜大眼睛。

  「答對了,可惜我沒準備獎品。」 閻森嘻皮笑臉的說。

  「表哥,你快把威廉放下來!」

  「小表妹,你只要在這上面簽名,我馬上放了威廉。」他拿給她一份文件。

  「這上面寫什麼?」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堆字,她懶得看。

  「喔,這上面寫你願意放棄繼承裴氏物產、無條件讓給我。」

  突然——

  「小姐,你千萬不可以簽!你簽了,就會一無所有。」福嫂衝進來。「裴氏物產是你爸爸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你不可以白白送給這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小人。」

  「罵的好,老太婆。小表妹,你可以不簽,我不會強迫你,而威廉,我也可以還給你,算是報答姨丈栽培我的恩德。」

  「真的?」裴安琪看著閻森。表哥總算良心發現了。

  「小姐,你別傻了,不可能是真的,他如果有那麼好心,就不會抓走威廉,還把他打得這麼慘。」夭壽,威廉那張俊臉被他們打得跟豬頭一樣。

  「還是老太婆聰明,小表妹,你太天真,太好騙了,我是真的會還給你威廉,只不過……」閻森嘴角微微上揚,亮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你、你想對威廉做什麼?」她的下唇輕顫著。

  閻森望著她,望進她害怕的雙眼中。「放心,我不會殺他。」然後他叫手下放下廉星燁。「小白臉,我們來看看,你對我小表妹有多重要……」

  廉星燁往閻森臉上吐口水,「我操你媽的!」 閻森的手下不知拿什麼東西撞擊他的臉,他低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閻森用手背抹去臉上的口水。「我媽在天上,你操不到她了。小白臉,你身上哪裡最重要?這裡?」他用刀子拍拍廉星燁的臉,然後,他叫手下把廉星燁拉高一點。接著,他把刀子抵在廉星燁的重要部位。「還是這裡?」

  「表哥,請你不要……」

  「表哥,請你不要……」閻森學著裴安琪說,「小表妹,我這可是為你著想,我調查過他,他是花花公子,我先把他的命根子喀嚓掉,他以後就風流不起來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簽!筆給我。」

  「小姐……」福嫂出聲想阻止裴安琪簽字。

  裴安琪接下去,「福嫂,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麼,但我心意已決。」她接過閻森給她的筆。「簽哪裡?」

  「我已經用鉛筆圈出來了。」

  裴安琪簽好後問,「你可以放人了吧?」

  「當然可以。」閻森叫二樓的手下解開鐵鏈。

  鐵鏈解開後,廉星燁和鐵鏈匡琅一聲,掉在水泥地上。裴安琪立刻去跪在他身邊。

  「威廉,你傷得好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閻森的背倚在休旅車上,一條腿輕輕盤在另一條腿上。「小白臉,不要辜負我小表妹對你的一片深情喔。」

  「哼,你不用得意,我會連本帶利向你討回來!」廉星燁忍住疼痛說。

  閻森仰頭大笑。「哈哈,真好笑。」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除了上床,你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儘管拿出來。」說完他大搖大擺地上車,揚長而去。

  可惡!看來只有回夢月山莊搬救兵了。廉星燁心想。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4-12-18 13:50:07

第7章(1)

  廉星燁緩緩走出診療室。

  裴安琪立刻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威廉,這幾天我住你家,煮稀飯給你吃。」

  「安琪,這幾天我都不會在家。」他在進診療室前,打電話給廉雨映了。

  「你要去哪裡?」

  「他要去我家。」一個甜軟如水果茶般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裴安琪轉過身,看到造物者的傑作,一個美麗的不能再美麗的女人。

  她是誰?她和威廉又是什麼關係?

  「你那樣子,真像豬頭。」廉雨映嘲笑的說。

  「你少幸災樂禍了。」他和廉雨映從小就是天敵,互看對方不順眼。

  廉雨映在裴安琪身邊繞圈子。「又一個犧牲者?嘖嘖,你摧殘民族幼苗哦!」

  「我不是犧牲者,我是他的女朋友。」裴安琪蹙著眉說。

  「你被他騙了,我從沒看他對哪個女人認真過,都只是玩玩而已。」廉雨映睨著廉星燁。「唉,騙這麼可愛的女孩不好吧,你不怕遭天譴!」

  「我對安琪是認真的。」廉星燁深情地看了裴安琪一眼。

  「喲,原來你和你叔叔一樣,都喜歡吃幼齒補眼睛。」廉雨映說話就是難聽。

  「叔叔回來了!」

  「嗯,你哥哥也回來過,後來先去美國結婚,然後又回埃及去挖他的死人骨頭。」

  這女人似乎很早就認識威廉了,而且和威廉的家人很熟。裴安琪終於忍不住好奇,把廉星燁拉到角落,「威廉,她是誰?」

  「她是救兵,安琪,她有辦法從你表哥手上,奪回你爸爸的公司,我要跟她走……」

  「喂,不要在別人面前說悄悄話。」廉雨映狡詐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走了?我可沒時間在這看你兒女情長。」

  「好啦。」他瞪了廉雨映一眼,然後對裴安琪說,「安琪,我得走了。」

  「威廉,你會不會從此不回來了?」她抓住他的手。

  「不會,我一定會回來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廉星燁給裴安琪一個熱情擁抱,然後他和廉雨映走出診所,坐上廉雨映保鏢開的車。

  車子啟動前,廉雨映打開車窗,故意用敵意的眼神看了裴安琪一眼。她就是喜歡小小破壞廉家男人的幸福,尤其是廉星燁的。

  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影,裴安琪被一波波洶湧而至的不安浪濤,給完全吞沒了。

  「小姐,車子已經走遠了,我們回去吧。」福嫂走到裴安琪身邊。

  「福嫂,你說威廉會不會回來?」

  「我們只能相信他。」

  「嗯。」她也很想相信他,但那個女人的眼神讓她產生不安……  

  在車上。「我要聽美國廣播電台。」坐後座的廉星燁要開車的司機打開收音機。

  司機準備扭開收音機,但被廉雨映制止,「我耳根子想清靜。」

  「可是我想聽音樂。」

  「這是我的車,由我做決定。」他想聽,她偏不給他聽。

  「哼。」廉星燁雙手交叉在胸前。

  「你強迫過女孩子嗎?」廉雨映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他嚇了一跳。

  「強迫?你的意思是強暴嗎?」

  「對啦,就是那個意思。你強暴過女孩子嗎?」

  「這是什麼爛問題!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不用管我為什麼問。」

  「這問題,我還需要回答嗎?從來沒有!女孩子都是心甘情願和我上床。」

  「沒有一個非自主性的嗎?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哪個說不要的?」

  「我沒聽過女孩子說不要,都是說要、還要。喂,」他從來不叫廉雨映小姑姑,都是叫她喂。「你幹嘛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是有什麼人去你那告狀?還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廉雨映的臉繃得好緊好緊。還好她坐前座,廉星燁看不到她的表情。「沒有人來告狀,也沒有事發生。」

  「你把我當白癡啊,你追問個不停,沒事發生才怪。」他忿忿的說。

  那件事,對任何人她都不會說,到死都不會說出來。

  「我就是把你當白癡,怎麼樣?」她轉頭,挑釁地看著他。

  他緩緩地搖頭,「你那副大小姐的臭脾氣,一點都沒變。」

  「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她聳聳肩。

  「沒有什麼事情改變不了的,像我,不就變了,安琪改變了我。」說到安琪,廉星燁的怒氣全消。「說不定哪天,你也像我一樣,碰到一個能改變你的男人。」

  「你少給我烏鴉嘴!這世上不會有那個男人!」廉雨映憤怒地回答。

  廉星燁不再回嘴。少理這個恰查某為妙,反正他也說不過她。他相信一物克一物,這世上終會有人制伏得了她。

  稍後,車子停了下來,但不是停在夢月山莊,而是停在往夢月山莊路上的一棟洋房前。

  「我們為什麼來這裡?誰住在這裡?」廉星燁問道。

  「這裡是你叔叔和他的小妻子的愛窩。」廉雨映告訴他。

  「叔叔結婚了!」

  「本來只是同居,因為班潔明還是學生,但三個月前,他們奉子成婚了。」

  他們走進客廳,廉雨辰正坐在火爐前的椅子上,等待他們。

  廉星燁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喊了聲,「叔叔。」

  「你終於現身了,我還以為你打算躲我們一輩子呢!」

  「沒有啦,我怎麼會一輩子不回家。」老實說,要不是為了安琪,他是打算一輩子不回夢月山莊。不是他不愛他的家人,而是因為他知道沒有他,他們也會過得很好。

  「你呀,幾乎是我帶大的,我還不知道你嗎?好了,不說那些,說說看你惹了什麼大禍?」若不是大禍,廉星燁是不可能回家的。

  他搔搔頭。「我沒有惹禍。」

  「看你那張臉就知道你惹禍了,你是上了黑道人物的女兒才被打是不是?」

  「不是啦,我是愛上裴氏物產的女繼承人——裴安琪,而我這張臉是被她表哥閻森打的,閻森用我逼迫安琪簽下放棄繼承的文件,叔叔,我想買下裴氏物產。」

  「裴氏物產不是小公司,他們在股市上的籌碼很安定,很多大股東都是元老,不太可能出脫手上的持股。」廉雨辰又說,「除非我們出的價比股價高出很多。」

  「叔叔,我知道要花很多錢,你只要肯撥錢給我,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我的條件,你應該不難猜到。」廉雨辰臉上有了笑容。

  「我知道,不就是做夢月山莊主人。」他沒力氣的問,「請問我要做幾期?」

  「你的任期啊……做到我兒子長大成人。」潔明已經懷胎五個月了。

  廉星燁大叫,「天啊!那少說要做二十五年!」

  「我的兒子要是少見的天才,你就可以少做幾年。」廉雨辰笑說。

  「哦……」廉星燁的肩膀垂了下來。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願意接夢月山莊……」

  「沒有沒有,我願意,我非常願意。」他咬著牙說。

  「雨映,那個裴安琪有三個頭六條臂是不是?不然怎麼能讓我們廉家最令人頭痛的人物,做如此大的犧牲?」廉雨辰著向廉雨映。

  「裴安琪年紀不大,可能比潔明還小,長得好像洋娃娃喔……你小時候老愛搶我的洋娃娃凱蒂,抱她睡覺,原來你這個癖好還是沒變,只不過現在把它發揚光大,抱真人洋娃娃睡覺。」她和星燁就是因為凱蒂而結下不解的冤仇。

  「你不要亂用名詞,什麼癖好,說的好像我是性變態。」廉星燁撇撇嘴。

  他不否認小姑姑說的,他是喜歡洋娃娃,但他愛安琪,不只是因為她的小臉像洋娃娃,他還愛她的天真,以及她的全部。


  在夢裡,裴安琪夢見威廉。他們結婚了。

  婚禮之後,他帶她到一棟像英國古堡一樣的大房子,說他們將住在那裡,前門開處,她看見那個帶走威廉的美女在裡頭等著,而威廉告訴她,美女也住在那裡——他們三個將「從此以後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不要,我不要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很會欺負人。

  「安琪,你不愛我嗎?」威廉生氣了。

  「我愛你啊……」

  「如果你愛我,就接受她,以後還有好多個她要和我們一起住。」

  「什麼!你不是說,你只愛我一個,以後不會和別的女人上床?」

  「我那麼說,只為了騙你上床,你太好騙了。」他聳聳肩,一點也沒罪惡感。

  「你好可惡!」她開始逃跑,但是他在後面追趕她。起先她還跑得夠快,但是他越長越高,手臂也越長,很快就要抓到她……

  「你跑不掉的!」

第7章(2)  

  「不要!」裴安琪猛然驚醒,盜出一身薄薄的汗濕。

  「小姐,你怎麼了?你把我嚇了一跳。」福嫂站在床邊,捧著托盤。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她昏沈沈地望著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幾點了?」

  「九點了。」福嫂把托盤放在床頭桌幾上。托盤上有一杯熱牛奶和幾片吐司。

  「福嫂,我沒有胃口,不想吃。」

  「又不吃!你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今天再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了?多少吃點吧,待會還要整理家裡。」閻森那個沒人性的東西,竟在安琪簽的文件裡動手腳,以致這棟房子變成贈予給他,逼得他們得在這幾天搬家。

  「好吧。」她不想福嫂擔心,便開始喝牛奶。

  吃完早餐後,她和福嫂下接收擡廚房裡的餐盤、銀器。

  「福嫂,你不是常說你的第六感最靈了,那你覺得威廉今天會出現嗎?」

  福伯剛好走進來,聽到裴安琪說的活。「不會出現。小姐你一無所有了,他那種人會逃得比誰都快,不可能還回來。」

  「你沒看到小姐心情不好,不能說些振奮人心的話嗎?」福嫂責備福伯。

  「我不會說謊。」福伯瞪福嫂。「還不都是你!你沒阻止小姐簽字。」

  「福伯,你不要怪福嫂,福嫂有阻止我,是我自己不聽勸阻。」

  福伯歎了一口氣。「小姐,為了那個人,公司沒了,房子也沒了,值得嗎?」

  裴安琪眼淚掉了下來。「對不起,我害大家沒房子住、沒飯吃……」

  「小姐,你不要哭,我和福伯存了不少錢,不會沒飯吃,何況我還做得動,我可以去幫傭。」他們的積蓄雖然不少,但小姐要是多生幾次病,恐怕就沒了,所以還是要去工作。

  「現在哪有人要台傭,都只要菲傭。小姐,我去做大樓管理員。」

  「你們都這麼老了,我不要你們為了我出去工作,我去找工作就好了。」裴安琪走上前,抱住福伯和福嫂。

  「小姐,你身體不好……」

  這時,閻森開門走進來。這棟房子的權狀現在在他手上,所以他有房子的鑰匙。「真是感人的畫面。」

  福伯一看到閻森,便衝過去要打他,但反而被閻森推倒在地上。

  「福伯!」裴安琪趕快扶起福伯,「你有沒怎麼樣?」她把福伯扶到椅子上。

  「沒有,我沒事。」唉,人老就是不中用,想當初他還是老蔣的護衛宮。

  「表哥,你真的很壞!福伯年紀那麼大了,你竟然用力推他。」她氣憤地說。

  「我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誰知道他那麼脆弱。」閻森歪嘴笑著。「小表妹,你那個小白臉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不在這裡。」

  閻森搖搖頭,裝模作樣地說:「小表妹,你真可憐,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又遇人不淑,表哥真替你難過。」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表哥的樣子令人作嘔。

  「好吧,那我就不用跟你演戲了,天黑之前請你們搬家,今晚我就要住進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從沒詛咒過任何人,但她希望表哥喝水嗆到、出門被車撞到,不然太沒天理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她話才說完,一個矮胖男人衝進來,他是裴氏物產的法律顧問,就是他和閻森偷走了公司。「公司上市的股票全被夢月山莊買走,而、而且他們用高價收購大股東的持股,你董事長的位子可能不保!」

  「怎麼會有這種事?我不記得我有得罪夢月山莊的人啊?」閻森百思不解。

  「夢月山莊放消息說,他們這麼做,是為了替裴小姐主持正義。」

  「你什麼時候認識夢月山莊的人?」福嫂轉頭問福伯。

  「我還以為是你去買菜時,認識夢月山莊的什麼人呢。」福伯說。

  他們兩人同時看向裴安琪。

  「不要看我,我連夢月山莊是什麼都不知道。」

  「夢月山莊廉家是台灣最神秘、最富有的家族。」福伯告訴她。

  「你說的是國民黨的連戰?」台灣最有錢的人好像是他嘛。

  「不是連戰的連,而是禮義廉恥的廉。」

  「那個廉不就是威廉的廉嘛……」裴安琪像中到特獎一樣的說。

  福伯立刻打斷她。「小姐,你到現在還想著他!」

  「我……」她咬了咬下唇,「威廉那天和一個美女走了,他告訴我那個美女是救兵,她可能是廉家的人吧。」

  「那個美女只是他的客戶,他不可能認識像廉家那種身份的人。」福伯怎麼都不相信威廉。

  「如果我們都不認識夢月山莊的人,那他們為什麼要幫我主持正義——」

  「誰說你們不認識夢月山莊的人,其實你們都認識。」廉星燁站在門口玄關。

  「威廉,」裴安琪飛奔到他懷裡。

  「你、你是夢月山莊的……」閻森像看到鬼一樣,話都說不清楚。

  「廉星燁。」他對保鏢說,「把這兩個跳樑小醜給我抓出去。」

  幾名穿黑西裝的保嫖,立刻把閻森和矮胖男人,你抓小雞一樣抓了起來。

  他走到閻森面前,「我說過,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吧?」

  然後,保鏢們把閻森和胖子拖到院子裡痛毆一頓。

  「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不會看人了吧!」福嫂瞄了福伯一眼。

  福伯拉不下老臉地說:「至少我就沒看錯你。」

  「小姐,我和你福伯好久沒看電影了,我們去看電影,你和廉先生看家。」福嫂把福伯拉走。

  廉星燁緊緊抱住她,裴安琪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們只有三天沒見,卻彷彿久別重逢的情人,熱情接吻著。

  「噢,威廉……」

  「你現在應該改口,叫我星燁。」

  「我習慣叫你威廉。威廉,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曉得從哪兒說起……」

  「那就辦完事再說吧,親愛的。」他抱起她,走進臥室。

  事後,他們靜靜地躺在一起,心情從沒像此刻這麼平靜和幸福。

  「嫁給我。」

  由於他這幾個字說得很輕柔,裴安琪沒聽清楚。「什麼?」

  他用一隻手肘托著臉,向下看著她,「我說嫁給我,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那就是說——」她眨了眨眼,「我不能說不囉?」

  「你想說不嗎?」

  「我沒有理由說不,也不想說不。」她對他嫣然一笑,「我只想說YeS。」


  誰也沒想到廉星燁這麼有商業頭腦,遠超出廉家人當初的意料。

  不出一個月,他就從閻森手上完全奪回裴氏物產,對夢月山莊的業務,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只是大家都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嬌妻安琪,因為他們這群所謂的家人,在廉星燁度完蜜月後,就把夢月山莊丟給他一個人,讓他經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家庭功課」都沒做。

  這晚,裴安琪下通牒,要廉星燁放下繁忙的工作,回家吃晚飯。

  她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精美的擺設:瓷器水晶、銀器,還有一個銀製的燭台,上頭點了兩根蠟燭。一個銀製的冰桶內覆滿冰塊,裡面有瓶香擯。

  廉星燁七點走進家門時,吃了一驚,「你不要說,讓我猜猜看,今天是什麼特別日子?你的生日是二月,而我的生日是十一月,現在是六月……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寶貝,我猜不到,你告訴我吧。」

  「今天是我們製造寶寶的紀念日。」

  「我就知道你從台安醫院那兒回來後,也會想要個孩子。」下午的時候,班潔明替叔叔生了個女兒。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叔叔生的是女兒,他不是說過,你的任期要做到他兒子長大,我想我們自己生兒子,把他養大,然後接夢月山莊主人的位子還比較快。」她不忍心看他每天那麼辛苦地工作。

  「其實,生女兒也一樣,夢月山莊主人的位子,不是只有兒子才能坐,雨映也坐過。我知道你覺得我工作辛苦,這只是因為我剛上任,還不熟悉公司的業務,過一陣子就不會那麼忙了。」

  「哦,那我就不用急著生寶寶了。」她想多和廉星燁享受兩人世界。

  「但我們今晚還是可以做|ai呀!我已經快一個月沒碰你了……」他環著她的肩,親吻一下她的鼻頭。「只是現在惟一的問題是,要在飯前做?還是飯後做?」

  「飯後,我做好多你愛吃的萊。」

  「我和你的意見不同,」他用鼻子摩擦著她的耳根,「我傾向飯前。」

  在他們做完愛後,裴安琪躺在廉星燁的臂彎裡。

  「威廉,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認識我。你從認識我後就一直很背,先是不舉,後來差點變成台灣第一個太監,你不喜歡工作,現在卻為了我,天天上班。」

  「小傻瓜,為了你,縱使必須天天做不喜歡做的事,我也認了。」廉星燁撫摸她的身體,「我為你犧牲這麼大,你是不是該用身體好好犒賞我?」

  「是,我的主人。」裴安琪起身,上半身壓在廉星燁上面,雙手握住男性自傲的部位。

  這天晚上,廉星燁和裴安琪把一個月沒做的「家庭功課」,全補回來了。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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