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39:35

  第四十章    順桿向上

  落年一句話出來,頓時讓女人臉色一變,圍著女人的人也臉色微變的看著她,一瞬間從崇拜變成了鄙視,什麼人啊,敢情剛剛都是騙人的嗎?真不要臉,見過就見過,沒見過就沒見過,竟然騙人!

  “你……你胡說什麼?!”那女人被異樣的目光看得臉色難看萬分,“周老師幾天前才和藝術新皇見過面!”

  落年被吼得脖子一縮,好一會兒才有又探出來,“哥哥說了,周老師不是好老師,不希望再見到她的。”

  “什麼?!”女人臉色驟變,她們都知道落年是藤一的妹妹,而且看她那小模樣都認為她不可能說謊,這種連說話大聲點都可能嚇哭的小東西怎麼會敢說這種謊?所以女人信了,所以臉色特別的難看,那個女人前幾天突然說要出國參加藝術協會的活動,還跟她說了一大堆話,讓她暈乎乎的給了她一大筆錢當做推薦費,現在看來,她完全被騙了!

  該死!這份恥辱!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被氣到的女人臉色不善的瞪了落年一眼後,便邁著步子大步的離開了,估計是要去追債了。

  落年轉過身乖巧的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瓶紅酒低頭咬著吸管喝著,沒人看到她眼底滑過的邪惡笑意,就像又挖好了幾個坑等著獵物自己跳下去的邪惡大灰狼,要知道,她可不會做任何無用功哦,一步三個坑的等你跳呢。

  時間滴滴答答過,所謂家宴什麼的,也不過是大家族為了和旁支保持友好關係而閒著有空開一開的宴會,實際上對於葉家來說,這種宴會根本不需要旁支也會湊上來巴結討好,真正的家宴才不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人呢。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落年便扯著夜寒焰要離開,難得光明正大出來一趟,她才不要在這裡跟這些無聊的人浪費時間呢。

  走的時候被夜老太婆塞了個手鐲,讓落年極度不自在和不喜,一上車就把它塞給夜寒焰。

  “下次別找我做這種無聊的事,請你記住,我是殺手,不是陪你演戲的戲子。”從一開始的被算計到現在,落年可謂是忍了一肚子火了,從來只有她算計別人的份,哪裡有別人算計她的?再者,她喜歡坑別人,不代表喜歡被別人坑,而且她拒絕自己的真實被任何未經她允許的人看到,即使是兩個不會把事情說出去的老人。

  深邃美麗的鳳眸滑過一抹幽光,指腹摩擦過漂亮的鐲子,“你生氣了?”

  “我不喜歡別人自作主張,更討厭認識和相信的人算計我。哪怕只是不起眼的小事。”她很驕傲,從被師傅救起並且接受她的訓練之後,她便是驕傲的,絕對不會向任何人低頭,也極度厭惡別人對她的算計和背叛。

  “好,我記住了,以後不會了。這次我很抱歉。”磁性低沈的嗓音在耳邊輕輕的道,溫柔的一瞬間叫人產生暈眩迷醉的感覺。

  “……”落年怔住,頗為驚愕的看向身邊的男人,有些驚訝這個男人竟然會跟她道歉。她本來都打算和他的友好關係破滅的說。

  “我忘記是誰告訴我要和一個人做朋友,首先應該了解對方的喜歡和討厭。”一向都是別人來巴結討好他,他怎麼會需要記住那東西呢?夜寒焰看著落年那驚訝的神情,忽然覺得這樣貌似也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是嗎?那我不喜歡別人欺騙背叛,不喜歡別人打亂我的計劃,不喜歡別人干涉我的任何決定,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碰我的任何東西,不喜歡別人觸碰我的隱私,不喜歡……”落年眨眨眼後,便是一堆的不喜歡,毫不客氣的就小嘴一張一合的說了一堆不喜歡,典型的得寸進尺。

  給把梯子,這傢夥就開始往上蹭蹭蹭的爬了。

  開車的染墨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都快替自家老大抱不平了,憑什麼自家老大要這樣遷就你啊?你就不能客氣點嗎?要知道他們家老大從來都沒有吃過虧,即使是斯蒂芬白也只是和自家老大打成平手好不好?自家老大親自跟她道歉已經是給她天大的面子了,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好了,暫時就這些了。”落年說罷歪著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夜寒焰,就像一隻在討誇獎的貓咪,陪著紅燦燦的髮,可愛的不得了,頓時叫第一次見到這麼得寸進尺不知死活的人的夜寒焰心尖兒一軟,不悅什麼的都甩飛到了天邊。

  “好,我記住了。”車子停在了柯蒂斯洛醫院門口,夜寒焰沒忍住的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才放人出去。

  “主子,你太寵那個小鬼了!”染墨有些憤憤不平的道,他家主子可是站在世界頂端的男人,憑什麼要遷就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小東西看起來只會得寸進尺,根本不懂得感恩!

  “你管太多了。”完全不同於在落年面前的柔和,此時的夜寒焰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即使閉著銳利的雙眸,也叫人有種不容直視的鋒利感。

  染墨還想說什麼,嘴張了張,終是一個字也沒冒出來,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們猜的都沒錯,主子果然被那個女人影響太多了,從第一次下單請那個女人開始就察覺到了……

  站在原地看著黑色的轎車漸漸遠去,落年眸中一片幽深,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不是說了只允許在一旁看戲嗎?可是……他為什麼要入戲?

  “King?!”略帶驚喜的聲音從一旁響起,落年側頭,就看到凱文拎著快餐盒朝她走來,鏡片都擋不住他眼裡的驚喜。

  “在外面喊我落年。”落年瞄了眼他手裡的快餐,“怎麼這麼晚才吃?”

  不算關心的關心頓時叫凱文清冷的面容一瞬間不受控制的柔和了下來,在柔和的燈光下,即使是側臉,也叫人覺得異常的驚艷,“研究東西的時候忘記時間了,餓了才知道過了點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0:14

  第四十一章    所謂母親

  也許是被落年拋棄過一次所留下的陰影太過嚴重,那次回來後凱文便如同海綿一般瘋狂的吸收落年要他學習,並且他天賦也極高的醫學知識,專心研究的時候廢寢忘食到可能他自己把自己餓死了都不知道,因為這是在不熟悉的醫院,所以才在肚子餓的時候能感覺到,在紅妖館的時候,他不知道已經把自己餓暈過多少次。

  而被凱文苦逼的拖下水的佐焱,從第一次餓暈兩天後被佐焱發現搶救回來開始,佐焱便正式開始了奶爸生涯,天天照顧紅妖館裡這一群問題兒童,今天擔心凱文會餓死,明天擔心藍狐會睡死,後天擔心綠蟬去搞百合,大後天擔心紅蛇去爬落年的床被落年殺掉……

  誰讓他是巴洛克王國中第一個跟著落年的人?又是紅妖館裡年紀最大的呢。

  “下次注意點,身為醫生自己病垮了會讓人笑話。”落年說著,和凱文一起走進了醫院。

  “是,我知道了。”淡淡的他們的King一向如此,卻暗含對屬下的在意和關心的語氣,頓時讓凱文周身的氣息不由得更加的柔和了起來,鏡片幾乎都擋不住他含笑的兩隻眼眸的嫵媚,路過的護士醫生都不由得看呆了眼,真是個漂亮的男人吶。

  “藤一的情況怎麼樣了?”走進電梯,凱文立刻伸手按下數字鍵,不希望有別人跑過來打擾他和落年難得的單獨相處,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時間。

  “情況很穩定,雖然比病情爆發前惡化了不少,但是只要接下去保持情緒穩定再加以藥物療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自從上一次落年說過那些話後,凱文便收起了其它心思專心為藤一治病,到現在才吃飯也是因為在為藤一研製專門的藥物,只要不被落年拋棄,他什麼都願意做的。

  “辛苦你了。”落年從來不吝嗇於對下屬的稱讚與懲罰。

  “我應該的。”凱文低下頭,嫵媚的丹鳳眼更加的明亮了幾分。

  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讓凱文先去把飯吃了,怕藤一正在睡覺吵醒他,畢竟病人總是需要特殊照顧,所以落年習慣性的放輕了腳步走到藤一門口,正要推開門,手卻驟然頓住。

  裡面傳出了輕微的聲音,但是對於落年這種做過特殊聽力訓練的人來說,卻聽得清清楚楚。

  “……拜託你了好嗎?我知道你現在身體不好受,但是只是一幅畫而已,對於你來說很簡單的,這一次的合作對媽媽來說真的非常的重要,只要有你的一幅畫,那麼這次的合作絕對會成功的。”天堂真央哀求的聲音有些刺耳,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她穿著紫色的晚禮服,臉上畫著精緻漂亮的妝容,宛如一個名門貴婦,和她此時不顧兒子剛剛心臟病發,正需要調養來要求藤一為她畫畫的場景完全不符。

  “想要畫的話,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在黑石畫廊買了不是嗎?我可以告訴你畫的密碼,你自己去買吧。”藤一低著頭看書沒有看天堂真央,側臉有些蒼白,烏黑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眸,微卷半長的髮柔順的搭在肩頭,整個人顯得異常的寧靜祥和,誰也想不到這個男人面對落年笑起來的時候,細長的眉眼都散發著魅惑的光芒,整個人如同妖孽般耀眼動人,此時卻脆弱的如同精緻的玻璃,彷彿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藤一的畫確實是可以用錢買得到的,黑石畫廊是世界藝術家聯盟旗下的國際性大型畫廊,裡面收藏了藤一的世界僅有的五幅畫,並不像其它的一出現後便被爭先恐後的以天文數字給拍賣走。

  那是藤一自己收藏在黑石畫廊的畫,其中三幅不供欣賞也不賣。另外兩幅供欣賞也賣,只是想要買的話一則需要特定的某些人選,他在兩幅畫中藏了密碼,找出密碼的人才能夠直接用錢買走;二不用說了,就是需要很大一筆數字的錢,因為想要畫的人太多,一直疊加疊加,最後能得到畫的人必然要花費一筆天文數字。

  天堂真央的表情有些僵住,隨後語氣更加的哀傷,“藤一不要這樣,我是你媽媽,你是我兒子,自己兒子的畫還要媽媽花錢去買,會被人以為我和你不合,傳出的新聞會讓媽媽的公司股票下跌的。你就幫媽媽一次,你只要坐在這裡畫就好了,我會幫你準備好畫板顏料的,好嗎?”

  藤一翻書的手忽的一頓,骨節分明白皙優美的藝術家的手輕輕的撫過乾淨的紙頁,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我記得……十六歲第一次發病住院的時候,你也是這個時候來要我幫你畫畫。”

  天堂真央表情徹底僵住,手指漸漸的收緊,眼底滑過一抹焦慮,“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難道藤一希望媽媽的公司被敵對的公司踩在腳下嗎?你只要動動手指,畫一張畫,那個標的得主就會是媽媽,藤一,拜託你好不好?幫媽媽一次……”

  她一直以來都能夠有那樣的女強人的名聲,而不像其它嫁人的貴婦那樣漸漸的只能依靠著丈夫過活,顏面什麼的也只能靠丈夫給的原因,就是她從來未曾放棄過自己的事業。

  她不要被人瞧不起,特別是在落年那個小賤人出現之後,丈夫的出軌對於她來說是絕對的恥辱,為了不讓自己有那種“名門棄婦”“下堂妻”的名號,她一直都在那樣的努力。

  而這兩個兒子在成材後一直是她事業發展順利的關鍵,特別是藤一,因為真一不管在事業上怎麼幫助她,他始終是向著艾比瑞家族的,只有孜然一身一心埋在藝術之中的藤一才是能夠被她徹底利用的。

  她是那樣的幸運,生出了這樣兩個完美的孩子,特別是藤一,他竟然擁有這樣一雙神奇的手,如果世界上有那種保險的話,她一定會花一大筆錢為他的雙手買,幸好當年她插的是他的心臟,而不是他的手,要不然,弄壞了那雙手,這個寶貝兒子可就廢了啊……

  這一次的關於柯蒂斯洛商業街的招商投標,一看就知道前景大好,只好她拿下標,未來的受益絕對是現在她的天堂企業收入的好幾倍,而現在,這個決定她能否拿到標的人恰好是藤一畫作的狂熱愛好者,只要能送她一副藤一的畫,那麼這個標便一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0:42

  第四十二章    為你而留

  只要藤一畫一張畫就能給得到的巨大投資案,她怎麼可能會放棄?藤一是她的兒子,完成她這個母親小小的請求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那雙黑得有些渾濁的眼眸在天堂真央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況下,明明白白的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呵……

  真是無情吶。

  抵在門上的小手手指微微的收緊。

  微捲半長的發輕輕的攏在肩膀上,藤一蒼白的面容擡起,看向一臉懇求,眼裡卻滿是理所當然的索求的天堂真央,毫無血色的脣微微的張了張,正想說什麼,房門忽的被推開,落年似乎沒想到屋裡還有天堂真央,立刻縮了縮脖子,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

  眼見著就要達成目的了卻被打斷,天堂真央眉頭一蹙,眼裡滿是厭惡,隨後看到落年身上那身白色的聖瑪利亞校服,臉色頓時變了變。

  糟糕,在這種時候讓藤一知道她竟然讓落年轉到聖瑪利亞學院去,他一定會氣得不願意給她畫畫的!該死的!這該死的掃把星!難道她真的要花那麼大一筆錢去買藤一的畫嗎?可是花那麼大筆錢買畫送給別人太不值了,而且那畫還是自己兒子畫的,那錢花的太冤枉,她不願意!

  不同於天堂真央的厭惡,藤一幾乎在看到落年的一瞬間,臉上便出現了一絲血色,連蒼白的脣瓣都彷彿一瞬間變得有幾分血氣了一般,“小寶貝!”

  “二、二哥。”落年揪著衣角,怯生生的看了眼天堂真央,然後才邁著蝸牛步走到藤一床邊,大眼水汪汪的擔憂的看了他左胸口一眼,“二哥,疼不疼?”

  藤一笑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七彩的光芒,“不疼。”如果一次心臟病發可以讓一向疏遠自己的落年更加親近自己的話,他覺得很開心吶,真是邪惡骯髒的想法,竟然企圖用這種方式讓小寶貝待在他身邊嗎?真是太骯髒了,他怎麼可以把她弄髒呢?迸發著燦爛光芒的眼眸一瞬間微微的黯淡了下來。

  “二哥,疼嗎?”純淨無暇的烏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看著他,就像正待主人摸摸腦袋的小狗狗,看起來異常的可愛。看到藤一突然的情緒變化,敏感的小東西以為他心臟又疼了,看來這一次給她留下的陰影很嚴重吶。

  “只要小寶貝一直都好好的,二哥就不會疼。”藤一沒忍住的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她的衣著,然後霎時頓住。

  柯蒂斯洛學院和聖瑪利亞學院的名號在國內甚至國際中的上流社會沒有不知道的,它們的名氣很高,本家在這邊的藤一即使再常年遊離在外,也不會不知道聖瑪利亞和柯蒂斯洛的區別,聖瑪利亞學院的校服是白色和黑色,象徵白天與黑夜,柯蒂斯洛的藍色和紅色,象徵沈靜與激情,這麼明顯的校服顏色劃分就算會忘記,那麼用金色絲線縫製在校服左胸口上的學院標誌和名字呢?

  藤一是心臟有問題,不是眼睛有問題,那麼閃的金色薔薇花盾牌形狀的標誌,還有用花體字縫在最中間的‘聖’字,他看得很清楚。

  藤一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的收緊,他看向神色明顯有些心虛不安的天堂真央,“母上大人,我想知道,為什麼小寶貝會穿著聖瑪利亞學院的校服?”

  聖瑪利亞學院,那種紈褲子弟消遣時間吃喝玩樂浪費光陰的骯髒世界,把落年放進去無疑等於把一隻純白的綿羊放進狼群中,她是希望落年被染黑,還是被撕碎?

  不管是那一種,無疑都挑起了藤一的怒火,如果說他孜然一身一心埋於藝術,對功名利祿沒興趣,視金錢如糞土,視家人於無物,那麼,他的底線是落年,為什麼明明知道天堂真央還有艾比瑞家族都在利用他,卻還沒有跟他們翻臉還一直留在艾比瑞家,甚至偶爾還會出手幫助艾比瑞,幫助天堂集團?

  那是因為落年在這裡!

  因為落年在這裡,所以他在這裡,因為落年離不開真一,所以他留在艾比瑞家族,希望他們會看在自己和真一那麼疼愛落年的情況下對她和顏悅色一些,他不單單只想要落年在物質生活上過的好,否則他要給落年多好的就能給多好的,他只是想要讓落年在別人友好的眼神下過得好。

  他一直以為,有了真一的落年是不需要他,也不要他的,所以他才會長年累月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外面,因為要保護自己的心臟不會因為看到真一和落年太久而疼到麻痺,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是現在這件事卻在告訴他,他錯的有多離譜!

  只是因為他住院就可以把落年送到那種學院去?真一在幹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竟然讓落年被送到那種地方去?!

  藤一臉色一瞬間又蒼白了起來,手指緊緊的攥著白色的床單,骨節泛出蒼白色,心臟也一瞬間開始微微的抽痛,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落年臉色微變,她沒想到藤一的情緒變化會這麼大!

  連忙按下鈴,一邊出聲道:“二哥!二哥你怎麼樣了?二哥,是不是很疼?不疼不疼,小落給你吹吹,痛痛飛飛~。”小身板幾乎半趴在藤一的身上,落年急得眼眶紅紅的不停的給他的胸口吹氣,幼稚又可愛的希望這樣能讓他不疼。

  效果卻意外的好。

  “沒事,不疼了小寶貝。”藤一順勢抱住落年,紅色柔軟的髮絲撩過他的皮膚,舒服的一瞬間他覺得心臟一點兒都不疼了。

  落年身子僵了僵,然後放軟了身子回抱住藤一,小手母親安撫小寶寶似的一下下輕輕的拍著,小嘴裡嘀咕著“不疼不疼”,可愛的叫人捨不得放下,這麼可愛的小東西,為什麼這些人就是要這樣對她呢?她明明那樣無辜,明明什麼都不懂……

  狹長勾魂的深藍色眼眸微微的擡起,落在臉色難看的天堂真央臉上,冰冷的如同覆滿冰霜的北極,瞬間叫天堂真央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起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1:10

第四十三章    意想不到

  “藤、藤一,我……”天堂真央被藤一的眼神嚇到了,那種毫無溫度如同覆著寒冰的森冷湖面,嚇得她心臟咯噔一跳,想要解釋挽回什麼,卻叫她突然間也不知道要編出什麼理由解釋這件事情,果然是她太心急了嗎?怎麼也應該等藤一身體好起來離開這裡再處理這小賤人的。

  按了緊急救護鈴,已經被全權負責藤一的凱文很快出現在了病房門口,目光看到那床上擁抱唯美的一幕時驟然一頓,嫵媚的丹鳳眼微微的冷下,周身清冷如雪的氣質更加的明顯了起來。

  “怎麼了?”凱文戴上聽診器走過去,微不可查的把落年從藤一懷裡脫開,開始給他檢查,幾分鐘後站直身子,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我想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現在的心臟比普通的常年吃藥的心臟病患者要脆弱上很多,小時候心臟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很嚴重,你的情緒嚴重影響著你的心臟,有什麼事情需要你有事沒事讓自己的心臟負荷加重一下嗎?”

  凱文並不像其它醫生那樣因為艾比瑞家族,因為藤一的身份而卑躬屈膝到幾乎把他當成祖宗一樣的供起來,一半因為他的性子使然,一半因為他給天堂真央的假身份,凱文.奧爾,英國一個醫學世家剛剛找回來的小時候遺失的孩子,剛好和天堂真央略有交情,於是天堂真央理所當然的把凱文當成了自己人。凱文的態度也更加讓她確信這是那個驕傲的家族的人的孩子。

  “抱歉。”藤一看了凱文一眼,淡淡的道,這種事情並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活得久一點,他還不想閉上眼睛,還不想離開有落年的世界,還沒有看到落年幸福,他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完成。

  可是,他太憤怒了。

  吃下凱文給的藥,藤一看向臉色已經趨於平和的天堂真央,深藍色的眸中寒光乍閃,冰冷刺骨,“請給我一個解釋。”

  “藤一,我知道你疼愛落年,但是這件事情,媽媽也沒有辦法啊。”天堂真央皺起眉頭有些愁苦憂傷的道,“你也知道落年的現在的身份,就這次導致你心臟病發的事情來說,我考慮了很久,在柯蒂斯洛學院調查過之後才發現,落年竟然一直在被人瞧不起在被人捉弄傷害,我想來想去才終於想出為什麼,因為在柯蒂斯洛學院的那些人,都是名門正統的公子小姐啊。”所以,一個私生女的存在就像一個異類,怎麼可能會受到別人的喜愛呢?

  天堂真央的話頓時讓藤一臉色難看了起來,落年站在一旁,低著頭,紅色碎碎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

  見到藤一果然有些動搖,天堂真央心中一喜,繼續道:“就算我們艾比瑞家族再不介意,但是別的人卻不一定會像我們這樣想啊,你也知道上流社會的人的思想的,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把落年送到聖瑪利亞學院比較好,你先別急著生氣,聽我說,雖然聖瑪利亞學院是讓紈褲子弟們浪費時間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認它是一所好學校,裡面的師資力量也很雄厚,而且環境恰好適合落年,落年在裡面不會受到排擠也不會受到冷眼和欺負,只要落年自己潔身自好,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是嗎?聖瑪利亞學院在那些事情上面的規矩比柯蒂斯洛學院還要嚴明不是嗎?”

  那些規矩指的是由學生會發布的校內生存規則,舉一個例子就是如果你在學院內想要和某個女生或者男生發生性行為,必須得你情我願,如果發生強迫威脅等行為,學生會將採取嚴厲的措施予以警告,最嚴重的直接從校內除名送進司法部門,到時候會牽涉到犯規人的整個家族,後果很嚴重。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聖瑪利亞學院同樣如此。

  不得不說,天堂真央這一番話確實是完全圍繞著對落年好的那一方面進行的,句句皆在情理之內,一直以為落年被真一照顧的很好的藤一,在第一天去柯蒂斯洛就見到了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欺負落年的老師,再在幾個小時後發現自己疼著寵著的小寶貝被關在廁所那樣的事情,這對於他來說不得不說是個很嚴重的打擊。

  雖然不願意去想落年私生女的身份,但是這件事卻不是他想否認就能否認的,落年就是艾比瑞家族的私生女,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就是個在上流社會不受待見的骯髒汙點……

  可是,在聖瑪利亞,她真的能過得比較好嗎?

  藤一看向落年,只要她說一聲不好,他就帶她去別的地方,柯蒂斯洛這種貴族學院如果容不下她,那麼到國外去怎麼樣?像美國英國那些鄉村學校雖然比不上它們的華麗漂亮,但是卻也意外的溫暖有趣吶。

  “二哥,聖瑪利亞學院……很好。”落年輕輕的拉住他的衣袖,像是怕驚到了誰似的小聲的道。她還沒打算就這樣離開聖瑪利亞,有人在針對她的巴洛克王國,她不可能坐著挨打的。

  藤一怔了下,握住落年的小手,深藍色的眼眸看著落年的眼睛,企圖從中看出說謊的痕跡,雖然這小傢夥一點兒都不懂得怎麼說謊,“真的好嗎?”

  “新學校很好,有很多漂亮的人,跟我打招呼,給我很多好吃的。”落年點點頭,大大的眼眸中帶了點點的喜悅,笑得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滿足的就像曬飽了太陽的小貓咪,卻莫名的叫人覺得有些酸澀。

  只是跟你打招呼給點吃的竟然就這樣滿足了嗎?身為艾比瑞家族的孩子,竟然就這樣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滿足了嗎?到底在他以為落年被照顧的很好而放逐著自己的時候,她遭受著什麼樣的對待?

  完全沒想到自己快要達成的目的,竟然因為落年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小小的笑容就拐了彎的天堂真央連忙道:“那藤一,關於畫……”

  “等我出院了再說吧。”藤一冷冷的敷衍道,要不是擔心自己在住院期間落年又發生人為設計的什麼事情,他連敷衍都不想給她。

  天堂真央嘴角一僵,手指收緊,面上卻還是一派優雅高貴的笑,點點頭找了個理由便準備離開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藤一能夠早日出院?”天堂真央給凱文發了個信息,讓他出來後問道。

  凱文推了推眼鏡,“令公子的心臟太脆弱,需要長時間的療養才能出院。”

  “真的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他早日出院嗎?”天堂真央有些著急,投標還有幾天就要開始了,她根本等不及啊。

  凱文鏡片下的眼眸精光一閃,看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天堂真央,眼角染上一抹邪惡,“有是有,不過那種方法會讓他更加脆弱,下一場發病就是他死亡的日期,這樣,夫人您也希望他用那種方法出院嗎?”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1:46

  第四十四章    簡單複雜

  天堂真央聞言眼裡驟然一陣驚喜,然後才緩緩的冷靜了下來,“這麼嚴重?”

  雖然把標拿下是不錯,但是如果就這樣讓藤一死掉的話,未免也太不值了,要知道光是藤一的身價的無價的,可是再想想藤一今天對她的態度,怕是繼真一之後也要跟她攤牌了吧?不對,或者相比於真一的有所顧忌,藤一會直接跟她甚至整個艾比瑞家族翻臉!

  一想到這個,天堂真央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這兩個不孝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真一現在掌控著艾比瑞家族的一半大權,自己沒辦法跟他硬碰硬,藤一在艾比瑞家族卻沒有什麼實權,一方面因為他對商業不感興趣,一方面也因為她丈夫擔心發生內部兄弟相殺奪權的事情,所以在真一和藤一中選擇了身體健康的真一。

  所以想想,其實還是真一比較有利用價值的,那個孩子即使和她攤牌了也會顧著艾比瑞家族的面子,而藤一不一樣,他眼裡沒有親情沒有家人,只有落年一個人,所以他遲早都會為了那個小賤人跟她和艾比瑞家族斷絕關係,遲早都是別人的!

  既然如此……

  天堂真央眼裡滑過一抹陰狠,既然遲早都是別人的,那就好好報答她的生育之恩,讓她徹底利用一番好了。

  “嘛,算了,如果真的有那種讓他盡快出院的方法的話,你就給他用了吧。”天堂真央對著凱文毫無壓力的道。

  凱文眼睛的邪惡彷彿更加濃重了起來,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拿手術刀的手推了推眼鏡,“哦?你確定嗎?天堂夫人?他可是你兒子哦。”

  “你只要好好按照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關於奧爾家族繼承權的問題,我會適當的出手幫你的。”天堂真央略顯高高在上的說道。

  “是嗎?那就麻煩夫人了。”凱文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面無表情,鏡片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同樣擋住了眼角眉梢染上的惡意。真是悲哀的人啊,何等悲哀的人才會利用自己孩子到這種地步,也是何等悲哀的人才會被自己的母親利用到這種地步?這個社會真是太骯髒了,果然,只有King所在的地方才是淨土,才是他的樂園呢。

  “哼,真是無情呢。”天堂真央走後,凱文便一字不落的告訴落年了,落年冷冷的哼了聲,“這種人活著也浪費空氣吶。”

  “要我把她除掉嗎?”凱文淡淡的道,清冷的語氣,理所當然的語調,任誰也想不到這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可以一瞬間變成無情的修羅。

  “不,我可從來沒打算這麼輕易的送她上路呢。”天堂真央可是欠了她很多很多很多的東西,如果不一個不漏的取回來,她會覺得非常的不舒服的,“藤一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落年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十二點了,該回聖瑪利亞了。

  “……是。”凱文遲疑了兩秒才看著落年的背影低下頭應道,鏡片下的眼眸一瞬間滑過不捨,嫵媚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了下去。

  等落年雇了計程車到達聖瑪利亞學院大門口的時候,時間正好指到十一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夜間部上課時間了,讓落年有些意外的是,路易竟然在等她。

  鉑金色的長卷髮披在身上,他穿著白色的聖瑪利亞校服,靠在門邊,聾拉著眼皮顯得特別的懶散,時不時的打個哈欠,看起來很困的樣子。

  落年連忙跑過去,純淨大大的眼裡滿是無措,“對、對不起,我……”

  “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卡爾法家的小兔子。”路易掩著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打斷落年的話,從口袋裡掏出遙控器開了校門就率先走了進去,落年連忙跟上去。

  路易開著高爾夫球車走了一小段路後驟然踩下剎車,撓了撓鉑金色的卷髮,擡頭看著頭頂的月亮語氣特別苦惱,“糟糕糟糕,好像把卡爾法家的小兔子忘記了……”

  “那個……我在這裡。”落年囧了囧,在後座出聲朝他擺了擺手,這人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可靠啊真的是白館的管家嗎?!一下子笑眯眯的一下子又顯得很懶散,還是說這人有雙重人格?不過如果以為這樣落年就會對他放下戒心就太天真了,她可沒忘記自己手機裡的竊聽器可是這個男人短短幾秒間裝進去的,如果不是跟藍狐混的久,也學到了一點,那麼後果可就嚴重了。

  “欸?看來你還蠻自覺的嘛,比起那些不喊一下就不會動的玩具有趣多了。”路易懶洋洋的說道,又開動了車子。

  此時的聖瑪利亞學院已經變得很安靜了,教學樓外也很少有遊蕩的學生,因為從十二點到淩晨四點,聖瑪利亞是夜間部的地盤。

  落年和路易回到白館的時候,恰好看到白館裡的學生都已經換上了校服在大廳,手裡或多或少拿著一些東西,看起來正準備要去教室上課一樣。

  “哦,路易回來了啊,啊,還有小落落~快到索菲爸爸這裡來,快來~。”索菲勾著卡爾法的肩膀,看到路易時很邪氣隨意的打了下招呼,下一秒看到在路易身後的落年,頓時整個人盪漾了起來,只是下一秒彬被卡爾法揪著頭髮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白色的皮鞋惡狠狠的踩過索菲的腦袋,卡爾法走向落年,依舊面癱著一張漂亮的面容,碧湖般的眸子平淡無波,他像確認自己寵物有沒有被非法碰觸一般的彎腰,湊近落年,精緻的鼻子動了動,金燦燦的頭髮柔軟的隨著他的動作聾拉下來,看起來就像一頭可愛的金毛犬,卻讓落年嚇得全身僵直不敢動彈,只有眼珠子跟著卡爾法的腦袋轉來轉去。

  “醫院的味道。”好一會兒,卡爾法淡淡的嗓音響起,“型號XC009試驗心臟病研究用藥、煙草、伏特加、顏料、女性香水、飯菜……”

  落年兩樣茫然,一副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然而心中卻微微的震驚,這個人……果然不簡單,他竟然單憑著她身上的味道就能分出這麼多和她有接觸的味道嗎?白館裡的這些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好了喲,卡爾法,我們該去上課了。”白展風微笑的道,然後看向落年,“落年的話,因為沒有任何條件符合夜間部入學要求,所以你要待在日間部上課喲,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班級,學生會也做好了記錄,高中部三年級A班,明天自己去班級報到可以嗎?”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2:27

  第四十五章    超強系統

  “落年的話,因為沒有任何條件符合夜間部入學要求,所以你要待在日間部上課喲,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班級,學生會也做好了記錄,高中部三年級A班,明天自己去班級報到可以嗎?”白展風微笑著道,聲音很好聽,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弧度,裡面似乎有盈盈的水波在盪漾著,長長的烏髮很柔順的披散在背後,有幾縷頑皮的彎成優美的弧度搭在了肩上,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顯得特別的柔和動人。

  身材頎長,白色的校服很合體的穿得整整齊齊,連釦子也都扣上了,還有服帖的白色西褲,顯出了看起來很纖細的腰肢和雙腿……

  這個男人……

  美得會讓人誤以為是女人呢。

  忽的,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瞬間把落年差點迷失的理智給喚了回來,落年臉頰浮上兩抹紅暈,驚慌失措的看了眼站在白展風不遠處目光含著警惕和警告的天堂鈴,整個人手足無措的跟課堂上搞小動作被老師發現的乖學生,“我、我、我知、知道了,對、對不起……”

  “噗……小落落可不要被白癡會長迷住了哦,臉紅的樣子真是超級可愛!不過白癡會長那可是個超級變態的傢夥,說起來,卡爾法也是個變態的傢夥,白館裡怎麼淨是些變態的傢夥呢?果然,小落落還是到索菲爸爸懷裡來吧~小落噗——”索菲還沒有盪漾完,就被一本厚厚的書給砸臉上了。

  “你他媽才是最變態的!”奧菲把他的書從索菲臉上拿下來,一臉嫌棄的在索菲的衣服上擦了擦,這才瞪了落年一眼,莫名其妙的哼了哼不再說話,臉頰卻莫名其妙的似乎紅了一些。臉紅紅的,真的……好、好可愛!

  “那麼,上課時間到了,我們走吧。”白展風依舊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所發生的一切,率先拿著書走了出去,其他人陸陸續續跟在了他身後,卻沒有一個人走上前跟他並肩而行或者走到他前面,完全的,猶如帝王般的,被眾人理所當然的侍奉在身前呢。

  “乖。”卡爾法低著頭看落年,碧湖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他從口袋裡掏了掏,然後又掏出兩根Q版卡爾法棒棒糖的塞進落年手裡,然後才跟著走出了白館。

  落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走出去,白館漸漸人去樓空,只剩下她一個拿著兩根Q版卡爾法棒棒糖站在偌大的客廳裡。

  落年臉上的紅暈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了,好一會兒,她看到一群人坐上一輛輛高爾夫球車離開白館,才走過去把白色金紋的華麗大門給關上,她注意到外面那白色鏤空花紋的鐵門似乎被鎖上了,是不允許她出去的意思嗎?說起來,今天剛到這裡的時候,天堂鈴是不能出來,而不是故意不出來的隔著門跟他們說話吧。

  這群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覺得,秘密很多啊。

  落年想要捋一捋頭髮,擡起手才想起自己手裡被塞了糖,看著那Q版的卡爾法,落年驀然無語,那鬼畜吃貨……這麼喜歡被人啃嗎?竟然做出這種Q版卡爾法棒棒糖?想想把它們又舔又啃的樣子……

  這種猥瑣的感覺是腫麼回事?

  落年眨眨眼,果斷把這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扔到一邊,上樓走到屬於她的房間,在角落裡找到行李箱,打開行李箱之後卻發現裡面空空的,落年心中一驚,對了!她的行李箱被卡爾法很自來熟或者說很有當主人的自覺的掏了個一乾二淨!

  眉頭輕蹙,落年想到了什麼,嘴角勾了勾,邁著步子走到了衣櫃前,拉開,看到裡面衣服被掛的很整齊很有規律,下面的兩個小櫃子裡,一個是被擺放的很整齊的小褲褲和小內內和幾包衛生巾,另一邊則是她的一些小飾品手機電池充電器之類的東西。

  落年目光在小褲褲小內內那裡微微僵住,手指微顫的拿起貼在上面的一張便利貼。

  ——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草莓味的東西!

  因為喜歡草莓味的東西,所以擅自把她的內衣褲全部都換成了新的,而且還是統一的小草莓!我摔!

  變態的草莓控!

  額角隱隱的青筋浮動,於是那傢夥的鼻子靈到非但能聞出她身上所接觸過的人或物的味道之外,還能聞到衣服上的圖案的味道嗎?!

  要知道,落年雖然外表是蘿莉,偽裝的也是蘿莉,但是其實她是御姐女王啊御姐女王啊!要知道她的身材是非常有料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讓真一看得噴鼻血,她喜歡比基尼,喜歡黑色蕾絲,喜歡各種性感的,雖然那一類的衣服,也只有在紅妖館,她的房間裡才會存在,她也才會穿在身上。

  心裡把卡爾法那死鬼畜面癱揉搓捏扁了好幾次後,落年吐了口濁氣,嘛,算了,反正她的偽裝一向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否則也不可能騙過所有人,小草莓就小草莓吧。

  從飾品裡拿出一個首飾盒,裡面裝著一個可愛的兔子形紅色手錶。

  落年戴在手上,指尖在表面上輕輕勾勒了一個不知名的圖案,那表面突地一亮,在空中彈出一個綠色的小框,上面分成一塊塊編排著密密麻麻的字母的分區,落年手落在上面一角,竟然像碰觸到了真實的屏幕而非虛假影像似的一拉,綠色的屏幕頓時被拉成了落年想要的那個大小,連帶著字母們也跟著同比例的變大了。
  哼,不要小看了巴洛克王國的天才科學家哦。

  “啟動方位設定HCB感應系統。”落年低低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手指在看起來像是虛影的屏幕上碰了碰其中一個小框。

  【方位設定HCB感應系統正在啟動中……】冰冷不帶感情的機器女聲響起,【系統啟動完畢,請輸入密碼……密碼正確】

  首先,這座別墅目測占地面積大約將近700平方米,還好,系統的感應範圍是1000平方米以內,看來可以一次性搞定,於是,設定系統感應800平方米內的所有電子設備。

  【系統正在運行中……掃描結果排序中……1個氣象情況感知器,安裝位置為大門、21個微型攝像機,安裝位置為大鐵門、噴泉、一樓大廳正中水晶燈、拐角花瓶、廚房……五個脈搏感知器,安裝位置為大門口、別墅外圍四面�壁;6個JBY聲音感知探測器,安裝位置為……】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3:02

 第四十六章    秘密白館

  隨著探測系統探測出來的高科技產品越多,落年的眉頭便越發的蹙了起來,有監控系統就算了,竟然連脈搏感知器和聲音感知探測器那種東西都有,這根本不像一座學生宿舍,而像一棟難以潛入的銅�鐵壁。

  落年慶幸自己先把這些都探測了一遍,否則只要稍有行動必然露餡。

  把探測出來的東西所安裝的位置都記進腦子裡,落年也有些累了,洗漱了一番便關上燈準備睡覺,忽的,想起來什麼,落年有些急切的翻出手機看了看,確認沒有被她漏接的信息或者電話後,才黯淡下雙眸,把手機放回桌面,閉上的雙眸。

  落年一向淺眠,一點兒聲音都很容易把她驚醒,更何況夜間部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吵吵鬧鬧的聲音呢?

  落年閉著眼眸,似乎睡得很香很沈,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絲毫沒有察覺,卡爾法碧綠色的眼眸看著熟睡的落年,好一會兒才似乎輕輕打了個哈欠的轉身出去,輕輕的把門帶了出去,外面傳來索菲‘你是有多怕小寵物被大灰狼叼走啊’之類的調笑聲。

  落年身子沒動,眼眸微微的掀開一條縫,然後又闔上,果然,白館是個危險的地方,她也沒興趣挑戰這種奇怪的人,還是找個機會離開白館好了,反正她是日間部的學生不是嗎?

  翌日,天氣依舊晴朗著。

  白館內寂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落年換好了白色的校服,走下樓,意外的看到卡爾法一邊打哈欠一邊從廚房端出了看起來很是營養均衡的早餐,一頭金燦燦的髮四處亂翹,身上穿著黑白各自的絲質睡衣,碧綠色的眼眸聾拉著,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意外的可愛。

  “哈啊……吃完早餐,吃完早餐自己去上課。”卡爾法一邊打哈欠,一邊把桌上的一串鑰匙給落年,“這是掛著紅色牌子的高爾夫球車的鑰匙,中午可以自己去餐廳解決,放學後回來吃晚餐,晚上可以自己去白館外玩。”

  落年怔怔的點頭,然後看著卡爾法左搖右晃的回房睡覺,不知道他們晚上到底在幹嘛,竟然累成這副模樣,明明昨天一早還和索菲出去買零食的說。

  不再理會卡爾法,落年吃完早餐便走了出去,在停放著十幾輛的高爾夫球車中找到了紅色牌子的那輛,還未開到了大鐵門前,門便自己開了,這點倒是讓落年頗為驚訝,明明昨天索菲要進來的時候先是掌紋密碼,然後還要瞳孔掃描的說,還是說……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如果沒猜錯,其實這個大門是有人在專門負責的吧?如果是全自動的那也太不符合科學理論了。

  所以說,白館還是秘密太多,她還是早點抽身走人比較好。

  大清早的,聖瑪利亞學院裡的學生已經很多了,落年這一身白色在一片黑中特別的顯眼,更何況她還開著白館裡的人才有的高爾夫球車,自然更加引人注目。

  落年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一邊眼眸閃爍,大眼顯得水意盈澤,怯生生的惹人憐愛。

  車子停在高中部,落年很快找到了三年級A班。

  不需要開門就能聽到裡面調笑聲不斷的班級在落年出現在門口的一瞬間,便噤了聲,目光在落年那身白色校服和領子上的徽章打轉,眼中嫉妒不屑憤怒流轉。

  並不是所有‘玩具’和‘寵物’都能住進白館和穿上白色校服的,就像昨天落年見到的那幾個寵物和玩具,雖然坐在那裡和主人們用餐,但是身上穿著的並不是夜間部的校服,也並不住在白館,據說現在住進白館的玩具寵物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落年,一個是天堂鈴,還有一個被稱為聖瑪利亞的天使的牧驕陽。

  而這三個人中,天堂鈴和牧驕陽都是夜間部的學生,所以現在穿著夜間部校服,戴著寵物徽章出現在日間部的學生,只有落年一個人。

  “什麼啊,明明不是夜間部的學生竟然穿著夜間部的校服,在炫耀嗎?”靠在角落裡的一個女生眼底滑過一抹嫉妒,高傲的出聲。

  “就是,還是紅色的,是卡爾法殿下的顏色。竟然想搶驕陽學姐的位置嗎?”這句話一出,落年明顯的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顯得不友善了起來,連帶著男生原本欣賞癡迷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即使是紈褲子弟的世界,也是實力至上的,如果只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在聖瑪利亞學院也是只有被欺負壓榨的份的。

  “切,就她那樣?哼。”

  “不自量力。”雖然嘴上冷嘲熱諷不少,但是都忌諱著她現在的身份,沒有對落年出手,更何況現在牧驕陽不在學校,她們給她出氣她也看不到,反而把卡爾法殿下惹惱了,那就不值得了,卡爾法殿下,可是非常討厭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碰的。

  落年抱著書怯怯的在一雙雙目光下走向最後排的一個空座位,只是還沒有把書放下,邊上一個坐在課桌上修指甲的女人便重重的踹了一腳那桌,凶狠的瞪了落年一眼,“滾。”

  落年被嚇得往後面退了幾步,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身子突然往後一倒,屁股一坐,不知道坐到了誰的腿上。

  落年立馬就跟被什麼刺了下似的跳了起來,轉過身低著頭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圍傳來一聲聲若有似無的嗤笑聲,落年好一會兒不見對方有反應,擡起頭才發現對面那個少年戴著一個大大的圓框眼鏡,漲紅了一張幾乎可以滴出血的臉,擺著手似乎想讓她不用道歉,卻支支吾吾的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看起來特別滑稽可笑。

  看四周人的反應,這似乎也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也對,老土的髮型老土的眼鏡,還有連襯衫的最上面的釦子都扣起來,看起來呆板又書呆,說話似乎也不怎麼順暢,難怪不受歡迎,這年頭還是長得好的才有更多鶴立雞群的機會。

  最後,落年坐在了這位連名字都很土的名為田八的少年身邊的空位上,一個怕生話少,一個內斂呆板,沒怎麼交流,但是相處起來意外的融洽。

  乖乖的上了半天的課,中午的時候被身邊這位呆板平凡的少年支支吾吾的邀請一起吃午餐,落年羞怯的點頭答應了。

  “哇哦,你們這是在約會嗎?”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突然在兩人旁邊響起,落年和田八嚇了一跳,側頭就看到一頭銀發亂翹的奧菲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容,落在落年身上的眸光卻冷得嚇人,“還是說,你背著卡爾法勾引男人?嘖,連這種貨色你也吞的下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3:31

  第四十七章    誰誘拐誰

  奧菲穿著白色的夜間部校服,白色的襯衫釦子並沒有扣完全,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藍色的領帶也鬆鬆垮垮的搭著,外套的釦子沒有扣,再加上一頭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的銀髮,下面是一張顯得比白館裡除了小小Q外最年輕的少年臉蛋,臉頰上歪歪扭扭的貼著一張創口貼,沒貼好,還露出了一細小的傷痕,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壞壞的惡意,整個人顯得特別的不羈,有著一種不良少年的味道。

  奧菲.卡加,和路易.卡加疑似兄弟,因為姓氏一樣,夜間部和白館成員,也是學生會懲罰辦的一員。

  聽到奧菲的話,田八少年整個人從脖子紅到了頭皮,雙手直擺想要說什麼,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字,奧菲眯著深紫到不仔細看就會當成黑色的眼眸盯著他打量了不到幾秒,田八便比落年還膽小的往後一坐倒在了地上,然後尖叫著連滾帶爬的跑走,好似身邊被什麼洪水猛獸追著。

  那沒用的孬種是誰她不認識。

  落年瞪大了眼睛看著把她一個人丟下的田八,抱著雙手全身僵硬顫抖的看著朝她走來的少年,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水汪汪的好像要哭出來似的萬分憐人。

  原本準備再把這隻不聽話的小白兔收拾一頓的奧菲腳步一頓,看著一臉警惕害怕的看著他的落年,眼底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懊惱,真是的,一不小心又把人嚇到了,這小東西怎麼這麼不經嚇?露出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難道是……想撒嬌?

  紫眸一亮,奧菲正想說什麼,回過神卻發現原本在眼前的小東西不見了!

  落年邁著對於好身材的男人來說的小短腿使勁跑著,時不時的扭頭往後看,生怕那可怕的不良少年追上來對她做什麼可怕的事情。

  “砰!”沒注意看前面的路的下場就是,她又撞到人了。小腦袋一撞,整個人差點往後摔個屁股開花,幸好被前面的人一把扯住了衣領,好吧,也許這也不叫幸好。

  “嗚……”瞪著眼前放大的一臉‘我很不爽’的不良少年漂亮的臉蛋,落年嚇得緊閉上眼睛,發出小動物受到威脅似的嗚咽聲,因為身高差距問題,落年被揪著衣領腳尖點地,看起來顯得更加的可憐兮兮。

  奧菲本來打算抓到落年就揍她一頓的,畢竟可從來沒有哪個傢夥敢未經他允許就擅自跑掉的人,可是一看落年那小模樣,一聽落年那無害的毛茸茸的小動物般的嗚咽聲,頓時小心肝不受控制的一軟,嚶嚶嚶!可愛控不解釋!

  “切、切!”放開落年的衣領,奧菲雙手插在褲兜裡,撇過臉,眼睛卻斜斜的睨著落年,想要惡狠狠的威脅,可看他的模樣和語氣,倒是顯得有些彆扭傲嬌了,“再跑就把你玩壞哦!”

  真是的,完全沒有剛開始前的那種氣勢嘛!誰叫她露出那種眼神那種表情,都是她的錯啦!

  意想之中的痛感沒有傳來,落年睜開水汪汪的雙眸,入目的便是眼前少年撇著臉斜睨著她,無意識的嘟著嘴用傲嬌彆扭的姿態和語氣毫無威力的威脅人的模樣。

  落年像是發現新事物的小動物般的瞪大了漂亮的雙眸,然後像小動物確認對方是否對自己存在威脅般的打量了許久,終於在奧菲耐性快要用完的時候怯生生的開口,“那個……”

  奧菲沒動,向著落年方向的耳朵卻彷彿一下子變大了一些,朝落年拉長了一些,熟透了葡萄般的眼眸也似乎折射出了更亮的光芒。

  插在褲兜裡的手一下子把放在裡面的糖握緊了,心道現在是不是該把糖拿出來了呢?索菲說誘拐寵物第二步好像是食物誘惑吧?唔……因為索菲還沒說完就被卡爾法拖去掄牆了,所以搞得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呢。

  “那個……”落年用水汪汪怯生生的一瞬間可以把人心融化的眼眸看著奧菲,白嫩嫩的臉頰染上了一抹動人的粉色,如同櫻花瓣動人。

  什麼什麼?奧菲心臟噗通噗通加速跳動起來。

  “……你臉上有飯粒。”落年天真無邪的眼睛眨了眨,用軟濡動人的嗓音說道。

  “……”奧菲全身瞬間僵硬石化,心臟也咔的一下停止了跳動,這種心碎的趕腳是腫麼一回事?下一秒,奧菲連忙伸手往臉上一抹,果然在臉頰上擦下了一粒米粒,頓時銀發都豎了起來似的惱羞成怒的炸毛了,耳朵紅紅的異常的可愛,“想要被玩壞嗎魂淡?!”

  “不要。”落年像是確認對方雷聲大雨點小只會動動嘴皮子不會真的欺負她似的鼓著兩腮軟軟的反駁道,“才不要被玩壞。”

  尼瑪說出這句話更讓人想把你玩壞!

  事實上,小動物一樣的落年只要確認對方不會對自己做出可怕的事情,要和她交朋友似乎是件挺簡單的事情,當然,有時候,你的利用價值越多,就越容易。

  而這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年,脾氣也像不良少年,說話也像不良少年的少年,意外的對可愛的事物沒辦法,意外的單純可愛。

  奧菲.卡加,今年十七歲,意外的比落年還小一歲,昨天被落年無比卡哇伊的小姿態勾引住了,今天決定冒著被鬼畜面癱屬性的卡爾法拖去掄牆殺掉的危險,準備誘拐這隻紅毛小白兔,不過誘拐似乎不成功。

  因為他被落年反誘拐了。

  成長茂盛的大榕樹下,一個銀髮少年,一個紅髮少女,相處融洽的好似青梅竹馬,清純動人的氣息繚繞。

  “所以剛剛奧菲是在樹上吃便當啊,難怪會突然冒出來,而且臉上還有飯粒。”落年瞪大了眼睛新奇的看著奧菲遞過來的香噴噴的還剩下一半的看起來很誘人的便當,軟軟的聲音特別的叫人覺得心軟如水,如果不是那些人一開始就在排斥落年,只需要跟她好好的說上幾句話,不需要什麼實力,落年也能靠著天生的可愛氣場成為極受歡迎的人物。

  奧菲臉頰微紅,惡狠狠的吼道,“不準再說那個!要、要不然就把你玩壞哦!”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4:27

 第四十八章    上門羊羔

  “聲音太大了啦。”落年說著,臉上卻帶著可愛的笑,拿過奧菲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飯菜,似乎沒有看到奧菲疾速變紅的臉,眉眼笑得彎彎的,“好好吃~。”

  白、白癡!那是他用過的勺子!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嗎?

  奧菲耳朵通紅的看著落年那一臉滿足喜歡的表情,莫名的覺得心臟無比的滿足,他昨天都沒有見到落年笑,他以為落年要哭不哭水汪汪怯生生的眼神和表情的時候很可愛,沒想到,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而且好像有魔力似的,讓人覺得看著她笑,自己都變得幸福起來了。

  “那給你吃好了。”奧菲把便當往落年腿上一放,深紫色的眼眸透徹明亮,如同上好的紫玉。

  “那奧菲呢?”落年眨眨眼,“要不然一起吃好了。”

  奧菲頭頂彷彿冒出了白色蒸汽,腦子裡瞬間腦補出你一口我一口的,少年少女手牽手感情好的有愛場景,整個人幸福的幾乎要抽過去。

  落年嘴角帶著純真可愛的笑容,低下頭勺著米飯繼續吃著,柔順著從她肩頭垂下的發擋住了眸底的幽光,自己送上來的小羊羔,大灰狼難道會客氣的把他送走嗎?即使是一隻比自己小的小羊羔,她也不會有絲毫的罪惡感哦。

  “說起來,奧菲為什麼沒有在睡覺?”落年像是想到了什麼重點,猛然擡起頭驚訝萬分的看著奧菲,眼裡滿是不可思議,說起來,夜間部晚上上課,奧菲身為夜間部的一員,白天竟然沒在睡覺反而跑到這種地方來吃便當?

  “我睡不著啊,我又不像會長他們是負責——”條件反射的回答,然後又驟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噤了聲,奧菲看向落年,對方歪著腦袋疑惑不解的看著他,清澈透明的眼眸清晰無暇的倒映著他的身影,叫人產生一種自己是她的全世界一樣的感覺。

  “怎麼了?”落年不解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不說了。

  奧菲抓了抓四處亂翹的銀發,“沒事沒事,快吃吧,要上課了。”

  “哦。”落年乖巧的點點頭,忽的想起了什麼,又擡起頭,把便當放下,整個人朝奧菲湊了過去。

  “幹、幹什麼?”奧菲臉頰紅紅的看著落年朝他靠近,理智告訴他得往後退,可是身子卻不聽話的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好孩子不可以打架。”落年白皙小巧的手輕輕的把他臉上貼得歪歪的創口貼貼好,然後滿意的笑眯了眼眸,這才又低下小腦袋繼續吃飯。

  櫻紅的小嘴一張一合,每一口都嚼得特別仔細似的慢吞吞的像個小孩子,卻絲毫不會叫人覺得無趣和反感,相反的叫人覺得異常的可愛,甚至連看著她吃飯都是一種享受,連時間都跟著她的動作變得靜謐舒適溫馨起來了。

  好一會兒,奧菲才緩過了勁的放鬆了下來。

  真是一隻神奇的小白兔吶。

  奧菲曲起一條腿,臉頰貼在膝蓋上的側著臉盯著落年看,從來沒有感覺過這樣的平靜呢,卡爾法是不是也從她身上感覺到了這種,似乎只有和她親近交流過才能感覺到的神奇力量,所以才把她帶進白館用心的飼養起來呢?

  好想讓時間走得再慢再慢再慢一點吶。

  可是,事實上,即使人們再怎麼懇求,時間依舊只會無情的流逝。

  不悅的聽到上課鈴響起,捧著空空的便當盒的奧菲看著落年蹦蹦跳跳可愛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往教學樓跑去的背影,臉頰鼓了鼓,下一秒扭頭,看到有幾個女生躲在不遠處偷拍他,頓時眼眸一眯,眼角眉梢掛上了一如從前的不良惡意,“看什麼看?上課了沒聽到嗎?違反紀律,想要被玩壞嗎?”

  很曖昧的詞語,可是從同一張嘴裡出來,因為主人的情緒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了起來,在對落年說的時候,他更像是一種無意義裝逼傲嬌彆扭的威脅,而對那些女生說的時候,卻像要進行一種可怕恐怖的叫人不寒而慄的懲罰般的話。

  幾個女生臉色一白,戰戰兢兢的鞠躬道歉閃人。

  切,礙眼的女人。

  奧菲不屑的哼了聲,拎著便當盒走了,和落年一起的時候沒感覺,現在落年一不在,他就感覺到肚子餓了,本來小Q給做的午餐就是按照他平常的飯量給的,結果剛剛一半給落年吃了,他自然沒感覺到飽,要不要去把小Q拉起來再給他做一點呢?不過中午已經把她拉起來一次了,再去的話……

  估計會平底鍋伺候了。

  奧菲揪了揪銀毛,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外面吃,餐廳裡那些女人都太瘋狂了。

  落年回到班裡的時候,田八支支吾吾的跟她道歉,說不該在那種時候把落年丟下。

  落年是純白無暇單純可愛的小白兔,更何況還跟奧菲交上了朋友,所以自然笑容可愛單純的擺了擺手說沒關係,似乎沒有發現對方那厚厚的眼鏡下,看著她精緻單純可愛的笑容,一瞬間蕩起的癡迷和瘋狂。

  真一告訴落年遠離藤一,遠離陌生人,遠離小巷子,卻唯獨忘記告訴落年,不要隨便對別人展開笑顏,因為那種純潔可愛的彷彿人間唯一一塊淨土般的笑容,會叫人沈迷,會叫人瘋狂,會叫人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也會叫人升起摧毀的慾望。

  時間滴滴答答過,下課鈴聲響起,落年就跟乖寶寶似的把書整整齊齊的裝進包包裡,然後跟田八道了聲再見後便準備回白館。

  才出教學樓便看到一群女生遠遠的圍著她停放高爾夫球車的地方唧唧喳喳個不停,激動的全身都在抖。由於人群很分散,落年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她車上一臉不耐煩的奧菲。

  “奧菲殿下好可愛真的好可愛!”女生們壓低了聲音怕被奧菲聽到似的道,“是比我們小的弟弟呢,怎麼會這麼可愛,老是把玩壞這種引人遐想的話掛在嘴邊,人家真的好想被他‘玩壞’哦~!”

  “其實你們不覺得把比自己小的弟弟壓在身下的那種感覺更刺激嗎?說起來,奧菲殿下雖然看起來總是凶巴巴的樣子,但是說不定是個小處男呢?要是被姐姐壓在身下調戲的話,說不定會露出不知所措很誘人的表情哦~”

  “咦咦咦!你真壞哈哈……”在這種紈褲子弟們玩樂的地方,那種事情自然不會少,女生男生們對於這種話題並不會顯得多害羞,只不過擔心被奧菲聽到會惹他生氣,所以也只敢躲得遠遠的小聲的說。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5:06

 第四十九章    又來拐人

  奧菲自然聽不到這些厚臉皮的女生猥瑣的對著他各種意淫,不耐煩的表情在看到落年的時候頓時稍微的柔和了一些,但是還是不耐煩,這些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的女生讓他把耐性消磨完了。

  “怎麼這麼久才出來?”奧菲幾步迎上去不耐煩的說著,然後臉頰微紅的拿過她手上裝著書的包,頓時讓四周圍的女生臉色變了變,看向落年的目光滿是憤怒嫉妒不友善。

  落年彷彿感覺到了從四周散發出的惡意,怯生生的扭頭看過去,立馬就對上好幾雙陰沈滿是惡意的眼神,奧菲明顯也感覺到了這種氣息,腦袋一轉眼眸一眯,危險的不同於習慣性的掛在眼角眉梢的惡意的氣息驟然像四周散去,一瞬間叫那些差點被嫉妒衝昏了腦子的女生驟然驚醒,臉色煞白難看。

  “你們這些礙眼的女人,敢對她做些不該做的事……懲罰辦的大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學生踏進去了,我可是期待著的。”毫不掩飾的威脅,毫不掩飾的維護。

  奧菲滿意的看著那些女生眼裡流露出恐懼,拉著落年上車,從她手裡接過鑰匙把這一干女生甩在了後面。

  聖瑪利亞學院學生自治,學生會是整個學院的權力中心,會長相當於位於頂端的帝王,其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擁有一些權利,而懲罰辦算是最特殊的存在了,進去的學生或者老師出來後無不不是被開除就是自己申請退學或者辭職的,他們對懲罰辦的恐懼表現的很是明顯,長期下來,恐懼漸漸的在心裡堆積起來,根本沒有人敢觸犯學生會的規矩。

  而落年此行的目的,那些時不時消失的學生也被其它一無所知的學生當做是被學生會處理掉的學生,久而久之,即使身邊的人突然少了那麼一兩個,他們也不會有多大的驚疑,反正就是混吃等死吃喝玩樂,酒肉朋友要多少有多少。

  更何況,即使在這裡玩得再開心,他們心裡都知道自己是被捨棄的,這種人或多或少心裡對人都是懷有戒備之心的,所以,誰也沒對誰付出真心,也就誰也不在乎誰突然消失了。

  這也是,為什麼聖瑪利亞學院裡時不時的人間蒸發掉那麼幾個學生,他們還能這樣縱情玩樂的原因。

  落年和奧菲一起進入白館的時候,無疑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一雙雙眼睛各種意味的在落年和奧菲之間掃來掃去,然後齊刷刷的落在了面無表情的卡爾法身上。

  “咦咦咦?!”從廚房抱了一桶冰激淩出來的索菲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妖邪的雙眸,然後又像只狐狸似的笑眯成了一條縫,“呀啦呀啦,難道可愛的奧菲真的跑去誘拐小落落了嗎?而且看起來好像誘拐成功的樣子啊。”

  索菲抱著冰激淩飄到了落年面前,彎腰,勺起一勺帶著紅色果醬的冰激淩,“來,小落落張嘴,索菲爸爸餵你吃小Q同志特製的頂級冰激淩,啊噗——”索菲還沒將盪漾之路走完,腦袋便被揪著往他懷裡的大大的冰激淩紙筒裡一塞,消聲了。

  卡爾法面無表情的揪著索菲的髮,無情的連人帶冰激淩的扔到一邊,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仰著頭睜著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眸看著他的落年,好一會兒伸手一撈,把她撈到懷裡,碧綠色的眸子平靜無波的看著奧菲,“你,想死嗎?”

  奧菲立馬被惹毛了,“要打架嗎?!”

  “喂喂,不準內鬥哦。”路易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出聲道。

  “好孩子不可以打架。”落年從卡爾法懷裡探出腦袋,一本正經的對著兩人道。

  “噗……哈哈哈哈……”正在擦著一臉冰激淩的索菲又噴笑出聲,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彷彿落年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落年不解的看向其他人,發現連懶洋洋的路易都勾著脣角,更何況那個坐在主位上笑得眉眼彎彎彷彿天下第一美人的白會長。

  “不行了哈哈哈……小、小落落,他們才不是好孩子,他們都是可怕的大變態哦。”

  落年眨眨眼,擡頭看著卡爾法,“變態?”再扭頭看向奧菲,“變態?”

  於是,那樣連貫下來,就好像落年在稱呼兩人為變態,頓時讓看戲的人又笑得合不攏嘴。

  “笨蛋!”奧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舉起拳頭一拳砸在落年腦袋上,不重不癢,落年捂著腦袋不解的看著嘀咕著要去洗澡上了樓的奧菲,然後看向卡爾法,“奧菲為什麼要說我是笨蛋?”

  卡爾法看著落年,碧綠色的眸子微不可查的蕩著細小的波紋,大手覆上她的腦袋,“因為你本來就是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呢。”不滿的嘀咕了一聲,落年感覺到了什麼,看向了乖巧的坐在白展風邊上,好像一隻聽話的小貓咪一樣的天堂鈴,看到對方笑容可愛甜美,眼裡傳達著只有彼此看得懂的信息。

  很會裝嘛,才兩天時間就把卡爾法和奧菲捕獲了嗎?爪子不是一般的利,你也不是一般的貪心嘛。

  落年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純淨的眸中一片懵懂,彷彿看不懂對方眼裡的信息,頓時讓天堂鈴臉色不悅了起來。

  別因為自己是草食動物就把別人也當成草食動物啊,當著白展風的面跟你‘眉眼傳情’這種蠢事也只有像你一樣的蠢貨才會做出來吧?她可是肉食性生物,真正的演戲可是不僅僅是從裡到外從頭到尾的偽裝,更重要的是,要騙過自己啊,連自己都騙不過的人,那層面具是遲早都會被打破的哦。

  吃過晚餐後,卡爾法他們似乎有事一群人早早離開白館,落年便開著高爾夫球車出了白館在整個聖瑪利亞學院高中部大學部轉了幾圈,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戴在手腕上的手錶紅光閃了閃,落年走到攝像頭死角處彈出小塊光屏,看到郵箱裡某位大爺發來的誘拐信息,頓時眼睛一亮。

  ——聖瑪利亞東北方三百米處小別墅,有酒喝。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6:16

  第五十章    意外來客

  上一次的酬勞因為時間不夠也不適合帶進白館,所以便寄放在夜寒焰那裡了,這個嗜酒如命的傢夥的味蕾已經被夜寒焰的酒給俘虜了,一接到郵件便跑了出去。當然,是在確定不會被監控到的情況下翻牆出去的,聖瑪利亞學院並沒有位於市中心段那種繁華的地方,卻也不偏僻,東北方向恰好有有幾棟新建的私人別墅區。

  夜寒焰坐在黑色的沙發上,雙腿交疊,烏髮柔順且富有光澤,冷酷中帶著極精緻的五官在柔和的燈光下被暈染得柔和了一些。

  他手裡搖晃著一杯鮮紅色的酒,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尊貴感,琥珀色的眼眸微斂的看著手中的液體,睫毛又長又密,下面是一雙琥珀色銳利的眼眸,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強大的帝王般的存在感,僅僅一眼便足夠叫人低下頭的同時,把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

  因為落年在聖瑪利亞學院的緣故,夜寒焰把這一片的別墅都買了下來,畢竟如果不買下來的話,那個小傢夥也不會那麼輕易的過來的吧,她可是相當不喜歡被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呢,至少現在是如此。

  “叮咚叮咚。”門鈴被按響,夜寒焰眼眸一亮,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不出意料的看到比他矮上許多的小傢夥正站在門口,目光緊緊的黏在他手中的紅酒,一丁點兒都沒分給他。

  “唉……”活了二十八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挫敗的情況。

  夜寒焰憂鬱的在落年如饑似渴的眼神下,把紅酒遞到她面前,落年驚喜的伸手,卻撲了個空,擡起頭的時候便只看到某大爺精緻的下顎微微的擡起,鮮紅色的液體緩緩的滑進他的口中,動作非常的緩慢,從透明的玻璃杯透過去,可以看到他薄薄的淡色的脣,形狀性感似乎很適合接吻,在那鮮紅色的液體的映襯之下,顯得更加的魅惑美麗……

  咕咚……

  落年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在垂涎那酒,還是在垂涎喝酒的人。

  她以為白展風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可是現在看過夜寒焰之後,又覺得似乎兩人可以拼一拼了,白展風美得偏向女性化,性格也是溫柔得溺死人不償命的那種,所以理所當然的男女通吃;而夜寒焰五官也很精緻漂亮,但是由於他不苟言笑的冷酷性格,漂亮中多了一些男性的硬質感,叫人覺得又酷又帥又美,同樣的男女通吃。

  不過,美色這種東西,其實落年不怎麼在意,重點是,她的酒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46:54

  第五十一章    要曝光了

  來人似乎也完全沒想到落年竟然沒有進去上廁所而就在門口等她,頓時臉色嚇得蒼白起來。

  杜明涵,碧洋身邊的小尾巴之一杜明萱的妹妹,只不過姐姐被稱為天之驕女,妹妹卻是個下三濫的小太妹,打架生事收取保護費,跟著流氓混混惹是生非,似乎做著熱血江湖的夢。

  “哦呀,竟然是你啊。”落年嘴角勾著不符合她天真可愛小萌物形象的微笑,一向澄澈的宛如天空一般的眼眸也深得可怕,既然這個女人已經知道了她的真面目,那麼也沒必要再在她面前浪費精力了,不過讓她覺得不解的是,這個女人怎麼會到聖瑪利亞學院來?而且,竟然穿著日間部的黑色校服。

  杜明涵全身一軟,被嚇得癱軟在地,她覺得那雙眼睛就像有著魔力一樣,一眼,就抽空了她的力氣,叫她產生一種彷彿從靈魂透出來的戰慄感,和她以往追尋的那些人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

  “你……”杜明涵一隻手握在胸前,臉色蒼白卻還在努力的與之對視,“你……你一直都在騙人……”沒錯,一直都在騙人,從小到大,這個人一直在裝,裝天真裝可愛裝可憐裝委屈裝弱小!

  “哼~”落年看著杜明涵,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種壞壞的味道,“那又如何?你是在討伐我嗎?”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明明這麼強大,為什麼要裝弱小被人欺負侮辱?明明可以站在頂端,明明可以讓那些蠢貨都閉嘴!杜明涵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雙拳握得死緊。

  “真是個奇怪的人。”落年挑了挑眉梢,難得有耐性的道:“要說為什麼,唔……不覺得很有趣麼?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只要裝一下可憐裝一下可愛,那些人便會為你心疼為你鏟除障礙為你去死去活。我就是喜歡把人當玩具一樣的玩轉在鼓掌之間,撒,現在你知道了,打算怎麼辦呢?去告發我?去跟別人說我是騙子?”

  “你……”杜明涵被落年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眉頭緊皺了起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麼囂張……

  “嘛,算了,要怎麼做隨便你好了,反正我最近很無聊吶。”落年居高臨下的笑得邪惡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杜明涵,說罷便邁著步伐走了出去。

  陽光傾瀉而下,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她嘴角帶著微笑,靦腆而羞怯,純真而美好,彷若世間唯一一片淨土。

  杜明涵呆怔怔的坐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邁著輕快的步伐漸漸走遠……

  上課鈴聲已經響起,不過下午第一節課是自習課倒也沒有老師,更何況有時候就算有老師,下面學生也是玩電腦的玩電腦,談情說愛的談情說愛,根本沒人在乎。

  落年從後門走進,倒也沒多少人注意,但是落年還是一副上課遲到很抱歉的小模樣,怯生生的表情,緊緊揪著衣角的小模樣,總是叫人恨不得把她抱進懷裡蹂躪一番。

  跟同桌的田八少年打了個招呼,落年乖乖的坐下,乖乖的準備拿出書本看書,然而手剛放進書櫃,頓時入手的便是一片濕軟,落年奇怪的把東西拿出來,入目的便是一隻血淋淋的死兔子。

  “啊!”落年被嚇得臉色蒼白,手一抖死兔子就掉在了地上,驚叫了一聲,頓時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天啊!”一旁同樣被嚇到的女生立馬彈跳到一邊去,就算再紈褲,大小姐也是大小姐,哪裡見過這種東西,那兔子簡直就是被開膛剖腹,內臟什麼都還完完整整的掛在上面,白色的兔毛大部分都染成了血紅色,帶著腥臭味。

  “怎麼回事?誰做這種惡作劇?!”田八少年作為班上不受歡迎的掛名班長和奴僕立刻嚴肅的出聲。

  “這種事情,不是該問班長大人嗎?你可是她同桌啊!”

  “你看她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真他媽晦氣!就是天天帶著這麼一副死樣子勾搭卡爾法殿下還不夠,還勾搭奧菲殿下!”

  “噓,別說了,小心一會兒她跟卡爾法殿下誣陷你。”

  “……”學生們嘀嘀咕咕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那邊因為這種血淋淋的惡作劇是違反了學生會的規章制度的,田八少年已經打電話通知學生會相關負責部門,很快就會有人過來處理這件事了。

  “不管是誰做的,違反了學生會的規章制度的人,都是要受到懲罰的。”田八嚴肅起來的樣子,倒也顯得不那麼沒用和不起眼了。

  “切,誰會做這種事啊。”一個女生嘀咕著,手無意識的摩擦著桌上的書本。

  落年紅著眼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田八似乎很可靠的點了點頭做安慰。

  不一會兒,走廊上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學生會檢查部門的人到了,有三個,穿著黑色的日間部校服,手臂上別著一塊紅色的袖章,看起來都是大學部那邊的學生,看起來沈穩可靠且犀利。

  三人一到,所有學生下意識的都噤了聲,讓開了路。

  “什麼情況。”為首的戴著眼鏡顯得很嚴謹的男人朝舉手的田八走去,目光掃了眼地上那隻血淋淋的兔子,再看了看穿著白色校服特別顯眼的快要哭出來似的落年,目光在她衣領上的紅色寵物徽章上微微頓了頓,然後看了眼他身後的助手一眼,助手立刻會意的點點頭,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田八大概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戴上塑膠手套,接過助手遞過來的工具之後,竟然當場做起了解剖等,不過在場的人見怪不怪,學生會為了表示絕對的公開公正,總是把調查等事項公開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這也是為什麼學生對學生會有著絕對服從和信任的原因。

  “血管內血液已經凝固,今日氣溫為20至25℃,屍體肉塊出現輕微腐臭狀態,疑似被放置在封閉且溫熱空間……發現一根金色長髮和小粒紅色珠體,疑似服裝裝飾或髮飾上的……”隨著時間流動,一句句判斷從男子口中平靜的宛如專業法醫一般的說出來,叫人沒辦法不信服。

  然而,隨著男子的一句句話出來,落年這個受害者的目光下意識的掃向全班同學,然後在那個一開始就有點心虛,此時臉色蒼白難看的女子身上,因為她恰好就是金色的發,並且衣服上還有紅色珠子堆起來的圖案。

  於是,隨著落年的目光,所有人也看向了那個女子,受到一雙雙‘你就是作案者’的眼神關注,那女人臉色一變,瞪向落年,“你看我幹什麼?!難道你以為是我幹的嗎?!別他媽含血噴人!”

  落年嚇得縮了縮脖子,“可、可是你的頭髮還有衣服上面……”

  “我操你還說!”那女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事情敗露會被學生會懲罰嚇到了,臉色陰沈的就撲到了落年身上,一把抓住她的髮,擡手就要狠狠一巴掌下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0:39

本帖最後由 水言俞 於 2015-2-27 19:53 編輯

 第一章    真一訂婚(求首訂)

  落年看了眼那隻白色的手機,又看了眼笑得溫柔動人的牧驕陽,大大的眼睛閃爍,像是被嚇到似的抓住卡爾法白色乾淨的衣角,像只依賴著主人的小貓咪。

  牧驕陽看著落年,笑容依舊那樣的溫柔,彷彿天使般憐愛著世人。

  卡爾法低下頭看著被眼眶紅紅的小動物般的落年,如果湖水般碧綠無波的眼眸似乎微不可查的盪漾起美麗的波紋,他伸出手輕輕覆在落年的腦袋上,擡腳,一腳把腳下的女人踹到�角。

  “通知懲罰辦把這個女人處理掉。”卡爾法看都不看牧驕陽一眼,牽起落年的手便往外走。

  “是的,室長。”後面的檢查部部員們恭敬的道。

  “卡爾法,真的不聽嗎?”牧驕陽笑容依舊的道,如果不是抓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的話,落年都要以為這個女人真的臉皮那麼厚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無視也毫不在意呢。

  “沒興趣。”卡爾法頭都不回的道。

  “即使是關於你身邊那位可愛的小寵物的,也不聽嗎?”

  卡爾法腳步微微頓住,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牧驕陽笑得溫柔眼中滿是愛戀,“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不希望無辜的學妹被冤枉啊卡爾法。”

  “所以你手中的那個東西是證據?”

  “聽聽看不就知道了,我可不覺得能說出這樣的話的學妹會被欺負呢。”牧驕陽看向落年,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只見她按下了播放鍵。

  ——“你……你一直都在騙人……”

  ——“哼,那又如何?你是在討伐我嗎?”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明明……”

  ——“真是個奇怪的人。要說為什麼,唔……不覺得很有趣麼?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只要裝一下可憐裝一下可愛,那些人便會為你心疼為你鏟除障礙為你去死去活。我就是喜歡把人當玩具一樣的玩轉在鼓掌之間,撒,現在你知道了,打算怎麼辦呢?去告發我?去跟別人說我是騙子?”

  一段話下來,整個教室的人都驚訝的看著落年,眼裡很快有著各種厭惡、憤怒,任誰被人當成白癡耍都不會覺得開心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這隻小白兔竟然是這麼噁心的做作女!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落年手足無措的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怎麼該如何解釋,急得兩頰紅紅,眼眶也紅紅。

  卡爾法低頭,碧綠色的眼眸看著一臉無措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的落年,彷彿察覺到卡爾法的目光,落年一下子握緊了卡爾法的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在期待著信任似的渴望的看著他,清澈得不見一絲雜質,乾淨得倒映出他整個面容,一瞬間叫人產生自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的錯覺。

  卡爾法心中一軟,無聲握緊了落年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牧驕陽,“所以,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嗎?我還不知道,原來聖瑪利亞學院的天使竟然也會做出偷聽別人講話還偷偷錄音這種卑劣的事呢。”

  “卡爾法……”牧驕陽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騙而已啊。”憂傷的看著他,頓時叫一干男生女生心軟一片,看著落年滿是敵意。

  “只不過是一段錄音,我又怎麼能確信這真的是落年和別人的談話。”

  牧驕陽眼眸微微睜大,臉上更加憂傷和難以置信,“難、難道卡爾法以為我會……”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嗎?”一道顯得有幾分小心拘謹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錄音裡的另一個主人公杜明涵正拿著一份資料站在門口的看著裡面似乎挺大陣仗的一幕。

  沒有人回答杜明涵的問題,因為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冒出來,連牧驕陽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來。

  “抱、抱歉,不過時間有點緊,所以……”她尷尬的看了看卡爾法,然後目光落在落年身上,“小落,出來下,社長覺得我們中午對的台詞有點問題重新修改了一下,你快出來一下,快沒時間了。”語氣熟稔,眼神溫和,看起來和落年認識了很久的樣子,說出來的話頓時叫牧驕陽和幸災樂禍的女人們都有種吞了蒼蠅一樣的感覺。

  小落、對台詞……這種態度再加上這個字眼……

  “可、可是……”落年皺著小眉頭,不知所措的看著這麼多人,最後目光還是看向了卡爾法,那種信任和依賴的目光,頓時獲得卡爾法主人的溫柔摸頭一枚。

  “去吧。”雖然不知道落年什麼時候和話劇社扯上了關係,不過怎麼說對這個‘假面事件’有所解釋了。

  落年點點頭,邁著步子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卡爾法又看了看牧驕陽,像是在擔心主人被搶走一樣可愛的小姿態,無疑取悅了某個鬼畜。

  “……看來是我誤會了呢。”牧驕陽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愧疚,“我很抱歉卡爾法,一遇到關於你的事我總是沒辦法理智。”那雙漂亮的眼裡對卡爾法盈滿的溫柔纏綿的愛意,頓時讓周圍的人恨不得替卡爾法答應她的求愛。

  然而卡爾法卻依舊只是面無表情,碧綠色的眼眸平淡無波的看著她,“我想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當然,我知道,我會跟那位同學道歉的。”天使一樣的女人自然知道自己錯了知道會認錯,所以才那麼討人喜歡啊,長得漂亮,成績優秀,家世也好,對人和善,具有號召力,公主一樣的受人愛戴是理所當然的。

  卡爾法瞥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的轉身出去,那死兔子的腥腐味真叫人受不了,特別是他嗅覺這麼靈敏的。

  那邊,落年和杜明涵走到走廊樓梯口,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教室,落年微笑的看著杜明涵,“意外的表現不錯嘛。”

  杜明涵立刻眼睛一亮,幾乎可以看到她的屁股上冒出一條尾巴,高興又興奮的彷彿要在她身邊打轉起來,“當然,想要成為King的追隨者,這種程度算什麼呢?”

  “那,繼續加油吧。”落年說罷,接過杜明涵手裡的資料,是一個劇本,翻開幾頁,露出的台詞和那被錄音起來的一模一樣,很有趣吧,巴洛克王國的King,怎麼可能被那種程度的人錄音呢?不過是她為了算計而設下的一步罷了。

  “小落。”樓梯下忽的傳來奧菲的聲音,落年扭頭,就見奧菲帶著兩個穿著日間部校服的懲罰辦成員走了上來。

  “奧菲。”落年立刻揮手笑容甜美,小白兔看到好朋友很高興。

  “哼。”奧菲臉色不是很好的哼了聲,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身為我……白館的一員,竟然還被欺負,你真是太沒用了!”

  落年立刻收斂起笑容,委屈兮兮的垂下小腦袋,大眼卻直勾勾的盯著奧菲看,看得他臉紅心跳,撇開臉狀似不甘不願的道:“好……好了啦!我會幫你出氣的!笨死了!”

  落年立刻笑開,一把抱住奧菲的手臂小動物般的蹭蹭,“奧菲真好。”

  奧菲全身一僵,只覺得整個身子被浸到了滾燙燙的熱水裡一樣,從脖子到耳尖,瞬間漲紅,連動彈都忘記了。

  只是他還沒享受夠這份軟綿綿的滾燙燙熱度,就覺得驟然一桶冰水潑了下來,扭過頭就見卡爾法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了過來,碧綠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他,一瞬間叫人產生一種他在看死人一樣的錯覺。

  “小落,過來。”他停在不遠處,朝落年伸出手。

  奧菲眉頭一皺,還沒有動作便感覺到抱著自己手臂的溫度消失,落年走到卡爾法身邊,小動物般把自己交給主人似的伸出小手握住卡爾法的手,卡爾法眼中溫度多了一些,看向奧菲時卻還是那般平靜,看到奧菲瞬間炸毛,“要打架嗎混蛋?!”

  “不可以打架。”落年條件反射的就扭過頭對奧菲一本正經的教育,小臉繃得緊緊的,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一般除了可愛還是可愛。

  “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你除了會暴力還會什麼?”卡爾法把落年的腦袋扳回來,面無表情的道。

  奧菲理所當然的炸毛,“只不過比我大了幾歲而已你在得意什麼?!而且說到暴力,你才是整個白館裡最暴力的傢夥吧!”奧菲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落年在這裡,這個從來只動手不動口的傢夥早就對他出手了,就像他隨時隨地都可能虐索菲一樣!

  杜明涵站在一邊看戲,兩個白館成員,學生會的幹部,這麼明顯的在為他們家King爭風吃醋啊,那麼,請打個兩敗俱傷吧,King是他們巴洛克王國的,這些妄想占為己有的凡人還是自己努力去死一死吧,反正他們的存在也只是為了讓King利用算計的,與其被榨乾最後一滴利用價值後拋棄那樣狼狽醜陋,還不如趕緊帶著自己漂亮的皮囊逃開呢。

  不過……

  似乎不太可能呢,果然,還是被利用到死吧哈哈哈……

  看著落年最終選擇跟卡爾法離開,奧菲抱著雙臂一臉無所謂的站在樓梯上,微微垂下的腦袋,那雙漂亮的紫玉般的眸子卻看著落年的背影黯淡了下來,忽的,落年在拐角處感覺到了奧菲的目光似的扭頭,對上奧菲的眼眸微微怔了下,隨後揚起甜美可愛萌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和卡爾法消失在轉角處。

  “切。”奧菲傲嬌的嗤了聲,看都不看杜明涵一眼轉身朝A班走去。

  杜明涵嘴角抽了抽,這不良少年好傲嬌啊喂,明明臉頰都紅了還一副不屑的樣子,尼瑪看起來就是受啊!果然還是被壓在身下蹂躪比較合適,難怪在聖瑪利亞學院女生YY意淫對象排行榜中的前三!

  聖瑪利亞學院女生私下流傳的「最想跟他上床」排行榜中,第一名為白展風,據說用微笑和聲音就可以讓女生高潮,如果和他OOXX的話一定會幸福到死掉。

  第二名為卡爾法,據說面無表情冷靜鬼畜的性格最容易挑起女生的征服欲,當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為其蕩起波紋時,一定會讓天地黯然失色。

  第三名為奧菲,十七歲未成年,脾氣暴躁而不良,介於成熟與未成熟之間的微微青澀,總是叫人覺得欲罷不能,是姐姐們最想壓倒為所欲為的對象。

  當然,在杜明涵知道這種詭異淫蕩的排行榜之後,也知道了男生們「最想和她上床」的排行榜,知道第一名是誰的時候,杜明涵一口水噴了出來,因為第一名竟然是白展風,第二名才是聖瑪利亞學院的天使牧驕陽。

  輸給一個男人,牧驕陽很不甘心吧。

  那邊,奧菲走進A班,兩名懲罰辦的成員已經和檢查部的成員做好了信息交接,也做好了記錄,根據學生會發布下來的規章制度,這個違反校規的學生所要受到的懲罰是不輕的,因為學生會的尊嚴不容挑釁。

  奧菲接過部下遞過來的信息瞄了兩眼後,一雙接近黑色的紫玉般的眼眸毫無溫度的看著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人,惡魔般嘴角勾起一抹壞到了極點的笑,“帶走。”

  “是。”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驕陽學姐!驕陽學姐救我啊!”那女生拼命的掙扎,彷彿他們要把她拖去砍頭似的嚇得全身都在抖,拼命的向一旁的牧驕陽求救。

  牧驕陽為難的看向奧菲,“奧菲……”

  “你想干涉我的決定嗎?”奧菲不耐煩的看向牧驕陽,語氣裡的嘲諷不悅也很明顯,真是不好意思吶,他只對可愛的東西有興趣,其它的再漂亮也沒用,更何況,笑得那麼噁心,一副聖母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牧驕陽臉色有些難看,無奈的搖了搖頭。

  “驕陽學姐!學姐,我是為了你啊!學姐救我!我是為了你啊!”

  “吵死了。”奧菲不耐煩的打斷牧驕陽那一副傷心悲憤要說的話,尼瑪這人噁心巴拉的,如果不是白展風不讓他們動她的話,他媽真想一腳踹過去。

  牧驕陽噤了聲,看著奧菲帶著部下把人帶走,滿臉悲傷,叫人心碎。

  “驕陽學姐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啦。”下面立馬有人安慰。

  “就是就是,都是那個狐狸精,明明知道驕陽學姐對卡爾法殿下這麼深情還這麼不要臉的貼上來……”

  “……”

  “各位,我沒事哦,謝謝你們這麼愛我,我想卡爾法有一天一定會明白我的心的,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喲。”牧驕陽笑了,笑容很美很幸福,眉宇間卻帶著一縷憂傷,這番故作堅強不讓人擔心的模樣,更叫他們心碎,也更叫他們對落年敵意滿滿。

  牧驕陽轉身離開A班,嘴角含著溫柔的微笑,直到走進廁所才瞬間扭曲猙獰了起來……

  卡爾法他們晚上似乎很忙,卡爾法即使面無表情但是時不時的打個哈欠還是讓落年知道,他很累,事實上這種事情交給部下幹就夠了,如果不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對象是落年,卡爾法根本不會出來。

  所以,為了表示自己的善解人意,落年很可愛的讓卡爾法去休息,而她也因為這次事件下午不可能再去上課了,便跟卡爾法說了一聲,寵愛小寵物的主人很輕易就答應了小寵物的請求,順便還讓人準備了車子,把她送去了她要去的柯蒂斯洛醫院。

  卡爾法看著落年蹦蹦跳跳的跑上高爾夫球車,開著車消失在鐵門外,轉過身,便看到二樓白展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彎著腰倚在圍欄上笑眯眯的看著他,長長的烏髮垂肩,襯得他更加的美麗柔和。

  “這麼寵著好嗎?”他的聲音很悅耳,如果壓低一些在耳邊輕語的話,也許真的能光用這種聲音說幾句話就能讓女生高潮呢。

  卡爾法看著他,碧綠無波的眼眸對上那雙永遠都帶著叫人看不透的霧氣般的淺灰色眼眸,“不可以嗎?”

  “可以喲。”白展風微笑,“只要別發生什麼脫離掌控範圍之內的事情。”

  “是。”

  “還有,卡爾法不是武鬥派的,雖然武力值也不低,但是還是別和奧菲弄得太僵,我可不希望發生什麼內鬥的事情,懂嗎?”溫柔的語氣,含笑的面容,眼底卻是不容拒絕的。

  “我知道了。”卡爾法斂下眸語氣淡淡的應道。

  “那,晚安了。”白展風轉身進屋,準備繼續睡覺。

  彼時,意大利正被夜幕籠罩著。

  意大利最大黑手黨,奧爾菲勒斯家族內,華麗的客房內,暗紅色的沙發上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男人正斜斜的坐在上面,漂亮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支著自己的腦袋,他手裡拿著一隻手機,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屏幕,微濕的烏髮擋住了他滿是眷戀溫柔的深藍色眼眸。

  忽的,一雙細白的手從他身後冒出,摟住他的脖子,塗著鮮紅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手大膽的撫過他的胸膛,然後企圖伸進他的浴袍裡,只是還未成功便被大手扼住了。

  “原來奧爾菲勒斯大小姐還有夜闖客人房間的愛好嗎?”流利的意大利語從性感的薄脣中飄出,真一一把把靠近他的女人推開,語氣是公式化的柔和卻疏離。

  “真一真是不夠紳士,我的手都被你捏疼了呢。”一頭紅色大波浪長得妖嬈動人的性感美女噘著誘人的紅脣嬌滴滴的道。

  “那真是抱歉了,在我看來紳士是留給淑女的,沒必要給蕩婦。”真一抽過桌面上的濕紙巾,毫不留情的擦著自己的手。

  艾琳娜。奧爾菲勒斯表情一瞬間扭曲了下,卻很快又恢復成那般妖嬈動人的樣子,“真一真過分呢,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別忘了哦,我們可是要在三天後舉行訂婚典禮的未婚夫妻呢。”

  提到了這個,真一臉色一瞬間陰沈了起來。

  “說起來,剛剛手機上那個女孩就是你妥協的原因嗎?唔……感覺毛都沒長齊的樣子,真一竟然喜歡那一類嗎?”

  “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怎麼是多管閒事呢,我可是你未婚妻啊,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情敵存在呢。”艾琳娜眨眨眼,笑容勾魂妖媚的貼上去,真一嫌惡的想要躲開,卻被她的下一句弄得頓在原地,“拒絕我的話,我就讓她活不過明天哦。我的人可是已經潛伏在她身邊了,只要我一條信息發過去,砰!你的小寶貝就會碎掉哦。”

  雙手勾住讓她愛慘了的男人的脖頸,她如饑似渴的舔舐著他乾淨白皙的脖頸,雙手漸漸的滑落,從胸膛小腹再到雙腿之間,她傾盡全力的挑逗,然而回應她的依舊是毫無起伏的反應。

  艾琳娜羞惱的擡頭,對上的是一雙毫無溫度和波瀾的無底的大海般的深藍色眼眸。

  “你不是男人!”這是她第三次這樣不甘心的怒吼了。

  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自己深愛的男人面對自己這樣露骨赤裸裸的挑逗卻毫無反應,這代表什麼?除去那個男人性無能之外,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他不愛她,甚至不愛到能夠掌控自己的身體反應,或者他深愛著別人,深愛到身體只對那個人有反應!

  “抱歉,我對蕩婦硬不起來。”真一勾起溫煦如風的微笑,卻更讓人覺得惱怒羞憤。

  “你……”

  “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沒動了,如果你敢違反約定的話……”溫煦的笑容一收,深藍色的眼眸冰冷的可怕,“我不介意跟奧爾菲勒斯魚死網破。”

  艾琳娜死死的瞪著他,鮮紅色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內,那麼妖嬈艷麗的面容也沒辦法引起男人一絲一毫的憐愛。

  “已經很晚了,沒事的話,請出去吧。”真一冷漠的說道,不再理會這個女人的轉身朝臥室走去。

  艾琳娜咬著脣,看著真一的身影消失在門板後,眼中滿是怨恨嫉妒,真一.艾比瑞……她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這個連英國皇室公主都得不到的男人,她要,一定要!

  真一鎖上門,坐在白色的大床上,拿出手機,屏幕亮起,落年可愛羞怯的笑臉出現在上面,不管是紅色的髮還是漂亮的眼睛或者小巧的鼻子,每一個細節都是叫他覺得溫暖眷戀的地方。

  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小傢夥這麼在乎了,也許是十五歲從私人別墅回到本家看到她和小朋友在花園裡笑容如同陽光般耀眼的時候,也許是她在夜晚打著可愛的哈欠從他身邊經過卻沒有發現他的時候……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從小接受著精英教育的他,竟然會有戀童癖,要不然怎麼會在十五歲的時候對七歲的小不點有興趣?

  骨節分明優雅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她的臉頰,深藍色海洋般的眼眸微微的深了深,好想給她打電話,不知道還在不在生氣,那小傢夥一生氣起來就不好哄,鼓著兩腮連碰一下她的小腦袋都會被她打掉,可愛的像露出爪子的貓咪……

  可是,不行。

  他收起手機,不讓自己行為控制理智,還不可以,現在還不可以,再等等,小落,再等等,很快,他就能夠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了,再等等……

  那邊,還是下午陽光燦爛的華夏土地。

  和送她到柯蒂斯洛醫院的司機可愛的揮手道別,讓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打扮的像黑手黨的司機大哥嚴肅的臉上都不由得飄起了兩抹紅暈,開著車離開的時候還不由得從後視鏡裡多看了那麼蹦蹦跳跳的身影一眼,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傢夥,真是太可愛了,萌死銀了嚶嚶嚶嚶嚶!

  柯蒂斯洛醫院一如既往的一切井然有序又安靜的進行著,一些已經對落年有點印象的醫生護士看到落年都不由得對她揚起笑臉,然後落年會不帶絲毫不耐的回以可愛乾淨的讓人覺得‘天氣真好生活真美好’的笑容。

  走到電梯處,叮的一聲,電梯恰好開了,落年擡頭,意外的對上了又來醫院找藤一要畫的天堂真央,此時她穿著紅色藍紋的旗袍,勾勒出即使生育了三個孩子卻保養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心情似乎很好,在沒看到落年的時候眉開眼笑的,看到落年的時候才驟然冷下了笑容。

  “是你啊。”天堂真央走出電梯,卻擋在落年面前不讓她進去,穿著高跟鞋有一米七的天堂真央居高臨下的看著連155都沒到的落年,目光淩厲,豪門主母氣勢全開。

  落年怯生生的看著她,“夫……夫人……”

  “哼,你怎麼又出來了?”天堂真央臉色不是很好的問道,把這個小東西送到聖瑪利亞學院去是因為他的封閉式,是為了阻絕落年和真一藤一的接觸,結果這小東西非但沒有和外界斷絕聯繫,反而從進去第一天到現在天天往外跑,怎麼搞的?

  “我……我出來看二哥……”落年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雙漂亮的水汪汪的小動物一般的眼眸看著天堂真央,就像看到了大灰狼的小白兔,在別人看來,這是非常可愛且讓人產生寵愛或者蹂躪心理的,可是對於天堂真央和碧洋那類對落年從來只有厭惡,不曾抱過任何欣賞或者不帶有惡意的眼光看待過落年的人,自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討人喜愛。

  “我問你是怎麼出來的?!”天堂真央有些不耐煩,看著落年那張臉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打過去,要不是這裡醫生護士時不時的走過去還會看她們幾眼,她早就忍不住了。

  這個她婚姻失敗,丈夫背叛的恥辱象徵!

  這個搶了她兩個兒子的小狐狸精!

  “我……”

  “小寶貝!”那邊電梯在天堂真央出來後便又上升下降了一趟,藤一驚喜的聲音突然從天堂真央身後傳來,明顯把天堂真央給嚇了一跳。

  藤一穿著他的黑色絲質睡衣,微卷的烏髮被他捋到腦後扎成了一個小球,前面有幾縷彎彎的扎不上去就垂在了巴掌大的瓜子臉兩邊,蒼白精緻的面容似乎比上次落年看他多了一些血色,看到落年嘴角驟然揚起了驚喜妖孽動人的笑。

  凱文站在他邊上,白色的醫師袍,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金絲邊框的平光眼鏡,高挑的身上掛著許多東西,大大的畫板、畫架、顏料架、紙張還有顏料、馬克筆、鉛筆等各種東西……

  “藤一,怎麼起來了?”天堂真央看到藤一,立馬就過去準備扶他,藤一輕易的躲開了她的手。

  “我還沒虛弱到那種地步。”

  天堂真央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卻很快恢復常態,笑容慈愛的道:“那我先回去了,凱文醫生,藤一就拜託你了。”

  凱文冷淡的點了點頭。

  天堂真央這才意味不明但是明顯帶了幾分得意快意的看了落年一眼後,扭著身姿走了出去。

  “二哥。”落年走了過去,揪住藤一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帶著小心翼翼的擔憂,“不疼了嗎?”

  藤一摸了摸落年的小腦袋,“不疼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他牽起落年的小手,沒有感受到落年的排斥,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一些,眼角眉梢都彷彿帶上了五彩的光芒,讓來晚的人都看癡了眼。

  真是個漂亮又有氣質的人吶。

  三人走到了柯蒂斯洛醫院後面的花園裡,這裡有許多病人在散步,環境很是優美。

  藤一帶落年走到一棵大樹下的石椅上坐著,然後指揮被拖來當苦力的凱文把畫板架起來,顏料都擺在架子上。

  “二哥要給夫人畫畫嗎?”落年坐在一邊,小手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似的揪住藤一的衣角,軟軟的問道。

  藤一低頭看著落年,深藍色的眼眸裡含著意味不明的光芒,“二哥還沒有出院,不給她畫。”

  “嗯。”小動物才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喜樂,落年立刻點點頭,明顯的表現出不喜歡天堂真央的態度。

  就是這麼純真可愛的一面,因為太過美好,才叫他這樣無法自拔的迷戀啊,就像黑暗中的光芒,讓人想要占為己有。

  “小寶貝不用上課嗎?”藤一想到了今天不是禮拜天,現在也是上課時間,落年怎麼跑出來了?

  “小落不想說。”落年鼓了鼓兩腮,眼前忽的冒出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擡頭就看到藤一笑得妖孽且溫柔的看著她,大大的蘋果紅艷艷的非常的漂亮,上面還帶了一點晶瑩剔透的水珠,看起來特別的誘人。

  “不想說就不說。”藤一寵溺的道。反正他會自己去查,而且看她那小模樣就知道沒出什麼大事。

  “謝謝二哥。”落年接過大蘋果,嘴角笑容甜美可愛,她最喜歡吃蘋果了,特別是不削皮的紅蘋果。

  那邊凱文架好了畫架也擺好了顏料畫筆,推著畫架下面的小輪子把東西都推到藤一面前,“大少爺,可以了吧。”

  平光眼鏡下嫵媚的丹鳳眼有些冷意的看著藤一,他辛辛苦苦在那邊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卻在這裡跟King談情說愛嗎?真是的,他應該過得比他更痛苦才對。

  “嗯……我想我還需要一桶水。”藤一掃了眼畫架上的東西,指了指那藍色的摺疊塑膠小桶。

  這傢夥真會得寸進尺!除了King還沒人敢這麼使喚他!

  凱文沈默了半響,鏡片閃過一抹寒光,身上冷氣直冒,落年眼眸淡淡的掃過去,凱文立刻驟然回神似的彎腰拿起那小桶乖乖去裝水。

  午後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入秋的風柔柔的掃過樹葉,掃過落年軟軟的臉頰,落年啃完一個蘋果後看著藤一畫畫,會欣賞畫的人不一定熬得過畫一副畫所需要的時間,於是不一會兒小傢夥便開始昏昏欲睡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砰!

  落年就坐在藤一身邊,一不小心打了個盹,小腦袋砰的撞在藤一身上,正畫得入迷的藤一畫筆驀地就因為這一撞抖了下,就快要成型的佳作頓時就被橫來一筆給毀了。

  如果是認識藤一的那些世界藝術聯盟的藝術家,那麼一定會露出‘完蛋了’的驚恐表情,不管是什麼藝術家都不會喜歡自己沈浸在藝術世界裡的時候被別人打斷,特別是這種‘橫來一筆’更是極度厭惡。

  而藤一則是其中最不喜歡的頂級藝術家,要知道他很少有想要畫畫的衝動,而一有衝動,那麼畫出來的必然將是一副頂級之作,所以根本沒有人敢在他畫畫的時候打擾他,甚至在藝術家聯盟的地盤上,藤一畫畫的時候聯盟會長甚至會下令其他人不允許靠近藤一所在的地方方圓兩百米以內。

  然而藤一卻是看著這橫來一筆露出一抹挫敗苦笑,把畫筆放下,看向靠著他手臂睡著的小傢夥,真是的,本來還想在這小傢夥面前表現一下的,結果這小傢夥真是超級不給面子,唉,他覺得好尷尬啊。

  看向坐在對面石椅上大腿上放著一本厚厚紅色書封的書,坐姿優雅的看著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凱文,藤一沈默了半響,眼裡滿是無奈卻寵溺的笑,把小傢夥抱起來橫放在長條石椅上,腦袋枕在他腿上。

  凱文看著他的動作,直到藤一開始拿起鉛筆畫素描的時候他才從落年的睡顏上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繼續看著書。

  靜謐涼爽的風輕拂,綠葉發出動聽的歌聲,那距離噴泉不遠的一條小路上,茂盛的榕樹下,面對面的兩張石椅上,兩個氣質高雅的男人一個在看書,一個在作畫,氣氛寧靜和諧,讓在花園裡散步的人都不由得繞開了這條小道。

  所以也就很多人錯過了那抹動人的紅色,柔順微卷漂亮的紅髮鋪在他的腿上,柔和美麗金色光暈顯得尊貴動人,襯得睡得很沈的小傢夥像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金燦燦的陽光變成了橙黃色,漸漸的向西邊落了下去。

  一直沒有動彈的腿早就因為血液循環不暢而發麻,然而他卻沒有覺得任何的不舒服,反而覺得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滿足。

  他從來沒有和落年這樣親近過,落年和真一一起睡,和真一一起散步,和真一一起笑,而他永遠都是被疏離排斥的一個,也許是因為他和真一長得一樣,所以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冒牌貨,也也許是因為真一的刻意教唆,但是不管怎麼說,落年喜歡真一永遠比他多上很多很多這殘酷的事實就是如此。

  所以他珍惜和她一起的每一點時光,儘管這是他利用自己的病從落年那裡騙來的同情。

  不得不說,這是落年在真一離開後睡得最舒服的一次,在聖瑪利亞,天天防著白館那些人還要去調查案子,睡眠總是淺到彷彿一片葉子落下也能把她吵醒,所以迷迷糊糊的,落年睜開眼眸,朦朧的看到一張精緻漂亮熟悉的面容,那樣熟悉的五官,那樣熟悉的深藍色眼眸……

  她像小動物一般的依賴和信任的蹭蹭他的腰,“大哥……”

  藤一還未躍上天堂,便瞬間被打進了地獄。

  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綻開,便變成了滿嘴苦澀,所以……

  他只是真一的替身嗎?

  所以才突然對他那麼親近嗎?

  那邊凱文一本醫學原文書也只剩下淺淺的一小層,他看著這一幕,清冷的猶如謫仙般的面容下,其實他很壞很壞的想喊句,King!Good job!不過看到藤一那副表情,還是不由得咽下了眼角差點忍不住勾起的邪惡笑容。

  落年很快也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人了,雖然藤一身上的高級顏料的味道很好聞,但是那不是真一身上會有的,她很快坐直了身子,看向藤一,入目的便是一雙滿是憂傷的深藍色眼眸,彷彿是要下雨的天空。

  落年只覺得心臟忽的顫動了下,像小動物被嚇到一般的扭頭,然而入目的卻又是乾淨的素描紙上,一個用黑白色描述出來的世界,躺在萬花叢中睡覺的少女,即使是那樣的簡單,但是卻叫人一眼便覺得那畫中的少女的睡顏是幸福的叫人融化心臟的,光是看著這樣一副黑白色的素描畫,便覺得天氣那般晴朗,生活那般美好。

  這便是藝術新皇,他筆下的叫人一眼沈溺的世界。

  然而此時他的目光卻與這幅畫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鮮明到這樣冷酷無情的為了真一一個人可以算計整個世界算計任何一個愛她的人的牡丹都覺得有了些許的愧疚。

  “對不起……”落年垂下小腦袋,可憐兮兮的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把藤一認成真一的,只是兩人實在太像了,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每一次只要她稍微示一下弱,不管是真一還是藤一,就算她闖出天大的禍,做出天大的錯事,他們也都會原諒她,這一招永遠屢試不爽,這一次同樣如此。

  藤一看著垂著腦袋顯得可憐兮兮的落年,即使心再疼,他也依舊捨不得讓她受一點傷害和難過。

  她伸出手,揉揉她低垂的腦袋,“沒關係哦小寶貝,不過下次要是再把二哥和大哥混淆,二哥會懲罰小寶貝的哦。”

  “嗯嗯。”落年乖巧的點頭,看向那副美麗的她的睡顏的素描,“二哥,這個給我好不好?”

  落年就是要他的心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挖出來給他,可是……

  “不可以哦。”藤一把畫從畫板上取下來,小心的放進畫夾本裡,“這是二哥的,不會給任何人,小寶貝也不行。”什麼都可以給她,因為落年是他生命的全部啊,可是唯獨這種畫不行,因為如果連畫中的落年他都沒有,那麼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啊。

  落年眨眨眼,卻也沒多說什麼,看了看時間,落年站起身,“二哥,小落要回學校了。”

  卡爾法說晚餐前必須回去。

  所以說,真是麻煩吶,莫名其妙的多了個主人,而且還被帶進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不需要去問落年都知道,白館絕對是進去容易出來難的,如果不名正言順的離開的話,說不定她會給自己惹上一堆麻煩也說不定,幸好有足夠的棋子為她所用,否則她一個人的話,也是一籌莫展吶。

  “好。路上小心。”藤一深藍色的眼眸深深的看著落年好一會兒,摸摸她柔順的發道。

  落年可愛的朝藤一和凱文揮揮手,邁著輕快可愛的步伐漸漸消失在夕陽中。

  凱文很快幫藤一收拾好畫具顏料然後送他回病房,隨後才邁著沈穩卻比平常更快一些的步伐走進他的獨立辦公室兼小型研究室。

  推開門,只見落年正跪在一張椅子上看著有些高了的桌上的顯微鏡下的玻璃片,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凱文覺得不管落年做什麼事,總是有一種很可愛的味道在其中,就像她天生攜帶的屬性一般,即使在紅妖館她是他們的King,是無人能敵的牡丹,但是偶爾即使在教訓人的時候,也能出現好幾種萌萌的表情和小動作小姿態。

  “來了嗎?”落年擡起頭,從椅子上下來,精緻可愛的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是。”

  “藤一的心臟情況怎麼樣了?”

  又是藤一,只不過是心臟病,有什麼了不起的。凱文周身冰雪清冷的氣息更加明顯了一些。

  “休養情況良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去療養了,只要不劇烈運動,情緒不要起伏太過嚴重,平安的活上幾年是沒問題的。”

  落年眉頭皺了皺,卻也知道凱文說的話是對的,心臟病這種東西,除了換心手術之外目前真沒什麼好辦法,果然那個人就是需要被好好保護起來,如果是一隻小寵物就好了,圈養起來,甚至連思想也能控制起來就好了,不用為了那顆心臟擔心這擔心那,她沒那麼多時間分給他。

  落年有些煩躁的站起身,“算了,你給我小心注意著吧,他出院的話,你就跟著他一起離開醫院好了。”

  “King?!”凱文皺起眉,嫵媚的丹鳳眼裡滿是難以置信,難道她真的要他去給那個男人當貼身醫生嗎?“雖然說雙生子的聯繫是很微妙,出現過一個死亡另一個也跟著突然死亡的病例,但是畢竟是少數,你根本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只是一個真一就算了,現在又冒出個藤一要割據她本來就分給他們極少的位置嗎?!凱文拳頭攥了起來,薄脣微抿。

  “夠了,如果你不想待在他身邊,就回紅妖館去。”落年有些不悅的道,語氣冰冷,本來就被藤一那雙眼睛還有那幅畫搞得心情煩躁,他還來說這些東西,不是找虐嗎?真是不管過多少年,這傢夥還是需要隔一段時間就教訓一下。

  嫵媚的丹鳳眼一瞬間黯淡無光,凱文不再說話的站在原地,腦袋微微的下垂,劉海在他眼下透出一片陰影,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顯得更加單薄消瘦。

  落年看了凱文一眼,吐了口濁氣,也意識到要這個傢夥待在這種地方照顧藤一確實難為他也確實大材小用了,畢竟巴洛克王國醫術高明的有很多,只是恰好凱文是其中最好的一個罷了。

  要知道,和夏爾、馬克齊名的凱文,可都是能夠擁有好幾個諾貝爾醫學獎的傢夥。

  “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再到這裡來了,如果你不想待在這裡,回紅妖館派個醫療研究部的人過來照顧藤一。”

  是的,她不會再到這裡來看藤一了,為什麼,她也不知道,也許是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利用一個身患重病的傢夥會心存愧疚,也或許是她覺得藤一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多了,看在他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的份上就讓他帶著他光榮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好了,反正,就是不想再見到他了。

  那個人,那個能畫出那樣讓人覺得幸福的畫的人……

  還是乖乖的待在他的世界裡幸福的生活就夠了。

  否則,她會把他染黑的。

  聽了落年的話,凱文頓時就像半死不活的人打了興奮劑似的精神了起來,他巴不得落年不要來見藤一,要不然那傢夥就太幸福了,看著就覺得各種嫉妒各種不爽,果然那個傢夥就是要比他痛苦悲哀才可以!

  落年回到白館的時候正好小Q做好了晚餐,所有人也都入座了,長長的古銅色華麗長桌,每個人都有各自專屬的座位,就像白展風永遠都是坐在主位上一樣,而落年的位置就在卡爾法旁邊,從她進館的第一天就已經安排好了,旁邊原本是路易的,不過這會兒奧菲竟然蹲在上面。

  而原本卡爾法另一邊的空座位也坐了人,那就是笑得溫柔如聖母的牧驕陽。

  落年一進來理所當然的受到了一雙雙眼睛的矚目,落年有些羞怯的紅了雙頰,可愛的跑向了卡爾法身邊坐下,然後朝一旁一臉彆扭不良的奧菲打招呼。

  “好桑心啊好桑心,小落落竟然不跟索菲爸爸我打招呼,明明索菲爸爸才是最正常最疼愛你的小落落~”索菲不甘寂寞的出聲,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妖邪的味道,笑起來眼眸眯起,就像偷了腥的狐狸。

  落年臉頰更紅了,抓著叉子不知道作何回答,任何人都不會覺得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人還自稱爸爸,這個人是正常人吧,而且這人還只大你幾歲而已。

  “等你什麼時候不再做白日夢了再說吧。”卡爾法優雅的把碟子裡的牛排切成小塊,然後和落年面前的那一塊交換,然後把她桌前的紅酒換成了橙汁,立刻讓落年兩腮可愛的鼓了鼓,酒啊啊啊啊啊啊!

  “讓索菲不做白日夢就相當於讓他不再看到白色的東西就想起靈異事件。如果不做白日夢,他的心靈會爛掉的,絕對會爛掉的。”一邊奧菲蹲在椅子上插嘴道,一頭銀毛四處亂翹,一邊臉頰上還貼了一塊創口貼,眼角眉梢帶著壞壞的不良味道。

  “早就已經爛掉了,腐臭的味道我都已經聞嗅到了。”

  “喂喂,不要合起來打擊我啊!”索菲一臉無奈,下一秒看向落年,“小落落快來安慰索菲爸爸~快到索菲爸爸懷裡來小落呃……好吧,吃飯,吃飯吃飯。”還想繼續瘋的索菲立即在卡爾法鬼畜輕飄飄的一個眼神下噤了聲,目光卻在落年和牧驕陽身上轉了圈,笑眯起雙眸,彷彿偷到了腥的狐狸。

  “落年,是嗎?”溫柔動聽的女聲傳來,只見一頭金色大波浪頭髮,長相柔美笑容柔美的牧驕陽隔著卡爾法喊她,“我叫牧驕陽,今天中午的事真的抱歉了,是我搞錯了,對不起。”

  被聖瑪利亞學院的天使這樣溫柔的道歉,落年整個人受寵若驚,手足無措的擺手,“沒、沒關係沒關係的,都是小落不好,小落不應該和小涵在廁所對台詞的。”

  牧驕陽臉上的笑容微微的一僵,她原本不想在這裡提起這件事的,但是如果不說反而拖拉下去的話,卡爾法會不喜歡,但是她也沒想到落年會說了‘沒關係’以外的多餘的話。

  “咦?什麼什麼?什麼廁所對台詞?我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呢?”白館裡最欠抽最八卦的索菲果然開口問道。

  “哼,有個人竟然在廁所外偷聽別人談話,還偷偷錄音呢。”提到這個,奧菲立刻帶著不良的惡意壞壞的笑道。

  牧驕陽臉上一片尷尬,知道這種時候說太多都沒用,只是哀傷的看了卡爾法一眼,默默的低下頭,不用說什麼,所有人便都知道,這是女人為了愛容易犯渾什麼的,牧驕陽再被稱讚得多像天使,她也終究不過是個愛上了卡爾法的女人罷了。

  “不過,落年要演話劇嗎?而且還是演這種壞女人?”路易懶洋洋的打量著落年那小動物般怯生生的模樣,難以想像,這小傢夥演壞女人演得起來嗎?

  落年羞怯的對了對手指,然後對路易露出一抹可愛羞怯的笑容,“其實……小落覺得演戲很有趣……”

  可不有趣嗎?她天天都在演呢。

  “噢,這樣啊,那話劇開演那天我一定要去看看,肯定很有趣吶。”

  “唔,我也去看!”

  有些人在平凡的低入塵埃,卻偏偏在某一個領域擁有過人的天賦,甚至在一接觸到那個領域的時候可以瞬間變得彷彿另一個人,所以一時間小兔子可以演成大灰狼倒也沒什麼奇怪了。

  話題結束,小Q少女已經忍不住敲桌子喊食物要涼了,所以在他們賴以生存的廚娘面前,所有人都趕緊起筷開吃。

  ‘食不言寢不語’這句話在白館裡似乎從來都不曾存在過,永遠都是吵吵鬧鬧的。

  落年在把第小五塊嫩牛肉吃進嘴裡後,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把蹲在椅子上時不時還站起來夾遠處的食物的奧菲給拉了下來,鼓著兩腮一臉氣憤的瞪著他。

  “幹、幹嘛?”奧菲被落年瞪得臉頰有點紅,乖乖的坐下後有些不自在的問道。他覺得被瞪得好幸福~

  “不要把屁屁對著我,人家在吃飯耶!”落年臉頰漲得有些紅,似乎憋了很久的樣子,這傢夥吃飯不好好坐著吃,趴著桌上去夾遠處的菜的時候難免就把挺翹的屁屁對準了落年的方向,落年確實憋了好久,但是她是憋著不讓自己忍不住邪惡的用叉子對他挺翹的小屁屁做些不和諧的事!

  當然,這麼沒格調的事情落年自然不會做,但是因為對方是難得的比自己小的弟弟啊,不逮著機會就欺負他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竟然因為比自己小就欺負人家嗎?!

  “噗……哈哈哈哈……”白館裡笑點最低的索菲噴笑出聲,一口紅酒噗的噴了一邊的路易一臉,於是索菲更樂了 ←。←難怪會總是被虐,這傢夥活該啊!

  全場人怔住,叉子筷子動作全部僵住,沒人想到落年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直到索菲的笑聲出現,就像開啟了某個鍵一樣,一聲聲噴笑聲從小到大的響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句話被落年用即使是生氣也顯得軟綿綿毫無威力的語氣,和這麼可愛的表情說出這麼可愛的語句,所以顯得尤為有笑點,自從落年跟他們越來越熟後,他們不知道被她逗樂多少次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傢夥?卡爾法真是個幸運的傢夥。

  連白展風都不由得雙手支著精緻的下顎笑得迷人。

  “笑……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啊?!要打架嗎混蛋?!”奧菲整個人從腳趾頭紅到了頭皮,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惱羞成怒的大吼,眼睛瞪那個瞪這個,就是不去看落年,丟臉死了,竟然被一個女生說這樣的話嚶嚶嚶嚶嚶他不活了!

  落年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會惹得哄堂大笑,整個人不知所措臉頰漲紅的往唯一一個沒有笑的卡爾法身上靠去,理所當然的被卡爾法摟在了懷裡,她沒有看到,那雙一向無波的碧綠色的眼眸蕩著美麗動人的波紋,盈著笑意。

  也只有那樣單純的人才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就是這樣,所以顯得更加的純真可愛。

  坐在白展風身邊的天堂鈴嘴角同樣帶著甜美動人的笑,她看了眼笑得溫柔動人的牧驕陽,眼裡帶著嘲諷,笑得這麼聖母,其實放在桌布下的手已經攥得骨節發白了吧?

  哈哈,早就看這個虛偽到讓人覺得噁心的女人不順眼了,雖然自己也是偽裝系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討厭這種裝作寬容暗地裡卻不把人整死不過癮的人,只不過她的功力比不上牧驕陽,而且牧驕陽的目標是卡爾法,她是白展風,既然如此她也就視而不見了,不過看到落年這個傢夥把牧驕陽氣成這樣,她也是很開心的。

  只要不牽扯到她,她管她們為了卡爾法爭個你死我活呢,反正她有好戲看就夠了。

  不過這個落年還真是可怕呢,完全看不出她在偽裝,就好像她本來就是這樣一隻純白的小兔子一樣,如果不是當初她回應了她的試探,即使是她也不可能看得出她在騙人的,幸好她不喜歡白展風,也幸好她之前沒有傻傻的跟她為敵,要不然說不定倒黴的是她呢。

  “好了好了,玩夠了就快點吃飯吧,小Q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食物,如果不懷著感恩的心全部吃下去的話,會遭到報應的哦。”白展風微笑著出聲。

  再不阻止的話,奧菲暴走事情可就鬧大了。不過這隻小白兔還真是可愛呢……

  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臉頰紅撲撲的落年身上,落年感覺到了似的看向了白展風,然後便看到白展風傾國傾城的笑容,落年砰的一聲,臉蛋變成了番茄,羞得連忙低下頭。

  呵呵呵……

  白展風一下子笑容更深了一些,真是有趣吶。

  於是一頓晚餐就在兩個少年少女臉頰通紅的被調戲過程中結束了。

  吃完晚餐,一群人又不知道忙什麼去了,落年一個人準備開著高爾夫球車出去繼續晃晃,結果車子剛開啟邊上便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嚇了落年一跳,頓時鼓起一張臉水汪汪的眼睛不滿的瞪著突然冒出來的奧菲。

  奧菲抱著胸,嗅到從落年身上飄出來的彷彿棉花糖般軟軟的香味,臉頰微紅,“切,我怕某個笨蛋又被別人欺負,好心的帶你去玩,你要對我感恩戴德才對。”

  落年單純無辜的眨眨眼,“感恩戴德?這樣嗎?”落年忽的湊近奧菲,啾的一下,親在奧菲白嫩嫩的臉頰上。

  轟——!

  天雷滾滾,奧菲覺得自己一瞬間被雷劈了一般全身都被電得每一個細胞都在抖,整個人石化般的僵在原地。

  他、他、他……他……

  “唔?”落年無辜懵懂的湊近奧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很不解少年他怎麼就突然不說話了呢。

  “啊!你……你……”眼前放大的可愛面容頓時讓奧菲整個人跳了起來,手足無措臉頰漲紅的瞪著落年說不出一句話,他似乎想往後退幾步拉開和落年的距離,可是一不小心就被座椅給絆了一下,整個人啪的一聲,兩條腿掛在高爾夫球車上,上半身則摔在了下面柔軟的草坪上。

  還真是和那些意淫他的女人們說的一樣啊,還真是被調戲下就臉紅的手足無措,露出很誘人的表情了呢。

  奧菲摔得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自己這樣狼狽的姿態和站在高爾夫球車上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的落年,想到剛剛那個柔軟的吻,整個人紅得像只煮熟了的蝦子,“你……你幹什麼要、要親、親我?!”

  落年歪了歪腦袋,眼眸乾淨澄澈,笑容乾淨可愛,“感謝啊。奧菲不是說要感謝你嗎?”

  感……感謝……只是感謝嗎?

  奧菲少年臉紅著不滿著往後一翻,用一種很酷很帥的姿態站了起來,跳上高爾夫球車,傲嬌的哼了哼,“出發了。”

  “哦。”落年聽話的開動操作簡單的就跟踩自行車一樣簡單的高爾夫球車,跟著奧菲的指揮開向了學生的遊樂區。

  U型滑板區,尖叫聲起伏不斷,看著滑板的男生女生們各個酷爆了,可是和奧菲比起來就弱爆了,女生們更是尖叫的彷彿奧菲是個天王巨星,不過這些高危險高技術的遊戲就別指望落年會去玩了,誘拐落年上滑板不到之後,奧菲也玩得沒勁了,

  “你真是笨死了,這麼簡單都不會!”在無人區教落年玩兩輪遊龍滑板的奧菲終於在落年第N次從滑板上摔下來的時候炸毛了。

  落年委屈兮兮的嘟起小嘴,對著手指萬分抱歉的看著他,奧菲少年心一軟,就像被順了毛的貓。

  “哼,算了,看你那樣也就適合到遊樂場去玩那些被固定的好好的幼稚遊戲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大後天禮拜天帶你去遊樂場好了。”奧菲抱著雙臂,撇著頭睨著她,臉紅的想到不知道這傢夥會不會又撲過來親他表示感謝呢?

  “嗯,好啊。”落年笑得可愛的回答,沒有親親讓奧菲少年可恥的失望了下。

  奧菲又帶落年去餐飲區吃了點東西,去影視區看了場電影後才掐著卡爾法定下的時間回去。

  理所當然的被自家主人檢查了下有沒有被餵食不該餵食的東西後,一群人去上課,而落年則回了房間,然後果然不出她所料的,房門不一會兒就被敲響了。

  落年洗了澡,穿著可愛的卡爾法給準備的草莓圖案小睡衣,紅色的頭髮也擦得半乾的披在身上,看起來一向如孩子的人竟然顯得有幾分女人的嬌媚動人,即使是女人看了都不由得覺得口乾舌燥。

  牧驕陽看到這一幕,眸子不由得深了一些。敵人似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強大上幾分,至少她的身體和外貌本錢都不輸給她。

  落年沒想到開門後竟然看到是這個天使一樣的女人,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你、你好,學姐。”

  牧驕陽沒有帶著其他人面前時的那種溫柔包容的天使般的笑,只是意味不明的看著她,“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落年連忙讓開路,“請、請進。”

  牧驕陽也不客氣,邁著步子就走了進去,落年把門關上,跟在後面。

  入目的便是一片叫人覺得舒適的彷彿在草坪之中的淺綠色,淺綠色的窗簾,淺綠色的床單被套,當然也有其它顏色,比如白色的毛絨地毯。雖然顏色單調,但卻不叫人覺得乏味。

  倒還真是適合她。

  牧驕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扭過頭還未來得及做任何準備,便望進了一雙深得猶如夜幕下看不見底的水潭似的眼眸,她一驚,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反應過來這雙魔魅般的眼睛竟然就是那隻小兔子的。

  只見落年完全不像方才那羞怯可愛的模樣,她嘴角勾著意味深然的笑,抱著雙臂歪著腦袋看她,不再有絲毫純真無邪的味道,反而如同掌握著一切的女王般妖魅。

  這哪裡是一隻小白兔,分明就是一隻扮豬吃老虎的大灰狼!

  “你……”牧驕陽心頭一震,瞪大了雙眸。雖然作為女人面對情敵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小東西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純良,但是落年突然表現出反差那樣巨大的一面,還是把她嚇到了。

  “呀啦呀啦,這種表情很有趣哦。”落年笑眯眯的道。

  “你果然是騙子!”牧驕陽深呼吸了幾下後臉色難看的道,所以中午那件事真的只是對台詞然後被她誤會了的嗎?

  落年露出苦惱的表情,“怎麼這樣說呢?明明你也是一個大騙子。啊拉,這種表情,難道是在想今天中午的事情?唔……作為見面禮我想還是告訴你好了。”落年可愛的歪了下腦袋,嘴角的笑容卻顯得無比邪惡。

  “其實那是我設計的哦,早就知道你跟在後面,早就知道你在偷偷錄音,所以故意和小涵說出那種話哦,怎麼樣?當時錄到的時候是不是覺得特別的高興呢?不過有句話叫樂極生悲,看吧,高興過頭了吧,呵呵……”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牧驕陽臉色越聽越是難看,這個女人……竟然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

  落年很驚訝,一副她怎麼會問出這種蠢問題的表情,“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好不容易進入白館,肯定要把卡爾法的心拐走捏在手中才可以啊,不覺得很有趣嗎?高興的時候讓他滿足高興,不高興的時候讓他悲傷痛苦,甚至厭煩的時候用力一捏,砰的一聲炸掉,這麼好看的人,即使血淋淋的也會很漂亮的吧?”

  “你閉嘴!”牧驕陽咬牙切齒,拳頭緊攥,這個該死的女人……

  “唔?自己沒用,所以見不得別人得到他嗎?嫉妒使你變得醜陋了,需要借你鏡子嗎?”落年繼續邪惡又毒舌的道。

  忽的,牧驕陽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看來你也不如想像中那麼聰明嘛。”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話,她轉身準備出去。

  落年笑容不變,在後面涼涼的出聲,“同樣的把戲用過一次後可就沒效果了哦。”看到牧驕陽驟然頓住的腳步,落年好心的解釋道:“雖然錄音這種東西確實挺好用,但是可惜啦,我的屋子裡裝了特殊的系統,進入這屋子裡的人身上的所有電子設備都會受到嚴重干擾磁盤錯亂,即使是錄音功能也沒辦法使用哦。”

  牧驕陽臉色又是一變,快速伸手掏出藏在口袋裡的小型錄音筆,結果發現竟然除了電路不清似的聲音之外,真的沒有任何的東西!

  該死的女人……

  牧驕陽臉色陰沈的可怕的扭頭看著笑得得意而邪惡的落年,“你給我等著!卡爾法是我的!我一定會把你趕出白館!趕出聖瑪利亞!”她會讓她看看,什麼才是校園女神的威力!

  “嗯哼,我期待著哦。”落年揮揮手,露出期待萬分十分欠扁的表情,本來牧驕陽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她理所當然的不會讓白館人起疑的離開白館,所算計的一步啊。

  第二天,日子過得很平靜,除了女生們集體敵視的眼神外,介於昨天那個女人的教訓都沒有人敢出手耍什麼動作,於是禮拜六很快就在許多人的期待下到來了。

  一大早,聖瑪利亞學院白色的大門開啟,無數的私家豪車來了又走來了又走,整個學院熱鬧得不得了,儘管聖瑪利亞學院本身就是多了幾棟教學樓的娛樂城,但是總是比不上外面的天高任鳥飛啊。

  所謂就算嬌妻再好,男人也還是會偶爾想打野食那樣,外面的世界總是充滿誘惑。

  而落年今天穿了一套很簡單的白色T恤和吊帶牛仔褲,T恤上面有一顆大大的草莓,草莓上面的點點是黑色的碎鑽,紅色微卷的髮扎得高高的卷成了個丸子,一個漂亮鑲嵌著七彩寶石的草莓型發卡別在邊上,不用說,這一身又是某個鬼畜草莓控的傑作,但是非常的可愛。

  於是就在索菲拖著卡爾法不斷的說著‘小寵物也需要朋友,也需要私人空間,也需要和同齡人一起玩才不會變態長歪……’的詭異長篇大論下,落年少女和奧菲少年手牽手感情好的朝遊樂場出發了。

  兩人坐著轎車正在朝遊樂場駛去,忽的奧菲看了眼前面的公交車站牌,深紫色的眼睛一轉,讓司機停了車。

  “奧菲?”落年眨眨眼,疑惑的看著把她拉到公交車站牌處的奧菲。

  奧菲被看得臉頰微紅,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惱,“閉嘴啦,跟著我就對了。”

  “哦。”落年乖巧的點頭,站在奧菲身邊,眼睛很亮的看著來往的車輛,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

  奧菲悄悄的睨著落年,拽拽的帶著不良味道的臉上因為紅暈而顯得異常的傲嬌可愛。

  話說……

  這是約會吧?是傳說中的約會沒錯吧?!

  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嘛,少年少女去約會,要一起坐公交車搭地鐵,然後人多的時候帥帥的少年把可愛的少女護在懷裡……腦補一下這種場景,奧菲少年臉頰越來越紅,嘴角怎麼也憋不住的往上挑,嚶嚶嚶嚶嚶真是太幸福了!貌似有點理解為什麼索菲老是那麼變態的想要把落年哄進懷裡了!抱著人型小貓咪什麼的他才沒有那麼猥瑣呢!

  可惜,奧菲所想像的美好完全沒有實現,因為恰好逢禮拜六,而且這個公交車的路線也是去遊樂場的那一條,所以上車的基本都是女生和女生,或者一對對小情侶,但是女生終歸是比較多的。

  而奧菲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骷髏T恤和黑色的牛仔褲,褲頭上還繫著很閃的皮帶,前面的T恤撩起露出了閃亮的鑲鑽皮帶頭,再加上那頭銀發和帥氣的小臉蛋,即使他總是一副凶巴巴不良少年的樣子,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有種與生俱來的有錢人家少爺的那種氣質。

  再加上時下正是各種白日夢小說橫行的年代,這些女生們自然都想到了各種小說情節,直接忽略了落年的不斷往奧菲身上湊去,不一會兒,落年便被一群女生給擠到了後面,而奧菲則黑著臉瞪著這些怎麼趕也趕不走的女人。

  而落年則是被男生盯著直看,女朋友們自然都警惕不悅的瞪著落年,一副你是狐狸精的樣子。

  於是一場少年少女的約會還未正式開始,就被破壞了氣氛,好像預知到了接下來不愉快的事情還會發生似的,連帶著天空都聚起了烏雲。

  好不容易兩人才終於下了車,買了票進了遊樂場。

  “哥哥,哥哥……”被一群女人搞得心情超爛的奧菲被人扯了扯衣角,低頭就看到一個拎著花籃的小女孩在微笑的看著他,“大哥哥買多花送給漂亮的姐姐吧。”

  “哦。”奧菲下意識看了落年一眼後點頭,下一秒驟然想起什麼似的,臉紅大吼,“不對,我幹嘛要買花送給她啊喂?!”

  “男朋友送女朋友花很正常啊。”小女孩眨巴著眼睛看著奧菲,閃亮亮的頂著‘買吧買吧’幾個大字。

  “女……女朋友……”奧菲咕咚的咽了口口水,扭過頭想看落年的反應,卻發現她竟然被一邊正在做棉花糖的小攤吸引了目光,完全沒在意這邊的情況,奧菲彆扭的切了聲,低頭看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小姑娘,再看了眼在一臉有趣的看著老闆一下子捲起一個棉花糖雲的落年,“哼。”

  掏出錢包,直接就塞了好幾張紅幣幣給小姑娘,然後粗魯的好像在搶而不是在買的從她手裡把一籃子的花給拿了過來。

  敢不要她就死定了!

  奧菲凶狠的想。

  這可是少年他第一次送花給別人。

  正在有趣的看著老闆用一根竹筷捲起大捲棉花糖的落年忽的低頭看了眼發出紅色信號的手錶,因為手機裡被路易裝了竊聽器,所以落年便把夜寒焰還有巴洛克王國對她發出的聯繫轉移到了手錶中。

  她低頭按動了下手錶,沒有彈出光屏,而是直接從手錶屏幕上看了看蒼鷹從意大利發來的信息,然後臉色驟然一變。

  奧菲還未走近,便看到落年拔腿不知道要往哪裡跑去,頓時有些錯愕在後面叫了聲,“喂!”

  落年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轉頭看到奧菲,才想起竟然還有這個傢夥,但是她現在沒空跟他多糾纏,敷衍的應了聲,“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尾音才落下,落年的身影便淹沒在了擁擠的人流中。

  奧菲站在原地,手裡還拎著一籃子的花,好一會兒才揪了揪頭髮一臉不爽不耐煩的嘀咕,“敢讓老子等久了,就把你玩壞!”

  天空烏雲越積越厚,落年發了條信息出去後很快有一輛車出現在了落年面前,落年快速的躥上車子,車子快速的朝紅妖館所在的地方駛了去。

  暗金色的鏤空花紋鐵門打開,紅色的哥特式城堡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人,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

  落年腳步沒有停頓的直接走進了屋裡,後面的人自動跟上。

  “誰告訴我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巴洛克王國的偵察部隊都在幹什麼?!為什麼在真一要訂婚的今天才收到消息?!”落年冰冷的語氣就像錐子,一下下的扎在他們心上,叫他們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

  “奧爾菲勒斯家族把消息隱瞞的很好,訂婚典禮似乎也準備在禮堂進行,根本沒有鋪張也沒有向任何家族發出請帖,所以……”佐焱身為第一負責人,不得不在落年氣頭上的時候稍微的解釋一下。

  落年拳頭攥起,臉色冰冷,真一要和別人訂婚……她驀然想起天堂真央那副得意的神情,原來她是在得意這個嗎?在嘲笑她被真一拋棄了嗎?!

  “King?”

  “給我轟了它。”落年沈下臉,無情的殺伐之氣磅礡而出,真一是她的,妄想和她搶東西的人,必須要有承受她怒火的準備。

  佐焱眉頭一蹙,“King,意大利是奧爾菲勒斯的天下,我們……”

  “把那座禮堂轟掉,如果他們敢換地方繼續舉行訂婚典禮的話,就繼續轟。”落年當然知道奧爾菲勒斯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只是再大,巴洛克王國的勢力也已經滲透進去了,取代奧爾菲勒斯成為意大利的龍頭老大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現在還不是,所以,至少把時間拖延了,她多的是辦法讓真一丟下那個女人回來。

  佐焱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掩下心中的黯然,乾淨利落的開始對駐守在意大利分部的巴洛克王國進行行動指揮。

  時間一點一滴過,天色因為滿布的陰雲漸漸的暗了下來,轟隆一聲,驚雷響起,彷彿下一秒便要下起磅礡大雨。

  此時,遊樂場中,銀發的少年瞪著陰沈的天空,身前還放著一籃花,來遊樂場的人早就看到這樣的天空離開了,生怕一會兒下起暴風雨回不去,奧菲抱著雙臂一臉不耐,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固執的站在原地。

  再不出現,就把你玩壞哦!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2:45

  第二章    溫柔假象

  安靜的紅妖館大廳,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面坐著平靜思考的落年,下面鋪著暗紅色金紋地毯的兩邊,按照在巴洛克王國的地位而站著幾個有資格住入紅妖館裡的人。

  落年沒有說話,他們也都噤了聲,連一向只要落年出現就跟連體嬰兒一樣恨不得跟落年貼在一起的綠蟬都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他們都知道,如果意大利那邊沒辦法阻止真一和奧爾菲勒斯家大小姐訂婚的話,那麼這種平靜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就像外面陰沈沈的彷彿要掉下來的天空一樣。

  “轟隆——”外面驀地一聲驚雷,然後便是豆大的雨滴噼哩啪啦的落下,就像是在說‘完蛋了’似的,叫佐焱幾人臉色不由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忽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佐焱彈出光屏,便看到意大利分別那邊的負責人在屏幕上。

  “怎麼樣?”

  “報告老大,任務圓滿完成,蒼鷹那邊已經傳來訂婚推遲的消息了。”那邊的人說罷伸出剪刀手,笑出一口白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傢夥特別喜歡破壞別人的好事,喜歡棒打鴛鴦呢。

  “另外,奧爾菲勒斯家族正在追蹤我們,不過已經被我們全部幹掉了,對方攔截了我方的一支信號網請求交涉談話,老大,你怎麼看?”

  佐焱看向落年,落年沒有說話,佐焱卻已經知道了她所想的最佳答案,“拒絕。”

  要知道,他可是最早最早陪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創立這個王國的人,陪著她一步步走來,看著她下定一個個決定,一次次的為她衝鋒陷陣,落年在佐焱心中獨一無二,佐焱在落年心中又何嘗不是特殊的,否則也不會這樣信任的把整個巴洛克王國交給他。

  “Yes,sir!”那邊的人耍寶的敬了個禮,然後對話框消失。

  暫時成功阻止訂婚儀式,以意大利人大家族的習俗,也沒有什麼偷偷訂婚結婚那種,更何況奧爾菲勒斯還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躲在奧爾菲勒斯家族裡偷偷訂婚什麼的。

  所有人暫時都鬆了口氣,畢竟這件事打得他們太措手不及了,連蒼鷹帶領的偵察信息部都沒能早些偵察到這個消息,看來奧爾菲勒斯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有那麼點本事的。

  “藍狐。”落年忽的看向王座下面穿著睡衣不斷打著哈欠的男人。

  平凡無奇的五官彷彿扔進人群裡一下子就會被淹沒,最特殊的應該就是他臉頰邊上從右眼角到脖頸鎖骨處的長長的妖冶的藍色刺紋,繁複的如同古老的文字接連在一起形成的一樣,整張臉也因為著妖冶的刺紋而顯得有幾分妖氣耀眼了起來。

  “唔?King?”藍狐半睜著一隻眼迷迷糊糊的道,下一秒便看到一抹紅色朝他襲了過來,藍狐很是淡定的伸手接住,看到是他們King的手機。

  “把裡面的東西給我處理掉。小心點,別讓那頭的人發現。”

  藍狐聞言打開落年的手機,查看了下之後便有些驚訝的道:“竊聽器?”還是安裝在手機系統裡面的竊聽器,隱藏性非常的高,輕易不被人察覺和發現。

  藍狐是巴洛克王國科研部部長,巴洛克王國所用的各種系統和通訊器都是由他帶領的科研部研發出來,再加上曾經被落年的師傅手閒的時候教導過一番,能研究出來像科幻片裡的一些極高科技的東西倒也顯得理所當然了。

  很快準備好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裡面的東西給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藍狐覺得感覺怪怪的,貌似也太好處理了吧?不放心的再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把手機還給落年。

  落年接過手機便往自己在紅妖館的房間走去。

  走上紅妖館最頂樓,這一整個樓層的所有房間都貫穿成一個,也只住了落年一個,推開暗紅色的大門,入目的便是一片刺眼詭譎的黑紅色。

  黑紅色極度妖冶激烈碰撞視覺系統的裝潢,詭異灼眼到彷彿眼睛會疼的那種地步,根本沒有人會駕馭得起這種刺眼的裝潢風格。

  黑得不見任何的反光,紅得如同血液般刺目。

  可偏偏,這是落年的最愛,都說很多人可以由喜好看出一個人的內心,也許落年的心臟就是這樣的,一半黑色一半紅色,沒有黑透,卻也絕對不是好人。

  落年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很快傳來天堂真央的聲音,“哪位?”

  “是我,夫人。”落年聲音小小的傳過去。

  那天天堂真央原本滿面紅光的臉頓時陰沈了下來,“小東西,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碼?!”

  “夫人,我想問問真一大哥什麼時候回來?”落年沒有理會她的問話的道。

  那邊天堂真央臉色立刻得意了起來,因為過於得意反而更加的扭曲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問真一?我告訴你,你別再肖想真一了!真一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已經是別人的了!你這個小狐狸精想和你媽一樣攀上高枝,做夢吧你!”說罷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天堂真央根本不知道在意大利那邊,真一的訂婚儀式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落年淡淡的拿下耳機,又撥出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而此時聖瑪利亞學院白館內,正戴著耳機在書房一邊看書一邊聽歌聽得正嗨的路易忽的動作一頓,拿出電腦敲打了幾下,忽的眉梢挑了挑,“竟然被發現處理掉了,還好我留了第二手。卡爾法!卡爾法快來!”路易椅子往後一靠,腳尖勾住桌底,對著和他隔著一個書架的卡爾法喊道。

  卡爾法穿著白色乾淨的襯衫,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時不時的翻動書頁,碧綠色的眼眸平淡無波的看著暗紅色書封的外國原文書,聽到路易的叫聲也只是懶懶的擡了擡眼,沒有應聲。

  “怎麼這麼冷淡啊喂,好歹我是為了幫你確認你的小寵物是不是真的是沒有利齒的兔子做了這麼沒格調的事的好吧。”路易苦惱的摘下耳機,看到電腦上顯示的信號正在連接的國家是意大利。

  “沒人要你多管閒事。”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道。

  “嘖,無情的傢夥,你的嘴永遠都跟你的手術刀一樣厲害,噢,連接上了,快來聽。”

  “關掉。”卡爾法看向他,語氣明顯變得冰冷了起來。

  “反正都裝了,不聽白不聽。”路易懶洋洋的笑,反正他們又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何況他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單純的人呢,看他們白館裡偽裝的純潔的傢夥就有兩個。

  “路易!”卡爾法突然就是這麼反感對落年做這種事情,站起身準備去把路易的竊聽設備關掉,然而他還未走近,便聽到了那邊的電話已經被接了起來。

  那邊原本好好的已經夠極盡簡單和低調的訂婚儀式竟然遭到不明人士的攻擊,本來以為趕緊辦完這讓人心情壓抑的訂婚就可以回去看他的小東西的真一,煩躁的拉掉領帶,白色的襯衫衣釦都被他拉扯掉了幾顆,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深藍色的眸中滿是不耐。

  忽的,手機響了起來,可愛柔軟的歌聲是在落年上小學的時候偷偷錄的,這麼多年來一直被他用來當落年號碼來電時的鈴聲。

  從來都是他給落年打電話,然而這次他還來不及欣喜,就被那邊落年帶著哽咽的聲音給揪疼了。

  “大哥不要小落了嗎?……夫人說大哥要跟別人結婚了,不要小落了……”小動物被拋棄般小心翼翼中帶著哭腔的聲音,一瞬間就叫人心臟捏緊,彷彿要窒息掉一般。

  深藍色的眸中一瞬間冰冷了下來,他記得他警告過天堂真央不準跟落年說這些。

  於是,兩個人,一個用讓人幾乎心臟揉碎的聲音小聲的控訴,一個連哄帶騙的安撫,最後落年還是得逞了,真一明天就回來。

  外面大雨噼哩啪啦的直下。

  落年掛上手機,嘴角勾起笑,真一果然最愛的人是她吶。

  另一邊,卡爾法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碧綠色的綠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卻無端的叫人感覺到一種危險的味道。

  路易扭過頭吐了吐舌頭,果然,竊聽這玩意兒還是不要隨便玩的好,看,一玩就出事了,索菲說的並沒有錯,白館裡面的人多的是變態,每個人在某一方面都強到了一種可以稱之為變態的程度,而卡爾法對所有物的占有欲就強到了一種叫人覺得變態的程度,現在那隻小白兔竟然還對另一個人那樣依賴,甚至可以說是愛戀,這下完蛋了。

  外面大雨磅礡,路易忽的想到了什麼,“說起來,奧菲不是和小傢夥在一起嗎?怎麼會……”

  “誰知道。”卡爾法淡淡的應了聲,邁著步子回到座位上繼續看書,看起來和平時完全沒有什麼不同,路易卻知道,越是平靜,這鬼畜發作起來的時候就越要命。

  無奈的搖了搖頭,路易完全沒有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感,拿出手機找到了奧菲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卻發現對方正在通話中。

  珍珠般大的雨滴接連不斷的往下掉,天空黑壓壓的陰郁的可怕。

  艷紅色的玫瑰花早就被雨滴打得花瓣零落,顯得狼狽不堪。

  柯蒂斯洛遊樂場內,奧菲蹲在一個地圖站牌下,身前一籃子的花因為不被主人憐惜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即使有遮雨的地方,但是奧菲身上還是有些濕了,一向向著四方亂翹的發此時因為水汽而聾拉了下來,他蹲在地上,手裡抓著一根燒烤的小木棒,不停的戳著身前的花,紫玉般的眸中滿是不耐和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焦躁,“哼,再等五分鐘好了,再不出現,就把你玩壞!像這些花一樣玩壞哦!”

  完全沒有自己這句話在五個小時前就開始說了的意識。

  他拿出手機,又撥出了這五個小時裡每五分鐘就撥一次的號碼。

  “還沒有找到人嗎?”奧菲語氣不善的問道。奧菲覺得特別的挫敗,直到他察覺到有點不對了想打電話找落年,才突然發現自己電話簿裡沒有落年的電話,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但是又擔心落年回來沒看到他會不高興,所以派人出去找的同時自己就一直在這裡等啊等,等到烏雲密布,然後大雨磅礡,花朵凋零。

  而這種時候按理說本來應該關閉的遊樂場也因為奧菲的暴力強權之下不得不一直開著。

  “抱歉。”電話那頭傳來沈穩的聲音。

  該死!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吧?奧菲有些急躁的抓抓腦袋,比起用腦子更喜歡用拳頭征服世界的少年一時忘記自己手機裡還有無數個可以提供幫助的變態,等他想起來,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落年卻因為真一而早就把奧菲少年給忘記了,連白館也決定不回了,反正周六日的時間學校也不要求學生晚上要回去過夜,她也從來沒有承認過答應過當卡爾法的寵物,自然也沒必要特意打個電話過去跟他說,而且說的話,對方也不會同意,既然如此還是不打了,她現在一點兒在別人面前裝小白兔的興趣都沒有。

  很快就能見到真一的這個意識讓落年整個人心情好的彷彿要飛起來,連帶著真一和別的女人訂婚的事也下意識的忽略了起來。

  或許就像老師曾經說過的,其實落年是個熱血過度的生物而非冷血,她把熱情像傾注一切似的都傾注在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身上,除了他之外不願意分給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那樣的不計後果義無反顧,甚至可能把她自己都侵蝕掉燃燒掉。

  因為真一在她覺得世界無光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手,於是她便把自己絲毫不留後路的全部給了他,為了他可以裝弱小裝無辜,為了他可以果斷殺伐冷血無情,為了他可以算計全世界無視所有對她好的人,卻從不想,這樣付出一切的愛是不是能夠得到回報,如果得不到,她又會如何。

  沒有想,不曾想過,從來不曾想過。

  “什麼?你要回去?開什麼玩笑?!我不同意!”艾琳娜正在氣訂婚被破壞的事情,卻見真一非但沒有安慰她一句,反而理所當然的說明天要回去的話,頓時氣得她額角青筋暴跳。

  “我只是出於禮貌的來告訴你一聲罷了,沒必要徵求你的同意。”真一已經換下了禮服,一身淺色調的休閒裝,使得他顯得如同春天般叫人覺得舒適異常。

  “你別忘了我們當初的協議!”

  “協議書上難道不是寫著和你訂婚後我就可以回去麼?怎麼?你想反悔嗎?”深藍色的眼眸毫無溫度的看著她,這種女人怎麼比得上他的落年呢?竟然因為她而讓她傷心了,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自責的要死,也許他可以另找其它的方法的,要得到艾比瑞家族所有的控制權,應該也有其它的方法,或者可找到其它的同盟。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訂婚成功!”艾琳娜眉頭緊皺,漂亮的臉上滿是憤怒,到底今天搗亂的人是誰主使的?雖然在意大利黑手黨很多,但是奧爾菲勒斯可是黑手黨中的老大,誰敢來惹事?!

  “抱歉,那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反正我已經配合你過了。”真一說著轉身出去,留下艾琳娜一個人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翌日。

  昨天被大雨狠狠衝刷過的大地空氣非常的清新,陽光照射在花園裡,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藍色妖姬都反射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一大早落年就接到了蒼鷹那邊報告過來的真一上了飛機的消息,晚上六七點左右就能到這邊。

  於是今天紅妖館裡四處都是彷彿春天到了似的粉色因子四處飄蕩。

  落年找到藍狐所在的屋子,那傢夥正在床上裸睡,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因為常年都呆在屋裡搞研究,所以皮膚白皙的有點接近病態,也不像佐焱他們經常運動身上都有結實的肌肉,這傢夥比凱文還要單薄一些。

  見到這麼一具男性裸體,落年臉不紅心不跳的走過去,“藍狐,起來。”

  藍狐閉著雙眼,雙腿夾著枕頭蹭了蹭,整個人趴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夢,身子輕微的聳動了起來……

  落年很淡定的看了眼藍狐挺翹的屁股,果斷撿起地上的被子把藍狐蓋住,“起來了,藍狐。”

  “唔……King?”藍狐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縫,隔著一層厚厚的霧氣的喊了聲。

  “嗯,快起來。”

  “不是做夢啊……”藍狐低喃著坐起身,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藍狐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然後看向一臉沒把他當成男人看的落年,挫敗的嘆了口氣,“就算不當我是男人,也別表現得那麼明顯啊King,我男人的尊嚴都碎了一地了。”

  “你男人的尊嚴早就在你節操碎掉的時候跟著一起碎掉了。”落年淡淡的說著把手機丟給他,“昨天被你弄掉的竊聽器死而復生了,給我把這項技術研究出來。”這個技術絕對好用,竟然還能在不知不覺中重生,用在刑偵跟蹤監視上面很不錯,既然有人送上來,那麼她就不會客氣的接收了。

  “什麼?!”果然,還一臉犯困的藍狐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清醒了過來,接過手機便一副狂熱分子似的,把落年的存在都忘記了。

  早就知道這男人是什麼德行的落年也不打擾他了,反正手機卡已經取了下來。

  呆在紅妖館聽佐焱把最近一段時間巴洛克王國的情況報告了一下,知道在非洲又死了兩個特工,叫落年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了一半。

  “還有今年的國王會議你真的還是不參加嗎?”從三年前開始,她就不再參加家族會議了,因為這一天真一總是在。

  每年的家族會議落年都推給了他,原因是會議那天恰好的真一的生日,也是巴洛克王國正式成立的日子,這也是因為真一的生日而被落年挑中的。

  雖然只有少數當年和落年一起打下江山的高層知道佐焱只是替身國王,但是落年本來就因為真一而把巴洛克推給了他,如果連家族會議也一直不去參加,先不說高層那些人會不會不滿,光是現在中低層那些都把他當做真正的國王來崇拜的人來說,如果她再不出現,日後她想再重新掌權就不容易了。

  畢竟一個這麼龐大的組織的權利並不只是只要交接就可以那樣的簡單,當初他能夠輕易掌權是因為大部分人都知道他被落年託付重任,但是現在很多元老不是已經死亡就是退居了幕後,剩下的新人都不認識落年,也不知道他們還有個幕後BOSS。

  “看情況吧。”落年道,意思卻很清楚,看情況,如果真一在的話,她要陪他過生日,不在的話就去開會。

  佐焱眉頭皺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聽,他唯一能做的,除了幫他管好巴洛克王國,盡最大的努力為她鞏固她最大的後台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畢竟……

  他只不過是她的副手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在落年認真看文件中,夜幕很快降臨了,落年看了看時間,邁著歡快的步子回到了臥室,挑了套可愛的休閒裝穿上,把漂亮的紅發扎成可愛的丸子,對著鏡子咧出一抹乾淨可愛的笑容,落年覺得自己的心都和自己的笑容一樣,插上了翅膀,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

  坐上車子,落年準備去接真一。

  機場。

  一個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卡其色休閒褲的男人戴著一副茶色墨鏡,嘴角勾著淺笑,帶著一種叫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的笑,落年遠遠的就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還沒有綻放開來,便驟然僵住。

  因為她看到一輛車子經過他後,那裡便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他的行李箱也倒在了地上。

  “真一!”落年臉色一變,嬌小的身子一瞬間跳到了前面,開車的巴洛克王國成員之一很自覺的打開車門有技術的跳了下去,把駕駛位和整個車子都讓給落年。

  路上車流量並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落年目光如鷹般緊緊的盯著前面抓走了真一的車子,在車流不斷的高速公路上和前面的車子飆起了了車。

  “shit!”落年才想打電話讓人過來,才發現手機被她扔給藍狐做研究了,而手錶也因為真一不喜歡自己身上戴著不是他送的任何東西而摘下了,這會兒真得靠自己了。

  前面的車子性能比落年身下這輛是比不上的,畢竟即使外表只是一輛滿大街都是的小轎車,但是內裡確實被技術部改裝過的比法拉利跑車還要高速高性能的配置,落年抽出椅子下面的左輪手槍,正要對準前面的車子的輪胎,然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在大馬路上直接在頂棚架起了一架機關槍,對著她便是一陣掃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

  “嗤——”

  “砰!”

  落年身後的一些轎車連忙剎車,有些被嚇壞了的直接撞到了馬路邊的圍欄上,或者撞到了別的車子。

  落年看著前面的防彈玻璃被打得出現一道道裂紋,看著前面又跑遠了的車子,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這些瘋子,他們抓走真一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她還是他?

  不管如何,即使自己現在處於弱勢,即使知道對方或許只是想把她引誘到哪裡去,但是只要一想到真一在上面,她的理智就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跟著去了,沒辦法丟下真一,沒辦法讓真一處在一個自己未知的世界,只要一想到真一可能出現任何一點兒意外,心臟就疼得好像要壞掉。

  落年不再有動作的開著車子跟在後面,對方果然見落年這麼聽話後也沒有了什麼動作,看起來他們的目的果然是她。

  不可原諒,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真一受到傷害?落年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如果真一真的因為她而受傷,那麼她絕對不會原諒她自己,絕對。

  車子拐過一道道彎,天色也漸漸的更加的暗了下來,霓虹燈已經在閃耀,而他們卻越走越偏僻,最後前方的車子駛進了一座漆黑的廢工廠裡。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自己送進去這種地方,無疑的羊入虎口,然而此時卻根本容不得落年選擇,比起真一,她自己一點兒都不重要。

  落年把車燈打開,手槍上膛,匕首也插進了靴子裡,看著那黑漆漆的廢舊工廠,她不知道對方怎麼會找到她,但是不可否認,這一定是個戰場。

  當然,跟牡丹鬥,如果不是因為真一在他們手上,他們還能活著到這裡來嗎?

  車子緩緩的停下,落年坐在車內往外看,車燈所照亮的範圍內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而她卻感覺到了不少,從窗台、柱子後面、集裝箱後面等等加起來總共有不下十個,根據空氣中的火藥味,可以判定每個人手上都有槍,而且還有炸彈,這一點倒是要小心。

  落年打開車門,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漂亮的大眼微微發紅,看起來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適當的示弱總是能讓敵人不由自主的放鬆警惕,試探的出聲,“哥、哥哥?”

  “哐噹……”有鋼管之類的東西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和滾動的聲音,在這空寂的空間裡顯得特別的突兀和刺耳。

  落年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脖子明顯一縮,眼眶一紅彷彿要哭出來似的,“有、有人嗎?哥哥……哥哥……”

  “可愛的小傢夥,你在喊誰哥哥?”似乎被落年那脆弱的模樣取樂了,躲在暗處的人漸漸走了幾個出來,為首的魁梧的大個子摸著下巴,一臉猥瑣的看著她,“本來還覺得大小姐竟然讓我們這麼多人抓一個小東西太大材小用了,現在看來,嘿嘿……”淫蕩的和其它幾人對視了一眼,男人垂涎萬分的看著落年,漸漸走近。

  落年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卻被身後的車子堵住了退路,看起來就像被逼到了牆角的小兔子,看來這群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不是兔子,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她出槍掃射?

  心裡腸子繞得再彎,落年表面上也是一隻小白兔,她急切的掃了四周一眼,“我哥哥呢?!”她雙拳緊握,明明害怕的顫抖,卻還是想要找自己的哥哥。

  “噗嗤……你說的哥哥,是他嗎?”魁梧的大漢指著不遠處集裝箱上半跪著的男人,茶色的墨鏡,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褲子,還是嘴角的笑容,甚至連身上的氣質都顯得如此相似……

  但是不是!不是真一!落年臉色微變,被騙了,因為對真一的在意程度實在太大,所以在看到那個行李箱的時候,就失去了理智。

  真是越來越退步了呢。

  落年垂下腦袋,紅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什麼啊,原來不是真一啊。”和方才怯生生的語氣完全不同,顯得有幾分的冷漠和邪惡,還有,輕鬆。

  “不過……竟然敢騙我……”落年忽的擡起頭,露出一雙深得可怕的眼眸,忽的跳躍而起,一腳重重的踹上了離她最近的魁梧大漢的下巴。

  “咔……”骨頭整個碎掉的聲音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可怕感響起。

  所有人都沒想到小白兔竟然會突然化身可怕的肉食動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站得比較遠或者沒有露面的人立馬就把槍瞄準了落年。

  “砰砰砰砰砰砰砰……”槍擊聲不斷,好一會兒才停止,然而被他們當成目標的位置卻除了幾個被射成了馬蜂窩外的男人之外,連一根紅色的頭髮絲都沒見著一根。

  “用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槍法……你們以為你們在對付的人是誰?”落年詭異的出現在躲在柱子後的一個人身後,在對方驚恐的把頭扭過來的時候,左輪槍砰的一聲,爆了他的腦袋。

  一枚枚子彈又朝她的方向射了過來,落年很淡定的躲在柱子後面,偶爾連頭都沒動一下的手槍一動,一槍倒一個,比用砍刀砍蘿蔔還要精準。

  不到幾分鐘,槍聲停止,落年站在原地,吹了吹冒著白煙的槍口,對著滿地的血腥視若無睹,然後看向了一直沒出手的那個冒充真一的男人,只見他依舊蹲在集裝箱上,看戲似的嘴角勾著笑,也不出手救人,也不對落年出手。

  不過,見過她這隻小白兔乾壞事的人,難道能夠活著出去嗎?

  落年擡起手槍,對著那人就是一發子彈過去,然而卻見鏡頭彷彿變慢似的,那人淡定悠然的站起身,手裡不知道什麼出現了一把黑色長刀,寒光一閃,子彈砰的一聲撞擊在那把帶著詭異花紋的刀刃上,只見那刀刃被撞擊的往內凹陷進去,然後猛地一彈,子彈被原路反彈了回來。

  落年眼眸睜大,身子條件反射一躲,手臂一陣滾燙,只見手臂上被子彈劃出了一道傷痕,落年捂住手臂,面上難掩震驚的看著站在集裝箱上,拿著長刀微笑著的男人,那刀黑色的刃在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下,寒光凜冽。

  假、假的吧?!

  落年快速的站起身對著他就是砰砰的兩槍,剛剛那種詭異到了極點的情況,她才不信呢。

  卻見那男人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握著刀的手輕輕揮了兩下,兩枚子彈目標一致的朝落年射了回來。

  落年眼眸瞪大,身子突然被定格住了一般只能定定的看著那個微笑的男人,眼見著子彈就要沒入她體內,忽的一道黑影把她撲倒,子彈一枚擦著她的臉頰過去,一枚直接沒入了身上的人的體內。

  “看來真正的繼承者是誰,還有待繼續考察呢。”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那個帶刀的人便直接從集裝箱跳到了窗台,從窗台跳了出去,很快外面便響起了引擎聲和車子漸漸走遠的聲音。

  落年眉頭一蹙,臉上傳來的濕熱叫她驟然回神,連忙推開身上的人,透過淺淡的月光落年隱隱的覺得這人似乎有點熟悉。

  “嘶——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似乎是落年推人的時候正好推到了他的傷口,男人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

  “……夜寒焰?!”落年瞪大了美眸,她想過這人可能是佐焱可能是凱文可能是巴洛克王國裡的任何一個人,就是沒想過竟然會是夜寒焰!所以剛剛在路上他們掃射的目標其實是跟在她身後的夜寒焰嗎?

  “咳、咳咳咳……”夜寒焰情況不是很好的咳了聲,落年顧不得其它,從已經被射得凹凸不平的車裡翻出一個手電筒,準備看看夜寒焰中槍的部位,結果一看立馬嚇了一跳,肺部!

  落年的子彈和手槍都是經過改造的,威力是其它左輪的五倍之強,也就是堪比重型精裝狙擊槍,如果不是那個人反彈過來的時候子彈的衝擊力已經被減小了大半,他早就被一槍射穿肺去見上帝了。

  “該死,誰要你多管閒事!你要是死了,我可就麻煩了!”落年把夜寒焰帶上車,顧不得此時車子醜陋難看的外形,快速的啟動就往紅妖館駛去。

  紅妖館裡有他們巴洛克王國最高明的和夜寒焰的馬克相提並論的凱文,還有比柯蒂斯洛醫院還要完整和高級的醫療設備,更何況這個為了她受傷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人,而是夜寒焰!這個腳一踩地球都要震一震的帝王,要是被知道受傷了,引起的後果可不是可以輕易想像的。

  車子連續闖過好幾個紅燈,落年現在根本顧不得紅妖館的位置被夜寒焰知道後會不會怎麼樣,而事實上就算夜寒焰現在沒有受傷想要進去,落年也不會在意,因為就算他進去了,只要出來了,再想要找到可就難了。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紅妖館門口,落年下車喊了聲,裡面的人立馬就跑了出來,看到落年手臂上臉頰上的血頓時臉色齊齊驟變。

  “King,你怎麼了?!”因為落年把原本應該戴在身上的任何東西都除掉了,所以他們根本沒辦法察覺落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先別管這個,凱文,準備動手術,佐焱綠蟬,過來把他送進去,快點!”落年打開車門露出裡面的臉色蒼白失血有些過多陷入了昏迷狀態的夜寒焰,即使對方是再強壯的男人,身份再尊貴,勢力再龐大,人類就是人類,在強大也脫離不了人類的範圍,更何況,肺部這麼嚴重的地方中槍,他到現在都還沒死,已經足夠證明這個男人的生命力有多強了。

  幾人動作很迅速的分工合作,即使是凱文也知道夜寒焰如果死在他們這裡意味著什麼,很快就通知他的部下準備好各種器材,手術室也已經準備好,夜寒焰一被放上去,手術立馬就開始進行了。

  “King,發生什麼事了?”佐焱看著落年身上的血跡,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這還是自從那一次過後落年受傷,她的強悍程度在不知不覺中連他都覺得她天下無敵了,可是今天突然冒出這樣一幕,就彷彿給了他當頭一棒,他驟然發現,他一直奉為神所追隨的少女其實也只是個人,也會受傷也會死亡,於是更加自責起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起來了。

  “別想太多,這次是我的錯。”落年坐在椅子上任由綠蟬給她上藥,臉頰上的傷痕太過明顯,根本藏不住,她現在苦惱的事多了,一邊苦惱夜寒焰的傷一邊苦惱要怎麼還她這個人情,如果不是他,那麼現在她已經死了,還要苦惱臉頰上明顯是子彈擦出來的傷痕要怎麼瞞住真一,怎麼瞞住白館裡的那些傢夥。

  真是的,一次不理智,給自己闖下了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堆麻煩事。

  訓練還不到家啊。

  不過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年代竟然還有人用那種冷兵器當武器嗎?而且威力還不是一般的大,竟然連她的左輪射出的特殊子彈都能擋回來。
  
  還有那句話……什麼叫,‘真正的繼承者’?

  忽的,想到了什麼,落年站起身,叫還沒有給她貼好傷口貼布的綠蟬驚叫了下,落年沒有理會她的邁開大步往樓上走去。

  落年走進浴室快速的洗了個澡衝掉了身上的血跡和血腥味,然後翻出醫藥箱給自己的手臂上纏上藥和繃帶,再把臉上被綠蟬搞得很嚴重似的貼布撕下來,換成了可愛的長條形帶著可愛花紋的創口貼貼上,再從衣櫃裡翻出半長袖的衣服擋住纏著繃帶的手臂,把頭髮放下來,微微卷曲柔順的紅發立即垂下,把她精緻可愛的小臉襯得多了幾分嬌媚。

  整裝好一切,落年在鏡子面前照了下,發現臉色好像不是很好,上點腮紅和脣彩,嗯,萬無一失了,連臉頰上的創口貼都顯得十分可愛。

  落年下樓走到凱文的醫療所前,手術燈還亮著,佐焱已經離開了,綠蟬還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守著,看到落年的打扮,怔了怔後站起身,“King?你要出去?”

  “嗯。”落年點點頭,因為剛剛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反而讓她更想要見到真一了,而且,手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真一一定會很著急的四處找她的。

  雖然很感謝夜寒焰也欠了他很大一份人情,但是抱歉了,果然在她心中最重要的還是真一。

  “幫我照顧好夜寒焰,我明天早上會過來。”落年說著轉身離去,夜寒焰不會死的,凱文最擅長的就是外科,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絕對可以把人救活,更何況他們巴洛克王國的藥也是非常神奇的,所以既然已經確認對方死不了,那麼就沒必要守在外面了。

  在車庫挑一輛一樣在外形沒什麼特別的車子,落年開著車子便往艾比瑞家駛去,在進入艾比瑞私人區域前把車停靠在了外面,然後再步行上去。

  看著越來越近在眼前的燈火通明的艾比瑞城堡,落年只覺得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她最愛的哥哥就在屋子裡,現在一定因為怎麼也找不到她而焦急萬分吧?

  嘴角止不住的勾勒起幸福的笑容,門口的管家和僕人,看到落年的時候怔了怔,卻也沒出聲阻止,畢竟現在真一和藤一可是都在的。

  美麗的眼眸倒映出華麗的客廳內的人物場景,嘴角的笑容一瞬間僵住,放在兩邊的手,手指也因為主人心臟突然的收縮,和強烈變化的情緒而在一瞬間微微的抽搐了幾下。

  只見華麗的大廳內,真一正坐在沙發上,他身邊坐著一個很美艷的女人,她靠在真一的肩膀上,笑容很是幸福的樣子的在跟天堂真央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讓一向高傲冷艷的天堂真央笑容燦爛,連帶著一邊的碧洋也笑得歡樂,而背對著她的藤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在意他的表情。

  她的目光緊緊的落在真一的身上,對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似的擡頭,然後對上她的雙眸,怔住,下一秒驟然推開身邊的女人站起身走過去,“小落。”

  落年紅著眼眶,看了看那個被推倒在沙發上的女人,又看向真一,“哥哥……”

  “不是,不是的,小落……”真一急急忙忙著想要解釋什麼,然而身邊鼻涕蟲一樣噁心的女人卻又貼了上來。

  “不是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呢親愛的?啊拉,這位可愛的小妹妹就是你跟我說的可愛的妹妹嗎?”艾琳娜勾著真一的脖子,面容在落年看不到的方向朝真一露出警告似的眼光,而後見真一沒有再把她推開,她才扭過頭笑眯眯的打量著眼前可愛的小妹妹,目光在她那頭與她一樣是紅色,但是色澤上明顯比她的漂亮且顯得尊貴上幾分的髮上面停頓了下。

  為什麼不推開她?!內心彷彿有一隻野獸在瘋狂的咆哮,落年微微垂下腦袋擋住眸中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憤怒,在別人眼裡看到,這樣一個小動作,惹人憐惜的很。

  藤一站在後面看著這一幕,臉色極為難看,雙拳緊緊的攥了起來,深藍色的眼眸瞪著真一的背影,幾乎要燃燒起火。

  後面的碧洋手裡拿著一包薯片,看著這對於她來說出奇的順眼的一幕,嘴角勾著笑容,不斷的往自己嘴裡塞著薯片,顯得津津有味。

  落年雙拳緊攥,卻沒有離開,她看得懂真一那雙深藍色眼眸中的無奈,所以,她給他解釋的機會。

  而且,敢跟她搶東西的女人,她一定會好好的收拾掉的,更何況這個極有可能是剛剛派出那些人的人。

  落年沒有跟他們呆在下面的上了樓,縮進她的小屋子裡,只不過幾天沒有回來住,她的屋子竟然已經被放了一些拖把掃把和多餘的小座椅之類的東西,恐怕再過不久,連那張小床都要被拆掉了。

  落年坐在床上,扭過頭看著窗外彷彿帶著幾抹猩紅色的圓月,就這麼發起了呆。

  ——不要和她玩,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私生女!

  ——太噁心了,這種人真是太噁心了,一定要遠離,要不然我們一定會變得和她一樣噁心的!

  ——滾開,噁心的東西。

  ……

  ——呀啦呀啦,看我發現了什麼?一隻迷路的小貓咪?他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手。

  ——冷了餓了就要說,你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呢?快來,怎麼樣?好吃嗎?他在她習慣挨著冷挨著餓的時候把香軟的米飯餵進她的口中。

  ——小東西竟然怕打雷嗎?那,這樣呢?還怕嗎?他在她害怕的雷雨夜擁她入懷,哄著她睡。

  ——唔……很合適呢,真是太可愛了,小東西就當我一個人的小東西好了。他在新年為她準備了漂亮的新衣服。

  ……

  這個人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像天使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是他讓她第一次想要堅強起來,想要堅強的反擊每一個欺負她的人,所以才有現在的牡丹,才有現在的巴洛克王國,天之驕子的真一艾比瑞拯救了被唾棄欺淩的私生女落年,他給的溫暖是她一直一直賴以生存下來的東西和最好的治愈良藥。

  喜歡他溫柔的笑,喜歡他溫柔的摸她的頭,喜歡他用如沐春風的聲音喊她的名字,喜歡……喜歡……喜歡……

  “真一。”走廊上,藤一臉色難看,那雙與之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中滿是冰冷的寒意。

  真一握著門把的手微頓,轉身看向站在樓梯口處的藤一,嘴角帶起微笑,“藤一,怎麼樣?身體療養好了嗎?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為什麼?”藤一臉色更加的沈了下來,寂靜的走廊上,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子就這麼莫名的對峙著。

  真一嘴角的笑容緩緩的收斂了起來,“為什麼要這麼一副咬牙切齒咄咄逼人的樣子,藤一?”

  “你知道為什麼。”藤一毫不退讓的反擊回去,兩雙一模一樣的藍眸在空氣中一瞬間彷彿碰撞出藍色的火光。

  “看來你身體已經恢復健康了,既然如此,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晚安。”真一不準備跟藤一說再多,他要去把身上沾滿那女人噁心的香水味的衣服換掉,然後去跟他可愛的小東西好好解釋一下。

  “那個女人是誰?你為什麼要跟她訂婚?為什麼要讓她這樣當著小寶貝的面靠近你?”藤一拳頭握得死緊,胸腔裡滿是憤怒,他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準備放手,可是真一卻在今天帶給他這樣的‘驚喜’,他怎麼能不憤怒?看到那個連靠在他腿上睡覺都會念著真一的落年看到這一幕形單影只的上樓的背影,他的心有多痛他又知道嗎?

  真一整個人一瞬間彷彿沈寂下了什麼,他扭頭,嘴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或者說除了畫畫之外什麼都不懂的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我這些話?”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從十六歲才是就算計著如何從那個糟糕的父親的手上,貪婪的母親的手上奪取下更多更多的權利,來保護手無縛雞之力需要好好保護的落年,現在為了最後一步,他還要被一個女人用落年的生命作威脅,身為他的雙胞胎弟弟他難道感受不到他也是痛苦的嗎?

  藤一看著真一,看到他眼裡那種彷彿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落年好的神情,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啊,我什麼都不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懂得對小寶貝耍心機,不懂得對小寶貝狠心,不懂得像你那樣,為了讓小寶貝全心全意的依賴上你,讓原本和小寶貝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別和她玩,甚至教他們對小寶貝說出各種無禮到會讓她即使到現在都難以忘記,甚至午夜夢回都會覺得可怕的話和事。我輸給你,只不過輸在比不上你狠心罷了!”

  “閉嘴!”真一臉色驟然一變,壓低了聲音如同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的野獸般的低吼。

  藤一扯了扯嘴角,深藍色的眸中一片冷意,“怎麼?難道你已經忘記你當初說的話了嗎?讓本來可以有個很美好的童年的小寶貝,受盡傷害在絕望的時候再裝作溫柔的天使接近她,讓她誤以為找到了全世界都無可替代的溫暖,然後享受著她的依賴的你,忘記你當初是用了多麼殘忍的手段的了嗎?”

  真一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不甘示弱的看向藤一,只有他,只有這個同胞兄弟,他絕對不願意有絲毫的讓步,也絕對不願意輸給他一分一毫。

  “說那麼多你不過是在嫉妒罷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們從懂事開始所受到的教育不就是這種嗎?難道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後悔過你當初的猶豫不決,讓我搶先了一步?你敢嗎?”真一抿緊雙脣,拳頭握得死緊,深藍色的眸中滿是一種彷彿要說服自己的倔強,後悔那種東西有用嗎?沒用,所以他從來不後悔任何事情,從來不!

  “呵……你現在是在跟我比誰比誰更狠嗎?”藤一臉色更加蒼白的道。

  他後悔啊,他後悔當初因為那個幼稚的約定,而眼睜睜的看著真一對落年做出那樣的人造雛鳥情節,說到底,他是和真一一樣的貨色,讓落年變得這樣膽怯內向都是他們一手造成,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翻出這種舊賬呢?

  可是,他太生氣了啊,真的很生氣,氣得心臟都開始疼起來了,既然當初用了那麼殘忍的方法讓落年心裡只有他一個人,那麼為什麼還要和別的女人有牽扯?好好守在她一個人身邊不好嗎?還不滿足嗎?為什麼要讓她傷心難過?為什麼不能讓她一直幸福的笑?你可知道能夠讓她那樣幸福的笑的你,他有多羨慕?

  真一還想說什麼,然而忽的,全身僵硬如雕塑,深藍色的眼眸瞳孔驟然緊縮,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咽喉彷彿被一雙手給掐住了,叫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血液彷彿也漸漸的開始凝固起來。

  藤一看著真一,忽的臉色一白,轉過身,便看到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她看著真一,緩慢的又落在他身上,最後又落在了真一身上,精緻的面容上蒼白如紙,美麗的大眼裡面,瞳孔微微的顫抖著,蒼白的脣瓣微微顫抖著,然後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

  “騙子……”

  “騙子!”落年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字,隨後驟然轉身跑下了樓。

  “小寶貝!”藤一拔腿就想追上去,然而下一秒瞳孔卻驟然一縮,整個人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心臟彷彿已經被切成了兩半,蒼白的手無力的向落年離開的方向伸去,他瞳孔卻已然漸漸的渙散。

  “落……”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5:44

  第三章    說永別吧

  ——“落落落落,你好可愛,我們一起玩吧。”

  ——“落落,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們兩個一組。”

  ——“不對不對,落落跟我一組嘛。”

  ——“真討厭,每一次和你一起還要裝得很開心的樣子真的是太討厭了!”

  ——“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生的私生女,為什麼我們每天都要圍在你身邊浪費時間?”

  ——“噁心死了!”

  ——“太討厭了!”

  ——“嗚嗚……落落好壞,只不過是跟她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家的手抓傷了。”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哭得稀裡嘩啦,指著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傷口向美麗高貴的天堂真央哭訴,後面是一大群孩子的附和聲。

  ——“落落,道歉。”天堂真央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高傲的眼神裡帶著赤裸裸的不屑和厭惡。

  ——“我……”

  ——“啪!”巴掌毫不客氣的重重的落在她臉上,小小的身板甚至因為這一巴掌往後退了幾步,重重的跌在地上。

  ——“道歉,別讓我說第三遍,落落。”天堂真央那樣優雅的收回手,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彷彿疼愛著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那般的溫和,然而她的雙眼卻帶著那樣濃的恨意和不喜,彷彿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呀啦,是哪只小貓躲在這裡呢?”一道溫暖還尚稚嫩的嗓音傳來,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蓋在了她身上,她恍惚的擡頭,入目的是一張如同天使般漂亮的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他的笑那麼溫暖,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那樣的溫暖,她的眼瞳緩緩的睜大,好像在地獄中找到了救贖……

  ——“我什麼都不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懂得對小寶貝耍心機,不懂得對小寶貝狠心,不懂得像你那樣,為了讓小寶貝全心全意的依賴上你,讓原本和小寶貝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別和她玩,甚至教他們對小寶貝說出各種無禮到會讓她即使到現在都不會忘記,甚至午夜夢回都會覺得可怕的話和事。我輸給你,只不過輸在比不上你狠心罷了!”

  ——“閉嘴!”

  ——“怎麼?難道你已經忘記你當初說的話了嗎?讓本來可以有個很美好的童年的小寶貝,受盡傷害在絕望的時候再裝作溫柔的天使接近她,讓她誤以為找到了全世界都無可替代的溫暖,然後享受著她的依賴的你,忘記你當初是用了多麼殘忍的手段的了嗎?”

  ——“說那麼多你不過是在嫉妒罷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們從懂事開始所受到的教育不就是這種嗎?難道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後悔過你當初的猶豫不決,讓我搶先了一步?你敢嗎?”

  天空布滿烏雲,從烏黑的雲層中透出的圓月帶著幾抹猩紅,顯得罪惡而醜陋。

  嬌小的身影在孤零零的走在空盪盪的大馬路中,雙目放空,如同行屍走肉般沒有焦距,腦子裡不斷的迴盪著比噩夢還要噩夢的語句和場景,從美國奴隸市場再到百花齊聚的花園,數不盡的歡樂,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後再被狠狠的從天堂踹入地獄,因為曾經得到過,所以在得知一切都只是假裝的的時候,所以才顯得那樣的絕望,絕望,絕望,絕望,然後……

  一抹光出現了,她依賴他,她愛著他,她為他可以擁有一切也可以放棄一切,為了他她可以把任何人都當成踏腳石,為了他可以算計整個世界,然後就在剛才,一直依賴著的溫暖,一直那麼那麼愛著的光,突然‘砰’的一聲,像陽光下透著美麗光芒的泡泡一樣。

  碎掉了。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沒有天使,沒有溫暖,沒有希望,沒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噁心的虛偽的騙局,他騙了她,然後她也騙了他,他們都在互相欺騙,沒有任何的真實,就像看起來乾淨透徹的湖面,其實下面已經滿是淤泥汙垢,那麼深那麼厚,深到可以讓她窒息到裡面。

  什麼都沒有……

  全部都是假的!

  落年腳步忽的頓住,瞳孔裡漸漸有了焦距,面無表情的面容上,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緊緊的,緊到額頭冒起了青筋,雙手顫抖的抱住腦袋,她蹲下身,鼻頭漸漸的紅了起來,沒有哭,她才沒有哭,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路上空盪盪的,只有昏黃的路燈暈染著橙黃色的光,還有垃圾桶邊上的野貓,看著蹲在路中間把自己緊緊抱著的身影,疑惑的歪著腦袋,發出喵喵叫的聲音。

  忽的,一道強烈的燈光射了過來,嚇得貓咪一下子跑了開,車子嗤的一聲重重的在距離落年身子不到半米的位置剎住了,車內的人似乎也被這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冒出個人給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從車內下來,長長的鉑金色大波浪卷髮,頎長的身材,俊美卻顯得有種懶洋洋的氣質的男人看到那頭紅色的發時微微怔住。

  腦袋歪了歪,有些試探的出聲:“落年小可愛?”

  後面下車的索菲整個人縮到路易身後,怕的牙齒上下打架。

  不得不說,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間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還看不到臉,只看得到一頭頭髮,怎麼想都怪嚇人的,於是索菲腦中出現各種可怕的電影場景,比如那個人擡起頭,會露出一張沒有臉的臉或者沒有眼珠子的臉之類的。

  嚶嚶嚶嚶嚶好可怕啊好可怕!他要回白館救命啊啊啊啊!

  索菲整個人都貼到了路易身上,手甚至從後面伸到前面緊緊的抱住了路易的脖子,看起來像是要把路易勒死似的。

  路易忍無可忍,一個手肘撞擊在他小腹上,頓時叫索菲疼得收回了手,捂著肚子。

  “別鬧,好像是落年。”索菲那害怕靈異事件又愛胡思亂想偏偏還愛看恐怖片的德行他們都清楚,為了防止這傢夥又撲上來,路易趕緊解釋了下。

  “落年?”索菲彎著腰擡起臉,扯著路易的衣袖繞到了前面去,然後便對上了落年那一雙茫然無措的眼眸,脆弱的彷彿一塊薄玻璃,稍微一用力,便會碎成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索菲怔了怔,放開路易的衣袖走了過去,“小落落?怎麼了?”

  沒有反應,落年就像沒有看到有人走近她一樣,那雙眼中沒有倒映出任何的東西,茫然一片。

  索菲眉頭皺了起來,“小落落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我怎麼覺得有點像……”精神崩潰……

  “帶她回去給卡爾法看看吧。”路易神色凝重了一些,正要彎腰去把落年抱起來,卻見索菲一下子擋在他面前。

  “當然是要索菲爸爸來抱,小落落才不喜歡猥瑣大叔的味道呢。”索菲輕而易舉的把落年抱了起來,輕飄飄的重量一下子叫索菲眉頭又皺了起來。

  “索菲,你別逼我學卡爾法揍爛你。”路易額角冒起青筋的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欠抽的傢夥,整個白館裡就屬這傢夥最欠教訓了!

  “切,我打不過卡爾法還打不過你麼?”索菲有恃無恐,用眼神指了指車門,路易額角掛著兩個十字路口的過去給索菲開門。

  路易看了眼坐在後座的索菲和被他像抱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的落年,把車子平穩的開啟。

  “小落落,小落落?”索菲不停的叫著懷裡睜著雙眼卻彷彿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怎麼也出不來的落年,叫了好幾聲見對方還是沒有絲毫反應,他嘆了一口氣,妖邪的面容一下子柔軟了下來,他把她的腦袋扳到他胸口,像哄孩子似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彷彿在用這種方式讓她安心。

  溫暖從他的手掌輕輕的拍在背脊,然後彷彿透過背脊傳遞到了心臟,傳遞到大腦,一瞬間彷彿時間倒退倒退倒退再倒退,退到美麗的母親抱著襁褓裡的孩子,一邊哼著她的名字,一邊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脊,她就靠在她的左胸口,聽著心臟噗通噗通平穩而彷彿充滿寵愛的聲音。

  嬰兒從還在母體內就開始在記憶母親的一切,母親的溫度,母親的聲音,母親的心跳聲,母親的撫摸,有時候,身體的記憶比大腦的記憶更加可靠且長久。

  這樣溫暖且類似的,從有記憶以來從未有過的如同母親在用獨有的方式安撫孩子的拍打……

  落年雙眼漸漸的聚焦,眼眶濕濕的看著漂亮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妖邪味道的索菲,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落年已經回神了,但是一低頭就看到這麼一雙水汪汪澄澈透明的倒映著你的面容的眼睛,任誰也受不了啊。

  咕咚……

  索菲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然後準備把落年放在一邊,卻被落年抱住脖子不撒手,“不要。”

  路易在前面涼涼的出聲,“你完蛋了,卡爾法會殺了你的。”

  索菲一臉無奈苦笑,他也搞不懂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喂!

  “有媽媽的味道。索菲的懷抱,有媽媽的味道。”落年把臉埋進他的脖頸,面無表情,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索菲正想說是索菲爸爸而不是索菲媽媽,卻驟然被脖頸上濕熱的觸感給搞得全身僵硬,前面路易不斷通過後視鏡對他傳遞著‘你死定了,卡爾法一定會殺了你’之類的信息,但是他卻沒辦法推開她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索菲擡手繼續一下下的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不知道這小傢夥遇到什麼事了,看起來很受傷的樣子。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但是對於白館裡的一群夜貓子來說正是精神恰好的時候,門外傳來鐵門被打開的聲音,隨便想想都知道肯定是路易和索菲,因為出門只有他們兩個,所以也沒人在意。

  所以當索菲像牽女兒似的牽著眼淚還在不斷往下掉的落年進屋的時候,頓時受到了一雙雙驚訝的目光的關注,特別是當卡爾法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看過來的時候,索菲立刻就有種脫光了出去裸奔以求原諒的衝動。

  雖然自稱為索菲爸爸,也幻想過落年很可愛的喊他索菲爸爸,但是被當成索菲媽媽的他也很無奈啊喂!

  似乎感覺到了索菲的求助信息,落年一邊用索菲給的手帕擦完全不受控制自己往外冒的眼淚,一邊紅著鼻子,一邊打嗝,一邊努力一本正經的跟他們解釋,“嗝……不、不是嗝……索菲嗝嗝……的錯……”

  所有人都看著落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幾秒後齊齊的冒出小紅心,尼瑪太可愛了!這樣的表情好可愛!超級超級可愛啊!

  索菲頓時把落年扯進懷裡,抱著落年晃來晃去,“可愛,太可愛了,真不愧是索菲爸爸的女兒,太太太可愛了唔——”還未盪漾完,索菲就被一拳揍到了牆角。

  卡爾法看著哭得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的落年,目光漸漸的移動,落在她臉頰上的創口貼,然後又滑下,滑到了她的手臂,那薄薄的一層布下,是被子彈擦傷的傷口,就算上了藥,卡爾法也能準確的從裡面找到一抹血腥味。

  受傷了。

  傷的很痛,所以才哭的嗎?

  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比刀割劍刺更痛的心痛的卡爾法如是想到。

  “喂!你對她做了什麼?想要被玩壞嗎?!”奧菲一把揪住索菲的衣領,憤怒的大吼道。

  於是,可憐的明明什麼都沒做還有功勞的索菲因為平時人品太差,所以再一次躺著中槍了。

  索菲悲戚無聲哭泣中,別囂張魂淡,總有一天要你們喊他老丈人!不對!索菲爸爸他才不會把這麼可愛的女兒交給你們這些大變態呢!哼!

  奧菲整個人被落年的眼淚搞得煩躁的銀毛四處亂翹,最後一臉不滿的看著她,“你哭什麼啊,我被你放了鴿子都沒哭,你哭什麼啊?!”

  “嗝……對嗝……對不起嗝……”落年水汪汪的看著他,努力的一本正經的道歉。被奧菲提起來,落年才想起,她把這傢夥給忘得一乾二淨。

  好、好可愛!

  奧菲臉頰浮起兩抹紅暈,彆扭的移開臉,好一會兒又扭回頭,把她手裡已經濕透的手帕抽掉,從口袋裡拿出一條乾淨的,臉頰紅紅的給她擦,頓時一副絕美的少年少女不哭不哭好感情的畫面出現了。

  只是,美好畫面還沒持續幾分鐘,就被卡爾法大魔王給打斷了,當著人家飼主的面勾引小寵物,簡直就是在討打!不過因為白展風的命令,卡爾法才沒有真的對奧菲出手。

  拎著眼淚掉個不停的小東西,卡爾法就上了樓,氣得奧菲少年咬牙切齒,如同被搶了最愛的魚的貓。

  把落年送回她的房間,卡爾法又回房拿了個急救箱過來了。

  落年坐在床邊,卡爾法彎下腰仔細的撕開她臉上的創口貼,因為本來這種傷口就應該用紗布和藥而不是創口貼這種東西,所以傷口一下子顯得更猙獰了起來。

  槍傷。

  卡爾法碧潭般的眸中微微的動了動,拿過藥箱裡的藥仔細小心的給她上藥,沾著冰涼液體的面前一碰觸傷痕,立刻便傳來一種涼涼的舒服感,落年舒服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下。

  剪了塊方形的紗布貼上,再給她處理手臂上的傷,還是槍傷的痕跡叫卡爾法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到底出什麼事了?她身上竟然會出現槍傷?而且還是擦著過去的,如果角度再偏移些,那麼就是一顆打中她的腦袋,一顆打中她的心臟了。

  而且,看她這樣淚流不止的樣子,是精神深處受到了重創的緣故,即使她覺得不傷心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湧上來,是潛意識在哭泣吶。

  難道……

  是那個男人嗎?

  卡爾法想起來路易竊聽到的落年和那個被她稱為哥哥的人的談話,是因為那個哥哥最終還是選擇了未婚妻,所以對她精神造成了打擊?自己的小寵物被傷害了,卡爾法覺得心情很不爽。

  “叩叩叩。”門被輕輕的敲了敲,卡爾法收拾好藥箱,走過去開門,就見小Q端著一杯白色的牛奶和一塊綠色的蛋糕站在門口,看到落年看過去,立馬就揚起一抹清爽的笑容。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品吧。”小Q走進屋裡,把叉子塞進她手裡,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我做的蛋糕可是世界第一美味的哦。”

  “姐姐,要謙虛。”小一號的小小Q正太從門後冒了出來,一本正經的對著小Q教育道。

  小Q吐了吐舌頭,然後繼續一臉期待的看著落年,一副‘你快嘗嘗啊’的表情。

  落年看了小Q一會兒,還是拿著叉子叉了一小塊起來,入口的香軟甜而不膩的味道彷彿一瞬間從舌尖傳遞到了心臟,彷彿真的緩解了疼痛似的,叫落年心情又好了一些。

  圓溜溜的眼睛掃過小Q,掃過小小Q,最後落在卡爾法身上,這群人……該說意外的天真良善嗎?只不過是沒什麼關係的人,也可以這樣付出關心?又或者,是在算計著什麼嗎?如果連真一給她的溫暖都是虛假的,那麼世界上還有人會不求回報的對她好嗎?

  幾個小時前的另一邊,柯蒂斯洛醫院內一片兵荒馬亂。

  腳步聲陣陣響起,醫師的白袍翻飛,輪子咕嚕嚕的轉動聲快速而急切,躺在上面的人面上蒼白如紙,甚至幾近半透明,脆弱的彷彿馬上就會碎掉一般。

  急救室的門一關,天堂真央不斷的撥打著凱文的手機號,然而那邊正在給夜寒焰做手術的凱文根本沒帶手機進手術室,天堂真央只能聽到一句句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搞得,藤一才剛出院就又出現這樣的問題?那個小東西呢?是不是又是那個小東西害的?!”天堂真央氣得表情有些猙獰的問著真一,明明藤一都答應明天要幫他畫畫了,結果竟然……

  “該死!該死!那個該死的小狐狸精,勾引我的真一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想要我的藤一的命嗎?賤人!小狐狸精!該死……”

  真一雙目放空,四周的任何聲音都沒辦法傳進他的耳中,腦海裡只有不斷的環繞著落年離開前的表情還有那句‘騙子’,他彷彿給自己畫了一個名為‘落年’的牢籠,關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

  而此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金髮藍眼長得很是俊美成熟的中年外國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嚴肅的面容和眉頭深深地褶可以看出他是個不苟言笑且經常皺眉的男人。

  希格勒司.艾比瑞,艾比瑞家族現任當家,天堂真央的丈夫,真一藤一碧洋的親生父親。

  希格勒司剛走近就聽到天堂真央幾乎氣到歇斯底裡的咒罵,眉頭一皺,一把抓住她因為不斷走動而晃動著的手臂,“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這樣說她。”

  天堂真央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始丈夫回來的欣喜,便被他一句話整的心情更加糟糕起來,“幹嘛不說?她敢做還怕別人說嗎?她媽搶了我丈夫,她還想搶我兒子!”

  “我跟你說過了,她不是我的孩子!”希格勒司抓著天堂真央手臂的手更緊了,這個女人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無論他怎麼解釋她都聽不進去,別人胡編亂造的話她當成聖旨一樣深信不疑,自己丈夫的話她卻絲毫不信。

  “誰會信?”天堂真央眼睛瞪大,嘴角笑容嘲諷,“啊?你說誰會信?她不是你孩子你十八年前就為了找她爬山涉水?她不是你孩子你皮夾裡為什麼留著那個和她長得那麼像的女人的照片?她不是你孩子你為什麼不向全世界人宣布她只是你領養的孩子?”她就是小三的孩子,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

  “我說過我有苦衷,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後果就是你出去外面三年後給我帶回了一個私生女!”天堂真央激動的大吼。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不信,絕對不信!

  希格勒司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看著天堂真央那副打死也不信的模樣,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反正說再多她也不相信。

  他看向靠在牆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真一,再看了看正亮著的手術燈,“真一。”

  “……”

  “真一!”希格勒司加重了音量。

  “……父親。”真一遲鈍的回神,看到希格勒司的時候眸光微微閃了閃,沒想到他竟然也回來了。

  “你回去陪艾琳娜吧,你在這裡對藤一來說也沒什麼用處。”

  真一擡眸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說罷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此時手術室內。

  “病人呼吸正在減弱,50……30……10……”

  “血壓正在下降……”

  “心率正在下降……”

  “準備第一次電擊!”

  “沒用!”

  “第二次!”

  “還是沒用!”

  ……

  要……死了嗎?

  要……離開有她的那個世界了嗎?

  ……

  陽光有些灼眼,刺得他看東西都覺得有些迷迷糊糊起來了。

  乾淨優雅漂亮的彷彿天生的屬於藝術家的手轉動著畫筆,他靠在大大的落地窗便往外看,一片藍空和灼目的太陽,要畫什麼呢?沒有靈感,一丁點兒都沒有。

  “吶,藤一。”真一坐在角落裡看書,鼻梁上戴著一副平光眼鏡,擋住了和他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他把領子扯到了一邊,釦子也扯掉了幾個,坐在地板上把書丟得一地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這傢夥在學校是被稱為春風一樣溫煦的王子的少年。

  “怎麼?”

  “聽說父親帶回了一個私生女。”

  “你信?”

  “撒,誰知道呢?貴族豪門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笑的溫柔,卻叫藤一覺得他眼角是帶著一種惡意的。

  “所以呢?”他轉動著手中的畫筆,看了眼白花花的畫紙,最終還是放下了筆,沒有靈感的時候,連看著那紙都覺得心煩。

  “我們回本家去看看好了,也許會是個很可愛的妹妹哦。”

  “你的笑讓我覺得就像傳說中披著羊皮的狼。”藤一冷嗤了聲,卻還是默認了他的想法,其實他對那個傳說中的妹妹也挺好奇的,據說是父親在美國的一個地下奴隸市場找回來的,在那種地方呆過的人,一定都是心理陰暗,連笑都陰暗的醜陋的人吧。

  得到了雙胞胎弟弟的同意,真一從光滑的木板地中站起身,把礙腳的書本踢開,走到鏡子前一邊笑容如風溫煦一邊整理著自己扯得歪歪扭扭的領子和釦子,不到三分鐘,少年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動人的好好少年,所有人看到那一地的書本和碎紙屑,第一反應就是那是二少爺藤一的傑作。

  因為溫柔的模範生和任性妄為的小壞蛋兩者相比較,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把不對的東西都推到壞蛋身上。

  藤一抓了抓長到了肩胛骨的微卷的烏髮,心道果然還是剪到肩膀上的部位比較剛剛好,他站起身,身上的和真一一樣的校服上染了五彩的顏料,和真一的纖塵不染差別甚大。

  他走到衣櫃重新拿了件白襯衫換下,這才和真一一起離開這棟屬於兩兄弟的別墅。

  家裡的氣氛很糟糕,這是理所當然的,這麼驕傲高貴的母親突然發現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了,怎麼可能還維持的住高貴的姿態呢?兩兄弟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便無視她的往二樓上去,據說父親找他們有事。

  然而,他們還未走到書房,便被從後花園裡傳來的笑聲吸引了,他們走到二樓陽台上往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群孩子中最耀眼的一個。

  一頭紅色的發在陽光下帶著金色的光暈,莫名的叫人覺得有種非常尊貴的感覺,她長得非常的精緻可人,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就像精緻的擺放在櫃檯裡珍藏的手辦娃娃。

  她被小朋友們眾星拱月般的環繞著,笑容是那樣的燦爛,並且如同水晶般澄澈透明,從她眼中折射出來的光芒,一瞬間叫他們覺得灼眼得眯起了眼。

  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人,這是藤一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他想真一也是如此,因為雙胞胎的他們,總是會想到一塊去。

  在奴隸市場那種地方待過的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笑容,真的很不可思議。

  笑得那樣可愛而好看,彷彿是這黑暗無邊的貴族裡唯一的一塊淨土,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心靈被洗滌了,讓人想……想……想什麼呢?藤一困惑了一下。

  “想要。”真一低喃般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藤一有些錯愕的扭過頭,然後便看到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中,清晰可見的占有欲。

  是了,想要,他也想要,想要得到這個乾淨可愛的小傢夥。

  真一總是能比他更早一步的明白他想要的東西,就像父親在問誰要公司誰要藝術的時候,他能那樣肯定且快速的表示想要公司,這也是他們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唯一不同的一個,真一喜歡坐在高位指點江山,而藤一喜歡背著他的畫板踏足每一塊土地,用藝術記錄一切。

  “嗯?藤一似乎也很想要呢,該說我們真不愧是雙生子麼?”真一側過頭看著他,嘴角笑容溫煦如風,“不過我不會讓給你的哦,比我晚出生了三分鐘的弟弟。”

  藤一怔了下,嘴角同樣勾起笑,妖孽而邪氣,“你以為我會輸給你嗎?真一。”即使現在只是拿畫筆的手,但是不代表就沒有尖銳的爪子哦。

  “嘛,走著瞧好了。”真一結束了兩人的談話,率先往父親的書房走去,藤一卻還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下面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女孩,手指微顫,想要畫下來,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他有這種想要立即動筆把他畫下來的衝動。

  “藤一?”真一從拐角處探出頭。

  “啊。”再看她一眼,藤一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那麼,我們各憑本事好了,誰也別插手誰,你沒意見吧?”真一從父親的書房出來便這樣道,看起來似乎已經興奮的不行了。

  “隨便。”真一不喜歡別人破壞他的計劃,他也同樣如此。

  再次經過那個花園,其它的孩子已經被接回家了,她一個人坐在白色的鞦韆上,手裡抱著一大捧的花,嘴角笑容幸福而甜美,看起來像受著寵愛的小公主。

  從小到大兩人把未來目標確定下來之前,他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完完全全的,是商人的那一套。

  藤一和真一是雙生子,對方所想的到的,己方自然也能想得到,實際上因為以往所受教育的影響,第一個冒出來的計劃就是把對方的笑容狠狠掐斷後,再讓她重新笑起來,這樣他就能夠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因為童年是最容易留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陰影的年齡段,也是最容易被誘拐到死心塌地的年齡段。

  只不過這種念頭在腦中盤旋著,他遲疑了,總覺得似乎也太殘忍了一些,可是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真一已經微笑的朝一群照例來找落年玩的孩子們。

  “什麼?你們要去和她玩嗎?不怕被噁心到嗎?不覺得很噁心嗎?她是私生女哦。……嘛,嘛……這種事情只要稍微這樣做就可以了……”長得漂亮溫柔的大哥哥都這樣說了,盲目崇拜著大人的孩子又怎麼還會去和落年那樣開心熱情的玩呢?畢竟友誼這種東西在童年也是最脆弱不堪的。

  真一滿意的站直身子,雙手插在褲兜裡,白色的襯衫,溫柔的微笑,如同王子一般動人。

  他像是察覺到了藤一似的轉身,然後溫柔微笑的跟他打招呼,“喲~藤一。”

  “……你幹嘛這樣做?”讓小孩子去傷害小孩子,這種方法……

  “當然是為了得到可愛的妹妹啊。昨天看心理書的時候發現一種名為‘雛鳥情節’的心理疾病,我覺得非常有趣,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呢。”

  “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真一,對方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正是因為是孩子所以才可以啊,要不然你以為像到了我們這種年齡,這種情節還可能產生嗎?反正為了目的不折手段不是我們從小到大一直在研究和學習的課題嗎?嘛……藤一應該記得我們之前說的,誰也不能插手誰的約定吧?”

  忽略心中湧起的不悅,藤一哼了聲,算是作答。

  於是遊戲似乎正在進行著,又似乎已經被遺忘了。

  藤一的天賦被世界藝術聯盟會長看中,並且收之為徒,他草草的收拾的兩件衣服便跟著他開始闖蕩世界,而真一接手了艾比瑞家族的一家即將倒閉的子公司,兩兄弟各自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小小的落年彷彿已經被人遺忘了。

  直到一年後的聖誕節,藤一帶了第一幅他想要送人的畫回來,而真一已經先一步的把掉進了陷阱裡的雛鳥納入了懷中,他看到他微笑著轉過頭看他的時候,眼裡傳達著只有彼此知道的信息。

  ——“我贏了。”

  藤一抓著被包得很漂亮的畫的手一緊,這原本該送出的畫也因為對方已經不再需要而被他自己收藏進了黑石畫廊中他的珍藏閣裡。

  落年很怕藤一,似乎是因為他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卻用和真一一模一樣的連做出那樣妖孽的笑容,妖精一般,這樣的美似乎把她嚇到了。

  被人冠上‘私生女’名號的落年自然日子過得不可能多好,母親一日比一日平靜過後,終於忍不住在一個夜裡爆發了。

  和松田管家一起偷偷把落年騙出去到後山的池塘邊,將其無情的推下,在漆黑無光的夜幕下,冰冷的池塘水又髒又臭還很冷,小小的身子掙扎了好一會兒後還是沈了下去。

  半夜作畫起來喝水發現情況有點不對的藤一很快跑到了地點,顧不得莫名疼痛的心臟就跳下了入冬冰冷的湖水裡,把小傢夥給撈了起來,而緊隨其後的便是他的心臟忽的疼得彷彿要被切割成好幾塊,脣瓣迅速的發紫,然後失去了意識。

  十六歲,藤一第一次心臟病病發。

  為了救落年。

  “二哥……”花叢錦簇的花園中,她坐在白色的鞦韆上,忽的彷彿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笑容可愛而乾淨的扭過頭,軟軟的喊道。

  頓時,心臟柔軟成了一片。

  畫面驟然定格於此。

  耳邊傳來一陣陣醫療器材運作的聲音,他卻累得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騙子……騙子!”

  “騙子!騙子!”

  對不起啊,小寶貝,如果他曾經阻止過他的話,對不起啊,小寶貝,以後不能陪你過生日了,不過未來二十年的禮物,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哦,因為早就知道,像自己這種混蛋,老天爺怎麼可能會讓他活得長長久久呢?

  不過……有點不甘心呢,竟然到死都沒能親口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那緊閉的眼角忽的,滑落一滴晶瑩的液體,然後迅速消失在他的鬢角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電圖儀器發出嘀嘀嘀的警告聲音,只見那上面綠色的波浪線漸漸的變成了直線……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落年坐在床邊,眼淚已經停止往下掉了,但是雙眼卻還是不免的紅腫起來。

  她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眼睛像兔子一樣的自己,面無表情的換上衣服走出了白館,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就開著卡爾法給的高爾夫球車出去了。

  到了聖瑪利亞學院華麗的白色鏤花大門前的時候,落年正想著要翻過去,還未有動作,卻見大門自動開了,扭過頭便見奧菲抱著雙臂一臉彆扭的看著她,“晚上不回來的話,就玩壞你哦。”

  落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的轉身離去。

  讓後面的奧菲和從樹後面出來的卡爾法眉頭齊齊蹙了蹙。

  落年直接開著車回紅妖館,差勁的臉色和紅腫的雙眼叫紅妖館裡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臉色難看的低下頭卻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心中卻原本就對真一帶有嫉妒的幾人更是恨意怒意直升,能夠讓他們的King傷心的人,除了那個傢夥還能有誰?他們連身中幾發子彈因為沒有麻醉藥而清醒著意識接受手術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King,把最柔軟的心臟給他之後,他竟然讓她傷心了嗎?

  綠蟬整個人就像處在了陰影中,看到落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立馬邁著大步往門外走,佐焱趕緊頭疼的攔住她,King控的綠蟬暴走了,後果很嚴重!

  雖然他也很憤怒,但是要對付真一也不能在不知道King的心意的情況下對他出手啊。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綠蟬一邊狂揍佐焱一邊陰沈的出聲。

  那邊凱文臉色難看的拿了鎮定劑過來,給綠蟬打了一針後綠蟬才消停下來。

  真一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一心一意的愛著他依戀著他的小東西,被多少人依戀著愛著。

  落年推開病房門,接受了凱文手術的夜寒焰已經成功的脫離了危險,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著,睡著的男人臉色蒼白,精緻美麗的臉上因為閉上了銳利剛硬的眼眸,所以顯得更加的柔和,倒是顯得有幾分和白展風一樣的美得偏向女性化了。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夜寒焰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真的睡熟,在落年把門推開的時候就醒了,睜開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深邃中帶著幾分霧氣,如同清晨的森林,叫人帶著幾分害怕又幾分期待的想要走入深處。

  他看著落年,琥珀色的眸中滿是她的身影。

  落年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搬過一張椅子坐到他床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和一個蘋果開始削皮,紅色的果皮在她白皙小巧的手中一圈圈落下,漂亮的彷彿也是一種藝術。

  “你的臉色看起來可真糟糕。”夜寒焰躺在床上側著頭看她。

  “彼此彼此。”一顆蘋果削好了,落年放下水果刀,咔嚓一聲咬了一口,看著夜寒焰微微凝住的目光,落年面無表情卻依舊可愛到不行的歪了歪腦袋,“你以為我在幫你削啊?嘛,不好意思,要吃自己動手。”

  噗嗤……

  不知道為什麼,夜寒焰有些忍俊不禁了。

  “我救了你一命,你想好怎麼報答我了嗎?”

  “我這不是坐在這裡等著你提要求了?”落年面色平靜的看著他,因為從來沒有期待過他會不求回報,而她也不願意白欠人人情,所以似乎不覺得諷刺也不覺得傷心。

  夜寒焰眉梢撩人的挑了挑,“我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內有許多活動,可是你應該也知道坐在這個高位上的應酬會存在的風險和危險。”

  “所以?”

  “所以——我想讓牡丹全程陪護。”夜寒焰突然一瞬間獅子大開口,讓出場費最少千萬的牡丹全程陪護,而且時間還不知道多久,不得不說,如果這是一單買賣的話,誰虧誰賺還是個未知數呢。

  落年眉頭跳了跳,嘴角勾起一抹略顯諷意的微笑,“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嗎?”

  “我只知道有恩就要報哦。”夜寒焰笑,露出兩排白得閃亮的牙,怎麼看怎麼有種猥瑣的感覺,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收斂了這樣對於他來說有點燦爛過了頭的笑容,目光深邃的看著她,“反正你一副生無可戀內心空洞的樣子,接下去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不是嗎?”

  落年徒然怔住,心臟措不及防的就彷彿被悶悶的打了下一般的顫了顫。

  是啊,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整個世界都圍著真一在轉的落年像突然被抽去了中心軸的圓,她突然不知道要幹什麼,要怎麼動彈了,所有的計劃都突然卡殼,沒有目的性的話,她又要怎麼堅定的走下去,那些計劃又有什麼用?

  她看向夜寒焰,眸底滑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我知道了。”

  反正他說的沒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麼了,她需要點時間來緩一緩自己,就當去散心好了。

  “嘛……不要覺得勉強,反正我是為了你受傷的,你免費保護我到恢復痊愈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而且,全程有酒喝哦。”夜寒焰此時就像個在拐賣可愛蘿莉的怪蜀黍。

  落年黯淡的眸中似乎亮起了小小的光芒,但是她不是傻子,也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今天和以往相比的不對勁,不僅說話加了一些語氣前綴,連帶著後面也多了語氣詞,就像在耍寶討人開心想努力活躍氣氛一樣,卻不知道,夜寒焰這個人本來就不是個適合耍寶角色的人,搞得陰陽怪氣的。

  落年瞥了他一眼,“請你正常點。”

  夜寒焰嘴角一僵,然後一鬆,頗為無奈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雖然傻了點,不過看到你終於笑了,也算沒白費。”

  落年怔住,看向倒映著她面容的窗戶,意外的看到嘴角竟然真的勾起了一抹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會活不了也只是因為自己覺得活不了罷了。”不需要多想,夜寒焰就知道讓落年這樣的人是真一,因為這個小女人從來都是圍繞著真一在轉的啊。

  落年還未來得及想什麼,身後忽的傳來敲門聲,佐焱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落年,“K……牡丹,剛剛偵察部傳來消息,說……”

  “什麼?”有一瞬間,落年下意識的就著急了,以為是真一出了什麼事,下一秒她才驟然回神,那個真一已經不是那個讓她覺得溫暖無比的天使了啊。

  佐焱臉色難看,措辭遲疑,“說……藤一.艾比瑞他……”

  落年微怔,藤一……那個和真一有著一模一樣面容,卻給人予截然不同的感覺的男人,那個被她利用過一次次卻依舊能把她畫得那樣純白幸福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她覺得不忍繼續利用的男人……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6:31

  第四章    再見再見

  失蹤了……

  藤一失蹤了……

  就在急救室裡的醫生確定他已經死亡後搖著頭出去之後,再進去,手術台上已經沒人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

  寂靜無聲的走廊,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來,推開手術室的門,因為佐焱的命令而還未讓人來處理的手術台上地板上還帶著猩紅的已經凝固的血跡,消毒水的味道和血液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叫人覺得肺部都變得沈重了一些。

  黑色的眼眸掃過每一個角落,落年仔細的打量著四周,企圖從中找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沒有人會憑空消失,這個世界沒有魔法沒有異能更沒有妖魔鬼怪,那麼藤一唯一消失的可能原因,就是被人帶走了。

  然而落年檢查了好幾遍之後也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裡是手術室,除了正門之外並沒有窗戶之類的東西,四面都封閉著,誰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把藤一帶走?

  “King,從醫生那裡得來了報告,藤一.艾比瑞他確實已經……”凱文走進手術室道,平光眼鏡下的嫵媚丹鳳眼帶著一抹複雜,真是的,那個傢夥,白白讓他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在這種地方,結果出院第二天就死了,嘖,真是沒用。

  落年眉頭微蹙,忽略心中升起的悶悶的感覺,“死了?”

  “是的。”凱文看著上面記錄的數據,“不管是心脈還是血壓都降到了這種數字,是不可能還有存活的希望的。”

  可是,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有人要盜走他的屍體?

  “下令下去,暗中封鎖全國,給我搜,接觸不到的領域,請相關家族進行聯繫協調配合。”落年說罷轉身離去,語氣比平常更冷了一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即使是已經死掉了,藤一艾比瑞都是她的,即使一直都下意識的逃避甚至下意識的利用,但是如今落年卻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每一次看著她的時候都在明確的表達著那個意思,那個——他是為了她而活——的信號。

  既然是一個把自己給了她的人,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她的就是她的,未經她的允許,即使是一根頭髮任何人都不允許私自帶走!

  凱文一怔,封鎖全國,這可是項很浩大的工程啊,而且,落年竟然會在意藤一嗎?她不是隻在意真一一個人,其他人管他去死的嗎?

  落年轉身正想離去,忽的腳步一頓,銳利的眸子落在地面,驟然頓住。

  空氣流速彷彿在一瞬間變得緩慢了起來,乾淨的幾乎不見纖塵的地面,一根白色細小的絨毛在飄動,呈直線的朝落年的腳邊劃去……

  時間彷彿微微的定格住,落年目光微微移動,然後落在了白色乾淨的�面,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King?”凱文疑惑的看著落年,邁著步伐跟了上前。

  落年目光落在那面白色的�上,乾乾淨淨的不帶任何的痕跡,四周也沒有什麼器材,看起來略顯空盪,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伸出手觸摸了下�面,硬質,涼涼的。指尖微微向下壓著滑過�面,然後忽的,措不及防的,落年所碰觸的一塊牆面竟然像紙片一樣的被她壓開了,白色的和牆面一樣的後紙片瞬間在飛到了遠處。

  “King!”因為是在高樓,落年小身板猛然就被這突然的壓強差距往外吸了出去,紅色耀眼的髮瞬間被吹得散開,凱文急得瞬間眼眸充血,一邊按住了邊上的牆壁,一邊拉住了被吸到高樓外的落年。

  落年被凱文抓著掉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下面是柯蒂斯洛醫院後面的花園,看下去一個個人影宛如螞蟻那般的渺小。這裡是柯蒂斯洛醫院最高層,因為世界限量級的高科技醫療器材都在這裡,能夠有那個機會和榮幸用到這些器材的人也只有名流富豪,只不過這次的這種東西還是沒能救藤一一命。

  凱文把落年拉起來,手指還在不由得微微的顫抖,剛剛突如其來的一幕實在是把他嚇到了,難以想像,如果落年就這麼掉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絕對會瘋掉的!

  “我沒事。”落年看著凱文臉色煞白如紙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別小看她了,只要還沒有摔到地面,她就有自我解救的機會,別忘了她可是建立了巴洛克王國的牡丹。

  看向這突然出現在這間急救室牆面上的‘門’,落年眼底滑過一抹了然,既然有出口,那麼能夠把藤一擄走,倒也簡單了,至少她看到這個門的一瞬間就產生了不下二十種把藤一擄走的方案。

  “通知紅蛇回來,這件事交給他處理,這個急救室不準任何人進來。”走出急救室,落年聲音淡淡的響起。

  “紅蛇嗎?我知道了。”凱文聽到那個名字,下意識的就眉頭蹙了蹙,卻很快點頭應道,這種情況,確實也比較適合交給那個傢夥。

  出了柯蒂斯洛醫院,落年下意識的看了看曾經她和藤一併肩而坐著刻畫藝術的後花園,然後轉身鑽進了等候已久的黑色車子內。

  剛進車內,一杯醇香濃郁的紅酒便遞了過來,落年擡眸瞥了身邊臉色蒼白卻依舊傾國傾城的夜寒焰,接過插著可愛吸管的紅酒,“在中槍動完手術的第二天就四處晃來晃去,你嫌命長也不要把我拉下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些毒瘤如果不趁早處理,遲早會化膿到把邊上健康的部位都腐爛掉的。”夜寒焰也不惱落年和之前相差甚大的態度,相反的還頗為欣喜,之前的落年因為真一的原因一直在裝小白兔他怎麼會不知道?現在卻這樣一副被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牡丹的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除了她心中那名為真一艾比瑞的信仰倒塌掉之外,還有其它可能嗎?

  也就是說,那讓人無可奈何的雛鳥情節,壞掉了吧?

  “現在去哪裡?”既然已經答應過對方在接下去的日子裡隨行,為了還這個人情落年自然不會食言。

  “去機場坐飛機到法國,有一場重要的除蟲晚宴。”

  “哇哦,看來還不是普通的除蟲宴呢,除蟲劑請自行準備超強的,雖然說過隨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隻重傷的老虎丟下的。”落年叼著吸管淡淡的說道,黑得濃郁不見底的眼眸看著他,透著一種冰冷的無情,似乎在向他明明白白的表達她的無情,或者說,針對他的無情。

  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看錢做事的殺手,不是忠心護主的死士,在自己的生命和夜寒焰的生命之間,在遇到真正的危險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的,會丟下他,即使他曾經救過她,她所說的話是忘恩負義的。

  因為,她是牡丹啊。不把他當做自救的踏腳石或者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如果真的有那種時候的話。

  夜寒焰眼眸微眯的看向落年,琥珀色深邃精美的鳳眸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幽光,看起來似乎有些危險。然而,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瞬間把這種危險衝的一乾二淨,坐在駕駛座上的染墨頓時一鬆,卻在不知不覺已經汗流浹背。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落年敢這樣不知規矩的跟這個男人說話,她把他們的帝王當成那些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蠢貨了嗎?

  從後視鏡看著那個抱著酒專注的喝著酒斂著眼瞼,乖巧的看起來就像小動物一樣的落年,眼角泛出一抹冷意,沒關係,法國是他們暗地裡大本營的所在地,到時候光是基地裡的那些傢夥都足夠讓她吃盡苦頭了。

  影響他們帝王的女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證明能夠坐在王位身邊的王后之位上,那麼後果只能是覆滅,即使她是大名鼎鼎的牡丹。

  忽的,一道淩厲的目光掃了過來,染墨心尖兒一顫,趕緊收回目光,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車子平穩而快速的朝機場駛去,落年給佐焱發了條信息後想了想,又在登機前給白館裡的某人發了條信息,然後才把手機關機,她現在暫時沒心情再去調查聖瑪利亞學院的事,也沒心思跟白館裡的那些人多說什麼。

  那邊白館,正是睡覺時間,白館安靜祥和之中,忽的爆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把一群正在睡覺的人都給喚出了臥室。

  “索菲,你撞鬼了嗎?”離索菲臥室最近的路易一身黃色睡衣,臉上滿是睡意的一腳踹開索菲的房門,結果迷糊的眼睛還沒有見到索菲的人影,就被撲倒在了光滑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

  只見索菲坐在路易身上,雙頰酡紅,眼波如水,手裡拿著一隻手機,整個人坐在路易的身上扭啊扭,看起來盪漾到了一種欲求不滿的地步。

  路易額頭爆出好幾個紅彤彤的十字架,還未來得及把身上那個快要盪漾成麵條的貨色踹下去,耳邊就傳來小小Q灰常灰常無辜懵懂的問話。

  “他們在攪基嗎?會長。”小小Q一手揪著姐姐的衣角,一邊擡起頭問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了三樓的白展風。

  白展風抱著雙臂,倚靠在白色的圍欄上,嘴角笑容柔和美麗,看著兩人眼底滿是意味不明的挪揄,“原來你們兩個搞在一起了啊。”說罷轉身朝一旁的卡爾法奧菲他們伸手,“看來是我贏了,請快點給錢吧。”

  路易覺得大腿莫名其妙的被射了一箭,還未來得及開口,奧菲的一句話頓時更是讓他全身僵硬。

  “切,路易竟然是被壓的那個,真是沒出息。”奧菲眼角眉梢都帶著鄙視。路易比索菲還要高半個頭,也比索菲多出好幾塊強健的肌肉,竟然被那因為經常盪漾扭腰扭屁股,把腰肢扭得細細的,把屁股扭得翹翹的,看起來妖氣又像偽娘的索菲壓在下面,真真沒出息啊!

  “沒想到路易竟然是受啊!白長的這麼壯了!沒想到竟然是妖孽攻和健氣受嗎?”小Q一臉恍然大悟。

  “喂!”路易在小Q少女這麼赤裸裸的話下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的話,他就對不起這顆被人稱得天上地下空前絕後的腦袋了,額頭噗噗噗的冒起無數個青筋,路易一把推開靈魂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盪漾到大氣層之外的索菲,一抹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們給我適可而止,老子喜歡胸大屁股大的金髮美女!”

  不要隨便YY人家的清白啊魂淡!而且,明明索菲和卡爾法的關係才是最好的好不好?幹嘛扯到他身上?

  路易不滿的看向卡爾法,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瀾的碧湖般的眼眸,怔了下後,瞬間蛋疼了。

  這年頭鬼畜攻面癱攻冰山攻什麼的似乎也蠻受歡迎的,但是偏偏在卡爾法身上叫人YY不起來,為什麼?因為任何人看過卡爾法虐索菲時的模樣後,除非是傻子和白癡,否則神經再大條的腐女都不可能想像卡爾法和索菲相親相愛乾些不和諧的事情的場景,實在太滲人了!叫人連YY一下都不敢的,才是真正的史上絕有的傳說中的鬼畜吧?!

  “無聊。”卡爾法淡定的把他的白金卡放在依舊伸著手的白展風手上,面無表情的掃了路易一眼後轉身準備上樓回房,明明那雙眼中平靜無波,可偏偏路易就覺得他好像在鄙視他。

  蛋疼的滋味叫人永生難忘。

  莫名其妙的因為索菲而躺著中槍的路易表示他們白館裡的人絕對不存在任何八卦的人物!

  “沒想到路易竟然是下面的那個,早知道應該壓另一個選項的。”←一臉懊惱的小Q。

  “不知道他們做的時候是用潤滑劑還是酸奶還是香蕉呢?”←一臉懵懂可愛的小小Q。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路易和索菲滾床單的樣子,就有點想送兩人去三途川遊一圈的衝動……”←跟著白展風上來湊熱鬧的天堂鈴。

  “……”←這是默默石化的路易。他錯了,白館裡不僅多變態,還有著不少聒噪的烏鴉!

  “嚶嚶嚶嚶嚶可愛的小落落!”忽的神遊天外的索菲回神了,雙頰通紅一臉炫耀的捂著手機,“告訴你們哦,我可愛的小落落給索菲爸爸發信息了喲,你們有嗎?你們有嗎?你們有嗎?有嗎?有嗎?”

  路易嘴角一抽,捂臉回房,他都有點不忍心看到索菲接下來的悲催命運了。

  只見原本正要下樓的卡爾法聞言腳步一頓,奧菲腳步同樣一頓,這是有小傢夥電話號碼卻從來沒有被發過短信打過電話的飼主,和根本沒有落年電話的奧菲少年。

  所有人都感覺到空氣驟然降溫,摸摸鼻子自動往戰場退了好幾步。

  索菲一個人渾然不覺危險的抱著手機一副暈乎乎彷彿頭頂有隻落年牌小天使似的,滿眼迷醉,“我可愛的小落落尊素長大了,都知道不回家索菲爸爸會擔心,還知道給索菲爸爸發條短信說暫時不回來了,啊~!我要把這條短信當成祖宗供起來!”說著,撅起紅脣就要親在手機屏幕上,只是還未碰到,一隻白皙乾淨的手就拿走了他的手機。

  奧菲看了眼那條乾巴巴的寫著過幾日回的信息,看著瞪大了雙眼瞪著他的索菲,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不良笑容,手指按到了刪除鍵上。

  “奧……奧菲……有、有事好商量!你、你上次說想要的遊戲機我給你,把、把、把手機……”索菲瞪大了桃花眼,滿眼希翼請求的看著奧菲,有些結巴的出聲。

  “哼。”奧菲傲嬌的哼了聲,手指無情的一摁,短信刪除了。

  索菲頓時一副彷彿死了爹娘的樣子,嘴巴一癟,彷彿要哭出來似的,只是還沒等他哭出來,卡爾法已經面無表情的揪住了他的衣領拖進了他的屋裡。

  屋外的人默默的為索菲比了個十字架,然後打著哈欠各自回屋,無視從屋裡傳出的救命聲。

  所以說,做人要低調,別在鬼畜面前炫耀對方也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特別是你的武力值鬼畜值還遠遠不及對方的時候,要不然後果很嚴重。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落年和夜寒焰染墨墨染等人到達法國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晚上了。

  在機場下了夜家的專機後換乘直升機,直接就朝坐落於法國首都巴黎裡的一座大莊園。

  “當家,晚宴已經開始三十分鐘了。”說話的是來接機的一個穿著黑色執事西裝,戴著掛著銀鏈的眼鏡的女人,至始至終她的目光要麼是落在夜寒焰身上,要麼落在地面,連眼角都沒有給予落年一分。

  夜家太大,分為好幾個部門,而有幾個特殊的部門對於夜寒焰的稱呼都不同,但是從中就可以看出對方的身份是什麼,比如染墨和墨染稱呼夜寒焰習慣於‘首領’或者‘老大’,因為他們和夜寒焰是曾經一起在執行部隊中訓練過,而這個女人稱為‘當家’,顯然是夜氏本家的人。

  夜寒焰冷漠優雅又高貴的頷了頷首,並沒有想要開口的慾望。

  “染墨,你的髮型是怎麼回事?領帶竟然選擇了這種沒有品味的顏色?”女人看向站在夜寒焰身後的雙胞胎兄弟,一推眼鏡,噼哩啪啦的出聲,“還有墨染,別一副你很無辜的表情,你竟然在黑西裝外套裡穿紅皮衣背心?!襪子是不是又穿了紅色的?啊啊啊啊!真是太丟夜家的臉了!我……”

  好一會兒,那女人把雙胞胎兄弟打擊的幾乎變成塵埃後,又出聲,“當家,您這一身西裝參加晚宴並沒有什麼不妥,不過這位小姐……”她的目光終於落在落年身上,眼裡滿是挑剔。

  落年並沒有穿著以前那些可愛蘿莉的衣服,上身穿著一條黑色的高領羊毛衫,領子是褐色的豹紋,褲子是黑色的緊身褲,腳下套著一對厚底靴子,一頭紅髮披散在身上,看起來很低調的打扮卻因為那頭耀眼的紅髮反倒顯得奪人眼球,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張很精緻可愛的臉蛋。

  只是!

  就算打扮的再有品味,這樣的裝扮還是不適合出現的晚宴上的,特別是大型的貴族名流的宴會,要知道即使是她這種執事,要隨著夜寒焰進去的話,都需要換上一套相對便於行動的晚禮服才不會丟了夜家的臉。

  如果不是因為當家的在之前就說了今晚的宴會不需要她出場,她現在就不會是一身西裝,而是一襲晚禮服了。

  “我想為了今晚的宴會,還是讓屬下來幫她弄弄頭髮換件衣服吧。”女人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甚至可以稱之為嚴肅的道,她要誓死保持夜家的完美形象,夜寒焰的完美形象,所以他們身邊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不符合規定的東西存在的!

  比如眼前這個明明一副可愛蘿莉的小東西,怎麼可以穿成一副特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夜家沒人到雇傭未成年童工了呢!

  落年手裡拿著一杯酒,恍若未聞的眉梢動都沒動一下,直到把剩下的一小層喝完,她才擡眼看了一副想要上前把她的衣服剝掉換上晚禮服似的女人,拿過一旁的包,從裡面翻出了一個猙獰的惡鬼面具戴上,然後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女人。

  那女人頓時一副石化的樣子,好一會兒胸口劇烈的起伏,瞪著落年說不出一個字,這個……這個女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竟然故意氣她?!氣死她了!氣死了!

  看到那女人這樣就氣成這樣,落年面具下露在外面的小嘴衝著女人惡作劇似的吐舌,還發出小孩子惡作劇時才會發出的聲音,頓時又把這個女人氣得頭頂冒煙,什麼執事的冷靜都被拋到了天邊。

  “噗嗤……”染墨一個不小心噴笑了出聲,一旁墨染同樣一臉憋笑的模樣,還從來沒有見過她氣成這幅模樣的時候,真是太有意思了。

  “好了。”夜寒焰終於出聲,看起來似乎淡漠的面容上,眼角看著落年浮現一抹微笑,然後看向那被氣得冒煙的女人,又是那樣冷酷的模樣,“紅瑤,她今晚以我的執事身份入場,就這身打扮。”

  落年不願意換,他又怎麼會強求她?更何況,這男人反而還挺高興,落年的魅力有目共睹,就算這一身黑的打扮都可以那樣引人注目,要是換上一身禮服,那會引起很多大灰狼的注意的。

  “執事?!”紅瑤眼鏡掉了下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落年,卻不得不在自家當家的面前閉上嘴,心裡卻在不斷的嘀咕,完蛋了,夜家的完美形象,夜寒焰的臉啊,今晚肯定要被丟光了!

  直升機撲撲撲的落到,機門打開,入目的邊上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草地後面是一座華麗的灰白色城堡,前面的許多身穿華麗禮服的男男女女,此時他們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而看到這架直升機上面的標誌時頓時內心驚喜爭先恐後的圍了上去。

  落年當然不可能戴著那個惡鬼面具下去,要知道她不照顧夜寒焰的臉面也要照顧自己的臉面啊,戴了一副平光大眼鏡,遮擋住自己太過精緻的面容後,落年才跟著下去了。

  夜寒焰一下機就被一群人給圍了起來,落年這個似乎格外不起眼的小東西一下子就被一群高大的外國人給擠到了外面,她眼眸一眯,正打算出手教訓那些急著和夜寒焰攀關係卻不長眼睛的傢夥,卻在下一秒被一群女人給圍了起來。

  一雙雙眼睛各種意味的落在她身上,最後彷彿挑選出了代表似的一個褐色頭髮的女人走了出來,似乎是詢問,卻用很傲慢的語氣開口,“小妹妹,你和夜當家是什麼關係?”

  她們一雙雙眼睛可都注意到了,這小東西是跟在夜寒焰身後下機的,可是偏偏她又一身這種打扮,看起來就像不受寵愛到連禮服都不給準備,或者不知道要穿禮服的土包子,再加上落年那副土到爆的眼鏡,還真有幾分土裡土氣的味道。

  噢,不對,她的頭髮挺洋氣也挺漂亮的。

  那說話的女人說著就伸手準備看看落年的頭髮是染的還是天生的,只是還未碰到,便被落年不悅的一巴掌拍開,如果夜寒焰說的可以散心的地方就是這種的話,那只能說他的品味還真是有待加強,聒噪又想攀龍附鳳,愛嫉妒又惡毒的女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啊——”一聲聲壓低的驚呼聲在女人們之間響了起來。

  “天啊,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

  “和傳聞中一樣呢,真羨慕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啊……”

  “……”

  一道熟悉的味道躥入鼻尖,落年全身驀然一僵,拳頭不受控制的攥了起來,肺部一抽一抽的,每呼吸一下彷彿都痛徹心扉。

  她轉過頭,入目的便是一身華貴純手工西裝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動人的男人,還有挽著他的手臂笑得妖嬈動人的女人。

  一瞬間,有什麼從心底炸開,疼得五臟六腑全部都糾結在一起,然後慢慢的下沈……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真一.艾比瑞他,從來就沒打算跟她解釋,也從來沒有打算哪怕說一句的原諒?要知道,如果……只要他……那麼她就可以……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7:02

  第五章    選擇

  忽的,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擋住了眼前刺目的一幕,身子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在耳邊輕輕出聲,溫柔到叫她眼睛莫名發澀。

  “換掉壞掉的不符合型號的中心軸,漂亮的圓才能漂亮的轉動起來啊,牡丹。”

  就像一支咒語,眼前的黑暗叫她思緒更輕易能夠集中,牡丹兩個字就像利箭,驀地就刺進了她的心臟底處,她到底是落年還是牡丹?落年為了真一而成為牡丹,牡丹也因為真一才繼續成為落年,所有一切,就是這樣圍繞著真一展開的,可是突然間,這個中心軸壞掉了,她的世界也驟然卡住,怎麼轉也轉得怪異而重的心臟鈍疼。

  該怎麼辦才能讓世界重新轉起來?換掉名為真一的中心軸嗎?可是有誰能夠代替他嗎?儘管那所謂的溫暖不過是一句句虛偽的謊言,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落年從八歲到十八歲,十年的時間,為了真一.艾比瑞而活著的。

  “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耳邊的聲音再次傳來,一瞬間把落年神遊天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落年怔了怔,鼻子下意識的重重的嗅了口空氣,可愛小巧的鼻翼動了動,然後眉頭驟然蹙了起來,她拉下夜寒焰的手轉過身看著他,臉上一片嚴肅,“火藥味……”

  在和黑道有接觸的貴族裡,有槍械存在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在這種宴會上,特別這個宴會上還有夜寒焰這種地位的傢夥存在,竟然還有人帶著槍?而且還不是一兩個三四個,否則即使是她也沒辦法從這麼多的酒菜中聞出來,在場大概五十幾個保鏢,其中有將近四十個秘密帶了槍械,超過大半,看起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夜寒焰只帶了她一個人,染墨和墨染還有那叫紅瑤的女人一早跟著直升機走了,而現在夜寒焰還是一隻重傷的老虎……

  落年眉頭微蹙,目光掃過場外的保安,發現人很多,尤其是門前門外,警衛多到彷彿是在防止任何人跑出去。

  看來還真得有超強的除蟲劑才可以除掉的大蟑螂啊。

  落年開始盡責的跟在夜寒焰身後,手裡拿著一杯酒低著頭,遮擋著大半張臉和眼睛的發擋住了她寒光凜冽的美眸,在經過一個身上藏著槍的男人的時候,小手快速一伸,男人藏在腰後的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速度快的叫人根本連虛影都看不到一個。

  別人沒注意到,可不代表夜寒焰也會沒注意到,他一邊和前來交談的人應酬,一邊注意著不停的做著小動作的落年,冷酷的面容不由得柔化了一些,頓時叫跟他攀談的宴會主人的女兒兩眼迷醉,雙頰通紅,還以為她被夜寒焰區別對待了呢。

  夜幕籠罩的黑暗下,有什麼在悄悄的運行著。

  音樂聲柔和的響了起來,正在以各種理由纏著夜寒焰與之攀談的女人雙頰一紅,羞澀的看著他,“可以和您跳一支舞嗎?”

  夜寒焰下意識的就看了落年一眼,卻見她目光注意著四周,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只是擡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絲毫在意的樣子。

  銳利的琥珀色鳳眸一瞬間微微的眯了眯,卻很快又恢復成那副冷酷霸氣的樣子,直截了當的就拒絕了女孩子羞澀的邀請。

  女人一瞬間黯淡下雙眸,矜持的行了個禮便要退下,腳下卻忽的一拐,整個人就要撲到夜寒焰懷裡。

  落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夜寒焰的衣服把他往後扯了一步,那女人頓時撲了個空狼狽至極的摔在了地上,長長的金髮從他鼻尖滑過,一股香氣撲鼻而入,叫夜寒焰薄脣抿了抿,眼底滑過一抹不悅。

  “天啊。”有低低的呼聲響起,這邊的動靜驚到了其他人,一雙雙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摔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又落在了最與會場格格不入的落年的身上。他們都看到了,剛剛是她拉了夜寒焰一把,才會讓她摔在地上的。

  那邊的動靜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正在與他人交談的真一和艾琳娜也不由得把目光投了過去,入目的就是一頭耀眼美麗的紅髮和熟悉的嬌小身影。

  真一全身徒然僵住,深藍色的眸中滑過一抹焦急,身子卻膽小如鼠般的不敢上前,他多怕落年看他時那種‘你是騙子’的厭惡憎恨的目光,可是她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這裡那麼危險,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小落……小落……

  艾琳娜顯然也認出了落年,即使戴著一副眼鏡,但是那嬌小的身材和顯得無比尊貴的髮還是叫人印象深刻的,掩飾不住的。

  “呵,看來你的小白兔也沒有想像中純潔嘛,才幾天,把夜當家都勾搭上了,人家可是比你強了好多倍的吶。”艾琳娜看了夜寒焰一眼,眼底滑過一抹幽光,又緊緊的勾住真一的臂彎。

  雖然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但是意大利畢竟就那麼一點,和擁有半個世界的夜家相比可是完全看不上的,她連高攀的心都自卑的不敢升起,但是真一不一樣,他是最大的潛力股,她有他的弱點,有資本掌控他,所以,不會放手,她絕對不會放手的,這個男人,還有這個男人今後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閉嘴。”真一看向艾琳娜,深藍色的眸中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霜,冷得叫艾琳娜心臟咯噔了一下,心中再不悅,卻也沒有再出聲。

  儘管受到了那麼多雙不善的目光關注,落年卻依舊我行我素的低頭喝酒,剛剛那女人要一撲,肯定得撞到夜寒焰的肺部,幾天前才動的手術,這要是撞出個什麼問題後果可就不好了,她可不願意一直免費做白工。

  “噢!伊麗莎白!我的寶貝!”這場宴會的主人——穿著灰色西裝的五十幾歲禿頂的男人,一臉心痛悲戚的模樣快步的跑了過來,把摔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來,隨後目光不善的看向落年,“真是不懂規矩的下人!”

  落年眉頭一動,擡起眼看向那男人,這傢夥貌似有點太……有恃無恐了?怎麼說她都是跟在夜寒焰身後的人,就算再失禮再怎麼樣,所謂大狗也要看主人,可是這傢夥卻直接跳過了夜寒焰……

  心中驀地一陣了然,難怪了,難怪夜寒焰說要來除蟲,原來如此。

  不聽話的狗,果然還是除掉比較好,省得大半夜還要擔心被犬吠聲給擾得睡不好覺。

  夜寒焰下顎微擡,什麼話都不需要說,那身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氣盡顯,讓原本還不知道仗著什麼東西在囂張自大的男人立刻全身戰慄了起來,心底升起一陣恐慌,被身後的女兒扯了扯衣袖之後,才一頭冷汗的鎮定了下來,手指卻還在不停的抽搐抖動。

  這件事在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樣的男人過來後就揭過了,因為所有人都被請進了城堡內。

  一張豪華的宮廷長桌內,男女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在這種場合也鮮少有人會帶執事,所以除了主人之外,所有人座位後面也沒有人。

  只是似乎是因為覺得落年那身打扮怎麼也不像是來參加宴會的上流人士,所以主辦方沒有給她準備座位。

  夜寒焰理所當然的第一個入坐的,然而他卻走到了椅子後面,紳士的為落年拉開了椅子,而落年則絲毫不客氣的坐了上去,頓時叫所有人震驚的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個男人竟然有一天會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人,從他成為夜當家開始到現在那麼多年,送到他床上的環肥燕瘦數不勝數,比落年漂亮的也不在少數,可是所得到的無一例外的是被丟出了青石館。

  人們暗地裡謠傳夜寒焰其實喜歡的是男人,也有不少人計劃著是不是要送幾個漂亮的美少年過去給他享用,然而如今突然冒出這麼個小東西,自然把他們嚇到了。

  即使是真一,都被這一幕驚到了。

  夜寒焰所坐的位置是和主人面對面的另一方主位上,而現在那張唯一的椅子被落年霸占了,主人家被這莫名其妙的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場景給嚇得不得不戰戰兢兢的給夜寒焰又搬上了一張椅子,直到夜寒焰入座,其他人才紛紛的坐下。

  夜寒焰氣場太強大,跟他近距離的坐在一起壓力甚大,一時間桌上誰也沒說話,氣氛一時間不由得冷凝起來。

  “呵呵呵……這個,今天是我安第斯家族向各位發出的邀請,各位都是業界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子,相信我今天的重頭戲不會讓各位覺得無聊。”那男人額頭冒著汗,似乎很緊張,笑容也顯得僵硬,眼底卻透著一絲瘋狂。

  只見他話音方落,他女兒就拿著一個小小的首飾盒走了上來,嘴角含著笑,眼神哪裡還有在夜寒焰面前的那種羞澀,根本就像她是下任女王一般的高傲。

  “想必大家都知道吧,傳說中一百年前領導著整個黑道,讓各個家族俯首稱臣的那個家族。”

  男人話一說完,立刻收到了一雙雙驚訝不解的目光,落年的眼眸也不由得微微的眯起,那個家族的傳說,確實只要家族底子厚一些的都聽說過,不過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事實上落年也不相信,怎麼可能會存在那種家族?世界那麼大,它一個家族能夠讓那麼多的家族俯首稱臣?而其中竟然還包括夜家和斯蒂芬家族這兩個誕下一代帝王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的家族。

  開什麼玩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大家族又為何會突然宣布歸隱山林,讓這一個個大家族開始各自分割勢力,稱王成侯呢?

  “我一直都相信它的存在,所以一直的努力的尋找著,而事實證明,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帝選中了我安第斯,把這麼重要的使命交予了給我!”男人激動的全身的肉都在抖,臉頰上布滿了汗,他拿過伊麗莎白手中的小盒子,打開,一瞬間從裡面爆發出的光芒叫所有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七彩的灼眼的光芒從盒中閃耀而出,那是一枚戒指,切割成無數個菱角的紅色寶石,在燈光下灼灼生輝,一眼便叫人即使被灼傷眼睛也移不開目光。

  有種彷彿被什麼吸引住了靈魂的感覺。

  落年眼眸微眯,看著在場人明顯有些不對勁的彷彿被催眠似的狀態,看了眼真一,然後又落在夜寒焰臉上,發現對方同樣盯著那枚戒指直看,琥珀色的眸中清晰的反射著那灼熱的紅光。

  好一會兒,盒子蓋上,光芒消失,所有人驟然回神,臉色驟變。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大家都感覺到了吧?感覺到了那種被召喚了一樣的忠誠之心了吧?哈哈哈哈……”男人笑得貪婪而瘋狂激動,“沒錯,這就是傳說中屬於薩蒂帕帕落家族的權利信物,得它者得天下!而現在,這個東西已經是屬於我安第斯家族的東西了!”男人瞬間彷彿站在高高的城�上俯視著臣子似的驕傲而得意起來,目光落在夜寒焰的身上,彷彿在炫耀他的勝利。

  安第斯家族是自願歸順於夜家的一個家族,在歸順夜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內部敗壞的家族,若不是對方苦苦哀求夜家也不會容納這麼一個破爛且沒有利用價值的家族,但是現在在夜家的領導下變得強盛富足之後,就開始想要脫離夜家,甚至還妄想藉著這枚詭異的戒指爬到夜家頭上,活該被當成要清理掉的蟲子。

  夜寒焰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落年同樣不動聲色的坐在他身邊。

  “大家都是聰明人,想必已經知道今天我邀請各位來的目的了吧。”那對滿是精光的眼睛掃過所有人,“我安第斯家族要脫離夜家,上帝已經選中了我安第斯家族,所有人俯首稱臣也是遲早的事情,而我偏偏選中了各位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你們都是未來世界最大的潛力股,未來的王者,相信你們都是不甘因為夜寒焰和斯蒂芬白而屈居銀牌得主的人。”言外之意,他給你們成為第一批他的臣子的機會,不屈居於夜寒焰和斯蒂芬白之下,卻成為他的走狗。

  以為有了一枚莫名其妙的戒指,就無法無天了嗎?

  天之驕子們低頭掩下眸中的不屑和冷嗤,他們被夜寒焰和斯蒂芬白壓在腳下的因為對方有實力,他們是心服口服的,而這個男人竟然用一枚戒指就想讓他們幫他賣命嗎?真是可笑。

  還有,他一副不把夜寒焰放在眼裡的找死模樣,他腦子裡是裝稻草的,竟然以為他們會跟著他去得罪夜寒焰嗎?白癡!

  “安第斯先生,你可真是擡舉我們了。”一個金髮的年輕男人摟著身邊的女伴開口,“想用一枚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戒指讓我們把身家都送上去給你嗎?說什麼薩蒂帕帕落家族,不好意思,我可一點兒都不相信這種東西呢。”

  “呵呵……沒錯,我想安第斯先生你應該去吃藥了。”

  “你說的話讓我覺得和現在有人告訴我她是巴洛克王國的牡丹一樣,想立馬轉身走人。”牡丹要是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恨不得有魔法一樣的把自己弄消失,要不然被幹掉可就完了!

  不知道是誰冒出這一句,叫落年一口紅酒差點嗆到,夜寒焰瞥了她一眼,眼底滑過一抹笑意,這小傢夥的名號可不比他和斯蒂芬白的響亮程度,都達到一種聞聲喪膽的程度了。

  落年默默記下說話的人,晚點要好好回敬一下,叫他記住別隨便在本人面前拿別人當比喻。

  忽略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熟悉的目光,落年低著頭不停的喝著酒,越喝越精神,夜寒焰在邊上很自覺的給她斟酒,看起來完全沒把那個男人正在暢聲高談的話放在眼裡,更是對那枚戒指顯得毫無感覺,叫安第斯臉色變了又變,聲音加重了一度又一度。

  同盟什麼的,似乎暫時先別想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和夜家脫離了關係先吧,省得他們過來搶他的寶貝。

  男人下定了主意,看向夜寒焰,今天他只帶了一個小鬼,縱然夜寒焰再厲害,他也不信他能夠逃得過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夜當家……”

  “你想脫離夜家?”夜寒焰放下已經空掉的酒瓶,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他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一出就叫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如同臣子仰視著帝王般的看向他。

  男人咽了口口水,額頭又不斷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沒……沒錯!夜家已經沒有領導我安第斯家族的資格了!”他們可是被上帝選中的註定成王的家族啊!

  “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明一下,你這種脫離方式叫——背叛。”夜寒焰琥珀色的眼眸泛著寒意,凜冽的叫那摟著美人的男子都不由得放開懷裡的美人,正襟危坐了起來。

  安第斯心臟咯噔了一下,背叛……夜家對背叛者的懲罰在地下世界可是叫人覺得聞聲喪膽的!可、可是那位上帝的使者說了,成王的人必定不能是屈居於人下的,所以如果不脫離夜家,那麼他就成不了王了啊!人的慾望是可以無限放大的,誰會放著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更何況還是成為人上人?

  “看來夜當家是不同意我們和平解決這個問題的。”安第斯驀地沈下一張臉,整個人彷彿置於陰影中似的顯得可怕猙獰。

  他尾音方落,門口忽的進來一批穿著黑衣舉著槍的人,突如其來的硝煙味叫在場的天之驕子們都不由得臉色微變了起來,現在看來,這是夜家和夜家旗下的一個家族之間的硝煙,他們莫名其妙被牽涉在其中,怎麼看都太冤了啊!

  “各位,我想你們也不想被捲入其中,既然如此,請到後面稍做休息吧,這件事情,你們當做沒看到的話,日後我們可以更和平的坐下聊天。”

  除了落年和夜寒焰,其他人都被請進了安全地帶——一間隔絕了所有信號的房間。畢竟安第斯也知道,如果夜家的救援過來的話,死的淒慘的可就是他了。

  “等等!”真一在被帶進屋內前忽的出聲。

  “艾比瑞家的大公子?勸你別做多餘的事情!”安第斯今天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真一冷靜的勾脣一笑,如同春風般的叫人覺得乾淨舒適,很容易叫人不知不覺的放下戒心,“你誤會了,只是,我想把我妹妹也帶進去罷了。”

  在安第斯戒備疑惑的目光下,他微笑的朝落年伸出手,“小落,快過來。”

  厚厚的鏡片擋住了她的眼眸,叫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那雙深藍色漂亮的桃花眼不由得聚滿焦急,“小落,快到哥哥這邊來。”現在的這種情形,他怎麼可以讓落年待在危險之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落年會和夜寒焰扯上關係,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落年的安全。

  夜寒焰依舊坐在位置上,下顎微擡,桌下的手卻在一瞬間抓住了落年微微顫抖的手,溫熱乾燥,並且霸道的如同圍牆般瞬間將她包圍了起來。

  “她是你妹妹?……艾比瑞家族的小姐……碧洋小姐嗎?”安第斯看著落年有些遲疑和不信的出聲,目光在落年和夜寒焰之間轉來轉去,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他著實也和其他人一樣很是不解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夜寒焰身邊會有除了執事和屬下以外的女人,而執事和下屬,又從來都是站在他身後的,可是這個奇怪的小東西確實被他呵護寵愛著的。

  “她是我妹妹……小落……過來。”深藍色的眸中多出了幾分祈求,他不能接受讓落年處於危險之中。

  愛了那麼久的男人,那句呼喚差點讓她的驕傲崩潰瓦解,落年平靜的表面下手在顫抖,在夜寒焰的提醒下才沒有讓自己最後的尊嚴被踩碎,真一身邊還站在笑得妖嬈的艾琳娜呢。

  她看著真一,無視他眼中讓人心碎的祈求,緩緩的開口,“我不認識你。”

  ——我不認識你。

  如同一道驚雷在腦中劈過,真一全身僵硬,深藍色的桃花眼眸子睜大,滿是受傷。

  落年移開目光,真是可笑,明明把她當成寵物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是他,竟然露出這樣的神情,更可笑的是他身邊還偎依著那個叫艾琳娜的女人,他以為她真的都沒有尊嚴了嗎?

  落年一句話出來,頓時讓安第斯以為真一在幫夜寒焰拖延時間,臉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要不是艾琳娜反應快速的把真一給拉進了那間屋子,估計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一時間,偌大的大廳內,巨大的宮廷長桌上,只有夜寒焰和落年,還有安第斯和伊麗莎白面對面的坐在那裡,夜寒焰和落年四周都被保鏢們包圍了起來,一隻隻槍口都對準了夜寒焰,相反的倒是落年這一看就像毛沒長齊的蘿莉被忽略了不少。

  事情既然已經做到了把槍口對準了夜寒焰的地步,那麼就意味著安第斯家族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安第斯也已經豁出去了,反正他有戒指,他是被上帝選中的王,既然如此,不管是夜寒焰還是斯蒂芬白也遲早都要被他拉下台,乾脆就先把夜寒焰解決掉算了。

  “爸爸。”安第斯正想要下令,一旁的伊麗莎白卻嬌喚出聲,抱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掃過夜寒焰,在向自己的父親傳遞著什麼信息。她很早之前就說過,在處理掉他之前,至少先讓她享受完這個帝王再說啊。

  安第斯立刻寵溺萬分的點頭,“把他帶下去!”寶貝女兒想要的東西,爸爸一定要滿足她。

  落年掃了眼一隻隻黑洞洞寒光閃爍的槍口,坐在原位沒有動彈,目光看向夜寒焰,卻見他臉色有些不對,身上並沒有血腥味,也就是說不是傷口開了,那就是其它的問題,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發現夜寒焰全身僵硬,看起來好像被下了咒語似的無法動彈。

  被下藥了?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了些,看著兩個保鏢走了過來,架著夜寒焰輕而易舉的把他帶走了,落年眨眨眼,像個乖孩子似的舉手,“你們要把夜叔叔帶去哪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被架走的夜寒焰貌似微不可查的趔趄了下,夜叔叔……很好!很好!

  “夜叔叔?”安第斯見夜寒焰落網了,心情頗好的也有跟落年這個小不點的搭話的心情了,“你是誰?和夜家是什麼關係?”

  落年可愛的歪了歪腦袋,天真無邪的道:“我是可愛天真的小蘿莉,夜叔叔是想老牛吃嫩草的怪蜀黍。”

  所有人驟然呆怔。

  ……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

  大大的白色別墅內。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起,正在做著各自事情的白館成員們忽的臉色齊齊一變,紛紛迅速的從所在地往路易的屋內跑去,只有天堂鈴和牧驕陽滿眼疑惑不知。

  “找到了?!”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都聚在了路易的房間內。

  路易操作著電腦,一頭鉑金色的卷髮扎成高高的馬尾,“只接收到了一小段電波。”

  “地點呢?”奧菲手上套著兩個白色的拳套,全身大汗顯得有些煩躁。

  “法國巴黎。”

  “誰過去看看吧。”白展風嘴角的笑容似乎都變得古怪了起來,“就卡爾法和奧菲好了。”

  “是。”

  ……

  夜色漸深。

  充滿女性氣息的房間內,深紫色的大床上,昏黃色的燈光把一切都暈染得曖昧非常。

  躺在上面的男人有著一張集柔和的美麗和冷酷的硬氣為一體的面容,烏黑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側到一邊,柔軟的搭在床頭,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被脫掉,只剩下裡面的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釦子被扯掉了好幾顆,露出小麥色性感誘人的胸膛。

  從浴室裡出來,裹著一條浴巾的金髮女人顯得尤為饑餓的看著他,除了斯蒂芬白之外,這是她最愛的男人了,長得真好看,身材也很棒,可比那些單純的法國人有味道多了,果然她還是更喜歡有東方人血統的混血兒啊,連皮膚都比她細膩上幾分,五官更是精緻的好像被上帝小心的勾勒過的一般,真是太好看了!

  “親愛的……”她扔掉浴巾,一絲不掛也絲毫不臉紅的爬上了床,如同餓狼似的恨不得撲上去把對方啃得一乾二淨,“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夜寒焰卻從頭到尾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即使此刻淪為階下囚,卻也依舊高貴冷艷高高在上,叫人仰視。

  然而,這個女人最愛的就是他這種范兒了,不管怎麼想,有一天竟然能夠把這樣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只要是光想想都覺得那種征服感叫人欲罷不能了,所以當夢想終於成為現實的時候,這女人興奮的快要瘋了。

  纖細的手指激動到顫抖的想要解開他僅剩的幾顆釦子,只要再解開一顆,就可以看到他裡面綁著繃帶的傷口了。

  她一手按在他的胸膛,果然還是忍不住的壓了下去,伸出舌頭像發情的母獸似的想要舔抵他的脣,夜寒焰費勁的別過臉,躲開那讓他覺得噁心的舌頭,卻見那女人一下子臉色一變,不高興的揪著他的髮把他的腦袋扭過來,腦袋一壓——

  “砰!”的一聲,腦袋開花了。

  “哇哦,貌似我應該晚上一步?”落年倚在門口,笑容天真可愛。沒想到這男人也有被女人壓的時候啊,看他那張臭臉,還真是有意思。

  “真遺憾吶。這年頭這些女人都是這麼如狼似虎嗎?”落年搖頭晃腦一臉純真可愛的走進來,看到夜寒焰滲出了點點血跡的猩紅,眉頭一蹙,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和落年相差甚多的重量一下子壓了下來,落年差點一個沒站穩的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靠,你到底什麼時候被下了藥?”小小的肩膀好像要被壓碎了,落年頓時疼得擠眉弄眼。說實話,這男人竟然會中這種小伎倆,她還真懷疑,不會是故意的吧?

  “那個女人摔倒的時候。”那時候頭髮甩過來,那股味道就躥進了鼻子裡。

  “……你一定要連這種時候都這麼君臨天下嗎?”落年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把已經拿到的解藥塞進他嘴裡,對方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咽了下去,很快彷彿被奪走的力氣便漸漸的恢復了過來,男人心情不錯的笑了。

  “別笑了,現在可沒有花癡會欣賞你的笑,對方出動的人數遠比我們想像的多,剛剛已經確認過了,除了硬闖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不過在正門處似乎因為以為我們不可能從那裡出去,所以人數比其它地方少了許多。”把槍裝好子彈,落年想到了什麼,看向他,“通知夜家的人來支援了沒有?”對方孤注一擲,把全部的勢力都壓在了這一局上面,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足夠把他們兩人給淹了……

  夜寒焰怔了下,“手機在墨染那裡。”本來他身上就不怎麼帶東西,因為染墨和墨染總是跟著他的,不過現在事情似乎有些糟糕了。

  落年一怔,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聽到走廊裡傳來無數的腳步聲,落年臉色一沈,看來被發現了。

  “快走!”落年拉起夜寒焰的手就往窗戶跳下去,這裡是三樓,這樣的距離是沒什麼打緊的。

  槍聲由遠及近,後花園處樹木從多倒也立於躲閃子彈,但是他們要去的是正門,他們所跑的方向確實人數最多的後門,這下完蛋了。

  而此時,在城堡內的安全地帶裡的天之驕子們自然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激烈的槍械聲,他們都安靜無聲各自占據了偌大房間裡的各沙發一角,雖然也顯得有幾分焦慮,但是比起聽得心驚肉跳的真一可好上太多了。

  一聲爆炸聲轟然響起,真一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真一!你要去哪裡?!”艾琳娜扯住真一不讓他出去。

  “放開。”真一臉色難看的甩開她的手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立刻伸手阻擋,然而還未開口就被真一一腳踹飛了一個,他現在滿心都是那個純真可愛的小傢夥,沒有空跟他們浪費時間。

  人群分為兩批,一批對付落年,一批對付著夜寒焰,落年和夜寒焰各自躲在一顆大樹後,後面是一陣噼哩啪啦的槍擊聲,落年一把丟開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淡淡的出聲,“這下悲催了。”

  你的表情根本是在說‘你悲催了’好吧?

  夜寒焰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幽暗,聽到後面的槍聲漸漸的消失,知道對方的子彈也都用完了,便道:“多的那批交給我。”說罷便快速的閃身出去了。

  落年眉梢一挑,看過去便看到夜寒焰矯健的根本不像受傷的身影,如果不是她知道,她都要以為他是不是造了假傷騙他的。

  為了防止對方還有子彈,落年也如同鬼魅般快速的撲了上去,四周的花花草草早就被蹂躪得灰敗,不一會兒便被染上了血腥的紅色。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

  也許是因為落年看起來就比較弱小或者比起夜寒焰顯得不重要,許多人都是圍著夜寒焰在打,落年這邊很快就解決掉了。

  黑色的眼眸看向被圍剿的夜寒焰,又看了看盡在眼前的鐵門,落年在上去幫忙和鐵門之間選擇了鐵門。

  ——“雖然說過隨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隻重傷的老虎丟下的。”

  夜寒焰側頭,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那抹紅髮消失在鐵門後的身影,空氣一瞬間彷彿靜止了,連帶著所有人的動作都成了慢動作,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晦澀……

  下一秒,慢動作忽的變成了配著激情四射的音樂背景的勁爆場面。

  鐵門猛然被撞了開,一輛腦袋被撞得有些歪的白色瑪莎拉蒂衝了進來,窗戶落下,露出一張精緻可愛的面容,“上車!”

  琥珀色的眼眸一瞬間明亮如太陽,烏黑的被汗濕的發每一下都隨著動作而更加的活躍了起來,酷帥到了叫人兩眼發直的地步。

  雖然說開了輛車把門撞開了,但是顯然,對方人手還是太多了,夜寒焰的白襯衫已經被他自己的血染紅了,落年沒辦法只好把車子停到一邊,下車幫忙。

  忽的,耳朵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落年臉色一變,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邊的小天使噴泉下竟然藏了阻擊手,目標直指夜寒焰。

  “小落!”真一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落年一身的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整個人慌得忘記了四周的危險,直怔怔的就朝落年跑了過來,黑色的西裝上,一點紅色瞄準點特別的顯眼。

  落年瞳孔驟然一縮,這種時候,她只能選擇救一個……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7:52

  第六章    玩壞掉哦

  夜寒焰和真一之間,只能救一個了……

  即使真一已經讓她傷透了心,即使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諒他,但是十年那麼長的時間為了真一而轉動的生命和身軀,在一瞬間還是條件反射的想要往真一那邊撲過去。

  她下意識的往真一那邊跑了一步,雖然被牽絆住,但是一直在一心二用的注意著落年的夜寒焰看到這一步,琥珀色的眼眸還是不由得暗了暗,雖然理解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立馬斷的乾淨,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受傷。

  只是,牡丹終究是牡丹,理智永遠可以和衝動保持一致甚至快過衝動。

  往真一那裡跑了一步後,她連忙往夜寒焰那邊撲了過去,而落年在撲過去的同時還一腳把地上的一塊石子提到了真一身上,衝擊力之大讓他不得不往後踉蹌了幾步,正正好和朝他射擊過來的子彈錯過了。

  而夜寒焰這邊情況就比較不好了一些,雖然落年反應很快,但是被牽絆住的夜寒焰還是被子彈射中了,雖然躲過了要害,但是還是被射中了肩頭。

  臉上被噴濺到的溫熱血液和壓在身上的重量,都叫落年怔住,怎麼會?明明是她要保護他,這一槍明明該是她為他擋下才對,怎麼又變成這個男人保護她了?

  她想還他人情,結果卻反而又欠下了嗎?

  變故發生的突然,直升機的聲音撲撲的傳來,下一秒還妄想繼續對他們發動攻擊的人一個個都被爆了腦袋,血腥一片。

  夜家的救援來了。

  三架黑色印著夜家華麗麗家徽的直升機緩緩的下落,染墨墨染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女快步走了下來,看到一身是血的夜寒焰,臉色統一極度的難看。

  落年站起身,想要把夜寒焰扶起身,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推開,力氣之大甚至讓落年一個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別礙事。”那雙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冰冷和厭惡,而其他人甚至包括染墨看她的眼神都是那樣的冰冷和厭惡,在他們看來,都是落年才會害自家主子受傷,而事實上,夜寒焰也是因為落年才受傷的。

  手掌被地下的碎石刺破,一片淋漓鮮血,然而落年目光平靜,對他們的態度也沒有顯得不悅,她很明白他們現在的心情,一定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把她虐個百千遍再送進地獄,因為她的巴洛克王國那些傢夥,在她受傷的時候,同樣會抓狂暴走,甚至比起他們還要可怕。

  記得綠蟬和凱文嗎?這兩個就是超級典型的代表。

  “小落。”熟悉到讓人覺得心痛的味道躥入鼻中,猩紅的雙手被一對溫暖的大手包裹,真一半跪在她面前,看著她的雙手,深藍色的眸中滿是心疼,他輕輕的吹了吹,像哄孩子似的彷彿用這種方法就可以讓她減輕一些疼痛,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落年才會越痛。

  “疼嗎?”

  落年眼眸微動,眼鏡早就在戰鬥中丟棄了,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冷酷無情的抽出血淋淋的雙手,“你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可以任你揉捏的小白兔嗎?難道剛剛沒看到我是怎麼殺人的嗎?”

  再一次擺出這種曾經讓她無比眷戀的神情,是在嘲笑她的愚蠢無知嗎?

  “小落……對不起我……”真一看進那雙深得不見底的眼眸,不似以往的澄澈透亮,這雙大大的,黑得不見底的眸子,叫人怎麼也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他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的冰冷。

  “可以了。”落年撇開臉,平靜的語氣一瞬間叫真一以為落年原諒他了,然而,真一眼中的欣喜還來不及展現出來,下一秒又徒然僵住。

  “對不起這三個字那麼廉價,你就算每天對我說個千百遍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落年站起身,任由血液在手中流淌然後滴落在地面,她腰桿筆直,看著真一如同薄玻璃碎掉一般脆弱到碎光點點的眸子,指甲深陷入掌心,被欺騙的恨意使她眼眸冰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今生今世,我就是死,也不會原諒你。”

  她曾經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就有多恨。

  即使她也是一個騙子,但是別忘記,這個騙子也是因為真一.艾比瑞才會產生的。

  死也不會原諒……

  世界的聲音一瞬間全部消失了,連帶著四周圍的人、猩紅的血液、布著星光的夜空……全部全部,都消失了。

  血液緩緩的變得冰冷,流速緩緩變慢,心跳漸漸變得沈重而緩慢,每一下都疼痛的彷彿有錐子在一下下的戳著他的心臟,真一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深藍色的桃花眼怔怔的看著落年滿是恨意的眼眸,彷彿一片鏡子,砰的一聲如同他的心臟一樣的,碎掉了。

  小落……

  他看著落年與他擦肩而過走向夜寒焰的直升機,眼眶一瞬間泛出一抹淺紅,心中不停的呼喚祈求她不要離開,但是咽喉卻彷彿被什麼扼住,怎麼也開不了口,或者說,即使開口,也只會像瀕臨死亡的野獸一般發出讓人發怵的悲鳴低吼。

  小落……

  “……如果……”在落年就要上機的時候,他終於嘶啞著咽喉艱難的出聲,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她的身軀,彷彿她是他的全世界,“我死掉呢?我死掉的話,你會原諒我嗎?”

  落年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讓我原諒你的話,你就死死看好了。”

  原諒嗎?原諒他在童年對她做出那樣殘忍的事後,假裝天使靠近她,讓她傻兮兮的眷戀著他,為他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為他悲為他喜?他看著這樣愚蠢的她,一定覺得很有趣吧?就像一個有生命的玩具,被他玩得團團轉卻全然不知。她厭惡別人的欺騙,即使她的生活就是在一片謊言之中,但是她不能原諒這樣被她放在心上一心一意愛著的男人的欺騙。

  要她原諒這樣一個人,談何容易?

  也許真的即使是死,也做不到!

  落年沈著一張臉,拳頭死死的握著,走向已經等得她一臉不耐煩的幾人,夜寒焰已經先一步被送走急救去了,留下的幾人一臉不情願,對她的厭惡也更加的明顯。

  落年前腳剛剛踏進去,身後機門便被重重的關上,直升機也立馬就飛了起來,還未坐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的落年腳步不由得隨著直升機突然的傾斜而踉蹌了下,抓住了椅背才沒有狼狽的摔跤。

  落年淡淡的回頭掃了眼三人,兩男一女,一個金髮藍眼身高看起來沒有一米七的小個子帥哥,是剛剛把她從夜寒焰身邊推開的人,面上對她的厭惡毫不遮掩,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蟑螂般恨不得一腳踩死,一個抱著雙臂倚在門邊,戴著眼鏡,嘴角含笑,看起來溫文爾雅,唯一的一個女人一頭褐色的卷髮扎成了馬尾,長得和眼鏡男有幾分像,下巴微擡,女王般不屑的看著她。

  幼稚的報複方式。

  如果是她紅妖館裡面的人就不會用這種沒有格調的報複方式。怕是因為夜寒焰下過命令不準他們動她吧。

  落年淡淡的收回眼眸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她記得一開始夜寒焰答應過她,除非她自我介紹,否則除了早就已經知道的染墨和墨染之外,若是任何人敢把她的牡丹的身份泄露出去的話,或者有第四個人知道她的身份,那麼即使是他青石館裡的人,她也會殺掉。

  染墨和墨染這兩個雙胞胎很聰明,即使厭惡她對夜寒焰的影響,但是卻也清楚能和夜寒焰打成平手,甚至如果不顧忌場合還有可能打贏夜寒焰的她,是說到做到的。不會愚蠢到告訴這些人而害他們喪命。

  所以,這些人不知道她是牡丹吧,否則也不敢用這樣找死的眼神看她,要知道牡丹這個殺神的名號,可就像夜寒焰說的,不比他和斯蒂芬白的差呢。

  不過,念在她又欠了夜寒焰一個大人情,再念在他們也是和她的巴洛克家族裡的那些傢夥一樣的性子,她就原諒他們這種幼稚的報複方式好了,當然,要小心,別得寸進尺了哦。

  否則……她會不客氣的。

  直升機螺旋槳嘈雜的聲音充斥在耳邊,落年輕輕的闔著眼眸,對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視若無睹。

  金髮藍眼的矮個子美男叫柯德,眼鏡男叫嘯羅,女人叫嘯曉,兩人是兄妹。

  除去幾個女人,原本他們都對能夠讓夜寒焰這樣特殊對待的女人是抱著一種好奇且試著認同的態度的,但是在方才直升機還未靠近,他們都在用望遠鏡著這邊,沒看到落年乾脆利落的身姿,恰好就只看到了落年在自家主子有危險的時候,竟然先一步選擇救其它男人,雖然後面她似乎又後悔了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家主子就該得到最好的,全心全意對待的人來說,落年那一步無疑就在他們還未對她認可的心中劃下了一道厭惡的鴻溝。

  因為選擇了別的男人,還害自家主子為了保護她而受傷,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他們主子肺部竟然也受了傷,而且還是幾天前受傷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一聽到染墨說也是為了這個女人的,他們就更加的厭惡和排斥了。

  一個不受寵還愛戀著自家哥哥的私生女,讓自家主子付出那麼多卻非但不感恩戴德還屢次讓他受傷,真是該死!

  可是偏偏,夜寒焰不讓他們動手,但是心裡不平衡的他們怎麼可能真的會老老實實的什麼都不做?

  對方不是一隻什麼都不懂需要人保護著的小白兔嗎?既然這樣,小小的捉弄一下就會沒用的哭得稀裡嘩啦吧?沒見識到落年是用什麼手段從安第斯手上拿到解藥,也沒看到她是怎麼一路帶著夜寒焰半保護著他殺過去的幾人如是想到。

  於是幼稚的泄憤手段冒了出來,可是完全和他們所想的不同,落年非但沒有可憐兮兮的流眼淚供他們嘲笑,反而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幼稚小鬼,頓時叫惡作劇主謀的柯德漂亮的臉上,臉色陰沈了下來,手指握得咔咔響,真想一巴掌扇飛這個該死的小東西。

  直升機呼呼的在夜空中飛行,最後停在了一座私人半山腰上的一個城堡莊園內,青白色為主體,看起來有些低調,但是仔細看的話,又會發現這種低調中夾雜著無與倫比的華麗。

  特別是那城堡前一個個方形花壇中的各種珍貴花卉,一株最少都價值上萬。

  直升機是直接停在城堡前的那一大塊足以用來騎馬的空地上的,艙門一開,本來就沒有坐著的幾人率先就下了去,然後自顧自的朝城堡內走了過去,落年下了機,一個穿著女僕裝的美艷女人走了過來,一臉冰冷的打量了下她後冷淡的出聲,“請跟我來。”即使用了敬語,那語氣卻是命令式的。

  落年看著走著前面的女人,也沒有多說,邁著步子跟了過去,如同黃鶯出谷般顯得清脆而有幾分稚嫩的嗓音輕輕的響起,“你叫什麼?”

  “雛菊。”前面的女人冷淡的回了句。

  “是這裡的女僕?”落年又問道。

  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那女人臉色一變,不耐而厭惡的扭過頭,“關你——”

  “啪!”一道虛影滑過,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雛菊瞪大了雙眸,捂著自己的臉頰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看著她的落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個小東西……這個看起來那麼小的小東西,她怎麼敢……

  落年優雅的收回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打了她一巴掌沾上了少許胭脂粉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被她突然的一巴掌嚇得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女人,下顎微擡,明明比別人矮,卻像女王般俯視看她,“既然是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他們是夜寒焰的直屬手下,我可以稍微容忍一些,但是不代表你也有那個資格讓本小姐容忍,懂了嗎?”

  “你——”還從來沒有人敢打她,雛菊哪裡還聽得到落年在說什麼,臉色一扭曲立馬就想怒罵出聲。

  “啪!”虛影再次滑過,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

  “滾到後面去,我討厭任何人走在我前面。”落年再次抽出一張紙擦手,順便把剛剛那張紙丟到了雛菊的臉上,眉頭微皺,看到蟑螂那樣的覺得噁心。

  雛菊捂著頂著左右對稱的紅巴掌印子的臉,幾秒過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一變看向落年,卻不料徒然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那麼黑,偏偏又莫名的彷彿浮現著一抹紅,那麼深,猶如深潭,那抹紅就像深潭裡面森森的白骨,凝固的鮮血……

  心臟彷彿被什麼給扼住了,一種恐懼油然而生,雛菊怔怔的看著那雙眼睛,額頭不知不覺已經布滿了汗水。

  好可怕……

  這到底是什麼?夢魘嗎?為什麼會這麼可怕?好可怕……

  “雛菊,你在幹什麼?”一道聲音從燈光明亮的城堡門口傳來,戴著眼鏡一身黑色執事裝的紅瑤臉色嚴肅的走了過來。

  “紅管家……”紅瑤的叫喚並沒有讓雛菊觸電般的回神,她僵硬的扭過頭看向紅瑤,聲音有些顫抖,身子卻僵硬的彷彿被定格住,腳步更是不敢邁開一步,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只要敢再走一步在這個女人面前,就會被殺掉的感覺……

  紅瑤走了過來,寬大的道路兩邊的鎂燈光叫她清楚的看到了雛菊臉上兩個清晰的巴掌印,她眉頭皺了皺,看了眼雛菊腳下的紙巾,再看向落年正在擦手的紙巾和動作,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不知道落年小姐為什麼初來駕到就對我青石館的成員無禮?”夜家是很護主也很護短的,自家的人自己怎麼教訓都沒關係,別人,憑什麼?

  落年看著這個貌似是夜家形象控的女人,嘴角勾起冷漠的微笑,“原來這就是夜家的格調嗎?意料之外的低啊。既然如此,幫我跟夜寒焰說一聲吧,我住不慣這種比一晚上八十塊的旅館都要垃圾的地方,先走了。”

  身為夜家當家所住的地方——青石館——的管家和執事,在客人和僕人之間的矛盾中,紅瑤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大方有禮的問雛菊做錯了什麼事,再來有禮的反駁客人的錯誤,而是直接問出這種明顯對客人無禮也會把夜家檔次拉低的話,身為一個執事,對任何客人至少在語言上都不該做到無禮,這是最基本的執事禮儀。

  看來,夜寒焰這個帝王位置坐高了,連帶著他手下的小魚小蝦都跟著自以為是起來了呢,至少她家紅妖館裡任何一個拉出來充當她的執事,都會比紅瑤合格呢。

  紅瑤臉色驟然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在話說出來下一秒她就後悔了,青石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的,太久沒有客人也確實是因為一時間太過驕傲些,也因為落年的原因讓自家主子受傷了,下意識的對這個女人排斥了起來,所以在語言上也不由得刻薄了起來,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說話竟然這麼直接也這麼不客氣,再看雛菊臉上的巴掌印,這個女人……

  太囂張了吧?

  這裡是真正的青石館,真正的夜家當家所住的固定地點,裡面的每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女僕一個修理花草的,也都是夜家精挑細選並且通過重重排查各種能力測試才允許進來的,可以說幾乎都是家族成員,她仗著當家一時的寵愛而恃寵而驕了嗎?很好,她倒要看看,當自家當家的對她的興趣過後,她還能不能繼續囂張。

  夜寒焰容易喜新厭舊並且對一種東西的興趣重來不會超過兩個月興趣的性子,對於跟在夜寒焰身邊許多年的紅瑤來說,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請等等。”紅瑤讓雛菊退下,看著往外面走的落年,快步跟了上去出聲道,聲音語氣也禮貌上了許多,“讓你覺得不高興了,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落年小姐這麼善解人意,應該知道我們生氣和無禮的原因是什麼吧?而且,落年小姐難道不覺得在這種時候離開對於我們當家來說實在太無情也太不懂禮貌了嗎?”

  他們當家現在正在動手術,可是落年要是在這種時候走了,還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語氣上似乎禮貌了許多,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一樣沒有格調呢。”落年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站在她後左側腰桿挺直,臉上沒有絲毫誠意的紅瑤,還真是高高在上啊。

  連下人都這樣了,也難怪那些下屬們可以那樣無禮了。

  “真不知道,那些挑人的人眼睛是不是被狗屎糊住了,或者說,被狗屎糊住眼睛的人就是夜寒焰?”落年抱著雙臂,看著一副禁慾卻有些刻薄模樣的女人。

  “閉嘴!不允許你對當家無禮!別以為當家現在對你有興趣就無法無天了!青石館還輪不到你多管閒事!”紅瑤臉色一變,雙拳攥起,如果不是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小東西弄死了,她真想一巴掌過去,讓當家的受傷了還敢這樣囂張無禮的說話!

  “呵呵呵……真是可笑。讓我有機會對夜寒焰汙衊和無禮的人,不就是你嗎?”落年眼眸驟然冷如冰窖,深如寒潭,“你該不會不知道,執事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就是一整個家族吧?執事是幹什麼用的?在主人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與他人會面、交談、傳遞信息物品等等,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一個家族的整體形象,越是強大尊貴的家族所需要的執事就越完美,像你這種不夠冷靜,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了,看到夜寒焰直屬的屬下領帶衣服打扮的不合你心意了還在口頭上高談闊論喋喋不休的教訓的——”

  落年冷笑的看著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的紅瑤,“你以為,你是誰?真正恃寵而驕的人,也是你吧?”

  紅瑤一瞬間被打擊的往後踉蹌了一步,連梳得整齊的發也顯得有幾分的淩亂了起來。

  她說的沒錯……落年所說的以前是皇家執事學院都學過,但是在夜家待久了,和其他人也熟悉了之後,就變得鬆懈了,以為對方和自己都是熟人朋友,也因為對方不會跟自己計較,久而久之就肆無忌憚的指手畫腳起來了。

  而實際上,比起染墨那些可以跟著夜寒焰到處行動的夜寒焰的直屬手下,她不過是被夜家本家派來管理青石館,在夜寒焰回來的時候伺候著的一個比女僕傭人那些下人高等級上那麼一些些的執事罷了,竟然……一不小心就丟了自知之明,甚至讓對方有機會抓住這點狠狠的反擊……

  她真是,太鬆懈了。

  紅瑤驀然驚醒,臉色也不由得更加蒼白了些,是什麼造成她今天這樣的?是因為青石館內女僕傭人們的恭維,館內成員的不予計較,明明都知道她在漸漸的得寸進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醒她,這意味著什麼,只要是聰明人想想都知道。

  “我……我很抱歉。”紅瑤低下頭,認真的道歉,她還想要繼續呆在青石館,還想要繼續伺候在自己所追隨的帝王身邊,所以,她會重拾她的身份和該盡的職責,她想,如果連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話,被捨棄也是遲早的事吧?我都忘記了,在她來之前青石館也是有過好幾任管家和執事的,每一個貌似都對夜寒焰很好,也貌似和屬下們打成一團,但是最後都少不了被調離這裡的下場,現在想想,原來是這樣。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帶路。”

  “是,請隨我來,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紅瑤低下頭,就走在落年左側,沒有超在前面也可以清楚的為她帶路,看起來態度和之前完全兩個樣。

  落年喜歡聰明人,也喜歡願意認清現實的人,夜家是什麼地方?青石館又是什麼地方?恃寵而驕的人,並且沒有自知之明把自己給高看了的,跑到了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的人,遲早都是要被捨棄的。

  落年自己是帝王,自然能夠知道夜寒焰在想什麼,也知道猜得到對方會採取的措施,如果沒猜錯,紅瑤這個恃寵而驕的執事,要是沒有立馬改過來的話,不出半個月夜寒焰就會讓她捲鋪蓋走人了,而染墨和墨染等人,絕對清楚這一點。

  很寒心吧?自以為和對方很熟和對方打鬧說過分的話對方也會原諒和對方是朋友,實際上,沒有一起經歷過生死,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可沒有多少會真正的交付真心。

  青石館內就和外面看起來一樣,青白色叫人覺得有幾分淡雅的裝潢,但是隨時隨地又可以見到這種華麗珍貴的東西,珍貴的鏤空花瓶、已經絕產的黑珍珠石頭做成的長桌,大大的液晶電視後面一大塊白色方形,上面鑲嵌著一顆顆一不小心就會叫人以為是鵝卵石乳珍寶石塊,還有……藤一的畫。

  落年的上樓的腳步驟然一停,目光落在邊上�上掛著的一幅畫,很大的一幅,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白色的紙張上只勾勒了根本看不清全貌的一個沒有五官也看不出男女的人影,角落裡龍飛鳳舞的寫著藤一.艾比瑞的英文,字體剛勁有力,和他那瘦弱的妖孽模樣完全不同,那字每一筆都在紙上壓下一道壑,彷彿是他把什麼刻印在紙上似的。

  “這是當家在三年前接受艾比瑞家族邀請的時候從藤一少爺那裡拿回來的。”紅瑤在邊上輕聲解釋道。

  落年看著上面簡單的幾筆的畫,實在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那簡潔到看起來就像小學生在紙上隨意的花了幾筆那樣的,掛在這裡反而成了這個城堡裝潢的一個敗筆了,白花花的。

  “怎麼會掛在這裡?”艾比瑞家族和夜家幾代前有過一門姻親,而艾比瑞家族也不可能放任兩家關係就這樣淡去,所以還是有那麼幾分聯繫的她當然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藤一竟然會和夜寒焰有瓜葛啊。

  “聽說是因為藤一少爺和當家打賭打輸了,所以被當家隨手拿過來的賭注,本來當家沒怎麼在意,但是藤一少爺的反應意料之外的大,追著當家的車跑了一個城市,這才引起了當家的的在意,也就更加不願意還給他了,後來藤一少爺也討要過幾次,但是當家的沒研究出來這畫有什麼特殊的就一直不願意還給他,後來事務比較忙,藤一少爺沒再要,當家也沒興趣了,就一直掛在這裡了。”紅瑤耐心的道。

  雖然和艾比瑞家其他人,不管是當家的希格勒司還是大少爺真一艾比瑞都不親近,但是藤一和夜寒焰的關係倒是意外的比其他人都要好上一些,或許是因為沒想到同樣一個母體生出來的雙胞胎,真一追求名利,他卻淡泊到願意背個畫板走天涯,一時感興趣所以就去接近了,然後發現對方挺合口味的。

  要知道,有好幾次夜寒焰接受艾比瑞家族的邀請的原因,都是因為藤一開了口,而柯蒂斯洛學院天堂真央能夠分一杯羹的原因,也是因為夜寒焰看在藤一的面子上罷了,只不過對方似乎都不知道藤一在不經意之間就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沒想到藤一和夜寒焰竟然還是朋友的落年眉梢不由得挑了挑,再看了眼真心沒覺得什麼特別的畫,便不再說什麼的跟著紅瑤來到了她的房間。

  衣物生活用品什麼的,早在夜寒焰落年沒回來前就準備好了,問落年想吃點什麼東西之後,紅瑤便恭謹的退下了,落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關上門。

  還是不合格,對她太恭敬了。

  要知道,她是夜寒焰的執事,青石館的管家,對她恭敬過了頭,一不小心就是整個夜家在低頭跟她恭敬了呢,是因為她的當頭一棒一不小心擊得太用力了讓對方都敬畏起來了嗎?嘛……真是不經刺激,夜寒焰差別對待太大了,就算不是他自己挑的自己要的執事,但是也不該就這樣當成寵物一樣的放著不管吧?好歹偶爾也放出去見見血啊,看,爪子都磨平了吧。

  果然,還是黑貓那傢夥懂事,說起來,那傢夥鬧脾氣也鬧夠久了,是時候讓佐焱把他召喚回來了。

  從衣櫃裡拿著還掛著標籤的衣服,落年便進了浴室準備泡個澡洗掉這一身血腥。

  肚子也餓了,剛剛在宴會上根本沒有吃什麼東西,而且後面還做了高消耗的運動。

  夜寒焰的手術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由夜氏帝國有“邪醫”之稱的世界三大天才醫者之一的馬克掌刀,並且還只是在肩頭的子彈,沒有什麼神經和致命血管,很快就處理好了,但是讓馬克有些疑惑的是夜寒焰肺部的傷,對於他來說當然一眼就能看出這傷有多重,根本不是一般醫生能夠做也敢做的手術,而且看起來很完美,檢查一下,也確實完美到毫無瑕疵,看起來就像……

  他馬克做的一樣完美。

  可這世界上能夠和他相提並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魔醫”夏爾,一個是“鬼醫”凱文,可是兩個人,一個是死對頭斯蒂芬白的人,一個是與他們夜家沒有任何交集的巴洛克王國的人……

  “怎麼了?首領傷的很重嗎?”馬克從手術室裡一出來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叫守在外面等著的染墨等人臉色難看焦急了起來,難道傷重到連馬克都覺得苦惱嗎?

  思緒被打亂,馬克鏡片下的眼眸滑過一抹不悅,卻也知道對方心裡焦急,摘下眼鏡道:“當家沒事。”

  “靠!沒事你沈著一張臉幹什麼?嚇人啊!”柯德炸毛,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似的。

  只見馬克擡起眼眸,露出一雙幽綠幽綠的眼眸,邪惡到叫人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的程度,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惡到叫人有種他會把你拖到手術台上做什麼邪惡的事情的感覺,“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縫起來嗎?”

  柯德立馬捂著嘴往後退,別說,這變態的傢夥真的會這麼做的!

  邪醫馬克,為什麼會有“邪醫”這個稱號,他們可是清楚到不想去面對的程度啊摔!

  “好了,現在,我想見識一下那位讓我們萬能的當家受傷的可愛小姐,有誰想一起的嗎?”馬克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手上拿著一把手術刀在他指間轉動,寒光凜冽,有種他是要去殺人的感覺。

  “切,有什麼好看的,弱爆的小東西。”提到落年,在場見過落年的人,特別是見到‘那一步’的人眼底不由得浮現一抹厭惡,這麼弱小的還需要別人保護,卻竟然在面臨選擇的時候選擇了別的男人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們的王!

  “哼,不過是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的廢物罷了。”嘯曉女王般仰著下顎不屑的出聲,在他們看來,就是夜寒焰保護了原本打算選擇撲向別的男人的弱小生物,因為他們的視線範圍和出現時間,也就允許他們看到這一小段。

  果然,還是要驅逐出他們的領地才好!一想到和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真是連空氣都變得難聞起來了。

  應了那句話,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即使對方只是單純的呼吸著同一片空氣,都會遭人厭惡。

  “唔……被你們這樣說,我還更想看看那個‘弱小’的小東西了。”手術刀在馬克骨節分明白皙漂亮的手指間一轉,消失的無影無蹤。

  雙手插在褲兜裡,馬克懶洋洋的走到了客廳,畢竟城堡太大,要他自己去找的話可不知道對方住在哪裡,這種時候,當然得找他們青石館裡最大的管家大人了。

  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男人邪魅一笑,倚在門邊,“親愛的管家大人,我要吃小羊排。”

  “不好意思,小羊排已經沒有新鮮存貨了,如果你選擇其它的,或許等我忙完可以幫你做一份。”

  沒有意料之中的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叫馬克眉梢挑了挑,“那請給我一份新鮮的布丁可以嗎?”

  “當然,請稍等。”

  馬克眉梢挑的更高了,對於這位他們都以為和前幾任一樣很快就要被炒魷魚的管家大人眼底叫人不易察覺的輕視不由得少了些,態度上也不由得放尊重了一些,“那,謝謝了。”

  本來他們的尊重就是給認可和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在意料之外,但是能夠找回自知之明的人實在珍貴,不是嗎?

  紅瑤正在忙碌的背影也不由得微微的僵了僵,很快又放鬆了起來,眼裡看著自己正在做的給落年的食物不由得多了幾抹柔和和感激。

  “對了,紅瑤,你在忙著給誰做吃的?”

  “是落年小姐的。”

  落年小姐……

  馬克幽綠的眸中滑過一抹幽光,在他們回來之前,紅瑤明明還是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在他們回來之後立馬就改變了,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去說什麼,也就是說,唯一的可能就是,讓紅瑤發生這種改變的人就是那位落年小姐咯?

  真叫人好奇啊,那位那樣‘弱小’,卻能夠把紅瑤這個恃寵而驕的女人這麼快打醒的女人。

  嘴角勾起一抹邪惡到顯得有幾分曖昧的笑容,“紅瑤,我們的客人住在哪裡呢?”

  紅瑤忙碌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她扶了扶眼鏡,轉過身看著倚在門口的男人,“落年小姐晚些時候會下來用餐的,大晚上往淑女的屋子跑,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吶,馬克先生。”

  馬克一怔,隨後捂著臉笑了起來,就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從小到大,笑得無比開懷,“呵呵……哈哈哈……”

  知道馬克這人什麼德行的紅瑤眉頭一蹙,卻還是只是腰桿挺直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現在正在烹飪的食物也是需要她時刻盯著的。

  馬克笑得開懷,但是幽綠的眸中卻並沒有多少笑意,除了更加滿滿的邪惡之外,沒有任何的善意可言。

  他捂著臉,並不大的臉足夠他一手遮住整個面,他從指間看著又轉過身忙碌的紅瑤,整個人顯得興奮而邪惡。

  沒想到,沒想到啊,紅瑤,竟然被那個叫落年的可疑的弱者給折服了嗎?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看來這段時間不會無聊了呢,哈哈哈哈……

  紅瑤不告訴他落年住在哪層樓哪間房,馬克也不強求,邁著步伐上樓準備去把身上帶著血腥味的衣服換掉,再下來吃布丁和見識見識那位可疑的弱者。

  而此時,他上了二樓,正準備往三樓繼續前進,卻不料剛剛拐過彎,擡眼,徒然就撞進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眸,是那樣的乾淨,乾淨到彷彿人世間唯一的一片淨土,一瞬間連有什麼從眼中躥入,直至心底最黑暗,然後被洗滌得一乾二淨……

  馬克徒然怔住。

  落年穿著淺色調的家居服站在上層,紅髮微濕,精緻可愛的小臉上,美麗的大眼眨了眨,那樣水汪汪的,叫人忍不住覺得,她每眨一下眼睛,會不會就泛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果然,比起強勢,還是無辜的小東西更容易讓人失神啊。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澄澈見底的眼眸一瞬間彎成兩弧彎月,波光粼粼,美麗動人。

  當騙子久了,連帶著偽裝和面具都已經成了捨不掉的真實了呢,看,她泡完澡覺得心情舒服了,就又開始習慣性的騙人了,她真的很惡劣哦,就喜歡把別人耍的團團轉,看著別人為她要死要活,這種感覺,在覺得自己被真一耍得團團轉後,變得尤為激烈。

  唔……這樣的自己,應該會很討人厭吧?就像遷怒於別人一樣,用其它的方式報復一樣。

  “你好。”落年軟軟的出聲。

  連聲音都顯得非常的純潔悅耳啊。

  馬克卻驟然回神,眉頭一瞬間蹙了蹙,幽綠的眼眸看著朝他走下來的落年,這位就是那位小白兔一樣的‘弱者’嗎?直覺告訴他不太對勁,但是他的眼睛卻已經被迷惑了,從頭到尾,他竟然找不到半點偽裝的死角。

  “你好。”儘管心裡拐著十八個彎,馬克嘴角勾起一如既往邪惡到顯得有幾分曖昧的笑,優雅的彎腰行了個外國的紳士禮。

  眼前的男人目測身高將近一米九,一頭卷曲的黑色的短髮,一雙幽綠的眼眸,和卡爾法純粹的翡翠般的碧色不同,他的顏色要深一些,彷彿夜晚會發著綠光的狼,那雙眼睛銳利的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你的靈魂,不是個好騙的人,至少應該有非常敏銳的直覺和洞察力。

  皮膚是西方人的白皙,輪廓深邃卻不粗獷,是尖細的瓜子臉,尖細的下巴蓄了小撮鬍子,嘴角帶著邪惡纏綿到曖昧的笑,荷爾蒙指數飆升,看起來十分有個性也十分有男人味。

  身上帶著血腥味和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各種類似於藥物研究物品的味道,和凱文身上的味道差不多,也就是說,這位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邪醫”馬克了。

  心中短短幾秒間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落年面上還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可愛單純的歪了歪腦袋,“我叫落年,大叔,你是誰?”

  大叔……

  馬克莫名的覺得自己大腿被射了一箭,嘴角的笑也一瞬間有些崩壞了。

  看了看連自己胸膛都不到的小東西,看著小東西仰著臉單純又懵懂的看著他的小動物似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一個沒忍住伸手就按住她的腦袋用力的壓了壓,“大哥我今年才二十八歲!”

  “哦。”落年伸出小手拍掉腦袋上的手,可愛的點點頭,“二十八歲的大叔。”

  “……”馬克只覺得自己大腿好像又被射了一箭。低頭,卻見小東西已經不見了,回頭,就看到落年蹦蹦跳跳的下了樓。

  馬克眼眸一眯,心臟徒然一陣,隨後嘴角勾起更深的笑,竟然一不小心就被迷惑了,連他一開始想要做的事說的話都給拐到天邊去了,這樣的小東西,還是單純的“弱者”嗎?他都懷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當家一直保護著弱小的小動物,所以才會受傷的了,更何況,還有肺部的那個手術……

  果然,還是很在意。

  落年下去的時候,紅瑤正好把食物端了出來,熱騰騰的聞起來就食慾大開,果然每一個執事都少不了有一手好廚藝。

  落年坐在餐廳中吃飯,不一會兒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

  “紅瑤,我們肚子餓了。”柯德幾人一走進餐廳,原本的各種表情在看到落年的一瞬間都變得厭惡冰冷了起來,柯德更是直接轉身就走,“不吃了不吃了,胃口都倒光了!”

  嘯羅嘴角帶著溫文爾雅的笑,鏡片後面的眸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度,“我想這位小姐現在應該去看看我們當家,而不是在這裡享受美食吧?”

  落年擡眸淡淡的看了幾人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對於這些眼睛不夠利,或者說已經對她心存厭惡的人,她沒有心情跟他們玩,連真實都懶得展現。

  看落年這一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模樣,嘯曉臉色一變,臉色冷到有點發青,“哥,這種人還是別讓她靠近當家的比較好,只不過仗著當家現在的一點興趣就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東西,靠近當家也只會使空氣變得難聞起來而已。”

  嘯羅扶了扶眼鏡,“確實。”

  “嘯羅,嘯曉,該去幹活了。”染墨出聲道,目光幽深的看了落年一眼,他們不知道這看起來弱爆了的小不點是誰,他們可知道,這尊大殺神雖然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還是別惹得太過比較好,否則到時候惹惱了,吃虧的可不一定是誰。

  落年微微擡眸,瞥了染墨一眼,染墨只覺得心臟一瞬間咯噔了一下,腦子恍惚了一下。

  “染墨?你幹嘛滿頭大汗的?”嘯曉回頭看了染墨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看了眼染墨所看的方向,見到落年低著頭自顧自的吃著東西,眼底滑過一抹凜冽的寒光,討厭的女人。

  “……不,沒事,走吧。”染墨驟然回神,拂去額頭的汗,應聲道。

  這個女人……似乎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恐怖。

  沒有打攪她吃飯,落年倒是樂得清靜,吃飽了便邁著步子去看了看夜寒焰,發現對方在睡覺,也沒有進去便又回房睡覺了,連續受傷,還拖著重傷上戰場,這男人累得也夠嗆。

  翌日。陽光明媚。

  處在陌生的環境裡,睡得不怎麼好的落年一早就醒了過來,拉開窗簾看了眼後山上的青蔥綠樹,換上了衣服便下樓去了。

  即使落年已經起的很早,但是顯然,還是比青石館裡的人晚上了一些,原本還算和諧熱鬧的客廳,因為落年的出現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就像一個陌生人突兀的闖入了好友之間的世界一樣,而事實上,貌似確實如此。

  “落年小姐,早安。”紅瑤優雅的彎腰,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在後面打了個鬢,看起來乾淨利落又成熟。

  落年對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恍若未聞,從容優雅的頷首,“早。”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到餐廳用餐吧。”

  “嗯。”

  “喂,紅瑤,你怎麼回事?”嘯曉很不滿紅瑤對落年的態度,竟然不跟他們同仇敵愾,這傢夥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小東西給她什麼好處了嗎?

  紅瑤看向嘯曉,推了推眼鏡,姿態嚴謹行為端正的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嘯曉頓時氣得站起身,皺著眉頭死死的瞪著紅瑤,最後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還真是那邊送來的好管家呢。”

  這樣的一句話,足夠表明他們對紅瑤的真正態度了。

  好在紅瑤已經一早有了準備,現在也只是面色平靜的自顧自的做著事情,心中對落年的感激越發的深了些,如果不是落年的當頭一棒,只怕她到被趕出青石館都被他們表面上的友好騙得死死的,說不定心裡從很早以前就在把她當成猴子在耍在看戲了吧,冷漠無情的人啊。

  “嘯曉。”顯然也知道那句話說出來不對,嘯羅喊了妹妹一聲,瞪了她一眼,嘯曉切了一聲,看起來毫無悔意,反正不過是遲早都要被趕出去的下人,他們可比她高級多了,他們可是都陪著當家出生入死過的人。

  “對了,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溫潤的嗓音傳來,戴著眼鏡嘴角帶著溫和笑意的嘯羅看向坐在餐廳用餐的落年道。

  “可以說說看。”對方表現的挺友好,他們沒觸及到她挑戰到她的耐性底線的時候,落年自認為還是個好脾氣的人的。

  “我們稍後要開會,雛菊和紅瑤要照顧當家,但是我們有些東西需要買,可以請你幫忙走一趟嗎?”

  落年眉梢微微挑起。

  “當然,不願意的話,也不會勉強的,只是覺得你是這裡面比較閒的,當家也還在昏睡當中,你沒事做會挺無聊,應該會願意出去走一走罷了。”

  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如果落年還不答應,反而顯得落年小家子氣了。

  畢竟只是買點東西罷了。

  落年似笑非笑的掃了染墨一眼,再次把對方驚出一身冷汗,伸手接過嘯羅手上的購買清單。

  “對了,商場只要一路向前走就到了,所以就不給你派車子了,可以嗎?”

  落年奇怪了看了他一眼,實在搞不懂這些人又想搞出什麼把戲,點了點頭,也不跟他們多計較。

  因為昨夜到達這裡的時候是直接坐直升機上來的,所以落年根本不知道這個青石館的所在地竟然是半山腰,更沒想到嘯羅所說的一路往前走就到的一路,竟然是那樣那樣的長。

  頭頂太陽炙熱,直射在皮膚上帶出一種螞蟻啃噬肌膚的感覺,落年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邊,紅色的髮隨風輕舞,在陽光下發散出淡淡的金色光暈,看起來極為尊貴。

  落年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兩頰被曬得通紅,額頭滿是汗珠,後背也被浸濕了,不斷冰冷下來的眼眸足夠讓所有人知道,落年生氣了。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這麼幼稚的方式來捉弄她,或者說表達對她的厭惡。耍慣了高智商的陰謀詭計,她都忘記了竟然還有這麼幼稚的捉弄人的方式,但是顯然,這種方式還意外的有效,至少他們成功讓她不高興了。

  從青石館出發到剛剛走下山,花費了她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條路顯得如此安靜和不見盡頭,兩旁的青蔥的綠樹,沒有任何一個建築物,她開始懷疑,她要走到市中心才會看到一個商場吧?

  很好。很好。

  “噗哈哈哈哈……”青石館內,柯德整個人樂得在沙發上打滾,只要一想到那個小東西走到累死了都看不到商場和一個人委屈到哭出來的樣子,他就覺得特別的開心,誰讓她害當家的受傷的?誰讓她老是一副比他大的樣子看他的?活該!哈哈哈哈……

  “你夠了吧。”染墨一個抱枕扔過去,臉色稱不上多好,他們難道都沒有發現,才短短一晚上,他們的思想都在圍著落年轉嗎?不管是喜歡還是厭惡,這樣在意一個人總不是什麼好事。

  柯德輕易接過抱枕,傲嬌的哼了哼。

  “別玩得太過分了。”染墨不是很放心的提了句。

  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他看得出她現在對他們的容忍完全是基於對夜寒焰的幾分愧疚和人情,過了頭了,他可不認為她還會繼續忍氣吞聲,畢竟她可是個連當著夜寒焰的面都說過,在她的生命和他的之間,絕對會選擇她自己的這種話,實際上落年已經給過他們提醒的,是他們自以為是的以為她在開玩笑所以才搞出這些的吧?

  “切,怕什麼?”嘯曉不屑的嗤了聲,“不過是隻沒有人保護就會死掉的草食動物,既然有那個膽子跑到肉食生物的圈子裡,就該有那種覺悟吧?”眼底滑過一抹嫉妒和厭惡,這種弱小的東西竟然敢染指他們當家,早晚得弄死她!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首領感興趣的人。”染墨警告的看了嘯曉一眼,卻被女人嗤之以鼻當做沒看到。

  “強者生存。我沒必要對一隻弱小的兔子心存善意。”嘯曉站起身,“我去找小蝶了,她說要過來看當家的。”

  “喂……”染墨看著嘯曉的背影,終是搖了搖頭,反正該警告該提醒的他都說了,不聽話惹下什麼大禍的話,可不管他的事了。

  落年走在路邊,更邊上有一條水溝,是這些樹木的自動供水系統。

  一輛白色的跑車快速的迎面開來,一個漂移,恰好車尾面向落年,揚起一陣嗆鼻難聞的煙塵,裡面的人從後視鏡裡看了落年一眼,開啟車子故意往後退了一下,想要把她撞進水溝裡,卻不料人沒撞到,自己的後輪反而陷進了溝裡,怎麼開也開不起來。

  夜小蝶眉頭一皺,連忙走下車,除了自己的車輪可憐兮兮的陷進了溝裡之外根本不見其它身影,她扭頭看向來時的方向,就見那麼嬌小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她臉色一變,氣得一腳踹在了車上。

  “嗤——”白色的車子被她一踹,竟然動了,她瞪大了雙眼,就見下一秒後輪陷進溝裡的車子發出一聲咆哮,咻的就從溝裡跑了出來,轉了個頭,落年漂亮的小腦袋從車子裡伸了出來,純真無邪的勾起笑道:“謝了,醜八怪。”

  “你……咳咳……咳咳咳……”黑乎乎的汽車尾氣對著她就是一陣劈頭蓋臉,氣得夜小蝶咬牙切齒,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嘯曉剛剛跟她說的不要臉的小東西竟然敢這樣做!

  看著女人在後面氣得直跳腳的模樣,落年嘴角勾起嘲諷的笑,踩下油門往市區駛去。

  事實證明,落年搶了車子是非常明智的舉動,開著跑車都跑了半個小時才到的市區,如果用兩條腿去走,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把車子停在停車場,落年拿著嘯羅的清單下了車,一路上沒少受這些外國人的注目,即使是很典型的東方面孔,但是落年的美貌也還是足夠引起每個人的注意,更何況她還有一頭相當漂亮的紅色頭髮,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的眼球。

  落年背著小包,就像個可愛的孩子,大眼撲閃撲閃的左看看右看看,惹得不少年紀大的女人母愛泛濫,雖然傲慢但是還是挺熱情的法國人有不少跟她打招呼,落年揚著可愛單純的笑容,沒有絲毫的不耐的用流利的法語回應他們,更是叫人喜愛萬分。

  啊,又是這樣,這些人,真是煩死了。

  即使心裡想的是這樣的話,但是她從來不會表現出來,事實證明,討人喜愛的人總是能夠得到許許多多的特權。

  落年感謝的看著在擠得滿滿的電梯上讓出位置給她的人,澄澈又濕漉漉的眼睛就像單純的狗狗依賴又期待著什麼的看著你,頓時叫人心都化了似的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裡好好疼愛,真是太可愛了!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四樓日用品區,落年羞怯靦腆的笑非常的可人,叫後面的幾個小夥子都不由得跟著晃了出來,被後面的女孩子一喊才尷尬的跑回去。

  推了輛推車,落年打開清單,打開打開再打開,一張24開的紙上打印著滿滿的物品名字,最少不下兩百樣,而且其中還有各種女性用品、情趣用品、男人保健用品、SM道具等等等等,想想看起來這麼純潔可愛的小東西竟然買這些東西,青石館那些人,是故意想在累死她前受盡別人異樣的眼光嗎?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純真可愛的笑容,乾淨純白的如同人間淨土,就這麼站著,都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忽的,頭髮被揪了起來,落年連忙伸手按住腦袋,疑惑的扭頭,對上一張貼著創口貼,有著一頭四處亂翹的銀發,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壞壞的不良少年味道的少年,落年怔了下,隨後揚起驚喜可愛的笑容,顧不得被奧菲揪著的髮,撲的一下,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小動物似的蹭蹭,“奧菲~奧菲~奧菲~。”

  軟軟的嗓音,驚喜歡快的語氣,還是胸口蹭來蹭去的小東西,頓時叫原本一臉不爽的奧菲臉頰通紅,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奧菲漲紅著一張臉,一臉不良少年的模樣,“看什麼看?找打啊?!”

  說罷一把推開蹭的他渾身發熱的小東西,深紫色的眼眸瞪著笑眯眯的看著他的落年,原本一堆可以劈頭蓋臉的話頓時噎了回去,誰對著這麼一張可愛的小臉罵得下去啊魂淡!

  “奧菲,你怎麼會在這裡啊?”落年眨眨眼,疑惑懵懂的看著他。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奧菲少年臉頰還紅紅的,惱羞成怒使他嗓門都大了一些。

  落年揚起手上的清單,“我來買東西哦,好多的說。”

  說著推起推車往日用品區走去,奧菲少年很自然的跟了過去,拿過落年手上的清單看了看,發現上面是法文,他懂得說懂得聽,偏偏就是不懂得看,看了看落年,覺得自己類似於文盲這種事情太丟臉了,所以若無其事的把單子塞回去,毫無心理障礙的跟著落年走進了女性用品區。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邪惡的興味,看到奧菲就忍不住欺負他什麼的,她才沒有!比自己小的弟弟就是用來欺負的她才沒有這種想法呢!

  奧菲根本沒注意自己進了哪裡,他的注意力都在落年身上,雙手插在褲兜裡,假裝看著前面,其實根本就睨著一雙漂亮的紫眸在盯著落年左晃右晃的小腦袋直看。

  真是的,幾天不見,他為什麼覺得這小東西好像……

  越來越可愛了呢?看,眼睛竟然不聽他指揮,太可惡了!

  落年停下腳步,伸手在架子上拿了兩包衛生巾,一包藍色夜用有翼,一包粉色日用無翼,但是清單上寫的是要日用有翼的說。

  “這是什麼?”一隻白皙的手拿過了她手中的藍色有翼,奧菲紫眸看著手中包裝的挺漂亮的東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上面的‘衛生巾’是什麼意思,手一僵,對上落年濕漉漉水汪汪臉頰微紅的看著他的樣子,耳朵小狗狗般的動了動,紅了。

  雖然說沒碰過女人也暫時沒興趣碰女人,但是衛生巾這種東西大概上過學的人都知道這是拯救大眾女性的東西,奧菲雖然是個挺純情的東西,但是他只對可愛的東西無免疫,所以在拿了衛生巾之後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反而是看著落年可愛的樣子,臉紅了。

  “奧菲羞羞。”落年一把搶回衛生巾,乾脆兩包都扔進推車裡。

  “有什麼好羞的!”奧菲本來沒感覺有什麼都被落年一句話說的耳朵更紅了,想了想,又問道:“說起來,什麼是有翼無翼?”

  “就是有翅膀和沒有翅膀啊。”落年純真可愛的回道。

  “翅膀?會飛嗎?”奧菲紫眸浮現一抹疑惑,這些東西他還真沒聽說過,索菲那貨沒跟他說過這些的說。

  “會哦。下次用的時候再給你看一下好了。”落年毫無壓力的道。

  下次用的時候再給、給你看一下?!

  奧菲咕咚的咽了口口水,臉頰漸漸泛起紅暈,腳步頓了下,落在了落年身後。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奧菲跟在落年後面這才有些猥瑣的發現,落年雖然看起來嬌小也純淨可愛的像個小孩子,但是其實她已經是個十八歲的成年女性了,而且身材還很好,前凸後翹的,只是因為衣服和臉蛋的原因,總是叫人下意識的忽略掉,現在看她買衛生巾,他才……

  啊啊啊啊啊!他在想什麼啊!

  奧菲臉蛋砰的一聲,炸紅成了西紅柿。

  而一邊的導購員則是眼冒紅心的看著這少年少女相親相愛買衛生巾的場景,真是太太太,太有愛了!

  這年頭雖然女性買這東西也沒什麼好害羞見不得人的,但是年紀這麼輕卻願意陪小女朋友來買這些的少年可真是太少見了!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長得好漂亮好相配有木有?!那可愛的小少年竟然還臉紅!好純情!嚶嚶嚶嚶嚶好可愛好有愛!

  買好了清單上要的一百包衛生巾,把最後一包扔進推車裡,落年在心裡祝願那人大出血到一次性用完這一百包。

  奧菲推著車,落年看著清單找路,然後走到了女性內衣店,奧菲再次無壓力的跟了進去,他看著這一排排女性內衣褲不臉紅,倒是看著落年臉紅了,特別是看到導購員一邊給落年介紹,還一邊拿著在落年身上比來比去的樣子,更是紅得頭頂冒煙,最後不再自找虐的趕緊跑到門口去,他擔心一會兒自己很不華麗的噴鼻血。

  “奧菲。”落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以為落年買完的奧菲轉身,對上的就是一套薄的根本遮不住什麼東西,還帶著特別特彆強的性暗示和性誘惑的情趣內衣褲,落年眨巴著雙眼,懵懂認真的看著他,“奧菲,你覺得這套好看嗎?”

  “好……”奧菲臉頰滾燙呆怔的應聲,下一秒徒然想到了什麼,一驚,臉色一變,“不對!誰讓你買這種東西?想要被玩壞嗎?!”一把搶過落年手中的東西,跟扔燙手山芋似的扔到遠遠的,奧菲少年紫眸裡滿是憤怒,買一堆衛生巾也就算了(他不知道女性來M一次大概用多少),竟然還買這種東西,誰帶壞了這小東西嗎?

  奧菲一句話說完,內衣店裡的店員立馬就悶聲笑了出來,曖昧的目光在他和落年身上轉來轉去,奧菲覺得腦袋充血,這一天估計不知道得臉紅多少次!

  落年心裡笑翻了,面上卻眨眨眼,單純又無辜的看著他,“幫別人買的啊,奧菲不喜歡嗎?”

  幫別人買的嗎?說的也是,這隻小白兔才不會接觸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呢。

  奧菲少年滿意的點點頭,“這種事情隨便啦。”又不是穿給他看的,管他好不好看,他也沒興趣。

  再買好了幾套女性情趣內衣褲,落年又帶著奧菲來到了男士內衣褲店,這下奧菲少年總算不用迴避了吧,但是奧菲少年很不高興,到底是誰讓落年買這些東西啊?看落年那小手在各種男士內褲上滑過,他就氣得想把叫她買這種東西的人給碎屍萬段了,竟然叫落年給他買內褲!尼瑪落年都沒幫他買過!

  不對!他才沒有期待落年給他買內褲呢!啊啊啊啊!太猥瑣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啊啊啊啊啊!

  一條大大的三角內褲出現在奧菲面前,落年看了看內褲,再看了看奧菲,奧菲看著落年,額頭莫名的冒出幾滴汗珠,小東西……這是在拿他當型號標準嗎?

  只見落年幾秒後點點頭,一副找到了型號了的樣子,頓時叫奧菲額角爆出一個十字架,搶過那條內褲扔到一邊,“那是大胖子穿的白癡!”

  “啊?那我要買哪一種呢?”

  一邊忍笑很久的導購員立馬湊了上來,從架子上拿過一類性感的子彈內褲到落年面前,“給這位小帥哥買的話,這種就很合適。”當了那麼久的導購員,什麼人適合穿什麼型號正正好,一眼就看出來了。

  白、白癡!又不是給他買!

  奧菲傲嬌的瞪了導購員一眼,瞧瞧的看了眼打量著內褲的落年,眼裡有點小期待,雖然是女人買的,但是如果是她的話,他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好了。

  “唔?”落年把黑色的男性子彈內褲拿高在面前,看了看奧菲再看了看內褲,可愛的眉頭皺了皺,“好小哦。”

  噗……

  導購員連忙扭過頭捂住差點噴出來的口水和笑聲。

  奧菲臉色一下紅一下黑,大腿上插著好幾支箭,拳頭攥起,一副氣得要揍人的模樣。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那邊導購員看到奧菲那男性自尊心受傷的模樣,趕緊忍著笑給這位可愛單純的小少女解釋道:“這個不小了,彈性很大,穿著可以把小屁屁包的挺翹圓潤又可愛喲~。”

  有種越描越黑的趕腳,因為奧菲的臉更黑了。

  落年似乎也終於察覺到奧菲要暴走了,趕緊把挑中的全部都扔進推車裡拉著奧菲走人。

  奧菲一路上臉色都沒緩過來,落年那句好小實在太傷男性自尊心了,奧菲都想衝到廁所去看看自家弟弟小不小,畢竟以前都沒在意也沒注意過,再扭頭看看比他矮了不少的落年,傲嬌的撇撇嘴,猥瑣的想道,她自己整個人都那麼小,還想要多大的?哼。

  “奧菲,你的眼神很猥瑣哦。”落年扭過頭盯著他看,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奧菲一怔,也意識到自己在想的事有多麼猥瑣,臉頰一紅,“閉、閉嘴!胡說什麼啊?!想要被玩壞嗎?!”

  落年鼓起兩頰,可愛的瞪他,“才不要被玩壞。”

  玩、玩壞……

  奧菲臉頰更紅了。

  落年心裡好笑,遇到這傢夥後心情都不知道好了多少,白館裡可愛的傢夥比青石館裡多太多了,果然,純情又可愛的弟弟就是要用來欺負和調戲的。

  等在生活用品樓層可以買到的東西都買完了,落年的推車已經滿滿了,寄放在這一層,兩人又上了四樓的藥品區。

  落年一進去就睜著一雙可愛純淨的眼睛說:“請給我三十盒避孕藥和三十瓶偉哥。”

  區裡的人聲驟然消失,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射過來,掃過落年那懵懂無知的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模樣後,頓時齊齊射向了和落年站在一起整個人石化住的奧菲。

  “現在的年輕人啊……”

  “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要用到那種東西,嘖嘖……”

  雖然法國也算是一個挺開放的國家,但是還是不乏一些婦女們的各種八卦般的議論的。

  如果可以的話,奧菲少年想要掐死這隻今天讓他出了無數次糗的小白兔!

  “奧菲不高興嗎?”落年臉上的笑容一斂,揪著奧菲的衣角,可憐兮兮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沒、沒有。”奧菲沒有原則的再次被落年那萌死人不償命的小眼神給萌住了。

  “那你幫我拿一點。”落年立馬就把好幾盒偉哥塞進奧菲懷裡。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忘記推車子進來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故意的哦。

  “……”奧菲少年表示,可不可以後悔?他果然還是想要揍這隻死兔子一頓!

  “奧菲奧菲,快來快來!”落年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跑到了藥膳區,兩眼放光就像看到了骨頭的小狗狗,興奮的蹦蹦跳跳朝他招手。

  於是,奧菲少年剛剛升起的想要揍落年的心思頓時又被拋到了天邊,一臉不耐的跑了過去,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帥氣而單純。

  等所有東西都買完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了,兩個人在商場裡又吃又買,都是很耀眼並且看過一次就不會輕易忘記的人,幾個小時一下子就讓商場裡的人都認識了這對似乎是小情侶的少年少女。

  結賬的時候刷的是奧菲的卡,在落年掏了掏口袋,一臉無辜的要哭出來的樣子說忘記找給她清單的人要錢錢的時候,奧菲少年特別霸氣的拿出了一張全球限量的白金卡,眉頭都皺一下的刷了一大筆錢,那模樣讓邊上已經偷偷覬覦了奧菲很久的少女熟女們看直了眼睛,迷得找不著北。

  奧菲又幫著落年把東西全部塞進了後備箱、後座位和副駕駛座,這才完事。

  看著落年坐在駕駛座上的樣子,奧菲眉頭一蹙,有點擔心落年會不會因為太矮而夠不到方向盤或者踩不到剎車,只是不知道怎麼滴竟然沒說出口,也許這是人潛意識的求生本能啊,如果奧菲說出來,下場絕對會很慘烈的。

  雖然落年對自己的外貌什麼的還算滿意,畢竟用處很大,不會像單純的花瓶那樣叫人覺得死氣沒勁,她是可愛天真的小蘿莉,你可以說她小蘿莉,但是絕對不能說她矮,為毛?

  身為一個King,身高問題其實也是落年心中的一個傷痕啊!

  “記住我給你的地址了嗎?”奧菲問道。

  落年乖巧的點頭。

  “手機號碼呢?”身為白館成員裡唯一一個沒有親口從落年手中拿到手機號碼的奧菲覺得很受傷,連小小Q都有!

  落年再次乖巧的點頭。

  “記得給我電話,有事找我,知道了沒有?”奧菲少年很無恥的沒有告訴落年,卡爾法也在這邊。

  “嗯,那,這個給你。”落年拿出一個包裝的很漂亮的禮物給他。

  奧菲少年受寵若驚,紫眸瞪大,“給、給我的?”

  “謝謝奧菲陪我這麼久。”落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得羞怯可愛。

  奧菲臉頰微紅,雙手環胸,傲嬌的一撇頭,“哼,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先接受你下一次的邀請好了。”

  “……好。”她明明沒說下次要叫你好吧,這傢夥竟然自己把自己硬塞給別人了嗎?這麼可愛,小心大灰狼把你吞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哦。

  跟奧菲道別,落年便開著車子回青石館。

  那邊奧菲抱著禮物顯得有些暈乎乎的傻笑的坐在停車場裡,卡爾法帶著一身消毒水和血腥味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見到奧菲那有點白癡的模樣,平靜無波的眸中滑過一抹鄙視,“你在幹什麼?”

  “卡哇伊……”奧菲怔怔的說道,下一秒驟然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某鬼畜,頓時一個哆嗦,臉色嚴肅了起來,“怎麼樣?”

  “沒辦法,已經死透了。”他們來晚了一步,安第斯家族已經被滅了,一個不留的滅的乾乾淨淨,而安第斯家族是夜家旗下的家族,被滅了都沒見夜家有動靜,那麼只能說動手的人是夜家,那麼東西十有八九可能落到了夜寒焰的手中,這下麻煩了,要跟夜家開戰嗎?

  “Shit!那東西怎麼辦?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又斷了嗎?”奧菲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顯得狠辣可怕,哪裡還有和落年一起時的純情可愛的模樣。

  “走了。”再不爽,也是沒辦法的事。卡爾法率先上了車,奧菲坐在後駕駛座上,難看的臉色一看到手裡包裝的很可愛的禮物,頓時又好了,這叫卡爾法不由得多看了那東西兩眼,“什麼東西?”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19:58:35

  第七章    真的可以?

  卡爾法問出口後,奧菲一瞬間就把禮物藏到了身後,那副戒備的彷彿卡爾法會搶他東西的模樣,叫卡爾法碧綠色的眼眸死寂死寂的盯著他直看,有種他不拿出來就絕對不移開目光的詭異感覺。

  奧菲是武鬥派,卡爾法是腦力派,兩者鬥起來兩敗俱傷那是肯定的,否則白展風也不會明言下令不準卡爾法和奧菲起內訌。

  於是,兩個被老大下令不準內鬥的傢夥,一雙翡翠般的翠綠的眼眸,一雙水晶般的深紫色眼眸,一雙平靜無波,一雙警惕凶狠,噼哩啪啦的,空氣中彷彿驚現藍色閃電。

  “滴滴……滴滴……”手機左上角藍色燈光閃了閃,發出信息發來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場莫名而起的無名硝煙。

  卡爾法淡淡的收回眼神,拿出白色六寸的手機,點開某個點,屏幕上便彈出了一個對話框,索菲的臉出現在了上面。

  “好了好了,事情如何呢?我們的King可是等不及了呢。”索菲坐在白色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一個指甲刷在刷著他的指甲,眼角眉梢都沾染著一種邪氣,笑得彎起的眼眸,就像偷了腥的狐狸。

  “我們來晚了一步,曾經碰觸過它的人都已經死掉了。”卡爾法淡淡的說著,下一秒身子微微的僵住,連帶著身後的奧菲都不由得僵直了背脊,只是透過電子屏幕,他們都能感覺到一瞬間侵襲全身的淩厲感。

  索菲臉上的表情直接崩壞,“白、白癡會長,先不要急著……”

  “卡爾法。”索菲話還未說完,屏幕中的畫面一轉,白展風微笑的面容出現在了屏幕上,長髮披肩,白色的校服裹著顯得纖細消瘦的身軀,給人產生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然而此時這個叫人覺得男女莫辯的男人就這麼一個微笑,卻叫無論是屏幕內還是屏幕外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和忌憚了起來。

  “東西呢?”白展風微笑著道,那種微笑,彷彿可以包容你任何的罪過一般,只不過把他當成神父一般把自己的罪過和所做過的事情都悉數說出來的人,一向都死得很慘就對了。

  “抱歉,東西似乎已經被夜家的人拿走了。”卡爾法微微垂下眼眸道。

  一如所想,氣壓更加的叫人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

  “夜家?”微笑盡斂,白展風睜開總是笑得彎彎的淺灰色眼眸,哪裡還有什麼叫人溫暖無比的溫度,它冷得彷彿荒蕪的沙漠。

  “是。”

  “呵呵呵呵呵……”白展風輕笑,身後彷彿百合朵朵綻放,眼底卻越發的冰冷,“又是夜家……真是討人厭啊,不管是夜家還是夜寒焰……算了,既然如此,卡爾法和奧菲先在那邊留一段時間吧,找個機會到青石館裡去探察探察好了,真希望那東西是真的呢。”雖然不至於和夜寒焰開戰,但是如果就這麼無功而返的回來,他會非常非常的不高興的吶。

  “是。”卡爾法應道,關上了對話窗,臉色明顯不怎麼好,事實上也不可能好。

  奧菲抱著他的禮物看著卡爾法的臉色覺得心情特別的好,這鬼畜也只有他們會長拿他有辦法,平時他們都被他欺負的死死的,這會兒見到他被訓了,奧菲少年能不好嘛?特別是這魂淡還一副落年是他的東西的樣子,老是打斷他和落年相親相愛,哼。

  想著,奧菲得意的開始小心翼翼的拆禮物,他覺得這種時候不落井下石就太浪費機會了,落年還沒給過白館裡的任何人禮物吧?沒有吧?果然,他才是特別的嘛,哈哈!

  粉紅色的蝴蝶結打開,粉色卡通圖案的包裝紙小心的在不破壞任何一角的情況下拆開,露出裡面一個正方體型的粉色盒子,“咳咳。”奧菲咳了咳,引起卡爾法的注意,然後嘴角得意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的勾著,卻還故作一臉不耐的表情出來,“切,都說不用還硬要送,不知道的還以為暗戀本少爺呢。”

  卡爾法現在才沒有心情跟奧菲這個不成熟的小屁孩說話,淡淡的瞥了眼明明得意的要死還要裝作不耐煩的傲嬌少年一眼,卡爾法開啟車子往停車場外開去。

  見對方竟然沒理會他,奧菲聲音加大了些,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一些,“切,還說什麼謝謝本少爺,都不知道送了什麼東西,要是不夠特別的話,就玩壞她。”見卡爾法還不理他,奧菲一咬牙,一把抽出盒子裡他自己都沒看清楚的東西,一邊大聲說,“這可是落年那小笨蛋送的哦。”

  “嗤——!”白色的跑車發出尖銳而急促的剎車聲,就這麼突兀的停在了人來人往的商場大門口,嚇壞了不少人們。

  車內一片死寂,空調涼涼的氣體一瞬間彷彿降到了零度。

  卡爾法翡翠般的碧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奧菲手上的東西——最小號的白色子彈內褲,內褲最猥瑣的部位還用線吊著一盒偉哥,偉哥下面還吊著一盒杜蕾斯,杜蕾斯下面還吊著一張小卡片,上面畫著一個羞怯可愛的笑臉。

  奧菲整個人石化了幾秒鐘之後,臉色從腳趾到耳朵迅速泛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手裡拽著子彈內褲,是收起來也不好,不收起來也不好,整個人糾結成一團。

  卡爾法好一會兒碧眸平靜的從那一連串少兒不宜的東西上緩緩的移到了奧菲臉上,眼中無波到彷彿在看死人,“你剛剛是不是說,這是小落送的?”

  “那個……”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奧菲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把手裡的東西收回來。

  “嗯?”尾音微挑,卡爾法碧色的眸子平靜到一種可怕的程度,他在狹小的車身裡站起身,面向奧菲。

  咕咚……

  奧菲咽了口口水,雖然手裡的東西很不和諧,但是一想到是落年送的,他還是下意識的把他們放到了身後,保護了起來。

  車子這麼粗魯的停放在門口,保安已經吹著口哨走了過來,就在那保安準備彎腰看看這不遵守規矩的人是誰的時候,安靜的跑車驟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嚇得措不及防的胖胖的保安往後一跌坐到了地上,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不是車子要爆炸也不是地震。

  一雙雙詭異的目光瞟向震動著的車子。

  “現在的年輕人啊……”

  “光天化日之下搞車震……”

  白色的跑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快速的駛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煙塵,然後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的停在了青色的玄鐵鏤空大門前。

  車門打開,落年嬌小的身影走了出來,隨手把車鑰匙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一旁,落年推開紅瑤早就為她開啟了的鐵門便走了進去。

  “紅瑤!”坐在客廳裡看著監控視頻的嘯羅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難看瞪著紅瑤冷聲喊道。

  紅瑤西裝整潔,髮絲不掉半縷,“有事嗎?”

  “你他媽別給我裝傻!那門是不是你開的?”青石館是說進就能進的嗎?從密碼到指紋到眼瞳再到密碼,四重鎖,那個小東西沒有被記錄在案更沒有密碼,根本不可能進得來,除了這青石館內唯一一個可以在內部開門的管家紅瑤,還有誰能把她放進來?!這個該死的女人,昨天以前還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今天就變成了更加讓人討厭的背叛者了!

  紅瑤面色平靜,不卑不亢,眼中的色彩就像在說她是這座莊園城堡的管理者,除了夜寒焰之外的最高管理者,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從她被挑選出來管理這座莊園,成為夜寒焰名義上的執事之後,除了夜寒焰這個主人,其他人都不是她的誰,不在她之上,甚至只要在這座城堡中,都該遵守夜寒焰的規矩,她的規矩。

  “落年小姐是這座城堡的客人,如果你對她的存在感到不滿,請向當家的提出意見,不要做出那種有損青石館和夜家名譽的事。”紅瑤淡淡的說完不理會其他人驚疑不定的眼神和嘯曉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邁著步子走上前對著走進屋內的落年微微彎腰,“落年小姐,辛苦了。”

  落年有趣的看了眼臉色古怪難看的一群人,再看了眼感覺一下子比昨天要高貴上不少的紅瑤,眼底滑過一抹讚賞,“跟一群沒有格調的傢夥呼吸同一片空氣,確實蠻辛苦的。”

  “喂!”嘯曉臉色難看的站起身,“你這個臭女人說什麼?”

  落年悠閒的邁著步伐走了過去,嘴角笑容單純可愛又無辜,“說夜寒焰身邊的人該換掉了。”

  這一句話,無疑得罪了所有人。

  “你……”

  “啊,說錯了。”落年左手握拳擊右掌,可愛的歪了歪腦袋,“馬克大叔還是很有用的,世界三大傳奇醫者之一啊,可比你們這些廢物有用而且聰明多了呢。”

  正在下樓的男人腳步頓時一頓,眉梢挑了挑,滿是曖昧邪惡的幽綠的眼眸滑過一抹興味。

  “你他媽……”嘯曉臉色鐵青的就要撲上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囂張小鬼,只是還沒有動作便被自家哥哥擋在了後面。

  嘯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勾著溫潤的笑意,鏡片下卻一片冰冷,“曉曉只是脾氣衝了點罷了,希望落年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多加計較。”

  絲毫不誠懇的話,沒有半絲歉意,與其說‘希望’,倒不如直接說‘必須’呢。

  青石館裡面難道都沒有聰明人了嗎?

  落年嘴角純真的笑容深了深,“沒關係哦,因為我從來不跟垃圾計較。”

  這會兒,連嘯羅的嘴角的笑容都繃不住了,嘯曉是他妹妹,如果嘯曉是垃圾,那麼他嘯羅又是什麼東西?

  “是大垃圾哦。”彷彿看出了嘯羅在想什麼,落年很純潔可愛好心的告訴了他。

  “還真不愧是粗鄙的私生女,不僅當小偷還沒有半點教養。”一道高傲的女聲從另外一側的樓梯口處傳來,穿著華麗小洋裝,一頭黑色直發的女人走了過來,目光掃過落年是不加遮掩的不屑與鄙視。

  這女人不正是上午企圖把她撞進水溝的那個女人嗎?她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表現給誰看呢?

  以為落年那疑惑的目光是在疑惑她是誰,夜小蝶一甩烏髮,眼角帶著幾分得意和高高在上,“我是夜哥哥的妹妹,叫夜小蝶。”她可是夜家的千金大小姐,和你這種見不得人讓人唾罵的私生女可不同啊。

  夜小蝶?

  落年臉色不變,真是個土到掉渣的名字,這種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炮灰,還妄想當千金大小姐做主角?

  夜小蝶期待從落年臉上看出望塵莫及的自卑感,然而卻見落年只是睜著一雙水汪汪無辜純潔的大眼睛看著她,一副根本不知道夜小蝶是誰,她這個‘夜’姓有多重的模樣,頓時叫她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該死的小東西竟然在裝無辜!明明上午還搶了她的車罵了她醜八怪,現在竟然還這麼一副什麼都不懂的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這讓她聯想到了小說裡看到的那種惡毒女配,利用悲慘的過去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純潔無辜的小白蓮模樣,取得所有人的好感之後對堅強漂亮的主角各種設計陷害,深受網絡小說荼毒又有點妄想症的夜小蝶頓時臉色一白,再看落年,越看越覺得對方就是一朵惡毒的小蓮花,馬上就會對她各種栽贓陷害,讓她身敗名裂被人唾棄。

  嘯曉正等著夜小蝶給她出氣,卻久久不見對方有動靜,頓時臉色難看了一些,伸手推了她一把,“小蝶。”

  “啪!”的一聲,夜小蝶拍掉了嘯曉的手,二話不說就趕緊邁著步伐上了樓,就像一隻急著把腦袋埋進坑裡的鴕鳥。

  為了希望可以成為一個讓男人覺得欲罷不能的女人而十分在意自己的肌膚的嘯曉被這麼一拍,手背立馬就紅了一片,甚至被夜小蝶的指甲劃了一下,出現了一道紅痕,她臉色一瞬間陰沈了下來,那個蠢貨在搞什麼東西?!竟然敢打她?!

  實際上,在場甚至包括落年在內都沒搞明白,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後又莫名其妙到底想搞哪出,不過也沒人在意就是了。

  見落年要上樓的模樣,嘯羅推了推眼鏡道:“拜託你買的東西呢?”

  “啊……東西啊……”落年腳步頓了頓,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那個……請問那些東西都是你要用的嗎?”

  以為落年根本沒買好的嘯羅眼底滑過一抹嘲笑,面上卻依舊一本正經著,“當然。”

  他根本已經忘記他叫落年買的東西是什麼了。

  “急著用嗎?”落年眨眨眼。

  落年演戲太厲害,對方完全沒看出有什麼不對,“沒錯。”

  “哦~。”落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一副用眼鏡遮也遮不住的深閨怨婦的模樣呢,原來你是女人啊!”

  嘯羅表情徒然僵住。

  “你他媽胡說什麼東西?!”嘯曉立馬就替自家哥哥打抱不平了。

  “沒胡說哦。只有女人才要用衛生巾啊。”落年歪著腦袋無辜的道:“也只有女人才穿情趣內衣和避孕藥啊,啊,說起來,還有偉哥、杜蕾斯、避孕套那些東西呢,是為了你的情人買的嗎?欸?臉色好難看,難道我說錯了?”

  “你他媽我殺了你!我哥是男人!”

  “可是他買女裝還買SM道具哦,難道他是受嗎?唔……那應該買個按摩粗棒棒的。”落年一本正經的道。

  “我擦!我哥才不是受!”

  “那就是攻咯!”

  “不是!”

  “哦!原來是自攻自受啊!”落年恍然大悟狀。

  “噗……”剛從門外進來就聽到這麼怪異且猥瑣好笑的發言的柯德一個沒忍住,立馬噴了。

  站在樓梯口處的馬克勉勉強強不讓自己笑出聲,卻已經彎著腰憋出了眼淚,這小東西果然不簡單,竟然用這麼彆扭的話坑人,而這樣都能被坑到的嘯曉也實在是太蠢了點。

  嘯羅臉色又青又白,惱羞成怒到一種他說不出話來的地步,冷冷的看了眼蠢極了的嘯曉,他臉色難看的邁著步子就走了出去,嘯曉心中一急,也跟了出去。

  好蠢……

  完全沒有半點挑戰性,這青石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裡面的男人比不上白館裡的可愛有趣又腹黑聰明也就算了,連女人都沒幾個高級的嗎?白館至少還有天堂鈴和牧驕陽兩個,可是看看這個嘯曉和夜小蝶,可真是……

  “噗嗤,嘯羅和嘯曉可把金狼和卿禾的臉丟大了。”馬克雙手插在褲兜裡,笑得邪惡曖昧的走了下樓,興味盎然的看著落年。

  “金狼?卿禾?”落年疑惑著看著馬克,心臟卻被馬克這措不及防的一句話給搞得咯噔跳了一下。

  身為世界第一的殺手,落年自然也是有緊隨其後的對手的,而女性殺手中,唯一一個對牡丹緊緊相逼,被人傳聞牡丹宿命的對手的人,便是夜家的卿禾。

  代號夜鶯。

  曾經很高調的表示過,要將她牡丹狠狠踩在腳下,第一殺手的稱號是她夜鶯的。

  馬克走到落年面前,彎下腰湊近落年那張精緻可愛的臉蛋,幽綠幽綠的眼眸像夜幕下的狼一般散發著幽幽光澤,他曖昧的朝落年吹氣,淡淡的煙草的味道,侵入鼻間。

  “你該不會以為,能夠真正站在當家的身後的人,會是這幾個蠢貨吧?吶,柯德。”他擡起眼,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雙臂,眯著眼睛看著他們的柯德。

  柯德藍色的眼眸冰冷冷的掃了落年一眼,不屑的哼了聲,“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就像落年有冒牌國王佐焱、暗殺部的綠蟬、醫療研究部的凱文、偵察信息部的蒼鷹、科學研究部的藍狐、人才審核部的黑貓、內務部的紅蛇等那幾個巴洛克王國重點部門和集權部門的老大圍繞在身邊一樣,同樣為王的夜寒焰身邊同樣聚集著位於頂端的人才追隨者,染墨、墨染、馬克、柯德、金狼、艾瑪、卿禾等等。

  能夠成為王的臣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連腦子都轉不過彎來的白癡。

  也就是說,這邊蹦躂得歡脫著的嘯羅和嘯曉,只不過是小蝦米罷了,和馬克還有柯德在身份上就有著巨大的差別,只不過兩人因為恰好就是和他們幾人一起訓練出來的,所以才獲得住在青石館的特殊權利,但是追根究底,還是一隻小蝦米。

  他們以為紅瑤是不被青石館裡的成員接受的,卻不知道,他們自己也因為丟了自知之明私自逾矩而也被排入了被捨棄者的名單,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上一秒還稱兄道弟,下一秒就可以無情的將你捨棄,只因為,他們早在成為夜寒焰的追隨者的那一天起,就把心臟獻給了他,甘願用生命助他們的王鑄就屬於他們的輝煌王國,

  就像追隨著她的那些人一樣,早就丟掉了自我,為王而活了。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原來竟然只是兩隻小魚小蝦啊……

  不過,落年眼睛微擡,落在了柯德身上,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青石館裡都要幼稚和不懂得隱藏的傢夥,竟然也會是和馬克站在同等位置上的人吶,以她超級大騙子的眼光來看,很輕易就看出對方根本沒有任何的偽裝,厭惡她是真的,眼中的冰冷也是真的,偶爾的惡作劇也是真的。

  “你在看什麼?”柯德眼眸一眯,“你覺得我不該站在這個位置上嗎?”

  落年眨眨眼,無恥的歪了歪腦袋賣萌,在對方失神的一瞬間把什麼東西塞進了他手裡,手上傳來的綿軟觸感叫柯德一怔,攤開手中的一團東西,表情頓時跟一塊大石砸在了腦袋上一般的崩了。

  這是什麼?

  一條印著憤怒的小鳥的白色子彈內褲!

  還是最小號的!

  “噗哼哼哼……”馬克捂著臉大笑,卻又偏偏不笑出聲,所以整個人憋得都在抖,偏偏還要從手指縫去看柯德那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臉色,樂得觸電般的渾身顫抖著,哼哼哼哼哼哼笑死了哼哼哼哼哼哼樂死哼哼哼哼哼哼最小號的子彈內褲哼哼哼哼哼哼……

  “馬克大叔別羨慕。”落年一臉羞怯的拿著一個小盒子給他,馬克看著她那羞怯可愛的彷彿小白兔的模樣,下意識的就接了過去,結果入目的就是兩個大字——偉哥!

  馬克覺得他大腿莫名其妙的中槍了,而柯德此時也沒有心情笑馬克,他抓著子彈內褲的手都爆出青筋了,這小東西是變態嗎?為什麼要偉哥男性子彈內褲隨身攜帶?而且還一副可以隨時派送的樣子啊?!

  然而他們還都未發作,一邊便已經傳來了落年軟軟的笑聲,就像棉花糖一樣軟,她樂得在離她最近的沙發上打滾,像只找到了巨大骨頭的小狗狗,又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得無比的燦爛可愛,又像小孩子惡作劇得逞了似的,軟軟的,莫名其妙的就透過聲音傳進了人心,頓時心臟一角,莫名的,不受思想控制的自己柔軟了。

  明明知道她不是什麼純潔無暇的小白兔,明明知道這小傢夥說話囂張還害自家當家受傷,可是一面討厭的時候,卻一面被對方吸引,莫名其妙的吸引,這種感覺,還真是叫人厭惡啊。

  柯德怔了怔後,眼中的溫度更加的急劇下降了起來,哼了聲,捏著內褲就轉身走人,很快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落年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似的看著柯德的背影,呀啦呀啦,真是容易被影響吶,是她的魅力太大了還是怎麼樣呢?果然上帝給她這麼一張臉她也很無奈啊,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她可不會太珍惜哦。

  忽的,背後一道陰影壓下,落年在沙發上滾了下翻過身,一張臉驟然放大在眼前,馬克卷曲的髮落在臉頰上有點癢癢的,落年絲毫不覺得這種男上女下的姿勢有什麼不對的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撓了撓臉頰。

  “哼哼,親愛的落年小姐。”馬克笑得邪惡曖昧,手指隔著衣服從落年的小肚臍處,抵著襯衫的那一排釦子往上滑去,緩慢而稍微用力,讓彼此的皮膚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不要玩得太過分哦。”他的手溫度徒然下降,冰冷刺骨的抵在她細小的彷彿輕輕一捏就會碎掉的脖頸處。

  落年懵懂可愛的表情沒有絲毫停頓和維和的漸漸的變得幽深邪惡,“唔,該說不愧是‘邪醫’嗎?”

  就像落年猜的,這個男人的洞察力……很強。

  “在別人的地盤上擅自捕獵,是會遭到捕殺的哦。”馬克幽綠的眼眸銳利一閃而過,竟比刀片還要叫人覺得森然。他不知道落年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既然她現在的夜寒焰感興趣的人,那麼他就不會允許她在青石館裡勾三搭四影響館內內部和諧。

  “哦?”落年眉梢挑了挑,“誰捕殺我呢?忠犬嗎?”

  “說話太不留情面是會不討人喜歡的,小姐。”

  “動作太粗魯也是不討人喜歡的吶,馬克先生。”對於脖子上的手視若無睹,落年眉眼彎起,幽深的眼眸就像變成了倒映著夜空的湖,竟然純粹得叫人不得不為之失神。

  馬克眉頭微動,“你到底是誰?”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落年眉梢挑了挑,笑得萬分燦爛。

  “當家的的手術是凱文做的吧?”斯蒂芬白和當家的死對頭了那麼多年,看到當家的受傷不補上一刀就不錯了,更別提讓夏爾救他了,那麼就只能是和夜家沒有瓜葛的巴洛克王國的凱文了。

  正面不成開始轉戰側面了嗎?

  這男人不傻啊,不對,應該說,非但不傻,而且還很聰明。

  只不過再聰明,也猜不到她會是牡丹吧?最多也只是把她當成和凱文有關係人罷了,畢竟,牡丹那尊大殺神,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可沒有人敢輕易去想像的呢。

  “你猜。”落年眨眨眼,無辜又可愛,萌萌因子不要錢的四處發散。

  本來這種早就被人知道內心遠不如外表可愛純潔的人還做出這種表情是叫人覺得虛偽和厭惡的,然而放在落年身上卻毫無這種感覺,一白一黑之間轉換著,非但不叫人覺得反感,反而有種她天生就該如此的頑皮可愛感。

  真是見鬼了。

  這種感覺見鬼的莫名其妙的就像情人眼裡出西施,醜八怪也是大美女那種感覺。

  如果不是馬克很清楚沒有,他都會不小心懷疑落年是不是對他下蠱了。

  “嗤。”馬克放開落年,站起身,一瓶偉哥扔回給落年,男人幽綠幽綠的眼中是滿滿的邪惡的曖昧和得意,“大爺我就算不用這東西也絕對持久力超強!”

  “實際上。”落年眨眨眼,無辜可愛的打開偉哥,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可愛的小小人偶吊墜,“這只是一個單純的惡作劇罷了。”內褲也就算了,但是拿偉哥和杜蕾斯這種東西送人,雖然貌似挺好笑的,但是真的還蠻失格調和檔次的,又不是變態也不是在跟人家搞什麼性暗示,而那種事情她又怎麼會做呢?所以,這真的只是單純的惡作劇哦。


  那邊漂亮的白色別墅內,被卡爾法虐的鼻青臉腫的奧菲一臉被治愈了般的流著寬帶面,抱著萌死人不償命的兩個一男一女的小小玩偶(一個裝在偉哥裡,一個裝在杜蕾斯裡),幸福的抽過去了。落年真是太可惡了,嚇了他一大跳,原來只是惡作劇啊啊啊,好壞好猥瑣的惡作劇,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搞惡作劇的落年好可愛嚶嚶嚶嚶嚶嚶!

  喀嚓喀嚓喀嚓……

  吱呀——

  奧菲的房門被推開了,和奧菲慘烈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的臉上毫無傷痕的卡爾法抱著一大袋薯片喀嚓喀嚓的吃著,面無表情,漂亮的薄脣一張,喀嚓,碧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一臉幸福的幾乎抽過去的奧菲,好半天又轉向了他手裡的似乎和落年還有奧菲有幾分像的小小男女人偶,漂亮白皙的手指捏起淡黃色的薯片,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果然,還是非常的介意。”淡淡的說著,邁著步子就一邊吃一邊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的奧菲睜開雙眼,看到某鬼畜走了過來,立馬紫眸一眯,抓著人偶從床上跳了起來,“魂淡!還要打嗎?嘶……”一不小心扯到傷口,奧菲頓時疼得直抽,看著卡爾法越發的不憤。

  這該死的魂淡打人竟然這麼沒品的往臉上打,要不是車子太狹小他根本放不開,怎麼可能被卡爾法揍成這樣?不過,別看卡爾法一臉白皙漂亮的,根本除了臉之外,他的身體受的傷是他的臉的幾倍之多,要知道,他奧菲可是武鬥派的,卡爾法再鬼畜也是腦力派的,武力值上還是低了奧菲一籌的,雖然和白館裡其他人相比來說,還是很厲害。

  於是,你可以理解為那是卡爾法誓死維護他的鬼畜形象。

  卻見卡爾法腳步忽的頓住,目光從奧菲身上轉到了奧菲身後的窗戶,“小落?”

  奧菲下意識的就是眼睛一亮,腦袋往後看去,然而窗外除了空氣之外毛線都沒有一根,抓著小人偶的手一空,奧菲驚愕的扭回頭,就見卡爾法無恥的面無表情眼波無痕的把它放進口袋裡的模樣。

  無恥!

  尼瑪簡直太無恥了!

  奧菲瞪大了雙眼,以前從來不知道卡爾法這麼無恥所以導致他一時有些緩步過勁來,就這麼瞪大了雙眼看著卡爾法。

  卡爾法繼續捏起薯片喀嚓喀嚓的吃著,面無表情到有點呆呆似的的看著奧菲,彷彿剛剛從別人手上搶東西的人不是他似的無辜,“晚點再來收拾你。”卡爾法淡淡的說完,抱著薯片光明正大的轉身走人。

  身體有點痛,啊,不對,是很痛,不能再打了,果然,還是弄點藥來收拾他好了,嗯,要毀容還是直接殺了呢?不過毀屍滅跡這點有點麻煩,碎屍什麼的除了把他的手術刀變鈍之外也沒有任何的好處了,而且被會長知道了會很麻煩,啊……真苦惱。

  那無表情的面容之下,卡爾法正在羅列無數條怎麼把奧菲收拾掉卻又不會被白展風知道也不會影響接下來行動的方案。

  果然,就算外表再面癱,也不能改變其鬼畜無極限的屬性。

  什麼都不知道的比起腦子更喜歡用拳頭征服世界的騷年奧菲,只覺得全身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然後猛然反應過來什麼的,瞪大著紫眸追了出去,“卡爾法你魂淡!把東西還給我!還有昨天的那條內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穿了!魂淡!你那是什麼表情?你想說因為太小了所以丟了嗎?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

  小小別墅裡,很是熱鬧。

  那邊,馬克看到落年那麼詭異的從偉哥裡拿出一個有點像是Q版馬克的人偶,表情一瞬間有點崩壞,看到自己從偉哥盒子裡拿出的趕腳真的非常的奇怪!不過奇怪之後,竟然有種囧爆了似的那種想要笑出來的感覺。

  這些小東西是在商場的買東西看到的時候覺得很有趣就買了,說起來,她也看到了很像Q版卡爾法的,也買了,打算見到卡爾法的時候再給她,畢竟離開白館那麼多天了,怎麼著也得賄賂一下那個鬼畜屬性的飼主大人啊。

  落年心情不錯似的哼著歌回房準備洗澡,一個上午她冒出的汗夠多了,就算已經乾了,但是還是感覺相當不舒服。

  等洗個澡再去看夜寒焰好了,估計是死不了,但是她作為被坑來的保鏢,怎麼著也得知道所保護的男人的身體狀況啊。

  等落年洗頭洗澡完出來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夜幕降臨,天空布滿星辰,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紅髮帶著微微的濕氣,披散在纖細嬌小的身上,微微的卷曲,襯得那張精緻可愛的小臉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就像從女孩子一下子變成了成熟女人那般叫人有種嬌艷欲滴的妖嬈感。

  夜寒焰現在所在的病房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裡,落年看都不看坐在客廳裡等著吃的人一眼,邁著步子就朝夜寒焰所在的方向走去。

  “站住!”被無視的嘯曉臉色難看冰冷的冷喝道,這個礙眼的小東西真是太可惡了,下午讓哥哥心情不好生氣也就算了,現在莫非還想去找當家的汙染他的空氣嗎?

  落年全然當做沒聽到,邁著步子繼續走。

  嘯曉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身邊沙發上柯德架著腳窩在一旁,藍色的眼眸隨意的那麼一掃,都叫人有種他是在看戲或者嘲笑著什麼的感覺,再看看笑得邪惡興味的馬克,面無表情的染墨和墨染,幾個人都比她和嘯羅高級的身份頓時叫嘯曉覺得心頭一刺,叫嘯曉覺得絕對要讓落年對她卑躬屈膝低眉順眼才可以,否則以後她嘯曉的面子還往哪兒放?她在青石館裡還有沒有位置了?

  “我讓你站住耳朵聾了嗎?”嘯曉陰沈下一張臉,“還是說,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沒有教養也就算了,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我除了知道一條狗得了瘋犬病在亂吠之外什麼都沒聽到。”落年頭都不回一下的四兩撥千斤的回了這麼一句。

  “你……”嘯曉額角冒起一條青筋,恨不得把落年碎屍萬段,她忽的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嘛,我都差點忘記了,連自己親哥哥的床都想爬上去的女人,怎麼可能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狐狸精第三者生的女兒,當然不能奢望能夠懂那些東西吶,本來就是被汙染了的貴族血統。”

  一句話,倒是成功讓其他人眉頭蹙了蹙,也成功的讓落年停下了腳步,紅色的劉海在她眼下留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以為成功踩到了對方痛腳的嘯曉更加得意了起來,“怎麼?被我說中了?看來還真是被我說中了呢。你也是因為真一艾比瑞訂了婚,所以才轉移了目標攀上我們當家的的吧?真是犯賤的弱者!”

  “弱者?”落年軟濡的嗓音傳來,帶了幾分清冽。

  她轉過身,微微低著頭,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陰影覆蓋下,顯得有幾分危險。

  “如果我是弱者,那麼你又是用著什麼身份在這裡跟我說三道四?”

  只可惜,腦袋不怎麼好使的女人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什麼,她滿腦子都是落年終於給她轉過身來了。

  “哼,弱肉強食,本小姐自然是站在比你高的食物鏈頂端的人,像你這種沒有人保護就會死掉的小東西除了拖累別人還能做什麼?”

  “真討厭吶。”落年呢喃般的道。

  “什麼?”

  落年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笑,“明明只不過是一隻蹦躂的蝦米,竟然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高級的食肉動物,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還真是讓人覺得噁心到了極點。”

  “你說什麼?”嘯曉瞪大了雙眼,她完全沒想到這個傢夥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不是很好使的腦子在觸及到在意的攸關尊嚴的時候,竟然轉得比平常快了些,怔了下後便驟然反應過來落年話裡的意思,表情一瞬間扭曲了起來。

  本來,在一起接受訓練同樣刻苦的情況下,染墨墨染柯德他們都成為能夠站在夜寒焰身後的人,身份地位都比他們高上了不止一個等級,而他們卻連住進這裡的資格都是他們給她和嘯羅的,這讓本來就不甘不忿心裡不平衡,認為自己憑什麼不被重視,憑什麼被他們踩在腳下的兩人心底更加的嫉妒和不滿。

  現在竟然被落年這一個外人知道了這點,這無疑就像在化膿的傷口上灑了鹽巴,疼得叫人幾乎失去理智。

  “說你噁心到叫人覺得厭惡。”落年勾起嘴角,冰冷而邪惡。

  “啊!我要你死!”果然,沒腦子的女人立刻尖叫著朝落年撲了過來,尖銳的指甲直指落年白皙無暇的臉蛋和眼睛,然而就在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情況下,落年往後退了一步,伸出手,比對方小了不少的手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擋住了對方的拳頭。

  嘯曉怔住,其他人怔住。

  落年手一拉,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嘯曉的手壓倒了她的頸窩,“看在你是夜家一員的份上,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麼叫做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你——啊!”嘯曉還未能繼續口出狂言,只見落年手腕輕輕一動,嘯曉的手腕便咔嚓的一聲,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

  “再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為尊。”落年嘴角一扯,抓著嘯曉的手一動,嘯曉整個人立刻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從手侵襲到了腳趾,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旋轉了一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

  “該死的賤——”從全身傳送到每一個細胞的疼痛叫嘯曉整個人如同蝦米一樣的蜷縮了起來,然而話還未說話便在目光對上一個黑洞洞的冰冷槍口的時候,驟然扼住。

  落年腦袋歪了歪,嘴角勾起一抹笑,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嘯曉身上拿下來的槍槍口對著她。

  被落年剛剛那精彩的一連串動作給驚艷到的幾人這會兒才立馬回神,怎麼說都是夜家的人,要是弄得太難看到時候丟臉的也是夜家,染墨摸了摸鼻頭才想說什麼,那邊嘯曉已經看了從門外進來的嘯羅,立刻找到靠山似的出聲,“哥!哥你看這該死的賤……”

  “砰!”一聲槍響,血色濺發,在一雙雙瞪大的目光下,落年眉梢都沒動一下的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對著嘯曉的大腿開了一槍,“看來還需要多受教訓呢。”尾音落下,落年又把槍移到了她的另一條大腿上,砰的就是一槍,然後移到她的手臂,同樣砰砰的就是兩槍,然後是左肩、右肩。

  沒有半點遲疑,沒有絲毫留情,速度快得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她的眼睛毫無波瀾,根本就沒有倒映出嘯曉血淋淋的身軀和她身下地板,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毫不在意。

  可怕……

  在那槍口對準了嘯曉的腦袋的時候,嘯曉終於崩斷了腦中的弦,驚恐的大叫出聲,“不要!饒了我!不要殺我啊!”

  這時,其他人才猛然反應過來的瞪大了眼睛,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這個女人……

  這個在剛剛以前還被他們當成充其量只是口氣大了點,虛有其表的食草動物的女人……

  到底是什麼人?!她竟然這樣無視他們的在他們的地盤上動手?而且這樣毫無壓力的樣子,彷彿她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的樣子……

  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落年依舊拿著槍對著嘯曉的腦袋,撇過腦袋看向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的夜寒焰微笑出聲,“吶,可以殺了她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2-27 20:21:13

  第八章    爺,別猥瑣了

  ——吶,我可以殺了她嗎?

  這樣理所當然的問話,這樣理所當然的表情,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彷彿她口中要殺掉的人不是他夜寒焰的手下,不是青石館的一員,甚至……不是活著的人類。

  就像螻蟻。

  落年微笑的看著他,顯得無辜又可愛,手中的槍指著嘯曉的腦袋,手指扣在扳手上,似乎只要他一點頭,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按下去。

  似乎很囂張?

  不。夜寒焰很清楚,落年的牡丹,牡丹是巴洛克王國排名第一,甚至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比他們夜家的卿禾都要厲害。

  所以,打了那麼多槍卻沒有給予致命的一擊,還問了這麼一句,落年是在給他面子,是在顧忌他的人情,他可以搖頭,落年會放了嘯曉,但是與此同時她放走的也是兩個人好不容易稍微有些進展的關係情面。

  為了一個早就被列入捨棄名單中的人破壞掉和落年的關係?

  夜寒焰不是傻子。

  “做錯事就要承擔其後果。”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和落年的那句問話竟然相隔不過兩秒,就像他根本沒有做過任何思考一般。

  而顯然,沫沫對這個答案是滿意的,相當的滿意。

  她嘴角勾起笑,手中的槍又擡了擡,沒有絲毫偏差的對著嘯曉的太陽穴,扣著扳手的手微動,頓時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雙眸。

  不……不要、拜託不要殺我!當家!哥!當家!救救我……

  嘯曉瞪大著雙眸,全身害怕的顫抖,張著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像被什麼給緊緊箍住了咽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本不該這樣懼怕死亡的,但是,他們都沒有看到,背對著馬克等人和側對著夜寒焰的落年,在他們無法看到的角度對嘯曉露出的眼神,就像遇到了動物遇到了天敵會下意識的亂竄逃跑,而人類這種最高級的生物,在這樣正面遇到天敵的時候,竟然是怕的連逃跑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當家!”嘯羅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看著嘯曉嘴角僵硬成一片,“當家,嘯曉她……”

  夜寒焰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去,嘯羅頓時便臉色難看的噤了聲,雙拳緊緊的攥起。

  白皙纖細的手指終於完全扣下。

  “咔!”

  “啊!”嘯曉頓時尖叫了一聲,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驟然怔住。

  嘯曉額頭上一片光潔,沒有任何的血洞洞,嘯曉整個人躺在血泊中,雙目渙散,就像失了魂似的木偶。

  “啊拉,沒子彈了呢。”落年做出吃驚狀,手上不緊不慢的把槍扔在地上,不緊不慢的把手收回來。

  呼……

  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汗濕了背脊,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並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真的要殺掉嘯曉啊,反正只是遲早都要被捨棄的人,不對,應該說在夜寒焰方才點頭的一瞬間,她就已經被捨棄了。

  是什麼呢?為什麼他們會有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馬克幽綠幽綠的眸中滑過一抹螢光,是慶幸啊,他們竟然是在慶幸落年沒有真的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把嘯曉殺掉,慶幸落年不是真的那麼冷血無情,囂張狂妄,因為,如果她今天真的殺掉嘯曉,那麼就意味著他們有一天也可能遭受這種殺機,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還未滿足的待在他們的王身邊,就被死亡阻隔了腳步。

  染墨和墨染則是看著裝得很驚訝似的的落年,嘴角齊齊抽了抽,驚訝?驚訝個屁,身為牡丹的落年會不知道一把槍裡面有子彈沒子彈嗎?不過如果說落年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震懾住他們,那麼不得不說,落年的做法完全正確的。

  “啊拉,我們才出去了幾天,這裡就要變天了嗎?”一道顯得幾分慵懶動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扭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個金色平頭咖啡色皮膚的大塊頭和一個長得相當漂亮,嘴角勾著和牧驕陽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的微笑的有著一頭紅色直髮的女人站在那裡。

  “金狼,卿禾,你們怎麼回來了?”青石館裡的人似乎也沒想到兩個人會突然回來。

  “有突發狀況啊。”兩人走了進來,一大一小,看起來就像美女與野獸。

  “當家。”

  “當家。”厚重中帶著幾分重金屬味和慵懶富有成熟女人的味道的嗓音交織在一起,兩人走到夜寒焰面前,恭敬中帶著幾分敬慕的出聲,對倒在一旁的嘯曉視若無睹。

  夜寒焰看著兩人,“什麼情況?”竟然不能直接通過網絡告訴他,還要自己跑回來一趟。

  卿禾意味不明的瞥了落年一眼,打招呼似的朝她點點頭,看向夜寒焰微笑著道:“先讓我們吃一頓吧當家,連續坐了好幾天的飛機,金狼都瘦了好幾克了。”她沒有直接說或者說出任何一句委婉的表示不信任落年的話語,而是聰明的用這種讓雙方都不會覺得不舒服的理由。

  從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極限和大體情況,極限什麼的貌似有點深奧,但是落年很明白的看出了高級人員和小蝦米之間的差距。

  猶如鴻溝吶。

  “喂,不要把我的體重用那麼奇怪的計量單位說出來!”金狼兩米高,全身布滿石塊般的肌肉的大塊頭一激動的吼出聲,就跟要把青石館弄得搖晃起來似的。他跟著卿禾的動作看向了落年,似乎不經意的一瞥之後猛然驚醒了什麼,又驟然扭過去看著落年。

  落年懵懂的歪了歪小腦袋,單純可愛的眨眨眼,無恥的賣萌了。

  金狼一瞬間呆住,臉上咖啡色的皮膚竟然飄起了兩抹紅暈,鼻血從一個鼻孔裡滑了出來。

  好、好可愛!好可愛啊啊啊啊啊!

  落年驚住。

  眾人心中齊齊捂臉。這變態蘿莉控他們才不認識!

  “噗嗤……”卿禾輕笑出聲,“不過這位可愛的小姐真的是很可愛吶,撒,是青石館的客人嗎?那為了日後的相處,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卿禾,他……”

  “我叫……”金狼一把把卿禾推到身後,鼻孔下還掛著鼻血,臉頰上還泛著紅暈,但是似乎因為一不小心太湊近落年了,另一隻鼻孔也滑下了一抹紅色,“我、我叫……我叫……小金狼……”

  噗……

  青石館內除了落年和夜寒焰之外,齊齊內傷。

  金狼長得並不醜,只是比起在場的人顯得粗獷了一些,五官很剛毅,說簡單點就是長得特別的硬漢,但是現在這身高兩米,肌肉糾結的大塊頭竟然自稱‘小金狼’,尼瑪真心桑不起……

  夜寒焰面無表情,落年依舊可愛單純。

  “我叫落年。”軟軟的聲音就像新生的小狗狗的叫聲那樣的無害而惹人憐惜,已經見識過白館裡面各種稀奇古怪性格的落年表示,她已經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金狼一副喝醉了酒似的一副暈眩的模樣,卿禾似乎終於看不過去金狼再把他們青石館的名譽多加上幾個變態的形容詞,一把把金狼扯到身後,“落年是嗎?歡迎你來到青石館,嗯……吃飯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吧。”

  “不用了。”回話的不是落年,而是夜寒焰,他看向安靜的站在一旁的紅瑤,“把食物送到我房裡去。”

  “是。”

  “跟我來。”夜寒焰看向落年,朝她伸出手,那手是很健康漂亮的小麥色,骨節分明,形狀就像他的擁有者一樣帶著力與美,就連那麼一點點皮肉的地方,都彷彿顯得內斂而富有爆發力。

  一瞬間那手彷彿迸發著灼目的光芒,讓在場的幾人都覺得有些刺眼的過分。

  卿禾眼眸微微的眯了眯,當家的,竟然對一個女人伸出手了……

  真是叫人懷念的有些悲傷啊,他曾經也向她伸出過手,那時候的他是怎麼樣的?或許有些可笑,但是她現在卻依舊那樣覺得,就像神,那時的夜寒焰就像神一樣的出現在她面前,當時他還是個少年,他問她願不願意跟在他身邊,然後呢?然後她就瘋了一樣的背叛了當時所在的組織,放棄了那二把手的位置,成為了跟在他身後的人之一。

  落年沒有遲疑的走了過去,卻沒有把手放進他的手中,夜寒焰也不顯得尷尬,自然的放下手和落年並驅而行的走進了帶著低調奢華的青白色大理石長廊。

  幾個男人不由得看向了卿禾,神色各異。

  腳步聲漸漸行遠,陷入安靜中的大廳也漸漸有了聲音。

  “隊……隊長……”像是在漆黑的夜中找到了燈光,嘯曉艱難的挪動著被打傷的手腳爬到卿禾腳下,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她的褲腳,眼裡滿是祈求和希翼。

  嘯羅同樣把目光看向了金狼,兩兄妹,一個隸屬於金狼旗下的部隊,一個隸屬於卿禾旗下的部隊。

  夜寒焰既然捨棄了嘯曉,那麼就意味著她就算沒有被落年殺死,也已經沒有活路了,所以,只有卿禾可以救她一命了。

  卿禾看著抓著自己褲腳的手,眼底滑過一抹冷意,她看著眼裡滿是想要活下去的信息的嘯曉,蹲下身,漂亮的眼眸中似乎浮現了一抹憂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竟然用這麼髒的手碰她的衣服,這是她很喜歡的一件,現在竟然因為她而要扔掉了。

  在孤立無援之後竟然看到了這樣為她憂傷的眼眸,嘯曉眼眶一紅,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瞬間找到了救贖,原來自己一向表面服從內心厭惡甚至時時刻刻想著把她拉下馬的卿禾,才是她的救贖啊!

  “對……對不起……”

  “好好養傷吧。”白皙的手指拂過嘯曉的臉頰,那眼眸溫柔動人,就像神在憐憫世人。

  在嘯曉和嘯羅感激的目光下,她讓人把嘯曉帶出青石館,嘯羅自然也被金狼給打發了出去,兩兄妹一個德行,留在這裡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

  “你竟然要留她?”柯德冰藍色的眸中折射出一抹寒光,看著卿禾眼中滿是探究。

  卿禾笑得溫柔,拿過桌上的濕紙巾開始擦剛剛碰過嘯曉臉部的手,“不要這樣說嘛,好歹也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好幾年的同事吶,更何況,嘯曉和嘯羅的能力可不弱,什麼都沒為當家的做,就這樣死掉的話,也未免太浪費這幾年的米了,是吧,紅瑤?”她扭頭,看向從廚房推著推車出來的紅瑤。

  “比起米飯,我想我更在意當家的的心情和青石館的安全。”紅瑤一邊說著,腳步不停頓的把推車推向長廊,上面的食物冒著裊裊白霧,香氣襲人,叫人光聞著那味就覺得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

  金狼口水掉了下來。

  “放心吧,我不會把禍害留在身邊的。”卿禾看著和之前的明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紅瑤,眼底滑過一抹暗色,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柔和了起來。

  那邊。

  青白色的長廊乾淨的纖塵不染,地面清晰的倒映著兩個並排而走的身影,倒映著那頭耀眼的紅髮,倒映著有些冷酷卻夾著精緻美麗的有些蒼白的面容。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路走來倒是除了腳步聲之外也沒有了其它的聲音,卻也不顯得使人尷尬,兩個人一高一矮,腳步卻出奇的一致。

  走進夜寒焰的病房,說是病房其實更像是臥室,只不過是黑色的大床邊上多出了各種醫用器材罷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落年也不顯得不自在更不顯得有什麼警惕性,比夜寒焰更快一步的做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看到夜寒焰在看她,眉梢挑了挑,用眼神示意讓他回床上歇著,病人一個,竟然還走來走去,這男人強悍也不是表現在這上面的。

  夜寒焰眉梢好看的挑了挑,從沒有被這樣理所當然的命令過的人卻並不顯的不高興,冷硬的嘴角反而柔和了一些。

  依言回到床上,夜寒焰看了眼角落裡的冰箱,“那裡有酒。”

  落年立馬很沒原則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二話不說的奔向了冰箱,輕車熟路的從沒有涼意的紅酒放置層拿出了一瓶紅酒,再從冰箱邊上掛著的筒子裡抽出一根長吸管,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一副就像快要熱死渴死的人大口的喝了幾口冰可樂似的的表情。

  真實而可愛。叫男人不由得更加覺得在這裡放幾瓶好酒這個做法相當正確,雖然在這麼華麗的冰箱門上掛個吸管筒實在不符合這裡的設計。

  有點家居和小家子氣了。

  “說吧,什麼事?”滿足的喝了幾大口之後,落年才又抱著紅酒坐回了位置上,咬著吸管問道。

  “請你喝酒。”夜寒焰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用這個不知道用了多少遍的藉口,要是說沒事的話,這傢夥估計立馬轉頭走人,而且這傢夥,如果不是他主動去找,沒事這傢夥根本都不會過來陪陪他,好吧,也許對方根本不覺得他們的關係需要誰陪誰,真是苦惱,他發現就算落年對真一沒有了雛鳥情節,要攻下她也很不容易,不過似乎也因為這份不容易,所以才讓他到現在依然都對她感興趣吧?就是不知道一個月後還能不能繼續了。

  “哦。”落年點點頭,對這個理由相當的滿意。

  “一個人吃獨食是不是少了點美味?”看著落年不停動著的咽喉,夜寒焰忽的覺得有點口乾舌燥,喉結不由得有些艱難的上下移動了下。

  落年一瞬間就跟護食的小獸似的轉過身,咕嚕嚕的三兩下就把剩下的液體喝光光,然後再扭頭把空瓶子遞給他,眼角帶了幾分得意,“沒有了。”

  琥珀色的眼眸落在空酒瓶裡的鵝黃色吸管,上面還帶著幾滴驚艷的水漬,眼底漸漸變得幽深,男人深邃而精緻的面容上,完美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顯得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只見他身子微微側傾,伸出手在另一邊的床下拿出了一瓶包著白紙的紅酒,一邊撕開白紙一邊出聲道:“1449年的斐洛斯,來自英國最古老的皇家御用金牌酒莊費羅卡羅拉,全世界只有三瓶,被稱為紅酒中最珍貴的液體紅寶石,前兩瓶在十年前已經以十億四千萬的價格拍賣了,這是僅剩的一瓶。”

  隨著夜寒焰每一個字落下,落年眼中如狼似虎般的綠光便越來越亮,就像幾百年沒吃過肉的人,此時惡狠狠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夜寒焰手裡的酒,雙腿不停的抖動,看起來就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撲上去搶過來灌進自己肚子裡似的。

  夜寒焰彷彿沒有看到對方那如狼似虎的模樣,優雅的拿出開瓶器,慢慢的瓶塞轉了出來,一股對於落年來說簡直就像罌粟一般對於吸毒者來說那樣,有著要命的強大吸引力的味道飄了出來,幽光驟然爆發出來,落年整個人失去理智似的往夜寒焰撲了過去,目光就像探測燈,死死的鎖定著那瓶紅酒。

  想要……好想要……想要的好像要死掉了……

  就像吸血鬼對於血液的饑渴,此時落年覺得胃部都抽搐了起來,咽喉乾的彷彿要著火,難受的需要那猩紅的酒液才能緩解。

  只不過,被酒氣迷得失去了理智的落年就像只投懷送抱的小貓咪,夜寒焰把紅酒舉高,一把就揪住了落年的後衣領,任落年那嬌小的像貓兒一樣柔軟的身子在自己懷裡不停的掙扎,彷彿沒感覺到被碰到的傷口那尖銳的疼痛似的。

  “想喝就別亂動。”悅耳得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一瞬間落年就靜了下來,坐在他的大腿上,像只乖巧的小狗狗似的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夜寒焰……手中的紅酒。

  顯然,就算這男人長得再好看再有味道,對於落年來說,對紅酒的需要遠遠高於酒這種東西。

  真嫉妒。

  夜寒焰眼眸掃過落年因為方才的掙扎而變得淩亂的衣服,她穿的是白色的襯衫,襯衫下面的身材意外的火爆,剛剛就那麼掙扎了幾下,胸口的釦子竟然爆開了,露出了可愛的粉色的小內內,跪坐在他的大腿上,精緻的小臉上乖巧的叫人想要把她欺負到哭出來,面對這樣的一副美景,沒有反應的男人還是健康的正常男人嗎?

  咕咚……

  夜寒焰咽了口口水,身下某個部位有些忍得有些疼痛,只是,看著罪魁禍首那閃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他舉高了的紅酒的小模樣,琥珀色的眼瞳帶著危險而致命的性感誘惑。

  “想要嗎?”他壓低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暗啞勾人和曖昧。

  “嗯嗯。”落年急不可耐的點頭。嗜酒如命的小女人此時哪裡還是那霸氣側漏的牡丹?明明就是一隻渴望著骨頭的漂亮小狗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都要把人的心融化了。

  “想要就乖乖別動哦。”

  “嗯嗯。”落年只覺得夜寒焰手裡的酒像太陽那樣耀眼動人!

  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夜寒焰放下手,在落年以為終於要給她了似的高興的伸出手的時候,仰起頭直接就著瓶口灌了一口。

  落年呆住,還未有反應,精緻的下巴被擡起,兩片冰涼的柔軟覆了上來,有什麼從中滑向了自己的口中。

  落年怔了怔後,立刻掙脫了男人的手,渴望至極的貼了上去,狠命的吮吸著對方口中的叫她渾身舒爽的液體,對方往後退了些,落年便整個身子都傾了過去,怎麼也不讓對方離開,看起來就像落年在主動把自己送進大灰狼口中一般。

  打著猥瑣算盤的男人琥珀色的眸中滿是幽深情慾,他把落年的腰壓向自己,藉著身高反客為主的按著落年的腦袋彷彿要把對方吞入腹中一般的,另一隻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探進了那白色的襯衫下,本來就爆開了釦子的襯衫,因為某只猥瑣的大手激情四射的揉捏而爆掉了更多顆,落年整個胸膛都露在了外面。

  口中的紅酒早就沒有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餵食演變成不和諧情形的兩人,似乎也沒空在意那價值上億的酒了。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醉在了那幾百年的酒中還是醉在了對方的吻中,落年兩頰泛紅,雙眼迷濛,全身都在發熱,就像一條正在繃緊起來的弦。

  室內溫度正在升高,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大手已經繞到落年的背上輕巧的打開了小內內的釦子,粉色的小內內可憐兮兮的掛在肩膀上,小麥色的大手捨不得離開那片柔軟,正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卻被那突然打開的門給嚇了一跳。

  “當家——”紅瑤推著食物進來的動作驟然一僵,嘴角一抽,一時間竟然顧不得任何禮儀的拔腿就往外跑,任由那推車卡在門和牆壁之間,她怕死晚上一秒自家當家那因為被打斷了好事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了。

  正在興致高昂處竟然被打斷,是誰都不可能心情好,夜寒焰臉色一瞬間就不華麗的黑了,然後在對上那雙已經恢復了平靜的黑眸的時候,頓時覺得蛋疼了下。

  落年看著夜寒焰,面無表情,然後緩緩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前半身,某只小麥色的大手還和自己全身上下最為白皙脂肪多的部位以一種相當猥瑣的姿勢接觸著,俗稱——抓奶手!

  落年面無表情的精緻小臉上,嘴角忽的一扯,“感覺如何?”

  似乎已經猜到了下場會很悲慘的男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勾起一抹顯得有幾分邪氣曖昧的笑,大手更是猥瑣的捏了捏,“還需要多感受一下才能知道。”

  如果染墨和墨染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定又會齊齊在心中吶喊,爺,快別猥瑣了!逃命要緊啊喂!

  落年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是嗎?”下一秒忽的變得猙獰,伸手揪著夜寒焰兩邊的頭髮,小腦袋就這麼狠狠的撞了過去,“我特麼讓你感受!”

  “砰!”

  “噼哩啪啦鏗鏗鏘鏘噼哩啪啦……”

  紅瑤在病房不遠處躊躇著要不要去幫自家當家的把門關上,或者提醒一下他,剛剛動完手術別做的太激烈,但是這腳步才一動,就聽到從房裡傳出的激烈到了極點的聲音,古板冷靜的面容上一瞬間急劇充血,哪裡還敢過去關門還是說什麼,趕緊邁著有些淩亂的步伐跑人。

  卿禾和金狼正準備去找夜寒焰說事,迎面就撞上了臉蛋通紅,一點兒都不似方才的冷靜的紅瑤,金狼有些古怪的一手拎起了似乎沒看到他們的紅瑤,“喂,出什麼事了?”

  金狼身子高大,連帶著腦袋也比別人大了一些,突然湊近來叫紅瑤嚇了一跳,不一會兒反應過來是金狼和卿禾,才鬆了一口氣,“沒、沒事。”

  “沒事你一副臉紅心跳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金狼的性子就和他粗獷的身材一樣,不是個溫柔的傢夥,這會兒只覺得這傢夥的樣子不太對勁,也沒有對方是女性的知覺,就這麼跟拎小雞似的拎著紅瑤搖晃了下,勒得紅瑤差點翻白眼吐出來。

  “好了好了,你先把紅瑤放下來。”卿禾看不過去的出聲道,這個粗魯的傢夥,這樣要紅瑤怎麼說話?

  自家搭檔都這樣說了,金狼也就聽話的把紅瑤給放了下來,紅瑤緩過了勁見兩人是要去找夜寒焰,頓時臉頰紅紅,從少女時代就開始把心思放在夜家的老處女紅瑤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解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對於主修心理學的卿禾來說,意思卻已經表明了。

  而金狼則是盯著紅瑤那臉頰紅紅,像個小女孩不知所措的樣子,覺得這傢夥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他彎下腰,在紅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把她鼻梁上的眼鏡給拿了下來,頓時露出一雙特別漂亮的黑色眼眸。

  金狼怔了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古板的女人還挺漂亮的,而且臉頰紅紅的,貌似還挺……可愛?

  眼鏡突然被拿了下來,眼前一片模糊的紅瑤下意識的眨了眨顯得茫然的眼眸,沒看到眼前的大傢夥怔怔的模樣,摸著手就從對方手裡拿回了眼鏡,重新戴上。

  “金狼,走了。”卿禾顯得有些涼意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金狼這才猛然驚醒,扭頭看到搭檔纖細嬌弱的身影,含糊的應了聲,邁著步子跟了過去,腦袋還不自覺的扭過去看著走在後面的紅瑤。

  那副眼鏡,貌似挺礙眼的……

  卿禾臉色很不好,指甲深陷入掌心,她是愛著夜寒焰的,這一點很是理所當然,但是她從來沒有奢侈的幻想過,因為她很清楚身為他的屬下的她並沒有能夠站在他身邊的那個資本,身為夜家的當家,他也許不在意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麼身份什麼人,但是夜家背後的長老團卻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沒有利用價值,或者身份背景距離夜家太遠的女人爬上夜家主母的位置,因為他們認為這會有損夜家的名聲和產下不夠強悍天才的夜家後代。

  原本就是女權至上女性做主的夜家本來在夜寒焰坐上當家位置的時候,因為頑固守舊的保守派而動盪過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夜寒焰用自身的魅力與實力讓整個夜家心甘情願的承認和平靜繁榮了起來,現在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再次引起混亂的話,那麼在此時艾比瑞家緊隨其後,斯蒂芬白虎視眈眈的想要一家獨大的情況下,夜家會陷入一種相當危險的境地。

  當然,她不是在小瞧夜寒焰,只是擔心罷了。

  就是因為她認清現實,所以她一直沒有奢侈的幻想過能夠和夜寒焰發生任何超出主子與屬下的關係的事情,甚至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未來迎接一個有著強大實力,強大的身份背景,強大的能夠與夜寒焰比肩而立的女人成為他們的主母,而她也願意為他們赴湯蹈火,但是……

  那個私生女憑什麼?

  那樣骯髒的身份,那樣像是草食動物的氣場,根本配不上他們的帝王!

  所以,她不會承認的,絕對不會認可她,死也不會!她的王應該得到最好的一切!

  ……

  等落年一身煞氣從走到大廳走到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看電視的馬克面前時,所有人都嚇住了,警惕了起來,落年的臉色就像要殺人,而且怎麼去陪他們當家吃了一頓飯,吃得衣褲皺巴巴的?而且,她為什麼要穿著他們主子的西裝外套?

  落年一把揪住馬克的衣領,臉色陰沈出聲,“不想讓你們當家的死就去給我把他的手腳併發猥瑣症治好!”

  “哈?”馬克被揪著衣領搖晃在半空中,懶洋洋的擡了擡眼眸,下巴上的小撮鬍子都跟著主人一樣叫人覺得懶洋洋的。

  其他人也怔住。

  猥、猥瑣?手腳併發猥瑣症?他們聽錯了嗎?其實是手腳併發萎縮症吧?啊,不對!什麼猥瑣萎縮亂七八糟的!

  而此時,某個化身猥瑣大叔的男人被折騰的衣衫淩亂傷口冒血,趴在床單被扯得團成一團的床上,烏髮微微汗濕卻依舊柔軟的輕覆著,眼眸輕輕的闔著,又濃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堅挺的鼻梁上,鼻頭帶著細細的汗珠,精緻完美的彷彿上帝鬼斧神工打造出來的面容帶著一種叫人覺得臉紅心跳的滿足感,就像一隻吃飽饜足正在曬太陽的豹子,慵懶而帥氣。

  唔……

  滿足了。

  他睜開琥珀色狹長勾魂的眼眸,從摸了摸,然後從身下摸出一個粉色可愛的小內內,雖然被揍了一頓,不過總算還是有點戰利品不是?

  果然,他早該這麼做了,說什麼溫水煮青蛙,那種就是放屁,對於這個總是東跑西跑那裡勾個人這裡萌個人的小東西,果然就該像大灰狼撲倒小白兔那樣直接出手。

  夜寒焰翻了個身,嘴角勾起一抹柔和勾魂到了極點的微笑,擡起手臂,修長的手指勾起小內內的一條肩帶,然後猥瑣至極的蓋到了自己的臉上,好香,有奶香味,下次嘗一下好了……

  落年憋了一肚子火的回了房間,一把扯掉身上夜寒焰的外套,露出裡面釦子蹦的一個都不剩的襯衫,還有暴露在空氣的大片肌膚不和諧部位,上面還有特別清晰的紅色手印,襯衫上也被紅酒濕了一大片,配上那一頭微卷的紅髮,整個人顯得嬌媚而脆弱,看起來像剛剛被狠狠的蹂躪過一番似的。

  落年咬牙切齒,尼瑪敢有下次就切了那該死的男人的小雞雞!

  在浴室狠狠的洗了一把,落年從浴室出來後,紅瑤便過來了,手裡拿著那瓶叫她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的極品斐洛斯,還有一些食物,紅瑤笑得曖昧的說是夜寒焰吩咐她送來的,而落年卻是完全把眼睛黏在了那瓶酒上,根本沒注意到那個。

  紅瑤一離開,落年便連忙把酒灌進口裡,極致的口感,極致的彷彿傳遍每個細胞的舒爽感,叫落年根本停不下來的一下子就喝光了一整瓶,心裡的火氣也因為這一瓶紅酒給熄滅了。

  落年臉頰紅紅,一臉滿足,就像吃魚吃到飽了的貓咪,窩在可愛的小手沙發上跟貓兒一樣的蜷縮著,可愛的叫人想把她攬進懷裡撫摸她的腦袋和背脊。

  忽的,想到了自己方才的被這酒香勾去了理智時的樣子,落年眉頭蹙了蹙,一頭及腰的紅髮壓在臉下,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的白皙幼紅。

  實際上,她為什麼會對酒有這樣強烈的反應,她也不知道,從她懂事開始她就有那種感覺,每當嗅到一種酒氣的時候能夠極快的分辨出它的年份、品種、製作材料,如果是非常非常好的酒,她的細胞便會出現一種極度饑渴的乾燥感,如果在此時將那種酒倒一些在皮膚上,不到幾秒鐘變化被吸收的一乾二淨,很玄幻,連凱文都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人喝酒越喝越暈,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可是她卻是越喝越精神,越喝力量越強,身體也不會出現任何的不適,反而越來越好,老師說她是天生的非常特殊的酒精體質,連帶著她這一頭的紅髮都是因為這份體質而造成的,當她喝酒越多,或者用紅酒洗澡洗頭後,肌膚好到吹彈可破,頭髮也會更加的柔順耀眼,怪異到了牛鬼蛇神的程度。

  只不過老師說過,他們這個世界不存在任何非人的能量體,是個相當正常和平的世界,所以,她的這奇特的體質也許是遺傳的,而她的母親所在的家族也許從某代開始就被進行著某種人體試驗,一代代下來,久而久之造成的奇異體質。

  不管如何,這個體質除了讓她對好酒執著了一點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壞處,但是被剛剛夜寒焰那麼一搞,落年發現自己這個體質帶來的致命弱點!那就是——太好拐了!

  她是牡丹,對於危險的感知力已經到達了一種條件反射的程度,所以即使失去了理智只要身體還能動,那麼感受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就會自動攻擊,但是如果沒有生命危險呢?就像剛剛夜寒焰那樣,拐騙一下為所欲為什麼的真特麼叫人想要掀桌有木有!

  好在她已經把這極品給喝了,照夜寒焰的說法是這是最後一瓶了,那樣就沒關係了,這世界上年份那麼酒那麼上好的也沒那麼多,晚點讓佐焱讓人去全世界搜羅一番全部買過來好了。

  落年現在是想得輕鬆,她絕對不會想到這個會讓她真的變身成乖巧的小貓咪的“致命弱點”,會給她帶來多麼多麼猥瑣且應該被發黃牌的不和諧未來。

  對方一頭紅色的直髮一絲不落的攏起,在腦後卷成了一團,露出一張漂亮的瓜子臉,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手裡抱著白色的浴巾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她看到落年,嘴角勾起笑容,“我們要去後山泡溫泉,一起吧。”

  落年打量著這個世界排名第二的,曾經揚言要把她踩在腳下的對她緊緊相逼的對手,嘴角勾起一抹單純甜美的笑,“好啊。”

  似乎她們都喜歡裝成善類呢,明明尖銳的指甲都冒出來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