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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1:57

  第四十九章    一起擁有

  赫連北風臉色驟變,握緊了劍往外走了幾步,“站住!我不準你們做那樣的事!”

  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死者已矣,怎麼可以耍無賴的同時還要對人家做那樣的事?!太過分了!

  被下了命令的人腳步一頓,目光看向下命令的男人。

  男人坐在桌上,目光微微眯起,陽光從門外投進,將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的他籠上一層光暈,卻不見絲毫的溫暖聖潔。

  “不準?赫連北風,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別忘了你的身份,不過是審判一族的一條狗,真以為拿著那把劍就是主宰了嗎?哈哈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男人仰頭大笑。

  赫連北風不悅的抿緊雙脣,“事到如今,我算是看清楚你們這一張張噁心死人的嘴臉了,我是瞎了眼才對你們忠心耿耿!但是你們別忘了,我是審判者,就算是由你們提名的又如何?別忘了,我是經過鑒定一族的鑒定成為審判者的,當初你們讓赫連北翼上位根本沒有通知鑒定一族,他也沒有被鑒定一族所認可,我依然是名正言順,即使被你說成狗,你也絕對沒辦法把我當成狗一樣對待的人!”尾音方落,他的身邊便驀然出現好幾個黑衣忍者般的人,將他牢牢的護在身後,如同機器般沒有表情的臉上,一片冷漠。

  審判一族的存在很特殊,審判者和審判家主一向都是互相制衡制約的,雖然現在審判家主那一方的天枰已經漸漸傾斜,但是至少也沒辦法輕易把審判者處理掉。

  “你!”男人臉色驟變,看著那一票審判者守護使,邪佞的笑容消失,臉色顯得猙獰了起來。該死的鑒定一族和審判者!總有一天,他要把你們這些礙事的傢夥都除掉!

  “你們要賴賬,證據也已經被你們處理掉了,我沒辦法,但是,真一.艾比瑞的屍體,不準你們碰,現在立馬把屍體送回艾比瑞家族!”赫連北風臉色冰冷的道,一直以來和這個男人不合他就知道有什麼總會爆發,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哼。假好心!”男人不屑的哼了聲,“你以為只要這樣做就可以讓那個女人對你心懷感激?你太天真了赫連北風,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怎麼還有臉頂著‘審判者’的名號站在這裡發號施令?”

  “連我都對付不了的女人,你連看都看過,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論?”赫連北風臉色更加的冰冷了一分,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親眼見過那個叫落年的少女有多可怕,光會用口頭上來說,審判一族到了他手上還不知道得怎麼墮落!目光掃過那些跟他一起在視頻上看過落年的長老們,發現一個個都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額頭冒出冷汗,不敢看他,一副心虛的不得了的樣子。

  嘖嘖,這些愛面子的老不死!

  “哼,那我就等著,新一次的繼承人爭奪戰重新開啟,那個女人被鑒定一族中的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一起推薦重新進入審核組的消息,你可知道?”看著赫連北風臉色驟變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戲般的笑,“我記得特爾裡加的少主是叫夏爾.特爾裡加?還是卡爾法.西芬勒?好像是同一個人吧,西芬勒是他母親那邊的姓氏對吧,沒記錯的話,他也是一名騎士呢。這下該怎麼辦呢?審判者大人?根據《薩蒂帕帕落法典》,你可是必須要為繼承人候選們創造一個絕對公平的競爭狀態的,現在那個女人身邊卻有那麼多個騎士,這樣一頭倒的情況,你要怎麼解決呢?”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說的事情真的非常非常的棘手,但是——

  “這種事不需要你多管。”赫連北風邁著步子走了出去,經過男人的時候,斜睨了他一下,“審核和審判都是我的職責和權利,你沒有多管閒事的資格,既然不願意遵守《法典》,那麼你最好把所有暗地裡做的那些事的證據都銷毀,否則別怪我到時候手不留情。”說罷便腳步不停的在守護使的跟隨下離開了這個叫人覺得壓抑的審判法庭。

  男人坐在後面,看著埋入陽光之中的身影,臉色陰沈的淬了口口水,自以為是的傢夥,早晚有一天要讓你好看!

  ……

  時間回到現在。

  地球的另一邊,完全與之不同的天氣狀況。

  寒風呼嘯,白雪紛飛,蔚藍的天空被濃厚的雲層所遮蓋,漆黑無光。

  幾束燈光伴隨著微微加重的呼吸和動作而晃動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顯得有幾分緊張和急促。寒風在耳邊不停的咆哮,雪花越下越大,身後彷彿還有追兵追來的腳步聲。

  前面出現一個交叉路口。

  “Shit!”紅蛇脾氣暴躁的吼了一聲,對抱著落年的奧菲和卡爾法道:“你們走那邊,我走這邊,至少把人引走一些!”

  “等一下!”奧菲喊住紅蛇,紫眸看了眼臉色不健康的發紅的落年,雖然不捨,但還是塞給了卡爾法,“卡爾法是醫生,由你照顧這個笨蛋最好,兩個人的腳印至少能引走更多。”

  紅蛇有些驚呆,“沒想到你還有點腦子!”

  奧菲頓時炸毛,“魂淡!別小看我!”明明就是和他一樣的暗殺部隊隊長,這傢夥幹嘛老是仗著比他早出生一分鐘就一副長兄的樣子欺負他啊!

  “走吧。”卡爾法抱緊了落年,綠潭般的眸子看了眼一片漆黑的身後,三人一人一個大功能手電筒分別朝兩條小路跑了開。

  身後將近五分鐘後,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快速的衝了過來,看了看地面的腳印之後,將近三分之二的人都往腳印多的那條路追去,少數的一些人往卡爾法的方向追了過去。

  “記住,一個不留!礙事者只有三個,全部以最快的速度殺掉!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聯繫其他人,萬一發現對方支援的人到來,無論是巴洛克王國的還是夜家或者斯蒂芬家族的!哪怕只有一個,立即撤退!要是不幸被捕獲,立即自殺,絕對不允許留下一點可能性被對方抓到我們家族的辮子!”

  “是!”

  腳步整齊的如同軍隊一般。

  冷……

  好冷……

  落年呼吸微微加重,全身忍不住發抖起來,身體溫度越來越高,隱隱的要突破四十°C了,都說一向不生病的人病來容易如山倒,看來還真是如此,跟藍影訓練的時候,落年被修理的死去活來都沒見有點感冒發燒生點病,訓練完開始為了巴洛克王國打拼的時候更是沒出過什麼毛病,這會兒在雪地裡睡了一覺之後倒是發起了高燒了。

  當然,這或許和人的心境也有些關聯,落年才剛剛從真一的死中走出,就算面上笑得再開心,身體也還處於悲傷的狀態,人一旦悲傷了,抵抗力會變弱,就容易流點眼淚流點鼻涕生點小病吧,雖然沒什麼科學依據,但是也很符合人體狀況不是?

  卡爾法抱著落年飛快的往前跑去,四周都是覆蓋著茫茫白雪的花草樹木,別說有點藏身的地方了,地面有腳印,除非他立刻長出一對翅膀飛起來,否則腳印一消失,對方立刻就會知道他們藏在這附近,到時候別說逃跑了,就是活命都困難。

  “再忍忍,落落,我馬上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去。”卡爾法快速的往前奔跑,把落年抱的更緊了一些,碧潭般的眸中蕩起漆黑無光的漣漪,滿是凜冽的殺意,要不是要確保落年的安全,他真想停下來賞他們幾把手術刀,讓他們嘗嘗腸子從肚子裡嘩啦啦的流出來人卻怎麼也死不掉的滋味!尼瑪嚇不死他們就噁心死他們!

  忽的,卡爾法看到前方有一隻三米高的鴕鳥正在路邊扒著雪地,扒出了一隻正在冬眠的蛇,啄著要吃掉它。

  碧潭般的眸子彷彿一瞬間蒙上一層金色的月光,卡爾法看了眼黑漆漆的身後,快速的朝那隻鴕鳥跑了過去,有鴕鳥在這邊,而且這鴕鳥還不怕人,就證明這邊是有人住的村子的。

  “喂。”卡爾法停在那隻比他都要高上好多的鴕鳥身邊,大鴕鳥黑漆漆的眼眸瞅著卡爾法,比身子小了許多的腦袋微微的歪了歪,一副‘這是什麼玩意兒’的疑惑樣子。

  “三框種子,帶我們去你們的村子。”鬼畜大魔王鬼畜的認為,只要他想,什麼東西都應該聽得懂他說的話才對。有一隻三米高的鴕鳥帶著跑,後面那群傢夥騎上馬都追不上!

  大鴕鳥瞅著卡爾法,啊啊的叫了兩聲。

  “四框。”

  “啊!啊!”

  “五框。”

  “啊!啊!”

  “十框。”

  大鴕鳥竟然真的蹲下身了,一副為了十框種子賣身了的小受樣。

  卡爾法利落的抱著落年翻身坐上鴕鳥的鳥背,順手撿起地面一根長長的帶著大片樹葉的樹枝,在鴕鳥飛快的馱著他們跑動的時候,把地上的積雪輕輕的掃過,覆蓋住鴕鳥的腳印。

  大鴕鳥一步至少跨八米,就像飛一樣,很快把身後的人甩得遠遠的,聽不到半點聲音,後面的人在腳印突然消失的地方四處尋找了一番也沒找到藏在某個位置的卡爾法和落年,領頭人臉色難看的打開通訊器,“你那邊怎麼樣?”

  “……咳、咳咳……我們遭到對方的埋伏了!已經確認對方為巴洛克王國暗殺部隊首領紅蛇,斯蒂芬家族暗殺部隊首領奧菲.米勒西斯!”

  “什麼?!”臉色大變,他們沒想到,竟然會是那兩尊大殺神!當下連忙出聲,“立刻撤退!”

  “撤——啊——!”那邊傳來一陣嘶厲的叫聲,嚇到了這邊的人。

  “撤退?”那邊突然傳來一道惡劣不良的聲音,處於少年與成年之間的嗓音,帶著幾分青澀微啞,“既然敢打我們的主意,難道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嗎?”一腳踢開髒了自己鞋子的屍體,奧菲嫌棄的把堆了自己一腦袋的白雪撥掉,該死的紅蛇,說什麼埋伏,竟然要他藏在雪堆裡,髒死了,不知道有沒有鴕鳥屎,這個鴕鳥四處跑的莫名其妙的地方!

  握著通訊器的人手頓時一緊,該、該不會全軍覆沒了吧!

  “我說,你們該不會想對本少爺在意的人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吧?”紅蛇臉色陰沈的走了過來抓過奧菲手上的通訊器,沒想到他們特意留下來想要審訊的傢夥竟然都自殺了!牙齒裡藏了毒,在被捕獲的一瞬間就咽進了體內!可見他們這些傢夥背後一定有某個連死都不希望被他們知道的勢力!一個審判一族才剛剛沈底,現在又冒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煩死了!

  奧菲張牙舞爪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什麼你在乎的?他也很在乎好不好?!

  那邊的人卻果斷的掐斷了通訊器,既然他會問這一句,看來那邊的人都已經死了,既然如此……

  “怎麼辦?還追嗎?”一個人湊上來問道,一個個人手中的電筒把這一方照的通亮。

  男人眉頭皺了皺,“撤退!”

  “可是少主……”

  “沒關係,少主那邊我來說,現在,撤退!”本來他們的目的就是奉了他們少主的命令來抓這一個繼承人候選,雖然臨走前被審判者警告了一番,他也記在了心裡,盡量的把對方的實力放大到自己所能想像的極限,但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強到這種地步!完全超乎了想像!兩個人就可以對付他們三分之二的人,那麼那邊一個,說不定能把他們這三分之一也幹掉,為了大局著想,還是先撤退吧!

  “是。”

  ……

  身下的鴕鳥飛快的把卡爾法和落年帶著往未知的地方跑去,但是看方向,似乎非但沒有往他們所在的村子跑去,反而越來越遠了。

  已經臨近午夜,鴕鳥終於把卡爾法他們帶到了一個山寨一樣的地方。

  大大的用捆起的木頭搭起來的門,兩邊還有眺望台,上面有火光跳動,簡直就像卡爾法看過的抗戰電影裡出現過的土匪寨子!中國現代還有這種土匪寨子存在嗎?卡爾法有些怔怔的從蹲下身的鴕鳥上抱著落年滑下,一時忘記還有‘少數民族’這個名詞的卡爾法覺得自己有點Out了。

  不過實際上,卡爾法猜的也不全錯,雖然是少數民族,但是確實是一群像土匪一樣不怎麼友好的人。

  聽到動靜的正在眺望台上打牌的人站起身,看到下面的卡爾法和落年,頓時驚訝的出聲,“你們是誰?!”

  卡爾法擡起頭看向打扮怪異的人,抱緊了落年,“可不可以借用寶地休息一下?我……我妹妹生病了,需要馬上進行治療。”

  上面的人面面相覷,一個人很快從眺望台上抓住一個滑輪,然後滑進了寨子裡,很快寨子的大門打開,有好幾個人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鬍子蓄得很長的老大爺一看卡爾法那頭金燦燦的發,立刻就一臉厭惡,“洋鬼子!不要不要!洋鬼子不準進我們寨子!”

  語氣有些古怪,說的也是某種方言,卡爾法聽不懂,但是卻看懂了對方的拒絕和排斥,若是以往卡爾法根本不屑跟不歡迎他的人浪費口舌,但是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辦法聯繫其他人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後面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追過來,又擔心落年發燒超過四十度會燒壞腦子,不得不收斂了那一身傲氣。

  “我和家人到這邊來旅遊,迷路了,我妹妹現在正在發燒,很嚴重,請你們行行好,只要一晚上就好,拜託你們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拜託了。”

  為首的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看了看卡爾法,又看了看他懷裡嬌小的人兒,她在發燒,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不行!洋鬼子絕對不準進我們寨子!他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厄運!別忘了當年他們是怎麼踐踏我們的民族尊嚴,怎麼踐踏這塊土地的!咳咳……咳……”老大爺見男人好像要答應似的,立刻抓著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擊著地面,語氣強硬情緒激動。

  一旁的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女孩子連忙扶住他,女孩眼眸濕漉漉的宛如初生的小鹿,怯生生的看著卡爾法又看了看被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的落年。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姥爺你幹嘛老是惦記著那些事,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我都上城裡看過了,外國人遍地都是。就咱這連衛星都找不到的山旮旯才跟見鬼了似的稀奇呢。”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女人叼著一根乾草一臉叛逆不聽話的道,目光掃在卡爾法身上帶著幾分女人想要挑起男人的注意的故意。

  “你……”

  “好了。阿霞別跟你姥爺頂嘴!”男人擰著眉頭出聲道,打量了卡爾法好一會兒,用不是很順溜的普通話道:“你們可以在裡面呆一晚,但是明天早上立刻走人,晚上也絕對不允許四處走動。”看起來,好像不是壞人。

  “好,謝謝。”卡爾法頓時鬆了一口氣,抱著落年跟著他們在老大爺絮絮叨叨的說著他聽不懂的方言和不友善的怒瞪下走了進去。

  不管在哪個國家,總有一些稀有的不為人知的存在,更何況才剛剛成立了一個世紀都沒有的新中國?偌大的華夏土地,存在不少少數民族,也有不少生存在連衛星都難以搜尋到的山旮旯裡,就如同這個寨子。

  保留著他們最原始古老的生活方式,沒有任何的家用電器,沒有電燈沒有電磁爐沒有冰箱,但是卻有天然冰窖,有天然溫泉,有數不盡的野生或者人工種植的各種草藥莊稼,牛羊鴕鳥等等,連人們的衣服都許多是獸皮之類的服飾,就像一個保留著二十世紀四五十年代的濃縮土匪原味的旅遊區。

  寨子裡的房屋是一座座矮小的水泥木屋,兩邊有火把,看起來好像並不貧苦,而且有許多家門口都放著自行車,在卡爾法這個外國人,而且還是有錢有勢的貴族眼裡看來,還真是怪異的可以。

  族長,也就是放他們進來的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把他們帶到了他們家,是一座很大的木製三層屋子,對於陌生人,他貌似覺得還是要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比較安心。他帶著卡爾法來到一間空屋子,一張小床上鋪著一張老虎皮,還有棉被一些東西都準備好了。

  “你們就住這裡吧。”

  “有藥嗎?”卡爾法管他們要住在哪裡,現在重要的是,落年需要治療!她額頭的溫度,他摸著就覺得心驚膽戰,要是燒壞了腦子怎麼辦?!

  族長臉色一瞬間有些古怪,搖搖頭,“我們沒有藥,今年冬天太冷了,許多族人都生病了,藥田裡的藥都被凍死了,我們的藥都不夠用,沒有多餘的能夠給你們。你可以帶她去溫泉裡泡泡,興許明天就能好一些。”

  卡爾法眉頭蹙了起來,“你在講冷玩笑嗎?一點點藥都沒有?”誰見過發高燒了去泡溫泉能泡好的?

  族長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當然也知道見死不救什麼的很不好,但是他是確實沒有藥啊,藥田裡的藥都被凍得死翹翹了,他們收集起來的藥材又差不多都花費在了生病的族人身上,根本沒有多餘的給卡爾法。

  “哼!你別太過分,我們願意讓你們進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竟然還不知滿足,我就知道肯定你們肯定讓一隻白眼狼進來了!”又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頑固派老不死沒好氣的道,看著卡爾法一副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手裡的拐杖一敲一敲的,一副恨不得一拐杖敲死卡爾法的樣子,洋鬼子什麼的,真是恨死了!

  只可惜,老人家不懂得講普通話,卡爾法中文再好,也不能期望他會聽得懂這些方言。

  “……算了,那能告訴我藥田在哪裡嗎?”卡爾法把落年包得嚴嚴實實的,碧潭般的眸中帶著幾分焦急,別看發燒很常見,因為發燒而燒死或者燒壞腦子的人更常見!

  “我、我可以帶你去。”初生小鹿般的少女怯生生的看著卡爾法,小聲的道,頓時獲得了她父親驚訝的目光,還有她姐姐懊惱不悅的目光。

  “那真是太感謝了。”卡爾法看向少女,面無表情眼眸無波的點點頭。

  “我也一起去吧。吶,阿爸?”

  “嗯。讓安邑一起去。”

  一個寨子裡的人幾乎是一起種植然後一起享受果實的,寨子裡肥沃的土地被分成了好幾塊,其中一塊就是種植草藥的,就在寨子最後面,也就是族長家後面。

  四把火把分別抓在四個人的手上,前面是一個皮膚黝黑長得高大粗獷的名為安邑的男人在領路,然後是卡爾法,後面是族長家的兩個女兒,大的叫阿霞,小的叫阿梅。

  “藥田已經被雪覆蓋住了,雪有二十釐米那麼厚,藥草也都被凍死了,你要幹什麼呢?”走在最後面的阿霞不斷的跟卡爾法說話,嬌柔著嗓音,叫前面的安邑和阿梅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好的聲音幹嘛憋成這樣,真可怕。

  卡爾法眼角都不給他們一個,甚至根本聽都沒聽到對方跟他說了什麼,腦子裡滿是之前因為對中醫有點感興趣所以去背去學的中醫理論,心道就算有些草藥一副被凍死的樣子,但是其實沒死或者藥物的功能還是有的,只是減少了許多,總之他現在需要藥,沒時間去想太多,他不能去搶他們的藥然後被全寨子的人圍攻,或者把他們都殺光了啊。

  落年需要吃藥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寒風呼嘯,雪花不斷的飄落,幾人把衣服拉緊了,走到了一片空曠的雪地面前,看起來別說什麼草藥了,連木樁都沒有一根。

  “看吧。”阿霞聳聳肩,暗地裡對阿爾法不理她而有些生氣,卻還裝作不介意彷彿和卡爾法很熟的樣子。

  碧湖般的眸子掃過空盪盪的雪地,面無表情,平淡無波。

  “不可能還有活著的草藥的,我們還是走——”聲音戛然而止,三雙眼眸齊齊瞪大。

  只見卡爾法攏起了衣袖,走進了草藥田裡,蹲下身就開始用雙手扒雪,那雙漂亮的骨節分明的專門拿手術刀的手一下下的插進雪地裡,扒開厚厚的白雪,一下兩下便變得通紅,然而他卻彷彿沒有絲毫的察覺,金色的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的往下聳著,綠潭般的眼眸依舊無波,輕輕的把他挖出來的第一棵草藥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後小心的連根挖出……根部總是藥力保存最多的地方。

  三人被他的動作有些嚇到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卡爾法那雙漂亮的有些不可思議的手竟然在這麼冰冷的雪中沒有絲毫保護的挖著,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那個……至少也用鋤頭或者鏟子吧。”阿梅有些躊躇的道。

  “不可以,那些東西會破壞草藥和浪費時間。”要在這麼暗的天空下找那麼小棵的草藥本就不容易,還用那些東西,把整個田都翻一遍肉眼都看不到有沒有翻到什麼東西,所以還是用手最快了,要是挖到一瞬間就能感覺到。

  治療發燒的中草藥並不需要很多也沒什麼複雜的,但是要在這麼大一塊藥田裡找,就不容易了。

  “那……”阿梅躊躇著要不要幫他,但是試著把手指放進雪裡,一瞬間覺得好像手指插進了冰塊裡一樣,冷得她連忙縮回手,更加不可思議的看著卡爾法,這個男人怎麼會一副一點兒都不冷的樣子挖雪?

  白茫茫的雪地上,男人用凍得通紅的雙手挖出了他需要的一棵棵藥,在最後一顆草藥入手的時候,男人沒有表情的面容上才彷彿蕩起了淺淺的微笑,碧湖般的眼眸一瞬間蕩起淡淡的漣漪,雖然淺淡,卻足夠驚艷人心。

  一直站在卡爾法身邊的阿梅怯生生濕漉漉的眼眸微微的睜大,呆怔驚艷的看著身邊的男人,好、好漂亮……

  然而卡爾法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還站著一個少女,抓著藥草便往回走去,阿梅站在後面雙手握在胸前,看著卡爾法的背影,好一會兒邁著步子有些嬌弱的跟了上去。

  借了他們的器具,卡爾法很快給落年熬了一碗藥,漂亮而寶貴的甚至有國家願意為他的買保險的雙手凍得有些創傷,男人卻沒有絲毫不覺得疼痛和可惜,只不過是一雙手罷了,怎麼比得上落年?

  落年發燒燒得頭昏腦脹,意識沈沈浮浮,一下子好像在冰天雪地,一下子又彷彿在岩漿火海,整個人一下子熱的冒冷汗一下子又冷得瑟瑟發抖,看得卡爾法心疼死了。

  把滾燙燙的藥放在一張小椅上,卡爾法把落年從床上扶起來讓她靠在懷裡,用勺子舀了一勺藥餵進落年嘴裡,結果那傢夥一下子就把藥吐了出來,擰起眉頭整個人滑到床上,縮進被子裡。

  苦死了……

  從小到大,落年對藥就有種融到了骨子裡的厭惡和排斥,別以為她暈過去就能把藥餵進她嘴裡,灌到她胃裡她都會馬上給你吐出來,把胃酸都吐出來了也沒關係,這是陰影,在奴隸市場的時候,所有奴隸都會被餵下各種藥,有些是催長劑,有些是抑長劑,有些的媚毒,有些是費洛蒙……

  為了滿足各種客人的各種需求,要可愛嬌小的蘿莉、要身材高挑火辣的性感美人、要清純可人的鄰家少女、要媚到骨子裡專門用來上的極品……只要下訂單,市場就會為客人調教製造出這樣的一個人,不會在乎奴隸的思想,那藥你不吃他們會灌,要死要活更是給自己找罪受。

  落年是比較幸運的,因為她在七歲的時候就被希格勒司找到了,而奴隸市場的藥物培育是在七歲才開始,因為要考慮小奴隸們對於藥物的承受能力,雖然沒被餵什麼藥,但是見多了那些情況還是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即使是以前的時候,落年在清醒的時候也要費盡千辛萬苦才能把凱文給的藥咽下去,但是儘管如此也總是要吐出來兩三次後才可以,看落年吃藥簡直就是紅妖館一眾們覺得異常痛苦的一件事。

  心疼死他們了。

  卡爾法有些怔住,好一會兒才緩緩的看向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的落年,確定她並沒有清醒,一切動作都只是條件反射後才又把她挖出來準備繼續喂,但是落年卻一碰到那藥就各種耍賴撒嬌不吃藥,就跟小孩子似的,把卡爾法的衣服都弄髒了,抗拒的十分明顯。

  卡爾法看著浪費了將近半碗的藥,看著落年躲在被窩裡的小樣,碧潭微瀾,有些生氣,氣的不是落年浪費了他辛辛苦苦弄出來的藥,而是她在糟蹋自己的身體,發燒燒成這樣了怎麼還可以任性呢?

  “落落,吃藥。”拉拉她的棉被,卻被落年壓得緊緊的。

  眉頭又擰起了一些,卡爾法站起身,用力的一扯,把棉被從落年身上扯開,露出把自己縮成一團跟蝦米似的小傢夥,她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臉色是十分不健康的紅,看起來十分的脆弱,叫本來一團火的卡爾法不由得又熄滅了一些,彎下身擦擦她額頭的汗,撫開她的眉頭,一下,兩下,直到她的眉頭展開,才忍不住微微傾過去,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

  “別怕。”看出了落年身體條件反射的戒備和排斥,卡爾法在她耳邊輕輕道。

  彷彿聽到了他的聲音,落年腦袋動了動,下意識的朝帶著熟悉而溫暖的味道的懷抱靠去,只是下一秒便被輕輕的擡起,脣上被兩片微涼柔軟如果凍的東西堵住,有什麼滑進了她的口中,有點苦,但是卻意外的溫柔的彷彿沒有絲毫的惡意和邪惡,叫人覺得不難接受。

  眉頭微微的蹙著,卻沒有掙扎也沒有排斥,就像聽話的乖寶寶,把藥一滴不剩的喝了個精光。

  碧潭般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著近在眼前的面容,她的睫毛微微的顫動,每一下的彷彿一把小刷子刷過他的心臟,叫他不捨的放開。

  然而腦子裡卻在此時驀然想起藤一說過的話,眉頭一蹙,他放開落年,把她放回被子裡,把她包的嚴嚴實實讓她想踢開都難,然後往浴室走去。

  幸好他們這裡有把溫泉的水接到房間裡的裝置,否則連洗個澡都要去燒水什麼的,實在太麻煩了。

  昏黃的燭台放置在窗台上,把男人白皙精瘦的身軀用昏黃的背景呈現出來。

  溫熱的水滑過金燦燦的發,滑過白皙無暇的臉龐,滑過白皙精壯的胸膛,滑過修長健碩的雙腿,薄薄的眼瞼遮擋住碧潭般漂亮的綠眸,淡色的薄脣微微的抿著,水珠眷戀不已的滑過。

  打不贏的對手啊……

  愛著,深愛著,不知不覺就已經這麼愛著了,可是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食草的小白兔變成了不需要任何人保護食肉的狼,強悍、美麗、邪惡而冷漠,有了強大的家人,有了強大的勢力,有了優秀的戀人,叫他連她曾經是他的寵物這樣的想法都不敢有,因為他知道,她根本從來就沒有屬於他過。

  心疼的彷彿要撕成兩瓣了。

  他不是傻子,藤一說的話有幾層含義,要麼看著他擁有落年幸福,要麼永遠你爭我奪依舊看著他和落年幸福,要麼……一起擁有。

  這簡直就是最荒唐的事,即使是性開放的外國,也沒有一妻多夫這種說法,就算有,也是一夫多妻,男人的尊嚴可以放下,但是這種已經和男性尊嚴毫無瓜葛的事,叫人如何能夠輕易接受?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啊,“分享”這個詞有時候就像在耗費生命,痛苦而顯得不可能。

  他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一起分享一個女人?誰做的到?夜寒焰那樣的男人?奧菲?別開玩笑了,除了紅蛇之外根本沒人做得到吧?如果是斯蒂芬白,那傢夥只會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得不到的東西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或者砍斷落年的腳把她囚禁在自己身邊,變成沒有生命的人偶也沒關係哦,因為他是變態。

  如果愛,怎麼可能願意分享?既然愛,為什麼要分享?

  水聲嘩啦啦的,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每一滴的聲音都彷彿被放大的玻璃碎掉的聲音,刺耳到讓心臟都變得不舒服了起來。

  此時,已經收到藍狐發出的信息的所有人都已經回來了,但是他們的車子卻因為太厚的積雪而沒辦法開啟,要找人似乎得騎著鴕鳥去找了。

  “紅蛇和奧菲那邊沒有消息嗎?”夜寒焰看了眼身邊的兩米多高的鴕鳥,看向藍狐問道。

  “衛星信號被隔絕了,但是紅蛇在發送信號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系統自動鎖定了,我們可以找到他們。”藍狐一邊噼哩啪啦的敲電腦一邊回到,路易在一邊興致勃勃的湊著熱鬧,看著巴洛克的各種技術目光灼灼一副餓狼模樣。

  “真是該死!才剛開始就來打擾我們度假!”瑪拉很生氣,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們家King出來度度假散散心,結果又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摔!

  “好了,大家出發吧,藍狐、凱文和破蛋還有阿木留下來。”佐焱冷靜的下令道。然後看向夜寒焰和斯蒂芬白,他當然只能指揮巴洛克王國的,那兩個帝王的人,他可沒膽子也沒資格命令。

  “馬克留下。”夜寒焰道。車子行李什麼都在這邊,而且還有些設備是需要電力的,自然需要人留下來保護。

  “那我們這邊,路易留在這邊幫忙處理高科技的問題好了,索菲也留下來好了,反正你也騎不上鴕鳥。”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

  “你也騎不上去啊白癡當家!”索菲悲憤大吼,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看著他,伸手拍了拍他邊上的好幾隻雌性鴕鳥,“我騎不上去?”斯蒂芬白發現了,他雖然不受雄性鴕鳥歡迎,但是還是挺受雌性歡迎的,看吧,他的美麗連動物都覺得羨慕嫉妒了。

  ……

  時間一點一滴過。夜幕下的山村世界,寧靜無聲。

  落年剛剛覺得舒服了一些,身子卻在平靜過後一瞬間變得滾燙了起來,彷彿有一團火在體內滾滾燃燒,嘴巴乾渴的想要點什麼,額頭也冒出了滾滾汗珠,腳丫子不住的把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棉被踹開。

  卡爾法就趴在落年床邊,這會兒自然被落年的動作給驚醒了,在黑暗中,他還沒來得及點燈,脖子便徒然被勾住,被有些粗暴的扯到床上——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2:19

  第五十章    吃掉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卡爾法被壓倒在鋪著老虎皮的床上,還沒反應過來,落年已經坐在了他的腰上,身上彷彿要燒起來的感覺叫她根本沒有任何意識的只想要靠近讓她覺得涼快的東西,身體遵循著本能,本能的想要和渴求著什麼,本能的索取。

  “落——”黑暗中,碧潭般的眸子徒然睜大,身上是一具滾燙燙的身軀,她熱情似火,給了他叫人覺得夢幻般不真實的吻,濕熱的彷彿要把他吞入腹中般的吻。

  柔軟的雙脣緊貼,啃咬,舌頭滑膩還帶著之前喝下的藥的苦味,卻偏偏叫人覺得甜美而欲罷不能。

  熱……

  好熱……

  雙手在黑暗中不斷的撕扯著身下男人的衣服,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強烈的彷彿再不快點就要焚燒起來似的。

  卡爾法整個人都要被落年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窒息了,碧眸微微睜大,想要看清楚身上的女人,他是醫生,自然知道落年突然這樣是不正常的,腦子一邊在頑強抵抗來自心愛的女人的勾引點火,一邊浮浮沈沈的想著自己用的藥是不是有哪裡不對,最後得出的結論卻叫他驚了驚,因為是中藥,雖然大體懂得作用藥理,但是有些小副作用他卻可能忘記,比如他用的藥中有一類的小副作用是催情。

  或許落年以前在奴隸市場的時候是有被餵下少許的不明顯的藥物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因為從來也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不適,這會兒殘留在體內的藥性和這類藥產生了化學反應,所以才造成這麼強烈的作用。

  是因為藥……

  這個確定叫人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任何人都會在愛人渴望著自己的時候覺得那樣的幸福,而那種感覺越是滿足,在得知這種真相的時候,就越是失望。

  只是因為藥啊。

  濕熱的吻從脣落到脖頸,雙手想要抓住什麼的在他白皙細膩的胸膛上不斷的摸索,所過之處彷彿都燃起火星點點,很快作惡的雙手便被鉗住了,卡爾法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翻了個身,把落年壓在身下,“落落……”

  “好熱……”落年用力的想要掙脫他的手,身子往上拱起想要貼近卡爾法的身軀,呼吸喘重,全身都冒著汗和熱氣,難受的她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難受……好難受……”

  “我去給你弄藥,你忍一下。”卡爾法碧眸微暗,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放,他不是君子,他也可以趁人之危,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落年,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根本不知道她在向誰索求吧,既然如此,他不可以做那些事,他還不了解這個不是小白兔的落年,不知道她在不在意這種事,不知道她有多愛藤一,所以不可以,否則等落年醒來,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就算他根本不稀罕跟她做朋友。但是他不想讓落年有任何為難的情緒。

  想罷,他咬牙從落年身上站起來,就算催情這種東西要靠藥物不是那麼容易解,但是也是可以靠藥物來紓解的,然而他剛剛站起身,手指卻忽然被握住了。

  大雪已經停止飄落,厚厚的雲層難得的散開了一些,有月光滑過窗戶,滑過她握著他的手指,水汽朦朧的雙眸,臉頰透著誘人的粉色,衣衫不整,美景若隱若現;滑過他同樣被扯開的衣服,精緻帥氣的面容,碧潭般的深不見底的眼眸,然後,一切歸於黑暗。

  “卡爾法……”她櫻脣輕啟,柔軟的聲音,在黑暗中那麼輕那麼輕的響起,卻彷彿煙花在男人腦中炸開,如此的絢爛。

  碧潭般的眸子一瞬間暗下,危險的氣息隱隱的拂動,被握著手指的手一瞬間緊緊的反握住她的手,“……你剛剛喊我什麼?”

  生命彷彿正在被燃燒著,帶著劇烈的疼痛和空虛,落年擰起眉頭難受的順著卡爾法握住她的力氣貼了上去,冰涼的觸感叫她舒適的輕吟出聲,“嗯……難受……卡爾法……”

  一瞬間,彷彿點燃了什麼,卡爾法覺得感動的幾乎要濕了眼眸,她知道是他,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才親吻他的是嗎?並不是因為藥物所以才親近他,並不是因為慾望才想要他,是嗎?對他有感覺的,是嗎?

  空氣中彷彿一瞬間碰撞出點點火星,在寒冷的冬夜,一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

  鴕鳥腳印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踩碎了幾乎壓縮成冰塊的雪塊。

  那邊奧菲和紅蛇一人坐在一具屍體上,頭上的白雪撥掉一次又一次,耐性也變得越來越少,雙胞胎的臉上滿是煩躁。

  “怎麼還不來?!”紅蛇不斷的按著沒有反應的手錶,尼瑪他們家的衛星是被打掉了還是這裡真的那麼偏僻到連衛星都搜尋不到?

  奧菲煩躁的揪著銀毛,紫眸同樣暴戾煩躁的可以,“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跟你在這裡等啊?!”明明他想原路返回到卡爾法他們跑的路上去找的!

  “當然是因為本少爺比你有腦子。”紅蛇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你找死嗎?魂淡!勞資要把你玩壞!”奧菲少年炸毛的跳起來,怒瞪著對面的紅毛騷年。卻在話音剛落的時候想起了落年在他耳邊說要把他玩壞的話,頓時白皙帥氣的面容羞紅了起來,心臟跳動有點不規律了。討、討厭!說什麼姐姐弟弟play的……

  紅蛇騷年同樣暴躁的站起身,“玩壞你弟啊!說起來你家小雞雞那麼小那麼嫩,肯定沒玩幾下就會壞掉的,嘖嘖,可憐。滿足不了女人還滿足不了男人,果然你今生只能走被爆菊的命。”說罷抱著雙臂,紅眸得意又不屑的掃過奧菲的褲襠,頓時叫奧菲氣得七竅生煙,臉色炸紅。

  “你的才又小又嫩呢!誰要滿足女人滿足男人啊!你給我去撲街!去撲街!”奧菲氣得擼起袖子一副要和紅蛇打起來的樣子。

  一提到某些沒節操的話題,紅蛇就異常的得意和興奮,頓時雙手插著腰,下身凸出,姿勢十分的猥瑣,驕傲的下顎微揚,“本少爺的才不會又小又嫩呢,那是極致漂亮的粉紅色,為了保證它的色澤粉嫩誘人,我每天都有洗的很乾淨和保養喲,至於怎麼保養,本少爺當然不會告訴你,這是紅蛇的獨家秘方!興奮起來的時候保證它的長度寬度都……”

  “你給我閉嘴!”奧菲忍無可忍,氣得臉色漲紅,“不知羞恥!你的節操呢?!”

  “啊?!”紅蛇臉色沈下來,同樣暴戾狠辣的瞪著他,“節操那東西能吃飽嗎?再說了,我可不像你,大少爺。”

  比起奧菲,紅蛇確實少了一分貴族少爺的矜持。

  奧菲驀然就噤了聲,紫眸看著對面的少年,微微的閃動,抱著雙臂撇過腦袋不說話了。

  雖然不是他的錯也跟他沒關係,但是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明明是一個母親一個管道裡出來的兄弟,結果一個卻享受榮華富貴,名聲高高在上,甚至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流落在民間的兄弟;一個卻不知在何處為了生存吃盡苦頭,同樣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兄弟生活在平民無法接觸到的貴族社會。

  然而實際上,紅蛇根本從來不介意這種事,人都是如此,見識過更美的風景之後,誰還會眷戀那些比之顯得黯淡無光的景色?如果說在他充滿厄運的那一段時間他知道自己竟然是一個貴族大少爺,同時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在享受著他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東西,或許還會有那種嫉妒憤恨的感覺,但是很可惜,自己這種身世是在他已經是紅蛇之後才發現的,他除了小小的驚訝一下之外,沒有任何的感覺。

  父母親人家世什麼的,誰在乎?他只在乎落年,其它的死光了也不關他的事。

  氣氛一瞬間沈寂了下來,紅蛇百般無聊的玩著手錶內的遊戲,奧菲坐在對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彆扭傲嬌的哼了哼,出聲道:“如果你願意跟我回米勒西斯家族的話,家主讓你來坐也沒關係。”

  紅蛇快速的按動按鍵的速度一頓,眉頭微微的擰起,“別做多餘的事,那種東西,誰在乎?我不可能離開巴洛克王國的。”

  “就算我不管,米勒西斯家族是斯蒂芬家族的侍臣家族,你體內流著米勒西斯家族的血液,註定必須成為斯蒂芬家族的一員。”奧菲對於紅蛇的回答倒是沒多少驚訝,要是換做他,他也不離開巴洛克王國,他也想要和落年呆在一起。

  “別跟我說這些。”紅蛇眉頭擰了擰,不悅的出聲,“我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難道還需要經過誰的允許?別跟我說什麼註定不註定,本少爺只知道,我這輩子,生是落落的人死是落落的鬼。本少爺可是連身到心都要奉獻給落落撲倒蹂躪的人!”

  “……”別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麼不正經的話!

  奧菲完全搞不懂,這傢夥腦子裡到底想的都是些什麼,被撲倒蹂躪什麼的……腦子裡驀然出現落年壓在身上的場景,在耳邊說的各種叫人臉紅心跳的羞恥不已的話,臉紅之餘不受控制的下半身也不由得起了反應,頓時叫純情的少年坐在屍體上有點扭捏了起來。

  紅蛇見此把手電筒對上他的臉,看到他臉紅耳朵紅的樣子頓時眨眨眼,“你屁股癢的話就抓一抓,磨蹭屁股下面的屍體你不噁心啊?”

  “你才屁股癢呢!”就算是有點羞射,奧菲還是習慣性的怒起反駁,臉色卻更紅了,好、好羞恥,怎麼可以想那種事想到起反應呢,羞死了不要臉啊啊啊啊啊啊!

  紅蛇作為YY落年資深者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奧菲那不正常的羞澀模樣,頓時紅眸微眯,站起身走了過去,“喂,我說……”

  “……什麼?”奧菲下意識的夾緊雙腿。

  紅蛇眼眸更眯了,“你是不是在想什麼猥瑣的事?”

  “才、才沒有!”

  “都結巴了還說沒有。”紅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紅眸邪惡的彎得看不到眼瞳,彎下腰湊近他,“要不要我幫你打飛【嗶——】?”

  奧菲怔了怔,下一秒驟然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鬼話?!噁心死了,滾開!”

  紅蛇卻笑得毫無節操得意洋洋的道:“嘛~嘛~我可是看你都十八歲了還是童子雞一隻,作為哥哥怎麼著也幫幫你嘛,弟弟不成材,哥哥很憂桑吶~”

  “你給我去死!”奧菲大怒,“你才是童子雞!勞資不僅第一次送出去了,第二次第三次都送出去了!你在得意什麼啊魂淡!”奧菲再純潔都被紅蛇那副得意兮兮的模樣給搞得不純潔了,尼瑪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紅蛇到底在得意什麼啊!臥槽不是處男很光榮啊!

  紅蛇一怔,直起身子眨眨紅眸,不相信的半眯起一隻眼眸,“騙人的吧?”瞧這傢夥的小純情樣,怎麼看怎麼是小處一個,怎麼可能一次兩次三次啊!這叫這麼沒節操這麼主動的卻只是被舔一下摸一下就射的他情何以堪?!

  “誰會騙你這種事啊!走開,別跟我說這種話!”奧菲怎麼也搞不懂為什麼這種沒節操的傢夥會是他兄弟!

  紅蛇怎麼可能會聽他的,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奧菲這傲嬌又純情的小受樣,就算真的送出去了小處之身也肯定是被彪悍的女人撲倒蹂躪的,頓時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怎麼說也是自家弟弟嘛,關心一下有什麼問題?再說了,這傢夥明明之前一副很喜歡落年的樣子,沒想到啊沒想到!

  頓時湊過去,“吶,我說,你是被哪個女人撲倒了?”

  奧菲頓時臉色砰的一聲炸紅了,氣急大吼,“關你屁事!”

  “說一下有什麼關係?你說一下讓我學習一下怎麼成功讓女人把本少爺撲倒啊!兩個男人你還覺得不好意思啊?你真是挫爆了,活該變成小受被爆菊!”紅蛇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肩膀道。

  “你才變成小受被爆菊呢!勞資才不會告訴你勞資是被落落那個笨蛋撲倒的呢!”奧菲跳起來紅著臉大吼道。

  “……”紅蛇表情僵住,戳著奧菲肩膀的手僵住,寒風呼嘯著吹過,撩動那一頭如火般耀眼的紅髮,劉海飄蕩的擋住他如血般濃郁的眼眸,“你說……什麼?”

  奧菲雖然脾氣和紅蛇一樣十分惡劣不好,但是不代表沒腦子沒注意力,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便噤了聲,腦子飛速的轉動起來,噼哩啪啦的頓時羅列出各種紅蛇說過的話,頓時表情微變,氣氛一下子冷到最低點。

  一群鴕鳥奔跑在雪地上的聲音漸漸的靠近,兩人微微的側頭,便看到好幾束的手電筒光束滑動,佐焱夜寒焰斯蒂芬白等人騎在鴕鳥上飛快的奔跑了過來。

  “沒事吧?”停在兩人面前,佐焱看了看滿地的屍體,看向似乎有些不對勁的紅蛇問道。

  “沒事。”低低的應了聲,紅蛇走向空著的沒人騎的一隻鴕鳥,摸摸它的脖子,鴕鳥很懂事聽話的蹲下身子讓紅蛇騎了上去,“卡爾法帶著落落往另一條路跑去了,要追的話要走另一條路。”

  “哪條路?”佐焱卻怔了怔,“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看到除了這條路之外的任何路啊。”

  “什麼?”紅蛇和奧菲眉頭齊齊一皺,“怎麼可能?我去看看先。”說罷夾緊了鴕鳥腹部,身下的鴕鳥立刻跑動了起來,後面的人連忙跟上。

  十分鐘後,紅蛇和奧菲一路跑來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分岔路,但是根據他們的感覺,似乎已經跑過了那個分岔路的,因為本來就是伸手不見五指沒有月亮沒有星光的大晚上,而且當時情況又緊急,自然沒注意路邊有什麼東西。

  “應該是因為動靜太大造成了小範圍的雪崩,把路給埋了吧。”瑪拉用手電筒的光束指了指那面的山,“那面的山植被比較稀少,都沒有一棵高大的樹木,今天的雪又下得特別大,如果對方有直升機,人又多的話,動靜太大造成小範圍的雪崩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怎麼辦?藍狐的地圖什麼時候能弄出來?”

  “先別急,已經確定那些人離開這個地方了,如果卡爾法在的話,應該不可能那麼輕易被抓到的。”夜寒焰想了想道:“大家先分開來小範圍的搜索一下,別離得太遠,天亮的時候回到這裡來集合。”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呢。”斯蒂芬白一邊摸著身下鴕鳥的腦袋一邊笑眯眯的道:“卡爾法可是很強的,真的要保護一個人的時候,半死了都能處理掉一打人的。”

  “那麼,這邊的通信磁場有問題,大家都帶好信號彈,找到了他們就發射綠色的,求救就發紅色的,沒問題了吧?”

  “開始吧。”

  說罷,一群人各自散了開往各個方位跑了去,沒有高科技的時候,只能靠人力了。

  嚴酷的寒冬下,漆黑無光的天空,偶爾幾縷月光透過雲層在地面劃出一道亮色的弧度。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不適的酸痛感讓裹在被子裡的女人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紅色的髮淩亂的鋪在床鋪上,末梢微微的打了個卷,顯得十分可愛。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然後緩緩的睜開有些茫然和水汽的雙眸,身子動了動,頓時從某處傳來的感覺叫她眼眸徒然睜大,腦袋猛然轉向邊上,沒有發現某顆金燦燦的腦袋,被子掀開一些,然後看到全身各種曖昧痕跡的自己的身體,臉色青白紅交錯,好一會兒肩膀一鬆,吐了口濁氣,裹著被子站了起來,抓過邊上疊得好好的的明顯是少數民族特有的衣物走進浴室。

  額頭已經不燙了,身體也除了那點酸澀感之外沒有其它的不適,男人很溫柔,身子也已經被清洗過了,只是她還是想再泡一泡熱水澡,她覺得腦子需要清醒和冷靜一下。

  水聲嘩啦啦的響起,浴室門背面是一個大大的連身鏡,落年看著鏡中赤身裸體的自己,156的身材其實在眾多女性群體中並不算很嬌小,只是因為骨架比較纖細,身邊的人又都是最少一米七的,所以被襯托的很嬌小,身材很好,凹凸有致,此時嬌嫩美麗的身軀上,布滿了連成片的青紫的痕跡,微卷的紅髮披在身上,精緻可愛的面容顯得很是脆弱,看起來活像被狠狠蹂躪過一番的樣子。

  好吧,事實上就是如此。

  轉過身邁進已經裝滿水的木製浴缸裡,緩緩的滑下,把腦袋都埋進了水中,溫熱的水十分的輕盈,包裹著她,彷彿連時間都變得溫柔而緩慢了起來。

  麻煩啊……

  明明現在是和藤一在一起,結果卻和卡爾法上了床,就算其中有藥引的成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不是她自己潛意識裡對卡爾法有感覺,願意的話,沒有人勉強的了她。

  你以為落年在愧疚?當然,愧疚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在想,卡爾法和她現在算是一夜情的男人還是跟她打過炮的朋友?因為受自家老師藍影和她的眾多男人的影響,落年本來就對這種事就沒什麼在乎也不怎麼在意,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不在意,對方會不會在意?

  等落年換上衣服走出去的時候,卡爾法還沒有回來,看了看手腕和自己衣服的口袋,發現自己的手錶不見了,再看看四周的擺置,陌生的,不是那個村子,也就是說,她現在在哪裡?

  把自己土土的花外套穿上,落年打開房門,寒風夾雜著偌大的雪花迎面襲來,奇怪的建築風格叫她有些驚訝,木製的走廊上,腳步往外邁了幾步,發現自己現在在三樓,往下看去,可以看到一個很大的覆著厚厚白雪的庭院,有一些小孩在堆雪人,還有一些大人在走動,眺望過去,可以看到許多矮矮的水泥木屋,看起來……

  就像一個山寨?

  落年眉頭微微擰起,她被帶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嗎?

  “你醒了。”卡爾法的聲音在走廊那頭響起,落年側頭看過去,便看到卡爾法手上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像初生小鹿一般怯生生的看著她的少女,長得水靈靈的十分可愛,一隻手手指微微的動著,好像很想要抓住卡爾法的衣角似的。

  落年眼眸微動,純黑色的眼眸轉向朝她走來的男人,金色如絲,精緻帥氣的面容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表情,碧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瀾,卻一如既往清晰的倒映著她的面容,眼角帶著柔和的弧度,心情很好的樣子。

  “把藥喝了。”一碗中藥遞到自己面前,頓時苦澀的味道撲鼻而來,落年一瞬間捂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

  “拿開!”反應很激烈,落年眉頭皺得死緊,帶著明顯的厭惡,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溫柔,性格和臉蛋完全相差甚遠,叫跟著卡爾法身後的小鹿般的少女拳頭微微的握緊了。

  “不會很苦的。”卡爾法卻一點兒都不生氣,從口袋裡拿出剛剛阿梅小姑娘給的他們這裡自己醃的一小罐蜜棗,碧潭般的眸子看著那張皺起來的小臉,微微泛起波瀾,這麼大了竟然還要別人哄著吃藥,真可愛。

  被透明的玻璃瓶裝著的蜜棗顏色晶瑩剔透,十分的誘人,然而對藥的排斥卻是從心理上來的,根本不是這些東西就可以幫助克服的。

  “不要,我已經好了,不用吃藥了。”落年伸手把他老是要往自己面前湊過來的藥推開一些,手卻碰到他冰冷刺骨的手,頓時條件反射的縮了回來,目光掃過去,才注意到那雙漂亮的堪比藝術家的手竟然紅腫紅腫的,看起來像是凍傷了似的。

  “怎……”

  “不可以這樣!”阿梅小姑娘軟軟的聲音打斷了落年剛要出聲的話,“這個藥是你哥哥去藥田裡挖了好久才挖到的,手都受傷了,你不可以這樣!”

  落年這才把注意力放到那個看起來和她一樣顯得嬌小的少女身上,黑眸微微的眯起,一瞬間把兩個人的差距拉得老大,“你是誰?”

  阿梅被落年的氣勢嚇得往卡爾法身後一縮,顯得很嬌弱,眼裡也漸漸的泛起一陣水霧,“我……我叫阿梅。”

  “你認識?”落年看向卡爾法。

  “這個寨主的女兒。”卡爾法眼角瞥過可憐巴巴的阿梅,沒什麼反應的道。

  寨主的女兒,這樣的稱呼足夠疏遠了。

  落年現在還沒搞懂她和卡爾法為什麼會在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所以,既然對方的寨主的女兒,那麼暫時先放著吧。

  皺著一張臉接過卡爾法手上的藥,落年走進屋內,她覺得卡爾法會自己跟上來,至於那個小姑娘應該會很識相的滾粗的,只是沒想到她卻跟了進來,一副黏著卡爾法的樣子,卡爾法忙著手上的動作,倒也沒注意,或者說有點放縱。

  卡爾法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笨有點利用價值,現在外面的雪太大了,他們根本沒辦法離開這裡,只能等著其他人找來,但是寨子裡有許多老頑固又想著把他們趕出去,所以這個女孩就派上用場了,只要她去寨主面前求求情哭一哭,寨主就會同意讓他們留在這裡等雪停了再說,落年還需要好好休養一下,他發現他們藥田裡有許多市場上找不到的好寶貝,趁這個機會多挖點給落年養養身子才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

  雖然看起來有點像是在占別人便宜,但是他們雖然種藥,實際上卻根本不懂多少藥理,被雪埋了就說被雪凍死了,等春天到了,他們也是全部挖掉重種而已,既然如此幹嘛他不去挖啊。

  落年見此也不說什麼,全然當做她不存在,吃下卡爾法給帶來的糕點墊了墊空空的肚子之後,接過在這麼一會兒時間就變得溫熱的藥,看了看他凍得發紅的雙手,捏著鼻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灌進一大口。

  苦澀的味道從口腔彌漫至食道再到胃部,臉色微微的發青,胃部彷彿燒沸的水般劇烈的翻湧著,一顆色澤誘人香甜的蜜棗出現在脣邊,落年看了卡爾法一眼,張嘴吃下,甜膩的味道很快彌漫至口腔,然而胃部卻絲毫不見好,好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的捂著嘴跑進廁所裡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嘔……咳、咳咳……”

  別說糕點了和蜜棗了,連胃酸都吐了出來,眼睛帶著生理反應出來的淚,腦中彷彿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看起來好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嘔吐出來一樣。

  卡爾法不像紅妖館的人見過那麼多次了,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完全把他嚇到了,他以為落年只是單純的討厭吃藥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

  “落落……你怎麼了?”手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男人接過一杯水給她漱口,看著落年臉色蒼白的樣子,碧眸微動,心疼的感覺叫他眉頭都微微的擰了起來。

  “……沒事。”胃部彷彿還在微微的抽搐,咽喉也在隱隱的彷彿還要吐出什麼來似的,落年拿過那罐蜜餞一顆顆的塞進嘴裡嚼爛了咽下去,好一會兒一罐蜜餞都吃完了才覺得好了一些,忽的,注意到阿梅少女水汪汪的看著她,好像被她欺負了似的,落年怔了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罐子,隨後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眯了些,下一秒把空罐子塞進她手裡,笑眯眯的道:“很好吃,謝謝你。”

  阿梅看著手上的空罐子,一想到自己是送給卡爾法的,卻被眼前這個女孩一個不剩的吃掉,就覺得各種委屈難受,頓時癟著嘴一副要哭出來似的跑了出去。

  伸手準備拿起剩下的藥捏住鼻子準備喝下去,然而碗剛剛碰到脣便被拿走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卡爾法卻已經把藥喝進他口中,捏住她的下巴緩緩的渡了過去。

  噗通……

  噗通……

  不知道是誰的心臟漏跳了一拍,然後噗通噗通的那樣的快。

  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瞪大,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碧潭般的眼眸,就像一個鏡面,清晰的倒映著她的眼眸,泛著動人心魄的美麗波瀾。

  苦澀的藥彷彿變得甘甜,緩緩的,溫柔的滑過她的咽喉,滑過她的食道,滑到她的胃部,溫柔的彷彿清水滑過,平靜的不可思議。

  只是單純的餵藥,卻在不知不覺中莫名的好像變了味道,柔軟滑膩的舌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糾纏在了一起,兩雙眼眸泛起薄薄的霧氣,彷彿都沈浸在柔軟的吻中,即使身上的衣服再土再難看,只要氣氛對了,只要人對了,就可以形成一副極美的畫卷。

  “砰!”玻璃砸在地面發出脆響,一瞬間打破了美好的氛圍。

  蜜餞撒了一地,阿梅少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好一會兒見鬼似乎往後退了兩步,驚恐的跑了開,天、天啊!他們不是兄妹嗎?兄妹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他們這是……這是……

  交纏的脣舌緩緩的分開,一絲銀絲藕斷絲連般的曖昧的在空氣中拉長,然後才緩緩的斷掉。

  黑眸微閃,落年伸出手背擋住被吮吸的有點發紅的脣,微微的垂下腦袋,斂下眼眸,腦子有點卡殼,怎麼又莫名其妙變成這樣了?

  好像有點尷尬了起來。

  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叫人覺得有點彆扭怪異。

  卡爾法站在落年面前,碧眸波紋微微盪漾,他伸手想要把她頭上的雪花摘掉,下一秒卻忽的僵住。

  “……抱歉。”落年出了聲,身子像是一瞬間放鬆了似的倚在了桌邊,一隻手撫上額頭,十分苦惱的道:“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我很抱歉。”

  卡爾法身子微微的僵住,碧眸倒映著落年的身影,一瞬間顯得有些乾涸,就像漸漸失去生機似的死湖。

  “……為什麼要道歉?”那聲音有些乾澀,彷彿從嵌滿沙礫的管道之間艱難的發出。

  落年緩緩的擡起頭,純黑色的眸中帶著一片冷漠,放在身後的手指緩緩的收緊,櫻脣輕啟,一字一句無比的清晰,“讓你產生你還有機會的錯覺,我很抱歉。”

  卡爾法怔怔的看著她,寒風從開啟的門外吹進,帶著白色的冰冷的雪花,彷彿都飄進了心裡,冷得徹骨。

  “是嗎?幸好你說了。”卡爾法緩緩的說道,眼眸輕輕一眨,碧眸一瞬間黯淡無光,轉身離去。

  原來他搞錯了,他們都搞錯了……主動權不在他們任何人手上,沒有任何一個主動權在他們手上,就算他們願意,落年也不一定會同意……真是可笑,他之前竟然還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分享愛人什麼的就是個笑話,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他們在自作多情。

  想要倒貼,也得看她要不要啊。

  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外襲進來的寒風呼嘯,雪花飄了一滴。

  落年蹲下身,抱住腦袋覺得頭都要炸開了。

  心臟有點疼。

  只不過這點疼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也許只是眷戀或者些許的喜歡。

  她不會放棄藤一,她答應過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竟然如此,不要給別人有插入的希望,否則到時候只會導致三個人都在痛苦,她曾經問過藍影為什麼她能接受那麼多個男人,她的男人們為什麼又都能接受彼此,藍影給出了很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我很貪心,因為他們沒有我就活不了了。”

  這是她至今為止都無法理解的自私又任性的話,這個世界上有誰沒有了誰會活不了?只要有時間任何傷口都能治愈,她沒有了真一還不是照樣的活著嗎?但是她卻理解為什麼她能夠那樣理所當然的說出那種理由,因為藍影的強大和美麗,註定她可以擁有一切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即使是男人和天下。

  強者可以得到一切。

  落年相信自己是強者,是驕傲的,但是卡爾法他們難道不是強者不是驕傲的人嗎?她憑什麼耽誤別人的前程在這裡跟她搞各種曖昧三角戀?她已經有了藤一了,一生一世一雙人足夠了,再多的糾纏只會讓更多人受傷。

  他們背後都有很大的勢力很大的家族,戀愛已經不再是當事人和當事人之間的事了,卡爾法是獨生子,和一個有了男人的女人糾纏不清,斯蒂芬家族會摻和,他父親那邊的特爾裡加家族會摻和,他母親那邊的西芬勒家族會摻和……

  她雖然不清楚到底她失去意識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卻隱隱的感覺到了對準她和她的家人的箭頭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她沒有過多的精力在兒女私情上面糾纏,比起愛情,她更在意的是親情。

  既然如此,還是趁早說清楚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也應該知道彼此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沒必要耿耿於懷。

  撇去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到底,她就是在卡爾法和巴洛克之間選擇了巴洛克,就像有人在愛情和事業中選擇了事業,她也是一個自私的人,她沒辦法信任自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夜寒焰這些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的人。

  嘆了一口氣。

  手指捋過額前的髮,落年站起身把門關起來,脫下外套縮回被子裡想要繼續睡覺,結果整個人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無法睡著,她側身轉向門外,發現紗門外有一道身影,修長而熟悉,他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動彈,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眼眸微微的睜大,落年半撐起身子,下一秒又徒然頓住,神情複雜,下一秒又決然的閉上眼眸,拉起棉被掩耳盜鈴似的把自己一絲不漏的蓋住。

  卡爾法站在門外,碧潭般的眸子微起波瀾的倒映著緊閉的大門,手輕輕的覆蓋在上面,卻沒辦法推開這扇門,她關上的不是房門,而是心門,真一死後,她就不在乎所謂的愛與不愛了,一個雛鳥情節用盡了她所有力氣,這扇門如果她自己不打開,他把它砸了又有什麼用?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3:49

  第五十一章    愛就是要犯規

  寒風呼嘯,今年的冬天異常的寒冷,雪彷彿怎麼也下不完似的,厚厚的雲層擋住陽光,在地面上籠罩出一片令人壓抑的陰影。

  隔著一道薄薄的脆弱的紗門,卻彷彿隔了一個世界。

  就像在賭氣,在比誰更在乎誰,落年呆在屋內不吃不喝,卡爾法守在她的門外,同樣跟著不吃不喝也不離開,寒風呼嘯,即使這個世界矜持著那麼一點點的光,也總能在她白色的紗門上投映出那個男人修長微微低著頭的身影,很好看,卻孤寂的叫人心疼。

  兩個人難得的一起幼稚了。

  阿梅自從那天之後看著卡爾法的眼神就十分不對勁,在發現兩個人在鬧脾氣的時候,雖然也想過不要理他們,等雪停了趕緊走人,但是這天卻彷彿故意的一般,雪花寒風怎麼都不間斷,看著卡爾法那張臉,誰忍心對這樣的美男子說滾粗?而且阿梅的房間就在二樓,每次都忍不住趴在樓梯口偷偷探著腦袋,然後毫不意外的,不管是三更半夜還是白天,卡爾法不是站著就是靠著門坐著,給他的食物也不吃,就放在那裡涼了又換。

  寨子裡的人都說,兩兄妹鬧彆扭了,但是阿梅知道,他們鬧的彆扭肯定不是普通的彆扭,沒見過兄妹會這樣親吻的,也沒見過兄妹鬧彆扭會鬧到這種程度的,分明就是書本小說上寫的戀人在鬧的彆扭,幼稚、孩子氣的賭氣,就是在賭誰更在乎誰,誰先心疼誰。

  有點羨慕有點嫉妒,明明她也很嬌小很可愛的,自己小心翼翼的接近也沒能讓卡爾法多看她一眼,那個人卻任性又壞脾氣的被寵著愛著,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

  世界觀就這個寨子那麼大的少女如是想道,她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明明是外國人,可是長得卻不粗獷,那麼精緻,金髮碧眼面無表情,就像一個沒有表情的人偶,放在櫥窗裡能吸引一大票女孩子來爭搶著要買。

  寨子裡的女孩子都已經打著各種藉口悄悄的來看過好多次了,女孩們圈內都在談論這個美男子。

  就像小說裡一樣,落在他們寨子裡,就像落難的王子。

  只可惜公主不是她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當一次灰姑娘了。

  這個山區說大不大,但是說小卻絕對不小,山多樹多,彎彎曲曲迴腸輾轉比十八彎還十八彎,沒有機器幫助十分容易迷路,再加上這種大雪天,就算人不累,鴕鳥們也不願意。

  馱著一群人這座山找完,那座山找找之後,鴕鳥們終於罷工了,說什麼也不幫忙,他們手頭上又沒有什麼能夠賄賂他們的食物,鴕鳥是雜食性生物,開始紅蛇還能在雪薄的地方給它們挖點冬眠的蛇給他們吃,但是現在這雪一下大,那麼厚的一層,別說挖蛇了,它自己湊過去給它們吃掉還比較省事。

  一群人不得已回到村子裡,藍狐還在搗鼓著那堆東西,看得紅蛇腦門直冒火,“搞了那麼久沒一點兒動靜,我踹爛它算了!”

  藍狐連忙把寶貴的衛星信號接收器抱住,一副殺人凶手似的瞪著紅蛇,“你別給我亂動,壞了我跟你拼命!”這可是他花費了大把心血才弄出來的寶貝!

  “嗤,瞧你那寶貝樣……”

  “好了。”黑貓臉色有些臭的道,這該死的破天氣,這麼大的雪,他們的車子開不動,鴕鳥們又到了一定範圍後就跟被設定了的機器似的,怎麼也不願意馱著他們行動,他們家的衛星在這裡就像被什麼磁場阻礙了似的,藍狐到現在才遠程操控好兩顆,但是才兩顆根本沒辦法讓他們的手錶的各種系統運行,支撐不起來。

  幸好的是,他們都有感覺,他們的King沒事,否則早就急死了,哪還能在這裡說話吵架。

  “你們說,會不會有人故意要把我們困在這裡?”瑪拉從外面走進來,把頭上爵士帽上面的白雪拂掉道。

  一群人眉頭霎時皺起,臉色微變,這個可能性不低,但是卻也不高,巴洛克王國現在處於休眠期,成員們都分散著隱藏了起來,而且也都不弱,如果他們的目標是分散在全球各地的巴洛克王國成員,那就太費人力物力了。

  “如果不是針對巴洛克王國,而是針對我們,或者針對落落呢?”黑貓倚在�邊道,兩枚藍色的耳鑽在耳廓上光芒閃爍,貓瞳微微的豎著,顯得十分的危險。

  “這天時地利也算得太好了吧?”瑪拉鼻頭皺了皺,“而且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動向?我們原本的目的地也不是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彷彿一瞬間有什麼卡住的東西驀地被彈了開,所有人臉色微微的變了變,目光四處掃動,厲得彷彿化作了冰冷的刃。

  “人呢?”

  “好像在King出事的那天就沒見了蹤影。”

  “該死!我就說我們為什麼要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傢夥到我們家裡來?!”紅蛇一腳踹在牆上,紅眸一片暴戾,殺氣滿滿。就算當初留下他的目的是因為懷疑他是和薩蒂帕帕落家族有關的人,想要來個以靜制動來著,但是現在很明顯,他們這個靜根本沒那個制的功能。

  破蛋被紅蛇這一腳嚇到了,連忙往凱文那裡縮去,有些狐疑的出聲,“你們說的是誰?”

  “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來的人是誰說的就是誰。”凱文手裡拿著一個針管,也不知道裡面的液體是什麼,平光鏡片下,那雙嫵媚的丹鳳眼寒光閃爍。果然,當初應該先給那傢夥一針的。

  “……熙哀哥?”破蛋眨眨眼,拔高了聲音道。

  “除了那傢夥最可疑之外還有什麼?事情一出就沒見人了。”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的人做事都沒這麼卑鄙的。夜寒焰是光明正大,斯蒂芬白的囂張無比,誰跟你玩這種卑鄙的花招?

  “可是熙哀哥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啊。”破蛋驚訝的道:“除了第一天他扒鴕鳥蛋扒上癮了在村子雪地裡扒出了五十幾顆鴕鳥蛋沒跟我們一起之外,你們出去找King到剛剛為止,他都帶著我在村子裡四處蹭吃蹭喝來著。”

  人家忙著蹭吃蹭喝,沒時間跟你算計這個啊!

  “……”

  剛剛得出的線索又啪的一聲,斷掉了。

  因為一群人在村子裡呆了好幾天了,村民們也過了那個新鮮勁兒了,雖然還是有些女孩因為花癡還在不停的往村長家跑,但是總歸還是比較少了,這麼大的雪這麼冷的天,哪個不窩在炕上舒舒服服的看電視睡大覺,還到處跑?連鴕鳥們都躲到了村民們在村子各處給他們建的棚子裡去了。

  但是也恰好因為如此,他們終於不用再穿那些崩壞他們形象的土大衣了。

  門庭積雪極厚,村長家門口一把搖椅上鋪著一張白色的毛絨毯子搖搖晃晃,縮在上面的男人穿著白色纖塵不染的風衣,還裹著完整的一條一看就華麗名貴的白色北極熊皮毛毯子,烏黑的長髮隨著搖椅搖晃微微的顫動,淺灰色的眼眸無神半眯著看著前面雪花飄落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是他最喜歡白色。

  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邊上還放著兩個燒著煤塊的暖爐,就像一個閒適的老大爺。

  忽的,他眼眸微睜,身子動了動,從口袋裡翻出了一枚紅色的戒指,漂亮纖細的叫人一不小心還以為是絕色美女的手輕輕的撫過戒身,淺灰色的眼眸倒映出一抹紅,隨後微微的眯起。

  夜寒焰雙手插在衣兜裡,米色的高領大衣遮住精緻的下巴,烏黑柔順卻有些過長的劉海微微的遮擋住那雙琥珀般美麗剔透的眼眸,時而溫柔,時而銳利,全身都透著一種叫人難以侵犯的帝王般的尊貴感,即使褪去那身沈穩的黑色也沒有絲毫減少半分。

  趴在村長家籬笆後面羞怯的偷看這邊的女孩們立刻捂嘴無聲的尖叫出聲,比起美得叫女孩們無地自容自慚形穢的斯蒂芬白,同樣美麗卻更顯得有男子氣概的夜寒焰總是多受農村淳樸的女人們歡迎的,畢竟在這種地方,什麼妖孽什麼極品美人全部踹飛踹飛,他們要的是看起來可靠沈穩成熟又英俊好看的男人,斯蒂芬白這傢夥一看就像不正經吃軟飯的傢夥,長得再漂亮也不能當飯吃啊!

  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當做沒看到。

  “你倒是不覺得自己太誇張了。”夜寒焰走到斯蒂芬白身邊,琥珀色的眼眸沈靜的掃了眼把自己抱成團腳邊還放著兩個燒得噼哩啪啦響的暖爐,聲音從衣領後面傳出,顯得有些沈。

  “我有什麼辦法,誰知道這個國家這裡冬天會這麼冷?梵蒂岡冬天最多也就水面結點冰,從來不下雪的。”斯蒂芬白拉著自己豎起來的衣領遮擋住脣鼻道。

  “你可以到屋子裡去。”誰讓他坐在大門口吹風淋雪了?這個大變態腦子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有些風景不付出代價是看不到的。”斯蒂芬白看著前方的白茫茫的風景,意味不明喃喃的道。

  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驚訝,夜寒焰頗為難以置信的看向斯蒂芬白,“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麼正常而富有哲理的話。”想想這變態以前的答話方式,難道不應該很變態的來一句:他會用他的美貌來傾倒老天麼?

  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頗為危險的掃了夜寒焰一眼,隨後微微的彎起,“只不過是變態美學更襯得我天下無雙,也更符合我的人生理念罷了。”

  你的人生理念就是往變態之路進發,最後成為變態大神吧。

  “對了,把你的黑指借來看看。”斯蒂芬白朝夜寒焰伸出手,白指掛在他露在外面的一節食指上,襯得那隻手指更是晶瑩剔透。

  夜寒焰想也沒想就把黑指扔了過去,琥珀色的眼眸看著斯蒂芬白,帶著幾分意味不明,這個變態也許是因為喜歡做些歪歪扭扭正常人不太會去做,也不太會去想的事,所以對事情的見解和解決方式都很異於常人,知道的事也比別人更多一些。

  淺灰色的眼眸倒映著那兩抹紅,一模一樣的戒指,哪怕是微小的細節也都沒有絲毫的差異,就像根本就是從另外一個上面複製出來的一樣。

  “嗯~?”斯蒂芬白有趣的看著它們,淺灰色的眼眸彷彿反射著沒有溫度的光芒的冰面,他朝夜寒焰伸出手指,手指上面戴著黑指和白指,“怎麼辦?一不小心就忘記哪個是白指哪個是黑指了。”

  一模一樣,外表乃至質量都一模一樣,給人的感覺也一模一樣,即使是夜寒焰和斯蒂芬白也沒辦法區分白指黑指,甚至是假戒和真戒。

  夜寒焰沒有動,只是沈靜的看著一副不知道又在打什麼歪主意模樣的斯蒂芬白。

  “薩蒂帕帕落戒指有13枚,一枚主戒,兩枚守護者之戒,四枚執行者之戒,還有六枚假戒。當初我們為什麼會得到這種信息又為什麼會費那麼多勁去尋找的原因,你應該記得吧?我聯繫了下巴洛克王國的遭遇,再想想那個所謂的審判一族,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我們怎麼這麼蠢被人牽著鼻子走都不知道的感覺。”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彎成兩弧彎月般的弧度,寒光一劃而過,溫柔卻危險到一種叫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程度,“我感覺十分的不爽吶。”

  當夜寒焰和斯蒂芬白坐上兩家家主之位之前,夜家和斯蒂芬家是已經在尋找那些戒指的,只是找來找去連一枚假戒都找不到,後來兩人上位,對那些什麼得戒指得天下的鬼話根本就嗤之以鼻,完全不在乎,只是某天莫名其妙的兩人同時收到了一封信,裡面羅列出了各種足夠挑起兩人胃口和興趣的關於這些戒指的神奇之處,反正有錢有勢力又閒著沒事幹,去看看薩蒂帕帕落戒指有什麼好玩的也未嘗不可,於是事情不知不覺莫名其妙的就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實際上這些根本就是一封信引起的。

  “……你現在才覺得不爽嗎?”夜寒焰轉開目光,這種事情,在審判一族一出現,他就反應過來了,把夜家和斯蒂芬家當成什麼守護者之戒的擁有者,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們憑什麼?

  “呵呵……”斯蒂芬白輕笑出聲,“這個世界真是太黑暗了,怎麼那麼多算計呢?秘密那麼多,叫我覺得十分的膩味,真想毀了它啊。”

  “……你已經過了說這麼中二的話的年紀了。”

  “我可沒有什麼中二病吶。”斯蒂芬白笑眯眯著道,這不是什麼空口說白話,他可是說到做到的大變態啊。

  寒風瑟瑟,雪花飄飄,夜寒焰看著不斷飄落的冰冷雪花,面容精緻中透著一種沈寂的氣息。

  “所以呢?你一直在做打破常規的事不是嗎?”夜寒焰嘴角輕扯,無聲冷笑,“卡爾法這個人物的特殊性也是你一手造出來的不是,你這個從小就開始變態的傢夥。”這個傢夥的變態程度,根本遠遠超過了世界對他的評價度,他長得有多美他就有多自戀,有多自戀就有多變態。

  “呵呵呵……謝謝誇獎,不過我做的程度可還遠遠不夠呢,完全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嘛,還遠遠不夠呢。”斯蒂芬白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的如同兩弧彎月,叫躲在籬笆外偷看的女人們口水直吸,各種蠢蠢欲動,不管怎麼樣,就算是花瓶,那張臉也是叫人很是垂涎的,怎麼說呢?夜寒焰就適合當老公,斯蒂芬白就適合當包養的情人。

  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這兩個家族是斯蒂芬家族旗下的侍臣家族裡最特殊的兩個,原本卡爾法這個禁忌之子是不該存在和誕生的,但是因為斯蒂芬白這個可怕的傢夥,所以才存在到現在的,當年的當事人永遠不會忘記那時候才年僅四歲的孩子穿著華麗的白色小制服坐在大大的白色金紋的王椅上微笑著說著叫兩個家族險些崩潰的話的場景,那是噩夢。

  因為是不該懂事的小孩說出的話,所以顯得尤為的可怕,比由大人說出來還要可怕上許多許多倍。

  淺灰色的眼眸彎成兩個弧度,顯得那樣溫柔而美麗,淺灰色的瞳孔彷彿泛著霧氣的灰色冰面,叫人怎麼也沒辦法看出他的真面目。

  不要被他的美貌迷惑了,這傢夥是個善於玩弄人心,冷血又變態的傢夥,被他愛上會是一件非常恐怖可怕的事情。

  變態這種生物,正常人是hold不住的。

  琥珀色的鳳眸微微的眯起,烏黑的發被寒風撩得淩亂,“對落落出手的話,兩家開戰我也不會介意的。”

  “呵呵呵……不會的哦。”斯蒂芬白笑得眉眼彎彎,下一秒眼眸微睜,淺灰色的眼眸透著一種邪氣,“只要巴洛克當家的不和卡爾法在一起,計劃就不會啟動哦。”

  “你……”

  “這個計劃可不是專門針對卡爾法和巴洛克當家的吶。”斯蒂芬白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彎彎的眼眸卻顯得十分的欠揍,“只不過是兩個人恰好是卡爾法和巴洛克當家的罷了。畢竟這是我二十年前就預定下來的炸彈,不引爆它的話,那些可怕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哦。”

  空氣一瞬間變得彷彿凝固了起來,氣壓低得彷彿叫人肺部都要壞掉一樣。

  琥珀色的眼眸和淺灰色的眼眸對視著,夜寒焰面無表情甚至帶著幾分冷酷,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看起來就像一個只是在單純的惡作劇的孩子。

  而事實上,這個人一向就是如此,從出生到懂事,中間不過才相隔三年的時間,而那單純的懵懂無知的三年裡,他做過各種預知未來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可怕的人的事情,斯蒂芬家族這個變態的搖籃一向對他採取放任的態度,在他開始具有自己的理智和思想之後,梵蒂岡裡的一切就是他的搖籃,可惜的是,比起玩具,他更喜歡玩人,活生生的人。

  你真的以為他是個很可愛的傢夥嗎?那你要小心了,在你放鬆警惕的時候,他隨時都可能笑眯眯的把你從雲端拉下,拖進地獄。

  夜寒焰一直都很欣賞落年的一點就是,她從來沒有被斯蒂芬白那種好像小孩子一樣,單純可以為了有趣的事情興奮不高興的孩子氣騙得母性大發或者放鬆警惕,她始終不信任斯蒂芬白這個人,也沒有試圖和斯蒂芬家族的人有過多親密的接觸,這是最保險的,看吧,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把落年給算計了,甚至連他身邊的卡爾法都是他算計的對象之一,還不知道要發生點什麼呢。

  有時候單純的人是最可怕的。

  單純的人把人傷害的體無完膚把一個家拆的四散也只會一副無辜的樣子等著別人安慰,或者一副認真誠懇的道歉,然後理所當然的以為應該獲得別人的原諒,時間一過,他又可以單純快樂的過日子,把他做過的惡當做從來沒發生過,就像小說裡的白蓮花,單純的比誰都要卑鄙。

  斯蒂芬白也是一個單純的人,他確實是一個單純的人,只是他單純的比什麼都可怕都要變態,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找樂子,做有趣的事,即使到時候毀掉世界,毀掉身邊的人也無所謂。

  從第一次和這個宿命對手一樣的傢夥見面,夜寒焰便知道了,也從那時候開始,他才終於承認這個人是他唯一一個在各方面都勢均力敵的對手。

  “你還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夜寒焰意味不明的道,把領子又往上扯了一些,擋住了脣鼻。

  “嗯?”沒想到夜寒焰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斯蒂芬白微微怔了下。

  “我一直都很期待你什麼時候會玩的把自己也搭進去。”夜寒焰說罷轉身回屋,留下斯蒂芬白一個人在外面裹著毛毯吹西北風。

  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睜開,看著夜寒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下一秒無聲的咧開嘴輕笑,從毛毯裡伸出修長白皙彷彿藝術家精心刻畫出來的手,五指張開,從下往上,穿過絲滑的發,碰觸到溫熱的頭皮,捋下,髮絲隨之散開,美得彷彿一副畫卷,叫偷看的女人們呆住了。

  把自己玩得搭進去?怎麼可能呢?他可是斯蒂芬白啊,或者說,就算把自己搭進去又怎麼樣呢?很有趣不是麼?呵呵……

  ……

  寒風呼嘯,夜幕悄悄籠罩下來。

  已經是第三天了。

  沒有點蠟燭的屋內一片漆黑,外面的寨子卻已經點起了一支支充當路燈般的火把,把世界照得通亮,篝火晚會般的十分熱鬧。

  從三樓走廊看下去,可以看到一群小孩子和女孩男孩們在大路中嬉戲打鬧,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引起卡爾法的注意,女孩們都打扮的十分漂亮,聲音也比以前要嬌俏溫柔上許多,目光時不時的悄悄轉向三樓,為了看到被遮擋住的卡爾法,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一不小心就把孩子們堆起來的雪人給撞壞了,頓時又是一片哄鬧。

  熱鬧的不像他們所在的世界,就像兩個世界。他們永遠不知道他們處於金字塔最底端,也永遠不知道處於頂端的人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各種戰爭,不是單純的窮人和有錢人,也不是單純的平民與貴族之間的差距。

  他們看起來平凡的幸福。

  只是……

  卡爾法碧綠無波的眼眸輕輕的移開,不帶半點留戀,金色的髮隨之微微的拂動,然後又微微的遮擋住他的眼眸,他坐在地上,一隻腳伸直一隻腳曲起,一隻手擱置在上面,背脊輕輕的靠在門前,邊上是已經涼掉的飯菜,是兩份,一份是他的,一份是落年的,因為落年不開門不吃,所以他也不吃。

  帥氣俊美的面容,微微的蒼白,雙手凍得發紅,一個人如同不動彈,身上穿著再厚的衣服都不會暖和,更何況卡爾法身上的衣服本來就不足以抵禦這樣寒冷的天氣,他身邊都鋪著一層兩釐米厚的白雪了。

  跟自虐似的。

  邊上有腳步聲輕輕的響起,阿梅少女穿著過年父親從城裡給帶回來的新衣服,咬著脣抱著一瓶熱水走了過來,“卡爾法先生……”

  卡爾法淡淡的掃過來人,綠眸很深,就像一湖深潭,叫阿梅心臟噗通一下漏跳了一拍,把手中的保溫瓶遞了過去。

  “不用,謝謝。”卡爾法沒有接,腦袋微側,眼角注意著屋裡的情景,然而即使再努力看,也不過是一片漆黑。

  阿梅怎麼可能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當下眼眸微動,握著保溫瓶的手緊了緊,也不像以前那樣走開,反而朝卡爾法走了過去,站在卡爾法面前。

  “卡爾法先生,你還是吃點東西吧,你的臉色很不好。”

  臉色能好嗎?從帶著落年跑到這個寨子裡到現在,他滴水粒米未進,而落年同樣如此,可是偏偏兩個人就成這樣了。

  “沒關係。”卡爾法微微撇開臉,顯然不想跟她多說話,只是少女似乎沒看出卡爾法的拒絕,又靠近了一些,怯生生濕漉漉的眼睛初生小鹿似的看著卡爾法,拳頭握緊,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我……我覺得,卡爾法先生很優秀,沒必要這樣一直……反正對方也不在乎不是嗎?”阿梅蹲下身,濕漉漉的眼眸帶著微光,在期待著什麼。

  卡爾法眉頭微動,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沒說。寨主的女兒,雖然利用價值還有點,但是就是很煩。

  正在門後的落年腳步微頓,正要開門的手也微微的頓住,黑暗中看不出她的神情,嬌小消瘦的身影顯得有幾分的脆弱。

  “我覺得卡爾法先生真的很優秀,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見卡爾法沒有反應,以為自己沒有惹惱他,少女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一些,軟軟的聲音,帶著幾分嬌氣幾分撒嬌的意味,“而且,我覺得,那位姐姐脾氣一點兒都不好,明明知道你為了她去藥田裡挖藥,手都凍傷了,她還把你關在門外,這麼狠心也不知道感恩,卡爾法先生一直這樣的話,未免也太不對自己負責太糟蹋自己了,理智的人不是都應該知道,愛情不是一切嗎?你還有父母還有家人還有關心你的人,為了他們你也應該好好愛護自己,不是嗎?”

  “你話太多了。”卡爾法非但沒有被開導到,碧眸反而更加幽深濃郁了一些,帶著幾分厭惡和不耐。他要做的事,還需要管別人怎麼看嗎?

  阿梅微微瑟縮了一下,放在胸前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彷彿在給自己打氣,“對不起,我、我只是很喜歡卡爾法先生,所以……我喜歡卡爾法先生!”突然拔高了聲音,堅定又羞怯的告白了。

  小女孩的心思是那樣好猜,就算沒有猜想過,也沒什麼好驚訝在意的,不過是被告白了罷了,就算這是她用盡力氣說出的一句話,對於卡爾法來說,也不過是沒什麼重量沒什麼可在意的話。

  綠眸無波的掃過少女羞怯的面容,曾經這樣的表情在落年臉上出現過,那樣可愛,偶爾生氣起來還會拍掉他的手用軟軟的語氣說著‘討厭’,每一次都叫他心軟成水,叫她拿刀子在他心上割都沒有關係。

  可是現在她連這樣都不願意。

  綠眸微黯,淡淡的轉開目光看向那片橙黃色的柔光,“謝謝,不過我不喜歡你。”

  阿梅頓時雙肩一垂,眼眶急劇的簌簌掉淚,眼裡滿是受傷,“為……為什麼?”就算明明知道原因,女孩子也總是喜歡自欺欺人的問‘為什麼’,然後尋找各種不死心的理由,貼著黏著。

  “需要理由?一句不喜歡已經完全足夠了吧。”卡爾法的腦子裡從來沒有‘憐香惜玉’這一個詞,他是醫生,看女人和看男人是完全一樣的,你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會比劃著手術刀看要把你從哪裡切下去罷了。

  “……你這麼喜歡她嗎?可是她不在乎你啊。”阿梅有些哽咽出聲,情竇初開,卻被心上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其實應該一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但是耐不住一時衝動就說了出口,現在說不傷心才是騙人的,明明屋裡的女人都不優秀,只是長得比較可愛一點而已,為什麼她能夠得到他的寵愛和呵護,自己卻不可以呢?如果是她,她一定會很珍惜很珍惜他的,什麼都不讓他做,她可以為了他做他為了她做的事。

  “我犯賤。”卡爾法語氣平淡無波的道。

  噗通……

  手指微顫,落年眼眸微微的睜大,心臟驀地就拉扯出一片疼痛感。

  少女的眼眸驟然瞪大,眼中一片難以置信,他……一個男人,一個看起來這樣驕傲的男人,怎麼能這樣平靜的說出這個詞?

  愛情裡面總有人會做點犯賤的事,這個詞到底是貶義還是褒義?貌似貶義多一些,通常在愛情裡面是指一味的付出,明明對方不在乎你不愛你,你卻還在傻乎乎的為她做這兒做那兒,找各種理由自我安慰,在旁人眼裡看來,就是在犯傻犯賤。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奇怪,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在犯賤,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犯賤,就是想要對她好,就是想要為她做各種事,當對方不需要你,不想要你為她犯賤的時候,反而會使你更加的痛苦和難受,所以說,愛情這種東西,誰先愛上誰就是輸家,誰更在乎誰就永遠被吃得死死的。

  明明之前還驕傲的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自己理所當然的應該擁有個完整的愛人,然而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選擇權從來不在他們手上,從來不在。

  那個女人很狠,為了她所堅定的事情拋棄一切也沒關係,他根本沒得選擇,他為她一句話心疼開心,他就是犯賤了,犯賤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犯賤的用耍賴的方式也不要離開她,那天他剛剛認清這個倒貼落年都不一定會要的事實,轉身想走人,結果腳丫子卻根本不受控制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後又忍不住的倒貼了回去。

  啊……他正在做以前看到的某些男女之間相處的場景時他嗤之以鼻的事,就像著了魔似的,等他發現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了。

  ‘我犯賤’,這三個字抵得上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阿梅難以置信的看著卡爾法,腦子裡被他那一句話震得一片空白,有什麼話也都卡在了咽喉怎麼也說不出來,最終還是猛然捂著嘴轉身跑開。

  落年全身僵硬的站在門後,黑暗中她臉色有些蒼白,下巴變得更加的尖細了些,寒風彷彿透過紗窗灌進她空的有些發疼的胃,直襲心臟。

  這個任性的傢夥根本就是在逼她……

  跟著她不吃不喝算什麼?一直都守在她門口又算什麼?什麼戀人間在鬧彆扭,明明就是卡爾法在耍無賴!他就是要逼落年直視他的感情,就是要逼她接受他的感情,即使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會給她造成多大的麻煩!是這樣吧?是嗎?還故意說這些話來讓她難受!討厭!太討厭了!

  紅色的劉海擋住純黑色的眼眸,在臉頰上留下一片陰影,消瘦的肩膀顯得那般脆弱,誰能想到這樣的骨骼上扛起了一個王國?

  手指碰到紗門發出細微的聲音,叫靠在紗門前的男人一瞬間身子微微的僵硬了起來,有些不敢動彈,生怕自己一站起來,身後的人便又縮回了自己的世界。

  “吱呀——”老舊的紗門發出綿長刺耳的吱呀聲,橙黃色的火光在地面上投射而入,籠罩出一個影子。

  落年就站在卡爾法的身後,卡爾法扭著身子微微仰著頭看著她,在一片陰影下,卻看不清她的神情。

  劉海下,純黑色的眼眸敏銳而快速的轉動,掃過他紅彤彤的雙手,掃過他蒼白消瘦了一些的面容,連那頭金絲般的髮彷彿都蒼白無力了一些,最後落在一邊涼掉的飯菜,胸腔裡莫名的有怒火在躥動,緩緩的握緊了手指。

  “你在幹什麼?”清冷的嗓音,有些咬牙切齒的響起。

  卡爾法沒有說話,盯著那變得更尖了一些的精緻下巴,碧潭微動,瘦了。

  “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要怎麼樣?!”卡爾法不出聲,落年越發的氣急敗壞。

  “我不要你的道歉。”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落年呼吸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這三天她一直都在憋氣,卡爾法搞得她心情糟糕一點兒都不想吃東西,這傢夥竟然守在門口跟著不吃不喝,一副自虐的全然要她服軟心疼的樣子,怎麼想怎麼生氣!純黑色的眼眸寒光凜冽,更深的卻彷彿有火光躥動,“我已經說過了不是嗎?我不想和斯蒂芬家族扯上任何關係!我沒辦法信任斯蒂芬白也沒辦法信任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已經夠煩了,不要再給我添麻煩,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情難道很少見嗎?沒必要耿耿於懷記住心裡不放!”

  落年真的很生氣,整個人氣急敗壞的就像炸毛的貓,一邊怒吼一邊還會做一些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小動作,比如跺腳,好像很想一腳把眼前的傢夥踹死,但是卻又怎麼也下不了手的那種憋屈樣。

  心臟好像堵了一團棉花,悶悶的叫人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的,反正她就是很不爽,要不是看著卡爾法那張臉下不去手,她真想把他拖去掄牆一百八十遍來發泄!

  氣死了!太氣人了!明明知道她已經被審判一族的人搞得煩死了,他還要過來讓她去想什麽兒女私情,那種東西她根本不需要!天之驕子要什麼有什麼,為什麼偏偏要纏著她不放?!他難道不知道他那雙手有多珍貴嗎?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珍貴嗎?哪有人會蠢到用這種方式來耍無賴的?!

  落年覺得自己都要被氣哭了。

  “犯規。”低低的嗓音在耳邊驀然響起,冰涼的觸感在皮膚上非常的明顯,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然被拖入一個稍帶冰涼的懷抱中,被緊緊緊緊的抱住,“明明耍無賴的是我,為什麼最後妥協的還要是我?”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4:56

  第五十二章    壞

  ——明明耍無賴的是我,為什麼最後妥協的還要是我?

  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那樣在腦海裡徹響著,每一下,都是那樣的緩慢,緩慢沈重的好像快要失去動力的老笨鐘,沈重的細數著快要消失在它的世界裡的時間。

  她側著耳朵,腦袋被冰涼的大手壓著,強迫她靠在他的左胸口一般,心臟彷彿隨著他的心率一起,莫名的沈重緩慢,每一下都拉扯出一片疼痛。

  雪花飄在四周,一片白色將他們環繞,身後是一片陰沈的黑與柔軟的橙黃交融的背景。

  嬌小的少女被男人壓在懷中,時間彷彿一瞬間變得緩慢了起來似的。

  “有沒有聽到?”低喃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卡爾法精緻的下顎抵在她的頭頂,隨著他的開口而輕輕的動著,碧潭般的眼眸泛著點點碎光,猶如被月光照亮的漣漪。

  ……聽到什麼?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一些,泛著淡淡的霧氣,有些回不過神的茫然。

  “它跳的很慢,每一下都那麼疼。”低低的嗓音靜悄悄的在耳邊喃喃,碧潭般的眸子倒映著地面的一片白雪。

  落年瞳孔焦距漸漸聚起,一片水洗過般的清明,聞言瞳孔微動,“……但是還沒有愛到可以為我讓它自己停止跳動的程度,是吧?”

  寒風呼嘯,金絲般的髮被撩得淩亂。

  “……”手卻無意識的把她抱的更緊,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聲音驀地卡在咽喉,他想說什麼,卻沒辦法說出來,這種事情,不是光靠嘴說就可以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根據和事件來知道自己能為落年做到哪一步。

  “……那不是很好嗎?”意料之中,沒有回答的回答,這是最合情合理的回答,沒有經過證明,那麼就還有退出的機會。落年眼眸緊緊的閉了下,隨後緩緩睜開。

  是啊,就是如此,本來就是這樣,卡爾法甚至其他人,都是和藤一真一不一樣的,從本質上就是不一樣的,他們從落年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陪在她身邊,他們一起成長,看透過彼此的心,過了磨合期,彼此在時間的洗禮中變得更加的清晰貼近,走過青春期懵懵懂懂的似愛非愛的時期,確定了這不是隨時可能會破裂的夢幻假象,經過掙扎,經過心痛,所以藤一可以那樣明明白白確確定定的告訴落年,他沒有她活不下去。

  這是在時間和疼痛中得出來的最終結果。

  藤一愛落年,為了她可以拋棄一切甚至生命,在面對任何的選擇的時候,他都能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選擇落年,即使落年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她把天都捅破了,他也可以站在她身邊寵著愛著扛著。

  而其他人呢?實際上卡爾法奧菲甚至是夜寒焰和落年相處的時間,加起來甚至不到半年,而那半年的時間裡,落年在偽裝,在東跑西跑,他們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他們,更何況,雙方所站的位置不同,他們各為其主,在面對愛情和家族的時候,能義無反顧的選擇愛情?別搞了,你當全天下的人都會為了愛情放棄家人放棄事業放棄責任嗎?這個世界不是由愛情占主導的,占主導的,一向是人的私慾啊。

  落年自己也從來都很清楚,她不可能把愛情放在第一位,但是她卻要求別人把她放在第一位,人就是這樣,總喜歡要求一些對別人不公平的事,但是沒辦法,人就是如此,所以落年很理智,再生氣再心疼再愛,她也很理智,別人沒辦法做到的事,她不強求,卻也絕對不會付出,付出過就會想要回報。

  所以藤一是所有人中最適合落年的,他從來不要求回報,從來可以把她放在第一位,從來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他的體貼和付出叫落年心疼,叫落年想要疼愛,或許這是他的目的,但是落年就是已經沒有辦法拋棄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落年從來都重視家人,她從來不要求別人要為了她拋棄家人拋棄責任,但是只要是女人都不會寬宏大量到說你可以把我放在你家人後面,我和你的家人一起出了事,你可以去救家人把我放棄掉,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都不可能,除非你是傻逼聖母。

  所以……

  既然早知道一定會發生衝突,那麼為什麼還要去糾纏?他沒有愛到非她不可,她也沒有愛到非他不可,更何況她還有藤一,如果這是一道選擇題,該怎麼選,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是啊……”薄薄的眼瞼微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但是,如果它一直都這樣跳著呢?”緩慢而沈重,每一下都拉扯著一片疼痛,每時每刻,比死還痛苦吧?

  “死不了就夠了。”落年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也沒有站起身,就坐在他對面,隨手把淩亂的發捋了捋,純黑色的眸中透著一層薄冰,“時間就是這麼神奇的東西,不需要錢也不需要你特意去尋找,它就是良藥,吃上一段時間後,你就復原了。”說罷她把手覆上他的左胸口,純黑色的眼眸和碧潭般的眸子對視著,蠱惑又引誘似的。

  “相信我,那個叫‘落年’的傷口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大那麼嚴重,你是天之驕子,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的繼承者,兩個家族加起來可以堪比一個斯蒂芬家族,你會為了我放棄它們?你的父母呢?親友上司呢?責任義務呢?你沒辦法放棄的,你根本沒辦法放下他們和一個已經有了一個男人的女人糾纏不清,別浪費時間了,我也不想成為害一個家庭支離破碎的罪人,也不可能為了你放棄巴洛克和藤一。只要給你時間,你可以有無數個女人,世界上又無數美好的東西能夠填滿你的心,別自欺欺人卡爾法,落年這個人物在你心裡根本沒那麼重要,你不過是被初開的情竇迷惑了真實的自己罷了,初戀這種東西雖然很甜美,但是一般都是苦澀結尾用於回憶的。”

  那雙眼眸深得沒有底,單純的黑,彷彿琉璃般的,連倒映出來的人影都是冰冷彷彿死屍的。

  “人都是自私的,我就是這麼自私的。就像在接任務的時候,如果我的生命和完成任務發生衝突,那麼我一定會選擇我的生命,別指望我會為你去死。那一次在青石館的那顆子彈,其實根本就是意外,我原本是想要躲開的,如果不是腳崴了一下,根本不會替你擋那麼一下,如果你是被當初那一下而迷惑了的話,那麼我告訴你,真相就是這樣。我就是這麼自私。一切只不過是巧合。”純黑色的眼眸,隨著她每說一個字便越發的冰冷上一分,彷彿在說服對方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她在這三天想過了,卡爾法對她感情之所以會從只是單純的想要養一隻寵物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轉折點就是在在法國青石館她不小心幫他擋了一顆致命子彈的那一次,人總是那麼容易在不經意間被入侵內心,既然如此,讓他清醒一下吧,巴洛克的落年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消耗生命。

  卡爾法全身驟然僵硬,碧潭般的眼眸瞳孔在一瞬間驟然收縮,一副驚愕得難以置信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那一次的真實性……一直以來,都讓他一想到就心疼伴隨著溫暖的回憶,只是巧合?她原本是想要看著他去死的嗎?從來沒有在意過嗎?

  “你不是要妥協嗎?”落年站起身,目光轉向外面橙黃色的柔和火光,紅色的劉海擋住她的神情,影子被往後拉長,纖細的彷彿隨時都會碎掉,聲音彷彿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我說的你都會照做是嗎?那麼,回去吧,回梵蒂岡去,回你們自己的世界去,斯蒂芬白那種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者的,在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把你拖進他的棋盤裡當成棋子耍弄。”

  “難道……”身影緩緩的站起身,他微微佝僂著身軀,好像野獸在受到傷害時下意識的繃緊身軀,做出防備而準備伺機攻擊似的的姿勢,目光從細碎的劉海中看著她,面無表情,一字一句,壓抑著憤怒,“你就不是嗎?讓我以為自己還可以有驕傲還可以有希望,傻傻的以為總會得到,現在卻說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打碎了我的心還一副是為了我好的樣子……你難道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我犯賤,我活該被這樣對待,是嗎?”

  他的胸口起伏的厲害,這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是那樣的淡定和鬼畜,面無表情誰也沒辦法看出他的情緒……落年從來沒有見過卡爾法這麼激動和生氣的樣子,或者說……他們本來就不熟。

  眼眸微微睜大了一圈,下一秒又緩緩的緩和了下來,藏在有些過長的袖子中的手緊緊的攥起,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所以我放過你了,看到我很痛苦很難受幾乎快要死掉了不是嗎?所以我放過你了,跟你說清楚了,你逃遠處去不就好了嗎?不想被人這樣對待就不要犯賤不要粘過來,乖乖做你的天之驕子俯視眾生的話,誰還敢對你不屑?哪個女人不會自己倒貼過去?”

  風冷得彷彿刀片,割在皮膚上,割在心上,鮮血淋漓。

  有一瞬間,彷彿聽到了心跳靜止的聲音。

  碧潭般的眼眸駭浪翻湧,然後緩緩平靜下來,溫度消失,光芒消失,沈寂的看不見半絲漣漪。

  他轉身,邁開步伐,彷彿不再有絲毫留戀般的與她擦肩而過,落在肩上的雪花在橙黃色柔軟的燈光背景中隨著他的走動而飄落,驚起一片冷香。

  紅色的劉海擋住她的神情,腳步聲漸漸的消失在耳邊,她身子猛然往門上靠去,彷彿失去了許多的力氣一般,胸口起伏的劇烈,好一會兒,她緩緩的伸手,在脖子下面,外套領子的白色絨邊裡面一陣摸索,然後停頓,手指微動,然後用力的一扯,一粒小沙子那麼大的東西連著一條白色的線被扯了出來。

  竊聽器……

  “聽到這些你開心了?”手指輕輕撚動這個小小的竊聽器,軟軟的嗓音透著一股殺氣滿滿的冰冷,“真可惜,不會讓你如願的。”

  手指微鬆,小小的東西掉落在鋪著雪的地面,沒有半點聲響,甚至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似的,黑色的靴子踩在上面,然後用力的,狠狠的碾爆,純黑色的眸子比這樣的冬天還要冷的可怕。

  “嗤——”刺耳的聲音驟然閃電穿過大腦似的響起,叫男人眉頭驀地一皺,連忙把藍牙從耳朵上扯下來,下一秒輕輕的哼笑出聲,烏黑柔順的髮隨著他胸腔的震動而滑到肩後,淺灰色的眼眸彎成兩個漂亮的弧度,美麗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撚著銀白色的藍牙耳機,嘴角的笑容溫柔的彷彿在放縱不聽話的孩子。

  “真是的,怎麼可以為了巴洛克傷害這麼深情的卡爾法呢?害我還以為終於可以讓那個計劃啟動了呢。”腦袋微微的歪著,手指孩子氣的抵在臉頰在白皙的臉頰上戳進一個小窩,嘴角的笑容越愛的深得詭異妖冶,“怎麼辦呢?越是難以算計,就越必須得逞才行,要不然會把這麼美貌的我憋壞的吶……”

  “白癡當家,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個什麼東西?”索菲抱著一顆大大的煮熟的鴕鳥蛋走了出來,一邊用勺子挖著吃,一邊奇怪的看著斯蒂芬白道,這傢夥在村長家門口邊上坐了一天了,又在想什麼變態的事?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把自己裹緊,身下的搖椅一晃一晃的,跟個閒適舒心的老大爺似的。

  “沒事喲~。”

  “沒事喲~個鬼啊,就你那尿性我還不知道啊。”索菲翻了個白眼,往嘴裡塞進一口蛋白,“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呵呵呵……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只不過想撮合撮合某些人,順便讓他的計劃啟動來讓生活的樂趣增加一些罷了,不過有人就是不乖,竟然讓他以為自己快要成功的時候峰迴一轉,真氣人啊!

  “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啊,我家寶貝女兒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呢。”雖然斯蒂芬白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但是要是信他的話,他索菲就不是他的青梅竹馬了,他越是這樣,索菲就越覺得這傢夥的變態之魂在熊熊燃燒著,還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他覺得好玩,結果玩到最後卻要他們擦屁股的事。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這麼想要女兒的話,索菲讓一個女人懷孕不就好了麼?平白無故多個女兒出來,你也不怕把伯父伯母給嚇死。”

  “哼哼。”索菲不屑的哼唧哼唧,挖了一大口蛋黃塞嘴裡,“自己生的哪有我們家落落這麼可愛,要是一不小心希望抱太多了,生出來不像落落那麼可愛我忍不住把她掐死怎麼辦?又不是什麼和心愛的女人的孩子,生出來還犯噁。”忽的想到什麼,索菲表情微凝,手中的勺子跟劍似得一指,“你給我轉移話題?你不會真對我寶貝女兒做什麼事了吧?!”

  斯蒂芬白笑眯眯,“我人可一直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呢,而且這裡又沒有信號,我能做什麼呢?”

  “魂淡!尼瑪你要沒做什麼事會這麼反常的跟勞資解釋那麼多啊!”索菲想把手裡的鴕鳥蛋砸他臉上去,但是一想到那之後的後果還是抱緊了鴕鳥蛋,省的一會兒一不小心就飛出去砸他臉上了。

  “呀……太大意了。”斯蒂芬白笑容溫柔大方的假假的驚訝了下。

  “臥槽!你耍我啊!”

  “……”

  ……

  白雪紛飛,寒風刺骨,今年的冬天意外的長,也意外的寒冷和詭異,厚厚的山一般沈重的雲彷彿隨時都要扣下來一般,叫人連呼吸都不舒服了起來。

  即使連白天到來,也沒有讓人覺得有半分的溫暖和希望。

  一把小刀削著一根木棒,圓形的手臂般粗細的木棒在鋒利的刀片下漸漸的變小,並沒有變成什麼木樁子,就像在單純的發泄脾氣,純黑色的眼眸看著窗外紛飛的白雪,沒有溫度。

  斯蒂芬白……

  她一直在懷疑是誰把她從山崖上推下的,後來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的在窮追不捨的人是誰,最有可能的就是審判一族,但是現在看來,也跟斯蒂芬白那個死變態脫不了干係。

  並沒有什麼失望不失望,因為她從來沒有信任過那個人,也一直在防備他,只不過她卻沒想到,那個變態竟然敢玩到這種地步,他要算計她,沒關係,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盟友,稱之為敵人也可以,因為她的巴洛克王國就是在挑釁斯蒂芬家和夜家的絕對統治,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連卡爾法也算計進去!

  他是故意的,或許這一切本來是審判一族的計劃,但是他卻不知道從哪些渠道知道了這些,卻非但沒有阻止和給他們提醒,反而過來添了把火,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落年絕對相信,如果某一天天塌了,那傢夥絕對不會想去幫忙補一補,反而會興衝衝的跑去再給天捅一刀!

  變態!到底想幹什麼?引導著卡爾法背叛斯蒂芬家族然後追殺他?還是說是忌憚卡爾法繼承兩個家族之後勢力可能會對斯蒂芬家族的統治造成威脅?煩死了!

  手中的刀子一用力,手指驟然傳來一陣刺痛感,落年低眸看了眼,才發現原來木棒已經被她削得不能再短了,一不留神把手給削了,就在虎口的部位。

  不甚在意的抓過一邊的紙巾把血流個不停的傷口給包起來,忽的聽到下面有什麼動靜,打開門頂著風走出走廊,就看到下面這個寨子的人穿著統一的服飾,背後背著一個箭筒,裡面有好幾十根羽箭,手上還都拿著弓箭,一個個基本都是男的,列隊整齊,而且寨子好像也張燈結彩著,彷彿在舉行什麼慶典活動。

  純黑色的眼眸微動,下意識的往各個角落掃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麼,好一會兒才忽然想起,自己竟然一直都待在這個屋子裡沒有出去過,連這裡是哪裡都忘記去問了。

  走回屋內,翻出一張手帕把明明不大卻血流個不停的手綁住,穿上土土的外套往樓下走去。

  木質的地板,古銅色的扶手觸感十分的圓潤舒適,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太貧窮的山旮旯,三層樓的房子,走廊基本都在屋子外面,和土樓有些相似,而且除了一些年輕人愛美跑到城裡去把頭髮染染弄弄之外,竟然找不到任何現代元素,連跟電線桿都找不到。

  一不小心還以為自己趕上穿越了呢。

  下樓的時候遇到被安置在二樓空房的卡爾法了,他身後黏著阿梅少女,看著她頗有敵意,卡爾法碧潭般的眸子平靜無波,靜靜的看著她,帶著幾分冷漠。

  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在自尊心被那樣毫不留情的踩碎後還心無芥蒂,笑臉相迎的。就像落年說的,人家可是天之驕子,能夠為一個感情不算多深的女人說出那些話已經是極限了吧,又不是傻瓜,愛情不能當飯吃。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邪惡惡劣,卻偏偏還是那樣的好看,叫阿梅一咬脣,拳頭緊緊攥了起來,可惜的是落年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目光輕輕的掃過兩人,彷彿對方只是陌生人,自顧自的邁著步子走了下去,像個孩子,手扶著扶手隨著她的步子緩緩滑落,白色的手帕透著一縷紅,鮮艷的叫人覺得莫名刺痛。

  “好過分……”阿梅看了卡爾法一眼,小聲不悅的道,如果不是因為卡爾法,她還以為為什麼她還能夠在這裡呆著嗎?都是卡爾法和她的功勞啊!真是沒良心!

  碧潭般的眼眸看著扶手上留下的淡淡血跡,意味不明的盯著直看,好一會兒才驟然回神,眼底劃過一抹懊惱,邁著步子也走了下去。

  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習俗和額外節日,今天是這個寨子每年一次的迎新節,雖然大雪還在下,但是新的一年確實已經到來不久了,所以還是村民們和寨主商量了下之後,還是決定要舉行這個,有些守舊的大爺大娘們覺得,說不定他們節日過後,明天雪就停了,春天就來了。反正就是有個好寓意。

  他們分成了幾個隊伍,然後舉行射箭比賽,完了之後在下午會去山上狩獵找尋冬天藏起來的野兔子,哪一隊獵得多,晚上向姑娘們邀請跳舞或者對唱山歌的節目便有優先挑人權。

  十個箭靶擺置在十米開外,四周都是圍觀的人群,歡呼聲一片,熱鬧的很。

  落年從人少的位置湊了過去,邊上的人看到落年那一頭紅髮先是驚了驚,然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那個跟哥哥鬧了彆扭好幾天都不出門的妹妹,稍微的往邊上走了幾步拉開和陌生人的距離,只有一些年紀小的覺得新奇時不時的偷看她,然後嘰裡咕嚕的不知道說著什麼,頓時引得好幾雙眼睛在她身上瞅啊瞅,男生多為驚艷興味好奇,女生多為羨慕嫉妒討好。

  落年當做沒看到。

  寨主在搭起來的木台上說了一些話,“……我們還是老規矩,除了我們射隊裡的隊員們,非射隊隊員的大人孩子們,也可以加入,一隊可以有一個外援,去年安邑這個神箭手可就是節日裡脫穎而出的,不要害羞,只有十個名額,滿了可就沒有了,誰來呢?”

  原來這個地方可不是只有一個這種寨子的,在隔壁那座山上,也有一個寨子,兩個寨子長年累月都在互相競爭,每年舉行個射箭比賽比比神馬的很正常,不過寨子裡的射箭高手都很受人尊敬,因為一年有八個月射隊裡的隊員們都會在隊長的帶領下去附近的山上打獵甚至去鎮上幫村民們采購大量的東西。

  村長話剛落下,立馬就有人舉高了手,“我我我!”

  是個黑皮膚的少年郎啊。

  “我也來!”

  “啊啊我也要!”

  在這方小天地裡,能進射隊就是英雄,堪比進入國家隊。

  很快十隊就有了九個,只剩下最後隊長的那一隊沒人,邊上有少年在推推嚷嚷,“去啊,你不是練習了好久嗎?說不定能趁這個機會進入射隊呢!”

  “不行不行,安邑隊長好可怕,要是拖後腿怎麼辦?”少年被一推,差點推出隔離賽場的黃線,嚇得一個哆嗦,臉色都白了,趕緊往後退去。

  “安邑隊長只是看起來凶一點而已啦。”

  “放屁,上一次安明惹禍,被他打個半死好不好?”安邑隊長是個很暴力的傢夥,生起氣來有時候連女孩子都會瞪,女孩子一被瞪就會哭,一提他的名字,能把寨子裡的小孩嚇哭!

  落年聽著少年們嘀嘀咕咕的聲音,眉梢微挑,目光轉向場中五十幾個人裡最顯眼的那個男人,小麥色要深一些的皮膚,高大壯實,這麼冷的天氣竟然赤著胳膊,肌肉鼓鼓的,五官刀削劍刻一般的剛硬,整一個硬漢純爺們,倒是那雙眼睛挺嚇人的,帶著一分血色,狠辣的就像道上混的,怎麼看也不像這種山旮旯裡的人。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身後忽的被一推,落年看得入神,身後來來往往的人又多,自然有些沒注意的就往前踉蹌的幾步,恰恰好就跑進了賽圈裡,那頭紅髮鮮亮逼人,一瞬間便把賽場包圍成圈,但是都老老實實的沒有過黃線的村民的視線和比賽人員的傢夥們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眉頭微蹙,落年回頭看推她的人,只見阿霞正抱著雙臂和幾個女孩子笑得惡意的看著她。

  村民們嘀嘀咕咕。

  “女孩子……”

  “不是我們寨子裡的人,不行吧。”

  這時,老頑固們又出聲了。

  “胡鬧!現在外面的人真是越來越沒有教養了!竟然想要破壞我們這麼重要的節日!是想要給我們帶來厄運嗎?”

  “不可能的啦,看起來小胳膊小腿,還要她哥哥到處跑著照顧……”

  “快出去,別妨礙我們……”

  “……”

  村民們指指點點,神色怪異,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莫名其妙的,落年就成了視線的中心了。

  跟沒有見識的農民計較才會顯得自己沒有教養。

  落年沒有出聲,默默的站直了身子轉身想要出去,視線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直不遠處的人群裡的卡爾法身上掃過,阿梅就像護犢子似得死死的盯著落年看,鼓著兩腮一副落年想要搶走她什麼東西似得。

  落年眼角都不給她一個。

  “等一下。”一道沈穩的男聲響起。嘀嘀咕咕個不停的村民們立刻禁了聲,連激動的要把幾百年前的歷史都搬出來說的口沫橫飛的老頑固都噤了聲。

  落年扭頭,便看到說話的人,正是安邑。

  “來者是客。既然人家都出來了,那麼讓他們外面的人看看領會一下外面的風俗文化未嘗不可。”男人的聲音每一個都沈穩有力,彷彿重重的水滴砸在人心,想躲都躲不了,不得不聽。

  “過來。”這是對落年說的。

  四周沒有人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連老頑固們都只是臉色難看,什麼話沒說。

  意外的具有號召力和領導力。

  落年看著安邑一會兒,腳步一轉,在一雙雙眼睛下朝安邑那一隊的人走了過去。

  “給。”一個男人把一把弓箭朝落年丟了過來,落年伸出手接住,結果下一秒身子卻驟然被意料之外的重量給扯得往雪地上摔去,摔得一身雪。

  “噗……”有人捂著嘴忍不住笑出聲,然後引起了一片連鎖反應,有些是惡意的嘲笑,有些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笑。

  落年也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從雪地上爬起來,拂掉頭上的雪,瞪著地上的弓無意識的鼓起兩腮,落年完全沒想到,這種弓竟然會這麼重!裡面是裝了鉛還是怎麼地?不過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看她上場會有那麼多人嘲笑,也為什麼沒有女孩子上場了,這麼重的弓箭,女孩子是拉不開的吧,更何況去狩獵?

  就算拉得開,那也一定會被冠上‘大力士’‘怪力女’之類的只要是女孩子都會覺得丟人的名詞吧。

  “嗤——不行就下場啦。”場外有人不屑的出聲。

  落年甩了甩被那出乎意料的重量扯得有點疼的手,然後彎下腰把雪地上的弓撿了起來,輕而易舉的,彷彿那弓輕飄飄沒有重量似得,在一雙雙震驚的目光下,落年學著其他隊的外援者一樣,站到了他們隊伍的最後面。

  連安邑都驚訝了。

  別忘了落年用浮萍拐的時候,一抽能把人的骨頭都抽碎,手勁訓練是由曲眷熾那個傢夥來的,要不是剛剛那弓的重量在意料之外,怎麼可能會被拉得一頭栽進雪裡去。

  一人射三支,再把成績中和,算的是平均分。

  落年純黑色的眼眸盯著那尖銳的箭尖劃破空氣,射在箭靶,有裁判進行算分。

  “八環!”

  “哦!”一片驚呼聲,這是至今為止射中環數最多的一次,似乎是受了天氣的影響,不少人成績欠佳呢,連這位他們隊中的神箭手都失手了。

  落年沒有玩過射箭,這很正常,藍影的男人們和藍影她自己都沒有用弓箭做武器的,有一次藍影纏著落年撒嬌賣萌要她陪看紀錄片,看到有人用弓箭打獵特別帥,落年問她為什麼師母們沒人用,藍影是這樣回答的:“別看那東西玩起來很帥的樣子,也就適合打打可愛的獸獸們,真高手打起來的話,等你拉弓瞄準再射出,你早就被秒殺掉了,而且萬一敵人一多,箭用完了就完蛋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落年,落年走上前,把剛剛記在腦子裡的數據調出來,從身後抽出一支箭,架在弦上,拉開,滿弓,弓被拉出咔咔的聲響,瞄準,視線寒光閃爍,風撩動她紅色的發,一瞬間氣場彷彿發生了變化,莫名的叫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3、2、1,放——

  咻——

  箭鋒利的劃破空氣,一道銀光閃過,然後砰的一聲牢牢的釘在箭靶上,箭端彷彿在箭靶上砸出了一片白色的煙霧。

  場面寂靜一片,時間彷彿變得緩慢了似得。

  寒風呼嘯而過,落年目光依舊銳利的直視前方,沒有說話腳步沒有動,伸出手在身後的箭筒裡又抽出了一支頗有重量的箭,架在弦上,拉開,滿弓,放——

  咻——

  砰!

  第二支箭直接把第一支箭劈成了兩半,牢牢的釘在紅心上,與第一支位置絲毫不差。

  再次伸手抽出第三支箭,架在弦上,拉開,滿弓,放——

  咻——

  砰!

  箭靶承受不了射出來的箭的重量和衝擊力,直接被擊出了一小段距離,在雪地上劃下一道痕跡。

  一張張臉目瞪口呆。

  落年卻彷彿只是做了一件輕鬆的不得了的事情,手上的弓在指尖轉了一圈,被她倒放在身後。

  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她認真的做一件事的時候,雙眸銳利,氣勢逼人,猶如女王般獨處一個尊貴世界,外人絲毫處之不及,只能遙望。

  驚呆了所有人。

  碧潭般的眼眸微微蕩起波瀾,靜悄悄的,下一秒又掩下,無影無蹤。

  “嗯?”落年看向沒有動作同樣有些驚住的安邑。

  安邑這才回過神,神色意味不明的看了落年一眼,然後轉向在那邊計數的人,那邊的人被那雙眼睛一看,頓時驚了一驚,跑上去看那根靶子,蹲下身瞪大了眼睛確認了一番之後,咽了咽口水道:“三、三箭,三十環!”

  “還挺簡單。”落年聞言低頭嘟囔了一聲,是因為她學過的東西太多了嗎?

  “好、好厲害……”觀看的人這才怔怔的回神,“感覺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了,是錯覺嗎?”

  “一點兒都不覺得丟臉,好帥!”有女生滿眼閃亮的看著落年,之前她們還覺得如果她們能把弓拉開一定會被男孩子嘲笑呢,結果現在看落年那三箭,尼瑪帥呆了酷斃了!

  “把神箭手都比下去了!”簡直就像巾幗英雄那樣的厲害!

  “看不出來啊,這個女孩子細胳膊細腿的,之前不是因為一直生病還待在房間裡嗎?”

  “……”

  安邑這一隊理所當然的取得了第一輪的勝利,不知不覺中,落年因為那三箭而變得有些人氣了,誰都喜歡強者,不管是男是女,是嫉妒還是羨慕,只要你是強者,總會讓別人對你刮目相看。

  落年本來只是因為覺得安邑不像普通人而且想玩玩那箭,根本沒打算跟這個寨子的人又多親近,只是事情貌似變得有點奇怪,落年莫名其妙的被包圍起來了,就跟吉祥物似得。

  午餐時間,人們在寨子裡用大塊的布遮起來擋雪的大塊空地上大擺筵席,熱熱鬧鬧的吃,落年莫名其妙的就被帶到了第一桌去了,第一桌是寨主一家和安邑等一些重要隊員們一起吃的一桌,卡爾法似乎一直被認為是她哥哥,所以也在第一桌。

  他們反常的熱情,連寨主家的老頑固都閉著嘴沒說話,一直以來被寵著愛著掉一根頭髮都要被驚天動地的關心著的阿梅少女都被忽略的徹底。

  熱情的叫落年和卡爾法神色複雜,他們都不是不懂人情世故陰謀詭計的人,本來不怎麼歡迎他們的人突然這麼熱情,肯定有問題。

  “……你們的父母肯定很驕傲啊,生出這麼兩個俊俏的孩子,而且都很厲害呢,一個懂醫術,一個射箭也也厲害,你還會點別的嗎?”阿梅的母親一直在給落年夾菜,笑容寵溺又關愛,好像落年是她女兒似得,把阿梅最喜歡的那道菜都夾到了落年碗裡。

  落年眼眸微眯,下一秒笑容頗為純真的道:“我會很多哦,射箭打拳殺人鬥毆,都懂得不少呢。”

  被那句殺人鬥毆給嚇了一跳,不過看落年那單純可愛的樣子,他們也只當落年是在開玩笑,頓時又笑開了,暗地裡目光詭異的交換,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5:30

  第五十三章    活過來

  夜色一片漆黑,雪花似乎小了一些,但是卻依舊在落。

  落年有趣的看著對面對她怒目而視的少女,所謂兔子急了會咬人,在自家人莫名其妙的忽略她對落年好得不得了三天後,阿梅少女終於忍不住的發飆了。

  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向濕漉漉的小鹿般的眼睛裡滿是怒火,看著落年就像看著搶走了她的玩具的壞蛋,“你快點離開我們寨子!”怒氣衝衝的吼道,一副憋氣憋得全身發抖的樣子。

  落年隨手捋了捋自己的髮,“雪還沒停你就打算趕人走?”

  “反正你那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我給你一隻鴕鳥,你快點走啦!”阿梅很生氣,這個女人一出來就搶光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爸爸媽媽的疼愛,村民們的目光,還有她最愛的炸雞塊!她生氣了!才不要讓她繼續待在這裡!

  “你確定?你爸媽現在似乎很歡迎我,沒有打算把我趕出去的打算啊。”非但沒有,甚至是巴不得她一直留在這裡呢。

  “你少自以為是,我爸媽會同意讓你留下是因為我替你求情了,要不然才不會讓你繼續待在這裡呢!”阿梅氣得全身顫抖,眼眶都紅了,他們最愛的人是她,才不會莫名其妙的變成別人呢!

  “好。”落年點點頭,“我會跟卡爾法說一聲……”

  “卡爾法才不會跟你走!”阿梅反應很劇烈,看著落年的眼神也一瞬間染上了敵意和厭惡,“卡爾法才不會跟你走,他已經答應我要在這裡陪我了!”雖然是沈默,但是這不是答應了麼?

  落年眼眸微眯,“卡爾法要留下來陪你?”

  “沒錯!”拳頭握在胸前,阿梅兩眼堅定,光芒閃爍。

  “好,我知道了,你最好一直都守著他。”落年點點頭,純黑色的眼眸微動,邁開步伐往樓上走去,天真的小鬼,並沒有什麼威脅性。

  白雪皚皚,腳丫子踩在上面軟軟地,沒有多少實質感。

  連衣帽蓋住腦袋,因為過大甚至擋住了她的眼眸,在眼下投出大片陰影,只有幾縷紅髮飄落到身前。她裹緊了外套,身子微微的繃緊,每一塊肌肉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的顫動,似乎……有點興奮,在期待著什麼東西。

  時間一點一滴過,整個寨子裡火把都已經熄滅,陷入了午夜睡夢時分。

  而就在此時,村長家樓下大廳,卻是一片明亮,落年以為他們在算計什麼,但是沒想到對方只是希望得到她的力量相助罷了。

  “我們寨子後面的古墓裡傳說留著我們祖先留下來的金銀財寶,但是奈何我們力量不夠強大,每一次進去的人不是全軍覆沒就是九死一生的還沒走到一半就退回來了,經過那麼多次,我們也不敢再隨便派人進去。”寨主看著落年滿眼真誠的道。

  偌大的客廳裡,落年坐在一張古銅色的靠椅上,對面是寨主安邑等一群人,她聞言眉梢微微挑動,“因為多了我一個,你們就覺得可以進入古墓拿到那些金銀財寶了?”要她相信沒有貓膩,那是不可能的。

  寨主和安邑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個眼神,“其實我們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有神諭在指示。”

  “嗯?”神諭?這些人腦子沒問題吧?斯蒂芬白那個教皇都不會說出這種鬼話。

  “我們在一個月前收到了神諭,它告訴我們,只要有人能夠拿起弓射出三支箭得到最高的分數,那麼今年我們的古墓肯定能夠打開,所以……”寨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雖然寨子裡的人們過的也沒有怎麼苦,但是今年的雪下的實在是太大了,莊稼什麼的估計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法種,山上的獵物也越來越少了,為了生活,古墓裡的金銀財寶什麼的,既然是祖先留下來的,那麼他們用了也沒怎麼的啊。

  落年眼眸微眯,這是巧合還是被人計算好的?不過似乎不管怎麼樣,想要知道答案,那個古墓就得去走一趟了,或者說,有沒有那個可能?他們被困在這種沒有一絲信號的地方的目的,就是被人引導著要往古墓那邊去呢?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它針對的是她,還是包括夜家和斯蒂芬家?不對,不可能包括他們,畢竟兩者的身份背景太強大了。

  嗯……

  總之,如果目的是她,或者說古墓裡有什麼東西的話,還是她一個人去比較安全,卡爾法的話,還是留在寨子裡比較放心。

  “好。”

  落年拿了兩把西瓜刀。

  沒辦法,被那一推,不僅手錶沒了,連藍影留給她的浮萍拐都沒了,身上沒有武器,只能拿兩把比牛刀要好一些的西瓜刀充當武器了砍人了,至於弓箭什麼的,得了吧,她不想被秒殺外加浪費力氣。

  墓的位置在寨子後面,出了寨門,騎著鴕鳥繞著把寨子圍起來的高大圍欄跑一圈,繞到最後面就到了。

  寒風呼嘯,落年騎在鴕鳥背上,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著,看著前面的雪山,身上裹著一件方才出來前寨主他妻子送她的一件白色絨毛披風,連著帽子,保暖也不怕雪。

  射隊的隊員們從鴕鳥上下來,拿著鏟子就開始鏟雪,把被厚厚的白雪覆蓋住,和雪山融為一體的墓地入口給挖出來,這是一個和山連在一起的隧道拱門,不大,一次性最多只能通過一個人,像安邑這種高大的男人,還必須得彎著腰才進得去。

  “根據進去活著回來的人說,裡面是很大的,並不像這個門那麼小,所以不用擔心。”見落年盯著那入口直打量,寨主連忙道,要是裡面和入口一樣又小又窄的話,誰要進去找死啊,連施展身手自救的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落年淡淡的應道,從鴕鳥背上跳下來,兩把西瓜刀插在刀鞘裡掛在落年胯骨兩側,隨著她的走動微微的搖晃。

  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入口處的小木門,手指順著它的紋路緩緩的滑動,偶爾大拇指用力的摁了摁,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沒有說話。

  寨主拿出鑰匙,把鎖打開,輕輕的一推木門,頓時吱呀一聲,木門被風和壓強推了開。

  並沒有立馬就進去,落年接過一隻火把,一隻手按著頭上的入口邊緣,彎下腰,另一隻手抓著火把伸進去照了照四周,橙黃色的火光照亮了一塊地方,窄小的入口還不到一米長便驟然開闊了起來,足夠三個安邑站在一起走過,�壁顯得斑駁,還帶著一些暗紅色的塊狀斑紋,顯然是血跡,安安靜靜的,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寒風灌進去,發出呼呼的聲響,倒是顯得有幾分的毛骨悚然。

  落年看了眼身後整裝待發的安邑等人,目光在安邑身上稍微停頓了下,然後走了進去,多得她身材嬌小,不需要像安邑那樣彎著腰才能進來。

  “那我們在外面等你們,生命安全是第一,如果發生什麼事,立馬撤退。”寨主在外面朝裡喊。

  隧道很長很深,而且是緩緩的傾斜向下的。

  很安靜,只有火把燃燒偶爾發出噼哩啪啦的聲音,橙黃色的光芒把一個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腳步聲很是明顯。

  落年和安邑並排走,身後是由安邑挑選出來的值得信賴武力值又還不錯的射隊隊員,身後都背著弓箭。

  落年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抓著她手上的火把照著牆壁和地面,這個隧道是圓形的,從看隧道頂部來看就可以知道,入口處的那扇門並沒有快要廢掉的質地變得鬆軟的感覺,在這麼冷又潮濕的地方被包裹的那麼久,木製的東西不出點問題是不可能的,不過內部卻是和他們說的完全一模樣,血跡斑駁,再進去就能看到一具具還穿著與他們類似衣物的屍骨。

  “你進來過嗎?”落年看向安邑,他是一整個寨子裡眼神最特殊不一樣的。

  “十年前我被我父親一起帶進去過,我是唯一一個活著跑出來的。”安邑神色平靜的道,銳利的眼底卻浮現一抹血色,這是真正見識過死亡有了覺悟的人才有的眼神,就像道上混的那些黑老大,基本都有著一種不要命的勁兒。

  原來如此。

  落年點點頭,“抱歉。”

  “沒事。”

  “那你記得是什麼殺死他們的嗎?”

  “不知道,好像突然間就開始死人了。”安邑想了想,腦袋好像有點疼,頓時眉頭擰了起來,眼底的血紅更深了一些。

  落年不再說話,黑色的高幫皮靴在地面踩出和他們的腳步聲不一樣的聲音,白色披風和紅髮披在嬌小的身上,在一群大男人之中尤為顯眼。

  腳下的路依舊緩緩的傾斜向下。

  寒風呼嘯,白雪冰冷。

  呼……呼……呼……

  沈重的呼吸聲有些急促的在漆黑的屋內響起,金色的髮微微的汗濕,白皙的雙頰染上一抹紅,雙眸緊閉,睫毛微顫,沈沈浮浮的,一下天堂一下地獄,不想要醒來,夢中的自己是那樣的幸福……

  “嗯……慢點……卡爾法……”嬌柔媚骨的聲音叫他欲罷不能,她的肌膚泛著誘人的珍珠紅,緊緊地抱著他的脖頸,脣與他糾纏不放,雙腿緊緊的纏著他的腰,毫無保留的為他敞開……

  “只不過是一夜情罷了。”她忽的睜開眼睛,純黑色的眼眸毫無溫度,一字一句如同刀子割在他的心上,鮮血淋漓。

  眼眸霍的睜開,額頭一片虛汗,金絲般的髮已經被汗濕了。

  手緩緩的撫上自己一片冷汗的額頭,碧潭般的眸子在黑暗中茫然了兩分鐘,然後記憶漸漸的歸攏,臉上的紅暈漸漸的褪去,直到變成一片慘白。他縮起雙腿,雙手揪著自己的頭髮,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碧眸滿是痛苦。

  Shit!

  一拳狠狠的砸在牆面,有些凹凸不平的混凝土牆壁凸出的一些細碎部分立刻便嵌入了皮膚內,帶著冰冷和刺痛,然而他卻彷彿毫無所覺,面無表情的垂著腦袋,拳頭卻不住的一下下的砸在牆壁上。

  腦子好像被攪成了一團糨糊。

  忽的,他扭頭看向門口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晚上睡覺前喝了點酒,所以竟然忘記鎖門了,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了開,抱著一隻兔子玩偶的阿梅正站在門口怯生生濕漉漉又期待著什麼似的看著他,就像在期待著主人摸摸頭的小狗……

  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記憶中那個冷酷無情的女人曾經也對他露出這樣可愛讓他心軟的表情……

  他一手扶著額頭,微微垂著腦袋,吊著眼眸沒有溫度的看著她,“幹什麼?”

  藉著寨子外面比屋內稍微亮上一些的環境,她可以看到卡爾法穿著白色的襯衫,微微的淩亂,露出了白皙精壯的胸膛,彷彿延續到了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腿部被被子遮蓋住了,他金髮淩亂,一隻手扶著額,碧眸微微的彷彿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沒有溫度,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甚至帶著幾分的……誘人。

  很好看的一個男人,就像童話裡的王子,她不是公主,但是想要做灰姑娘,灰姑娘才是王子的最終歸屬不是嗎?童話裡就是這樣寫的啊!她是可愛善良的灰姑娘,那個叫落年的女人是壞脾氣不懂得珍惜王子的公主。

  阿梅抱著兔子玩偶的手緊了緊,腦子裡不斷的播映著落年和卡爾法親吻的一幕,夜半時分隱隱約約的聽到的那種叫她臉紅心跳的聲音,一開始她是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的,但是後來不小心撞見阿霞和安明在做那種事才知道,原來……

  腳步有點不受控制的走進卡爾法的屋裡,目光看著卡爾法,漸漸的變得有幾分的渴望,腦子裡總是不斷的想像他們糾纏的場景,不知不覺下面已經令人羞愧的濕過好多次了,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她也想要和卡爾法做那種事……

  碧眸微微的眯起,卡爾法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種眼神,對他垂涎三尺的女人從來就沒少過,只是從來沒有一個是不會讓他犯噁的,除了落年……

  “卡爾法……”軟綿綿的聲音,少女很嬌小,身高和落年差不多,長得也很可愛,大大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一樣的看著他,渴望又期待。

  “出去。”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道,聲音有點低和沙啞。

  阿梅腳步一頓,下一秒又紅著眼眶繼續往前走,“卡爾法……我喜歡你,你不要再想著落年了好不好?卡爾法……”

  “出去!”聲音徒然拔高,卡爾法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氣,“滾出去!”

  “不要!”阿梅最近看了很多言情小說,她覺得卡爾法現在就是小說裡被壞女人傷害了的男主角,而她就是被賦予了拯救他的使命的女主角,水汪汪的大眼裡蓄著淚,要掉不掉,令人憐惜,“落年有什麼好,她不心疼你不喜歡你啊,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你不要喜歡她了好不好?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我可以為你去藥田裡挖藥,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你為她做的事,比起一個你愛卻不愛你的人,和愛你的人一起,不是更好嗎?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把她忘記的,卡爾法……”她走到卡爾法床邊,伸手想要握住卡爾法的手,只是指尖才剛要碰到,便被甩到一邊。

  能夠讓他把她忘掉嗎?忘掉……就不會痛苦了,是嗎?

  “出去。”聲音又降了下來。

  “卡爾法……”

  “你先出去。”

  阿梅眼眸驟然睜大,嘴角緩緩的忍不住勾起笑,連忙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關上門的時候還不忘多說一句,“我一定會幫你忘記她的!”

  忘記啊……

  忘記就不會痛苦了,反正她也不在乎,她不想要他,她視他如敝履……可是,為什麼一想到忘記心臟會這麼疼?黑暗中,他靠著牆壁坐在床上,僵硬的猶如一尊雕像。

  阿梅並沒有離開,她眼珠轉了轉,走到紗門邊上靠牆坐下,抱著雙膝坐在地面,目光盯著地上,腦子飛速的轉動。書上說,攻心為上,要讓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愛上你的第一步,是讓他對你心軟,可以利用人的愧疚心,意料之外的事情最能直擊人心,等愧疚和無奈、心軟漸漸達到一種地步會變成心疼,再施加以些許計謀,就可以代替他心裡的人。

  她不坐在紗門前,那樣卡爾法一擡眼就會發現她守在門口,所以她坐在牆後面,卡爾法明天起床開門就會看到她坐在這裡守著他……

  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緊緊的抱著她的小兔子,彷彿要她壓窒息一般。

  寂靜無聲的隧道中,腳步聲一下下的響起,橙黃色的光芒把這一方天地照的透亮。

  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唯一的變化,便是腳下的路好像越來越陡了。

  落年發現,他們腳下的路從一開始微微的傾斜,到現在她必須要身子往後傾改變重心增加腳下的摩擦力才能站得平衡,怪異的感覺……

  “撲——”有人滑倒了,手上的火把掉到地上,頓時不斷的往前滾去滾去滾去,橙黃色的火光一下子消失在視線中。

  “沒事吧?”有人把他扶了起來。

  “沒事。”摔倒的人拍了拍屁股,表情有些尷尬,“這路太陡了。”

  “走吧。”安邑見沒事,出聲道。

  “等一下——”落年眉頭一蹙,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出聲,然而腳下卻猛然震動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地震了嗎?!”一群人張開雙腿努力的保持平衡,臉上露出些許的驚恐。

  落年目光四處轉動,忽的落在兩邊牆壁和地面相交的地方,彷彿有慢鏡頭在播放,她眼眸微微的睜大,她竟然看到牆壁和地面分開了兩毫米,腳下的地面正在緩緩的,卡卡的,往前轉動……

  “往回跑……”落年額角冒出一滴冷汗,大吼出聲,“快往回跑!”說罷身子一轉連忙往回大步跑去。

  身後射隊的人們搞不懂怎麼了,卻還是連忙驚恐的跟著往回跑去,而就在此時,腳下的路彷彿卡過了坎兒,就彷彿年久不用零件有些生鏽的電梯,把繡卡掉了,開始轉動的順利了一般,他們在往前跑,路卻在往跟他們相反的方向跑,他們彷彿跑在跑步機上。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感覺到腳下的路越跑越快,身後有人摔倒被路快速的往後帶去,然後摔下懸崖一般的驚恐的尖叫聲響起,噗嗤——身子好像被插進了什麼東西,肉被刺穿,血噴湧出來的聲音詭異的刺耳。

  彷彿有人在按動遙控器,腳下的路越跑越快,身後摔倒的人越來越多,落年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已經是在原地踏步了,目光在靜止的雙壁上掃過,光滑的,根本沒有絲毫的縫隙讓她能夠做點什麼事。

  “砰!”腳下一個反應不及,落年摔在地上,身下的路立刻飛速的把她往後帶,就像坐過山車似的,越來越陡峭,風吹亂她的一頭紅發,落年絲毫不懷疑在前面一點一定會像坐90°垂直過山車一樣摔下去。

  沒辦法,兩面牆壁都很光滑,沒有絲毫的縫隙,她身上唯一的水果刀根本沒有強到足夠讓她用力扎下去卻不斷掉的程度,越來越陡峭的地面讓她不得不伏下身子靠著雙手緊扣著地面來讓她不會身子滾下去,額頭冒出一滴滴冷汗,身後是一片漆黑的不見底的懸崖,彷彿過山車已經到達最高潮驚險的部位。

  忽的,她眼睛一亮,身子落空,眼見著就要摔進地獄般未知的深淵中,寒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咔——!

  兩把水果刀狠狠的扎進地面上磚與磚之間,她的身子在淩空中搖搖晃晃,手緊緊的抓著卡在磚頭和磚頭之間的水果刀刀柄,咽喉艱難的移動了下,脖子上全是汗。

  尼瑪沒把她嚇個半死,差點就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咔——

  有機器轉動咔咔響的聲音,那飛速轉動的路面速度一瞬間慢了下來,叫落年在黑暗中身子徒然一晃,左手的水果刀微微的鬆了松,叫落年心臟不由得咯噔了下,好在只是鬆了松,沒有掉下來,要不然靠一支撐著,是絕對不行的。

  路還在緩緩的移動,下面深不見底,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空氣中有血腥味在彌漫,也就是說,射隊那二十幾人都已經……

  落年正想著,手上緊握著的水果刀忽的往下一滑,落年呼吸一滯,腦子驟然一片空白,身子僵硬,水果刀沒有了動靜,落年卻沒辦法鬆一口氣,腦袋連轉一下都擔心會水果刀會從縫隙中滑出。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變態驚人的陷阱!

  咔——

  路面停止了轉動,然而也就是這麼一下,水果刀滑的一下,從縫隙中脫出,落年身子猛然往下墜去——

  “啊!”猛然驚醒,紅色的髮已經汗濕了一片,純黑色的眼眸一片驚恐,呼吸急促,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快速,好一會兒,她眼眸茫然的看著四周,漂亮華麗的水晶燈在頭頂,黑白搭配很是典雅,腦子忽的一片刺痛……

  這裡……是哪裡?

  雙手抱住一片空白的腦袋,忽的察覺到有點怪異,她放下手,目光看著前面小小的手,莫名的呆怔。

  “呀啦,你醒啦。”柔婉的嗓音好聽的彷彿天籟,輕輕的響起。

  她怔怔的轉過頭,看向門口,是一個……女人?還是天使?

  烏黑的髮很長,幾乎要到達大腿處,身上穿著很簡約的白色連衣裙,五官十分的精緻美麗,非常的古典,她嘴角勾著淺淡溫柔的微笑,全身都帶著一種空靈的氣息,彷彿隨時都會消失掉,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緊緊的抓住。

  ……是誰?

  “我是藍影。”她走了過來,看著呆怔怔的她嘴角笑容深了些,彎下腰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黑色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著她的身影,清澈見底,毫無雜質,“你長得真可愛,叫什麼?”

  她的手很溫柔很舒服,摸在她的頭上讓她沒有絲毫的不安感,連身心都平靜了下來,“……落年,我叫落年。”軟濡的聲音,讓她又一次莫名的怔住。

  “啊,這名字真好聽。”藍影微笑的誇獎,牽住她的手,“餓了吧,走吧,我帶你下去吃點東西,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傢夥。”

  這個女人很神奇,她一出現就彷彿讓世界都黯淡無光了一般,所過之處,彷彿連花朵都會羞愧的合上花瓣,身上帶著叫人覺得十分安寧舒適的氣息,一舉一動都彷彿被頂級的藝術家精心擺置過,優雅的賞心悅目,叫人怎麼也移不開目光。

  像被大姐姐牽著一樣,她被牽下了鋪著黑色地毯的樓梯,好奇的看著四周的景物,一看就極其名貴的花瓶、畫,大體都是白色的裝潢,乾淨的纖塵不染。

  大廳裡有很多人,都是男人,他們各據一方,聽到動靜都把頭扭了過來,輕輕的從她臉上掃過,然後毫不例外的落在藍影身上,眼裡只有她一個,連多餘的餘光都不願意給任何人。

  “啊~可愛的小傢夥終於醒了嗎?”一個褐色半長的髮,長得十分妖艷美麗的男人走了過來,茶色的桃花眼很是狹長,聲音甜膩微啞,彷彿半溶的砂糖,很討女性的喜歡,身上穿著V領的格子羊毛衫,下身是緊身的豹紋褲,身材極好,又潮又騷包。

  他盯著落年看了好一會兒,看到落年臉頰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發紅,然後忽的就朝藍影撲了過去,掛在她脖子上直蹭,“影~我們也去生一個嘛~生一個比她還可愛的小寶貝好不好?你摸你摸,它說好想要和影把小寶貝生出來……”

  落年有些呆住,她看到什麼了?她看到那個男人一邊蹭著藍影,一邊抓著她的手往褲襠摸去,扭著屁股扭著腰肢,完全不在意邊上還有一個小女孩在盯著他們看,無節操得很徹底。

  忽的,一個蘋果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砰的一下砸在男人的頭上,聲音很大,叫落年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一定很疼。

  “幹什麼?!”被打擾的男人很生氣的扭頭大吼。

  “讓你別隨時隨地發情。挫鳥。”丟蘋果的男人歪歪斜斜的半躺在沙發上,半眯的眼眸彷彿隨時閉上睡過去,周身都散發著懶洋洋的氣息,然而那雙豹子一般泛著幽綠的光芒的眼眸,卻彷彿藏著想要肆虐的衝動。

  “別叫我挫鳥!”宮飛鳥鼓起兩腮應聲,卻抓著藍影的手不放,一下下的抓著她的手往某處蹭,老是這樣,無節操的自己點火,然後死皮賴臉撒嬌賣萌打滾的要藍影給滅火,就仗著藍影寵他。

  “那叫菜鳥好了。”直線式的嗓音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響起,一雙黑色的桃花眼平淡無波,有種看死人般無生氣無所謂的感覺,他站起身,高挑精壯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衣褲,走了過來,目光看著落年,叫落年有種從心底湧起的恐慌感,有點可怕。

  “大哥,別嚇她。”感覺到小朋友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藍影微笑淡淡的出聲,“食物呢?”

  “今天輪到炙焰雨炫麗和莫洛左翼下廚。”涼禮說著,手中有什麼東西驟然射出,嚇得宮飛鳥連忙把手縮回去,有一枚無色的釘子射進了地毯裡。

  宮飛鳥低頭看了看有點打起精神的小飛鳥,茶色的眼眸瞪著涼禮咬牙切齒,哼哼,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帶著藍影私奔……一天!他昨天才定下一個終極目標!就是要跟他們家藍影做個三天三夜不被其它的傢夥打擾!

  “然後呢?”藍影早就習慣這群傢夥打打鬧鬧的相處方式了,當做沒看到宮飛鳥幽怨的表情問道。

  “他們把廚房炸了,出去買了。”黑眸看著她,清晰的倒映著她的面容,柔波盪漾,美麗動人。

  “又炸了?”

  “沒關係,我已經把他們這個月的家用增加到三倍了。”

  “……”沒問你這個啊……藍影有些無奈。

  純黑色的眼眸倒映著這一幕幕,一個個人,彷彿有七彩的光芒透出,這是她一切的開始,命運的轉折點,走馬燈似的,莫名的回放……

  欸?回放?

  一個不留神,身子一陣抽疼,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紅腫一片。

  “太弱了,你把拐子當木棒在用嗎?”銀色的浮萍拐寒光凜冽,曲眷熾淡淡的出聲,下一秒徒然架起拐子猛然朝她的脖頸抽了過來。

  奇怪……

  落年眼眸微微的睜大,看著近在眼前的銀色拐子。

  他們在做什麼?曲眷熾師母為什麼要打她?

  “把我教你的都忘記了嗎?”

  彷彿閃電在大腦中一閃而過,茫然的雙眸驟然一厲。

  曲眷熾根本從來沒有教過她使用浮萍拐!藍影他們也已經離開幾年了,也就是說……這些,是假象!

  假象!

  近在眼前的拐子消失無蹤,四周的光亮瞬間消失,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額頭一片冷汗,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砰!”眼前猛然出現一束光束,光束照映出一架棺材,棺材裡躺著一個人。

  她腳步僵硬的走過去,看到真一躺在裡面,他輕輕闔著雙眸,臉色白的就像一張白紙,卻顯得那樣安詳,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左胸口空盪盪的,彷彿有風呼呼的從中穿過。

  有什麼卡在咽喉,她站在棺材旁邊,怔怔的看著他,手指微微的顫動。

  “呀啦,這不是落落最愛的男人嗎?”天籟般的嗓音在對面響起,藍影彎著腰伏在棺材邊上嘴角含著淺笑的出聲,“要不要我幫你救他呢?”

  救他?可以嗎?死了還能活過來嗎?

  “要不要?”聲音彷彿忽的壓進,在耳邊蠱惑般的響起,“把他救起來,你們永遠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我想要活過來。”帶著淡淡憂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猛然扭頭,就見到胸口空空的真一站在她身邊,“落落,讓我活過來,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咽喉被什麼卡住了,她怔怔的看著他,說不出一個字。

  “落落……”

  “對不起。”落年微微的垂下腦袋,低得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已經死了。”

  “讓我活過來,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活過來了,落落,你不愛我了嗎?”

  “你已經死了,死了又怎麼活過來呢?”

  “不是有我嗎?”藍影笑得優雅的站在一邊。

  “滾!”她神情一厲,看著藍影毫不留情的低吼道。她的老師,從來不會說這種她做不到的話!

  一瞬間,就像有什麼碎掉了,四周一陣刺眼的光芒,刺得她眼角流淚,眉頭擰起,長長的睫毛微動,緩緩的睜開了薄薄的眼瞼,入目的是暗灰色的天花板,身下是一個黑白交纏的魔法陣似的花紋地面。

  “呵呵……”她坐起身,捂住額頭輕笑出聲,眼底卻是一片冰冷可怕的殺意,“出來。”

  四周空盪盪的,只有她的聲音在回響。

  不一會兒,一個銀白色的小盒子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落在落年的腿上,落年身上把它打開,入目的是一枚銀白色花紋詭異的戒指。

  “你的第一關測試成績,認清假象所用時間三十分鐘十一秒,打破假象所用時間五分二十一秒,總共三十五分三十二秒,繼承人候選競賽史上最高記錄,滿分。”冰冷公式化的彷彿機器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落年站起身,把戒指扔到地上,“滾出來!”

  “戒指為引路者之戒,如果你不集齊三枚引路者之戒,將無法到達最終戰場,將直接判定為‘敗’,由於你是特殊參加者,確認為敗之後,將對你進行抹殺行動。”那聲音依舊冰冷而公式化。

  落年胸口起伏有些巨大,怒火燃燒在胸腔,拳頭攥得緊緊的,“審判一族?又是薩蒂帕帕落家族嗎?你們腦子有病是不是?誰說要繼承那些東西了嗎?誰要參加這什麼鬼測試?誰允許你們自作主張?!”竟然把她的真一拿出來開這種玩笑,竟然讓她對她的真一說出這種過分的話,可惡!

  “程序已經啟動,破壞法則的繼承人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那聲音是遠程傳來的,根本不是有人在這邊,連這個盒子也是從頭到尾都粘附在上面的小型機器上的……

  該死!

  落年頭疼的扶額,不再說話,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盒子,緊緊的攥在手心,邁著步伐從這裡唯一的出口走了出去,走了兩步,腳步微微的頓住,“既然你們自找死路,那麼我成全你們。”

  說罷邁著大步走了出去,純黑色的眼眸寒光閃爍,手緊緊的握著,幾乎要把戒指一起捏爆了。

  竟然又一次開始自作主張了嗎?繼承人候選?她還是?為什麼?她殺了審判者,亂了開幕時間,炸了約定之舟,還殺了繼承人候選,按他們所說,不是足以判死刑的大罪?結果她現在什麼事也沒有的,被安排什麼莫名其妙的測試?到底怎麼回事?

  腦子亂成一團,落年走出古墓的時候,發現外面停了好幾架直升機,一群人正準備搜索什麼,看到落年驟然驚訝了下,為首的女人穿著灰色的毛絨大衣,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的毛絨帽子,五官很美,下顎習慣性的微擡,顯得幾分高傲和冷艷,看到落年,頓時拋下手上的工作快步走了過來,眼中帶著幾分驚喜。

  “落年,你沒事吧?”

  落年有些沒回過神,“……伊彌?你怎麼過來了?”

  “寒焰難得向我發了求救信號,當然要幫忙。”伊彌嘴角勾起淺淺的笑,“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聽說你們竟然和斯蒂芬白那傢夥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果然出事了。”

  “那他們呢?”

  “別擔心,已經派了好幾架直升機在搜尋了,看到村子就會下去的。”伊彌道,忽的看到落年臉色不太好,微微撇了撇腦袋,“怎麼了?”

  “沒事。”落年搖搖頭,擡頭就見安邑等一群跟她一起進古墓的人都還好好的站在一邊。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冷了冷,卻沒有說什麼,是她太大意了,結果這些人竟然是幫著審判一族給她搞什麼試煉的!不過落年很清楚,他們也僅限於那一步了,要說能知道多少,不可能。

  “走吧,我們先到最近的城鎮裡去等寒焰他們。”伊彌拉起落年的手,漂亮的眼眸微微的放柔了一些。

  “等一下,寨子裡卡爾法他——”聲音戛然而止,純黑色的眼眸微微頓了頓,目光落在一艘開著門的直升機上,只見那上面,卡爾法正在裡面,阿梅卻跟著坐在一邊,一副要跟著他走的樣子。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6:09

  第五十四章    就是要你!

  純黑色的眼眸一片寂靜,掃過滿眼護犢子般的敵意的阿梅,然後落在卡爾法身上,對上那雙碧潭般的眼眸,好一會兒,漸漸的移開,讓碧潭一瞬間蕩起波瀾。

  那雙眼眸總是這樣,它澄澈無痕的時候,純淨的叫他心軟,深淵般冷漠無情的時候,複雜的叫他心疼,小白兔也好,大灰狼也罷,她就是無時無刻不在牽動他的心。現在那樣的沈寂,叫他心臟一瞬間湧起一種恐慌,看到她的頭扭開,更是越發的難以自抑的恐慌著,為什麼不看他了?為什麼露出那樣的眼神?因為覺得他身邊多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所以覺得沒關係了,可以毫無愧疚的把他忘記嗎?怎麼可以這樣……

  三架直升機撲撲的從遠處駛來,把飄落的雪捲出了好幾個風,這是伊彌家的直升機,把夜寒焰他們帶回來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見過的場面的阿梅驚呆了,原本她看到卡爾法竟然被帶走,急得都要哭了一路追著過來,只想要懇求他不要走或者把她也帶走,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爬到了直升機上面,這會兒聽到動靜才回神,猛然間發現自己竟然處於好幾架看起來華麗非常的直升機之中,眼眸微微的瞪大,一種震撼感襲上心頭……

  這是城市裡人的生活?有錢人的生活?直升機這種東西隨隨便便也能當做車子在天空飛過?而更讓阿梅震撼的事情還在後面,那直升機還沒有落在雪地上,艙門一下子就被拉了開,一群光用外貌就能閃瞎人眼的人出現在了裡面。

  “King!”

  “落落!”見到擔心受怕了好幾天的落年,一群人哪裡還有等直升機停穩了再下來的心思,一個個跳下雪地朝落年圍了過去,俊男美女,被眾星拱月著。

  阿梅握在胸前的手不由得握緊,目光落在那個嬌小的被一個個一看便知道是天之驕子天之驕女的人包圍著的落年,她的目光十分的坦蕩,理所當然的接受著他們的關心和愛護,理所當然的彷彿她是王,驕傲而尊貴……而她只不過是一個落後又守舊的山旮旯裡的小山寨的女孩,比不上她可愛,比不上她氣場強大,比不上她……

  多麼明顯的差距!

  一種自卑感徒然席捲全身,她從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幕,她一直以為,卡爾法和落年只是城裡有錢人家的孩子,特別是落年,脾氣那麼壞,最多也只是被寵壞的那種,比不上她乖巧體貼,比不上她懂事聰明,但是現在……她被人叫做‘King’!她在書上看過,這是‘王’的意思……

  忽的,一張臉出現在眼前,嚇了她一跳,等她看清楚,卻又徒然失神,好、好漂亮的人……

  他站在艙門外,一隻手撐在上面,微微的彎著腰,烏黑的長髮隨風輕飄,偶爾幾縷滑過他的臉頰,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他的皮膚上,白皙剔透,這麼近看竟然沒有看到一丁點的毛孔,眼睛是淺灰色的,彷彿帶著濛濛的叫人看不清的霧氣,叫人抑制不住的想要伸手撥開,看看他最裡面的風景,她沒有讀過多少書,她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個人,他一定是上帝最出色的傑作……

  “呀……”斯蒂芬白微微的直起身子,笑眯眯的看著失了魂兒似的的看著他的阿梅,白色纖塵不染的制服衣角隨風盪漾,湧現柔美的弧度,“那道不討喜的聲音的主人就是你了啊,果然不止聲音不討喜,連人也不討喜呢。”

  溫柔的語氣,卻帶著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叫阿梅徒然一顫,回神才發現,那雙美麗的淺灰色眼眸雖然彎成了很美的弧度,但是卻根本沒有絲毫的溫度,彷彿帶著寒氣的冰面……阿梅很少出寨子,只是偶爾跟著射隊的人出去鎮上看過幾次電影,從小膽子又頗小,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書,腦子能夠快速的汲取各種各樣的知識,她懂的不多,但是卻還是懂得一些看人的臉色的。

  這個很漂亮的男人,不喜歡她。

  這個認知讓一向自認乖巧懂事的少女一瞬間心臟往下沈了去,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人竟然就這樣不喜歡她?為什麼?目光求助似的轉向卡爾法,卻看到對方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那被包圍著的落年身上,指甲在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況下,刺入掌心。

  斯蒂芬白掃過她的手,再看了眼完全沒注意到他站在這邊的卡爾法,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深了些。

  他站直了身子,抱著雙臂靠在直升機邊上,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睜開一些,模糊的倒映著被圍著的少女,意味不明的出聲,“巴洛克王國的King啊,很厲害吶,嬌小可愛的叫人一眼看著就想要抱進懷裡好好寵愛,就像寶貝一樣叫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要是有人讓她覺得有一點點的不高興不喜歡,那麼那個人一定會被全世界的人都唾棄不喜的吶。”

  耳邊的聲音就像魔咒,叫阿梅越發的自卑的彷彿要一頭栽進塵埃裡,天與地之間的差距……為什麼……

  斯蒂芬白笑眯眯,手指優雅的把調皮的在他臉上蹭來蹭去的髮勾到耳後,賞心悅目的叫人移不開眼。

  那邊在最後面的直升機緩緩的下降,平穩之後,艙門才緩緩的打開,露出坐在裡面比較冷靜的夜寒焰和佐焱藤一等人,畢竟誰都不能像紅蛇那些傢夥那樣不淡定,總是要有一些能控制情緒主事的傢夥的。

  阿梅眼眸不由得再一次微微的睜大,她以為身邊這個長髮的男人已經是上帝最佳之作了,沒想到還能有第二個。

  他穿著黑色高領的大衣,雙手插在兩邊口袋裡,烏黑的髮碎碎的有些長,一雙琥珀般的眼眸在細碎微長的劉海中若隱若現的看不清全貌,和斯蒂芬白絲毫不差,只是比他更多了一分面上的冷酷,顯得男人味重一些,看起來比斯蒂芬白可靠上許多,就像一個正統帝王,一個不正經的混混頭子。

  隨後下機的,同樣是一個美男子,半長的髮卷曲的很漂亮,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有一雙十分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深藍色的,如同大海一樣美麗遼闊,淡色的脣勾著微笑,平白的就多出一股妖孽禍亂天下的感覺……

  “啊!”阿梅忽的捂著嘴巴尖叫出聲,看著藤一滿是難以置信。

  她不認識斯蒂芬白不認識夜寒焰不認識什麼巴洛克王國,但是她知道藤一.艾比瑞,見過藤一.艾比瑞,崇拜藤一.艾比瑞!他是史無前例的傳奇,是藝術界不可超越的帝王!她收藏他的每一本畫集,剪下雜誌上任何一副他的畫,無比憧憬的希望可以去參觀他的畫展,想要近距離的看一看那總是叫她沈迷其中,覺得世界如此真實痛苦絕望又讓人瘋狂了似的渴求著透著的一點點的希望之光的畫……

  難以置信,她最崇拜的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嗯?”斯蒂芬白有趣的看了阿梅一眼,看向藤一那邊,藝術界的王啊,嘖,一不小心就因為對方比起他們低得可怕地武力值給忽略掉了呢,那也是一個知名度號召力甚至所站位置都不輸於他和夜寒焰的King呢,連這山旮旯裡的姑娘不知道夜寒焰不知道斯蒂芬白,卻偏偏知道藤一.艾比瑞。

  他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一個,為什麼?因為他是全場唯一一個讓落年自己張開懷抱,毫無保留的接受的人,曾經比所有人都痛苦,現在比所有人都幸福。

  熟悉的味道,讓人覺得十分的安心,溫暖而乾淨,叫落年不由得更加的抱緊了他的腰,深深的呼吸了兩下。

  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彎起,懷裡溫暖嬌小的人兒彷彿一下子就把空落落的心臟給填滿了起來。

  雪花茫茫飄落,在疏散的人群中擁抱的兩人,美的就像一副畫卷,卻生生的叫不少人覺得刺眼,各種羨慕嫉妒恨。

  紅蛇卻意外的安靜,站在不遠處微微的垂著腦袋,紅發擋住了紅色的眸,在臉頰上投出一片陰影。

  那邊雙胞胎弟弟奧菲同樣安靜的和路易等人站在一起,紫眸深深,看著那一幕,沈寂的有幾分冷。

  眾人神色各異,心中自有一套想法。

  藤一是唯一一個可以理所當然的向落年擁抱和索求的男人,而她也一定會包容放縱而順著。

  “走吧。”和藤一十指相扣,落年輕聲道,拉著藤一想要走上一架直升機。

  碧眸一瞬間如同激盪起水花的碗中水,在阿梅甚至來不及伸手拉住的一瞬間跳下了直升機,腳步在雪地上濺起塊塊雪花。

  變故只在一瞬之間,誰也沒想到,卡爾法會突然動了,除了那個笑容溫柔,眉眼彎彎的美麗又變態的男人。

  白雪飄飄,這個世界純白掩蓋著汙濁。

  腳步被迫停住,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怔了,怔怔的看著莫名其妙的拉住藤一的卡爾法,他為什麼要拉住藤一?連斯蒂芬白都有點意外,要拉不是應該拉住落年嗎?

  是嗎?當然不是。藤一在落年心中是絕對不會動搖的一個,他一個人還不夠,他還承載著真一的那一份,是絕對沒有辦法從落年心中推開的一個,落年可以為他放棄任何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只要他說一句,只要他有任何的不願意,藤一是關鍵。

  卡爾法不是傻子。

  藤一微微驚訝,深藍色的桃花眼看著突然拉住他手腕的男人。

  胸口微略的起伏著,碧潭般的眼眸漣漪微泛,依舊沒有表情,卻叫人讀出了幾分緊張,他握著藤一的手那樣緊,叫藤一都覺得有點疼了。

  “有事嗎?”藤一眉頭微蹙著道。

  “我愛落落。”沒有絲毫的遲疑,卡爾法做了第一個跟藤一說他愛落年的人。

  一言驚奇千重浪,一張張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巴洛克這邊,夜家那邊,斯蒂芬家那邊,人們驚呆了。

  阿梅臉色驟變,跳下直升機就想跑過去,只是還沒跑幾步,便被扯住了後衣領,她回頭,就見到斯蒂芬白笑容叫人毛骨悚然的看著她,叫她全身僵硬,冷汗唰唰的冒了出來。

  好、好可怕……

  “自不量力的傢夥打亂我的遊戲的話,就處理掉你哦。”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阿梅只覺得腳彷彿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咽喉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只要她敢頂撞一下,就會被輕輕的一捏,喀嚓的碎掉。

  那邊,藤一眼眸微微的睜大,看著就在眼前的男人,落年就在他們中間,純黑色的眼眸震驚的瞪大,驚得回不過神。

  誰都沒想到,卡爾法會對藤一說出向落年告白的話,這簡直就像當著別人老公的面說他愛著你老婆,想要把她搶走!

  “……你說什麼?”良久,寒風吹動卷曲的髮,藤一才緩緩的問道,深藍色的大海般的眼眸平靜的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我愛落落。”卡爾法越發的冷靜堅定。

  “為什麼跟我說?”藤一放開落年的手。

  “我要她——”

  “砰!”藝術家美麗珍貴的手緊握成拳,在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情況下狠狠的揍在卡爾法的臉上。

  深藍色的眼眸深得可怕,彷彿夜幕下掀起巨浪的海浪,一擊過去,卡爾法摔在了雪地上,藤一又撲了上去,坐在他的腰上,眼眸冰冷,拳頭一下下的砸在他的臉上。

  “砰!”

  “砰!”

  “砰!”

  拳頭撞擊血肉的悶響意外的刺耳。

  卡爾法沒有回手,這是單方面的毆打,男人和男人之間解決問題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一向是拳頭。

  偌大的雪地上,人們或聚或散各據一方,沒有人出聲,沒有人動彈,神色複雜的看著沒有動作的落年,看著打人的藤一和被打的卡爾法。

  也有不少人想要揍卡爾法,尼瑪太囂張了!有這樣當著那麼多愛著落年的人告白的嗎?而且尼瑪還是這麼囂張的對著藤一向落年告白,臥槽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那拳頭已經甩出了血跡,沒見過打人臉能打出血的,所以很顯然,這是卡爾法的血。

  啪嗒!

  一滴血液濺到落年臉上,落年怔住,指尖輕輕的一抹,那血滴彷彿一瞬間結成了冰似的,叫她手指微顫,閃電躥過大腦一般,叫她猛然回過神,連忙跑上前握住藤一的拳頭,“別打了!別打了。”

  藤一這才停手,胸口起伏的劇烈,深藍色的眸中帶著怒火,拳頭青筋暴起,一鼓一鼓的跳動著,顯得有點凶狠。

  落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藤一,有點驚到了,抱著藤一的手臂把他從卡爾法身上半扯著起來,純黑色的眼眸看著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卡爾法,眸光微動。

  藤一沒有手下留情,卡爾法被揍的很慘,滿口腔的血,他從雪地上坐起身,側頭過去吐出一口鮮血,胸腔有些難受,“咳、咳咳……”咳嗽了好一會兒,他才捋順了一口氣,從雪地上站起身,也不在意自己被揍得慘兮兮的臉,就這麼看著兩人。

  寒風呼嘯,這邊的場景叫人不明所以,氣壓微低。

  “你再說一次。”藤一面無表情的看著卡爾法,拳頭握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可能再一拳揍上去,叫落年下意識的就拉緊了他。

  “我愛落落,我要落落。”卡爾法不怕死的一如既往的用著平靜的有點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沒有辦法,他羨慕藤一他嫉妒藤一,為什麼他可以在她心中占據那麼多?是因為他付出的比較多嗎?他不知道自己能付出什麼能付出多少,但是這一刻,他只想做現在想做的事!

  藤一眼眸微微的眯起,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這個人的武力值有多高,他是故意不反抗故意被他揍的。

  胸口微微的起伏了一下,藤一看向落年,深藍色的眸子大海般把她包容在其中,把她淹沒,“你在乎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落年身上,他們也想知道,到底這幾天她和卡爾法兩人在這種地方發生什麼問題了,出現什麼化學反應了。

  純黑色的眼眸微動,清晰無比純粹黑暗的倒映著藤一的面容,她勾住他的脖子,下拉,踮起腳尖,親吻,叫一雙雙眼眸無意識的睜大。

  “我更在乎你。”三秒後,落年放開藤一,這樣說道。沒有騙藤一,沒有騙自己,她不是會逃避的人,只是她的選擇一向很固執而堅定,巴洛克和藤一,比其他人其他事甚至包括她自己,都要重要的多,在這樣的先決條件下,沒有人可以私自越界。

  深藍色的眼眸一瞬間蕩起漣漪,沒有什麼話比這一句更讓人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幸福,因為她是落年啊,能夠在她心裡占據一個位置,他已經非常的滿足了。

  有人幸福,有人心傷,這個冬季讓人難受的可以。

  沒有人出聲,場面已經夠糾結了。

  “看得我頭疼。”躲在直升機裡抱著一隻臨走時村長送的煮熟的鴕鳥蛋啃著,熙哀少年戴著他的紅帽子糾結的擰起眉頭道,彎下腰在他的背包裡翻著翻著,翻到出了一個遊戲機,一副懶得看他們的樣子,大拇指摁下某個開始鍵——

  咔——

  就像組合起來的什麼東西突然被抽去了支撐點,卡爾法身下的雪地忽的一空,碧潭般的眼眸微微的睜大,身子驟然往下墜去,雙手無意識的往上伸著。

  事情發生的突然,誰也沒想到卡爾法所在的地方會突然塌陷,阿梅嚇得往後退去,與此同時,落年卻快速的奔了過去,竟然沒有絲毫遲疑的跟著跳了下去。

  “小寶貝!”

  “落落!”

  “King!”所有人臉色大變。

  身體失重的感覺讓人十分沒有安全感,突然的墜落感叫人有點回不過神,碧潭般的眼眸看著漸漸變小的天空,啊,沒有陽光……

  然而,忽的,好像有光線從雲層中透出,滑過他的眼眸,叫他不由得微微的眯起眼眸……

  就像做夢一樣。

  好像在水中,他溺水了,有人跳下來救他,對他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蜘蛛絲般纖細的紅髮飛揚……

  啪的一聲響,落年拉住了往下掉去的卡爾法,一隻手上有銀光閃爍,然後猛然舉高,大拇指摁下了什麼按鍵,就像握住了太陽一般,有兩束銀色驟然從她手中射出,啪嗒一聲,勢如破竹的刺進了兩邊的牆壁。

  原來是一根細細的銀色長管,上面刻著簡單美麗的花紋,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讓他們沒有繼續往下掉,卻沒有絲毫的彎曲,優雅美麗,就像真正擁有它的主人,那個帝王般美麗完美的陰謀家單姜恆。

  原本是放在佐焱那裡保管的,因為知道落年把浮萍拐丟了,所以才拿出來給她貼身帶著,沒想到剛到手還沒捂熱,就用上了。

  沒有支撐點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吊在半空中,下面是不見底的一片黑暗,四周有點空,卻也不是全空,就像有人在這裡挖了一個很深的陷阱似的。

  兩個人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上面的人看得心驚肉跳。

  “落落,等著,我馬上下去。”黑貓一拂額頭的冷汗,抽出他的鎖鏈,這種空中作案,自然交給空中作案高手了。

  藤一站在邊緣,深藍色的眸中一片幽深。

  熙哀少年抱著鴕鳥蛋翹著雙腿一邊吃一邊遊戲打得很爽,嘴角的笑容翹得老高。

  額角滑下一滴冷汗,落年手緊緊的拉著卡爾法,低頭就見下面的男人身子微微的搖晃,擡著頭怔怔的看著她,配著那張被揍得慘兮兮的臉,怎麼看怎麼有點傻兮兮。

  落年莫名的就一肚子火,“你是白癡嗎?遇到這種事情不懂得自救?你白在斯蒂芬家族混這麼久了!”

  “……我發現了。”卡爾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即使被揍得那麼慘,這個男人的眼睛也依舊是那樣的好看。

  “什麼?”落年眉頭微顫。

  “你騙我。”碧綠色的眼眸柔的幾乎叫人溺斃。幾乎被撕碎的心臟一瞬間彷彿有了治愈功能一般,重新長出了血肉,膨脹的彷彿快要炸開了一般,她在乎他,很在乎,她不會看著他死的,根本不會!

  落年怔住。

  “你不是問我,沒有你我會不會死嗎?”卡爾法又道,“不會死。”卡爾法看著她,碧眸微漾,“但是也不會活。死亡沒來,我不會去自殺,但是如果來了,我不會反抗。”行屍走肉,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不是嗎?

  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你在胡說什麼?”

  “不要我就鬆手。”卡爾法說著就鬆開了落年的手,手掌和手掌之間的摩擦力並沒有那麼大,卡爾法那邊一放開,落年一瞬間便感覺有點抓不住了。

  “你瘋了嗎?!給我抓緊了!”落年眼睛幾乎都要氣得噴出火了,尼瑪這魂淡!她辛辛苦苦跑下來救他,這傢夥給她玩這套!

  碧眸沒有波瀾的看著她,鬼畜大魔王鬼畜的耍無賴了,“讓我去死好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幸福了。”

  “臥槽!”落年被氣到爆粗口,臥槽尼瑪信不信她真放手?

  那邊黑貓已經準備好要在這條縫隙中搭路,那邊熙哀少年吃了半個鴕鳥蛋,看著遊戲機上面的拼圖,手指摸到屏幕上,十指和中指按在擋路的兩塊集裝箱,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緩緩的推開。

  卡爾法還在耍無賴,落年被氣得七竅生煙,沒有注意到,那被銀管插住的兩塊�壁,竟然緩緩的往兩邊緩緩的凹陷了進去,同時,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底處,有燈光亮起,露出了向上的倒刺,叫上面的人臉色驟變,落年抓著卡爾法的手徒然一緊,眼底幾乎淌出一抹紅色。

  該死!難不成這座山還是充滿高科技陷阱的薩蒂帕帕落一族的陷阱嗎?!

  想到了什麼,落年神色微動,沒錯,一定是這樣,否則如果是天生的地心磁場根本不可能強到能把巴洛克的衛星信號阻斷,如果有人能夠操縱一整座山的隱藏的磁場,讓他們在進來前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進去之後才開啟,把他們困在裡面,也正是因為這樣,伊彌之所以能接收到夜寒焰發出的求救信號,也是因為她完成了什麼第一場測試,他們把磁場干擾減弱的原因!

  該死!這個陷阱那麼深,等黑貓下來,他們已經一起被下面萬劍穿心了!

  純黑色的眼眸微微一眯,落年握著卡爾法的手一緊,全身的力氣都灌注進那隻手中,拉著卡爾法緩緩的蕩了起來。

  卡爾法在一瞬間便猜到了她想幹什麼,碧潭般的眼眸微睜。

  那兩塊還在緩緩的向兩邊凹陷進去,連帶著它們垂直向下的兩排都跟著內陷了進去,銀管的長度已經伸到最長,但是被它插著的�壁泥土卻已經在緩緩松落,也就是說,馬上就要被迫從牆壁中滑出了。

  落年眼眸銳利,以她的力氣,可以把人甩上去,就算甩不到地面,上面也有人能夠快速的伸手把卡爾法拉住。

  3、2、1——上!

  風撩動紅色的髮,蜘蛛絲般細的彷彿一扯就會斷掉,眼前的景物忽的倒轉了過來,時間流速彷彿變得緩慢了起來,手被緊緊的拉住,然後突然放開的感覺那樣的明顯。

  “我圓滿了。”落年原本是想把卡爾法甩上去的,然而卻沒想到,卡爾法在空中翻了個身,緊緊的拉著落年的手不放,導致落年沒能把他甩上去,卡爾法一瞬間腳踩在銀管上,速度很快的在銀管脫離牆壁的一瞬間,把落年跟甩了上去。

  欸?

  四周變得有些寂靜。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上飛去,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上立正,眼睛跟著腦袋追逐著下面的身影,追逐著那一抹碧色,只是時間驟然變快,她被人一把拉住手臂,一瞬間天空被放大,寒風凜冽。

  “King!沒事吧?!”一群人急得眼睛都發紅了。

  落年怔了下,隨後猛然推開擋路的人往陷阱下面看去,結果入目的卻是一片漆黑,連帶著原本看得見的倒刺都不見了蹤影,心臟猛然往下沈去,疼得她眉頭都擰了起來。

  “人呢?”手中微顫,落年趴在邊緣有些怔怔的道。

  “掉下去了哦。”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驀然響起,落年猛然扭頭,看到斯蒂芬白站在不遠處,笑得傾國傾城。

  純黑色的眼眸驟然冰冷了下來,拳頭緊緊的攥起,這個傢夥……

  “嗯?不要這麼凶的瞪著我啊,我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哦。”斯蒂芬白指著陷阱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忽的,一陣滑輪滑動的聲音響起,眾人扭頭一看,只見下面有什麼一劃而過,不一會兒把兩個人甩了起來,正是奧菲和卡爾法,奧菲腰上綁著鋼索,鋼索末端綁在一架直升機的腳上,在卡爾法掉下去的一瞬間把人給撈了起來。

  “切,不要小看我們。”奧菲紫眸瞪著落年,意味不明的道,救人什麼的,不需要你啦!明明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搞得跟生死戀似的,超級礙眼!

  落年跪坐在原地,見此頓時鬆了一口氣,被身旁的藤一扶了起來,靠進他懷中。

  藤一抱著落年,深藍色的眸子和對面的卡爾法對視,有點複雜,有點銳利。

  男人和男人之間,在某些事上有時候很默契。

  要說不傷心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男人真的能夠大方到把自己的女人和別人分享,即使心有準備,但是當真的聽到有人對他說出那種話,真的要他去接受,他還是不由得憤怒難過,不揍卡爾法一頓實在沒辦法消息,或者說,就算把卡爾法揍了一頓,他也沒辦法消氣。

  但是……

  落年在乎那個人。一直以來都知道,落年最愛的人是真一,為了愛真一她花費了所有力氣,真一死後,她就變得不在乎什麼情情愛愛了,她喜歡獨自付出,給家人溫暖給家人快樂給家人安全舒適的生活,她把自己給忘記了,也許有一天她就這樣為了其他人,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死去,不留下半點痕跡,沒有半點不捨。

  就像這次進這種古怪的墓,如果裡面不是測試而是真的倒刺叢叢呢?她摔下去死了他們沒有人知道,悄無聲息,他們知道了會怎麼樣?會難過的要死,會痛苦的要死,她在進去前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吧。

  人如果沒有必須活下去的信念,是很容易出事的。病人在危急時刻如果有堅定的想要活下去絕對不能死的意志力,那麼可能發生奇跡,但是如果沒有,那麼醫生再厲害也沒有用的。

  而現在的落年,就是如此。

  活著只是為了讓紅妖館的各位生活的好一些,想要除掉審判一族同樣是為了家人,如果他們沒有牽涉到她的家人,她不會這麼憤怒,因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事,也許有一天她就這樣無牽無掛的走了,藤一每每想到這種畫面,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他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方法讓落年對這個沒有真一的世界多上幾分眷戀和不捨,該怎麼樣才能讓她產生‘我絕對不能出事’‘我必須活著’的念頭,這個世界還有很多風景他想和落年一起去看,還有很多地方想要和她一起去走,他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去旅行,還沒有可愛的孩子,還沒有真正的平平靜靜倖倖福福是在一起。

  太過危險的職業,太過危險的遭遇,太過危險的敵人,再加上落年太過危險的不惜命,讓藤一不得不總是在想這些問題。

  最後得出的猜想是,如果讓她有足夠大的牽絆,是不是就能留下她了?不止是她的人,還有因為真一的死而漸漸萎縮的靈魂和心臟。

  伊彌搞不懂現在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知道她從收到夜寒焰的求助信息,從法國趕到這邊連覺都沒睡好飯都沒吃好,真的是又累又餓了,這裡還這麼冷,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說,要不要先上機到城鎮裡去先吃個飯洗個澡再來處理亂七八糟的事?”伊彌壓著好幾次都差點被風吹掉的帽子,冷艷的面容帶著幾分大小姐脾氣的道。她從小到大還沒三天不洗澡過呢!渾身難受死了!

  於是,在伊彌大小姐的催促下,大家一致決定先離開這種明顯是別人的地盤的山旮旯,在這種地方,他們連反擊之力都沒辦法展開。

  各自一個派系的上了機,誰都把阿梅給忘記了。

  那邊斯蒂芬白等人所在的直升機門剛要關起來,阿梅少女便跑了過去,眼眶發紅,濕漉漉的看著卡爾法,臉頰被直升機內的幾人的視線看得有些發紅,顯得羞澀純情。

  “卡、卡爾法……”

  所有人看向卡爾法,卡爾法坐在那一邊,正對著開著的艙門,看到阿梅,碧眸無波,“什麼事?”

  阿梅眼淚一下子就簌簌的掉了下來,急得微微的跺著腳,“卡爾法,帶我一起走,卡爾法,別丟下我,求求你……”

  索菲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一拳砸在卡爾法的後腦勺上,悲戚的指著卡爾法一副你是負心漢的樣子,“魂淡!剛剛還跟我寶貝女兒告白,結果竟然有個討債的上門,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寶貝女兒的事?說!”擼起袖子,一副被你掄牆死也要幫寶貝女兒教訓你的樣子。

  阿梅很應景的哀怨的看著卡爾法,眼淚直掉,這邊的場景叫那邊的直升機上的人看著表情各種變幻各種猜測。

  “那傢夥該不會上了人家不給錢吧?”馬克摸著下巴猥瑣的猜測道,他的宿命對手很鬼畜,幹啥都有可能啊。

  “……”柯德瞅了對面的人一眼,不在意的從背包裡掏出一個鴕鳥蛋拿出一根勺子,敲開頂部的一小部位的蛋殼,挖著吃,餓死了。

  因為伊彌的人到這邊的時間恰好是在大半夜,天快亮之前最黑暗的時間段,村民們都在睡覺別指望能給他們做早餐,還是村子家的嬌嬌很懂事的給他們煮了鴕鳥蛋,一人一個,營養價值高又好吃還頂飽,這麼大一個吃下去能把阿木那個吃貨都吃撐了。

  卡爾法面無表情眼眸無波的看著她,“我為什麼要帶你走?”

  “我……我幫你把落年忘記……”阿梅有點焦急,她想要和卡爾法在一起,她想要離開這種山旮旯,她想要見識他們所在的繁華世界,她不想當一輩子的村姑,她也想光鮮亮麗被人眾星拱月!

  “我已經說過不需要了。”卡爾法語氣微沈,早在她從寨子那邊跟過來之後他就說過了,他不要忘記落年,越是痛苦越是不甘心忘記,當時是怎麼想的?疼,疼死他算了,有本事就疼死他,要不然他死都要把那個讓他一下子天堂一下地獄的女人牢牢記著。

  “可是……我……”阿梅很著急,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人總算是聽出點重點了,原來是卡爾法被人纏上了啊。

  “切,什麼啊,別浪費時間,我已經在這種滿地鴕鳥屎的地方呆煩了。”奧菲抱著雙臂不屑的嗤了聲,紫眸掃過阿梅,裡面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滿滿的不屑叫阿梅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這個人,明明在看落年的時候眼神很落寞,就像渴望被撫摸腦袋的小狗的……

  “被我們的世界迷上了嗎?”斯蒂芬白微微歪著腦袋笑眯眯的道,看到阿梅臉上的變化,笑容更深了些,“也對,我們的世界可是連皇室貴族都不一定接觸得到的,你這種平民更是一輩子都別想見識到,這會兒只是看看幾架直升機,看看一些好看的男男女女就想要踏進來,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不過自不量力的人總是會死的很慘哦。”索菲彎著腰湊過去道,目光在阿梅臉上轉來轉去,然後沒勁的縮回去,“都比不上可愛的落落寶貝,還是落落寶貝更可愛招人喜歡點嚶嚶嚶嚶嚶!快開機!索菲爸爸好久沒見落落寶貝了,饑渴死了~!”

  艙門刷的一聲關上,阿梅站在原地看著幾架直升機在風雪中漸漸的飛走,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她覺得那扇門是那樣的冷漠無情,他們毫不留情的把她想要嘗試著往他們那個世界走的手給砍斷了,心裡有股濃濃的自卑感,還有一種憤怒和不甘。

  為什麼那個女人能夠被他們寵愛著,她卻只能在這種山旮旯裡看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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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7:02

  第五十五章    我會負責

  幾架直升機在最近的城鎮裡停下,一群人這幾天都差不多累趴了,睡不好吃不好,農家小菜什麼的剛開始吃覺得新鮮沒關係,但是吃多了這群雖然吃過苦,但是已經養刁嘴的傢夥可不幹,他們又不是沒條件,天天吃鹹菜麵疙瘩鴕鳥蛋什麼的好要命的好不好。

  包下了城鎮裡最大最好的一家旅館,一群人按派系自己人自己去挑房間,洗澡睡覺補眠的補眠,吃飯的吃飯,當然,該解決的一些事也得解決。

  一下直升機,藤一和卡爾法就進一屋了,把所有人包括落年都關在了門外,老半天都沒出來。

  落年靠在牆上,腦袋微微的下垂,柔順纖長的髮微微的晃動,發散著淡淡的金色光暈,頭頂白色的燈光在她的腳邊籠罩下一層陰影,有點灰。

  有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沈穩的,彷彿踩在人心上的,空氣中飄來淡淡的煙草的味道,男人的味道,很好聞。

  一瓶紅酒出現在眼前,上面還插著一根長長的吸管,黃色夏威夷風,打著很可愛的卷。

  落年微微擡頭,看到男人美麗中透著幾分冷酷的面容,琥珀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美麗、冷酷、銳利。純黑色的眼眸微閃,接過他手中的酒,張開脣含著習慣,“謝謝。”

  猩紅色的液體順著吸管滑入口中,滑過咽喉,瞬間全身的細胞都饑渴的張開大口的咽下一般,就像大夏天運動完後喝下一大口冰可樂那樣的爽快,叫落年幾乎忍不住想要呵出一口氣,煩躁的心情都稍微被平緩了一些似的。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了落年一會兒,看到她毫無防備的喝下他給的東西,冷酷的眼眸似乎稍微的柔和了一些,卻依舊沒什麼表情,“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怕他們打起來?”

  落年看了眼身邊緊閉的門,搖搖頭,咕嚕咕嚕的喝著酒,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眉頭微微的擰起,眼眸黑的純粹,純粹而澄澈,即使它深不見底,道:“我也知道,這感覺太奇怪了。”

  落年比夜寒焰矮上很多,仰著頭看他,眼中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信任和依賴,還有困惑,就像懵懂的孩子在問比自己大並且懂得多的大人,讓人霎那間心軟成水。

  真是的……

  夜寒焰擡起一隻手覆上臉頰,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額前微長的劉海,擋住有點無奈有點深的琥珀色鳳眸,性感的薄脣脣角勾著一抹自嘲的笑,好一會兒才在落年疑惑幽深的目光下放下,嘴角的笑容也微微的變化了一些,就像……從家人的角度去看一個家人。

  有點僵硬,十分的古怪,就像硬憋出來的一樣。

  落年眨眨眼,一手指戳在他肚子上,“你怎麼了?”

  “沒事。”夜寒焰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手和之前的不一樣了,一樣的白皙小巧漂亮可愛,放在他小麥色的手上有很鮮明的對比,他的手依舊能把她的包裹起來,只是……手指輕輕的摩擦她的手掌,眉頭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眼底滑過一抹心疼,有繭子,軟中帶著一點硬,這是長期拿武器勞累動手的人才會有的手。

  他的手指一樣帶著繭子,這是純男人的手,繭子讓他顯得更為硬氣和男人。落年一手抓著酒瓶喝酒,一手任由夜寒焰握著翻來覆去,純黑色的眼眸跟著他的動作滴溜溜的轉來轉去,偶爾他的手指彷彿帶著一點點電流,在指尖輕輕的一個磨蹭,好像透過皮膚層躥進身體某處,有種很安心的感覺,整個人都顯得乖巧無比。

  有種很可靠的感覺。

  和斯蒂芬白完全不一樣,斯蒂芬白讓她時時刻刻都在忌憚警惕和防備,他稍微靠她一步,她都會全身寒毛豎起,全身處於一種極度緊張和防備的狀態,而夜寒焰卻像水一樣,比起斯蒂芬白給她的衝擊感顯得淡而無味,卻莫名其妙的就讓她潛意識裡的信任了,她可以毫無防備的結果他給的東西,毫無防備的把手給她,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讓身體處於放鬆和弱點滿布的狀態。

  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她是戒備心這樣強的人,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傷害算計過她嗎?說起來,一直以來,她都在接受他的幫助,就算巴洛克和夜家的合作也是,說是合作,自己也一直強調要互助,但是夜家根本不需要他們啊,他們也完全沒有和斯蒂芬家族開戰的打算,所以,她還是在接受著他的幫助。

  再說,她都喝了他幾瓶酒了,她連一毛錢都沒給人家!現在想想,這是何等的理所當然的態度和無恥!

  落年咕嚕咕嚕喝酒的動作頓了頓,眼睛轉了轉,把手收回來,“那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需要巴洛克的幫助,那她一個人呢?搬點行李神馬的小事也沒關係啊,本來沒感覺的,但是一想想,自己還真是吃人家的吃得太理所當然了,人家又不是她什麼人,怎麼能這麼不客氣呢?

  夜寒焰把雙手插進衣兜裡,也靠在�上,聞言看了落年一眼,“嗯?”

  “……沒有。”還是算了吧。落年莫名其妙的就把嘴邊要跟他算得清清楚楚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黑眸轉動,在夜寒焰臉上掃來掃去,想看看有什麼問題,她懷疑是不是因為夜寒焰年紀比她大了十歲,她有種這是長輩的感覺,要不然怎麼她就莫名其妙的有種說話要小心點別一不小心說出點難聽的話的傷了他的自尊心的感覺呢?

  但是仔細打量他的臉,臥槽,尼瑪這麼好看,完全不輸給斯蒂芬白,穿著黑色高領的大衣外套,微長的發很伏貼,狹長的鳳眼,眼珠是琥珀般的帶著一種半透明感,臉型是瓜子狀的,下巴尖俏,薄脣淡色性感,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已經二十九歲了。不對,好像二十九歲也沒多大,就是和她放在一起對比,好像大了點而已。

  兩人都沒說話,落年很快就把酒給喝光了,把酒瓶放在腳邊,雙手放在背後,腳尖點著地,時不時往身側的門看一眼,小嘴微微的噘著,有點想要嘀咕點什麼,那兩個男人也不知道在搞什麼,講半天還沒講完啊,而且,把她這個女主角關在門外幹啥呢?難不成他們還能討論出怎麼把她分成兩半?

  好吧,其實她也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的。

  頭又疼了。落年無奈的抓了抓腦袋,煩。

  “你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夜寒焰眼眸微眯,腦子裡迴盪出當初藤一對他們一些人說的話,荒謬至極的話。

  “啊。”落年輕輕的應聲,純黑色的眼眸看著地面,長髮擋住她的側臉。

  “……你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和荒誕?”夜寒焰眉頭皺起,手指有些僵硬。當初他想明白藤一話裡的意思,只覺得他簡直瘋了,這種事,任何男人都不可能認可吧?除非他們連自尊心都不要了,或者根本不愛那個女人,愛難道不是在對方出現危險的時候即使你在天涯海角也能感覺到那一瞬間的心臟窒息感,愛應該伴隨著強烈的占有欲獨占欲,寬容和霸道是齊驅的,分享是絕對不可能的。

  即使是連市井農民都沒辦法接受愛人出軌,更何況他們這些站在高位的呢?特別是夜寒焰和斯蒂芬白,人越是在高位,理所當然的能夠得到的東西就越多不是嗎?

  “荒誕?”落年眉梢挑了挑,“唔……這麼幾年下來,想想,確實有點。”

  “什麼意思?”

  “我們紅妖館的人都知道一件事,你們應該多少也耳聞過一些的。”落年腳尖有點無聊的點地道:“我有一個老師,我老師有十個男人。每一個都不輸給你和斯蒂芬白,甚至其中有些曾經是皇族、軍人、政界高官……你覺得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圈子裡的我,會覺得有什麼荒誕嗎?”

  小孩子總是最容易接受和學習一些事情的,因為他們的道德觀世界觀人生觀都還未成熟,更何況落年小時候在奴隸市場待過一段時間,奴隸市場那是什麼地方?一些低等的沒人要的奴隸總是被看守們帶走做點事,經常見到一些男人女人走著出去被擡著回來,腿間總是帶著各種各樣的痕跡和液體。

  一個女人被很多男人上,很多人被一個人上。

  換個角度講,也是一個人擁有很多個男人女人,看多了早就麻木無感了,就算後面被希格勒司帶出來,有家教給她講課,但是哪個小學教師會跟小學生說你只能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所以在後面遇到藍影一群人的時候,她曾經有一段時間以為一女N男在這個世界上是理所當然的,合法的,直到越來越大,接觸的東西越來越多,才發現,啊!原來藍影他們才是不正常的!

  當然,這個不正常也只是單純的想想而已,她是和他們接觸過的,十一個人,一個女人,十個男人,他們過的和諧恩愛並且理所當然,完全沒有任何不協調的感覺,偶爾你算計算計我,我算計算計你,每天日子熱鬧而溫馨。

  藍影這個老師很盡責,她很喜歡小孩子,會對年紀小小的她撒嬌賣萌耍賴皮放縱寵溺,會教她格鬥術,教她使用武器,教她這個世界適用的一切,讓她看到了從藍影那雙眼中看到的世界。

  她說:人是活在言論之下的生物,別人的惡意的議論有時候能夠毀掉一個人的人生甚至生命,即使是強者同樣如此,因為你管不住別人的嘴,你不是機器,人心都是肉做的,那些語言可以化作任何東西也無法抵擋的刀片尖刺,無情的切割無情的的刺到你鮮血淋漓甚至直到死亡,違背世界大多數人的意願會得到十分痛苦的懲罰……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人願意為你無視這些,就證明他是真的愛你。

  愛不能當飯吃,比它重要的還有很多,比如親情,比如責任,比如事業,但是有時候,愛情可以變成親情,可以變成責任,可以變成一種事業,這是很神奇的東西,只看人心如何選擇。

  藍影是個很特殊的人,就像外星人,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特殊的人,跟她待久了會被扭曲三觀,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全部的扭曲,但是她從來都那樣的感謝,自己竟然那麼幸運的成為她的學生,在她的人生歷程中,她留給她的每一句每一個別人給不了她的人生道理,都是前行路上助她衝鋒陷陣的寶藏。

  如果這個時候,藍影還陪在她身邊,她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遭遇,雖然藍影不會介入她的人生和任何選擇,但是或許她可以更加的驕傲更加的囂張更加的無所顧忌,因為她有最強大的靠山,只是如果是這樣,就不是她單純的人生了,她會永遠依賴著藍影,或許這也是藍影他們離開的原因,她盡責到連學生的徹底成長都安排在了課程裡,只不過估計那個健忘的女人現在已經忘記她還有這麼一個學生了。

  每次想到這個,落年就森森的憂桑了。

  夜寒焰是震驚的,巴洛克是創建者有一個老師,這個當初他們在巴洛克成立之初就調查過,沒調查出是什麼人是男人女人,只知道有一個老師,只不過這個老師似乎很快就銷聲匿跡了,直到現在早就被人忘記了,這會兒落年突然冒出這麼完全顛覆他的世界觀的話,怎麼能不吃驚?

  “老師和她的男人們,都有結婚戒指,是經過牧師的證明,並不是不值錢的玩玩而已,而是真正的愛情。”落年擡起頭,看著夜寒焰道,神情很認真,她當然知道人們聽到這種事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只是玩玩,或者被那個女人的身體迷住了之類的想法。

  夜寒焰表情有點難看,要消化這種事情,實在有點強人所難,這樣的愛情……難以想像,那些人的腦子都有問題嗎?愛可以切割嗎?心能分成幾瓣?你一份我一份他一份,剩下的那樣單薄那樣脆弱,時間一過,就會啪的一聲斷掉吧。

  “所以呢?”夜寒焰看著落年,“既然你覺得這種事情無所謂,為什麼還會和卡爾法鬧成現在這種樣子?”既然無所謂的話,三個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這種事情,不是有所謂還是無所謂的問題。”純黑色的眼眸幽深如淵,她不是什麼都沒想過的,相反的,她想的比誰都要多。

  “比起愛情這種東西,我更在意我的家人,或許卡爾法也可以變成我的家人,但是這個過程實現前要付出的代價我卻沒有那個自信能夠支付的起。你應該知道的吧?斯蒂芬家族對於背叛者實施的懲罰,或許和我在一起,這也不算背叛,但是卡爾法身後的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這兩個是斯蒂芬家族旗下十分特殊而強大的家族,卡爾法是兩個家族的繼承人,他怎麼和我在一起?如果兩個家族聯合起來在我們和審判一族糾纏不清的當口對巴洛克發動攻擊,我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對抗。

  他有他的責任和義務,我有我的責任和義務,我們都沒有自由揮霍的資本,就像你,夜當家,你身後有夜家和葉家,夜老夫人和葉老爺子那麼疼你愛你,你身上背負著責任和義務,你會為了一個女人讓他們傷心?甚至丟了他們的臉,讓你身後的家族成為社會的笑話嗎?”

  “再說,我不能不管藤一吧。”

  藍影說的沒錯,人就是活在言論下的生物。

  他們誰都不是斯蒂芬白那個什麼都會做的變態,誰也沒辦法像他自由到徹底的冷漠無情,什麼都能拋棄,他是變態,卻也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或許只要這一點,夜寒焰比不上斯蒂芬白,因為夜寒焰有責任感,而斯蒂芬白是把什麼都當成在玩的變態,哪天他心情不好,說他不當斯蒂芬家族不當梵蒂岡教皇了,拍拍褲子走人都有可能。

  夜寒焰噤了聲,琥珀色的目光複雜的看著落年認真而嚴肅的小臉上。

  他有點煩躁。

  落年說的絲毫沒錯,卡爾法要是跟她在一起,除非落年帶著巴洛克王國一起嫁過去,否則兩家甚至是斯蒂芬家都不會允許,只是這麼一顆小腦袋,為什麼會想這麼多問題?別家的小孩在她這種年紀要麼才剛剛從學校畢業,要麼還在跟父母懷裡撒嬌任性,她是經歷了多少才一副像是老太婆的各種粘稠不斷的思想?

  “不跟你說這個了。”落年皺了皺眉,怎麼莫名其妙就跟這傢夥說那麼多了?

  “如果你想的話。”夜寒焰忽的出聲,說著落年不太明白的話。

  “什麼?”落年怔住。

  “如果只是怕斯蒂芬家族那邊的人對付你的話,我可以幫你。”低沈悅耳的嗓音很有磁性,細長的烏髮擋住了他的眼眸,燈光在頭頂,籠下一片陰影。

  欸?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他……在說什麼啊?這麼突然的……

  “不需要。”緊閉的房門緩緩的打開,卡爾法站在門口,碧眸無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家族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我做的決定,後果怎麼樣都好,都由我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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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7:23

  第五十六章    你竊聽到那種聲音了吧

  安靜的套房裡,有消毒水的味道。

  白色的棉簽蘸著無色的液體,輕輕的碰觸著那臉上的青紅,男人一動一動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拘謹的孩子。

  落年彎著腰湊在他面前,碧綠色的眼眸一直盯著她的臉,彷彿一點兒都不痛似的,落年卻細心的感覺到他臉上肌肉在棉簽掃過的時候肌肉微微的顫動,看了他的眼眸一眼,櫻脣輕輕的崛起,隨著棉簽的掃過輕輕的吹氣,帶著淡淡的酒香和落年的味道,叫人忍不住腦子一陣暈眩。

  碧潭般的眸子清澈的倒映著落年的臉,細細的掃過她的眉眼,鼻子,櫻脣,每一寸皮膚,啊,不捨的移開。

  “好了。”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裡,落年站直了身子,拉開和卡爾法的距離,這個傢夥,上來這麼久都不給自己上藥,還是個醫生呢,哼。

  “張開嘴。”落年又出聲道。

  卡爾法聽話的張開嘴,落年探過頭去,手指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左轉右轉,嗯,沒有被打掉牙齒,看了藤一手下留情了,不過這傢夥這麼愛吃零食,竟然沒有蛀牙,每一顆牙齒都白淨漂亮吶,嘖嘖,還是說美人都是要從外美到內的嗎?

  安靜的套房裡,偏向冷調色的裝潢,顯得空曠沒有溫度。

  看著卡爾法那張臉上跟奧菲一樣貼了好幾塊創口貼和小紗布後,落年把東西一股腦隨意的扔進藥箱裡,然後坐在卡爾法對面的黑色沙發裡,純黑色的眼眸微微複雜,看著對面的男人,眉頭又一次忍不住糾結了起來,“好了,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想這麼處理你家族的事?”

  “這個不需要告訴你。”

  “把我扯進去後再跟我說這句話不覺得很過分嗎?”落年被那一句話給氣到了。卡爾法和藤一密談了那麼久,結果一出來就一句他的決定他負責,他想做什麼?要負責什麼,特麼她等這麼久問一句不行啊!那可是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後面還有個大BOSS叫斯蒂芬啊!

  “……”對落年永遠沒辦法鬼畜和毒舌,因為他發現往往落年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抵得上他說的任何一句傷人的話。

  “好吧。”落年冷下眼,站起身準備往外走,下一秒驟然啪的一聲被拉扯了回去。

  一陣旋轉,她被壓在了黑色的沙發上,卡爾法一隻腿半跪在沙發內側,一隻微微彎曲著站在地上,整個人就像跨坐在落年的腰上似的,他彎著腰,就像一隻弓著腰的豹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面的落年。

  被壓制著的美少女,壓制著美少女的美少年,有什麼在寧靜的套房裡緩緩的發散。

  落年微微怔住,下一秒伸出手推了推他胸口,幹什麼呢?

  “不要生氣。”低低的嗓音有些暗啞,碧潭般的眸子倒映著下面的少女,泛著淡淡的漣漪。

  “……我不生氣。”落年看了他一會兒,口不對心的道,不生氣就怪了,這個傢夥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惹她生氣,叫她特別想拖去掄牆發泄。

  “那要繼續喜歡我。”這男人得寸進尺,腦袋湊得更近了,鼻子對著鼻子,兩雙眼睛相距不過五釐米。

  “你丫少得寸進尺!”落年額角冒出一個十字架,氣得伸直的腿下意識的向上一曲,叫卡爾法表情一個小小扭曲。

  “再用力一點,蛋會碎掉。”卡爾法屁股微微的向下壓,把落年恰好撞在他雙腿間的膝蓋壓下去,對於自己被撞疼之後獸慾蓬發的夥計,面無表情碧眸微瀾的看著落年解釋道:“落落身上的費洛蒙讓我的生殖器官有點把控不住。”

  是有點嗎?你確定是有點嗎?!魂淡!

  落年深呼吸了一下,藤一到底跟這傢夥說了什麼,他竟然一副是無忌憚的樣子了?

  “落落。”卡爾法身子壓向她,身子有點重,突然壓下來叫落年有種連心臟也跟著一起沈重起來的感覺,胸膛靠著胸膛,心臟彷彿彼此貼著彼此一般,沈重卻十分的溫暖,脣和脣輕輕的貼著,黑眸和碧眸那麼近的對視著,一瞬間彷彿透過彼此的眼眸看到了那顆蓬勃跳動的心臟。

  “相信我。”脣瓣輕啟,下一秒徒然加深了這個吻。

  落年還未回過神,純黑色的眼眸泛著淡淡的霧氣,好一會兒霧氣散去,她坐起身,卡爾法已經不見了人影。

  到底怎麼回事?跑哪裡去了?

  落年擰起眉頭站起身走出套房,往她和藤一的房間走去,藤一跟卡爾法說了什麼?那傢夥竟然一副對未來很是期待的樣子,雖然他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她卻感覺到了,那傢夥眼角眉梢都在高興,高興著呢。

  房卡輕輕的刷過,房門輕輕的打了開,她推進去,再關上,和剛剛卡爾法的套房沒什麼不一樣,同樣的偏向冷色調的房間,黑色的沙發深褐色的窗簾,米白色的大床。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落年把房卡丟在床上,想都沒想的走過去,怕嚇到藤一,伸手輕輕的把浴室門給打開了。

  藤一仰著頭,蓮蓬頭噴出的熱水從他精緻美麗的臉上滑過他白皙的脖頸,不像卡爾法紅蛇他們那樣每一塊都是具有爆發力的肌肉,比起他們的體格,藤一看起來要弱上很多,比他們纖細一些,卻如同他的手一樣,身為藝術家的男人,那副身軀白皙比一般男人要纖細一些,卻像病美人一樣,叫人忍不住升起一種想要蹂躪的感覺,看他在身下全身泛紅,呼吸濃重……

  很有誘惑力吶……

  藤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仰著頭閉著眼任由水衝刷著,連落年站在門口都沒注意。

  落年腳步微頓,乾脆就抱著雙臂倚靠在門邊了,目光肆意的掃過他的胸膛,左胸口處有一個傷疤,那是換心手術時留下的,已經長出了淡粉色的嫩肉,卻在一瞬間生生的刺痛她的眼,不由得連忙移開目光,而這顯得有點慌亂的移開,目光卻是一瞬間那麼恰好的猥瑣的落在了他的雙腿間……

  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眸中清晰的倒映出一抹顯得很乾淨很漂亮的顏色……

  “咳……”落年莫名的覺得十分的口乾舌燥,想要別開目光來著,但是眼珠子卻又莫名其妙的黏在上面轉不開,心裡一急,咽喉突然一陣癢意,一聲咳出來。

  “啊!”藤一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浴室更裡面退了兩步,看到是落年,注意到落年盯著他哪裡看,更是一陣臉紅驚慌,一不小心踩在他本來抓在手上,但是因為他想事情想入神了而掉在地上的香皂,頓時啪的一下身子猛然往後摔去,噗通一聲,四腳朝天的摔進了圓形的小型遊泳池似的浴池了,濺起大片的水花。

  落年眼眸微微的睜大,眼角眉梢不受控制的染上笑意,這傢夥怎麼這麼可愛?明明應該是一隻妖孽來著,啊,知道了,這傢夥長得再妖孽,也改變不了其是受的本質,這就是一隻妖孽病嬌受啊!

  落年在門口脫下腳上的毛絨拖鞋,脫掉身上的毛絨外套,光著腳丫子走了進去,嘴角帶著惡作劇似的笑容,純黑色的眼眸琉璃般的純粹動人。

  藤一好不容易才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浴池裡把自己給翻過身,腦袋剛從水裡出來,就對上一張笑得無比可愛誘人的小臉,紅得美麗卷曲的發朦朧在發散著金色的淡淡光暈,彷彿把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邊似的,叫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不由得看呆了。

  落年眼眸笑彎成了月牙般的弧度,彎著腰伸出手勾起他精緻的下巴,櫻紅的脣覆上去,含住那淡色漂亮的薄脣,脣舌交纏,津液交換的吮吸聲在不大的安靜的浴室中十分的明顯。

  “嗯……”藤一勾住落年的脖頸,深藍色的眼眸一片水霧,有些招架不住的發出輕哼,卻叫人更加的把持不住,特別是藤一這副明顯願意讓落年占據主動權的又妖孽又純潔的小受模樣……臥槽!誰不想撲?你不是女人!

  有一種人,總是習慣性的處於守護者的位置,不懂得恃寵而驕,不懂得任性,不懂得讓被守護者受一點點委屈和不高興,付出會養成習慣,守護會養成習慣,他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守了她十年,付出了十年,現在卻依舊在繼續,即使知道,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沒有任何情敵,只要他開口。

  落年不是傻子,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的,不需要問,也知道藤一跟卡爾法說了什麼,一定是一些只要她願意,他不會說一句不是,但是你絕對不能讓她有一星半點的不高興和難過之類的話……

  所以說啊……

  這個男人她怎麼能夠不心疼,怎麼能夠不愛?她怎麼捨得讓他一直都只站在她身後?

  水聲輕輕的發出聲響,藤一被落年親吻著往後推去,落年緩緩的邁進水中,這是原本藤一幫落年放的熱水,水深到她的胸口,現在浸濕了她的發,浸濕了她的衣褲,浸濕了她總是忘記停下來喘口氣喝口水的心和靈魂。

  這水滾燙的叫人幾乎都要受不了了。

  藤一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吻可以深到這種程度,深到了心底,深到他的靈魂,深到他的世界最深處,然後滿滿的,都是這個女人的身影,從小到大,化作每一幅畫,他彷彿已經溺水了一般,都快呼吸不過來了,也不知道是被水汽熏的,全身都泛著誘人的粉紅色,連耳朵都紅透了。

  好一會兒,落年才放開他,男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晶瑩的液體來不及咽下去的從脣角滑出,讓整張紅暈滿布的精緻而美麗的容顏顯得更加的淫靡誘人。

  落年勾住他的脖子,濕透的衣服緊貼著凹凸有致的身軀,在水下的下身緊緊的貼著他的,那樣清晰的感覺到男人蓬勃的生命象徵。

  呼……

  雙頰泛著紅暈,落年心臟跳得也很快,看著藤一一副被吻得暈眩失魂的樣子,水下的雙腿輕浮勾住他的腰,白色緊身的牛仔褲貼著他的堅硬脆弱,湊近他額頭抵著額頭,嘴角笑得壞壞邪惡,“藤一很興奮吶。”

  “小寶貝……”藤一難受的蹭蹭,深藍色的眼眸渴望著什麼。

  “很大吶。”落年邪惡的盯著他的眼眸道。

  “別……別這樣……”藤一想移開目光,但是落年那雙眼卻彷彿有魔力般的叫他怎麼也移不開眼。

  “藤一是不是第一次呢?有沒有對著我的畫像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做些邪惡的事?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在腦子裡幻想一些邪惡的畫面?嗯?要不要說說呢?藤一想對我做什麼?”落年一支手手指輕輕的滑過他的胸膛,邪惡的把玩,看到男人隱忍難受的有些要崩潰似的樣子,笑得邪惡又開心。

  怎麼辦?該怎麼辦?控制不住啊,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要疼愛他的,但是現在卻忍不住想要欺負他,想要看到那雙眼眸濕成下雨的天空般的模樣,想要聽他發出難受隱忍又渴求的聲音……

  “別、別這樣……小寶貝……”藤一有些忍不住的伸手想要把落年身上試試的衣物脫掉,只是落年手用巧勁,一下子就讓他的手從她的褲頭上劃開,叫男人急得不得了,“小寶貝……給我……”

  不要欺負他……

  “藤一是不是故意的?”落年按住他的手吻過他的耳垂,然後緩緩的向下,吻在他的白皙的脖頸上,“故意這樣誘惑我的是嗎?嗯……真壞,所以要被懲罰哦……”

  “我沒有……”

  “就罰你不準動好了,你今天是我的夜宵,我會把你吃得一點渣都不剩的哦。好不好?”

  “……嗯……”

  落年眼眸轉深,被誘惑的不由得張開嘴含住他的胸口——

  ——拉燈——飄過——滅哈哈哈哈……

  翌日。

  陽光透過深褐色的窗簾上,被阻隔的陽光讓窗簾一塊變成了炙熱的橙紅色。

  彷彿都已經連續陰了一個冬天的天,終於出現了讓人感覺到溫暖的陽光,彷彿春天已經不遠了。

  米白色的大床上,淩亂得各種曖昧的痕跡斑駁,兩道身影靠得緊緊的,嬌小的彷彿未成年的少女面向著右邊的窗戶,身後精緻美麗的男人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白色的棉被遮住了那外人不得瞧見的美景,只看得到兩個稍微露出在空氣中的光裸肩膀。

  兩人呼吸綿長,睡得很沈很舒適的樣子。

  “咚咚咚。”門口敲門聲響起,“King,起床沒有?”外面傳來瑪拉的聲音。

  落年緩緩的睜開眼,可愛的打了個哈欠,扭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早上九點了,昨天晚上嗨過頭了,要不然她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時的讓她早上七點醒來的,一日之計在於晨,她可不願意讓早上的大好時光浪費在睡眠上。

  “嗯。”落年應了一聲,腰上的手動了動,藤一也醒了過來,深藍色的眼眸帶著水汽,有點剛剛睡醒茫然不知道什麼狀況的樣子,半長卷曲的漂亮的髮此時有些淩亂四處亂翹,明顯昨晚上掙扎的太厲害汗濕造成的,不洗個頭還就變不回原來那乖順的往下垂著的樣子了。

  落年撐起身子坐起來,藤一也坐了起來,白色的棉被從兩人身上滑下去,落年肌膚細嫩白皙,如同剝了殼的雞蛋,除了胸前和腰部有些痕跡之外,啥事沒有,倒是藤一,露在外面的上身從脖子到小腹甚至往下,一大片的吻痕咬痕,整個看上去就跟被施虐過似的,但是實際上,昨晚那種狀況,確實稱得上是被虐待了一番的……

  落年摸摸鼻子,不讓自己笑出聲的扭過頭,藤一看著自己這一身痕跡,昨晚的記憶頓時潮水般湧出,叫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紅著一張臉不說一個字的跑進浴室裡,落年在後面看著他白皙渾圓挺翹的屁屁上的兩個對稱的牙印,吐了吐舌頭,然後掀起棉被把自己蓋住,笑得猥瑣邪惡。

  好一會兒,落年笑夠了才從被窩裡起身去翻他們的行李,翻了半天沒翻出來自己要的,擡頭便衝著浴室那邊出聲道:“親愛的,我找不到內衣褲,你放在哪裡了?”

  藤一沒說話,很快下身圍著一條浴巾,濕著一頭漂亮的髮的走了出來,紅著一張臉的蹲下身從包裡很快翻出了一件小褲褲小內內,還有一雙可愛的白襪子,落年注意到他從哪裡拿出來的,純黑色的眼眸一眯,“嗯?藤一竟然把人家的貼身衣物藏在你的大衣裡~”

  藤一臉色更紅了,眼眸如同被陽光照射的波光粼粼的大海,“……因為小寶貝的東西不能被別人看到,這是我的特權。”就是他的特權,他可以跟她睡在一起,可以幫他收拾東西,從鞋子衣服到日用品,他喜歡這種感覺,比拿起畫筆在紙上畫畫還要充實和滿足。

  雖然是一隻純情的妖孽受,但是卻總是意外的坦誠。

  落年站起身,張開雙臂,露出嬌小卻誘人的蘿莉身材,“那,要不要把為King更衣的特權也賞賜給你?嗯?”

  深藍色的眼眸一瞬間轉暗,早晨總是男人容易興奮的時候,落年這一副樣子,不是赤果果的勾引是什麼?

  “King,大家都先到一樓去等你哦,你們快點下來吃早餐。”瑪拉的聲音又從門口飄來,受不住身後揪著她衣角一副快要餓死了似的模樣的阿木,不得不陰沈著一張臉帶著他下樓去點吃的。

  那邊藤一已經抱住了落年的身軀,和昨晚的場景完全不同,又高又俊美的男人擁著又嬌小又可愛的女孩,怎麼看怎麼成一副畫卷般的美。

  “不可以哦,大家都在等我們呢。”落年輕笑出聲。

  “我想要。”紅著耳朵,藤一這樣道。

  “昨天晚上不是要好幾次了嗎?”

  “不一樣,那明明是小寶貝在要我,現在是我想要小寶貝。”

  “……”

  藤一終還是沒能如願。

  卡其色的英倫大翻領單排扣大衣,裡面穿著一件黑色的V領羊毛衫,下身是黑色微略貼身的牛仔褲和皮鞋,為了擋住自己脖子上的痕跡,再圍上一條白色的圍巾,然後還仔細的左看右看。

  落年坐在邊上做點評狀,故意裝出一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鄭重仔細的打量自己的嚴肅認真的道:“嗯,我們家藤一真帥,身材好的跟模特似的,穿什麼都好看。”

  落年身上穿著女士卡其色的英倫風大翻領單排扣短大衣,裡面是一件高領的黑色羊毛衫,下身是一件黑色的緊身鉛筆褲,腳下踩著黑色的高幫靴子,一頭紅髮披散在身上。

  跟穿情侶裝似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侶。

  看著落年那一副無辜的小樣,藤一除了無奈寵溺之外還能怎麼樣?心想自己有圍巾,頭髮也吹乾了披散著,應該不會被看到那些痕跡,這才和落年手牽手十指相扣的走出了房門,往一樓走去。

  雖然說也可以點餐讓人送過來,但是那樣多沒意思?他們是一家人,又不是什麼陌生人,肯定要一起坐在一張桌上吃飯才像樣啊。
  哦,雖然這期間可能還有一些不相干的人。

  落年掃過大廳裡,他們巴洛克王國的人坐了兩張大桌子,不遠處還有夜家的人,然後斯蒂芬家族的人。

  伊彌和夜寒焰他們坐在一起,看到落年,冷艷的面容頓時微微的柔化了一些,“早上好。”

  “早上好。怎麼大家都剛剛起床嗎?”

  “大家昨天晚上都太累了,生物鐘都遲了。”

  落年和藤一往巴洛克那邊走去,目光在斯蒂芬家族那邊掃過,看到索菲十分開心的扭著腰肢跟她打招呼,柔和的笑了笑點點頭,掃過路易,掃過側著臉沒有看她的奧菲,然後跳過某個變態,沒有看到原本笑眯眯的斯蒂芬白在她跳過的一瞬間笑容微微的僵住了一些。落在空空的座椅上,腳步驟然停頓,眉頭微微蹙起,“卡爾法呢?”

  伊彌聞言出聲道:“如果你指的是那位‘魔醫’夏爾.特爾裡加的話,他昨天晚上跟我借了直升機走了。”

  落年眉頭微蹙,腦子裡冒出那句‘相信我’,那傢夥該不會想乾點啥吧?

  “卡爾法回梵蒂岡了喲。”某個變態不甘寂寞的出聲道。

  “藤一想吃什麼?”落年拉著藤一入座,眼角都不給斯蒂芬白一個。

  斯蒂芬白眼睛嘴角彎的弧度正好溫柔動人又叫人有點覺得毛骨悚然的笑頓時又是一僵,夜寒焰抱著雙臂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頓時叫斯蒂芬白表情更僵硬了一些。

  變態帝王被無視了,叫一群人視線似有若無的從他臉上掃過,索菲更是直接樂了,指著斯蒂芬白的臉不怕死的笑得歡,“啊哈哈哈哈……又吃癟了吧,我家寶貝女兒才不會理你呢,白癡當家哈哈……”

  路易淡定的把一個水晶蝦餃塞進嘴裡去,點點頭,嗯,貌似中式早餐也挺好吃的,索菲這笨蛋又欠教訓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黑貓看了眼藤一,給落年夾了一個小籠包。

  落年早餓了,夾起碗裡的小籠包就塞進嘴裡,頓時香濃滿口,叫落年眼眸都彎了起來,沒工夫回答黑貓的問題,先吃再說。

  黑貓見此又給落年夾了一個,貓瞳掃過藤一,挑釁又不友善。

  藤一深藍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看向落年,笑得妖孽,“小寶貝,好吃嗎?”

  落年沒多想,夾起碗裡的小籠包餵進藤一嘴裡,“好吃,你試試。”

  “啊……確實很好吃。”藤一笑得眉眼彎彎的掃過黑貓。

  “是嗎?那你多吃點。”落年說著,把黑貓前面的那籠僅剩下幾個的小籠包都夾到了藤一碗裡。

  啪!

  額角冒出一個十字架,貓瞳一瞬間豎起,腦袋上的黑色貓耳彷彿都氣得冒了出來,貓爪撓著屁股下的椅子,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

  坐在他身邊的凱文目光掃了眼他發出奇怪聲音的座椅,鏡片下嫵媚的丹鳳眼眸光一閃,伸手夾了一個小饅頭,在辣醬小盤上抹了幾下,然後放進黑貓碗裡。

  黑貓看他,凱文眉梢動了動,意思是讓他夾給落年,再讓落年餵給藤一吃呢,誰讓那傢夥竟然炫耀,太囂張了,氣死了。

  黑貓挑高一邊眉,夾起那個小饅頭,想也沒想的塞進自己嘴裡。他根本沒領回凱文的意思,他還以為凱文說這玩意兒多好吃讓他試試呢!

  凱文扭過頭,一巴掌拍臉上,把眼鏡都拍歪了。這隻腦子裡都是魚的笨貓……

  “啊啊啊啊啊!”黑貓臉色頓時迅速泛紅,掐著脖子彷彿咽喉要冒火了似的,眼角都帶出淚了。

  其它幾桌的人都被黑貓突然的尖叫給驚到了。

  落年連忙給黑貓遞過她的牛奶,黑貓拿起杯子咕嚕嚕的喝下去,卻還是覺得辣到不行,落年又給他弄了些甜的東西,好幾分鐘後,黑貓才塞著滿口的沙拉醬趴在桌面上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

  “你是笨蛋啊,知道自己吃不得辣還吃。”落年蹙了蹙眉,敲了敲黑貓的腦袋。

  凱文咳了一聲,扭過頭裝無辜,是黑貓自己笨蛋來著。

  黑貓哀怨的瞥了凱文一眼,眼珠子一轉,趁機就可憐兮兮的看著落年,腦袋往落年懷裡湊,賣萌撒嬌,“喵嗚~”

  落年無奈的伸手想給他順毛,邊上藤一伸出手在黑貓腦袋上摸了摸,黑貓跟真的貓似的,一下子就擡起眼,危險的瞪著藤一。

  “他很精神,你快吃。”藤一笑得妖孽的收回手,順便用手指把黑貓腦袋戳了下,讓他腦袋從落年懷裡滾蛋。

  黑貓氣得咬牙切齒,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貓瞳瞪著藤一,咽喉發出貓咪想要發動攻擊時的低吼聲。

  “別鬧了。”落年無奈的伸出手摸摸黑貓的腦袋,給他夾了個不知名但是看起來很誘人的像春捲一樣的東西,“快吃。”

  “喵嗚~。”黑貓逮著機會就賣萌,一邊蹭蹭落年的腦袋,一邊狠狠的嚼著嘴裡的食物,瞪著藤一。

  藤一早就習慣這個很像貓的男人這個樣子了,不過這隻貓真的很囂張很叫人想要給他下絆子潑冷水有木有!尼瑪人家卡爾法都知道要攻落年得先過他這一關,這隻死貓卻天天想給他使絆子來著,別當他藤一好欺負!

  “說起來,紅蛇呢?”落年看向藤一邊上的一個空位,發現巴洛克的人都在,只剩下紅蛇不在了。

  “我剛剛去喊人的時候,他還睡得沈呢。”瑪拉道。

  “說不定昨晚為了保養肌膚又弄了大半夜呢,老早就在嫌棄那種滿是鴕鳥的地方沒有紅酒沒有泡澡的地方不能保養了。”阿木碗裡堆得高高的,嘴裡還叼著一個香芋卷道。

  那個白癡……

  落年頭疼的扶額。

  “King我看你這一輩子不把他蹂躪了,他天天跟你玩這套。”佐楓搖著頭,嘴角帶著好戲的笑容掃了藤一一眼,道。愛上他們家King的人很辛苦,作為幸運者被King愛著的人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外面的人他們就不說了,光是他們內部這幾個的不死不休的糾纏你到老都沒關係的勁兒啊,除非你夠大方,要麼你聰明到能夠在不被他們King發現的情況下把他們除掉,否則啊,嘖嘖。

  “欸欸!”瑪拉舉著筷子,重重點頭,“我也這麼覺得,那個欠蹂躪饑渴了好幾百年的傢夥,King你不爆他菊,他……”

  “你怎麼不去爆阿木的菊?”說曹操曹操到,瑪拉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紅蛇滿是不悅暴戾的聲音給打斷了。

  阿木被嗆了一口。

  瑪拉回頭看紅蛇,“你怎麼知道我沒爆過?我告訴你,當初這傢夥未經我同意把我弄上床後,我可是用唔——”

  阿木捂著瑪拉的嘴,表情有點尷尬,臥槽就算是在家人面前,也不可以說這種話啊!

  “哦……原來如此。”一臉路人甲的藍狐語氣十分路人甲的無意義的吐槽了下。

  紅蛇穿著一身黑色皮革,紅色的髮有些淩亂,一屁股坐在藤一身邊,一隻手擱置在靠椅背後,一副剛睡醒有點沒勁的樣子。

  阿木說的還真沒錯,昨天他又泡精油浴又泡牛奶浴又泡紅酒浴,泡的皮都皺了都快起疹子了才滾去睡覺,那時候都已經淩晨三四點了。

  “說起來……”斯蒂芬白大變態天籟般的聲音很有穿透力的在大廳裡擴散了開來,叫人不由得把注意分給了他。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見落年還在和藤一卿卿我我無視他的樣子,悄悄的用力的磨了磨牙,然後笑得溫柔動人又變態的道:“我們下午回梵蒂岡,紅蛇也應該準備好跟我們一起回去才對。”

  一句話,頓時叫巴洛克這邊的人臉色微變,看著斯蒂芬白頗有幾分敵意,紅蛇的親生父母竟然是斯蒂芬家族的人,而且還是米勒西斯家族的公子,這些他們早就被告之了,他們也知道,斯蒂芬家族知道米勒西斯家族竟然還有一個孩子流落在外面,一定會出手找回去的。

  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就像是命運,米勒西斯家族從斯蒂芬家族建立開始,就一直是生產出最強暗殺首領和人員的家族,現在的時代,科技和人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米勒西斯家族從來都是一代單傳,還沒有出現過雙胞胎或者有第二個孩子的情況,斯蒂芬白怎麼可能輕易讓本來在一出生就冠上‘斯蒂芬家族’的人才脫離他的手心呢?

  就算要玩遊戲,也得有籌碼不是?越高級的遊戲,就需要越高級的籌碼不是?

  斯蒂芬白笑得極美,叫不遠處櫃檯後面的公關都羞紅了一張臉。

  這邊氣氛變得十分的古怪。

  紅蛇懶懶的擡眸,露出一雙赤色滿是暴戾的眼眸,轉向斯蒂芬白那邊,“嗯啊?你腦子有問題吧?”

  ……他不是腦子有問題,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腦子回路。

  斯蒂芬白也不生氣,“索菲,給他解釋一下。”

  “啊?為什麼要我啊?”索菲一看紅蛇那張和奧菲五分像,那壞脾氣的表情卻和奧菲一模一樣的紅蛇,嘴角一抽,有種在跟奧菲說話,一會兒對方不高興會把他拖去掄牆的趕腳嚶嚶嚶嚶嚶好可怕!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淺灰色的眼眸微睜,嚇得索菲誇張的一個哆嗦,鼓著兩腮,“好嘛好嘛。”

  果然最可怕的還是他們當家嚶嚶嚶嚶嚶!

  “首先,斯蒂芬家族,包括旗下的斯蒂芬侍臣家族,家族中每一個成員一出生都會被記載入斯蒂芬家族的支族譜中,每個成員如果在名字還在族譜中的時候做出任何對斯蒂芬家族有害的事,或者為其他人做事,都將視為背叛,將會受到全球斯蒂芬家族和旗下的所有侍臣家族以及依附者的抹殺,這種斯蒂芬家族一貫處理背叛者的最高解決方式。”索菲喝了口果汁,“也就是說,紅蛇雖然從小不在米勒西斯家族中成長,但是那不代表你就不是米勒西斯家族的人了,到了我們這裡,想要脫離家族都不是隨口說說就可以的。”

  族支譜,這是像夜家和斯蒂芬家族這種程度的家族才會存在的一種大型記錄冊,是記錄侍臣家族的成員的,一個家族一個金字塔,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會被記上,隨著你將來的成就或者失敗,可能被記到更上面,也可能一直在下面,更可能被劃去,對於侍臣家族來說,這是榮譽的證明。

  奧菲低著頭,叉子在盤子裡戳著一個包子,銀色的髮向下聾拉,擋住了他的神情。

  夜家的人在圍觀,聞言心下悄悄點頭同意,確實,他們夜家的規矩也是這樣的,因為每個侍臣家族都意味著他們與夜家一起成長,了解夜家,而夜家對他們也會付出相應的扶持和照應,所以侍臣家族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要付出最基本的忠誠,否則事情就不是單純的機密被泄出了,這已經涉及到家族尊嚴的問題了。

  “斯蒂芬的各位,你們當我們是白癡嗎?”佐焱冷酷嚴肅的出聲,“紅蛇如果一出生就被記入族譜,就意味著斯蒂芬本家一定知道米勒西斯家族有兩個孩子,既然如此,你們怎麼可能任由他在社會上流浪?只要沒有記錄,他就不是斯蒂芬家族的人,而紅蛇已經是巴洛克王國的人,就不能算是背叛,而是你們放棄了他。更何況,族譜在你們手中,你們想怎麼說都可以吧。”

  “沒錯哦。”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你們可以選擇無視斯蒂芬家族的尊嚴問題,紅蛇你也可以當做自己沒背叛斯蒂芬家族,不過你可要說清楚了,我們也好採取措施,對於背叛者,斯蒂芬家族138年的家族史上,可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的記錄。”

  這是在威脅!

  紅蛇眼眸一眯,目光轉向奧菲,“喂,你是那個家族的繼承人,應該知道的吧,我有沒有被記入斯蒂芬的族支譜中?”

  銀髮微動,奧菲戳著包子的動作一頓,紫眸盯著手中的銀叉,閃爍著一抹寒光。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出聲,“撒,奧菲,你快點告訴你哥哥有沒有,雖然說這個問題一點兒都不重要,不過我可是很擔心巴洛克當家會以為我們冤枉她最寶貴重要的家人,對我們做出像對那什麼所謂的審判一族做出的瘋狂舉動呢。”笑容一深,叫人覺得寒氣鑽進腳心,“雖然我一點兒都不怕。”

  怕?這種變態的字典裡可從來不存在這個字眼吧。

  “喂!”紅蛇眉頭一皺。

  “有啦,囉嗦!”奧菲不耐煩的扭頭吼道,很快又要扭回頭,紫眸卻在落年身上頓了頓,很快還是轉了過去。

  其實是沒有的,斯蒂芬家族一開始根本不知道米勒西斯家族生了一對雙胞胎,但是現在斯蒂芬白想玩,他有千百種彷彿拉著其他人必須陪他玩,當然,只有夜寒焰這個對手他是沒辦法的。

  “有嗎?”低沈悅耳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夜寒焰琥珀色的眼眸緩緩的轉過去看著斯蒂芬白,頓時叫斯蒂芬白彎起的淺灰色眸子微微的睜開了一些,脣角微微下拉,帶著不悅,該死!他光顧著在意落年那邊,把夜寒焰也在這裡的事給忘記了!

  兩家一向都注意著對方的事,斯蒂芬家族在18年前有沒有找過米勒西斯家族失蹤的孩子,他們還會不知道?

  夜寒焰輕飄飄的兩個字出來抵得上任何解釋和辯論。

  “哐噹!”落年把筷子放在碗上,在一雙雙視線下站起身,“你們都在這兒呆著。”

  黑色的靴子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卡其色的衣擺和紅髮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的飄蕩,純黑色的眼眸直直的看著那交疊著雙腿,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色高領大衣的男人,King的氣場全開,叫人目光不由得追逐,卻沒辦法上前阻擋。

  “白當家。”柔軟中帶著幾分冰冷的嗓音響起,落年站在笑眯眯的變態桌對面,“借一步說話怎麼樣?”

  “好啊。”斯蒂芬白優雅的站起身,烏黑的髮絲隨之輕晃,那張臉再加上這身白色,還真是一不小心就會叫人有種碰見天使的感覺,只可惜,這隻天使背後長著一對詭異不正常的翅膀,俗稱變態。

  落年走在前面,斯蒂芬白笑眯眯的跟在後面,看著前面嬌小的背影,眼眸更彎了,哼哼,讓你無視他,有本事你再無視看看,他可是斯蒂芬白啊。

  兩個人離開了大廳,拐過兩個轉角,停在寂靜無聲的員工走廊上。

  落年背對著斯蒂芬白,斯蒂芬白抱著雙臂笑眯眯的等著落年說話,目光落在那頭漂亮的頭髮上,又一次不由得看得有些出神,斯蒂芬白覺得,落年這個人全身上下都冒著一種可愛的無人能及的泡泡,唯一能稱得上是漂亮的,就是這一頭顏色稀罕的紅髮了。

  而就在他失神的那幾秒,落年忽的轉身,殺氣滿滿的把他壓向他身後的一個門,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門上,那門竟然沒關緊,斯蒂芬白後腳跟磕在門檻上,往後摔了去,變成被落年壓著的姿勢。

  短短幾秒鐘的事,腦袋又重重的撞在地上,疼得叫斯蒂芬白整個人都懵了,咋了?這是咋了?他怎麼摔了?他可是斯蒂芬白啊!

  落年壓在他身上,因為並沒有要打架的想法,所以也沒有特意去壓制他的手腳,雖然她確實想殺了他,也絕對有能力在單挑的時候把他幹掉,但是就像夜寒焰說的,這該死的變態竟然是梵蒂岡的教皇,把他幹掉被梵蒂岡那邊知道的話,10幾億的天主教徒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她淹了!

  耶穌絕對不會想要擁有這麼一個變態使徒的!

  “吶,我說……”紅髮有幾縷落在斯蒂芬白那張美到極點的臉上,“白變態,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也就罷了,你還打卡爾法和紅蛇的主意,你還能更讓我想殺了你一點嗎?”落年咬牙切齒。

  斯蒂芬白眨眨眼,終於回神,“啊……”

  “竊聽器是什麼時候裝在我身上的?”落年忽的道,純黑色的眼眸如同黑色的漩渦:“我和卡爾法做的時候,你聽到了吧?嗯?你該不會變態到聽到自己的屬下和女人做那種事的聲音都會興奮得不得睡不著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7:58

 第五十七章    合夥攻陷

  散發著淡淡光暈的髮落他的臉上,落在他腦袋兩邊,帶著淡淡的令人覺得十分舒適的香氣,女人壓低了的聲音柔軟中帶著一絲的沙啞,顯得無比的嫵媚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太近了,所以才會出現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暈眩感,但是她說出的話,卻驀然叫他回神。

  “我和卡爾法做的時候,你聽到了吧?嗯?你該不會變態到聽到自己的屬下和女人做那種事的聲音,都會興奮得不得睡不著吧?”

  淺灰色的眼眸驀地一閃,身子有些僵硬,下一秒又徒然放鬆,笑得眉眼彎彎,“呵呵呵……這個問題真令人害羞呢,我不告訴你哦。”

  落年腦袋微微的上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隻手撐著他脖頸邊,純黑色的眼眸澄澈純粹,卻偏偏讓斯蒂芬白在這麼近的距離裡,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叫斯蒂芬白不由得把淺灰色的眼眸再睜開一些,想要仔細在找找,畢竟,他可是斯蒂芬白啊,這個世界上誰敢不把他放在眼裡?

  可是事實是,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反而突然間的,莫名其妙的,好像有點迷失在那雙深得不見底卻純粹的純真的眼中。

  奇怪的女人……應該會讓遊戲更加的好玩的。

  “讓你別打鬼主意,你這種變態估計也不會聽吧。”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男人長長的柔順的烏髮散落了一地,和她的紅髮糾纏在一起,紅與黑的碰撞十分的明顯。

  “沒錯喲。”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也不在意自己被壓在倒在地面,漂亮的手指把落在他臉頰上一縷紅髮撚起,曖昧的滑過鼻下,重重的呼吸了一口,唔……這是什麼牌子的沐浴液呢?

  落年看了眼她的髮,腦袋微動,柔順的髮從他的指尖滑掉,“你的弱點是什麼?”

  “我會告訴你嗎?”斯蒂芬白手指無意識的隨著髮梢離去的方向追趕了一小段距離,然後覺得無意義的放下,聽到落年的問題,覺得十分好笑的笑彎了眼眸。

  “啊哈,我以為你這變態會興奮的告訴別人你的弱點讓事情更驚險好玩呢。”落年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那你就錯了,弱點這東西要是被知道了,我就沒工夫玩遊戲了吶。”斯蒂芬白十分理所當然的道。

  “啊……”落年笑得神秘莫測,“也許我應該驚訝的說一句,原來變態也是有弱點的啊。”

  “……”一不小心被算計了。斯蒂芬白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然後下一秒把難得的大意的原因都推到落年的頭髮上,都是因為它,所以他才有點恍惚中了這傢夥的陷阱的。

  “你的弱點我一定會找出來。”落年道,目光掃過斯蒂芬白那張笑眯眯的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是在此之前,我看到你這張臉就覺得打心底的不爽和厭惡。”

  斯蒂芬白依舊笑得溫柔大方又包容,看不出又任何的不爽,下一秒,他表情徒然僵住,他感覺到了,那隻柔軟的小手隔著他的大衣滑過胸膛,滑過小腹,然後滑過敏感部位又滑向他的臀部。

  ……這傢夥幹什麼?!

  斯蒂芬白笑容微僵的看著她。

  “我想爆了你。”落年扯了扯嘴角,看著大變態吃癟心情一陣舒暢,好像便秘了幾天終於一瀉千里了似的,果然大變態的存在就是讓人便秘的罪魁禍首,“那根指揮棒我還留著呢。”她要戳死這個該死的變態的痛腳。

  斯蒂芬白腦子裡驀然想起自己被一根桌球桿和指揮棒羞辱的事,表情不受控制的變了變,見到落年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淺灰色的眼眸一眯,笑了,“我擔心你付不起責任呢。”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從來沒打算為你這種變態負任何的責。”落年嘴角勾起冷漠無情的笑,在斯蒂芬白危險的叫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下,緩緩的從他身上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不管是威脅還是利誘還是任何理由,對於你這種變態來說都不會是讓你覺得有趣的遊戲進行下去的阻礙吧,既然如此,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她黑眸純粹,冷漠冰冷的沒有倒映出任何的人影和光芒,深得不見底,“你算計我算計卡爾法算計紅蛇……你最好把你的弱點藏好了,否則只要被我知道,我一定,絕對,不會,讓你好過。”說罷便轉身離去,紅髮在空氣中揚起小小的弧度,卻依舊美得炫目。

  斯蒂芬白坐起身,淺灰色的眸中一片冰冷,“你在威脅我?”

  “只是在陳述事實。”落年沒回頭,威脅?威脅對於這個人是沒有絲毫用處的,他除了覺得更興奮之外,不會有任何的恐懼和忌憚,除了夜寒焰之外,他根本不忌憚任何人,而忌憚夜寒焰的原因,也是怕他會打亂他的布局,影響他的遊戲吧,這個肆無忌憚的變態。

  斯蒂芬白坐在原地看著落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嘴角的笑容消失,淺灰色的眼眸睜開,如同泛著霧氣的冰面,叫人一不小心會摔入冰冷的陷阱中,淹死。

  好一會兒,他驀然彎起眉眼輕笑出聲,站起身,優雅的拂去身上的灰塵,烏黑柔順的發輕揚,美得傾國傾城。

  “我可沒有弱點吶,我怎麼可能會有弱點?我可是斯蒂芬白呢……”

  落年率先回到大廳,大廳裡一人沒少,見到兩人先後走了出來,好像和離開的時候沒什麼不同,卻怎麼也沒辦法鬆一口氣,那可是斯蒂芬白,天知道他是不是對落年做了什麼事,只是落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King,沒事吧?”佐焱等人立即問道,目光看著走向斯蒂芬一桌的斯蒂芬白滿是警惕。

  “沒事。”落年握住藤一的手,“大家準備一下,我們一個小時後就回巴洛克。”

  “這麼急啊。”熙哀少年一聽,立馬和阿木加快了速度對著桌上的各種食物狂掃,雖然是個小鎮,但是食物什麼的,意外的好吃呢!

  落年目光落在熙哀身上,微微的眯起,熙哀被盯得嚇了一跳,咽喉裡的東西忽的就噎住了,連續喝了好幾口水才咽下去,“乾、幹什麼?”

  目光有點驚嚇有點疑惑,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妥,但是……太自然了,自然過頭了,阿木是一起同甘共苦的家人,自然的吃吃喝喝當然很正常,但是這個人……就算是普通人在別人家裡吃飯,多少也有一點拘謹的吧。

  “怎麼了?這傢夥有古怪?”黑貓見落年盯著熙哀看,貓瞳微豎,這傢夥一開始就很古怪。

  “沒事,大家吃飽了就去收拾東西吧。”落年說著,目光轉向斯蒂芬白那邊,“白當家,我家紅蛇,我可就帶走了,對於你這種強認親戚的行為,我可不希望再一次發生在我們家。”

  紅蛇紅眸微亮。

  斯蒂芬白杵著腦袋,笑眯眯的道:“別說的好像我耍無賴了似的,紅蛇是米勒西斯家族的孩子這一點可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就算斯蒂芬這邊不出手,米勒西斯那邊也會出手,至少不會這麼隨隨便便的說脫離就脫離的吶。”

  言外之意,怎麼著也會找你們的麻煩的。

  紅蛇紅眸一厲,滿是暴戾不悅,“就算勞資跟你們回梵蒂岡,也絕對不可能為你們賣命!”相反的,絕對鬧得他們雞犬不寧!

  “為誰賣命和你回不回梵蒂岡,可是兩碼子的事哦。”斯蒂芬白等人站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樣子。

  索菲插嘴道:“我們家的規矩和夜家可是有很大的不一樣的哦。紅蛇要是不想給落落寶貝惹麻煩,最好親自回梵蒂岡一趟把米勒西斯家族的事情處理了。”索菲說著朝落年眨眨眼。

  他說這話完全是在幫他們,作為斯蒂芬白的青梅竹馬,他可是很了解斯蒂芬白這變態的行事作風的,這傢夥喜歡玩遊戲找樂子,但是在找著一個樂子之前,不把他看上的玩具玩到爛掉,是不會弄出第二個的,因為他主張要玩得盡興又專注,這樣才不會讓樂趣減少浪費時間。

  他現在的遊戲對象是卡爾法,之前會說紅蛇的事也完全只是想要吸引落年的注意,這傢夥一點兒都沒辦法接受自己這樣的美人竟然被無視,所以既然斯蒂芬白鬆口了,紅蛇還是真的回一趟梵蒂岡去把身世的事情處理掉比較好,否則米勒西斯那樣強悍的家族,可是真的會採取一些必要的行動的。

  嗯,會很麻煩。

  畢竟米勒西斯家族,可是斯蒂芬家族的“劍”啊。

  落年怔了下,還沒有出聲,就見紅蛇眉頭驟然一擰,出聲,“真是麻煩!我知道了,我會……”

  話還未說完,落年便拉扯住了紅蛇的手,打斷他的聲音,“我會帶他到梵蒂岡去處理這件事的。”

  黑眸幽深,落年知道,梵蒂岡這一趟她是必須去的,就算不是因為紅蛇的事。斯蒂芬白那麼辛苦的算計著她和卡爾法,現在卡爾法回了梵蒂岡,他們也要回梵蒂岡,可見斯蒂芬白很有自信她一定會自己過去那邊,那麼也就是說,卡爾法會出什麼事。

  這個死變態!

  紅蛇怔了怔,目光落在她握著他的手的手,身子一下子就快過腦子的貼了過去,比落年高了不少的身子跟牛皮糖似的粘著落年不放,毫無節操的用自己的手拉住落年的手往自己的雙腿間放,雙腿間夾著落年的手不放,還不停的蹭著,一副把四周的人都忘光光的樣子。

  落年嘴角抽搐的把手抽出來,紅蛇立馬又抓住塞回去……

  “噗……”伊彌一口果汁噴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穿過一張張桌子底看到的場景。天、天啊!這是何等的沒節操,這是何等強大的相處方式?!

  坐在伊彌身邊的夜寒焰見此看了伊彌一眼,往落年那邊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不和諧的東西,琥珀色的鳳眸在落年臉上輕輕掃過,在藤一臉上輕輕掃過,然後收回,微斂的眸子,誰也看不到他的真實想法。

  那邊紅蛇瞪著打斷他勾引落年的藤一,藤一摟著落年站在原本紅蛇的位置,把兩個隔了開,落年看了藤一一眼心中微微嘆氣,沒說什麼,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紅眸瞪藍眸,藍眸笑容勾魂妖孽的情況。

  紅蛇咬牙切齒,瞪著藤一眼中滿是暴戾,恨不得把藤一給捏死似的,明明就是一個武力值為零的傢夥,他在囂張什麼啊,要不是因為他們家King,他兩根手指都能把他捏爆!

  竟然還穿一個顏色的外套,全身上下顏色也差不多,臥槽!炫耀啊!你怎麼不乾脆把圍巾弄下來更像?!

  紅蛇壞脾氣一上來,不幹點什麼是絕對不會罷手的,這會兒心想著,手快速的一伸,抓住藤一脖子上的圍巾就是惡狠狠的一抽,只是被鬆鬆的在脖子上圍了一圈的圍巾立刻就被扯掉了,連帶著微卷的烏髮也被揚起。

  紅眸微微睜大。

  那脖頸白皙的肌膚上,布滿深深淺淺的吻痕和牙印,每一個都小小的顯得很可愛,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那樣的明顯……

  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

  紅色的眸光微閃,脣角往下拉,猛地轉身走人,紅色的劉海擋住了神情,帥氣黑色的身影快得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酒店門口。

  “欸……紅蛇你上哪兒去?”佐焱一見他們家裡的問題兒童突然就往酒店外跑去,連忙出聲,“一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

  藤一奇怪的看著紅蛇的背影,把被扯下來的圍巾又圍了回去,心想應該沒被別人看到。

  “他怎麼了?”阿木眨眨眼,看向自家‘博學多識’的老婆。

  “嗯……”瑪拉摸著下巴想了想,又看了看藤一再看了看落年,頓時了然的點點頭,“說不定是因為看到我們King她男人脖子上King留下的印記了,紅蛇那傢夥饑渴欠壓幾百年了,就等著被咱家King蹂躪了,結果到現在還什麼都沒撈著,看到藤一身上的痕跡,肯定得各種羨慕嫉妒恨哈哈……”

  “……親愛的,這麼笑同伴是不對的。”阿木有些木然的道。好歹紅蛇是他們家裡最小的一個,不寵著就算了,也不能這麼缺德的笑人家吧,紅蛇心情肯定很難過的,就像他正在吃飯,回頭卻看見瑪拉把他最心愛的食物夾給別的男人一樣,肯定很悶很不高興的!

  “管他啊,反正那傢夥沒心沒肺沒節操的,走了走了,收拾東西去,King他們都走遠了。”瑪拉不甚在意的說著,追上落年他們的腳步一起上電梯回去收拾東西。

  阿木慢吞吞的走在後面,嘴裡慢吞吞的嚼著一個包子心道,有誰真能沒心沒肺啊,沒心沒肺早就死了,特別是在對於喜歡的人的事情上面,不經意的一點小事一句話都可能讓人覺得傷心難過的好吧,別看紅蛇那副沒節操沒良心的傻樣,還不知道King把藤一帶回紅妖館後躲在被窩裡哭過幾次呢。阿木想起了瑪拉還不是他女人的時候,瑪拉指著一個男人說是她未婚夫的時候的感覺,靠!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好火大!他這種純吃貨都會惱火,更何況紅蛇那脾氣火爆的傢夥!

  落年有點頭疼,走到電梯口腳步停了下來,“我去找找那個笨蛋吧。”

  落年這話是跟藤一說的。

  巴洛克的眾人都噤了聲,目光落在藤一身上,這下怎麼辦呢?紅蛇對落年的心思可是眾所周知的,只要是男人,都會覺得不高興吧,即使落年一直以來都把紅蛇當弟弟當家人看待。他們都很好奇,藤一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嗯。”藤一輕輕的應了聲,“我發現外面一條叫‘十街’的街裡有我要的色彩顏料,你幫我帶兩盒回來。”

  “嗯,好。”落年微笑的晃了晃他的手,像是撒嬌像是讚揚,看到那雙深藍色的大海般的眼眸帶著笑意,轉身走人。

  電梯緩緩的關上,隔絕了內外的視線,一群人面面相覷,有點意外的看著藤一,“你倒是大方。”

  “只是不小氣罷了。”藤一輕聲的應聲,乾淨的電梯門面倒映出他和身後的人的身影,電梯在上升,失重感緩緩的在增大。

  “我一直都在懷疑,其實你根本不愛落落吧?”黑貓眼眸一眯,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和卡爾法他們都聽到了,這個男人的發言,這是正常人會做出的發言嗎?這樣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他不會介意他們也愛落落。

  藤一身子挺拔,如同筆直的樺樹,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掃過黑貓,“是嗎?我以為,是因為我太愛她了。”

  黑貓表情微微的僵住,第一次這樣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叫藤一.艾比瑞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好鳥,不是什麼好惹的,即使這個傢夥比起他們,根本就武力值為零。但是事實是,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他的心臟病而根本不能做劇烈運動的話,這個男人也會是個文武雙全的傢夥吧……

  藝術新皇,這是世界給予他的旁人無法取代的皇冠,這也是一個帝王,就算他們去刻意忽略,也改變不了這個。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更加的難以理解他所做的這些決定不是嗎?如果他願意,整個世界藝術聯盟的巨大勢力和財富都會是他的,加起來絕對不輸給夜家和斯蒂芬家,同樣是帝王,夜寒焰和斯蒂芬白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東西分給別人的,藤一.艾比瑞又是怎麼回事?說他不愛落年,卻又不太靠譜……

  一出酒店,一股寒風便迎面而來,吹起她的大衣領,撩起她的紅髮,雖然有陽光,也沒有下雪,但是地面上的雪還是堆得老高,有些融化了,踩下去有種踩在冰渣子上面的感覺,有點濕。

  落年把領子抓了抓,手插在口袋裡往藤一說的十街方向走去,藤一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看到紅蛇跑出去的方向吧,畢竟藤一的顏料都是藝術聯盟內部的高級顏料師親自弄的頂級顏料,既名貴又好聞對身體沒有任何的傷害,在這種小城鎮裡怎麼可能會有賣?也得有人買得起啊。

  無雪有陽,不過風很大,吹得落年頭髮都亂了。

  十街是一條十字路口很多的‘非’字街,一條主街,無數條附街,都是各種小攤小店,也有一些遊戲廳酒吧等等,雖然有很多店面都沒有開,但是也有不少開著的,憋了一整個冬天的人們頂著寒風在這裡逛來逛去的也是有不少的,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少年少女或者打工仔之類的。

  總之,要找個人還真有點不容易。

  手錶掉了,沒有手機,要找人真得靠一雙腿和一張嘴了。

  那邊紅蛇跑進了一個遊戲廳,遊戲廳裡面人不少,他這一個紅頭髮紅眼睛像漫畫裡走出的美少年,一下子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所過之處一雙雙眼珠子黏在上面,怎麼抓也抓不下來。

  紅蛇早就習慣這些注視了,心情不爽,拿這些武力值為零的傢夥開涮也發泄不了,徑直走到一架遊戲機前,拿起槍,投進好幾個硬幣,對著屏幕裡面冒出來的妖魔鬼怪砰砰砰的掃射,遊戲屏幕裡面鬼怪血肉迸發,他紅眸銳利的如刀,抓著遊戲槍的姿勢又帥又酷,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紅髮紅眸,一身黑色又酷又帥皮革衣褲,在一群普通群眾中,一瞬間就彷彿顏色鮮明,叫人眼睛怎麼也轉不開。

  “好帥……”穿著超短裙和褲襪的一群女生見此嘀嘀咕咕的出聲,怔怔的看著那邊又高又帥的紅蛇,這個年紀的少女總是對這些閃亮生物沒有抵抗力。

  “好像不是我們鎮上的人吧,是外國人吧。”

  “我聽說昨天半夜有好幾架直升機停在酒店前呢,該不會是這個人……”

  “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好酷……”

  “……”

  和女生一起的男生聽到女生們嘀嘀咕咕的紅蛇怎麼帥怎麼酷,頓時就不依了,雖然他們也覺得紅蛇確實很酷,但是這個年紀的男生和男生在女生面前都是很想出風頭互相攀比的啊,這不一聽,立刻就走上去了。

  “喂。”一個染著一頭黃髮的少年走了過去,抓起另一架機子的槍,挑釁的看著紅蛇,“比比?”目光掃過紅蛇的髮,心道他怎麼不知道原來紅色的頭髮也可以這麼和諧帥氣,早知道就染成紅色的了。

  紅蛇瞥了那人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認,一個人玩是沒什麼勁,更何況說到底紅蛇過了新年也依舊是個十八歲的介於少年和成年之間的青澀小鬼。

  兩人一起投了幣,連了機,砰砰砰砰砰砰砰……

  兩個人一對比,紅蛇更加耀眼奪目了。

  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間,要稱兄道弟成為酒肉朋友也是十分的簡單,一群男生被紅蛇毫無例外的KO掉之後,莫名其妙的紅蛇就成了這一群一起出來找樂子的男女給當成中心圍了起來了。

  遊戲廳休息區,幾個沙發上坐滿了人,幾個女生占據了紅蛇不遠處的幾個座位,紅蛇一個人歪歪斜斜不正經的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沒什麼好脾氣的樣子叫那些女生也不敢造次,只對紅蛇的來歷什麼的問東問西。

  “啊?!你不是外國人嗎?”一群人十分的驚訝,叫紅蛇有點不耐煩,尼瑪他玩累了在這裡喝點東西,這群傢夥跟過來幹什麼?

  “怎麼可能?中國人才不會有這種顏色的頭髮和眼睛呢?難道你戴美瞳了嗎?”女生唧唧喳喳的想要引起紅蛇的注意,屢次打斷其它男生想要跟紅蛇交流感情的話,連男生們都覺得有點不耐煩了,尼瑪是有多煩人啊!

  把最後一口水喝掉,紅蛇站起身,一句話不說的準備走人,邊上一個女孩一急,連忙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別走嘛,說說你叫什麼名字,留個聯繫方法啊,以後我們也可以互相往來啊。”

  紅蛇手臂一晃,躲開了女孩的手,前面卻又被一個女孩給堵住了,“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好不容易他們這麼偏的小鎮來了這麼一個人,怎麼也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啊。

  女孩子比男孩子還要孟浪。

  紅蛇眼眸微微的眯起,紅色暴戾的光芒閃動,“滾開。”

  擋路的女孩頓時被嚇了一跳,背後傳來一道女聲,“紅蛇,你在這裡幹什麼?”

  一群人目光看過去,男孩子頓時臉色一紅,吹口哨,“好可愛!”

  落年看了眼這些沒什麼特別的小鎮男孩女孩,看向抱著雙臂不看她一副鬧彆扭不高興樣的紅蛇,邁著步子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拉,“走了。”這傢夥,鬧脾氣跟這些小鬼玩有什麼用,浪費時間。

  “哼,本少爺就知道你肯定捨不得把我丟掉。”紅蛇一邊被拉著走,一邊還很自戀的哼哼道。

  “誰說要把你丟掉啊。”落年一巴掌拍在他紅彤彤的腦袋上,尼瑪她找了他半天,這傢夥倒是好,躲在這裡玩遊戲泡妞爽得很。

  紅蛇頓時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擰著眉頭不高興的問,“你是不是把那個男人蹂躪了?!他哪裡比得上本少爺了?本少爺這如花似玉的美貌還有嬌嫩動人的18歲嬌軀你不來蹂躪你去蹂躪奔三的臭男人,你眼光有問題!本少爺在拯救你!”

  落年差點沒被紅蛇這一吼給吼耳鳴了,小街裡人不多,但是也是有人的,都被他給吼了過來,還有些人從店裡面探出了腦袋。

  落年真心覺得紅蛇沒救了,拉著他快步的走出這個區域,“你嘴裡的那個男人是我男人,我怎麼蹂躪他都是理所當然的,我的眼光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你那嬌嫩動人的18歲嬌軀給我好好留著給你老婆用,再耍小脾氣我真的要生氣了。”

  紅蛇一下子就甩開落年的手,紅色的劉海擋住他的紅眸,微微閃爍著叫人看不透徹的光芒,好一會兒,他忽的邁開步伐越過落年大步的往前走,走了幾步又猛地轉過身十足十的任性壞脾氣的吼道:“你就繼續不把我當回事吧,除非你和藤一一輩子別結婚,否則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說罷便怒氣衝衝的轉過身大步的往酒店的方向走去,腳步重重的踩在雪地上,一下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連背影的執拗的彷彿在用生命燃燒著什麼。

  心尖驀地一疼,落年眉頭猛地一蹙,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火氣,這傢夥怎麼回事?尼瑪當初她辛辛苦苦把他從地獄裡救出來,這傢夥現在竟然動不動就給她說要去死?!你丫生命這麼不值錢,當初勞資就不救你了魂淡!

  一群人早就準備好了,伊彌和夜家的人和他們一起啟程,都等著落年和紅蛇呢,遠遠的就看到紅蛇怒氣衝衝的跟炸了毛的貓似的走來,一下跳上直升機。

  “紅蛇,你帶來的東西不要啦?”瑪拉奇怪的問道。

  “不要了,要來幹什麼?!人家不稀罕!”紅蛇沒好氣的回到。

  那邊同樣啟程的斯蒂芬白那邊,索菲見此頓時樂了,“嘿嘿,那傢夥生起氣來的樣子和奧菲一模一樣,雙胞胎真神奇啊。”

  奧菲瞥了紅蛇一眼,沒說話的轉向另一邊沒好氣的落年,然後邁著步子走了過去,“喂。”

  落年聞言扭頭,伸手抓住朝她飛來的東西,一看,眼眸微睜,竟然是她的浮萍拐!

  本來她還打算先回去把那一塊區域鎖定下來再利用安裝在浮萍拐裡面的定位器把它找回來呢,畢竟這可是藍影留給她的東西,當然不能說丟就丟,倒是沒想到,奧菲竟然幫她找回來了。

  “謝謝。”嘴角高興的揚起笑,看著奧菲那張精緻帥氣,笑得眉眼彎彎。

  “哼,不、不用。”奧菲抱著雙臂傲嬌不屑的轉過頭哼了哼,紫眸微閃,臉頰微微的泛起薄薄的紅暈,他才沒有為了她專門跑回去找呢。

  “砰!”紅蛇在的機艙門砰的一聲用力的被關上了。

  “額哦~!”熙哀少年抱著一盒打包帶走的小籠包,見此發出類似於幸災樂禍的聲音,這女人桃花債可真多,剛走一個卡爾法,又冒出一個脾氣火爆任性壞脾氣的紅蛇,不過這次看那隻火爆的蛇的無節操個性,應該不會像卡爾法那樣糾結了,嗯,估計還會有好玩的事情會發生。

  幾架直升機在圍觀群眾的注視下緩緩的從空地上起飛,然後在某個點分開,像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還有伊彌,他們是直接去有國際機場的最近城市就可以了,而落年他們是直接飛回G市。

  落年和紅蛇生氣呢,拉著藤一坐在另一架直升機上,於是被紅蛇搞得沒能和落年坐一架直升機是傢夥們生氣的把紅蛇給蹂躪了。

  “你怎麼回事?怎麼跟King鬧脾氣了?”瑪拉一把擰起紅蛇的耳朵,這傢夥一向作為他們的壞弟弟在成長,雖然面上沒怎麼,但是都算是在心裡寵著放縱著的,這會兒見發這麼大脾氣,怎麼著也得關心關心。

  紅蛇一把拍開瑪拉的手,“別碰我,想死啊!”

  “啊哈,你連耳朵都準備貢獻給King蹂躪了不成?”瑪拉一聽,立馬揪住他的衣領狠狠的蹂躪著他柔順細軟的紅髮,作為除了落年以外的唯一女性,面對這麼壞脾氣無節操的可愛的紅蛇,瑪拉有時候也是會母愛側漏的。

  紅蛇被瑪拉搞得本來就不爽的心情更是氣急敗壞了,“該死的你別碰我魂淡!”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腦袋從瑪拉手上解放出來,氣鼓鼓的把自己的頭髮一邊捋順了,一邊咬牙切齒,“他媽本少爺這輩子要不被落落怕光撲倒絕對死不瞑目,不對,乾脆點現在就去死算了!”

  “喂喂!”這下連阿木都不淡定了,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往身邊的座位扯過來,“你哪根筋搭錯了?難不成真被藤一刺激到了?這個你就看開點吧,人家那是名正言順……”

  “誰說是他了?!”紅蛇壞脾氣的打斷,坐在椅子上屁股跟長了瘡似的怎麼坐都感覺坐著不舒服。藤一那是他們早就都知道了打不敗的,紅蛇是脾氣暴但是不是傻子,他在意的其實是自家雙胞胎弟弟奧菲!他為了落年每天都在努力,結果這麼多年來,在好幾個月前才把自己的第一次給送出去了,結果奧菲竟然說他送了不知道幾次了!真是生生要把他氣死!嫉妒死了!

  “那是誰?”

  “幹嘛告訴你啊!閃邊去吃你的東西,別煩我!”

  “我說,你乾脆跟黑貓結盟一起把King攻陷算……”阿木話沒說完,就被瑪拉給一手肘打斷了。

  白癡!

  瑪拉瞪著阿木,目光往一邊正盯著他的研究報告書看的凱文掃了眼,阿木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伸出手做出了把嘴巴拉鏈拉起來的動作,低下頭吃東西,嗚嗚,說錯話了,他果然還是乖乖當吃貨好了。

  這件事是紅妖館的各位都默契的保持沈默和不插手的。

  凱文喜歡落年,比誰都喜歡,他們當初看過他是怎麼因為做錯事而被趕出去,又是怎麼苦苦懇求才讓他們都不由得心軟請求落年讓他回來的,所以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紅妖館和綠蟬一樣最難搞最容易出事的問題兒童,他為了落年一句‘讓我看到你的價值’而爬到今天‘三醫’之中的鬼醫,他付出了怎麼樣的努力他們都知道,但是他的情況很特殊,其實也不是很特殊,但是會有疙瘩,因為和紅蛇和黑貓比起來,確實有點不完美。

  他有女人,落年親自給他送上床的女人。

  這是傷口,一碰就疼。

  所以他們默契的決定不會去插手他們三個對於落年的感情糾葛,誰能得到落年,誰就是幸運者,他們只會默默的祝福,但是絕對不會出謀劃策什麼的做出好像偏愛誰支持誰的舉動,這會兒阿木一時過嗨說出這句話,不是在戳人家的傷口嗎?

  瑪拉還是不爽,擡起腳就狠狠的碾了阿木一腳,然後若無其事的把自己頭上的爵士帽正了正。

  紅蛇看了凱文一眼,轉過頭繼續惱火自己的事。

  凱文低著頭看著手上的研究報告,彷彿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平光鏡下,一雙嫵媚的丹鳳眼卻微微的黯淡。

  兩架直升機在空中飛行了四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回到了G市,一進入G市範圍,衛星信號滿格,藍狐鬆了一口氣,嗯,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不管是天上還是地下。

  直升機經過艾比瑞家族所在的山時,落年忽的出聲,“下去。”

  直升機緩緩的停落在艾比瑞家族鏤空大鐵門前的空地上,發出的轟鳴聲讓下面圍觀著什麼的穿著禮服的男人女人都看了過來,看到從機上面跳下來的人時微微的驚了驚,那不是藝術新皇和艾比瑞家族的養女麼?

  落年快步的走過去,人們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直通艾比瑞家裡面。

  “怎麼了?”後面跟上的幾人有點奇怪。

  “誰知道——看!”驚訝的指著停在直升機遠處的幾輛車子,上面的徽章,盾牌和劍!審判一族!

  落年臉色微沈,黑眸冷凝成一片的走進艾比瑞家裡,入目的便是原本似乎在開什麼宴會的大廳裡一片淩亂,有一張桌子被掀翻了,上面的酒水糕點都掉了一地,而那個正在不斷拉扯著希格勒司的女人,不正是好幾個月前就被真一送回日本的天堂真央。

  “……我兒子都死了你為什麼還不讓你入葬?!為什麼不給他舉行葬禮?!”天堂真央身上一片狼藉,烏髮淩亂,手臂上帶著一些血跡,好像是被玻璃碎片割出來的,她臉上滿是淚痕,揪著希格勒司的衣服手都揪得慘白了,“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兒子?你對我無情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我兒子也不放過?!我兒子死了,你連一個葬禮都不給他,你連他入葬艾比瑞家的資格都剝奪了嗎?!把他還給我!把我的真一還給我!”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38:45

 第五十八章    春天到了

  從小到大,天堂真央偏愛真一,因為他健康,他能夠帶給她更多,但是那不代表她就真的對他沒有感情,人心都是肉長的,一直都看著一個人成長,那個人雖然可恨,但是卻是自己真真實實骨肉相連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一些惻隱和感情的。

  更何況真一在死前幾天把她送回了日本,她離開這個囚禁了她的身心靈魂二十幾年的艾比瑞家之後才豁然開朗,這個世界是冰冷的,但是如果放開了緊攥在手心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能夠感覺到輕鬆和少許的暖意的,她在日本過得很開心,前所未有過的開心,沒有家族紛爭,沒有金錢利益,她幾乎都要忘記自己二十幾年來行屍走肉只跟錢過日子的可怕過去,這一切都是她兒子真一給她的,甚至連捆綁了她二十幾年的婚姻也是真一替他了結掉的,她是感激著真一的。

  可是,在幾個月後的這幾天,她竟然收到了真一的死亡訊息!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真一死了那麼久,艾比瑞家族竟然沒有給他辦喪禮,讓他入葬艾比瑞家族的墓園,反而迎來了希格勒司的新婚典禮!

  簡直不可原諒!

  除去當年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生育工具的那次之外,天堂真央從來沒有過這種怒到想要失聲痛哭的感覺。

  真一是她兒子,是她偏愛又感激著的兒子啊!

  “……你把我兒子還給我!還給我!”即使明天報紙上可能會出現下堂婦天堂真央大鬧希格勒司新婚宴的讓她身敗名裂的八卦信息也沒關係,天堂真央現在只剩下滿腔的怒氣和痛心,她還沒有彌補她曾經犯下的錯,她兒子就沒了,她怎麼接受?!這個無情的男人,現在竟然還要踩著真一的屍體結婚,他還有沒有人性?!

  落年和藤一站在門口,藤一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天堂真央,深藍色的眼眸不由得微微的睜大,似乎從有記憶開始,這個女人就一向都是保持著人前的高貴驕傲的,她是那樣的愛面子,恨著兩個兒子……啊,不對,或者更恨的是他。

  落年掃過天堂真央,視線轉向一臉不耐煩的希格勒司,還有他身邊的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比藤一還要年輕上一些的女人,她怯生生惹人憐惜的縮在希格勒司身後,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希格勒司沒有排斥,甚至身子動了動,無意識的把她保護著。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真可笑啊,這個男人,口口聲聲對那個生她的女人多深情多愛,結果才和天堂真央離婚不到兩個月,他就忍不住找個年輕女人嫁進艾比瑞家了。

  “啪、啪、啪、啪……”落年忍不住鼓起掌,把在場的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希格勒司看向落年的眼眸,那雙眼睛幽深不見底,看著他叫他莫名有種被看透了靈魂般的感覺,心底莫名的湧起一種恐慌。

  “沒想到我一回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出好戲呢,怎麼?養父大人新婚了都不通知自己兒子和養女一聲嗎?”落年冷笑著道,“對了,你身後那個女人,嗯……看起來確實比這位前養母更討你歡心呢,至少晚上睡覺也不用愁著對著一張死人臉或者沒什麼感覺的身體,發泄都需要到外面去找人啊。”

  尖銳刻薄的話從那張小嘴說出,從那張和她長得相似的臉上出現,叫希格勒司有種從心底湧起的不舒服和愧疚感,她的眼睛像在說,他和天堂真央結婚,和她上床或許只是真的因為需要孩子,可是在後面漸漸的,他找別的女人上床,是為了發泄,是為了身體的享受,掛著心愛的人離開他傷心絕望的旗幟,理所當然的找著一個個讓他覺得舒服享受的女人。

  希格勒司臉色難看,有點惱羞成怒,那張冷硬的臉都微微的有些扭曲了起來,他只是在遵循她留給他的命令,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落年要用這種彷彿在看一個虛偽者的眼神看他?!

  希格勒司身後的女人被落年那一眼嚇得躲在希格勒司身後不敢再冒出頭來。

  “難怪那個女人會選擇別人呢。”落年握住藤一的手道,心裡說多愛多愛誰,結果卻屈服於慾望之下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掛著各種以愛為名的旗幟傷害一個個無辜的人?難怪生了她的那個女人放著這麼養眼的男人不要啊,敢情是根本已經看透他的本質了嗎?這樣的男人,得不到或者還會心心念念的愛著,得到了遲早會被更漂亮更有技術的女人勾引走吧,落年第一次覺得那個女人有那麼一點點的明智吶。

  “閉嘴!”金髮藍眸的男人有點惱羞成怒。一拳頭揮開揪著他衣服不放的天堂真央,看著落年胸口起伏的有些厲害。

  落年扯了扯嘴角,她可不是來為那個女人抱不平或者諷刺他是有多虛偽的。

  “真一的屍體呢?”落年看著希格勒司冷冷的問道,安若素說過,真一的屍體被送到審判一族接受屍檢,確定是非自然死亡之後再根據他搜集的證據,審判一族必須根據《薩蒂帕帕落法典》來行事,屍體在檢測過後會被送回本家,這是對死者最基本的尊重,現在看天堂真央的樣子,真一已經被送回來了吧?

  等等!

  落年眉頭驀地一蹙,她忽略了什麼?腦子驀地劃過一道刺痛腦仁的白光,落年眼眸徒然放大,她忽略了什麼?一直在被兒女私情糾結著,她竟然遺漏了這麼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審判一族根本沒有解散!

  落年臉色驟變,審判一族沒解散?為什麼?以真一的個性,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可是審判一族為什麼沒解散?真一都死了,為什麼他們還沒有解散?!因為不想讓真一的心意白廢掉,所以她才暫停下對審判一族的攻勢等他們解散的,可是……為什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冰窖。”希格勒司料到了她會回來找真一的屍體。

  “薩蒂帕帕落家族沒解散?”握著藤一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落年心臟微微的下沈,胸腔內,隱隱的,有怒火苗子在發芽。

  希格勒司嘴角冷硬的扯了扯,“解散?你在開什麼玩笑?薩蒂帕帕落家族是那樣的偉大,不可能解散的。”

  “理由。”落年幾乎咬牙切齒,要不是藤一握著她的手安撫,落年都要忍不住衝上去把希格勒司打死了!

  “證據不足就是最大的理由。”希格勒司讓管家把客人都送走,讓身後的女人回房間去後,這樣道,隨隨便便的語氣,叫人不敢相信他口中那句‘證據不足’所付出的代價是他兒子的生命!

  “砰!”一道銀光猛然擦著他的臉頰飛過,揚起一陣寒風。

  希格勒司眼眸徒然睜大,臉頰上有什麼滑了下來,一摸,竟然是猩紅的血跡。

  銀色的浮萍拐嵌進他身後的�上,銀色花紋的拐身上,豎起的鱗片都薄如蠶翼,卻利如寒刃,削鐵如泥。

  “證據不足?!”落年握著另一支拐子緩緩的走向希格勒司,那雙眼睛深得可怕,彷彿帶著一抹猩紅,“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看!”證據不足?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玩笑!真一是什麼樣的人,難道這個做父親的不知道嗎?艾比瑞家族是真一一手推到現在的位置上的,結果現在這個人跟她說證據不足?真一會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就白白送命的人嗎?!這裡面一定會什麼貓膩的,錯的人一定是審判一族那一邊的!

  希格勒司被落年嚇到了,昔日那雙拐子輕易把影衛們刮皮剜骨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你……這種事我有什麼辦法,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希格勒司冷硬著一張臉道,顯得特別的正派,“我既沒有《法典》也沒有看過真一的證據也沒有審核那些東西的資格,提議無效的原因也是薩蒂帕帕落那邊給我的,我只不過是告訴你我所知道的罷了。”

  落年眼眸深得可怕,沒有任何的光芒,彷彿一片地獄深淵。

  “佐焱,去把安若素帶回紅妖館。”落年道,她要搞清楚,她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有人故意要讓她的真一白死還是有人在真一的證據上面作梗!安若素總是知道的比較多的,那個女人很聰明。

  佐焱點點頭,轉身出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擠在門口的一堆傢夥,眼底滑過一抹無奈,“都擠在這裡幹什麼?紅蛇和黑貓留下,其它的跟我回去,走了。”

  落年一涉及到真一情緒就會特別緊張,而他們也總是因為落年的緊張而跟著緊張。

  現在事情什麼都不清楚,落年自己都還處於雲裡霧裡,說再多也沒用,希格勒司讓人把真一的屍體從冰窖裡搬出來,幸好他還沒有沒人性到連一個棺材都不捨的給他,讓他孤零零的躺在那麼冷的地方。

  “砰!”的一聲,被扛進大廳的暗紅色棺材在地面發出一聲悶響,濺起鑽心一般的疼。

  “真一!”天堂真央怔怔的看著,然後腳步踉蹌的撲了過去,棺材沒有上釘,很輕鬆的便被推開了,看到裡面的人,整個人一瞬間像被抽掉了魂兒似的,呆怔呆怔的,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許多事情,看到和聽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落年腳步像被釘在地上一般,怎麼也動彈不了。

  “別看。”藤一捂住她的眼,把她拉進懷中,看向黑貓和紅蛇,兩人瞬間領會他的意思,很快上前把棺蓋又蓋了回去,完了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們被藤一給指揮命令了!

  天堂真央怔怔的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紅蛇和黑貓把棺材抗走,目光順著他們的方向過去,才終於發現藤一似的,眼眸驟然一縮,那突然變化的表情,叫藤一心臟驀地咯噔了一下。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天堂真央看著藤一,淚流滿面,咬牙切齒,眼底帶著幾分恨意。為什麼明明從小到大身體不好的人是藤一,早死的卻是身體健康的真一?!天堂真央是那樣的偏愛真一,偏到寧願藤一死掉也不希望真一去死。

  紅蛇和黑貓都不由得驚住,難以置信的看著天堂真央,難道藤一不是她親生的嗎?為什麼差別待遇那麼明顯?

  藤一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轉幽,薄脣微抿,沒有說話的摟著落年轉身離去。

  雙生子之間,一個受到偏愛,一個受到冷落,趨於各種原因,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藤一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從小到大,天堂真央的偶爾母性的笑容是給真一的,不高興的打罵是給他的,因為他有心臟病,隨時都會死,付出愛給他不是很浪費嗎?在他死的時候還會傷心還會難過,付出的還可能沒有回報。天堂真央是這樣想的,希格勒司也是這樣想的。

  小的時候藤一也會傷心也會難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不討人喜歡,明明他長得和真一一模一樣,他上課開小差搞惡作劇不認真聽講,沒有一個老師會懲罰他,真一上課不能有半絲分心,否則老師會告狀,希格勒司和天堂真央會很不高興,他以為這是真一受重視而自己不受重視的表現,等懂事之後才發現,真一才是最可憐的,不是他搶走了他的那份愛,而是他替他承受了那份能把人壓死的責任利用。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作為晚出生三分鐘的弟弟,你就接受著哥哥的保護不就好了?”十五歲的天空,蔚藍而帶著一絲陰雲,少年戴著一副平光眼鏡,遮住了漂亮的深藍色眼眸,一邊把考了滿分的試卷折成紙飛機丟出窗外,一邊漫不經心毫無壓力般的道,“我選擇事業,你選擇自由,這是最好的,反正就算是你選擇事業,他們也不會真的放我自由,要是我選擇事業,那就不一樣了,你一定會成為自由的鳥,可以飛向世界任何一個角落。要是覺得愧疚,就帶著我的那份自由去飛吧。總有一天,我也能透過你的雙眼,看到我所渴望的東西的。”

  天堂真央或許已經在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為,但是她要彌補的對象不是他。

  “從今天開始,真一和藤一都不再是艾比瑞家族的人,正式和艾比瑞家族斷絕關係,切結書明天會送過來,最好乖乖的簽了,不要讓我親自來一趟。”落年想到了什麼,腳步忽的一頓,轉頭冷冷的看著希格勒司。法律什麼的,巴洛克王國從來都淩駕於其上,但是藤一的身份比較特殊,表面功夫還是需要做一做的。

  艾比瑞家主的新婚被打擾得徹底,希格勒司臉色臭的可以,扯掉脖下的領結,回到房間便發現自己新娶的小妻子正在換衣服,年輕的身軀帶著年輕的誘惑,豐臀細腰大胸,怎麼看都比徐娘半老的天堂真央好。

  火從心起,一把拉扯住女人的頭髮把她推到床上,拉開拉鏈便橫衝直撞著進去,似乎不理會女人痛苦的聲音,腦子裡落年那諷刺的話越是回想,他便越發的覺得憤怒異常,或者說,那是一種被拆穿了的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真實之後的,惱羞成怒。

  他一直以為用他是外國人,是性開放的國家的人,對於這種事根本就沒什麼好耿耿於懷的,更何況她也已經跟別人生了落年不是嗎?他還那樣一心一意的愛著她,已經是忠誠了,沒必要連身體都死守著不是?這是生理問題,是男人都需要解決啊。

  其實希格勒司想的也沒錯,只是他把自己和他的愛情想得太高貴了卻做出了貶低它的事情,所以才顯得那樣廉價罷了。

  落年沒有說話,一路都平靜的靠在藤一的懷中,側著耳朵聽著他胸腔內健康跳動著的心臟的聲音,噗通,噗通,這是還活著的聲音,噗通,噗通,這是訴說著他永遠陪著她的聲音,沒有離開,他和藤一同在,永遠的陪著她。

  輕輕的闔上眼瞼,她把臉埋進藤一溫暖的懷中,一室安靜,只有呼吸聲淺淺的響動。

  車子在紅妖館門口停下,四人走下車,有人出來幫忙把棺材擡下去,一進屋,落年便看到臉色焦急的安若素,一頭紅髮有些淩亂,看到落年頓時快步走了過來,“落年。”

  “你怎麼回事?”落年看著安若素這有些狼狽的模樣,有些驚訝。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剛好她差點被審判一族的人抓走。”佐焱出聲道,幸好瑪拉他們跟著去了,要不然光靠佐焱一個還真鬥不過那一群扛著重型武器的審判一族的人員。

  “嗯?”落年看向安若素。

  “從將近半個月前我就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但是你都不接,昨天我又打了,一個有個男人接了起來,我問了幾句之後那男人就笑得可怕的掛斷了,今天我剛出門就差點被抓走了。”安若素想想都覺得心有餘悸的握著手貼在胸口,臉色有些蒼白,她就知道,只要她在悄悄研究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事,不願意當傀儡的事被對方發現,對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但是突然這麼來一下,真把她嚇到了。

  “對方破譯了King的通訊器。”藍狐操作著電腦道:“不過剛剛已經被我遠程操控炸掉了,但願能把他們的蛋蛋都炸掉。”

  巴洛克王國高層,每個人手上的手錶通訊器都是專屬的,一個系統十重密碼,總共有三百個系統,只有一個是開啟通訊器內部核心的系統,也就是說想要破譯那是無比之困難的,而且對方密碼輸入失敗三次後會自動把警告信號發送到藍狐這邊的終端,他們就可以遠程操控自動自動爆炸系統,這一項是自從他們發現巴洛克內部有內奸後藍狐特意加上去的。

  落年點點頭,看向安若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怎麼?嚇怕了?”

  “嚇是嚇到了一點,但是要是這樣就能讓我打退堂鼓的話,可就太小瞧我了。”安若素笑,身周氣質淡然優雅。

  嗯,是個還不錯的女人。

  落年跟她走到沙發上坐下,表情嚴肅了下來,“你跟我講清楚,為什麼審判一族沒有解散?”

  安若素眼含愧疚,“這一點,我也很抱歉。因為一時太過高興,我竟然忘記告訴你,在把真一屍體送過去的時候應該要通知鑒定一族,否則如果審判一族把證據什麼的都毀掉,打死不承認的話,就什麼都沒用了。”

  “審判一族和鑒定一族是互相牽制的兩個族群,審判一族負責審判,鑒定一族負責鑒定,鑒定一族可以把審判一族裁決出來的繼承人否定掉,審判一族也可以把鑒定一族鑒定出來的繼承人否決掉,所以想要把薩蒂帕帕落家族解散掉,鑒定一族的力量是絕對少不了的。隨著時間推移,鑒定一族已經漸漸的自成一個勢力,對於薩蒂帕帕落家族給予的那麼一丁點兒利益已經不慎在乎,對於薩蒂帕帕落家族也只剩下責任而已,而審判一族則不同,他們還在依靠著薩蒂帕帕落家族來獲取利益,所以他們為了利益不顧《法典》是極有可能的。所以要用《薩蒂帕帕落法典》來解散審判一族的話,鑒定一族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邊上的人聞言頓時不由得唏噓一片,也就是說,真一真的白死了……

  落年拳頭驀然緊攥,“也就是說,他們不把真一的死當回事,毀掉了真一辛辛苦苦花了十年的時間收集起來的證據,是嗎?”

  一步之差,毀掉了十年的努力!他們手指輕動,讓一個人的死變得毫無價值!

  該死!

  “對不起。”安若素皺著眉頭抱歉的看著她,她沒想到那位向審判一族提出解散請求的人竟然是落年心愛的人,當初她還那樣驚喜的打電話給她,想要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後來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別人傷口上撒鹽了。

  落年闔上眼眸,彎下腰,雙手插進髮間,深深地呼吸了兩下,她滿腔的憤怒滿腔的恨意滿腔的悲傷,但是,她不是會一直沈浸於其中的人,最傷心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

  所以,她擡起了頭。

  “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安若素見落年情緒沒有特別不穩定,出聲道:“因為這一期的情況太特殊了,所以引路者介入了審核測試,嗯……你有拿到這個沒有?”安若素從脖子上拉出一條銀鏈,上面掛著一個和落年在雪山上收到的引路者之戒一模一樣。

  落年點點頭,安若素繼續道:“引路者是審判一族中比較特殊的獨立機構,專門對於繼承人候選出試題審核的,但是由於這次審判一族弄出了太大的亂子,所以引路者決定初賽,也就是確定你是否具有踏上薩蒂帕帕落那個主戰場爭奪繼承人的資格,審判一族在此期間是沒辦法介入也不允許介入的。如果被引路者知道他們在暗中搞鬼的話,他們也會很麻煩。我昨天晚上還竊聽到我爸爸在和其它守護者家族說話,聽說審判一族似乎偷偷的對某個繼承人候選出手了,被引路者懲罰了一頓,現在跟龜孫子似的所在審判一族裡都不敢出來了,估計直到我們進入薩蒂帕帕落之前,審判一族都暫時不會有動靜了。”

  “你今天不是還差點被抓走了嗎?我看那什麼引路者也不過是狗屁罷了。”落年扯了扯嘴角,眼睛滑過正坐在角落裡戴著耳機打遊戲打得很嗨搖頭晃腦著的熙哀少年。

  “我也這樣覺得。”安若素點點頭,“審判一族早就膽大包天了,要不是有鑒定一族在那裡屯著,他們都要把《法典》給撕得稀巴爛了。”

  遊戲屏幕裡一下子被KO掉了,熙哀咬牙切齒,大拇指狠狠的摁著一個按鍵,我勒個XX,該死的臭蟲子,勞資就不信治不住你!

  “據說以前的引路者出題都是三題的,過關的人直接就進入主賽場了。也就是說,如果審判一族在這個期間乖乖的不亂搞的話,我們還是有一段平靜日子的。”安若素這樣道,目光掃過眾人,她想這一段安靜日子,恰好是他們所需要的。

  落年想了想,這段時間就算審判一族不安靜也搞不出什麼大動靜,畢竟還有什麼引路者和鑒定一族在盯著他們,而她也恰好趁這段時間,帶紅蛇到梵蒂岡去把身世問題解決一下,再看看斯蒂芬白那死變態到底想幹什麼,而且,她決定了,既然他們不怕死的想要她參加繼承人爭奪戰,可以,那麼她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到時候等大家面對面的時候,她再來跟他們好好算總賬!

  接下去的幾天,日子很安靜,希格勒司那邊簽下的關係切結書已經寄到法院並且也有了法律效應,落年忙著給真一找墓地,忙著給他入葬,忙著給他辦風風光光的喪禮,很忙很忙很忙。

  手忙腳忙心也忙,直到一切完畢,時間才彷彿一下子緩慢了下來。

  這一個冬天,綿長而寒冷。

  炙熱鮮紅的鬱金香輕輕的放置在黑色的墓碑前,指腹輕輕的撫過花瓣,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輕的顫動,寒風拂動鮮紅的發,拂起花香,冰冷而憂傷。

  “我會幸福的。”她彎著腰,指腹輕輕的撫著墓碑上的人,他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深藍色的眼眸都彎成了很好看的月牙,月牙灣一樣的好看,這是她翻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唯一一張,他是真的在笑的相片,再仔細的看,卻可以看到他那雙漂亮的深藍色眼眸中,有一個人影,人影兒有一頭漂亮的紅髮,笑容可愛純真。

  眼眶微微的泛出一抹紅,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對不起,一直都沒有跟你說過——”

  “我愛你。”

  風忽的彷彿變得有些溫柔,呼呼的拂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撩動她的髮,黑色的裙擺在風中搖擺,勾勒出美麗溫潤的弧度,鬱金香的芬芳飄蕩在風中,是沁人心脾的冷香。

  3650封道歉信,每一封的結尾都是“我愛你”,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哪怕是用紙寫下來,如果說還有什麼遺憾,那麼這個就是其中一個。

  忽的,有幾縷陽光從雲層中透出,金色的光線耀眼灼目,滑過還帶著積雪的樹梢,滑過濕滑的地面,滑過白皙的肌膚,然後消失不見。風輕輕拂動,隨之而來的,是大片金燦燦的陽光,帶著不明顯的溫度,彷彿有燕子飛過枝頭。

  春天到了啊。

  ……

  忙碌過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冰雪在漸漸消融,天氣也漸漸的不再那麼冷了,審判一族自從抓安若素未果之後也不知道怎麼了,真的再也沒有一絲動靜,不過這一切似乎也都在意料之中。

  有燕子在紅妖館門口的柱子上築了窩,破蛋和熙哀天天盯著人家鳥窩想要看看有沒有下蛋,每次都被抓蟲回來的鳥爸鳥媽拉了一腦袋的鳥屎,又一次一不小心拉到仰著頭的熙哀的嘴角,把少年噁心了好幾天,這才終於不再打人家鳥兒的蛋蛋。

  “你自己又不是沒有蛋,幹嘛老是覬覦別人的,噁心不噁心你?”藍狐習慣性的一大早叼著牙刷走出來,看到熙哀少年一副恨不得把那鳥窩給捅掉的樣子,忍不住特別有歧義的出聲道。

  “這不同好不好?我只是想親眼瞅瞅小鳥從鳥蛋裡孵出來的場景,鬼知道那兩隻老鳥怎麼回事!”熙哀覺得自己的人品遭到了很嚴重的汙衊,臥槽勞資是對幾個鳥蛋有興趣的銀麼?←這傢夥完全把自己在人家村子裡挖走了五十幾顆鴕鳥蛋的事給忘記了。

  藍狐用十分木然的眼睛看了熙哀好一會兒,把他的人品戳成了馬蜂窩之後,才在他暴跳如雷的注視下一邊刷著牙一邊回房間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藍影曾經住過的房子,在春天,紅妖館特別受小動物們的歡迎,幾乎在每個窗戶下都築了巢的燕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松鼠,還有在花園裡嗡嗡嗡嗡的采蜜的蜜蜂,總而言之,就是一派生機,當然了,這一派生機也不是誰都喜歡的,畢竟也不是誰都喜歡天天洗牆壁洗窗台清理鳥便便啊,只不過因為藍影的緣故,他們紅妖館是不準把過來這裡居住的小動物們給趕走或者做掉的。

  而此時,在面對後花園的牆壁上,一個帶鉤的繩子勾在落年房間窗戶外面的一個縫隙裡,一抹身影做賊似的悄悄的拉著繩子踩著牆壁往上爬。

  那是落年的房間,也是因為落年身上沾染了一些藍影的氣息,所以在她窗戶上下築巢的燕子有好幾窩,上面有三窩,下面有三窩,旁邊還有兩窩,跑到紅妖館來築巢的鳥兒都特別有靈氣,好像知道他們不會傷害它們似的,也不怕人,這會兒大清早的聽到動靜,一個個鳥頭探出鳥窩,啾啾的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腦袋一歪一歪,十分不解的看著不斷往上爬的某個紅頭髮的少年。

  “閉嘴,把落落吵醒了怎麼辦?!”紅蛇見這些燕子叫個不停,生怕它們把淺眠的落年給吵醒了,紅眸警告的瞪著它們,鳥兒們被嚇了一跳,下一秒卻又探出腦袋,黑溜溜的小眼睛看著紅蛇,時不時的啾啾兩聲。

  看到它們不吵了,紅蛇也懶得再理他們,今天天還沒亮,藤一就被黑石畫廊那邊的人十萬火急的叫過去了,似乎是因為早上八點開始會有一個迎春畫展,但是其中有好幾幅畫因為儲藏室的乾燥機損壞而變潮濕出現問題了,黑石畫廊是藝術聯盟旗下十分重要和具有盛名的國際性畫廊,已經可以預見會有多少來自國內外的參展人了,自然不容許有一丁點問題,藤一作為他們的王,出現這種問題自然得出手急救一下。

  這可是紅蛇等了好久的機會啊!

  落年都被那傢夥霸占著,好不容易藤一不在落年身邊,紅蛇當然要把握住機會使勁渾身解數把落年勾引得蹂躪他才行。在這件事上面,紅蛇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勢要將自己的身體送去給落年蹂躪享用來著。

  話說他從幾年前就開始在收集各種有趣的SM情趣用具神馬的,就等落年狼性大發把他扒光撲倒了。

  落年住在紅妖館三樓,這繩子是紅蛇趁落年不在房間的時候悄悄弄上去的,就等著作案機會了。

  嘿、咻!嘿、咻!

  紅蛇腳步輕輕,千萬不能把落年吵醒,要不然就失去偷襲的機會了!

  經過二樓的一個窗戶,紅蛇聽到裡面有些動靜,下意識的就是往裡面一瞄,然後發現這是瑪拉和阿木的房間,透過鵝黃色的窗簾,隱約的可以看到裡面模模糊糊的人影,臥槽!瑪拉在蹂躪阿木啊一大早的!怎麼不拿黃瓜爆他菊?!啊,現在不是偷看這種事的時候!
  紅蛇又繼續往上爬,忽的,額頭有點涼,紅蛇伸手一抹,白中帶黃,尼瑪!鳥屎?!

  紅蛇表情變了又變,正準備看看是那只可惡的鳥敢對少爺他拉便便,結果腦袋剛擡起來,眼前便是一大片噼哩啪啦的白中帶黃的點。

  “啊啊啊啊!”紅蛇本來就因為落年而喜歡把自己全身從內到外洗的乾乾淨淨,結果這些鳥竟然拉了他一腦袋,紅蛇一個羞憤想伸手擋一下,結果忘記自己是抓著繩子的,頓時啪的一聲,摔下去了,摔進一樓的綠色灌木叢裡。

  落年打開窗戶看的時候,恰好就看到紅蛇摔下去的一幕,嚇得她心尖兒一顫,“紅蛇!”

  紅蛇本來還在心想著自己挺翹的屁屁是不是被這一摔給摔沒了,要不然怎麼會疼成這模樣,結果落年聲音的頭頂一起,他立馬就轉個身開始挖洞。

  “你幹什麼?”落年見他沒事鬆了一口氣,見他莫名其妙的挖洞,驚訝的出聲。

  “……沒。”紅蛇應了聲,然後看動挖好了,一腦袋栽了下去,跟鴕鳥似的,把自己的腦袋給埋了起來。這麼髒這麼難看的自己,才不要給落年看到的,這樣她更不會把他撲倒了!

  “喂!”

  十分鐘後。

  吹風機呼呼的聲音在黑紅交錯激烈碰撞的房間裡響起。

  溫熱的風吹拂著細軟柔順的紅髮,白皙纖細的手指在他的髮間輕輕撥弄遊走。

  穿著牛仔褲和黑白條紋圓領長袖T恤的少年盤著腿坐在軟軟的白色羊毛地毯上,雙臂拘謹的伸直了放在膝蓋上,撇著一張嘴,精緻帥氣的臉上帶著一抹紅暈,每一次那手指觸碰到他的頭皮,纖細的神經末梢總是讓他感覺到一種電流在體內四處亂竄,然後走進心中。

  雖然說是因禍得福,但是紅蛇卻一點兒都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他一點兒都沒有很高興的感覺,反而還很擔心,竟然被拉了一腦袋的鳥屎,雖然他速度很快的低頭沒讓那些東西掉他臉上,但是他還是覺得十分的髒!就算再洗個十遍也不乾淨,竟然還被落年看到了,嚶嚶嚶嚶嚶他一定會被嫌棄的嚶嚶嚶嚶嚶落落不撲倒他腫麼破嚶嚶嚶嚶嚶……

  看紅蛇難得的乖巧,落年有些奇怪的轉到他面前,“吶,我說啊,你……”

  聲音驀地戛然而止。

  手中的吹風機還在呼呼的發出刺耳的聲音,落年拇指一按,把它弄安靜了扔到一邊,看著紅蛇突然就紅了眼眶不停掉淚的眼睛給嚇到了,跪坐在他面前,難得的有些驚慌,“怎麼了?哪裡摔疼了嗎?”

  “沒有。”騷年一下子撇開腦袋,重重的吸了下鼻子,抿著雙脣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樣子,看得落年心臟一疼一疼的。她才發現,這傢夥不僅脾氣火爆沒節操,還特別愛哭,跟孩子似的。

  “沒有你哭什麼啊。”落年伸手把紅蛇的腦袋扳過來,看到少年精緻帥氣的臉上,紅色的劉海下面,那雙紅色的眼眸就跟浸了水似的紅寶石,美麗的叫人心神盪漾。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41:41

  第五十九章    我心疼

  那雙眼睛,就像浸濕了的紅寶石,漂亮的不可思議。

  落年不由得微微怔了怔,然後一隻手捧著他的臉一隻手拿出手帕給他輕輕的擦淚,“哭什麼,男孩子還老是掉淚。”

  “哪有老是啊!”紅蛇撇著嘴垂眸看了眼落年在他臉頰上溫柔輕輕擦拭的手帕,然後看向落年,聽到那話立刻就不高興的回道,“還不都是你害的!怎麼不摔死我……”說著重重的吸了下鼻子,眼角又掉了一滴淚。

  落年一看,有點著急,“你哪兒摔疼了?”這傢夥,以前跟她槍彈雨林斷了幾根肋骨都不喊一下,這會兒才從不到三樓摔下去就疼得直掉淚,這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

  “……屁股。”紅蛇可憐巴巴的瞅著落年,還輕輕的挪了下,頓時疼得他精緻帥氣的臉一陣扭曲。他覺得自己的屁股一定被摔扁了,絕對扁掉了,絕對不圓不翹不可愛了!

  落年本來還以為這傢夥沒節操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一看他那扭曲的臉,還是不由得擔心了下,“去,躺床上我看看。”從跟她那天開始,這傢夥就沒讓人放心過。

  紅蛇一聽,濕漉漉的紅眸霎時一亮,屁股一瞬間就不痛了似的蹦起來,速度比什麼都快的扒拉一下把褲子給脫了下來,落年剛想說不用脫得那麼下去,結果下一秒紅蛇刷的一下就把內褲也給拉了下去,落年就跪坐在他身前,那印著落年頭像的子彈內褲一脫下……

  “……”落年眼睛看著距離不到二十釐米的貨,表情一瞬間僵住了。

  紅蛇一瞬間也發現了現在兩人姿勢有多曖昧多沒節操的閃瞎人眼,眼睛跟燈泡似的更亮了,臉頰幸福的紅紅的,兩手叉腰不客氣沒節操的往前面湊了湊,期待萬分的看著落年,“那個,你要不要嘗一下,有紅酒味哦~”

  “……”落年驀然著咬牙切齒,直接伸手一把抓住,臥槽!這是誰家沒節操的娃子!酷愛拖走魂淡!疼不死你!

  落年顯然高估了紅蛇的節操度,他就是個節操為負值的無節操星星球人,被這麼一抓,那傢夥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之後……

  “嗯……”雙頰酡紅,紅眸霧氣滿滿,扭著屁股,“動一下……落落,動一下……”

  落年一下子跟觸了電似的縮回手,可愛的臉上表情一陣扭曲,站起身走到床邊,“躺下。”

  紅蛇立刻把腳上的褲子內褲踢掉,刷的一下把上衣也脫掉,露出一副白皙沒有絲毫瑕疵的少年身軀,一陣興奮的跑過去跳到軟軟的床上,攤開雙手雙腿,一副躺倒任蹂躪期待萬分饑渴萬分的看著落落,“落落快來!快來快來快來……蹂躪我蹂躪我蹂躪我……”

  紅蛇的速度太快,不知道已經自己在暗地裡偷偷練過幾遍了,落年竟然連出聲阻止都來不及……

  這真是要命,眼前白花花的“嬌軀”真的是嬌軀,從精緻的臉蛋到可愛的腳丫子,一寸寸下來經過特意的細心的照料和養護,光是看著都覺得像無暇的羊脂玉一樣,小小蛇更是透著天然健康又乾淨的淡粉色,立在那裡誘人得不得了,再看他那副饑渴了幾百年欠蹂躪的樣子,是個女人自制力再強都不由得有點心神盪漾……

  無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落年連忙拉扯過薄被把這沒節操的傢夥蓋住,隔著薄被,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你屁股不疼了是吧?轉過去,再給我瞎搞就揍你了。”

  紅蛇這傢夥,是逮著機會就拼了命的掉節操。

  見沒有勾引到落年,紅蛇都脫光了,當然不依,趁著落年一巴掌下來,張開腿夾住落年的手,落年沒想到這傢夥這樣都還要作怪,被得逞了,不過巴洛克NO.1就是NO.1,紅蛇再強也翻不過天不是?抓著薄被三兩下就把本來就躺在床上處於弱勢的紅蛇給裹成了繭子,叫他整個人只能跟只蠶寶寶似的在床上蠕動。

  哼哼,讓你再掉節操試試看?

  落年得意的拍拍手走到衣櫥那邊,從底下把醫藥箱拿出來走回床邊,把紅蛇推的在床上滾了一圈,背對著她,把薄被往他腰上擼了擼,一下子叫下面的紅蛇身子微微的僵了僵。

  落年怔了下,“很疼嗎?”他是摔下去的時候屁股砸在了什麼上面才疼成這樣的吧?要是摔在石頭上,那可就容易出大事了,要知道屁股上面的骨頭和脊椎可是緊緊相連的!

  一想到這個,落年就有點急了,也顧不得紅蛇又搞出什麼麽蛾子,一下子就把整個薄被給他扯開,坐在他腿上讓他沒辦法亂動,純黑色的眼眸看著少年光裸的屁股也不害羞,好吧,雖然比不上紅蛇,但是其實落年的節操也早就僅存無幾了。

  真的砸在藏在草叢下面的石頭上了,兩瓣屁股上面都紅了一塊,還蹭破了皮,在這塊羊脂玉一樣的身軀上看起來特別的可憐,就像瑕疵一樣。不過這傢夥的皮膚真的很水嫩,這樣摔下去難怪會受傷。

  落年有點心疼了,這熊娃子她一直都跟拉扯弟弟一樣拉扯大,好吧,雖然這弟弟只小了她一歲,而且長得比她高多了,看起來也比她大一些,跟她的時候少年也已經十歲了。

  “早就跟你說過,乾我們這一行的,皮越厚越好,才不會容易受傷,你就不聽,看吧,摔一下都疼死你。”落年一邊說著,一邊用棉簽輕輕的給紅蛇上藥,心裡不由得啪啪的想這傢夥從十五歲開始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鬼話,開始很在意自己的身體,學著她用凱文研究出來的藥把自己身上的傷疤傷痕什麼都給脫掉了,那麼疼,這傢夥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天天花在自己身上臉上的時間不知道用了多少,完全搞不懂這傢夥做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

  紅蛇腦袋趴在帶著落年味道的枕頭上,只露出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眸,聞言只是撅了撅嘴,沒有說什麼。皮厚了就不好看了啊,不好看的話落年肯定不會有想撲倒他的慾望的!

  棉簽輕輕的一點一點,輕輕的給他吹著氣,落年專注的給他上藥,這傢夥寶貝死他的肌膚了,不給他弄好了,晚點有一點點點點的傷痕他都要給自己褪掉一層皮,所以她還是認真點給他弄比較好。

  落年沒有注意到,少年挺起腰扭頭看著她,看到她紅髮都撥到了一邊,露出的面容精緻而可愛,卻透著一種淡淡的嫵媚和成熟,臉頰帶著天然的粉紅,叫人忍不住想要張開口咬上一口,明明是對著一個男性赤果果的屁股,這個男性還全身都散發著一種誘惑人的青澀的味道,可偏偏就是認真的好像在辦公事……

  紅蛇吸了吸鼻子,趴在枕頭上跟落年給他多大的委屈受似的默默掉淚。

  落年聽到動靜,還以為自己手不小心下重了,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她做事大手隨意慣了,雙手被曲眷熾訓練的勁兒很大,落年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會一不小心用力了,只是這更加的輕更加的溫柔,卻叫趴在枕頭上的少年哭得更厲害了,整張臉埋在枕頭裡嗚咽嗚咽著,別提多可憐了。

  落年被嚇到了。

  “是傷到骨頭了嗎?”落年抓著棉簽有點不敢繼續下手,揪了揪紅髮心想果然治病上藥這些事還是應該交給凱文,自己這越搞越亂呢,面對紅蛇這水靈靈白皙柔嫩的跟豆腐似的肌膚,真心下不了手了。

  “……沒有。”悶悶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枕頭裡傳出。

  “那你哪兒疼?說出來我看看,要不然我讓凱文過來……”

  “不要!”少年一下子就撐起自己的身子盤這雙腿哭得委屈兮兮的看著她。誰能想得這個哭得跟孩子似的傢夥竟然會是他們巴洛克王國暗殺部隊的隊長?

  落年也顧不得這傢夥光溜溜的坦蛋蛋的盤著腿坐在她面前有多猥瑣什麼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傢夥哭成這樣,第一次見他哭是巴洛克成立之初因為凱文闖禍她為了挽救即將全滅的巴洛克而差點死掉那次,這傢夥大半夜跑到她病房偷偷的哭,還以為沒人知道呢,結果紅妖館的傢夥都知道了,只是當時紅蛇還是個小不點,所以也沒人笑話他。

  好像也是因為那之後,因為年紀小也不像落年潛力那麼鬼畜的被藍影訓練過,所以還只是一個有待訓練的紅蛇小殺手就受刺激似的發狂訓練了,也不會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偶爾想要糖果還會彆扭著一張可愛精緻的臉蛋撒嬌著叫姐姐,一想到這個落年就覺得十分的辛酸,當年比自己矮的小鬼一到青春期身高就蹭著上去了,本來她俯視他的,現在卻成了他俯視她,看得她牙癢癢的偏偏又不捨的打不捨的罵。

  第二次哭是幾個月前在圖書館,時隔七年,再看到紅蛇的眼淚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七年前紅蛇是個毛都沒開始長的小鬼,哭什麼的很正常,只覺得很可愛很好笑,七年後小鬼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面巴洛克重要的暗殺部隊的隊長,脾氣又壞又暴躁,還很沒節操,什麼都打不垮他似的,漸漸的已經讓人把曾經的小鬼紅蛇給忘記了,突然掉眼淚把她嚇到了,很是心疼,就像自家驕傲的孩子被外人給欺負了似的,她恨不得一槍爆了把人欺負到哭出來的那混蛋!

  只可惜,落年不知道,能夠把紅蛇欺負到哭出來的混蛋,從來都是她。

  “那你哪兒疼嘛。”落年跪坐在他對面,看著騷年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死了。

  “我心疼!”紅蛇瞪著她大吼。

  落年怔住,身子微微的一僵。

  紅蛇又蔫了似的一邊掉眼淚一邊伸出手指把自己眼睛上的淚劃掉,討厭,哭什麼哭,沒氣概!可是心好疼,疼得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晨曦的陽光透過開啟的窗戶投入房間內,束起在一邊的紅色蕾絲窗簾被風輕輕的吹動,窗外燕子發出啾啾啾的清脆悅耳的聲音,有幾隻燕子站在窗台上,看著裡面的場景,微微的歪著腦袋,彷彿很是不解似的。

  一張黑色的大床上,赤果果的少年和少女無聲的對峙著,看起來有點奇怪。

  好一會兒,落年才無奈的嘆了口氣,走下床把紅蛇的衣服褲子撿起來扔床上,“把衣服穿上,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就去找凱文。”

  “不要!”紅蛇一看落年那要趕人的樣子,紅蛇一下子就掀開被子耍無賴似的躲在裡面不出來。

  “別任性聽話,過幾天帶你去梵蒂岡,你想用爛掉的屁股坐飛機就繼續悶在裡面。”落年一邊說著一邊在衣櫥裡拿出衣服往浴室走,她當然不能當著紅蛇的面換衣服,這傢夥會興奮到瘋掉的。

  “我自己去就好!不用你帶!”紅蛇脾氣衝衝的吼回去,嘀嘀咕咕著,“那些人是我名義上的父母親人,我自己去解決就好了,幹嘛要你帶,又不是我什麼人,以什麼身份帶我去處理這種事啊?!討厭!”

  “以你姐姐的身份總行了吧。”別以為落年沒聽到他那根本就是在大聲吼的所謂嘀咕聲。

  紅蛇一聽,瞪著浴室門臉色臭的很,“你才不是我姐姐!”

  “我當你是弟弟就行了。”落年怎麼會不知道這傢夥打著什麼主意。

  紅蛇氣得眼眶都紅了,整個人在床上跳起來狠狠的一腳踹在床頭�上,“誰稀罕當你弟弟誰當!我才不是!”

  “你可以再大聲一……”

  “落落,你們一大早在吵什——”沒鎖的房門忽的被打了開,黑貓頂著一頭睡得豎起呆毛的烏髮打著哈欠走了進來,腳丫子還迷迷糊糊的把拖鞋都穿錯邊了,只是在他把門打開的一瞬間,因為打哈欠而半眯起來的貓瞳一瞬間映入的不是他們King可愛到爆的身影,而是紅蛇騷年不要臉的站在落年床上,還保持著一隻腳踹在牆上,一隻腳站在床上的姿態,坦蛋蛋的十分露骨……

  黑貓打哈欠的動作僵住,紅蛇也不由得有些僵住,下一秒,貓瞳危險的豎了起來,紅蛇收回腿,紅眸一瞬間暴戾了起來……

  過了半分鐘,房內沒有動作。

  一黑一紅的兩個腦袋探著頭扒在浴室門口,一副很努力偷看裡面的畫面的樣子……

  落年一拉開門,兩個傢夥就摔了進來,目光木然的看著兩人,額角爆出一個十字路口,然後果斷一人一腳踹過去,尼瑪兩個傢夥仗著她寵他們就無法無天了!

  那邊,黑石畫廊。

  因為冬季負責人員的疏忽,竟然沒有發現儲藏室乾燥機出現問題,導致迎春畫展的畫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潮濕問題,作為藝術聯盟旗下的國際性畫廊,當然不能拿出有問題的畫去給世人看,也不能讓期待了一整個冬天的人們白來一場。

  安靜的呈“口”字型的建築便是黑石畫廊,所占面積很大,到時候各種名家名畫都會掛在四方形的像走廊一樣的牆面上供人欣賞,而四面中心,也就是畫廊中間是一個種著蓮花的大湖,湖中有五顏六色的魚,荷葉碧綠,湖水碧波盪漾。

  此時還不是畫廊開門的時間,員工們有些忙亂,一幅幅鑲嵌在玻璃內的畫作邊緣都有一些因為潮濕而多出來的斑點,這還是小問題,更嚴重的是有一些筆墨濃重,但是顏料又算不得多好的畫都呈模糊一片了,只有藤一的畫因為是藝術聯盟最高級的顏料所以即使水彩筆墨再重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很嚴重啊……

  這樣的畫要是弄出去不僅是壞了黑石畫廊的名聲,連藝術聯盟的名聲都會被染上汙點,這麼重要的畫在這麼名聲振振的地方竟然都沒能保存好……

  藤一站在這些出了問題的畫作面前,一隻手環著胸一隻手輕撫下巴,後邊兩個負責人額頭冒著冷汗,生怕被他們崇拜著的人責罵。

  “這些畫都不能用了。”藤一出聲道,就算只有一點斑點,這畫也已經毀掉了,別想用什麼方法掩蓋,廢掉就是廢掉。

  “啊?不能想點辦法嗎?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像這些只有尾部有一點斑點的,您可不可以畫點東西在上面遮一……”

  “我多添上一筆,這些畫就不是畫了。”藤一扭過頭看著他們,深藍色的桃花眼帶著彷彿攝人心魄般的銳利,“而是垃圾。”

  兩個負責人被嚇得噤了聲。早就聽說了,他們的陛下雖然是個很美很妖孽的男子,但是卻不是什麼好脾氣的。

  “那怎麼辦?”女負責人怯怯的問了聲。

  “私人藏閣裡的乾燥機沒壞吧?”

  兩個人立馬搖頭。

  在黑石畫廊,每個藝術聯盟裡的藝術家都可以有一個私人收藏閣,裡面的東西都是被黑石畫廊嚴格看守的,除了本人,就是你媽來都不能沒有密碼的想要他們開門,當然,就算有密碼,沒有本人的電話通知,或者本人已死證明,也別想。

  “那麼,給在這裡註冊了收藏閣的藝術家們打電話,看看誰願意把他們的藏品拿出來頂替一下。就說是我讓你們問的。”見兩人那副一定不會有人答應的為難可憐的樣子,藤一又加了一句,頓時讓兩人一陣驚喜,連忙點頭去挨個打電話。藝術帝王發的話,可比他們去苦苦哀求有用多了!

  藤一正在翻看這些被毀掉的畫作,忽的手機響了起來,藤一看到來電顯示,微微怔了下,走到邊上的木質長條座椅上,看著下面遊蕩的魚兒。

  “老師?……嗯,我知道怎麼處理,雖然一般藏起來的畫都是很寶貴不怎麼願意拿出來分享的,把我的也拿出來應該可以湊齊的……嗯,雖然我也很不願意……欸?師妹?您什麼時候又收了個徒弟?……我當然不會吃醋啊,又不是小孩子……嗯,我知道了,不會欺負她的啦,要是她沒把我惹火的話,我脾氣不好您又不是才知道……嗯,我會帶她去見您的,再見。”

  聽著裡面笑哈哈的跟老頑童似的的笑聲,藤一笑得無奈的搖搖頭,把手機塞回口袋裡。如果說呆在艾比瑞家族的那段時間是蒼白無色的地獄,那麼跟著他像父親一樣的老師東跑西跑的那段時間則是他找到怎麼給自己生命塗上顏色的樂園。雖然那老傢夥上課的時候很嚴肅很不好惹,但是下課時間是比什麼都要老頑童的,不過自從五年前師母病了之後他就一直待在澳大利亞陪她,也沒有見過落年,有點可惜,否則藤一覺得他們兩個一定能夠相處的很好。

  然後……

  等他們這邊忙完了之後再帶落年去看他好了,就像男方帶女方去見家長似的,新奇的感覺叫藤一嘴角不由得勾勒了起來,在晨曦的陽光下,顯得十分的柔和美麗,就像一隻在微笑的妖孽,全身都帶著妖冶的光芒。

  身後背著好幾幅畫的女人在荷花池的對面黑石畫廊的入口處走進,便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微微的睜大了眼眸,含在嘴裡的牛奶糖都跟著口水一起滑下來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驚醒,一把抹掉嘴邊的口水,背著畫大步大步的朝藤一那邊走了過去。

  “師兄!”

  “師兄!”

  “藤一師兄!”

  藤一正準備去他的畫閣看看那幅畫他捨得拿出來給別人看看,卻聽到有人在叫他,而且還加了古怪的後綴。

  藤一轉過身,便看到一個黑色長卷髮,穿著很隨意輕鬆的白色牛仔褲和厚的格子女式襯衫,腳下是一雙帆布鞋,很標誌的一張臉,看起有種隨意大方的感覺,身後背著好幾幅畫,那麼大,背在她身上她竟然也不顯得費勁,叫藤一不由得微微的挑起眉梢,這傢夥叫他師兄,該不會就是老頭子新收的徒弟吧?能被他看上的,似乎至少在藝術上面不會太簡單。

  “師兄!”見藤一停下腳步等她,女人笑容燦爛爽朗的跑得更快,然後停在了藤一面前,敬禮,“報告師兄大人,我叫易金晶,易筋經的易,金子的金,亮晶晶的晶,今年二十四歲,老家在新加坡,三個月前被老頭子看重有幸成為藤一大人這麼好看的師妹,簡直太榮幸了!”

  藤一被易金晶一句話不間斷不喘氣的來這麼一段給搞得有些腦子反應不過來,正想說什麼,那邊一顆牛奶糖伸了過來,“吃糖嗎?”

  易金晶笑容燦爛,看起來聽大方爽朗的女孩子,有很符合她氣質的脾氣。

  看來不會是個討人厭的女人。

  藤一心道。

  “這些畫怎麼樣?我聽到那老頭給的電話,立馬就飛奔過來了。”她把她的好幾幅畫從畫袋裡拿出來,擺在牆邊給藤一看。

  藤一眸中滑過一抹驚訝和欣賞,只見四幅畫,每一幅都用了很單純的暖調色,荒草萋萋的原野、波濤洶湧的大海、蔚藍的天空還有熱情舞動的吉普賽女郎,雖然還不能說毫無瑕疵,但是每一幅都帶著自由奔放的狂野和自然,有一種很純粹的感覺,這對於同樣被社會漸漸汙染帶上商業色彩的藝術界來說,是非常難得的,難怪能被老頭子看上。

  “不錯。”藤一給出很中肯的點評。

  “呀吼!”易金晶聞言高興興奮的在原地蹦跳了下,然後拿出手機,做話筒狀的湊到藤一前面,“師兄……不對,是藤一先生,請你再說一遍,易金晶小姐的畫作怎麼樣?”

  藤一看了眼,“幹什麼?”

  “快點快點說啦。”

  “……不錯。”

  “啊哈哈……我決定了,以後再也不聽MP3了,以後我天天聽著這句話過活好了!師兄,你可是我的偶像啊偶像!”易金晶笑容燦爛的道。

  “不用這麼誇張吧?”藤一嘴角有點抽,這個師妹還真是……有夠活潑的。

  “嘻嘻……”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易金晶又掏出了一個牛奶糖扔進嘴裡吃,坐在長條木椅上,女孩微微斂著眉,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籠下一片陰影,陽光溫柔的將她籠罩著,顯得很是恬靜。

  藤一覺得既然有易金晶帶過來的四幅畫再加上一些藝術家同意的,他的畫就不需要拿出來了,剛去清點了下數目再回來,就見到易金晶垂著腦袋的身影,本來沒怎麼在意的,下一秒他卻看到有什麼東西從女人嘴裡掉出來了,一看,是一顆帶著口水的牛奶糖!靠!這女人坐著都睡著了!

  一群人很忙碌,易金晶一直都圍著藤一轉,說說這個說說那個,叫其它的工作人員不由得目光漸漸的古怪了起來,原來又是一個對他們的王有興趣的女人啊。

  要不是女人眼裡雖然有對美色的欣賞但沒有那種愛戀的話,藤一也要覺得這個女人是對他有什麼企圖呢。

  直到一切準備就緒,畫廊門外也停了不少的車子,藤一和易金晶才退了場,見藤一要開車離開,易金晶才顯露出了企圖,紅著一張臉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那個……師兄啊,問你一個問題。”

  “嗯?”

  “因為老頭子跟我說過你有愛人我有師嫂,所以我才問你的哦。”易金晶說著左看右看,做賊似的彎下腰把腦袋湊近藤一的車窗,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藤一,“吶吶,如果是師嫂的話,你希望她送你什麼禮物?”

  藤一眉梢微挑,看著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的易金晶,“這種問題是找不到參照的,既然你是他愛人,那麼你送什麼對方都會很開心吧?”

  易金晶一瞬間就蔫了,趴在窗邊一副沒勁的樣子,“……也對,問題是,我不是他愛人,雖然我挺想的,不過嘛不過嘛……啊啊啊啊怎麼辦?!今晚就要飛去跟他見面了好想他……”

  “啊……暗戀啊。”看著易金晶這樣子,藤一就想到自己暗戀落年的那段苦日子,真是又痛苦又幸福嘖嘖。

  “別說的這麼直白嘛。”易金晶臉又紅了一些,但是又有點小得意,“嘻嘻……告訴你哦,我這麼討喜的女孩子可是很受他家老爺子喜歡呢,而且也能算是門當戶對……欸?這麼說好像有點誇大的樣子,我們家這種,只能算是紅二代……”

  紅二代?藤一眉頭微微的蹙起,是他太敏感了嗎?怎麼一聽到這種詞就想到某個十分特殊又強大的男人?

  “啊,不說了,我要去收拾東西,晚上趕飛機呢,拜拜師兄!”說著跑了兩步,又想到了什麼跑了回來,在包裡掏出了兩個奶糖,“嘻嘻……這次老頭子讓我來得匆忙,什麼禮物都沒準備。”

  “我不吃糖。”

  “誰說給你的?這是給師嫂的,幫我跟師嫂問聲好,等我把那男人定下來再帶回來看你們哈,嘻嘻,拜拜。”說罷伸手把糖往他車前一放,笑嘻嘻的轉頭跑了。

  藤一坐在車內,看著女孩雀躍的背影,看著兩顆奶糖,莫名的覺得燙得嚇人。

  ……

  巴洛克王國內部的內奸還沒有找到,看似很平靜的表面下,其實一直都沒有平靜過。

  這一天,巴洛克的眾人收到了一個喜帖,讓整個紅妖館都陷入了一片沈寂之中。

  來自白瑾揚。

  綠蟬曾經的未婚夫,在距離綠蟬死亡的半年之後,在這個春天,他要結婚了。

  落年看著這封喜帖,紅色的髮垂落在身前,沈默了好久之後才擡起頭看向一群巴巴的瞅著她,好像希望她帶他們去把人家的婚禮砸了似的傢夥,有些無奈的揉揉太陽穴,“都去準備禮物,誰敢在人家婚禮上鬧一下,過幾天就不準跟到梵蒂岡去。”

  “怎麼這樣?!”這個白瑾揚,之前還一副很愛很愛綠蟬的樣子,現在綠蟬屍骨未寒,竟然就要娶妻生子了?!負心漢!

  “不行了!看著這帖子我就想立馬上門把他們給砍了!白瑾揚這樣怎麼對得起綠蟬?!混蛋!”

  “氣死我了……”

  “……”

  落年頭疼的看著這一群不淡定的人,“你們都給我呆在紅妖館,不準去參加婚禮。”

  這群傢夥,就算嘴上說了不鬧,到了那邊還是會忍不住的大鬧特鬧吧,都是一群自家人永遠沒錯,錯的永遠都是外人的護短的傢夥,在他們看來,白瑾揚怎麼著也得為了綠蟬守身如玉終是孤獨然後下去陪綠蟬。

  這是一道傷口,一碰既疼。

  夜幕緩緩降臨,兩輛車子從紅妖館出發,駛出暗紅色的鏤空鐵門,然後消失在夜幕中,駛進市中心,然後停在了豪華的聖瑪利亞酒店前,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是誰家的產業,落年一直在奇怪,斯蒂芬白那傢夥不是天主教的教皇麼?叫什麼聖瑪利亞,乾脆叫聖耶穌多好。

  門口人來人往,穿著禮服的賓客一個接一個,基本都是業界名人。白家的產業不算大,但是因為扎紮實實的,做生意很正派,所以喜歡和它合作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願意跟白家做生意,雖然這次娶的女人也是千金大小姐,但是這些人卻大部分都是給白家的面子來的。

  兩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車子在門口一停,立刻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雖然在場的都是有錢人,但是怎麼也有個高低之分不是,這兩個實在顯眼。

  司機打開車門,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那身影彷彿天生帶著光,一瞬間便將所有人給吸引了過來,一瞬間眼中皆是震驚。

  只見他走到另一邊親自為那邊的人開了車門,首先入目的是一雙銀色鑲鑽的高跟鞋,然後便是一頭帶著金色光暈般的紅髮,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微微卷曲的髮輕輕的撥到一邊,然後打了個卷,一個銀色的小皇冠插在上面,小臉上略施了粉黛,看起來成熟了一些嫵媚了一些。

  落年勾住藤一的手,兩個人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天生一對。

  而後面那輛下來的則是黑貓和紅蛇,這兩個都成一個組合了,並不是佐焱偏袒他們兩個,而是黑貓和紅蛇是紅妖館裡除了落年之外武力值最高的,而且黑貓的思考方式所採取的行動都和他的比較貼近,也就是為大局著想,也夠冷靜,再說紅蛇也不是什麼爛好人,雖然綠蟬是家人是朋友,但是那傢夥要說真的暴走生氣的話,只會在關於落年的事上,所以相當於一文一武的守護在落年身邊,他很放心。

  四個人,一下車便奪盡光芒。

  站在酒店門口迎接客人的白瑾揚怔住了。

  溫潤爾雅的人消瘦了許多,發間竟然藏了幾縷白髮,穿著白色的西裝,左胸口插著玫瑰花,卻絲毫沒能叫人感覺到一丁點兒喜氣,甚至帶著不算重但也不算輕的酒氣。

  大喜的日子,這喜宴還沒開始,這男人就已經先醉了。

  “我以為你們那邊不會有人來呢。”安靜的房間裡,落年坐在白瑾揚對面,紅蛇和黑貓還有藤一坐在另一邊,他說著,目光看著桌上空空的酒杯,嘴角勾著自嘲的笑容,“或者來大鬧我的婚禮,把我揍一頓呢。”

  “即將結婚的人,露出這種表情合適嗎?”落年挺直著腰板,雙手放在膝蓋上,白色的晚禮服襯著她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容,顯得頗有幾分女王天下的味道。

  這樣的表情,就像下一秒要哭出來一樣。

  “啊……不好意思,讓King你見笑了。”白瑾揚微微垂下腦袋,輕笑出聲,“結婚禮物送到了嗎?禮金給了嗎?”

  “嗯。”

  “那麼你們可以走了。”白瑾揚嘴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拳頭放在沙發上用力的收緊著。

  “喂……”紅蛇立刻就擰起眉頭,只是下一秒便被黑貓給攔住了。

  “你喝醉了,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記得你今天要娶的女人是誰吧?記得你的身份吧?這樣神志不清的話,婚禮會出亂子的。”落年看著他,面無表情的道,雖然說是婚禮,但是難免不會有一些卑鄙的商業對手喜歡借機找茬,以白瑾揚這種半醉半醒的樣子,一不小心中了人家的絆子怎麼辦?

  “我沒有神志不清!”白瑾揚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眼底透出一抹紅色,“神志不清的是你們!”他凶狠的如同喝醉酒的人瞪著落年,瞪著藤一瞪著黑貓瞪著紅蛇,“神志不清的是你們!為什麼你們不打我?!為什麼你們一副把蟬蟬忘記的樣子還來祝福我結婚?!你們不是蟬蟬的家人嗎?你們不是彼此相依永不背叛嗎?你們把她忘記了嗎?!你們在背叛她!你們這群殺人凶手!沒有你們我的蟬蟬就不會死!給我滾!”

  心愛的人死了,為了一群不包括他的人悄無聲息的死掉了,說不遷怒不怨恨才是騙人的,白瑾揚很生氣,很難過,綠蟬如果不是巴洛克王國的人她就不會死了!本來今天跟他結婚的人應該是綠蟬的!應該是他心愛的女人的……

  白瑾揚難受的眉頭緊擰,瞪著落年眼眶都紅了。

  室內一片安靜,只是他頗為沈重的呼吸聲在響起。

  好一會兒,落年站起身,目光沈著的看著他,“綠蟬曾經跟我說過,她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討厭的男人。”

  白瑾揚徒然怔住。

  “死纏爛打,無論她說多麼惡毒的話都會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一次次的貼上去,還會傻兮兮的在她做任務埋伏過的地方等個幾天幾夜就為了逮到她,你很討厭,她說她原本活著的目的是為了守護我,但是你卻讓她有了憧憬的未來。這是在她房間裡發現的。”落年把一個戒指盒推過去,那是兩枚很漂亮的男女對戒,帶著淡淡的瑩綠色的,就像她頭髮的顏色,也是她最喜歡的顏色之一。

  白瑾揚呆怔怔的拿過戒指。

  “她原本想回來後跟你求婚的。”

  就像一瞬間被按下了什麼按鈕,白瑾揚垂下頭,握緊了手中的戒指,哽咽的大哭出聲。為什麼要跟他說這種話,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事?不知道這些,他還可以理所當然的恨著綠蟬選擇了落年拋棄了他,可以理所當然的把那些回憶都當成垃圾丟掉,可以心安理得的娶妻生子……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42:15

  第六十章    變態

  安靜的套房客廳內,男人像孩子一樣無助的哭泣,讓人不由得心臟微縮,濕了一顆心。

  落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白瑾揚對面,手指微微的收緊才能抑住從心底湧起的悲傷,過去不能遺忘,卻也不能銘記,每個人都不該沈浸於過去,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人總是要向前走的。

  距離婚宴開始不足幾分鐘,門外已經有人來喊了好幾次,都沒有人應聲。

  直到好一會兒,白瑾揚才緊緊的握著綠蟬的戒指哽咽著緩緩的停止了哭泣,他紅著一雙眼睛看著落年,雙脣微顫,“我從來都不喜歡你。”

  不喜歡落年,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這個女孩,因為他愛的是綠蟬,可是他心愛的女人卻把這個少女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從他知道紅妖館知道巴洛克王國知道她是King知道綠蟬是殺手,他就從來沒有平靜過,他的綠蟬不安全,他一直企圖把她帶走,脫離這個組織離開這個人,但是不行,他做不到,綠蟬不願意,他不能強迫她,他不想她討厭他不想她恨他,更何況,他也沒那個能力做到……

  他想要給綠蟬築造一個安全溫暖的天地,可是她拒絕入住,因為落年……

  所以他是討厭著落年的,一直以來,即使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在綠蟬死後更是恨著,深深的恨著,但是今天,她卻到這裡來跟他說這種話,讓他知道綠蟬不是不愛他的,她只是來不及說愛他……這算什麼?是想讓他一輩子都活在悲痛中嗎?

  “我知道。”落年道,怎麼會不知道?紅妖館的人都知道,綠蟬也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很擅長偽裝的人,是個很純粹的好男人,也正是因為如此,落年才不介意讓他知道巴洛克讓他和綠蟬在一起,這個男人即使恨死了她也不會背叛巴洛克,因為他心愛的綠蟬是那樣愛著那個家。

  白瑾揚瞪著落年。

  “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讓你能真的開始新生活的。”落年神情複雜,“恨會讓人永遠記著一個人,如果你一直恨著綠蟬,那麼你就永遠沒辦法擺脫過去重新開始。”

  “什麼?”白瑾揚怔住,連邊上聽著的藤一紅蛇黑貓都微微的怔住,他們沒想到落年的目的是這個。

  “綠蟬死了,你雖然那樣悲傷卻沒有去自殺,是因為你還有必須活著的理由不是嗎?你告訴你父母綠蟬死後,你母親就生病了對吧,我記得她很喜歡綠蟬,你父親也很擔心你會想不開。你父母只有你一個兒子,你還要盡孝道,不能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還有上千名的員工要養,你還有責任,你很理智,所以才願意和別的女人結婚,讓父母不用擔心你,不是嗎?”落年緩緩的道。

  白瑾揚很愛綠蟬,但是他是個理智的人,理智的人,在自殺前會把自己死後的一些事情都安排好,她想他如果曾經有過輕生的想法,那麼他第一個要想的肯定是他的父母,所以他還活著,綠蟬已經死了,她不希望這個曾經給過她的綠蟬對未來的期待的男人也因此而發生意外,綠蟬會不高興的。

  白瑾揚沒有說話,抱著腦袋,額頭青筋暴起,糾結難受的臉都紅了。是啊,他不能死,他還有父母,還有責任,他不能因為愛情沒了,就去做一些讓父母受不了的事,他們曾經是那樣努力的栽培自己,曾經是那樣的支持他和綠蟬,那樣的愛屋及烏的愛著綠蟬,如果他自殺,他們也會由愛轉恨的恨著綠蟬吧。

  落年走過去,伸出手拍在他肩膀上,“不要忘了綠蟬,但是也不用時時刻刻都記著,把她放在心裡的小角落裡,開心幸福的時候跟她分享一下就好了,這樣,綠蟬會很幸福的。”

  外面又傳來了敲門催促的聲音,婚宴開始了,新郎卻不見人影,這叫什麼事兒啊!

  落年站直了身子,看了幾人一眼,準備回去了,他們呆在這裡的話,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喧賓奪主的。

  拉開房門,外面焦急敲門的人嚇了一跳,看到落年都呆住了。好、好可愛的小女孩!

  “吶……”白瑾揚的聲音在後面緩緩的響起,讓落年幾人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微微側頭,聽到白瑾揚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傳來,“巴洛克出現內奸了吧。”

  幾人眼眸猛然睜大,轉過頭看著白瑾揚。

  白瑾揚坐在地上,一隻手支在膝蓋上覆在自己的額頭,一雙眼眸幽深而意味不明的看著落年,“我聽到了。”

  “什麼?”

  “被告知蟬蟬死亡那一天我不是暈倒住在紅妖館嗎?我聽到了,有人在跟別人講電話,告訴那邊的人,紅妖館的核心科技武器都藏在地下室……”只不過那時候他正是最傷心最憤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空去想這可能是背叛什麼的,再說,第二天他們就啟程不知道到哪裡去,他也被送回家了,根本沒有機會告訴他們。

  “誰?!”紅蛇一下子就炸毛了,紅眸暴戾憤怒,該死的是誰竟然做出背叛巴洛克的事?!

  黑貓貓瞳危險的豎起,彷彿露出了利爪的貓。

  “不知道。那聲音很小,只是經過我病房的時候傳來的,還有腳步聲,不過……”白瑾揚目光掃過在場的幾個男人,然後落在落年身上,“你最好小心一點兒,別一副是家人就全身心相信的樣子,最容易背叛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身邊最親密的人。”

  “該死的!你什麼意思?!”白瑾揚剛剛那一眼激怒了紅蛇,要不是落年攔著,他想上去揍他,尼瑪他怎麼可能背叛落年,怎麼可能!

  黑貓也很不高興,但是他比紅蛇冷靜上很多,在那天那種時候能在紅妖館內自由走動的人,除了紅妖館內的人之外不可能有別人。

  落年瞳孔微動,攔著紅蛇深深的看著白瑾揚,“……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瑾揚站起身,嘴角帶著一抹嘲諷,“你可以選擇不信。”反正他才是外人。

  “謝謝你。然後,新婚快樂,祝你幸福,需要幫助的話,不要客氣,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鼎力相助。”落年胸口大大的起伏了一下之後,看著白瑾揚道,然後轉身離開。

  落年腳步走得有點快,嘴角微微的下拉,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好。

  腦子裡飛速的轉動著,那一天在紅妖館的人,總共就他們十幾個,不大不小的數字,但是每一個卻都是一起踏著重重屍骨可靠又信任著的家人!現在白瑾揚竟然告訴她是紅妖館內部的人搞的鬼,這個和說巴洛克王國內有內奸完全不一樣!說得清楚一點,巴洛克王國可以毀掉,但是紅妖館絕對不能毀,她拼死都要護著的人,也是有資格住在紅妖館的他們啊!

  “落落,冷靜一點。”黑貓拉住落年的手,她都要一頭栽進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了。

  落年深呼吸了兩下,“我很冷靜,只是想事情想入神了而已。”說罷轉回頭走進車裡。

  三個男人眉頭皺了起來,黑貓和紅蛇也不坐他們開來的那輛車了,擠在落年車上跟開會似的。

  “你別聽那個人胡說,紅妖館內怎麼可能存在叛徒!”紅蛇擰著眉頭暴躁不悅的道,在他記憶中,紅妖館的各位都是最初成立紅妖館的元老,從年紀最大的佐焱到年紀最小的他,每個人都是從少年到成人一起成長過來的,喜怒哀樂彼此共享著,怎麼可能存在背叛?

  黑貓把窗戶打開了一些,讓車外的冷空氣進來一些,冷風吹過大腦,似乎把有些煩躁的心都吹得冷靜了一些,“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落年看向黑貓。

  “說起來白瑾揚才是外人,因為綠蟬的事而恨上我們也說不定,不能排除他是受人指使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迷惑我們讓產生不信任對方的心裡,你知道的,一個集體,如果出現互相猜疑的事,就算最後結果是無,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黑貓微微擰著眉道。比起脾氣暴躁說不出理由來的紅蛇,黑貓作為和佐焱並肩的二把手,說的跟讓人信服。

  是啊,黑貓說的沒錯,猜忌可以毀掉一個家庭,毀掉一個集體,毀掉辛辛苦苦打造下來的大樓,如果有人故意用這種方法想要毀掉巴洛克的話,不得不說真的很險惡。

  藤一沒說話,這種事,他自認為暫時還沒有說話的資格,畢竟這是她和她一起成長過來的家人之間的事……

  “藤一,你有什麼想法?”落年卻忽然轉頭看向藤一。

  藤一怔了怔,有點意外。

  “我需要旁觀者的意見。”落年揉了揉太陽穴的問道,旁觀者清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畢竟是她的話,也可能會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為她的家人辯解,拒絕任何一種可能性。

  被落年需要,藤一很高興。

  “如果要我說的話……其實我對紅妖館的人也算不得多了解,不過閒著沒事幹的時候,我喜歡觀察人的眼睛和姿態,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大家好像都很坦然。反倒是白瑾揚,他情緒很激烈,眼裡有悲傷有憤怒有恨意,如果他說謊的話,很有可能,但是他會那麼蠢在明知道不可能有人相信他的情況下還說出那種話嗎?”作為藝術家,觀察各種東西是很正常的,因為要抓住一樣東西的精髓並不容易,藤一隻是把心裡的看法說出來,並不確定有沒有用。

  “喂!你這樣說的意思難道是覺得紅妖館真的有內奸嗎?!”紅蛇很不高興,他當然無所謂,反正內奸不可能是他,但是如果真的有的話,落年會傷心的!

  “落落不要聽他的話,這個滿腦子都是顏料的笨蛋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紅蛇指著藤一的腦袋異常暴躁的道。

  藤一勾魂的深藍色桃花眼看著他,有點危險,啊哈?什麼叫他的腦子裡只有顏料?你腦子裡才是只有豆腐渣吧!沒節操的小鬼!

  落年轉開腦袋看向窗外,“我自有主張。白瑾揚說的話一句都不準泄露出去。”

  “嗯。”黑貓點點頭,捂住紅蛇那張還想說什麼的嘴,這傢夥就不能安靜點嘛!

  外面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積雪已經差不多都融化掉了,春天一到,人們在冬天而緩緩消沈寧靜下來的心臟,也開始各種蠢蠢欲動了吧。

  紅妖館內被落年勒令沒有搞定審判一族前絕對不準單獨出去的一眾們其實也不覺得無聊,紅妖館內要酒吧有酒吧要麻將有麻將,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還有一群能打打鬧鬧開玩笑的家人朋友,不出去泡吧泡妹有什麼關係?

  “哇靠!太討厭了!”大廳裡很熱鬧,破膽小鬼例行每天吃藥,每次都被那苦的要死的要氣得炸毛,“為什麼我每天都要吃這種藥啊魂淡!太討厭了魂淡!”破蛋衝著凱文大吼,臥槽這到底是什麼藥怎麼會苦成這樣?!每次一顆要連續苦他好幾個小時!

  “噗……小鬼,凱文這可是為了你好。”瑪拉一把揪住小鬼的衣領扯過來,母愛側漏的用力的揉著他的腦袋,“你以為誰都能像當初的凱文一樣遇到King嗎?知足吧!”被凱文帶回紅妖館還給他弄出藥來,如果當時有這種藥的話,凱文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什麼為了我好?我連這是什麼藥都不知道!”破蛋氣得滿臉通紅,抱著一杯大橙汁喝完了都還覺得滿嘴苦澀。

  “什麼藥你不用知道,讓你吃就吃。”坐在吧檯那邊和佐焱喝酒的凱文涼涼的拋出這麼一句。

  “去死啦!”

  這時,紅妖館的門緩緩的打開了,出去的幾人回來了。

  “喲,King,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送完禮就回來了,都吃了吧?”落年沒有什麼異色的道。

  “吃了。”阿木舉高了手,手裡拿著一個一粒米都不剩的空碗,很委屈的告狀,“但是瑪拉又虐待我!我才吃了三碗!”

  瑪拉額角暴起一個十字架,一腳把他踹開,“滾開吃貨!King,別管他,這傢夥永遠吃不飽你又不是不知道。”

  落年微笑的看著他們,目光掃過在和藍狐打遊戲打得很嗨的熙哀少年,微微的頓了頓,下一秒便又移開,若無其事,誰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

  法國。

  青石館內,氣氛詭異的不像話。

  淺青色的低調而華麗的大廳內,柯德、馬克、艾瑪等人排排站好,全身僵硬,雙手放在背後,垂著腦袋,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

  而他們前面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看起來很瘦,但是非常的健朗,雙眼也銳利的很,這是誰?這是夜家上上任家主,夜寒焰母親的母親!

  “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就給我站到我那臭孫子跟我說清楚為止!”老夫人中氣十足,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叫人跟著心臟咯噔了一下。

  “別啊老夫人……”馬克立刻就流著寬帶淚擡起腦袋,下一秒老婦人身後的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琥珀色的鳳眸一掃,立刻就跟被老虎嚇到的兔子似的縮了縮腦袋,內流著垂下頭去,XX啊,上上任女王和現任帝王鬥法,他們怎麼能無辜的受到殃及呢?!早知道他就躲在他的研究室不出門了,偏偏自己腳賤,就是忍不住跑出來想要看好戲,結果成這樣了!

  看到這一幕,夜老夫人立刻就回頭狠狠的瞪了不聽話的孫子一眼,看向馬克,“馬克你說,別怕他,我給你撐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盼了幾年的就要到手的孫媳婦兒怎麼就沒了呢?!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馬克又一次怨恨自己嘴賤,尼瑪這種時候就該老老實實閉嘴,看吧,這聲一出就成夾心餅了,雖然有老太太撐腰挺好,但是主要是現在他跟的人是他們當家啊,老太太一年有大部分時間在中國跟葉家那老頭鬥法作伴,等她一走,他們當家肯定要扒他幾層皮的!

  馬克垂著腦袋不說話。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別想馬克鬆口了,立刻氣衝衝的回頭,只見她那不肖孫子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手裡搖晃著一杯紅酒,看起來優雅帥氣美麗!

  老太太頓時一陣悲喜交加,你說她怎麼這麼命苦啊,有這麼個漂亮卻又不抱女人的孫子,要不是前段時間有八卦傳過他和艾比瑞家族的養女有姦情,她都差點相信長老會的讒言說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特別可能是斯蒂芬家的那個同樣長得很漂亮的臭小子!天知道那一聽差點沒把她嚇死,不是說她歧視男男,而是斯蒂芬家那個臭小子實在是……嗯……有點變態,好吧,其實是很變態,她擔心自家兒子可能會從一看就是攻被設計成受來著……

  好在這小子看起來完全沒有那個想法。

  “你給我說清楚!我孫媳婦兒呢?!”老太太一個拐杖指著自家孫子的鼻子問道。

  夜寒焰擡眸看了老太太一眼,“你哪兒來的孫媳婦兒?”

  “魂淡!別跟我打哈哈!就曾經給你傳過緋聞你還帶她到葉家的家族宴會上的那個很可愛的女孩!”老太太可喜歡那個小姑娘了,看起來多可愛,又厲害,就算是養女又怎麼滴?一百多年前夜家的開創者也是沒錢沒勢的地痞流氓!

  “你也知道那是女孩。”夜寒焰有點煩躁的回道,早知道她回來了,他就不回來了。

  “女孩怎麼了?!這年頭蘿莉和大叔是官配你懂不懂?!”老太太要氣死了,這個臭小子腫麼就是不開竅呢?!那麼可愛的小姑娘就得牢牢抓住,然後霸王硬上弓蹂躪一番定下來才對!再說了,她孫子要錢有錢要才有才要相貌有相貌,可以很男人也可以很偽娘,怎麼就不能找個可愛到爆的小蘿莉了?反正老太太她就是喜歡落年,就是想讓她當她孫媳婦兒!

  “噗……”馬克又一次嘴賤沒忍住的噴了,沒想到不僅科技在進步,連老太太的思想也在進步。

  老太太橫了馬克一眼,扭過頭繼續念叨她孫子,“你說你是怎麼回事?我讓你給的鐲子沒送出去,連人也沒給我帶回來,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肖的孫子,我要把你不知道死哪裡去逍遙的老爸老媽找回來,我都管不住你了我嗚嗚嗚……”老太太說著說著就開始眼淚攻勢,她孫子今年都29歲了,雖然在這個社會也不老,正值壯年,但是老太太她熬不了幾年了啊,她都八十九歲了,指不定哪天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就盼著他給她找個孫媳婦兒,讓她看自家小金曾孫一眼了她就心滿意足了,結果這傢夥一拖再拖,真真是存心要氣死她!

  夜寒焰頭疼至極,前幾天葉老爺子才在電話那頭跟他嘮叨半天,這會兒夜老太太又來跟他嘮叨,他真是要瘋了,他們以為他不想娶落年啊!但是問題是,他要不起!而且落年都有藤一了,他橫刀奪愛?沒關係啊,他不介意,但是問題是,那是能奪得了的嗎?他根本沒有主動權!要麼一起擁有,要麼遠離,獨占?除非藤一紅蛇黑貓那一群人都死光吧。

  再說……

  夜寒焰看著眼前假哭得起勁的老太太,他拖家帶口的,想幹點不合常理的事都不行。

  “人家不喜歡我。”夜寒焰揉揉眉心道。

  “怎麼會不喜歡?我孫子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肯定是人家女孩子臉皮薄不敢表現出來!要不然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去跟她說!”老太太一聽有戲,立刻就不哭了,自家孫子明明就是喜歡那女孩的!

  “別。”夜寒焰一下子被老太太的話給驚了驚,你去說?你想把落年嚇死啊你去說,那邊已經自成一個世界,老太太這種老一代的人接受不了。

  “別什麼別!葉老頭都在給你找相親對象準備給你包辦了還別!”想到這個夜老太太就一肚子火,她就知道那個老不死還在瞧不起他們黑道起家的,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那個小姑娘也是道上混的的消息,立刻就開始在他那一群老不死的團體裡想給她孫子找個軍人家庭的,我勒你個XX的,她是混黑道的,她喜歡混黑道的!道上混的女孩子比軍人的堅毅聰明能吃苦多了!她自己怎麼過來的她還不知道嗎?她就喜歡落年,就要落年!別的不要!

  “他包辦不了。”他大活人一個,婚姻這種事,誰能包辦得了?又沒人強迫得了他。夜寒焰想上書房冷靜一下,老太太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你別想給我躲!快告訴我那女孩哪條道上混的!老太太我大不了重出江湖……哎喲!”老太太正擼袖子想擺弄一下身手,忽的表情一變,捂著腰頓住了腳。

  夜寒焰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微變,“奶奶!”

  “嘶……我的老腰閃了……”

  “……”就你這樣還重出江湖?紅蛇在你面前掉一下節操你都會嚇暈吧!夜寒焰有點木然的吐槽。

  下面馬克等人看得歡快,他們家老太太一向很好玩,不過就是一說到夜寒焰的婚事就各種碎碎念叫人有點受不了而已。

  “欸,老太太見過巴洛克當家的嗎?怎麼好像很喜歡她似的?”只見過落年兩次的艾瑪有點奇怪的問道,而且第一次見落年是在約定之舟上她大虐審判一族的時候,那時候落年給他留下的印象可是極為強悍和值得人尊敬的,話說如果她來當主母的話,他也很贊成,到時候他們可以來切磋切磋怎麼用浮萍拐來有技術性的爆菊……

  “當家曾經帶她到葉家的家族宴會上。”一邊的染墨出聲解釋道。還被兩個老人看到她的實力了。

  “嘻嘻嘻……落落小可愛啊,我也喜歡。”馬克捂著臉笑得邪味十足,下巴上的小撮鬍子顯得十分有味道。

  艾瑪看向馬克,眼神奇怪,“我說,馬克,讓我爆你菊吧。”

  “想讓我一針扎得你不舉可以再說一次試試看。”馬克說著便掏出一個小型針管,陰森森的道。

  “那算了。”艾瑪淡定的扭開腦袋,看向柯德,“柯德,讓我爆你菊吧。”

  “我爆你。”柯德直接回到。

  艾瑪繼續換對象,然後看到兩米高的金狼的時候,呆住了。這、這個他攻不起……貌似連受都受不起……

  金狼對他亮出一口白牙,“好啊。”

  “……還是算了。”

  “喂!瞧不起我啊!”

  “……我是太瞧得起你。而且,紅瑤在那邊。”艾瑪意有所指的指向站在一邊的紅瑤。

  “……是開玩笑的,別不理我……”

  不同於法國青石館的熱鬧。

  梵蒂岡那邊的白館則意外的很是清冷。

  白色的城堡一樣的莊園內,一樓內的人都被這樣清冷的氣氛搞得有氣無力了。

  索菲整個人趴在長條的白色沙發上有氣無力的玩遊戲,路易在邊上敲電腦,小Q和小小Q在玩抽鬼牌,屋子裡明明有那麼多的東西,但是卻叫人覺得空盪盪的,冷情寂寞的叫人有點心慌慌的感覺。

  “不行了!”索菲忍了半個月後,終於忍不住的跳起來了。

  “你幹嘛?”路易擡起頭就見到索菲一副氣衝衝的要跟誰決裂似的的表情,奇怪的問道。

  “我要去中國!我要找我寶貝女兒,白館太安靜了,索菲爸爸受不了了嚶嚶嚶嚶還是落落寶貝那裡才好玩!”

  “當家的會殺了你的。”

  “誰管他啊!奧菲回米勒西斯,卡爾法也回特爾裡加去了,我天天待在這裡簡直要發黴了!”索菲大吼道。

  “你也可以回你家去。”

  “那裡更沒勁!”

  路易眼眸一眯,“你被影響太多了,索菲。”

  這種狀況,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大家還不是各自幹各自的事挺好的?現在一向最能自得其樂的索菲都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們是斯蒂芬家族啊。

  索菲表情微微僵了僵,下一秒緩緩的,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嘴角勾著一抹弧度,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認真了起來似的,“路易,人是容易貪心的生物,見識過更美的風景之後,誰還稀罕以前的那種?”

  小Q和小小Q都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小小Q舉手,嫩嫩的嗓音道:“我同意。”

  “並不是什麼人都能見過美的風景之後就能把家搬到美好的地方去的。”小Q按下自家弟弟的手,平靜的道。巴洛克是巴洛克,斯蒂芬是斯蒂芬,兩方除非一方服軟,否則永遠都不可能是一路的,從巴洛克選擇夜家開始,就已經意味著他們決定和斯蒂芬分清關係。

  索菲眼眸微微的彎起,“別這樣說,這麼早就把關係分得清清楚楚的話,日子可是會很難過的。”

  “你現在跟註定是敵人的人糾纏不清,後面會更難過。”路易嗤之以鼻。

  “我樂意。”索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是享樂主義者,開心就要笑,就算笑出來會被揍個半死又怎麼樣?不開心哭出來也沒關係,被笑死也沒關係,他現在喜歡跟落年他們在一起,為什麼要弄出一副很討厭他們的樣子?

  “滾。”路易懶得理他,這傢夥,仗著自己在斯蒂芬家族的特殊身份就無法無天了,到時候兩家開戰的時候有你哭的!

  “哼哼,你給我把巴洛克王國內部的電話弄出來,我要跟落落寶貝煲電話粥!要煲三天!”

  “去死!”他這裡忙死了,誰管你什麼電話粥啊!

  從回梵蒂岡開始直至現在一段時間都覺得很無聊的,不是只有索菲一個,會惦記落年的卡爾法和奧菲都在處理自己的事情,暫時沒有空想落年,而最閑最無聊的,當然就是某個變態。

  白館最高層,一把白色的搖椅搖搖晃晃,一個跟老大爺似的男人坐在上面,身上蓋著一件毛毯,淺灰色的眼眸看著滿天星星,倒映著星星點點的碎光,看起來沈靜的彷彿在觀察著夜空。

  好一會兒,他打了個哈欠,泄露了他覺得無聊透頂的感覺。

  真是奇怪,明明回來之前十分嫌棄中國那邊的冷,這會兒倒是覺得無聊死了呢?是因為卡爾法那邊進展太慢了?還是紅蛇還不到梵蒂岡把和米勒西斯之間的事情解決一下?……好吧,應該是他想那隻長了尖利爪子的變異兔子了。

  “呵呵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斯蒂芬白輕笑出聲,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十分美麗勾人的月牙形,下一秒又突然變得危險起來,卡爾法那邊進展果然太慢了,落年也不快點到梵蒂岡來,他無聊的有點忍不住想乾點壞事了,手都癢了。

  忽的,他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他手指有些僵硬的動了動,然後有點不受控制的伸進口袋裡,拿出一個銀白色的MP3一樣的東西,上面有白色的耳機……

  ——你該不會變態到聽到自己的屬下和女人做那種事的聲音都會興奮得不得睡不著吧?

  胡說!他才沒有聽到那種聲音!他又不是變態!

  ……好吧,他就是變態。但是他可是斯蒂芬白啊,怎麼可能聽到那種聲音就興奮?他可是斯蒂芬白!斯蒂芬白天下無敵,小斯蒂芬白也必須天下無敵!

  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倒映著手中的MP3,好一會兒伸出手把耳機繞開,然後塞進耳朵裡,按下自己錄下的聲音,快進快進快進,然後找到了自己因為睡覺而漏掉的那一段。

  先是呼吸喘重的聲音,然後是親吻的聲音……

  “嗯啊……”

  連忙把耳塞從耳朵扯下來,斯蒂芬白做賊似的左看右看,確認天台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後鬆了一口氣。

  該死!

  斯蒂芬白摸了摸莫名其妙就滾燙燙起來的臉頰,還有隱隱的蠢蠢欲動的小小白,果斷應該改改剛剛那句,應該是他斯蒂芬白變態的天下無敵,小斯蒂芬白也會變態的天下無敵!

  難道是因為憋久了的生理反應?斯蒂芬白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因為聽到這種聲音才興奮的,他才不會聽著自己屬下和女人辦事的聲音興奮呢!所以,再把耳機塞回去……

  十分鐘後。

  “索菲!”斯蒂芬白臉色紅的怪異的大叫。

  索菲正是無聊的時候,聽到聲音立刻就跑了上來,一副很期待的樣子,“怎麼怎麼?”

  “去給我找個女人來!”斯蒂芬白語氣很糟糕。他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會這麼興奮的原因的!

  索菲一怔,捂著嘴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感動的內流滿面,“白癡當家你終於發育健全了嗎?小弟弟終於長大終於知道要找女人了嗎?哎喲喂,真是操碎了我一顆玻璃心……”在斯蒂芬白危險的眼神下,索菲才停止了碎碎念,快速的奔下去給斯蒂芬白找了個美女來。

  只是……

  不到半分鐘,斯蒂芬白把人給趕了出來。

  “換男人!”

  索菲嚇呆了,難道他們當家真的是gay?!那他豈不是很危險?想他索菲美貌如花身段妖嬈的……二話不說,連忙滾粗去找人,找了個美美的小正太進去。

  不到半分鐘,斯蒂芬白又把人給趕了出來。

  “找人妖!”

  “啊?”

  “……不用了。”索菲還沒反應過來,斯蒂芬白在屋裡就像泄了什麼似的聲音都軟下來了。

  “……”你耍我吧?你耍我你直接說啊魂淡!索菲咬牙切齒,然後傲嬌的一扭屁股滾走了。

  “啪!”銀白色的MP3被重重的發泄般的扔到了牆上。

  一頭烏髮鋪散在白色的大床上,在燈光下散發著美麗的光澤,無力趴在床上的男人有一張漂亮得雌雄莫測的臉,淺灰色的眼眸帶著碎光,此時美麗的星光滿布的夜空,尖細精緻的下巴在白色柔軟的枕頭上陷了下去,第一次發泄的男人有種像是回歸到母親羊水中柔軟的昏昏欲睡的無力感。

  討厭,他才不承認呢!他可是斯蒂芬白!

  咔咔咔咔……

  摔在地上的MP3耳機掉了出來,發出咔咔的聲響之後,那段長達兩個多小時的不和諧的聲音又出現了。

  “嗯……慢點……啊……”

  啊啊啊啊啊!

  斯蒂芬白整個人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穿著白色毛茸茸的沾著一些被他射出來的東西的拖鞋,大步的走到了MP3所在的地方,然後惡狠狠的踩了下去。

  去死!

  他才不允許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

  “嗯……慢點……啊……”

  那東西是斯蒂芬家族科技部出來的東西,斯蒂芬白這麼一腳下去,竟然沒踩壞。

  漂亮的臉蛋微微的扭曲了一下,深深的呼吸了兩下之後,斯蒂芬白緩緩的勾起一抹危險的叫人毛骨悚然的笑,擡起腳,下一秒狠狠的一腳下去,再擡起腳,狠狠的一腳下去,直到把它踩得稀巴爛了,斯蒂芬白才鼓著兩腮發泄完了似的。

  哼!

  像打贏了一場仗似的,斯蒂芬白這才進浴室泡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衣物,等他出來的時候情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經過爛掉的MP3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沒鳥他的走出門。

  咔的一聲,門關起來,破破爛爛的MP3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只是不到五秒鐘,白色的門又開了,男人漂亮的手把它撿了起來,大步的往樓下走去。

  索菲正在跟路易哭訴斯蒂芬白怎麼耍了他,斯蒂芬白鳥都不鳥他一下,把手上的破爛扔到路易的電腦上,“給我把它修好,修不好就給我把裡面的文件弄出來,敢偷聽裡面的東西就殺了你。”

  路易表情有些木然的看著MP3,都被踩成這樣了才要他修……他是技術人員不是修破爛的啊!

  索菲看著斯蒂芬白又回樓上的身影,眼眸微微的眯了眯,“你知道這東西讓我想起什麼事了嗎?”

  “嗯?”路易專注的看著MP3,沒看索菲,自然不知道索菲現在的表情有多驚恐。

  “小時候白癡當家還不是白癡當家的時候,他很喜歡養寵物,我記得有一次他養了一隻很可愛的野兔子,他很喜歡它,把它養在草坪上,每天下課都要跑去看一下。”

  “嗯哼。然後呢?”路易有些驚訝,原來他們當家這種變態還有這麼童真的一面啊!

  “但是有一天,他發現那隻兔子總是想逃跑,然後他就把兔子給掐死了,完了之後,他大哭著後悔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42:39

  第六十一章    梵蒂岡

  路易表情有些僵住,看著索菲驚恐的表情,說不出話來。

  “而且,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索菲道,表情有些複雜。一次他可以當做小孩子性子比較衝動,二次也可以當做一時失手,但是三次四次之後,索菲就發現問題了,斯蒂芬白根本從小開始就是個變態!越是喜歡的東西就越是容易把它搞壞!越是在乎的東西就越想要禁錮藏起來,做不到就弄進棺材裡永遠陪著他……

  邊上聽著的小Q和小小Q都不由得哆嗦了下,小小Q縮在自家姐姐懷裡怎麼也不出來。

  他們家當家真變態!占有欲強的有點變態,喜歡的東西稍微脫離自己的掌控想要跑開,就會忍不住把對方殺掉,因為這樣喜歡的東西就逃不掉了吧,不管怎麼樣,都覺得很可怕,老是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之後才去後悔,有屁用啊!死都死了!

  被斯蒂芬白這樣的變態喜歡上,貌似絕對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啊!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給殺掉!

  “別跟我說這些事。”路易有點毛骨悚然,一把把索菲推開,看著手上的MP3覺得十分的燙手可怕,要是他修不好,當家的該不會真的對他做點啥可怕的事吧!

  索菲被一推撅著屁股倒在沙發上,有些懨懨的,“吶,你快點給我把落落寶貝的聯絡號碼弄出來,我要跟落落寶貝煲電話粥……”

  “滾!”路易現在急著給斯蒂芬白修MP3,誰有空鳥索菲這個間歇性抽風盪漾的傢夥。

  “……”

  ……

  梵蒂岡是個很小的國家,國土面積甚至都不及一個北京故宮,但是就是這麼小的地方,竟然居住著好幾個名聲響徹世界的人物和他們所在的家族,比如最具代表性的斯蒂芬家族,梵蒂岡儼然就是斯蒂芬家族的天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而作為斯蒂芬家族的“劍”,米勒西斯家族位於梵蒂岡入口邊上的城�外,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則是“盾”,位於梵蒂岡後方城�外,也就是說並不是在梵蒂岡的國土內。

  此時,位於梵蒂岡入口的守護家族,米勒西斯家族的建築是很典型古老的意大利風,淺灰色調調的主調色帶著文藝復興時期的味道。

  這是一個小型卻叫人一眼便覺得裡面住著貴族的城堡。

  而實際上,米勒西斯確實是一個貴族。

  奧菲回來後一直都很忙,作為一個大家族的繼承者,也作為一個斯蒂芬家族的暗殺首領,他要在斯蒂芬白出門的時候跟著跑來跑去,回到家族他還要忙裡忙外,既要挑任務讓部隊裡的人去辦還要被兩個名為他爸媽的人煩死,奧菲脾氣這麼暴躁,難為他能忍這麼久,比起待在家裡,他還更樂意跟著斯蒂芬白去東跑西跑呢。

  “……那個孩子必須找回來,我們家族的孩子,怎麼能讓別人撿了便宜?”米勒西斯的現任家主,奧菲和紅蛇的父親又在念叨了,“那孩子是紅髮!在我們家族史上,紅髮和銀髮都是最特殊的一代,都會創造出輝煌的人生,怎麼能便宜那什麼……什麼不倫不類的殺手集團!那是我們家族的孩子,必須要回來!”

  奧菲不耐煩的走在前面,男人在後面緊跟著不放,說著他聽著耳朵都快起繭子的話。

  “你……”

  “夠了!”奧菲不耐煩的打斷,紫色的眸中一片暴戾,眉頭都擰了起來,“有本事在十九年前就該找回來,人家現在心都在別人身上,你硬要回來,人家也不會為你賣命的。”真是煩死了,別以為奧菲不知道這些人打著什麼主意,這些永遠填補飽的傢夥!

  “你怎麼跟父親說話呢!一副很偏向外人的樣子,別在外面混久了不知道家族的規矩,你想像特爾裡加和西芬勒的那個孩子一樣……”

  “卡爾法怎麼了?”奧菲腳步一頓,沒在意男人前半句話,注意到了後面的重點。

  然而男人卻驀然噤了聲,表情怪異,“你別管,這是他們家的事。”

  ……

  這一段時間,果然就像安若素說的,很平靜,審判一族被引路者牽制在老巢裡不敢出來作怪,讓他們能夠有時間處理點私事的同時,也能夠讓他們自己喘一口氣。巴洛克到真一死亡為止的屠殺令給他們造成了十分嚴重的打擊,所以這樣才惦記記恨上落年,老是想要搞點小動作什麼的,不過對方不是傻子,應該知道什麼叫做養精蓄銳。

  紅妖館內的傢夥們很忙,忙著收拾東西,忙著跟著落年和紅蛇去梵蒂岡,然而,落年一句話下來,突然叫一群人沈默了半響,然後爆發出強烈的不滿。

  “為什麼?!不行!King,梵蒂岡那是斯蒂芬白的老巢,只有你們幾個去的話,出事了怎麼辦?”佐焱急得臉色有點難看,落年竟然說這一趟只讓黑貓跟著,梵蒂岡那是什麼地方?那是斯蒂芬白那個變態的地盤,別看國土那麼小,裡面嚇人的東西可不少,最嚇人的就是斯蒂芬白了!

  落年晃了晃藍狐給重新做出來的戴在手腕上的手錶,“放心,我有更可靠的幫手。”

  看著光屏上的信息,一群人表情扭曲了下,夜寒焰你這個拆散他們和親愛的King的凶手!

  “你們都好好待著別亂跑,記住我說的話了吧,出門絕對不允許單獨一個人,至少兩個結伴而行,通訊器也必須帶在身上。”

  落年想了想,既然審判一族暫時不會有什麼動靜,那個什麼繼承人測試應該也只會針對她一個,既然現在是和平時期,就沒必要出個門就帶上一大票的人,而且這次要去的是梵蒂岡斯蒂芬家族,兩家一直都處於似敵非敵似友非友曖昧不清的情況,一大群人進去的話,那可就等於腹背受敵,要是被一舉殲滅就完蛋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誰也不知道斯蒂芬白那個變態會不會突然發狂對他們大開殺戒。

  不過讓落年意外的是,夜寒焰真的要幫她,剛剛她還在煩惱卡爾法那邊要是出什麼問題,到時候三家一起圍毆她的話能夠順利出來的機率有多大,夜寒焰就給她發信息了,他會陪他們一起到梵蒂岡去,順便有點事要跟斯蒂芬家族解決,這一句話出來才是把落年的拒絕堵回去的根本。

  如果是順便的話,雖然還是占便宜,但也不算還不起。

  看了眼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好像她這一趟就像要去尋死一樣神色冷寂憂傷的看著她的藤一,有些頭疼。

  “我很惜命的,不用擔心。”落年捏了捏他的下巴道。

  狗屁!

  一群人下意識的在心裡吐槽,從以前到現在,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落年惜命的一面,永遠都是在前方衝鋒陷陣,對於滿滿對著的槍口眉梢都不動一下,看似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是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總能發揮比怕死的人多出百分之百的力量,但是卻也比怕死的人更早死。

  因為總有比你更厲害的人,總有制得住你的武器啊。

  有時候,比起落年為了他們不畏前方險惡,他們寧願她會為了保命而做出妥協,哪怕只是暫時的,哪怕犧牲掉他們的生命。

  藤一沒有說話,深藍色的眼眸複雜的倒映出正在說話的少女的身影,武力值這麼低的自己沒有跟著她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的資格,但是不代表他會坐以待斃的看著落年陷入危險……

  看吧,斯蒂芬白就是這麼可怕變態的危險人物,這都還沒啟程呢,就都在擔心著落年的安危了。

  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落年決定要先繞到法國一趟和夜寒焰他們匯合再一起過去,似乎因為夜老夫人的事拖住了他們的腳步,所以與其他們先到意大利去或者在紅妖館等著,還不如他們到青石館去湊湊熱鬧,據說夜老太太不知道怎麼了,把夜寒焰煩的就快瘋了,不知道為毛,一想到這個落年就有種想要去看夜寒焰被煩的忍無可忍的樣子,一想想就覺得好有趣……

  ……如果落年知道她過去會遇到那種狀況,落年一定不會讓自己腳賤跑到那種地方去的……

  飛機在天空中滑過,留下淡淡的劃痕……

  ……

  黑色的卷髮隨著主人的輕盈歡快的腳步而微微的跳動著,年輕的女人有一張顯得美麗大方的臉,高挑的身材,簡潔優雅的裝扮,看起來很討喜。

  青石館的大門緩緩的打開,女人腳步輕盈,看著眼前巨大美麗的淺青色建築物,又有了點躊躇和不好意思。

  而青石館的監控器內,老太太板著一張臉,兩邊是規規矩矩站著的馬克柯德等人,馬克內流滿面,又一次暗恨自己腳賤,明明知道老太太準備難為人家當家的相親對象,偏偏還激動的跑下來想看熱鬧,這會兒好了,又被罰站了,不過看看身邊的幾個,頓時又覺得圓滿了,腳賤的不止自己一個啊!

  老太太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這麼入得了葉老頭的眼了,竟然他們家寶貝孫子不去就讓人把她送過來,一副勢要給他孫子包辦的樣子!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42:59

  第六十二章    咬死你

  一身黑色貼體的女士西裝,一頭一絲不落的往後扎成髻的烏髮,腰板挺直,橢圓形的眼鏡,神情有點認真眼神,氣質卻顯得和普通的執事不同,走路不走在客人前面卻也不走在後面,不卑不亢,一舉一動完美規範的彷彿執事教科書……

  四周一角一塊都是那樣的完美,連偌大的草坪和花壇都是經過精心修剪和設計的……

  真不愧是夜家。

  易金晶跟在紅瑤身邊,清澈明亮的眼眸倒映著她所看的一切,驚嘆的表情十分的明顯,雖然她家也挺有錢的,但是和夜家一比,差距還真是有夠明顯的,腦子裡咻咻咻的冒出關於她相親對象的各種信息,不由得更加的緊張了起來,連忙打開精心準備的包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牛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回頭見紅瑤在看她,眨眨眼,拿出一個遞給她,“吃嗎?”

  紅瑤沒有說話,默默的扭回腦袋,不知道為毛,她有種這是個神奇生物的感覺……

  見紅瑤不鳥她,易金晶也不生氣,把糖收回包裡,口中香甜的味道讓心情稍微不那麼緊張了一些,但是還是很緊張,雖然葉老大爺已經跟她說過很多,給她看過夜寒焰的照片,跟她說他雖然看起來冷酷了點,但是其實人挺好的balabalabalabala……但是易金晶不是傻子啊!夜寒焰要是個好人就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了,不過人總是對強大的人習慣性的屈服或者崇拜仰慕,她易金晶是個俗人,免不了這一套。

  本來易金晶就聽說過,夜寒焰曾經跟她師兄的妹妹有過一些什麼感情,從小接受著軍人世家教育的她自然不可能在知道對方已經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去當第三者,但是葉老爺子和自家父母兄弟都跟她說夜寒焰和那個女孩不可能,她在後面也有聽到一些八卦說那個女孩喜歡的是已經過世的真一.艾比瑞,也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什麼的,總之就是不可能,被輪番轟炸,本來就因為從小時候開始就很崇拜當偶像很喜歡的姑娘終於還是鬆口了。

  不管怎麼樣,喜歡一個人,不管對方怎麼看,在對方和其他人並不存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去爭取一下也沒錯不是嗎?

  “看起來還不錯……”馬克看著監控視頻裡面映出的人影嘀咕道,臉上上了淡妝,眼眸很清楚,表情也很自然不做作,看來葉老爺子還是有點眼光的,至少是個第一眼給人好感的女孩子。

  “哪裡不錯了?”夜老太太聞言扭過頭橫了馬克,在她心裡,她喜歡落年,其它有駁她心意的都是錯!

  “您淡定,別突然扭過來,您的腰還沒好呢。”馬克額頭冒出冷汗,這前前任女王真的是祖宗,得注意!這腰才閃了她還繼續這麼活躍,把他們當家都煩得躲書房不出門了都。

  “老太婆我老腰再閃個百八十次也沒問題!你要麼就給我把那女孩那條道上混的告訴我,要麼閉上嘴老老實實站著!”夜老太太臉上皺紋很多,跟朵菊花似的,偏偏精力旺盛,叫年輕人招架不住。

  馬克內流,他一不小心又嘴賤了……

  那邊紅瑤已經帶著人走到了門口,推開淺青色顯得古老神秘的大門,發出長長的吱呀一聲空曠的聲響,叫易金晶不由得握著包包的手緊了一些,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門縫漸漸加大,入目的便是一個寬敞的大客廳,掛在牆上的各種名貴優美的畫作,角落裡的名貴花瓶和上面美麗嬌艷的花朵,白色乾淨彷彿纖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只是一個屋子,便叫她有種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不是因為它的華麗,而是裡面存在的氣息,尊貴的彷彿來自遙遠的頂端。

  “哼!”有人發出聲音,打斷了她的失神,回過神來就見她已經跟著紅瑤走到了大廳中間,夜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目光銳利彷彿有點不善的看著她,她身後是一排氣質長相都各有千秋的男人,目光對上一雙幽綠的眼眸,眼眸頓時微微睜大,好妖的美男!

  馬克眉梢挑動。

  “你就是葉老不死精心挑選出來的那個?”夜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落在她臉上。

  易金晶聞言連忙回神,看到老太太眼睛頓時一亮,“啊!”

  夜老太太被嚇了一跳,這傢夥看著她突然叫什麼?她臉上有飯粒還是今天偷吃她家孫子喜歡的鳳梨酥沒擦乾淨嘴?

  易金晶滿臉驚喜的跑過去,一把握住夜老太太的手,“您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夜蝶’對吧?!”

  夜老太太被女孩的自來熟和說出的話弄得有點呆住了。

  “啊啊啊真是太幸運了!爺爺他們怎麼沒告訴我您也在!早知道我就早點過來了!傳說中的那位六十年前稱霸殺手界的讓黑白兩道爭相求娶,後來娶了斯諾坦家族那對超級雙胞胎美男的NO.1女王!您是我最最崇拜的對象了!見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這下不僅夜老太太呆住了,連後面的一排人,剛剛走下來的夜寒焰都呆住了。

  啥?他們聽到了啥?雙胞胎美男?這是斯蒂芬白終於準備攻打地球了嗎?要不然他們怎麼會聽到這麼神奇的話?

  夜老太太呆了呆,好一會兒驀地回神,趕緊抽回手,擡頭見易金晶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她,表情扭曲不好意思了一下,“別以為你拍我馬屁老太婆我就會喜歡你!”老太太堅守陣地。

  “哈?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易金晶一下子就蔫了,腦袋上好像有兩個耳朵,一下子就折了下來,委屈兮兮的看著她。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老太太扶著腰想轉了個身,身邊忽的多了隻手扶著她,老太太扭頭,就見易金晶一臉難過的垂著腦袋扶著她,就跟只被遺棄的狗狗似的。

  老太太頓時就覺得自己說話好像有點過分了,人家女孩子千里迢迢厚著臉皮到別人家裡來相親,就算她是心機很深的壞女人,也啥事都沒做呢。

  老太太想著要怎麼對待這個她不太歡迎的女孩子,轉過頭就見自家孫子站在樓梯上。頓時哼唧了一聲,不動彈不說話了,臭小子,看吧,葉老不死真的給你弄了個女人過來。

  易金晶也看到了自己的相親對象,一瞬間就呆住了。

  眼前的男人站在樓梯上,距離下面大廳還有十幾個台階,身上穿著很休閒的灰色V領的羊毛衫,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精壯的胸膛,烏黑的發很服帖,有些長,劉海下是一張並不大的臉,下巴尖俏,五官精緻的彷彿被上帝細細的描繪出來一般,深邃而漂亮,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沒有什麼表情,顯得很冷漠,就像站在城牆上俯視眾生的王……

  噗通……

  這、這超級大美人是、是……

  臉頰一下子就紅成了西紅柿,易金晶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確定自己沒有流鼻血才稍微放心了一下,站在老太太身邊有些拘謹了起來,這會兒倒覺得十分的羞人了,人家男方沒有同意,女方竟然自己跑到別人家裡來相親什麼的……

  夜寒焰目光輕輕的躍過她,落在紅瑤身上,“給客人準備房間,明天送客人回去。”說罷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轉身上了樓。

  “是。”意料之中的反應,紅瑤微微彎了彎腰應道。

  易金晶站在邊上有些沒回過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麼,臉色有些發白,邊上的老太太早就追著夜寒焰去了,她扭過頭看向為表紳士還在原地的馬克,“……我好像不太受歡迎?”

  美人臉色蒼白,但依舊是美人,喜歡美人的馬克很誠實的點點頭。

  其實如果老太太沒有先見過落年不知道夜寒焰喜歡落年的話,她是很歡迎的,不過老太太脾氣固執又疼孫子,知道夜寒焰喜歡落年但是又不知道什麼原因不去追人家後立馬就急了,這一急就不好辦了,夜寒焰小時候有一半時間是被她拉扯大的,脾性像老太太老太太很清楚,那是一條路走到黑的,要是沒找到喜歡的那是寧願老死都不娶不嫁,所以這會兒就來個女神老太太她也看不上,要不然老太太也不會不把夜寒焰和伊彌扯在一起啊。

  “……我沒機會了?”易金晶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看著馬克問道。

  這是馬克見過的那麼多女人中最奇葩的一個,哪有人會問這種問題?這種才剛來就每一個人給她好臉色的情況,難道她不覺得難堪的想把腦袋埋進土裡嗎?竟然還在這裡問他這種問題?

  “嗯,大概是沒機會了。”馬克話剛說完,手裡便被塞進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包裝的很好的立方體禮物。

  “反正沒機會了。”易金晶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包包裡掏出一把牛奶糖,一個個的往嘴裡塞去,三兩下就把一把的糖給吃完了,看得馬克一怔一怔的。

  “你會得糖尿病的,一定會!”

  “才不會。”易金晶瞥了他一眼,一掃臉色的沮喪,一臉自豪,“我告訴你,這個牛奶糖是我家自己生產的,百分百純牛奶做的,糖分也是百分百果汁!要不要試試?”說著一個糖遞了過去。

  馬克眉梢微挑,接過她手中的糖,嗅了嗅,奶味確實很重,扔進嘴裡,表情卻驟然一變。

  易金晶見此抓過他手上的糖紙看了看,恍然大悟,“我給你錯了,這個是用來惡作劇的芥末奶糖!”

  “……”你是故意的吧,你絕對是故意的吧?!馬克把糖吐出來火燒屁股似的往廚房衝去,他需要甜甜的冰冰的東西!

  易金晶笑眯眯的看著馬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收回笑容沮喪難過起來,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師兄,我泡美男又失敗了,求安慰……幸好我有點自知之明還有心理準備,要不然還不得碎了一顆玻璃心……別掛我電話嘛師兄,師嫂喊你去睡覺還是滾床單啊……求安慰啊!”

  易金晶是個自來熟很大方漂亮的女孩子,跟誰都能很快打成一片,跟誰都能很快成為朋友,為人爽朗大方,跑過大山淌過河,養過獅子抓過蛇,拿得起畫筆扛得起大石,最愛的還是美人,有時候開心過頭了喜歡跟讓她很開心的那個人求婚,或者時不時自得其樂一下看到有趣的人就喜歡湊上去說上一句,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她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她的這種尿性,偶爾誰不幸中招被求婚了,不鳥她一下就過去了,要是跟她認真,那你就輸了……

  ……

  落年和紅蛇黑貓來到青石館的時候,易金晶和青石館的那些人已經混熟了,不知道在慶祝什麼,這會兒正和他們一起在院子裡準備燒烤工具,和夜寒焰站在一起,身高長相都很相配,兩個人距離不遠,那女孩笑容燦爛的不知道在跟夜寒焰說什麼,他聽得有點入神,嘴角帶著一抹柔和的笑,叫落年不由得腳步微頓,莫名的就怔住了。

  “落落?”黑貓和紅蛇見落年腳步忽的頓住,奇怪的喊了聲。

  落年這才回過神,神色古怪了一下,又走了過去,她是有跟夜寒焰說要過來的,只是沒跟他說什麼時候到,懶得到時候麻煩他們過來接人,倒是沒想到這“突襲”還能看到這麼一幕,她以為夜寒焰那傢夥不會輕易對其他人笑呢。

  按了按門鈴,裡面的人很快就看到三人,頓時不知道是驚是喜。

  “正好湊上熱鬧了貌似。”黑貓嘴裡叼著魚乾道,“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準備秋刀魚。”

  紅蛇抱著雙臂瞪著黑貓,這死傢夥,天天吃作死啊!在飛機上老是壞他好事,就知道他見不得他搶先一步!氣死了!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鏤空的大鐵門緩緩的打開,馬克表情古怪的問道。

  “怎麼?不歡迎?”紅蛇不客氣的問道,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夜家也是有人在打落年的主意的,哼!

  馬克看了紅蛇一眼,不鳥他,看了眼後面一眼,腦袋湊過去,“我建議你們今天別進來趕快走,這屋裡有……”

  “有鬼啊?”馬克身後忽的就響起一道老人的聲音,叫馬克頓時一副名為亞歷山大的山轟的砸在他腦袋上的樣子,嘴角抽搐,後面有根深褐色的拐杖從他頸側伸了過來,一下子就把馬克給掃到了一邊,露出了後面穿著唐裝,有著一雙很銳利的琥珀色眼眸的老人。

  落年呆了一下,這個是……

  沒等落年反應過來,夜老太太兩眼跟燈泡似的一亮,大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握住落年的手,菊花都樂開了,“哎呀這不是落落小可愛嗎?奶奶正準備去中國找你呢你就過來了,真是我貼心的小棉襖啊哈哈哈哈……”

  她身邊的夜寒焰一副扶額頭疼死的樣子。

  本來今天老太太糾纏夜寒焰馬克一群人無果,明天一大早準備到中國去的,結果落年竟然今晚跑來了,這不是自找死路麼這是。

  貼、貼心的小棉襖?

  落年呆住,紅蛇呆住,黑貓呆住,這老太太是誰?是腫麼回事?

  夜老太太抓著落年的手不放,彷彿沒察覺到落年身子有點僵硬似的樂呵呵的拉著她往那邊的燒烤攤處走去,臉上樂顛樂顛的,“小夜那傢夥跟他媽一樣脾氣彆扭悶騷,他跟你說過喜歡你沒有,小時候斯蒂芬家那小子搶了他一隻野兔子,他追著人家跑了大半個地球,結果發現那兔子被斯蒂芬家那個臭小子掐死了,哭了三天三夜都沒喘一口氣,後來他就跟我說以後不會輕易對會被別人搶走的東西好了,要不然就喜歡的東西死也絕對不會讓人搶走,這傢夥小時候又能哭又能鬧……”

  落年聽得一怔一怔的,雖然有點莫名其妙老太太怎麼就跟她說這些了,但是這不妨礙她聽著覺得有趣,誰想得到夜寒焰這傢夥小時候是這樣子的,這麼一本正經軍統帝王的樣子,她以為他從小時候開始就一副小軍人的樣子呢。

  “奶奶……”夜寒焰越聽越覺得老太太快要把他小時候的丟臉事都說出來了,出聲喊道,可惜老太太哪裡管他啊,她跟未來孫媳婦兒說話說得興奮呢。

  “小時候他媽給他穿女裝,帶他到處晃,騙到了不少可愛的小鬼頭的紅心呢……啊,還有相片我還留著呢,孫媳婦兒要不要看看?”老太太越說越興奮,說著說著就把私底下對落年的稱呼給喊了出來。

  夜寒焰表情一變,怕落年聽著反感,只是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聽到落年興致很高的聲音。

  “好啊好啊。”落年滿眼期待,夜寒焰長得這麼好看,小時候肯定非常可愛,還穿女裝哈哈!

  夜寒焰怔住,面容一瞬間止不住的柔軟了下來,但是他是知道的,落年她根本就沒注意夜老太太叫了她什麼,就像她曾經對他說出“我愛你”一樣,每一次都這樣,無意識的說出讓人忍不住心存妄想的話,自己卻眨眼間忘得精光,就像個吊人胃口的壞女人,偏偏他就是沒辦法討厭,是因為愛上一個人後,她的缺點都成了優點的原因嗎?

  落年沒注意到老太太喊了她什麼,不代表落年身後的紅蛇和黑貓沒聽到,紅蛇那脾氣衝,一聽老太太一副落年是她家的的語氣,頓時就炸毛了,一把把落年從老太太手上搶回來拉到身後去,紅眸暴戾不悅的瞪著老太太,“你胡說什麼?!落落才不是你家孫媳婦兒!她是我的!”

  什麼尊老愛幼,尼瑪在自家心愛的人身上,管他去死啦!

  老太太何等精明的人物,一聽這話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看了眼紅蛇再看眼黑貓,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寶貝孫子情敵多!而且腦子稍微轉一轉就知道,肯定還有別的強大甚至打敗希望渺茫的情敵,要不然以她對他孫子的了解,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頓時手中的拐杖一轉,指著紅蛇的鼻子,“你哪條道上混的?!”

  老太太當了幾十年的黑道女王,那時候夜家還沒有洗白呢,那股勁兒都融到骨子裡了,脾氣一上來就是這股悍匪勁兒。

  “你管我哪條道上混的!反正落落不可能是你孫媳婦兒,死了這條心吧!”紅蛇心裡有點急,在他看來,見家長就意味著這事定下來了,電視裡演的不都那樣麼,見家長,家長同意了就結婚了,這會兒這老太太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就是想讓夜寒焰娶落年!身子一轉,對上一副反應有點遲鈍的落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你敢結婚我就去死!別以為我開玩笑的魂淡!”

  在紅蛇騷年眼裡,結婚就意味著對方真的屬於別人了,不是上床不是什麼海誓山盟,結婚了就是別人的,所以他十分的在意。

  落年頭疼,這是鬧哪出啊……

  “這小鬼哪裡來的?我……”夜老太太被紅蛇那股勁兒給驚了下,抓著拐杖的手都抖了抖。

  “奶奶,別鬧了。”夜寒焰見落年那副頭疼的模樣嘆了口氣,其實他也頭疼,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但是這寶太活躍了他有點招架不住……

  馬克捂著脖子在後面搖頭,看吧,不聽馬克言吃虧在眼前,趕緊跑人多好啊,他們家老太太可纏人了,而且鬼點子超多,一不小心就踩進她挖的坑裡,到時候怎麼爬都爬不起來。

  易金晶在那邊一邊烤著各種東西一邊吃得起勁兒,心想著明天跟老太太一起回中國,省得她還要面對葉老爺子自家父母爺爺的質問,這會兒聽到那邊鬧騰的厲害,放下手中的羊肉串走了過去。

  “這是怎麼——哇啊!”易金晶才走過去想問問怎麼回事,身後不知道誰突然把她給推了一下,頓時往夜寒焰那邊撲了去。

  易金晶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而且貌似是軍大院裡的奇葩,生為軍人女,卻偏偏崇拜黑道的人,特別是女性,像夜老太太啊巴洛克的牡丹啊,誰的事她都能說出一堆來,不久前他還在聽她嘰裡咕嚕的講牡丹的事,一時間就因此對這女人有了一些好感,這會兒見她撲了過來便伸手準備扶她一把,誰知易金晶腳下高跟鞋一扭,方向一轉,撞進了他懷裡。

  誰也沒想到易金晶突然就來了這麼一下,夜寒焰下意識的抓著她的雙肩不讓她繼續靠過來,不過在別人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落年眉頭微微蹙了下,純黑色的眼眸滑過一抹什麼,快的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嘶……抱歉抱歉。”易金晶站起身,見是夜寒焰接住了她,臉頰泛紅不好意思的道,腳踝扭了,一蹌一蹌的離遠了一些。

  “馬克。”夜寒焰見易金晶不是故意的,見此便喊了馬克一聲,馬克捂著被老太太掃疼的脖子走了過來扶住易金晶,易金晶不客氣的就一胳膊壓上他脖子,頓時叫馬克眼睛都凸了出來,這傢夥一定是故意的!

  本來這個燒烤是易金晶閒著無聊提出來的,這會兒因為提出者把腳給扭了,馬克不得不被她指揮著把剩下的活兒給幹了,好一會兒才搞定。

  易金晶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把小吉他,吼著嗓子唱的很歡,本來有點莫名僵掉的氣氛又被她給弄活躍起來了。

  女孩坐在石頭上面,身材又高又好,美麗的面容上是不做絲毫虛假的燦爛笑容,目光澄澈坦然,看起來是那種很討男人喜歡也很討女人喜歡的類型,她的性格會叫女孩忘記嫉妒她的容貌……

  落年莫名的盯著易金晶直看,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著,挑出各種討喜不討喜的地方,然後噼哩啪啦的得出一個答案,這女人和夜寒焰很配。

  不管是身高還是相貌上,站在一起稍微親密一點兒,別人絕對會認為是情侶,而她要和夜寒焰站一起,她要不穿高跟鞋不化點妝打扮成熟一點,就算夜寒焰抱著她,別人第一反應都是哥哥在抱妹妹……

  這差距真大。

  “落落,你怎麼了?”黑貓順著落年的目光看過去,掃了易金晶一眼,這女人有哪裡不對嗎?

  “……沒事。”落年眉頭蹙了下,敲了敲自己腦袋,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啊!難道自己也像一些惡毒女人一樣,一邊喜歡著別人,一邊又想霸占著其它男人那樣嗎?單純的占有欲在作祟啊,真是太惡劣了。

  那邊夜老太太看著這邊的場景,陰測測的笑了。

  不同於青石館這邊熱鬧,梵蒂岡白館裡,是一片叫人覺得窒息的低氣壓。

  這棟華麗的白色建築物內,一樓大廳,一頭柔順長髮的男人,笑容溫柔,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十分美麗的彎月,只是手中卻抓著刀子,擡起,一下一下的砸進白色軟軟的兔子抱枕上,狠狠的,每一下都帶出白色的棉絮,還有布帛撕拉開來的聲音。

  邊上索菲路易幾人看得眼角直抽,又開始了,他們當家間歇性抽風變態,明明前幾天還一副心情很好很興奮的樣子,結果剛剛突然就變差了,讓人買了好幾個兔子抱枕回來後,就開始變態的虐殺兔子抱枕了。

  “這是怎麼了……”索菲抖了抖肩膀小聲的嘟囔著。

  路易聞言腦袋悄悄的湊過去,“估計是有人又沒跟著他的計劃走了。”

  索菲眼眸微微的睜大了一些,隨後恍然大悟,又是他寶貝女兒啊!

  也對,如果是夜寒焰的話,斯蒂芬白就不是扎兔子了,而是直接跟他們火拼拿命玩兒,落年就不一樣了,她是唯一一個讓斯蒂芬白感興趣卻從來沒按照他計劃走的傢夥,本來之前聽到從安排在中國的人那裡聽到落年帶著紅蛇和黑貓上了機,已經無聊的變態之魂熊熊燃燒的斯蒂芬白以為他們終於要來了,興奮期待了好幾天,結果剛剛竟然得知,她的目的地不是梵蒂岡找他,而是跑法國去找夜寒焰了!

  這叫斯蒂芬白很不高興,他可是斯蒂芬白啊!落年為什麼要先去找夜寒焰?明明他都等這麼久了!某個有多自戀就有多變態的男人認為,他的魅力比夜寒焰大多了!從來都是別人等他,還沒有過他等別人的!竟然還跑去找夜寒焰!真是氣死他了!他等了那麼久,結果竟然跑去找別人!

  越想越生氣,斯蒂芬白瞪著被他扎得稀巴爛的兔子抱枕,彷彿它是落年似的,忽的就抓起來惡狠狠的咬住脖子,牙齒使勁的磨著,咬死你算了!不聽話的玩具!

  “完蛋了!暴走了這是。”索菲嘴角抽了抽,他一點兒都不懷疑,如果這是隻真兔子,斯蒂芬白會做出更變態的事情,從小到大他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好一會兒,斯蒂芬白忽的把嘴裡的兔子抱枕吐到一邊,笑容優雅動人卻叫人覺得毛骨悚然,“索菲,卡爾法的事是不是還沒有人知道?”

  “呃……是、是吧。”索菲怔了下。

  “去把消息散播出去……”握緊了拳頭讓蠢蠢欲動想要乾點什麼事情的心臟平靜下來,斯蒂芬白道,他就不信聽到那消息那隻黑兔子還不快點蹦到他懷裡來,所以,為了讓遊戲更加的刺激進行,準備火要燒旺了,才能烹飪出香噴噴的兔子肉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44:57

  第六十三章    終於到了

  好不容易落年才終於混亂著一顆腦袋被夜老夫人放過了,這老太太真心厲害,那張嘴簡直就跟裝了彈簧似的,怎麼也比不上,那舌頭更是厲害,噼哩啪啦講半天不用喝一口水,落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纏的人,她覺得這堪比被脫去一層皮的酷刑。

  難怪夜寒焰都敗了!

  呼……

  落年一背靠在她房間的門上,這老太太,把她念叨到了房間門口了才放過她,有點頭疼的看了眼身後的房間,好像是她之前在青石館住的這個,但是也不清楚,畢竟這裡房間門貌似都是一樣的,因為要和房子搭調,管它呢,反正有張床給她躺躺就行了,老太太太厲害,她腦仁都疼了。

  揉著腦袋,正準備進屋,忽的,身後的房間門開了,落年下意識的瞄一眼,有點驚訝,“你住我對面?”落年沒想到,她的房間被安排在夜寒焰的房間對面。

  夜寒焰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衣,頭髮半濕著,看起來剛剛洗完澡的樣子,有水滴順著他的脖頸滑進小麥色的胸膛,十分的誘人。

  夜寒焰也有些驚訝,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他沒聽到屋外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聲音,剛看屋裡的水喝完了懶得叫紅瑤送上來便準備自己下去裝點水,順便看看落年還在不在大廳裡被自家活躍的奶奶嘮叨,好吧,不是順便,而是本來就想見她,倒是沒想到,門一打開就看到了,心臟一下子噗通的,就被刺激到了。

  “你沒事吧?”即使心臟跳的有些快,但是沈穩成熟的男人還是平靜著一張臉,看著落年臉色有些不好的樣子,有點關心的問道。

  “沒事。你奶奶太厲害了,我被刺激的有點頭疼。”落年直言不諱,大大的眼裡閃亮亮的表示,她懂你的苦,明天咱趕緊跑吧,這老太太的悍匪勁兒太強了,他們招架不住!

  “是嗎?”夜寒焰說著,落年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拉住了,夜寒焰拉著她走進他屋裡,男人的房間很乾淨整潔,東西不多,卻處處都透著一種優雅尊貴的氣息,渾然天成,叫人一進去便感覺到住在這屋裡人的不同尋常。

  落年有些怔住。

  握著她的手很大很溫暖很厚實,帶著繭子,一如既往的,給她一種十分安全十分可靠的感覺。

  “你等我一下。”夜寒焰把她按坐在一張高圓椅上,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手指從後面把她的紅髮撩到耳後,指腹輕輕的滑過細嫩的肌膚,引起陣陣癢意,好像撩到她心上一樣,叫落年覺得莫名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別亂動。”男人悅耳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在耳邊響起,手指上抹了一些藥,帶著清香,輕輕的按揉著她的太陽穴。

  背後和太陽穴都是十分致命的地方,除非是紅妖館那些人,否則落年不會輕易把這樣的致命處交給其他人,但是已經有很多次了,落年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身體便已經更一步的把信任表現了出來。

  夜寒焰何其聰明,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這樣不受控制的想要對她好,他是一個成熟穩重而理智的男人,從斯蒂芬白從小鬥到大,一邊接受軍人的那套一邊接受黑道的這套,其中的複雜可想而知,但是他完美的把它們融合在一起,一步步走到今天,和斯蒂芬白平分天下,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這樣一個理智的男人,難道真的會因為不愛自己又已經有優秀的男人的女人而讓自己陷入困境嗎?這樣優秀的男人會像傻子一樣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當然不可能。

  如果落年能夠對他表現得冷酷絕情一點,而不是這樣無意識的信任著依賴著他,那麼他只需要一點時間,他的理智足夠代替這樣明顯得不到回饋的感情,可偏偏情況是,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生生的吊著他胃口,你看看,你看看這被揉著揉著開始放鬆下來甚至可愛的打著哈欠的小東西,因為她屁股下坐著的是無靠背的高圓椅,所以還無意識的靠到他身上,後腦勺時不時蹭兩下他的小腹……

  不遠處的鏡子裡倒映出落年因為被老太太煩的頭疼,這會兒被這麼有技術的按摩之後放鬆下來昏昏欲睡睡眼惺忪的樣子,嬌小的靠在他身上,嬌小的身影他彎下腰,張開雙臂就能將她摟入懷中,本來就坐了幾天的飛機,剛到青石館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一下,夜老太太那無形的人形兵器又冒了出來,嘰裡咕嚕的念叨的她腦袋都堵塞了,這會兒被夜寒焰這麼一伺候,她又潛意識的非常信任這個男人,這不,不一會兒就靠著人家睡著了,就像一隻無害的毛茸茸的小動物,一點兒都不知道客氣。

  真是的……

  夜寒焰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傢夥怎麼能這樣一副毫不防備的姿態在他面前?難道不知道男人脫了衣服就是禽獸嗎?碰到心愛的女人,那就是穿著衣服也是禽獸!

  小心的彎下腰,把小傢夥抱起來,放到柔軟的床上,小傢夥手一摸,把邊上的另一個枕頭給抱進了懷裡,翻個身把背對象夜寒焰,夜寒焰怔了怔,下一秒無聲的笑開,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把暖氣調的合適一些,剛放下遙控,房間門就被打開了。

  “小夜……”夜老太太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了自家寶貝孫子床上躺著落年的場景,眼睛一瞪,跟燈泡似的驟然亮起,老太太寶刀還未全老,屏住呼吸收斂了些氣息,興奮的跟抽羊癲瘋似的對夜寒焰直招手,臭小子快過來!

  “……”夜寒焰有點木然的走出去,完了,偏偏被老太太看到這一幕,這下她更打定主意要落年嫁進夜家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跟牛皮糖似的死死粘著你,他們家上上任女王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這招。

  老太太身子一抖一抖的走出屋子,等夜寒焰走出來把門關上之後,立刻就激動興奮的一把扯住他的領子讓夜寒焰不得不彎下腰對上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奶奶,老太太很興奮,“撲倒她了沒有?!蹂躪她了沒有?!”

  “……奶奶,快回去睡覺。”夜寒焰一點兒都不想再被她念。

  夜老太太一聽,就知道這孫子不上道了,頓時急得一跺腳,一拐杖不大不小的抽在他小腿上,“你個臭小子,怎麼這麼不上道?!美女在床上毫無防備你還不脫光了撲上去作死啊!你跟奶奶說,你是不是憋太久憋壞了?!”

  “!”你怎麼不直白點說不能人道了?!夜寒焰一直都知道自家奶奶很土匪,但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種話,嚇了他一跳,幸好這房子隔音效果很好,要不然被落年聽到,他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奶奶,你少胡說,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你快回去睡覺。”夜寒焰頭疼。

  老太太一聽,不高興了,“你自己處理?你再自己處理我直接去棺材裡睡得了,還省得別人把我搬進去!”

  “奶奶!夠了,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一直被老太太在耳邊念叨死不死這種話,夜寒焰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從小到大就是夜老太太和葉老爺子拉扯大的,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都不知道跑哪裡去雙宿雙棲了,小時候是回來過,但是他印象不深,所以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還是這兩個老人,誰聽到自家重要的親人在耳邊老是念叨她什麼時候死心情能好的。

  “你也知道不吉利就趕緊給我娶老婆生小金曾孫啊魂淡!”老太太簡直要急死了,想當年夜蝶女王她看到看得順眼的男人哪個不是直接搶回家上了再說?雖然到後面總是吃完之後就覺得沒味道的把人給拋棄了,但是人活著不就圖個自在麼?他們有這個身份地位有這個能力就有資格任性放蕩,偏偏曾經風流成性的自己生了個性冷淡的女兒,現在又來個不上道二十九歲了都不抱女人的孫子,真是要把一向土匪性子的老太太氣死了,這都送上門了都不撲!這是什麼道理嘛!

  夜寒焰很頭疼,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奶奶那一套,不過現在問題是,夜家已經不是當初單純道上混的夜家了,現在是一個帝國,他是帝王,這個社會也不是當初那個混亂的社會了,有法律有生存法則,現在躺在他床上睡覺的小東西也不是當初那些被你看上搶走上完就可以丟的男人,這是落年啊!撇去她是他真正愛的女人這一點,人家還是巴洛克的王,那十幾個人組成的無敵天地足夠讓他把他們放在一個高度了,他動的起後果也付不起好吧!落年一定會恨死他的!

  老太太這會兒是堅決不鬆口了,自己寶貝孫子明明是喜歡落年的,落年看起來也並不是完全沒感覺,既然如此,就算她身邊情敵很多,夜家的子孫也不準退縮,仗都還沒打就當逃兵?老太太她一拐杖抽死你算了!

  “反正我不管,老太太我今年可是八十九了,指不定哪天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你要不給我看到我的小金曾孫,我死也不會瞑目,天天跑到你夢裡去煩你,不信你試試!”老太太說著氣衝衝的擡高著腳粗魯的大步走了,夜寒焰正想回屋,那邊又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

  “哎呦喂……我的老腰又閃了……”

  “……”

  把夜老太太送回了房間,再讓紅瑤去照顧她,夜寒焰才揉著自己的髮回房間,燈一直都沒有關,所以他一進屋就看到落年整個人半個身子掛在床上,半個身子吊在外面的場景,連忙跑過去把她給抱著放回床中間,這傢夥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滾到床下,抱著枕頭睡得很沈,十分放鬆的樣子。

  真是的……

  夜寒焰坐在床邊撫著額看她,烏黑的劉海滑落,琥珀般的鳳眸倒映著床上因為味道是讓她很信任的所以睡得很熟很放鬆,放鬆到差點滾到床下去的落年,她一隻手抱著枕頭,一隻手握成很可愛的拳頭放在腦袋邊上,一頭紅髮鋪散開著,襯得那張臉透著很誘人健康的粉色,想嬰兒一樣的細嫩……

  著了魔般的,他緩緩的靠過去,烏黑微長的髮柔順的滑下,在精緻美麗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那雙脣就像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禁果,小小的,薄薄的,透著艷麗的玫瑰色,卻又果凍般的彷彿有著幾分透徹……印象中的味道,是叫人欲罷不能的。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彼此的肌膚上,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幾釐米,他的髮滑過她的臉頰,然後隨著他動作的停止而停止。

  噗通……

  噗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響徹在耳邊,鼻尖都是落年獨有的淡淡馨香,他的眼眸微動,掃過她的眉,掃過她輕闔著的眼眸,那長長的睫毛就像蝶翼,可以放上三根火柴,可愛的小鼻子,纖細的脖頸……眼眸微暗,男人卻沒有了動作,好一會兒,緩緩的站起身,走到一邊的沙發上,交疊起雙腿,一本暗紅色書封的書放在他的腿上,翻開自己夾著書籤的那一頁,靜靜的看了起來,燈光籠罩而下,在男人身上透出一片柔和淺淡的光暈。

  ……

  漆黑無光的地牢中,好像有水滴滴答滴答的聲音響動著,彷彿在平靜的湖面滴落,然後蕩起無數的波紋往外擴散開來,空曠而寂靜,叫人心臟都慌了一些。

  有腳步聲輕輕的響起。

  ……

  翌日。

  天氣很好,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

  落年這一覺睡得非常的好,稍微清醒起來的時候還蹭了蹭身下軟軟味道很好聞的床單,然後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了三分鐘的床,然後從床上爬起來,轉過身就看到一副美人睡臥圖,大清早的看到這麼刺激的一幕,把她嚇了一跳。

  落年放輕了腳步,看了看這房子的內部環境,發現這是夜寒焰的房間,昨夜的記憶驀地湧回腦袋,原來自己不小心在這裡睡著了嗎?真是太不設防了,不過貌似已經很多次了。

  男人還穿著浴衣,斜斜的靠在沙發上,烏黑柔順的髮鋪在後面,睡得有點沈,眼睫毛一點兒都不比她短上多少,似乎因為閉上了時常顯得銳利冷酷的眼眸,這樣看這人,真的就只剩下美麗這個形容詞了。

  把掉在地上的暗紅色的顯得很古老的書撿起來,目光掃過書封,上面金色的字好像是泰文,她看不懂,不過現在夜寒焰的吸引力比這書大多了,把書放到一邊,落年悄悄的靠過去,伸出手隔空比了比男人的臉,很標準的瓜子臉,真是奇怪,這些男人一個個基本都是下巴尖尖的臉型,不過貌似不這樣的話都不好看了。

  忽的,好像有點靠太近了,落年盯著男人的臉莫名的就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精緻美麗的五官,然後落在他性感淡色的薄脣上,莫名的怔住了。真是奇怪,一個斯蒂芬白已經夠神奇了,為什麼還會有一個夜寒焰呢?兩個人莫不是不僅在身家背景上,連身高長相都要拼一拼來個勢均力敵不成?

  好一會兒,等落年回過神來的時候,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一副要吻上人家的樣子,連忙縮回腦袋,莫名的一陣做賊似的驚慌,臉頰都有點紅了,一轉身跑出了夜寒焰的屋子,真是瘋了,自己在幹什麼?怎麼會突然這樣?抽風了?中邪了?還是說男人一大早容易衝動,女人也一樣早上容易莫名衝動呢?反正就是不正常了!

  男人緩緩的睜開琥珀般的雙眸,看著關上的房門,眼眸微微的眯起,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動,指腹輕輕的滑過下脣……

  夜老太太一大早就守在走廊轉角等著瞅瞅大清早她家孫子那邊有啥反應,就為了這個目的,老太太一大早天沒亮就裹著毛毯守在這裡,這會兒見落年跑了出來,頓時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出聲,落年就一頭扎進了對面她的房間裡,老太太怔了怔,連忙走進夜寒焰屋子裡。

  拐杖一指,指著夜寒焰的鼻子,“臭小子,你說!你對落落小可愛做什麼了?是不是太用力了?!你這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臭小子,落落小可愛那是蘿莉你懂不懂,那麼嬌小,你比人家高大那麼多,老太婆我從小給你吃那麼多好東西,怎麼說傢夥也不會小到哪裡去,太粗魯了……你幹什麼?”老太太還沒有說完,就見自家孫子一言不發的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成了繭子一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樣子,立刻勁兒滿滿的不爽的問道。

  夜寒焰把自己包起來,堵著耳朵不鳥老太太的睡覺,反正跟她說再多也不管用,咱有代溝沒辦法,真是的,這土匪一樣彪悍的奶奶……

  “小夜!”

  “ZZZZZ……”

  “……”

  等夜寒焰補完覺,落年泡完澡出來後,已經上午九點多了。

  本來他們的原定計劃是兩天前就該去梵蒂岡了,不過因為夜老太太的原因而被拖住了腳步,這會兒可不能再拖了,天知道審判一族會什麼時候冒出來,所以還是早點把紅蛇的事解決掉,當然,如果能順便把斯蒂芬白那個變態解決掉就好了,不過,這顯然是癡人說夢,落年想了無數個方案怎麼處理掉斯蒂芬白,最後都被她劃了大大的X,至於讓斯蒂芬白乖乖的別來犯她,就更不可能了,於是這世界果然是變態最強,強的無人能敵臥槽!

  一群人整裝待發,正準備走人,卻見那邊老太太走了出來,身後被夜寒焰命令去照顧老太太的紅瑤手裡拎著一個小行李,推了推眼鏡,對於一堆詭異的視線,紅瑤當做沒看到。

  “奶奶……”夜寒焰覺得腦仁下意識的疼了。

  “嗯哼,老太太我很久沒去斯蒂芬家了,正好一道走。”老太太理所當然的道。

  “……你去斯蒂芬家幹什麼?”夜寒焰想翻白眼,你就放過他吧祖宗!

  老太太眉眼一豎,“怎麼著?現在是嫌棄老太婆我老了礙事了是吧?!你這個不肖孫,不快點給我結婚給我抱小金曾孫,現在連出門都不帶我,嫌棄老太太老給你丟臉啊!嗚嗚嗚……落落你看,這臭小子欺負我嗚嗚……”

  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落年有點木然,那邊準備回中國的易金晶神經比較大條,到現在都不知道落年就是她師嫂,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假哭,這會兒一見偶像傷心了,連忙過去拍拍她的背,“不哭不哭哦,我告訴你,孩子這種事是急不得的,你給夜當家這麼多壓力,逼緊了很容易出現問題的,比如早泄啊,陽痿啦,月經不調……”

  “欸欸!”老太太越聽越不對勁兒,連忙出聲打斷,那邊夜寒焰眼神很危險,馬克他們憋著笑不敢出聲。

  易金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鼓著兩腮做了個把自己的嘴拉上拉鏈的動作,回頭見邊上的馬克笑得很歡,一個擡腳重重的踩了上去,叫馬克幽綠的眼眸疼得往外凸了些……

  “落落。”這邊還鬧得有點不知道啟程,那邊黑貓接到了從蒼鷹那裡傳過來的消息,表情微微嚴肅下來的出聲道。

  落年怔了下,低頭看了看從意大利那邊傳過來的信息,臉色微變,與此同時,夜寒焰這邊也收到了一大早從梵蒂岡傳出並且迅速傳遍了意大利的消息,知道落年在意,也不再拖拉了,拖家帶口的上了夜家的飛機往意大利飛去。

  落年臉色有點難看,拳頭握得緊緊的,什麼叫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家族的少主因為犯了族規所以被關進地牢,將在三天後接受家族審判,可能會被處死?這什麼東西?這就是斯蒂芬白打的主意?到底卡爾法犯了什麼事而要被這樣處置?而且,這個消息也是斯蒂芬白那邊故意讓人放出來的吧,畢竟雖然有些家族的存在已經淩駕於法律之上,國家對於一些事也下意識的睜隻眼閉隻眼,只要沒有觸及到底線他們也不會管,但是弄得人盡皆知把殺人放火都大肆宣揚的話是不行的,所以一般各家族的家事是不容許被外人知道的,這會兒被這樣大肆的宣傳……

  是想引起誰的注意嗎?

  那該死的變態……真是千防萬防變態難防!

  落年想掐死他!

  法國離意大利不遠,直接坐飛機過去的話,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只不過梵蒂岡太小了,根本沒有機場,唯一的一個直升機機場還是斯蒂芬家的,所以他們的飛機是停在羅馬國際機場,然後再坐車過去。

  落年到過意大利很多次,但是卻從來沒有來過這個藏在意大利之中的國中國。

  這是個很神奇的國家,看到地圖的第一眼,落年的第一感覺就是,和斯蒂芬白這個人十分的相襯,當然,這是不算上他那變態的個性的前提下,普遍的灰色和白色建築,基本都不高,國土非常的小……這是世界上最小的國家,卻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教堂——聖彼得大教堂,世界上上十億天主教最神聖的地方,世界的文化瑰寶,擁有大量的文化遺產和珍貴文物,具有很深遠的意義和影響力。

  正是春遊時期,到梵蒂岡的人不少,但是住在梵蒂岡內的公民大部分是神職人員,包括了主教、神父、修女,和著名的瑞士衛隊,這是一支專門為教皇服務的志願禁衛隊,也就是說,是屬於斯蒂芬白的。

  四周如此繁華,人來人往,並不安靜,然而越是踏進這個地方,落年便覺得腦袋有點不受控制的發空繃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這是斯蒂芬白的地盤,進去後隨處可見,不管是瑞士衛隊還是一些修女什麼的,每一個都是斯蒂芬白的人,而且梵蒂岡三面圍�將它的疆域和意大利羅馬隔開,也就是說出口只有一個,就像一個牢籠一樣,如果出現什麼問題,根本就是插翅難飛!

  落年從來就沒有小瞧過斯蒂芬白,對於他,落年從來沒有放鬆那份警惕,更別說有絲毫的信任,對於落年來說,到梵蒂岡來,相當於來龍潭虎穴,而斯蒂芬白,那就是死也不能相信的傢夥,他的人品已經渣成了負值了!

  本來如果只是處理紅蛇和卡爾法的事,是不需要進到梵蒂岡城裡來的,因為米勒西斯家族在梵蒂岡入口邊上,而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則在和入口相對的那面梵蒂岡牆外,兩方呈前後守護的姿態,守護著位於梵蒂岡城中的斯蒂芬家族,只是斯蒂芬白明顯就是要他們過來,他們不進去,他們想要解決的事情也絕對沒辦法解決吧。

  “放鬆點。”走在身邊的夜寒焰握住她不自覺握成拳頭的手,溫熱的大手很乾燥很放鬆,和她手心冒汗的潮濕不同,落年看了眼他一眼,長長的吐了口氣,心道這就是差距。

  同樣是勢均力敵的帝王,就算夜寒焰單槍匹馬的跑到這裡來,斯蒂芬白也不敢拿他怎麼樣,但是她不一樣,不管是夜家還是斯蒂芬家,兩家的歷史和勢力遠遠超過了巴洛克,而且她又屢次三番的選擇了夜家,更是不止一次惹惱了那個變態,還不知道那傢夥心裡盤算著什麼想要怎麼算計她呢。

  她死了不要緊,但是不能沒有把審判一族那個垃圾處理掉就死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把家人的後顧之憂處理掉才可以。

  有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周邊的人們都讓開了道,落年看過去,便看到一隊戴著帶有紅色羽毛的銀色帽子,上身穿著銀色鎧甲,下身穿著黑黃豎條紋收腳褲,手上整齊的拿著類似於長槍的武器的士兵走了過來,他們背脊挺直,步伐整齊鏗鏘,這是教皇的瑞士衛隊……

  雖然比起夜寒焰,斯蒂芬白更像一個不正經的混混頭子,但是真的比起形式的話,斯蒂芬白卻才算是真正的一國之王!

  即使梵蒂岡再小,但是它確確實實的,是一個國!

  一隊衛隊停在夜寒焰和落年一群人面前,敬了禮,說的是意大利語,“夜先生和艾比瑞小姐嗎?”

  “嗯。”夜寒焰一如既往的從容冷艷的應聲,指腹悄悄的揉著落年的掌心,讓她放鬆,心裡很清楚落年為什麼會這麼忌憚斯蒂芬白,而她的這份忌憚是很明智的,那個男人瘋起來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就像當年掐死他的兔子一樣。

  “請跟我們來,教皇陛下有請。”

  夜寒焰點頭,帶著人跟著衛隊走了。

  瑞士衛隊的人穿得很正式,一般不是什麼重大的儀式什麼的,他們上身一般是不穿鎧甲的,但是現在他們卻穿的那麼正式,誰下的命令不用想都知道,天知道斯蒂芬白那傢夥打著什麼鬼主意,那傢夥越是一副鄭重對待的樣子,就代表他心情越興奮,越是興奮,就代表著他在策劃著什麼越變態的事吧。

  “切,裝腔作勢。”紅蛇看著這一幕就覺得斯蒂芬白那傢夥在裝腔作勢,紅色的腦袋左看右看,看到所過之處都受到各種人的注目,頓時更覺得不爽了。

  “還讓軍隊出來接我們呢,嘖嘖。”黑貓意味不明的搖搖頭,貓眸掃過四周,旅客非常的多,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好處,如果出現什麼狀況需要逃跑的話,這麼多人會是一個很好的掩護,但是這種狀況還是但願不會發生,畢竟梵蒂岡的出口就一個,只要斯蒂芬白一聲令下,他們可就武力值再高也沒辦法了。

  “斯蒂芬家的臭小子一年比一年囂張了。”夜老太太人老,但是沒有老年癡呆症也沒有健忘症,她身體很健朗,對於以前的事也記得很清楚,斯蒂芬家族在梵蒂岡成立,在梵蒂岡崛起,在梵蒂岡落葉歸根,這是他們的大本營這是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的事,但是把斯蒂芬家族弄到明面上來還真是一件挺讓人驚訝的事,斯蒂芬家那個臭小子比以往任何一代都要囂張和變態吶。

  “話說當教皇不是得幹很多事嗎?國外元首來訪啊,高官來訪都得親自招待,還有這裡的一些重大的宗教活動什麼什麼的,那傢夥怎麼有時間老是呆在外面?”馬克撓了撓臉頰問道,之前聽說還沒什麼感覺,但是親自走在梵蒂岡的領土內,看著這些繁榮的景物,看著這正兒八經的軍隊,他才恍然有種,啊,斯蒂芬白真的是國王啊!的那種感覺,可是這樣一想,斯蒂芬白那教皇當得太不盡責太隨便了吧?!

  “你是傻子啊?”柯德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那傢夥要是會乖乖的待在一個地方當教皇,他就不是斯蒂芬白了。”雖然之前他們都懷疑那傢夥真的有離開梵蒂岡就會死的病,但是看去年到今年的這一段時間,那傢夥天天跟著他們到處跑就知道,那傢夥根本沒病!分明就是惡趣味滿滿!

  馬克被嫌棄了,幽綠的眼眸一轉,四處掃著看有沒有美女,不再說話。

  梵蒂岡很小,走到斯蒂芬白所在的地方也不過十幾分鐘,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那座白色華麗的建築物前面的升旗台上,兩根旗桿上飄舞的,一個是梵蒂岡的國旗,一個是斯蒂芬家族的族徽,在白色的方塊布上,是黑金色的鏤空花紋,一雙天使閉合在身前的翅膀,藏在後面的是一個看不清楚臉的人影。

  白色的建築物顯得纖塵不染,前面的空地並不大,環境卻十分的優美,花叢錦簇,瑩綠美麗,風格像極了某個熱愛白色的變態美人。

  這是真正的白館——薩維亞斯白館,這一任教皇的巢穴,斯蒂芬白的居住地。

  夜寒焰他們並沒有被直接放進去,為首的衛兵上前在鏤空的大鐵門的監控器那裡說了一些話,不一會兒,穿著白色制服的小Q走了出來,姿態神態和紅瑤相比絲毫不差,她看了落年這邊一眼,打開了大鐵門,用流利的意大利語跟衛兵說了什麼,他們敬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各位,歡迎來到梵蒂岡城,歡迎來到薩維亞斯白館,我們當家的等候多時了,請進。”小Q說著站在大門邊道,微微的彎下腰低頭,姿態優雅不卑不亢,等最前面的夜寒焰和落年走動了起來,才在兩人身邊帶路,不超前也不落後,叫後面的紅瑤看著不由得背脊挺得更直了一些,心道自己可不能出一點兒錯,要不然要害他們當家丟臉了。

  夜家和斯蒂芬家鬥來鬥去,連屬下什麼的都不由得暗地裡較量了起來,身為夜寒焰的執事的紅瑤和身為斯蒂芬白的執事的小Q,較量起來,那是理所當然的。

  推開華麗的白底金紋的主屋大門,落年還沒有看清楚裡面的場景,忽的眼前一黑,被撲了。

  “嚶嚶嚶嚶嚶落落寶貝索菲爸爸想死你了想死了想死……”索菲整個人掛在落年身上,興奮的屁股直扭,叫落年本來條件反射的要對他的後心攻擊去的手連忙收住,這一收沒收準,直接對著索菲的屁股插了去。

  “啊!”索菲本來扭屁股扭得厲害,落年這突然一戳,叫他屁股往內一收,一不小心收過頭,又沒抱緊落年的脖子,頓時就跌到了地上……

  落年往後退了一步,叫索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木然的跟著夜寒焰繞過索菲走進屋裡去,留下索菲一個人趴在地上不起來,悲戚戚的看著落年的背影,欲語還休,腫麼可以對索菲爸爸的屁股出手,咱不能那麼重口味的玩亂X!這是不行滴不行滴不行滴嚶嚶嚶嚶嚶……

  “你又在發什麼神經?”聽到夜寒焰他們來了的路易從屋外走了進來,差點一腳踩在索菲身上,看到他那副表情,頓時嘴角一抽,“你在想什麼猥瑣的事吧?噁心死了,滾開!”

  “你才發神經呢。”索菲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又喊著落落寶貝整個人盪漾成麵條的追了過去,後面路易嘴角抽搐的跟上。

  夜寒焰落年一群人跟著小Q走到大廳,大廳裡空盪盪的,沒有人。

  “各位請稍等。”小Q說到,然後轉身上樓,額角悄悄的爆出一個十字架,當家的不會又跑回去睡覺了吧?不對,應該不可能,他等著今天不知道等多久了!難道說又跑天台去餵兔子了?他們家當家這幾天貌似對兔子特別感興趣,昨天弄壞了好幾個兔子抱枕之後,又叫人去給他弄了好幾隻兔子養在天台上,大半夜了還不睡覺,裹著毛毯盯著籠子裡的兔子直看,叫她想想都渾身發毛,她有種他們當家可能會把那些兔子掐死或者吃掉的感覺……

  落年打量著四周,好像和當初是聖瑪利亞學院的白館內部構造沒什麼區別,但是比那個白館更大更華麗一些,白色的沙發白色的大理石地面白色的牆壁……大部分都是白色的,偶爾會有一些帶著金色紋路的東西,但是卻也不會讓人覺得單調,反而有種很雅致寧靜的感覺。

  “落落寶貝~。”索菲盪漾了過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索菲覺得自己想他寶貝女兒都要想得饑渴死了,正想再撲一個,只是忽的,一根拐杖擋住了去路,索菲扭頭看,咦,沒人?

  “在這裡!”已經老了所以骨頭有點萎縮的夜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出聲,索菲順著聲音微微低頭。

  “哇啊!救命!”索菲一見夜老太太,頓時眼眸大睜,被驚嚇到了似的往後退去,一把扯過後面走來的路易擋在身前,落年以為索菲是被突然冒出來的老人給嚇到了,哪知路易一看到夜老太太,顯得比索菲還要驚恐,身子連連想要後退,偏偏索菲抓著他的衣服勢要他當擋箭牌。

  “放、放開!”

  “不要,老巫婆來了好可怕!別過來啊啊啊啊!”

  其實夜老太太根本站在原地沒動彈,是他們兩個人反應很誇張的好像夜老太太要把他們怎麼著了似的。

  “……他們這是怎麼了?”落年有點古怪的問道。

  老太太聞言回頭對落年笑出一口很整齊的牙齒,“別介意別介意,誰沒有幾段黑歷史。”

  ……所以你幹了什麼讓索菲和路易這麼怕你?

  “呀……都來了啊。”天籟般的聲音在二樓響起,一頭烏黑長髮的斯蒂芬白笑得眉眼彎彎的倚在二樓,“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呢,巴洛克當家。”

  落年看了索菲和路易一眼,又看了老太太和斯蒂芬白一眼,忽的腦子裡冒出一句話——關門,放奶奶!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47:31


  第六十四章    親上變態

  那男人彎著腰,身上穿著白色的斯蒂芬家制服,烏黑柔順的髮從肩後緩緩的垂落滑下,帶著健康柔和的光澤,如同水簾般緩緩下滑,顯得十分的美麗,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美麗的月牙,嘴角的弧度溫柔至極,堪比藝術家美麗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撩過落在臉頰上的髮撩到耳後,全身上下都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毫無瑕疵,美到極點。

  他就倚在二樓白色金紋的圍欄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彷彿國王在俯視臣民。

  然而,這個傢夥再美身份再高貴,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個變態的事實!

  落年沒個好臉給他。這傢夥暗地裡不知道算計了她多少事,落年才沒有強迫自己給不喜歡的人好臉的喜好,就算知道這是個能不惹最好就不要惹的傢夥。

  “看起來好像見到我不是很高興呢。”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

  “誰見到變態會高興?”落年靠著身後的沙發道,反正這傢夥真的要玩也不會管你脾氣怎麼樣,既然如此,沒必要跟他客氣,這不是個你拍他馬屁,他就會大發慈悲放過你的傢夥。

  “我可是很開心呢,見到巴洛克當家。”他淺灰色的眼眸微睜,嘴角笑容不變,“不過你怎麼把夜當家也帶過來了?這一點真討人厭。”

  “讓你討厭,我很高興。”夜寒焰擡眼看了斯蒂芬白一眼,面色冷漠的道。被這種變態喜歡的才是倒大黴的呢。

  “現在我來了,你想幹什麼?”純黑色的眼眸幽深,看著斯蒂芬白語氣沒什麼起伏的道。

  “啊……瞧你這話說的。”斯蒂芬白撐起一隻手杵著尖俏精緻的下巴,笑得眼眸彎彎的看著落年,“我又沒特別期待你來。”

  “騙鬼吧你!”躲在路易身後的索菲聞言下意識的吐槽,結果音量一時沒控制好,所有人都聽到了。

  氣氛詭異的變低了一些,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看著索菲,但是又因為索菲躲在路易後面,所以跟著遭殃的路易冷汗滾滾直冒,直到斯蒂芬白緩緩的收回目光,這才跟脫了一層皮似的鬆了一口氣,對於後面揪著他衣服不放的索菲更是氣得不得了,偏偏索菲武力值比他高,力氣也比他大,他怎麼也甩不開這牛皮糖,氣死了!

  落年看著斯蒂芬白,沒說話,她到白館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她也懶得說,就看這死變態到底想咋滴。

  “不管怎麼樣,來者是客,各位不妨就在白館裡住下好了,梵蒂岡是個好地方,既然來了就好好的見識一下這個地方的美妙之處怎麼樣?”斯蒂芬白說著根本不容拒絕的看向了小Q,“給客人們準備房間。”

  小Q微微頷首,“是。”

  梵蒂岡城內一般是不允許遊客居住的,他們本來就很小,居住在裡面的基本都是神職人員,連他們內部三千多的勞工都是幹完活兒之後到梵蒂岡外的地方居住,所以他們如果要留著梵蒂岡內,確實居住在白館才是比較好的選擇,省得跑來跑去,雖然這跑來跑去說不定還比和變態呆在一個屋檐下來得安全。

  小Q動作很迅速,一群人的房間一下子就整理出來了,不過落年可沒有什麼心情去看看梵蒂岡的旅遊勝地,跟著斯蒂芬白就進了一樓大廳左後面的圓塔狀的書房裡。

  圓形的構造,這裡的書的數量幾乎堪比他們著名的梵蒂岡博物館,一層層的,中間是四張古銅色的書桌和座椅。

  落年靠在一張桌子邊上抱著雙臂看著爬上古銅色的樓梯去找書的男人,好一會兒他又爬下來搬著樓梯走到另一個地方又爬上去,連續好幾次,不斷的把梯子加長,往更高處找去,叫落年不由得眉頭蹙了蹙,出聲,“你在找什麼?”

  “嗯……秘笈。”

  “是不是葵花寶典?”落年木然著眼接道。

  “嗯?葵花寶典?那是什麼?”斯蒂芬白雖然對於華夏文化頗有研究,但是也不是什麼都懂的,葵花寶典?那是什麼東西?

  “特別適合你去練的東西,練成之後就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還能越來越美麗。”落年一本正經的道。

  斯蒂芬白一聽,淺灰色的眼眸微亮,“真的?”

  “騙你又沒好處。”落年聳聳肩。

  “可是我怎麼聞到了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味道?”斯蒂芬白可不是傻子,落年什麼時候跟他這麼認真的閒聊了?哪次不是為了誰誰誰跟他沒好氣的說話?一想到這個,斯蒂芬白的笑容便深了,按照索菲的話說,這傢夥心情好的時候笑得深,心情不好的時候也笑得深,思想變態的時候還是笑得深,所以看他笑沒用,看他眼睛和身上的氣場變化吧。

  落年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斯蒂芬白又扭回頭在那一排排的書中找他所謂的‘秘笈’,心想著晚點去查查葵花寶典是什麼東西,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一時間偌大的充滿書香味的書房內一片寂靜,只是斯蒂芬白偶爾拿下一本書,翻動書頁的聲音,陽光從唯一的窗戶中投進,恰好灑在了落年身上,溫熱而無形的彷彿有些溫柔的觸感,叫落年不由得微微側頭,下顎微微的揚起,接受著陽光的親吻,整個人彷彿都放柔了一般,紅色的髮在陽光中煥發出美麗的金色光暈,炫彩奪目,襯得那張小臉更加的精緻美麗,細小可愛的絨毛給她嵌上了一層模糊的光影,顯得有點美得不真實。

  斯蒂芬白不經意的回頭,便看到這幅他從未見過的畫,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莫名的有些怔住。

  似乎印象中,落年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放鬆過,永遠都是緊繃著神經和面部,好像遇到了天敵一樣的兔子,時刻警惕著隨時要伸出利爪將他抓傷保衛自己,好像自己是隨時都會傷害她的人似的……

  察覺到斯蒂芬白在看她,落年也不在意,單打獨鬥的話,斯蒂芬白是打不過她的,沒有回頭的出聲,“吶,卡爾法犯了什麼族規?”

  斯蒂芬白眼眸微閃,扭回頭不鳥她,她問什麼他就要開口回她什麼的,太不威風了,他可是斯蒂芬白!

  斯蒂芬白想著落年還能跟他耗多久,比比看誰比誰更能忍來著,只是這剛想把手中的書插回原位,腳下的人字梯忽的就是一陣抖動,把斯蒂芬白嚇了一跳。

  他站得很高,有四樓這麼高,這個像圓塔一樣的書房是當初他惡趣味興起建成這樣的,想要高處的書就得一直把這個專門針對這個書房做出來的梯子升高,越高處的書越是藏著一些見不得人的秘密,比如關於斯蒂芬家族的一些秘密,關於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一些東西,甚至還包括了《薩蒂帕帕落法典》,這些都藏在最高層,也就是五樓高的那層。

  他現在是在四樓高的位置,本來往下看去就有點滲人,這會兒突然一陣搖晃,把斯蒂芬白給驚到了,連忙一隻手按住邊上的書架,一邊按住自己屁股下坐著的位置,不一會兒樓梯不晃了,他低頭,就見到落年站在下面一腳擡起踩在一級階梯上,目光漆黑漆黑的看著他。

  “卡爾法犯了什麼族規?”落年又問道,眼眸漆黑無光,猶如地獄之淵,每當這種時候,都是她不悅和殺意已經在心頭冒泡泡的時候了。
  斯蒂芬白嘴角笑容有點恐怖,“你想幹什——”

  聲音戛然而止,落年下面腳把握力道的一踹,斯蒂芬白便只能抓緊了書架和下面坐著的地方,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摔下去就太丟他美麗的臉了,要知道他們的武力值是單純的格鬥術、拳腳功夫或者一些經過特殊鍛煉而得出的超級技巧,比如黑貓這種空中作戰的方式,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懂什麼傳說中的踏雪無痕飛花傷人啊,這四樓的地方摔下去,是個人都得不死也傷好嗎?就算是黑貓和落年,如果沒有輔助工具也得摔出問題的。

  落年在下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老實點。”這該死的變態,不對他做點什麼她都覺得一肚子火憋在裡面很是不爽!

  “你這是在威脅?”斯蒂芬白理智上是不相信落年敢把他摔下去的,但是身體的自衛本能卻不是他控制的了的,他覺得自己這副爬到搞出卻下不去的樣子就像被困在高水管上的貓,怎麼看怎麼丟人,幸好現在書房裡只有他們兩個。

  “那又如何?”落年說著還一腳踩在樓梯下面控制梯子伸長縮短的開關上,頓時斯蒂芬白就跟坐在金箍棒上的烏龜似的,被往上送了去。

  斯蒂芬白表情有點僵住,他們家的梯子是很結實的,並不會因為升到極限而搖搖晃晃,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在下面踢,那就不一樣了,本來上面也有一個控制器能把梯子控制著上升下降的,不過這個控制器在幾天前被他因為太無聊按著玩給按壞了,所以現在他是只能要麼下面的人給他控制的滑下,要麼自己爬下去,但是落年會讓他這麼順利的爬下來麼?

  落年打開了手錶上的攝像機,“我會把你丟死人的姿態拍下來,到時候跟夜大叔他們一起欣賞的。”

  一腳戳中斯蒂芬白的死穴,他跟夜寒焰從小鬥到大,那是絕對不能在他面前沒了面子丟了臉的!要不然就輸給他了!

  斯蒂芬白往下看去,淺灰色的眼眸危險的睜開了一些,笑容叫人覺得毛骨悚然,“你在試圖惹怒我?”

  “有麼?”落年無辜的歪了歪腦袋,可愛純真的看著他,卻偏偏在男人一瞬間有點怔住的時候一腳踹在了樓梯腳上,叫斯蒂芬白身子不留神的一晃,身子往後傾斜了去,烏黑的長髮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整個人差點就摔下去了,好在他反應的快,抓住了書架才險險的又坐了回去。

  誰想得到那個讓人聞聲喪膽的白當家竟然會有這麼一天?竟然被困在一個樓梯上上不來下不去?

  下面的小白兔笑容純真可愛,此時此刻卻叫人看著更是憋著一肚子火!

  斯蒂芬白暗地裡咬牙切齒的連手指都繃緊得微微抽搐,面上笑容越發的溫柔似水,“看在你這麼想知道的份上,我就看在主的面子上告訴你好了。”

  “嗯哼。”落年輕哼了一聲。落年就知道,斯蒂芬白就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夥。

  “卡爾法犯的是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家族的禁忌,也觸犯到了斯蒂芬家族的本源,所以將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

  “什麼?”落年眉間微動,卡爾法做了什麼會碰觸到斯蒂芬家族的本源這種類似於古代皇室說的龍脈的禁忌?

  斯蒂芬白笑容一深,那麼高的距離的看著落年,都叫落年有種背脊爬上一股涼意的感覺,“你不知道吧,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家族對於斯蒂芬家族存在的意義。”

  “嗯?”落年感覺越扯越大了。

  “侍臣家族,一個家族一種存在的意義,米勒西斯是斯蒂芬的劍,從很久以前就不斷的誕生著攻擊力極強的暗殺隊長,特爾裡加和西芬勒的盾,一代代的誕生著醫學強將,並且這三個家族就像受到詛咒一樣,每一代都只誕生一個新生命,無論男女,誕生之後無論用任何方法都沒辦法誕下新的家族成員,而一攻二守,不容移位。所以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同樣作為‘盾’的存在,兩家是不允許通婚的,因為如果兩家有男女生下孩子,那麼就意味著二守被破壞了,只剩下一守了。”斯蒂芬白笑得彷彿有點興奮,叫落年下意識的背脊僵硬繃緊了起來。

  “……卡爾法是特爾裡加和西芬勒的少主?!”斯蒂芬白說的話並不難理解,落年很快就抓到了重點,什麼意思?兩家明明不允許通婚,結果卡爾法卻是……

  “沒錯喲,這也是卡爾法的存在為什麼這麼特別的原因,在二十五年前,特爾裡加尚未娶妻的家主和西芬勒即將上位成為家主的大小姐在斯蒂芬家族的宴會之後發生了關係,並且在兩個月後西芬勒大小姐坐上家主之位後發現她已經懷孕兩個月,這就意味著如果打掉孩子,那麼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都將絕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當時的斯蒂芬家族少主做了主,讓他們把孩子生下來了,這個孩子身份很特殊,既是特爾裡加的繼承者也是西芬勒家族的繼承者,名為夏爾.特爾裡加和卡爾法.西芬勒。”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斯蒂芬白笑容更深了一些,顯得十分的興奮。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斯蒂芬家族的少主……不就是你嗎?!”落年眉頭蹙了起來,她覺得她好像聽到了一些十分具有變態味道的事!

  “沒錯喲。”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現在想想自己果然是天才,當時自己也不過才四歲呢,真有趣啊,那些人那時候看他的表情,呵呵……

  落年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古怪而難以置信起來,“特爾裡加和西芬勒家族如果好幾代下來都謹遵著這條族規,那麼怎麼也不可能大意到會突然發生關係吧?!”別說什麼不小心,如果是這麼嚴重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可能不小心的!

  斯蒂芬白笑容不變的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笑得那麼美,卻偏偏叫落年有種半夜去上廁所卻看到了鬼一般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落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微微低頭躲開斯蒂芬白的目光,“然後呢?卡爾法到底犯了怎麼樣的族規你還沒有說。”

  “啊……是呢,我差點忘了。”斯蒂芬白歪了歪腦袋,笑眯眯的繼續道:“我還沒說完呢。這是一個很早很早以前就在族規裡出現的預言,如果西芬勒家族和特爾裡加家族之間出現了結晶的話,那麼那個孩子的婚姻就必須接受家族的安排,他的人生也必須按照家族的指令走,如果出現反抗和叛變,就會給斯蒂芬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什麼?”落年拳頭驀地一握,眼眸沈了下來,竟然還有這種事?太荒唐了!

  “難道你也認為斯蒂芬家族會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出現問題?”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看著上面至始至終笑眯眯的興致很高的男人,她才不相信像斯蒂芬白這種人會相信這種事,然後讓卡爾法真的被處於族規呢!

  “我當然不相信啊。”斯蒂芬白優美的手指把落到臉頰上的發撩到耳後,動作那般優美,無比的動人,“所以我很好奇啊……”

  落年臉色徒然驟變。

  斯蒂芬白從小就是一個好奇心過於強盛以至於形成了變態的傢夥,比如他從會爬開始就會好奇各種事情,然後做出各種讓人覺得驚恐萬分好像他是小惡魔一樣的表情,而等他的腦袋發育漸成,開始具有記憶和自己的思想的時候,他看各種書,從單純的幼兒圖書到小黃書,動畫片到A片,可謂是從小開始就沒個正常的,而他那爸媽對於自家兒子的行為完全是處於放養的狀態,人家夜寒焰的父母還知道送回去給葉老爺子和夜老太太,他們是隨便讓小斯蒂芬白在斯蒂芬家裡到處爬的。

  漸漸的,好奇心過強以至於變態之聲漸漸遠揚的斯蒂芬少主終於把好奇變態之手指向了更嚇人的未知秘密,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關於特爾裡加和西芬勒的事,他很好奇為什麼一個孩子出生會導致整個斯蒂芬家族這樣強大的家族出現問題,所以就設計讓兩家那一代的兩個後人發生關係,並且在雙方寧願沒有後人也要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的時候,用成熟到詭異的理由讓那個孩子留了下來,當時,斯蒂芬白才四歲!

  小小的孩子穿著小小的白色制服,剪著很可愛的娃娃頭,長得那麼精緻可愛惹人疼,坐在大大的原本是他老爸坐的王椅上,卻說出那樣成熟且有理到讓他們沒有辦法反駁一句的話,叫下面的人莫名的背脊發涼,汗濕了衣服……

  變態!

  落年一聽他那句很好奇,就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上面那個名為斯蒂芬白的變態,這是何等的變態才能在二十幾年前就做出這種事?現在想想,他之所以一副很想撮合她和卡爾法的樣子,只是為了讓卡爾法開始反抗家族人的旨意吧?

  落年臉色有點難看,拳頭攥得有些緊,“然後呢?你看出什麼了嗎?”

  提到這個,斯蒂芬白便有些疑惑和不滿了,微微噘著嘴,食指抵著下脣,淺灰色的眼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委屈,“我也很困惑呢,他們都要把卡爾法處理掉了,可是斯蒂芬家族還是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吶。”白白害他期待了二十幾年吶真討厭。

  落年額角啪的冒出一個十字架,“你可以更無聊一點!”

  說著一腳狠狠的踹在他的梯子上,這一下因為沒控制住力道,有點大力,把人字形的梯子都踹的合起來了一些,上面斯蒂芬白正在不滿中,還沒有反應過來,驀地就摔了下來。

  烏黑的髮在空中揚起,斯蒂芬白整個人仰躺著摔了下去,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睜大,烏髮如同花開一般綻放撩開,乾淨的纖塵不染的白色衣玦飄蕩,美人受驚,即使性格再變態,也是如此之美麗。

  落年也有些驚到了,沒想到斯蒂芬白這種傢夥真的一不小心就被她給踹下來了,五層樓的高度,看看她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要去接肯定得把她砸死,但是不去接,斯蒂芬白還要因為太沒人品摔死了怎麼辦?

  於是所採取的措施是,衝過去,在斯蒂芬白快要落地的一瞬間,一腳對著斯蒂芬白的屁股踹了上去,然後伸手揪住他的衣領,雖然會把人踹疼,但是怎麼著也緩衝了他直接摔在地面上的重力不是?而且屁股作為肉最多的部分,這一腳大不了讓他上廁所拉屎的時候受點罪,菊花受點苦。再說了,她的腳還承受了他一半的衝擊力呢。

  斯蒂芬白被踹的眼眸大睜,幾乎都有點要凸出來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美麗挺翹的屁股被毀的信息,砰的一下摔倒在地,落年沒想到這傢夥竟然這樣了都不自救,揪著他衣領,一不小心就被拉扯了下去,摔在了斯蒂芬白身上。

  嘶——

  落年額頭磕到了斯蒂芬白頸邊的地面上,疼得擠眉弄眼的擡起頭,腦袋一動,脣上滑過一片柔軟,叫落年一瞬間怔住,動作僵住了。

  本來還在念著自己的臀部美麗遭到破壞的斯蒂芬白也怔住了,如同籠罩著淡淡霧氣的冰面似的的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

  陽光透過唯一的窗口斜斜的留下一束金色的光芒,籠罩在屋內唯二的兩個身影身上,時間彷彿變得緩慢,金燦燦的陽光籠罩出薄薄的卻很夢幻的一層光暈。

  烏髮鋪散了一地,紅色的髮覆在那上面,就像盛開的雙色花。

  兩雙脣輕輕的,只是輕輕的碰觸著,連吻都不算。

  好一會兒,落年回神,不淡定的從斯蒂芬白身上滾開,一邊警惕著身後的男人,一邊嫌棄的擦著脣,尼瑪,跟變態碰到一起了!她可能會被變態病毒侵害,尼瑪趕緊去找消毒水來清潔一下!

  想著立馬就站起身跑了出去。

  而斯蒂芬白則捂著屁股看著這一幕,有點沒回過神,慢慢的,手指輕點美麗誘人的薄脣,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小東西害羞了?果然是吧,必須是啊,他可是斯蒂芬白!看在她害羞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不跟她計較這事好了。

  想著站起身,屁股一動,表情驟變,不行!果然不能放過!他可是斯蒂芬白,被踹了屁股還被親了!必須計較!

  夜寒焰和夜老太太到斯蒂芬本家去拜訪去了,紅蛇和黑貓則守在書房外的大廳裡,時不時的扭過頭看一眼關著門的書房,索菲在那邊一邊和紅蛇打遊戲打得興奮的屁股直扭,一邊道:“別擔心,書房裡什麼陷阱也沒有,單打獨鬥的話我們當家打不過落落寶貝……哇我又輸了!紅蛇你和奧菲一樣討厭!”

  “我們當然知道單打獨鬥斯蒂芬白打不過落落,但是誰你們家當家有多變態誰不知道?”黑貓道,何謂變態?那就是做出常人所難以理解和想像的事的傢夥,而偏偏,斯蒂芬白就是這種傢夥!

  “那……”

  “索菲媽媽!”

  落年的軟軟的嗓音一出,索菲立刻就跟被電到似的樂顛顛的站起身張開雙臂,把尾音拖得長長的的應聲,“欸~!”

  索菲那個得瑟,得意洋洋的掃過紅蛇掃過黑貓掃過路易,後面的尾巴翹得老高,看吧,最終得主,索菲爸……好吧,是索菲媽媽!

  落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把索菲萌得暈頭轉向的恨不得把落年揉進懷裡,“索菲媽媽,我要漱口水。”

  “好好好,索菲爸爸馬上去給你找哦呵呵呵呵……”立馬就一溜煙的上了樓。

  路易滿頭黑線的看著這一幕,索菲那白癡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這麼想要當爸爸媽媽不會去生啊白癡!

  等落年去廁所把嘴巴漱了好幾口後,落年才道:“先到米勒西斯家族去把紅蛇的事情解決一下吧。”

  卡爾法的事貌似不會像想像中那麼難以處理,斯蒂芬白那傢夥發現根本不存在什麼因為卡爾法而毀了斯蒂芬家族的事情存在之後,覺得沒勁就會收手吧,畢竟那可是三醫之首,夜家有馬克,巴洛克有凱文,斯蒂芬白這麼好面子的傢夥,怎麼可能把自己的魔醫夏爾給丟掉?

  “落落寶貝要去找奧菲嗎?我也去!”索菲興致很高,他無聊死了,剛剛跟紅蛇玩得起勁兒,這會兒要突然安靜下來,他會很不爽的。

  “走吧。”落年點點頭,梵蒂岡是他們的地盤,索菲也是斯蒂芬家族的人,至少到了米勒西斯那裡不會給他們吃閉門羹。

  米勒西斯家族在梵蒂岡入口外面,出了梵蒂岡往左邊走上幾分鐘便看到那座很典型古老的意大利風,淺灰色調調的主調色帶著文藝復興時期的味道,是一座上了年紀的華麗城堡。

  一群人走在城堡前的兩片魚塘之間的小路上,紅蛇紅眸隨著腳步越是走近,便越發的煩躁暴戾了起來,看起來脾氣糟糕到了極點。

  落年微微側頭就看到邊上紅蛇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眉梢一挑,伸手輕輕揪住他的耳朵,“你一副要去見仇人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紅蛇一巴掌拍掉落年的手,卻順手抓著不放手,表情還是很不高興,“別揪我耳邊,討厭。我討厭這個地方,快點處理完快點走人。”

  “為什麼?”落年看了眼那棟城堡,沒感覺有哪裡不對啊,綠植也夠多,空氣很清新,雖然說是暗殺家族,但是也沒有血腥味滿滿。

  紅蛇氣鼓著兩腮不說話,為什麼討厭?還不是因為這裡面有一個跟他長得五分像的雙胞胎兄弟在裡面嗎?而且那個雙胞胎兄弟還想跟他搶老婆!踹飛不解釋!看到一次揍一次!

  “小鬼吃飛醋~”黑貓尾巴後面好像有條黑尾巴在輕輕甩動,貓瞳斜睨著紅蛇,顯得特別的鄙視。

  “你才小鬼!”紅蛇現在特別在意自己的年紀,黑貓還戳他傷口,頓時就不爽的吼回去。

  “只有小鬼才會不承認自己是小鬼,連回家都要哥哥姐姐帶著呢。”黑貓繼續晃尾巴,貓瞳繼續斜斜的睨著紅蛇。

  紅蛇被氣得白嫩嫩的臉頰都漲紅了,眼眶有點氣得發紅,“落落才不是我姐姐!”

  紅蛇很在意這個,落年就是拿著這個當擋箭牌老是不把他當回事的!他要氣死了!

  “看吧。小鬼要被氣哭了。”黑貓嘴角勾起露出一顆小虎牙的笑,戳傷口啊戳傷口,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你給我閉嘴!”紅蛇氣炸了一頭紅彤彤的髮,對著黑貓就是一腳踹過去,黑貓腰肢一晃,躲開了紅蛇的腳,紅蛇沒提到黑貓,反倒是把和黑貓站的距離不遠的索菲給踹到魚塘裡去了。

  “啊~!”索菲驚叫一聲,以撲街的姿態撲進了魚塘裡。

  “噗通!”水花濺起。

  誰都沒想到,索菲竟然是隻旱鴨子,黑貓是貓屬性生物,特別討厭碰水,紅蛇自己抱著雙臂一點兒抱歉的心思都沒有,騷年很任性,被落年寵壞了,誰讓索菲自己撞到他槍口上的,本來他要踹的是黑貓的。

  落年無奈只好跳下去救人。

  那邊作為‘劍’的存在的米勒西斯家族其實在落年他們經過他們家門口進入梵蒂岡的時候,就已經把進入的他們給監控了下來,這會兒他們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也都一絲不差的傳進了監控視頻中,作為少主的奧菲看到這一幕立刻就蹦起來,抓過邊上的毛絨毯子跑了出去,這才剛入春,池塘裡的水很冷的!

  落年跳下去的一瞬間,黑貓和紅蛇才回神,頓時就是一片懊惱,一不小心就忘了這會兒落年身邊只有他們兩個,他們不去辦事的話,落年就只能親自動手了。

  索菲緊緊的抱著落年不撒手,整個人冷得牙齒直打架,咔嚓咔嚓的響著,“冷、冷、冷死了……謝、謝、謝謝落落寶、寶貝……”

  “閃開!”紅蛇把死死的抱著落年不撒手的索菲給弄開,正準備把外套脫下來給落年披上,那邊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白色溫暖的毛茸茸的毯子一下子就把人從頭到尾給裹住了,銀白色的髮隨風輕舞,精緻帥氣的五官很是動人,白皙的臉頰帶著一抹紅暈,紫眸滿是傲嬌彆扭不耐煩,手中的手帕輕輕的給落年擦臉上的水漬,“切、切,一來就給我惹麻煩。”

  索菲在那邊可憐兮兮的扯住奧菲的衣角,“我呢?”索菲爸爸好可憐,要冷死了嚶嚶嚶嚶嚶!

  奧菲看著索菲,有點驚訝,“你怎麼還在這裡?”

  “!”難道他應該沈到水塘裡去嗎?!索菲悲戚戚的在心裡大吼,他算是見到什麼叫有異性沒人性了討厭!索菲爸爸好可憐嚶嚶嚶嚶嚶……

  落年抱著毯子,見此脣角勾起笑,張開一隻手臂,“索菲媽媽,到這裡來。”

  索菲立刻就不客氣的滾了進來,跟落年一起裹成一個白色的不規則球體。

  “白癡!先到城堡裡去吧。”奧菲看了其他人一眼道,目光落在自家雙胞胎哥哥身上頓了頓,一樣暴戾壞脾氣的紫眸對上一樣暴戾壞脾氣的紅眸,只需要一眼,雙生子詭異的心有靈犀就冒出來了。

  兩雙眼眸齊齊的眯了起來,危險而殘暴的氣勢彷彿一下子從他們體內迸裂出來似的。

  “真是兩個小鬼。”黑貓邁著如貓一般優雅輕緩的步伐經過兩人,不怕死的繼續搖晃著黑色的尾巴,貓瞳斜睨著鄙視著他們。

  “去死!”兩張相似的臉默契十足的瞪他。

  就和外部給人的感覺一樣,這座城堡內部同樣帶著很古老的貴族氣息,紅色的地毯,牆上掛著許多古老不朽的名作,雖然比不上白館的華麗,但是卻給人一種有點拘謹的肅穆感。

  奧菲帶著他們走到了議事大廳,介於成人與少年的嗓音有點微微的啞,就像青澀的果實,身上的白色制服和斯蒂芬白和索菲比起來,味道完全不同。

  “我已經讓人去通知父親母親了,你們先在這裡等著,落落和索菲跟我去換一身衣服。”奧菲說道,帶著兩人上了樓,途經一個正在打掃房間的女傭,奧菲腳步頓了頓,指著索菲對女傭道:“帶他去換一身衣服。”

  女傭很上道,點點頭便帶著不滿的嘰裡咕嚕的不知道說著什麼的索菲走了。

  安靜的黑色光滑的地板上,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一路寂靜無聲。

  奧菲少年幾次偷偷側臉用眼角看落年,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好像啥都說不出來,糾結的臉都紅了,最終還是泄了口氣鼓著兩腮背脊微微的駝起。

  “怎麼了?”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奧菲身邊,緊緊的裹著毯子扭頭看他,距離有點近,她這一出聲,溫熱的氣息灑在他臉頰邊上,頓時就讓奧菲的耳朵紅了起來。

  跟觸了電似的,奧菲連忙往邊上跑了兩步,紫眸瞪著落年,“別、別突然靠過來!魂淡!”

  “嗯~?”落年眨眨眼,微微歪了歪腦袋的盯著奧菲看。

  奧菲被萌住了,臉頰更紅了一些,“不準盯著我看!走快點啦,你不冷啊!”

  奧菲話一說完,落年立馬就打了個噴嚏,能不冷麼?雖然裹著毛毯,但是裡面的衣服還是濕的,能不冷麼?

  落年眨眨眼,大步跟了上去,有點奇怪,“吶,我說,奧菲。”

  “幹什麼?”

  “你是不是叫過我‘姐姐’?”落年表情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奧菲她就冒出‘姐姐’兩個字,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兩字都有點兒猥瑣。

  在崖下的場景一瞬間不受控制的從腦子深處冒了出來,奧菲一瞬間臉色炸紅成西紅柿,“閉嘴!我才沒有!”他才沒有叫落年姐姐呢,明明是她自己玩姐弟play玩得不知所以!

  “嗯~?”落年古怪的瞅著奧菲紅得都快冒煙的腦袋,真的沒有嗎?沒有那這傢夥為什麼羞得這麼厲害?

  只是還沒等落年多問兩句,就被奧菲推進屋裡,落年怔怔的看著這間白色乾淨的房間,下一秒房門被打開,一套衣服被扔了進來,“快去換!”那是奧菲傲嬌彆扭的聲音。

  落年把腦袋上的衣服拿下來,默默地裹著毛毯走進浴室。

  奧菲少年抱著雙臂靠在門口,一想到落年正在他房間的浴室裡洗澡換衣服,莫名的就全身發燙,紅到了頭皮耳尖,銀白色的劉海下,一雙紫眸水晶般美麗透徹……

  忽的,屋內傳來落年不知羞恥的聲音,“奧菲,你沒幫我準備內衣內褲啊,我怎麼換?還是你想讓我穿你的?嗯?”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50:17


  第六十五章    含住

  奧菲一瞬間全身僵住,整顆腦袋紅得冒煙了,後面的房門打開,落年藏在門後腦袋冒了出來,手指上勾著一條白色的內褲在他臉邊晃晃,“你是要我穿這件嗎?這是你的吧,奧菲?”

  奧菲紫眸微動,轉過臉就對上小內褲,頓時表情一陣扭曲,一把搶下來藏在身後,臉色通紅的大吼,“胡、胡說什麼啊!誰讓你亂碰人家的東西!想要被玩壞嗎魂淡?!”一想到自己的內褲被落年看到還被拿在手裡,奧菲就一陣全身滾燙髮癢,這個壞傢夥,幹嘛亂動別人的東西啦!

  落年身子藏在門後,腦袋探在門縫處,看到奧菲那純的叫人想欺負的樣子,眨眨眼,“還是說,你希望的鏤空穿著女僕裝?嗯~沒想到奧菲竟然是這樣的人,給人家遞了女僕裝也就算了,不給胸罩也就算了,連內褲都不給,要人家鏤空著穿,壞弟弟果然想對姐姐做點什麼吧?嗯?”

  啊啊啊啊啊啊!

  奧菲臉紅的都快炸開了,整個人銀毛四處亂翹,白皙精緻帥氣的臉上的溫度幾乎都可以煎雞蛋了,“閉、閉嘴!胡說!我、我才沒有!我才沒有給你女僕裝……”奧菲話沒說完,門便緩緩的打開了,露出的景色叫奧菲整個人都呆住了。

  “沒有?”軟軟的嗓音帶著一絲勾人的低啞,落年站在門口,嬌小的身材上,一件黑白色的帶著蕾絲花邊和蝴蝶結的蓬蓬女僕裝該收的收,該放的放,落年身材雖然嬌小卻不小的胸部,纖細的腰肢盡顯,一頭長長的微微卷曲的及腰紅髮披在身上,歪著腦袋看著奧菲,一隻手指輕輕的拂過胸部,另一隻手輕輕撩動長及膝蓋以上兩公分的裙擺,純黑色的眼眸輕眨,“鏤空的哦~。”

  噗……

  奧菲紫眸大瞪,捂著鼻子連連後退,一不小心左腳絆右腳,整個人往後坐了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臉頰紅得厲害,紫眸死死的瞪得大大的看著落年,捂著鼻子的手怎麼也不放開……

  玩、完蛋了!鼻、鼻血……

  落年眨眨眼,奧菲這……不是在誘惑她去欺負他麼?怎麼會有這麼純情的傢夥?

  沒有穿鞋的腳丫子緩緩的輕輕的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紅色的髮絲微動,每一步裙擺都微微的晃動,落年緩緩的朝坐在地上整個人石化掉似的奧菲走去,純黑色的眼眸看著那雙瞪大的紫眸,澄澈無暇,水晶般透明。

  安靜的走廊上,穿著修身的白色制服的少年,穿著女僕裝的少女……

  “奧菲……”落年微微的彎腰,手掌揉過他細軟卻喜歡四處亂翹,不像紅蛇那樣柔順伏貼的銀白色的髮,然後往下,滑過少年紅得透透的耳朵,少年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有點不受控制的輕吟從鼻子輕輕的發出,卻偏偏一動也不敢動的,紫眸泛著薄薄的一層水汽,微微眯著的看著她……

  落年不由得怔了下,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身子壓得更低了一些,手往前滑了一些,貼在他的彷彿紅蘋果似的臉頰上,少年腦袋微微的縮了縮卻沒有逃開,只是有點無助又暗藏著期待著什麼的看著她,少年心臟噗通噗通的彷彿要從胸腔內跳了出來,卻說不出一句話,雙手放在身後壓在地板上,緊張的都緊緊的扣住了光滑的地面。

  介於少年與成人之間的嗓音,猶如青澀的小果實,這麼可愛,叫人忍不住升起蠢蠢欲動想要就這麼把他吃掉的衝動,即使不如成熟的果子那般甜美。

  好像有點被迷惑了,純情又彆扭傲嬌的少年,總是叫人有點想要蹂躪調戲的衝動,那一副不知所措臉紅心跳的被人壓在身下好像會像小姑娘一樣嚶嚶哭泣喊‘不要’的樣子,光是想想都叫人有點受不了,獸慾都被勾起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姿勢就變了。

  雙膝跪在少年腰兩邊,少年躺在地上,少女一隻手撐在他腦袋邊上,一隻手貼在少年的臉頰上,在上面看著他,一副把人家推倒了的樣子。

  純黑色的眼眸和紫眸對視著,那麼近那麼近,彷彿都能看到彼此的眼眸深處了。

  寂靜的走廊很安靜,寂寥無聲。乾淨的地板倒映著兩抹身影,寧靜而曖昧的氣息充斥其中。

  大拇指輕輕的滑動,少年年輕的臉頰白皙無暇,飽滿而富有彈性,觸感很好,指腹輕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他的脣角,落年眼眸微動,有點莫名的,就流連忘返了。

  指腹滑過上脣滑過下脣,忽的,少年張開了脣,手指一時來不及收回,被含住了。

  噗通……

  溫熱的柔軟的觸感,叫落年驀地頓住,奧菲似乎也驚住了,小舌微動,舔過指尖,刺激出一片電流。

  “落……”奧菲只覺得全身滾燙,羞恥的地方都不受控制的興奮起來了,身子害羞的微微的扭動掙扎,又莫名的有點不想掙扎,剛剛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驀然噤了聲,因為落年的手指夾住了他的舌頭,輕輕的曖昧的攪動,讓他只能發出從咽喉裡發出的斷斷續續的聲音,津液都來不及咽下,從脣角滑下,顯得更加的淫靡曖昧……

  奧菲這個樣子,如果不對他做點什麼,她就不是女人了……

  少年臉色通紅,紫眸布滿霧氣,少女卻彷彿小惡魔,肆意的玩弄著。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介於少年與成人的嗓音帶著一絲顫音的響起。

  落年怔了下,徒然回神,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手指連忙從奧菲的口中收回,擡頭便看到紅蛇壓著滿滿的羨慕嫉妒恨,氣紅了眼眶的站在走廊那頭,紅寶石般的眼眸有點濕,胸口起伏的有些壓抑,拳頭攥得緊緊的,背脊也繃得緊緊的,彷彿隨時都會崩斷的弦似的。

  落年莫名的心中一慌,連忙站起身,“紅蛇……”

  “我哪裡比不上奧菲?”沒有像以往一樣脾氣暴躁的衝過來把讓他生氣的人揍一頓,騷年聲音壓抑的都沙啞了。

  落年噤了聲,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對於紅蛇,莫名其妙的她就是沒辦法踏過那個坎兒,紅蛇她從小帶在身邊長大的,明明是像弟弟一樣的存在,她……

  奧菲坐起身,曲起一條膝蓋撐著一個手肘,手指插入銀白色的髮間,一隻紫眸露在外面的看著紅蛇,有點深。

  “……抱歉。”明明沒必要道歉的,可偏偏落年就是說出來的,真是奇怪,明明就沒有必要,一直以來,她都說得很清楚,是紅蛇自己在往這邊湊啊,可是……

  “我不要你的道歉!”騷年暴躁的大吼,眉頭緊緊的擰著,眼眶紅紅的,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踏進有奧菲在那裡的圈子裡,目光在落年臉上流轉,心裡滿是焦急,腦袋卻揪成了一團,最終還是一拳頭砸在牆面上,然後轉身跟鴕鳥似的拔腿跑了。嗚嗚嗚嗚……

  “紅蛇!”落年見此頓時一急想去追人,只是下一秒,手腕便被握住了。

  紅髮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落年有些錯愕的回頭看把她拉住的少年。

  “你想穿成這樣出去嗎?笨蛋?!”奧菲臉頰有些紅的道。

  被奧菲這麼一說,落年才想起自己不僅穿著女僕裝,而且裡面還是鏤空的!要是一會兒被冷風一吹,凸兩點就糟糕了!

  那邊米勒西斯家族的家主和主母包括一些米勒西斯家族的旁支負責人什麼的才剛剛走到大門口,滿心委屈不甘和憤怒的紅蛇便衝了出來,看都不看一群人一眼,留下因為他的突然闖入打亂他們隊形的人們皺著眉看著他的隨風輕揚的紅髮。

  “就是那個嗎?”

  “應該是,看起來和少主差不多大,長得也很像。”

  “真不愧是在民間長大的,沒教養,見到長輩不知道行禮也就算了,橫衝直撞的像什麼樣子!”

  “果然應該帶回來重新培養一下,要不然武力值再高也會丟了我們家族的臉……”

  “沒錯沒錯。”

  “……”

  正奇怪紅蛇怎麼回事,跟出來看看的黑貓剛走出來就聽到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對他們家的弟弟評頭論足,頓時眉頭一蹙,貓瞳危險的豎了起來,他們怎麼欺負紅蛇都沒關係,拖去掄牆揍個半死也沒關係,但是外人敢說他一句不是,信不信圍毆你?

  那群人穿西裝的西裝,神職者黑袍的黑袍,修女裝的修女裝,總而言之就是各種打扮,男女都有,老少也都有,看到黑貓這麼一個陌生又亮眼的人,怔了怔,有穿著修女裝的女人用拉丁語問道:“這是誰?”

  “應該是帶那個孩子一起回來的那個亂七八糟的什麼……”穿著牧師一樣的黑袍的老人眉頭擰起,一副嫌棄糾結的樣子。

  “是巴洛克王國。”

  “噢,沒錯,就是那個。真是的,明明就是一個不良集團,叫什麼王國?”

  他們說的是拉丁語,梵蒂岡這邊的語言基本都是拉丁語和意大利語,米勒西斯雖然不住在梵蒂岡內,但是他們是斯蒂芬家族一起的侍臣家族,自然把自己包囊進了梵蒂岡的人口中。

  恰好,因為巴洛克王國前段時間在打算代替黑手黨成為地下大亨,所以學習了這邊的語言,拉丁語就這麼順便的被包囊在了其中。

  要不是黑貓足夠冷靜記得住他們這一趟是為了讓紅蛇和這一群人徹底斷絕關係,在他們說出這種無禮的話無禮的表情的時候,就一人脖子上賞一個貓爪,送他們上路了,這些自以為是正統貴族就瞧不起新興勢力,認為他們是暴發戶的老不死!

  黑貓轉身不理會這些人的往回走去,紅蛇那傢夥不知道又怎麼了,不過那傢夥不用去找自己就會回來的,脾氣暴躁又任性,容易生氣,偏偏就是不愛鬧彆扭,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也是他們總愛逗他的原因,氣消了就沒了,永遠不會跟他們有隔閡和記恨。

  那邊索菲已經換了衣服下來了,落年和奧菲也下來了,整個議事大廳一時間變得有些擁擠了起來。

  米勒西斯家族的家主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其它一些旁支家主長老什麼的坐在左下手,一排過去按照身份地位,奧菲這個少主自然坐在第一位,而落年他們則坐在他們對面,也就是米勒西斯家主的右下手,這是一種比較不受重視的表現,不過卻是很正常的,誰沒事重視你一個外人?

  落年看了那邊奧菲一眼,奧菲立刻微微紅著臉頰撇開腦袋,眼角掃過她身上的衣服,臉頰更紅了一些。

  因為那身女僕裝是在家裡專門照顧他的關係還不錯的女僕準備的,奧菲又羞又氣的去找她算賬之後,她才一臉少爺你很不上道的表情給落年重新準備了一身,從裡到外,都是很可愛的,很可愛的蕾絲內衣很可愛的蕾絲內褲,很可愛的蕾絲長袖襯衫和灰色吊帶蓬蓬裙,還有黑色的褲襪和一雙有很高很細的跟的靴子,配著那一頭披散著顯得很嫵媚漂亮的紅髮,整個人顯得有點蘿莉又有點御姐什麼的……他才沒有想呢!

  不過……

  真、真的好可愛!

  落年和奧菲想的可完全不一樣,落年覺得這身打扮有點不適合這種談判場合,一看多沒氣勢!雖然說重要的是她自己本身,但是這麼萌這麼蘿莉又誘惑的打扮會讓人第一印象覺得她很軟很好欺負,不把她放在眼裡,像她以往辦事穿的緊身的皮衣皮褲再加上高幫黑皮靴多好,一眼就讓人覺得氣勢凜冽,說話也得給她注意點,而不是像現在,對面那群人嘀嘀咕咕的指指點點一副瞧不起他們的樣子!

  這邊落年和黑貓才兩個,邊上索菲算是中立圍觀者,對方十幾個,一下子顯得他們渺小了很多。

  “咳咳!”直到那個米勒西斯家族認為下馬威足夠了,才輕咳出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米勒西斯家主和奧菲紅蛇長得沒有一丁點兒相像的地方,或者有,但是他那頭黑髮黑眸和奧菲的銀髮紫眸,紅蛇的紅髮紅眸相比,實在是遜色太多了,連帶著那張臉好像都平凡了很多,據說,米勒西斯家族史上也是出現過紅髮或者銀髮是孩子的,似乎是隔代遺傳了祖上幾乎快要消失的基因,總是隔幾代便出現一個,所以這個基因似乎就被保存了下來,並且每一代紅髮或者銀髮的孩子總是在各分家的孩子中以及幾代以來資質最好的。

  所以他們才怎麼也不願意鬆口的要把紅蛇找回去,有一個銀髮的孩子還有一個紅髮的孩子,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就是主的賞賜,是代表著要將米勒西斯家族推上一個更高的高度,他們家族在斯蒂芬家族的族支譜中,一定會更上一個高度!這可是史上第一次他們米勒西斯出現的雙胞胎,並且還是紅髮和銀髮啊!

  說到底,他們要的只是紅蛇的資質,如果今天換做紅蛇不是紅髮,他們才不會花費那麼多時間跟落年他們在這裡浪費時間,因為他們已經有一個銀髮的天之驕子了。

  “你們的來意,我們都已經清楚了。”米勒西斯家主這樣道,黑眸滿是精光和銳利,要知道,這個男人曾經是跟著斯蒂芬白的父親身邊的暗殺部隊首領,氣勢自然和其他人不同,“但是,那個孩子是我們家族的孩子,身上留在我們的米勒西斯家族的血統,我們不可能做出丟棄孩子的事情,當年是意外,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他在哪裡,我們是一定要找回來的,巴洛克王國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過家家玩出來的集團,你們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正統血脈的孩子送給你們。”

  是啊,紅蛇還是主家這邊的孩子,而且身為長子,如果不是因為他被抱走的話,本來少主的位置也是他坐的。

  這個男人說的話,在落年的意料之中,她沒有立馬回話,輕輕的把手上女僕遞上來的茶放到桌面,她的動作很優雅,莫名的引人注目,叫人目光不由得跟著她的手轉動,然後茶杯落在桌面的聲音砰的一聲,明明不大,卻莫名的叫他們心臟咯噔了一下,莫名的驚懼了一下,擡頭卻見那少女還是面色冷靜,什麼異樣都沒有,不由得額角冒出一滴冷汗。

  “紅蛇確實是米勒西斯家族的人沒錯,不過,他現在加入了巴洛克王國,我不允許他退出,你們想怎麼樣?”對方說了那麼長一段話,落年直接這短短的一句重點,就讓對方臉色難看了起來。

  誰管你血統不血統,誰管你是誰家的孩子,紅蛇現在已經是巴洛克王國的人,怎麼滴?你們想搶?也就是想跟他們巴洛克王國開戰了?斯蒂芬家族要不幫你們,你們跟巴洛克王國開戰?這不是找死麼?更何況,斯蒂芬白在關於紅蛇的事上已經很清楚的說過了,因為他們當初生了兩個孩子卻沒有上報,所以導致紅蛇沒有被記錄進族支譜中,又是他們自家內部的事,所以這次他們斯蒂芬家族不插手。

  為什麼他們要來那麼多人跟落年他們談判?還不就是因為巴洛克王國?雖然他們瞧不起,但是奈何,單靠他們米勒西斯家族的勢力,是比不上巴洛克的,而且,別忘了,現在巴洛克王國和夜家是合作的,更加沒有勝算。

  一群人臉色各異,總之就是不怎麼好看,他們旁支和主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凝起來,米勒西斯家主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小很好拿捏的小丫頭竟然一出口就是這麼一句威脅意味很明顯的話,卻不想是他自己忘記了,如果巴洛克的King是好拿捏的人的話,巴洛克還能成長到這種地步麼?

  “為了一個孩子開戰確實不值得,但是我們愛子心切,你們怎麼忍心不讓我兒子回來跟我們團聚?”穿著藍色修女裝長得卻十分美艷的女人皺著眉頭,一邊說一邊在胸前畫十字架,道:“大發慈悲,願主保佑你。”

  落年看著那女人,眉頭微蹙,修女?紅蛇和奧菲的母親?

  看了奧菲一眼,發現奧菲眉頭皺得厲害,眼底帶著幾分厭惡,腦子裡頓時閃出在來時的路上索菲跟她說過的話,奧菲和紅蛇的母親早就過世了,這個修女貌似是一直以來米勒西斯家主做禮拜經常去的教堂裡的,不知道怎麼的就勾搭上米勒西斯家主,他們母親過世不過兩個月就登堂入室了,因為他們並沒有明文規定修女不能結婚,而且還是他們的家事也沒人管,現在這會兒竟然這麼大言不慚的說紅蛇和奧菲是她兒子?

  臥槽!噁心不噁心?!

  看到奧菲皺眉和眼底的厭惡,再想到這群吸血鬼,落年頓時就因為自家紅蛇和奧菲對這個女人厭惡了起來,既然討厭,那就沒必要給她好臉色,不過一個披著修女皮勾搭男人的狐狸精,還不知道多早就跟米勒西斯勾搭上了!

  “嗤!”落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沒想到我們紅蛇的母親竟然這麼年輕呢,生殖器官太早熟了還是不要臉的太早了?”

  這麼不客氣的一句話,把在場的人都驚到了,連索菲都不由得驚了下,落落寶貝……真是太囂張了,就算這是個小三狐狸精不要臉的披著對耶穌忠誠的皮卻跟男人勾搭上的虛偽女人,但是怎麼說也都是米勒西斯的主母呢!

  “啊,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嘴賤,有時候說話不懂得看人臉色,太坦率了。”落年沒有絲毫誠意的道,卻偏偏讓對方只能噎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他們能跟她計較麼?能麼?說什麼?說她說錯了還是太無禮?人家都道歉了!而且還是在他們準備出聲譴責的當口,再計較的話,就等於把他們米勒西斯家族的檔次給拉低了!

  奧菲坐在那女人前面,笑得惡意滿滿,讓女人臉色難看的給了上面的米勒西斯一個眼色,米勒西斯臉色難看的瞪了奧菲一眼,奧菲不鳥他,他也就當做沒看到那女人的目光,從他們所坐的位置就知道,奧菲這個少主坐在那主母面前,可見在米勒西斯心中,這個兒子是比她重要的。

  兒子是親生的,骨肉相連,從小看著長大,打著罵著都是心坎裡的,老了他還要靠兒子養,也要靠兒子給他臉面榮光,兒子沒了就啥都沒有了,要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你一個只能算是衣服的女人算什麼?

  不得不說的是,人總是這樣,什麼都有個親疏之分,天堂真央會因為從小帶著真一注意著真一而偏愛著真一,視藤一為無物,米勒西斯同樣如此,奧菲就是他打著罵著再叛逆壞脾氣也是從小看著長大重點培養放在心坎裡疼著的兒子,紅蛇就只是一個流著他的血用他的精子造出來的孩子,沒帶在身邊養,沒見過那小小惹人疼的樣子,不疼,和奧菲那是沒法比的,要回來也是為了利益,要不然怎麼會有養女比親女親的說法?

  落年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不讓紅蛇回來,本來紅蛇沒怎麼在意這種事,要是被弄回來和奧菲放在一起對比,那樣明顯的差別待遇,那傢夥受得了才怪!米勒西斯家族已經註定是奧菲的,紅蛇還是乖乖留在巴洛克跟他們一起的好。

  落年有點不耐煩了,紅蛇那傢夥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呢。

  她站起身,“總而言之,我還是那句話,我絕對不放紅蛇離開巴洛克王國,他也不願意離開巴洛克王國,你們已經有一個奧菲了,中國有句老話叫貪心不足蛇吞象,那隻貪心的蛇最後可是撐破肚皮死了。相信你們不會蠢到那種地步想做那隻蛇吧?”落年扣扣指甲,漫不經心的道,然而微微吊著看人的純黑色眼眸,卻叫人一陣心驚膽顫。

  一群人臉色難看的面面相覷,沒想到落年說話這麼不留餘地,完全一副要打就打無所謂他們穩贏的樣子,叫本來氣焰很高的人都不由得退縮了起來,落年那自信到極點的樣子,叫他們十分的忌憚。

  上面的米勒西斯握著扶手的手緊了緊,正想說什麼,奧菲出聲了,語氣惡劣的跟不良少年似的,“老爸,你是巴不得多找個人回來跟我搶家產是不是?”

  米勒西斯一瞬間被噎了下,瞪著奧菲嚴肅出聲,“胡鬧!”

  “那就少來說這些,你煩不煩?從幾個月前就念來念去,想要被玩壞嗎?”奧菲坐的歪歪斜斜的,手上把玩著茶杯,一隻腳還放在一個扶手上搖搖晃晃,皺著眉頭一臉暴戾不高興,整一小痞子不良少年的樣子,可偏偏在他們眼裡,這個看著長大的孩子這樣是年少叛逆不羈,紅蛇那就是沒有教養了。

  米勒西斯瞪他,你個不上道的小混蛋,晚點再收拾你!他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將來做家主的人是你,身邊有個強有力的輔助手還不好?!到時候累死你!說那麼多遍就是聽不懂他的意思,怎麼這麼笨?!

  落年看了奧菲一眼,沒說話。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強求也只會兩敗俱傷,要不然這樣,那個孩子可以不回到米勒西斯家族,但是他必須得掛著米勒西斯家族的名號,只要求他在米勒西斯家族需要他的時候回來幫點忙……”

  “我拒絕。”落年想都沒想的打斷,頓時就讓自認為後退了一大步的男人表情扭曲了起來。

  落年看著那個男人一瞬間銳利的彷彿刀子一樣的眼眸,殺氣驟然潮水般的用處,眼眸一瞬間沒有絲毫亮光,黑得可怕。

  這些傢夥,別以為落年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讓紅蛇掛著他們家族的名號,讓紅蛇背負上一些責任,在他們可能需要幹點什麼危險致命的工作的時候再利用這彷彿給予了他自由很大很大的恩惠,所以他必須回報的責任,讓他回來幹等等。

  這種情況,在某些家族中並不少見,若是換做心機稍微淺一些的,說不定還因為米勒西斯這一句話而感恩戴德了呢。

  落年要的是紅蛇完完全全屬於巴洛克,而不是一半米勒西斯一半巴洛克,再說,這樣算,還是巴洛克王國幫他們養著紅蛇呢。

  虧本買賣,怎麼也不做!

  落年不理會米勒西斯那張難看的臉,從黑貓手中接過一卷紙,準確無誤的就朝米勒西斯扔了過去,米勒西斯一手接住,奇怪的看著落年,然後打開。

  “這是紅蛇和米勒西斯家族的切結書,只要簽下這一份,由夜家和斯蒂芬家族做見證並且具有法律效應,從此米勒西斯是榮是衰都與紅蛇無關,別急著發怒,你最好聽我講清楚,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好。你們應該知道吧,巴洛克王國惹上了一些不得了的神秘家族,並且給我們巴洛克王國帶來了很嚴重的傷亡,紅蛇作為巴洛克王國的暗殺部隊首領,可是已經在對方的報復榜上了,你們不跟紅蛇斷絕關係,到時候他們若是想著利用你們這邊的人或者家族來威脅紅蛇和巴洛克……那後果怎麼樣,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吧?”落年嘴角勾著冷笑,目光幽深無光嚇人的道。

  索菲在邊上聽得都差點忍不住吹口哨了,落年這傢夥也太厲害了吧?!這麼明晃晃的給人打一棒再給個棗,而且這一棒就是孫悟空的金箍棒的一棒,這一顆棗子可是苦澀難吃的啊!

  果不其然,那邊的人一聽,立刻臉色驟變,巴洛克王國最近在世界各地發生的事他們都知道的,卻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平靜了下來而忽略掉了,這會兒聽落年這麼說,還真是如此!

  但是不管怎麼說,落年這一棒一棗實在太明顯了,打得他們疼得要死,偏偏那棗還不是甜的!他們這一趟根本就是空手而歸,啥都沒撈著!

  落年是勝利者,理所當然的。

  看著米勒西斯最終為了大局著想還是臉色難看的簽下了那份切結書,嘴角勾笑的接過,遞給黑貓,“你也不用這麼生氣,沒有了一個紅髮的紅蛇,不是還有一個銀髮的奧菲麼?反正在你看來,也只有奧菲這麼一個兒子,不是麼?”

  米勒西斯也不怕被人說,臉色難看的冷哼了一聲便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他們要到斯蒂芬本家去把這件事說一聲,省得到時候又節外生枝發生點什麼,途經笑得惡劣的奧菲,狠狠的瞪了奧菲一眼,卻換來奧菲更加惡劣得瑟的笑,頓時叫他眼底多了些無奈,搖著頭出去了,真是的,這死孩子大了就不聽話了,好吧,雖然這混小子一出生就知道拿腳踹老子的臉,從來沒有聽話過。

  落年看著這一幕,又忍不住覺得人心真的是一個簡單又複雜的東西,它簡單到讓人一目了然,跟誰接觸得多就跟誰親,對父母兄弟姐妹朋友皆是如此,但是又複雜如斯,愛恨皆在一瞬之間,叫人猜不透。

  見人走了,索菲才笑眯眯的湊了過來,一把把落年抱進懷裡甩來甩去,“嚶嚶嚶嚶嚶落落寶貝真是太可愛了,穿成這樣好可愛,坑人的時候也好可愛嚶嚶嚶嚶嚶索菲爸爸好饑渴!”

  奧菲一腳踹他屁股上,“饑渴就去喝水!”在這裡吃這個笨蛋的豆腐,找死啊!

  “奧菲你討厭!不準踹我屁股!”索菲抱著落年不撒手,委屈又生氣的吼道,這些傢夥真討厭,一個個喜歡踹他屁股,不知道他屁股又翹又挺很勾人很漂亮嗎?!他知道了,他們肯定是嫉妒他的屁股!太惡毒了!

  黑貓走了過來,“落落,我們該去看看那個笨蛋跑哪裡去了吧?”黑貓發現那傢夥這次估計不知道為什麼氣過頭了,連通訊器都屏蔽了,用他們的系統找不到那傢夥了。

  提到這個,落年就有點頭疼有點著急,“嗯。”

  “找紅蛇嗎?我也來幫忙。”奧菲連忙出聲,說完看到落年看過來,就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點,臉色微紅,抱著雙臂撇開腦袋諾諾道:“我看那個白癡有點蠢,就勉為其難的幫幫忙好了。”

  “奧菲一天不傲嬌彆扭會死啊。”索菲又一次不怕死的吐槽,立刻收到奧菲暴戾的目光,頓時嚇得表情扭曲了一下,趕緊跑到落年身後躲著,討厭!仗著武力值比他高欺負他啊!

  梵蒂岡在羅馬城中,春季恰好是到羅馬旅遊的時間,所以遊客十分的多,就是街上來往的人們也不少,索菲被趕回去梵蒂岡內看看紅蛇有沒有跑到裡面去,落年黑貓和奧菲則分成三個方向去尋找,夜幕降臨的時候,也沒有收到索菲那邊傳來的信息,紅蛇的通訊器又自己屏蔽掉了,落年不由得有些焦急,擔心紅蛇那傢夥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回到集合地,發現黑貓沒了!

  落年一拍腦袋,頭疼。

  打開通訊器用系統搜索一下,很快發現代表黑貓的紅點在他去的那個方向的某個點停住不動,和奧菲一起找了過去,看到那一幕,落年頓時有種自家娃子們都是坑爹苦逼貨的感覺。

  只見前面那家掛著魚圖像牌匾的餐廳前,一身黑色的黑貓坐在店門口的一張桌子後面,桌上是滿滿的各種各樣的魚,黑貓吃得很香很可愛,貓瞳都興奮的豎了起來,貓耳朵好像冒了出來,黑色的尾巴在屁股後面搖晃,路過的行人每個走過都要盯著看好久,然後想到正是晚餐時間,他又吃得這麼美味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把他們的癮都勾起來了,頓時腳步一轉,就進了餐廳……

  被當成招財貓了……

  老闆在那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對於自己這種方法真是滿意的不得了,這個長得很像貓類的很好看很可愛的男人這一坐,很活招牌似的,他們餐廳今天生意爆火啊!

  落年嘆了口氣,走了過去,黑貓感覺很靈敏似的,一下子就從他最喜愛的魚上面擡起頭,看到落年很高興的指著這一桌的魚和他一堆的魚刺,“落落,這家店做的各種魚料理都好好吃!快來快來。”

  落年走過去,一下子就拎起他的耳朵,“你有沒有去找紅蛇?”別告訴她這傢夥幾個小時前就坐在這裡吃了!

  “唔……有,我半個小時前才到這裡來吃的。”黑貓捂著被揪了的耳朵,也不生氣,腦袋湊過去蹭蹭落年的腦袋撒嬌,“好好吃~。”

  落年嘆了口氣,伸手按在他烏黑柔順又很纖細的髮頂,“打包回去吃吧,紅蛇哪裡去了,我有點擔心。”

  “別擔心別擔心。”黑貓道:“落落記不記得紅蛇小時候知道真一的存在的時候跟你大鬧過的那次?”

  “嗯?”落年怔了下。

  黑貓比紅蛇大,而且是屬於冷靜善於思考的,就像真的貓一樣,所以當時和其他人一起知道真一的存在的時候,雖然也很生氣很不高興,但是卻忍住了,紅蛇不一樣,他從向落年求救再到落年把他從那個對他有變態心思的養父家裡救出來開始,就一直黏著落年。

  紅蛇小時候超級可愛,一頭紅紅的髮,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長得白白嫩嫩精緻可人的,落年又只比他大了一歲,同樣可愛精緻到了極點,看起來就像兩個小屁孩在相親相愛,可有愛了,所以大家都把他當弟弟寵著,一不小心就寵得有點任性容易發脾氣了,知道真一的存在的時候,當場就把他碗裡的飯給砸了氣呼呼的跑出了紅妖館。

  大家當時找了他一整天都沒見人,巴洛克的人幾乎都要把G市給翻個底朝天了,偏偏直到大半夜他們精疲力竭的回房間後,落年才在她的衣櫃裡找到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團的紅蛇。

  “那傢夥再生氣,也是個離不開家的笨蛋。”黑貓把一片剃了刺的魚肉餵進落年嘴裡道,因為那事只發生過一次,所以他們都忘記了,這會兒想起來,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落年一瞬間捂臉,真是的,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奧菲站在邊上,沒搞懂他們在說什麼。

  三人回到梵蒂岡內的白館的時候,梵蒂岡內已經一片燈火通明,遠遠的看到聖彼得大教堂前人來人往,各類名牌服裝店內各種服飾擺設,看起來很是繁榮。

  白館內,夜寒焰等人已經從斯蒂芬本家回到了白館,斯蒂芬本家同樣在梵蒂岡內,不過意外的,相比於白館,他們顯得低調上很多,難怪夜老太太說斯蒂芬白很囂張。

  落年快步的往樓上走去,迎面而來就是斯蒂芬白笑眯眯的臉,他似乎正想說什麼,不過落年暫時沒空理其他人,腳步不停,一下子就跟他擦身而過,沒看到後面斯蒂芬白微微僵住的嘴角和稍微睜開了一些的淺灰色眼眸。

  落年剛打開門,走進她在白館的房間,往床上走去,目光掃過她白色金紋的衣櫃,微微的頓住,那個傢夥……果然藏在裡面啊。落年有點無奈,這傢夥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一遇上她的事就這麼孩子氣,明明就是個可以做事挺成熟有腦子的傢夥。

  身子往後倒去,趴在床上,落年盯著那個白色衣櫃,彷彿想要把裡面的傢夥給盯出來似的,只不過裡面的傢夥似乎並沒有這樣就妥協的想法,躲在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落年從一開始的有點耐性到現在漸漸的沒了,想到紅蛇跟她鬧脾氣的原因,她就覺得一陣頭疼和不悅,那死孩子怎麼就是聽不懂她的話呢?大好年華的,幹嘛一定要浪費在她身上?說是喜歡,難道真的沒有一丁點兒雛鳥情節的原因嗎?真的沒有一丁點兒是因為把她當成家人當成姐姐那一類的感情嗎?

  這樣一想,落年心情更糟糕了,站起身也不管躲衣櫃裡的小鬼,當做不知道似的離開了房間,落年也跟他鬧彆扭了,愛藏你就藏著吧,有本事別出來!

  落年剛走出門,擡腳差點踩到了什麼白色的小東西,迅速的一轉躲了開,回頭看,有點驚奇,竟然是一隻小兔子,很小的迷你兔,就落年一個手掌那麼大。

  好可愛!剛剛差點被她一腳給踩死了。

  落年蹲下身把正蹦跳著想跑走的小東西抱進手心,舉高到眼前,小兔子是白色的,眼睛紅彤彤的很可愛,落年左看右看沒看到有人,便捧著小兔子下了樓,經過二樓轉角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扭過頭看向那邊的身影,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有些意外。

  小Q給她安排的房間在三樓,夜寒焰在二樓。

  穿著休閒裝的男人蹲在地上,微長的柔順烏髮微微的下滑,精緻好看到了極點的面容很柔和,嘴角勾著一抹勾魂奪魄的淺淡微笑,漂亮的手指上拎著一個菜葉子餵著他前面的一隻淺卡其色皮毛的小兔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落年莫名的覺得,那隻讓夜寒焰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兔子挺礙眼的。

  “落落。”那邊夜寒焰發現落年了,出聲喊了聲。

  落年這才回過神,邁著步子走了過去,把手裡的兔子放下去跟夜寒焰的兔子放一起,“怎麼會有兔子?”

  “斯蒂芬白的。”夜寒焰說著手指輕輕的拂過小兔子軟軟很可愛的耳朵,心情很好,表情很柔和,“剛剛聽說斯蒂芬白養在陽台上的兔子跑了,索菲拿著菜正到處找呢,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有隻兔子在我門口轉。”這菜葉子估計是索菲找到這邊來的時候掉的,正好被他撿來餵兔子。

  “你怎麼好像很喜歡兔子的樣子?”落年伸手把夜寒焰不停摸著的小兔子抱起來神色怪異的問道,摸什麼摸,一個老男人喜歡小兔子像什麼樣子,討厭!

  手落了個空,夜寒焰也沒在意,琥珀般的眼眸看著落年,清晰的倒映著落年可愛的臉蛋,“小兔子很可愛,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

  “……”落年想把手裡的兔子砸他那張漂亮的臉上,你可以說的再猥瑣一點,喜歡兔子的變態大叔!

  “對了,你吃飯沒有?”夜寒焰問道。

  “沒有。不想吃。”光顧著找紅蛇那個混小子,哪裡還有心思吃飯,這會兒又跟紅蛇氣著呢,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

  夜寒焰怔了下,看到落年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伸手揉揉她的髮,“我可以給你做。”雖然做的不怎麼好吃,不過既然當初為了她跟紅瑤學了,那麼就別浪費了。

  落年眼睛一轉,“真的?”

  夜寒焰見她一副打壞主意的樣子,有點樂了,眼底漫出寵溺,“啊。”

  落年立刻把兩隻小兔子舉到夜寒焰眼前,“那把它們煮了給我吃吧。”

  “……”

  落年最終沒能吃成小兔子,先不說這兔子是寵物迷你兔能不能吃,夜寒焰捨不捨得殺,光這是斯蒂芬白養的這一條就不能殺了,那傢夥親手掐死自己養的兔子,也不準別人動它們一根毫毛,變態的占有欲挺強,要被他知道了,還不跟落年和夜寒焰鬧個沒完沒了。

  兩隻小兔子被索菲帶走了,給住在頂樓的斯蒂芬白送了回去,上樓梯的時候心裡為兩隻小兔子哀悼,你們說你們怎麼這麼蠢呢?乖乖被白癡當家養著多好?不愁吃不愁喝的,竟然玩逃跑!完蛋了,你們一定會被掐死的!而且白癡當家現在可不像小時候那樣,把你們掐死了會大哭一場給你們哀悼……願主保佑他的屁股不會再被踹!

  落年看著索菲的背影眨眨眼,心裡再次給斯蒂芬白的變態標籤加深一些,像他那種變態,竟然會養這種寵物,果然是變態!

  “走吧。”手被溫暖的大手牽住往樓下走去,落年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男人高大的身影,她站在他後面,前方的視線幾乎都被擋住了,男人胸膛寬厚結實,可以擋住任何一絲風雨……

  真幸福啊。

  落年腦子裡忽的就冒出這一句,這個人能給她她要的一切,美麗成熟又穩重可靠,被這樣的男人愛著的女人一定會非常的幸福,因為這種人真的愛上一個人的話,必然對她也是極好極好的。

  純黑色的眼眸微黯,莫名的覺得心臟有點沈,真是瘋了,明明藤一不比他差,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難不成是因為夜大叔他年紀比較大,她把他當老爸來看了不成?

  甩甩腦袋,把腦子裡莫名其妙的想法弄掉,這顆很聰明,但是情商不怎麼高,而且總是習慣性忘記某些關於情情愛愛的事情的腦子都忘記了,眼前這個被她覺得很好很好的男人曾經跟她說過N次把心給她,連夜老太太都替他跟她告白過一次呢。

  白館裡其實也就住了那麼幾個人,大廳裡只有夜老太太馬克和小Q在看電影,見到兩人下來,馬克正想出聲喊,只是嘴巴才剛張開,就被老太太一手肘給撞了,老太太銳利的眼眸一瞪,沒瞧見那兩口氣氛很好嗎?你個死電燈泡,死開!

  馬克捂著被撞疼的肚子淚……那還不是兩口子呢,老夫人你急啥嘛,疼死他了嘶……

  夜寒焰淡淡的掃了兩個人一眼,看向小Q,“廚房借我用一下。”

  “好的。”小Q怔了怔,點點頭,沒想到夜當家竟然會下廚!啥時候得跟他們當家念念,他們當家那啥都不願意輸給夜當家的性格,肯定也會奔廚房去……不過一想到斯蒂芬白那變態的個性,小Q就冒冷汗了,還是算了吧,她擔心他們當家的會把食物弄成生化武器……

  “我不想吃。”落年踢著腿鼓著兩腮跟著他屁股後面。

  “沒關係,我做出來你再看要不要吃。”

  “啊哈,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呢。”

  “還好。”

  “……”落年很好奇,跟著夜寒焰進了廚房,看著他利落的洗菜切菜,那雙手骨節分明很是漂亮,菜刀在他手上跟活了似的,叫落年盯著他的臉看著發呆,然後冒出“賢妻良母”四個字。

  夜老太太和馬克還有過來湊熱鬧的小Q扒在門後從縫裡偷看廚房裡的場景,老太太笑得菊花臉顫顫,又猥瑣又彪悍,叫馬克和小Q冷汗直冒,這傳說中的夜老太太真是牛掰,因為她在,所以路易和索菲都不敢在客廳裡呆著了有木有,她則是因為好奇和自己的管家身份所以呆在這裡,沒想到莫名其妙的就跟他們跑來偷看了……

  “哈哈,氣氛很好很好!晚點一定要來你餵我啊我餵你,最好嘴對嘴的喂……哎喲喂我老太太要興奮死了,哦呵呵呵呵呵……”夜老太太一點兒都沒有自己在為老不尊給小輩看的自覺,樂得不可開支。

  “……”老夫人你還是快點回去吧。←這是馬克。

  “……”如果他們白癡當家有這樣一個奶奶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那麼變態……欸?說不定會更變態!←這是小Q。

  很顯然,夜老太太的互相餵食行為是不可能實現的。

  夜寒焰給落年炒了一份很簡單的蛋炒飯,放了雞蛋放了切成丁的胡蘿蔔放了點切碎碎的蔥,很簡單,但是卻很好吃,本來落年沒什麼食慾的,聞到味道肚子卻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來,夜寒焰給她倒了杯果汁,然後坐在她邊上看她吃,那副寵溺喜愛的樣子叫夜老太太都要咬碎一口老牙,看她那沒出息的孫子,明明這麼喜歡,幹嘛不撲啊!直接拖回床上先上了再說多好啊!真是生生的要把悍匪性子的老太太給急死了。

  於是老太太便把吃完飯準備回房的落年給拖著看電影了,專門看曖昧多肉多的三級片,叫幾個陪老太太在大廳裡呆著的人木然風化,這老太太簡直就是超級大凶器!

  直到落年盯著屏幕裡面男主女主上床的戲碼盯得都快成鬥雞了,眼皮上下打架得厲害,哈欠連連了,夜寒焰同樣都快無聊的睡著了,老太太看得一肚子火,沒想到這種片子他們看了竟然不起火,果然一定得把兩人鎖在一起讓他們一起看A片才能擦槍走火麼?

  看了看時間,都晚上12點多了,想來也沒什麼效果了,老太太才大發慈悲的放過在場的這些人,一個個幾乎都是內流滿面的跑回房間的,感謝主啊!

  落年正準備剛走到三樓走廊口,忽的猛然想起什麼,昏昏欲睡的眼眸驟然清明,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又跑了下去,打開廚房的燈,找出簡單的食材也炒了份蛋炒飯,還特地弄了個蓋子蓋住,省得晚點那個在鬧脾氣的傢夥不吃一下子就涼掉了。

  整個白館都已經在夜幕下陷入了沈睡狀態,安靜的連房門吱呀打開的聲音都有點響。

  落年關上房門,打開燈,換下拖鞋,看著腳下白色的毛茸茸的兔子狀的鞋子,莫名的頓了兩秒,然後走進去,把托盤放到桌上。

  看了看地面地毯上的絨毛,輕易就知道紅蛇那傢夥竟然這麼久都沒出來,這傢夥是不用上廁所不用喝水啊。

  時間一過,落年也沒脾氣了,只剩下滿滿的無奈,果然紅蛇那臭小子就是戳她心窩窩。

  “出來了,你還想躲裡面多久?”落年一邊說著一邊朝衣櫃走過去。

  衣櫃裡傳來一絲微不可查的抽泣聲,叫落年剛剛碰觸到衣櫃的門的手頓了頓,心尖驀地一陣抽疼,落年眉頭蹙起,拉開衣櫃門,就看到紅蛇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大大的衣櫃的角落裡,紅色的腦袋靠在膝蓋上,光著腳丫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就像被拋棄的小狗。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50:47

  第六十六章    收了紅蛇,爆了白變態

  心臟一瞬間疼得厲害,紅蛇這傢夥,從小就被落年寵著疼著,小時候看他哭看他躲在衣櫃裡只覺得非常可愛,可是大了之後,就只剩下滿滿的心疼了。

  她的身影在空空的衣櫃內布下一片陰影,籠罩在躲在角落裡的大孩子身上,紅色的髮都顯得黯淡了起來,緊緊的抱著雙膝埋著自己的臉,彷彿把自己縮在了他的小世界中,偶爾一絲很輕很輕的抽泣和哽咽從膝蓋之間傳出,叫人心疼的很。

  這是個笨蛋啊……

  落年靠近他,在他身前蹲下身,張開並不足夠把比她高比她壯包容住的懷抱抱住他,“跟被拋棄的小狗狗似的……”落年有點無奈有點心疼有點嘆息,明明就不是一個脆弱的傢夥,偏偏有時候顯得那麼易碎,這傢夥是故意的嗎?攪得她心肝脾肺都在疼。

  熟悉的溫度和一直都渴望著的溫度靠近,還有一絲很輕很輕的嘆息,叫被抱在懷中的少年身子微微一僵,卻還是不擡頭也不動彈,反而是抽泣聲好像有點不受控制的加大了一些。

  他都要傷心難過死了。

  “別哭了。”落年一隻手掌放到他腦袋上,柔軟如絲的發在指尖穿梭,又乾淨又漂亮,讓她的心都跟著柔軟的不成樣了。

  “我沒哭。”悶悶的都變沙啞掉的嗓音從腦袋下傳來,還帶著哽咽呢。

  “還說沒哭。”落年有點無奈,一邊心疼一邊想笑。

  “就沒哭!”騷年一激動,肩膀都抖動了一下,呼吸一抽一抽的,哽咽得厲害。

  落年一下子就不捨的了,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好好好,沒哭,紅蛇才不會哭呢,男子漢大丈夫的,流血都不流淚。”

  怎麼就這麼倔呢。

  可是,落年這樣一說,紅蛇反而更加難過,呼吸都有點兒喘不過來了似的,抽噎的厲害,叫落年有點急了,這孩子,該不會是哪裡受傷了疼了吧?連忙擡起腦袋仔細瞅了瞅,抱著雙膝的右手手臂上,少年的拳頭紅了一大片,一看就是那一拳砸牆上砸出來的,落年在衣櫃底下掃了一圈,看到急救箱就在不遠處,頓時就有點小惱火,這藥就在腳邊,他受傷了也不知道給自己處理一下,不知道他皮膚有多矜貴嗎?

  “不要。”紅蛇身子一扭,躲開了落年的手。

  “別亂動。”落年正準備給他上藥,落了個空,眉頭蹙了下。

  “不要!”少年抗拒的厲害。

  “別動!”落年本來就有氣,這會兒更惱火了,不在乎當初就不要把自己的肌膚弄成這樣!誰拳頭往牆上砸一下能砸得這樣血肉模糊的?而且都幹掉了看起來有點可怕,疼不死你!

  落年這一吼,紅蛇才僵硬著身子不動彈,依舊不擡頭不放手,細細碎碎的抽泣聲不間斷。

  很氣很心疼,偏偏又不捨得打不捨的罵,咬咬脣蹲在他邊上拿棉簽和酒精給他輕輕的消毒上藥,又給他纏了圈繃帶,擡頭,入目的就是一雙好像偷偷擡起來看她的紅眸,就像浸在水中的紅色寶石,晶瑩剔透的,濕漉漉的,眼角還在不斷的往下掉著晶瑩的淚珠,眼眶紅彤彤都有點腫了,一瞬間有什麼直襲心臟,叫落年心疼的要死,這才隔多久,這混小子又哭了!

  白色華麗的大衣櫃裡,抱著雙腿擡著濕漉漉的美麗紅寶石般的雙眸的美少年和精緻可愛的美少女對視著,室內空氣有點濕。

  “別哭。”落年拿出帕子輕輕給他擦著眼角的淚,眉頭微微的蹙著,眼裡滿是心疼。

  紅蛇沒有動,有流不完的淚似的水汪汪的看著落年,一眨不眨的,眼裡滿是倔強和依賴愛戀,時不時的用力的抽了抽,“……落落總是這樣……”

  落年手微頓。

  “一邊讓我傷心難過絕望,一邊又讓我心懷念想以為有希望。”少年眼淚掉的厲害,說話嗓音都沙啞了,抽抽噎噎的,目光就是直直的瞅著落年不放,控訴般的,叫落年身子一瞬間僵住了。

  是嗎?她一直都在做這樣的事嗎?所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抓著手帕的手微微收緊,有些僵硬的收回,這個動作讓那雙紅眸一瞬間滑過一抹慌亂,還未反應過來,少年便已經把少女撲倒在了衣櫃外面軟軟舒適的鋪在地板上的毛絨地毯上。

  “不要不要我!”少年壓在落年身上,晶瑩剔透的淚水啪啪的掉在落年臉上,耳邊,彷彿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那般的磅礡徹響。

  “紅蛇……”落年莫名的有點不知所措,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就該是像弟弟一樣的存在,怎麼就……

  “我哪裡比不上奧菲?”沙啞的聲音顫顫的,叫落年想要推開他的動作不由得僵住,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為什麼偏偏是奧菲?明明他才是陪在她身邊更久的人,明明他比奧菲更愛她,明明他那麼渴望能夠讓她抱他,可是為什麼他那麼努力,落年卻一次次的把他推開,轉身卻碰觸奧菲擁抱奧菲?明明就是雙胞胎,明明他們更親近,可是為什麼落年選擇的是奧菲?因為兄弟,所以那種落差,被區別對待,被偏心對待的感覺才會如此明顯如此讓人心疼,他紅蛇哪裡比不上奧菲了?

  “我哪裡比不上奧菲?我不是你弟弟,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姐姐看過,沒有搞不懂自己心,沒有分不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親情……為什麼我不可以?”少年眼睛都有點哭腫了,浸了水似的紅寶石濕漉漉的,每一滴砸在她臉上的淚彷彿都砸到了心臟裡去,悶疼悶疼的。

  “真的沒有感覺嗎?”少年拉著落年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擺裡,碰觸著他的溫度和皮膚,濕濕的眼中滿是小心翼翼和期待害怕的碎光,他看著落年的脣,小心翼翼的低頭輕輕的親吻了一下,那麼害怕,連脣瓣都帶著一絲顫抖,“會覺得噁心嗎?真的沒有感覺,真的沒辦法接受嗎?”

  臉上濕濕的,有幾滴滑進了她脣中,那麼鹹鹹的,苦苦的,那雙眼中的小心翼翼,刺痛了落年的雙眸,紅蛇不該這樣的,那雙紅眸中總是盛著戾氣彷彿誰也不準讓他有一點兒不高興,那是對自己實力的極度自信,有點孩子氣有點像被寵壞的任性,她愛極了那樣的紅蛇,而不是這樣顯得脆弱易碎,小心翼翼的……

  忽的,落年一腳扣在他的腰上,身子一轉,跟紅蛇對換了位置,在紅蛇還未回過神的時候,低頭吻住他的脣……

  紅色的眼眸一瞬間微微的睜大,呆呆的,好像幸福來的太突然,把他砸傻了。

  指尖的觸感十分的柔軟細膩,每一寸都如同牛奶般絲滑,叫人忍不住想要用力的揉捏觸碰。

  衣服已經被推得高高的,少年細膩極好的肌膚在燈光下煥發著健康誘人的光澤,比身下的白色毛絨地毯還要白皙,漸漸的透出了誘人的珍珠粉。

  沒感覺嗎?怎麼可能沒感覺?你不是女人!

  或許是以前一直把他看做什麼都不懂的弟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竟然知道她的心之所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落年的震驚的,這個少年雖然任性壞脾氣又愛哭,卻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鬼,他知道她的顧慮她的疑惑……這就是她放在心坎裡在乎的混蛋,看他掉個淚她都要心疼死了,她有吻他的衝動,也就是說,這不是錯覺,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吧,只是一直被她自己給忽略錯認掉了,正常人看到自己弟弟哭會有吻他的衝動?估計想想都覺得噁心起雞皮疙瘩吧。

  手掌撫過腰部停在胸膛揉捏,美好的觸感叫人流連忘返……

  紅寶石般的雙眸覆著一層水汽的看著身上的落年,臉頰泛紅,介於少年與成人之間的青澀嗓音帶著沙啞的輕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偷練習幻想過很多次,微微的扭動著落年,十分的配合,和奧菲完全不同的沒節操,剛剛還一副被人拋棄的小狗模樣,這會兒幸福得他恨不得跳起來把衣服扒光了再說,但是不行,要是影響了落年的興致怎麼辦?好不容易才讓她終於把他給撲倒了,對他實施蹂躪了……

  呼吸有些加重,室內溫度在升高,柔軟的脣從他的脣上移開,吻在他的脖頸,每一下都重重的吮吸出一個痕跡,偶爾忍不住的張開嘴咬上一口,這肌膚真的有紅酒的味道,這對於落年來說已經算是一道躺著任啃的美食了。

  “嗯……用力點……落落……”落年舔得紅蛇有點受不了,擡高了胸口,帶著水汽的眼眸滿是祈求,咬它,用力的吮吸,用力的咬一咬捏一捏,不要一直舔,好癢嗯……

  嘴角勾起一抹妖魅的笑,她偏偏不讓他如願,一隻手劃過小腹,緩緩的往下……

  “咕嚕嚕……”五臟廟抗議的聲音在一片曖昧的水聲呻吟聲中突兀的響起。

  “……”落年的動作徒然僵住。

  紅蛇表情滿是懊惱,抓著落年要收回去的手不放,“不要不要,繼續嘛繼續啦……”

  “起來。”這種時候,誰還有那個興致?落年把紅蛇被她撩起來的T恤拉下,把人扯起來,“去吃飯。”

  “不要不要,我吃落落就夠了!”紅蛇扒著落年的手不放,很努力的扭著身子想要把落年繼續勾回去蹂躪他,他多怕時間一過,發現是在做夢,或者落年又開始不鳥他不把他當回事兒了,不要不要不要……

  落年有些無奈的看著又開始急得掉眼淚的少年,她就這麼讓人沒有安全感嗎?

  踮起腳尖,雙手捧住少年精緻帥氣的臉蛋,讓他不得不彎下腰,粉紅色的舌尖輕輕的舔過他的眼下,叫少年又濃又密的睫毛不由得顫了顫,連帶著身子都跟著顫了顫,伸出手抱住他的腦袋,臉頰輕輕的蹭蹭,“乖,去吃飯。明天自己打電話跟藤一說。”

  藤一是老大,她可不能突然就帶個人回去跟他說這是她的新寵,看到藤一傷心,她也會很心疼的。

  紅蛇怔了怔,隨後驚喜的瞪大眼眸,“你、你的意思是……”幸福來的太突然,紅蛇有點恍恍惚惚,險些覺得自己正在做美夢。

  落年不鳥他,走進浴室裡準備洗澡,這傢夥恢復力很強,給他澆點水立馬就能開花。只是走著走著,回頭就見紅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光了,小蛇無恥的立著身子瞅著落年,紅眸巴巴的看著她一副要一起洗的樣子,順便貢獻出美妙的身軀給落年享用蹂躪的樣子,頓時腳步一頓,一指她放在桌上的炒飯,“去吃飯。”

  “洗完澡再吃。”紅蛇話才說完,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看著落年有點沈下來的神情,兩腮一鼓,“可是人家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吃啊?”不要臉的雙手插腰挺了挺。

  落年眼眸微暗,看著騷年不要臉沒節操的樣子,聲音低得有些魅惑,“你可以一邊吃一邊自己解決吶。”

  紅蛇騷年怔了下,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紅眸微閃,沒節操的傢夥難得的臉紅了,不管怎麼樣,一想到這麼猥瑣的一邊吃飯一邊自摸的行為,除非的變態,否則誰會做得臉不紅心不跳啊!

  不過,紅蛇的節操已經碎得不能再碎了,臉紅了一下之後,啪啪的跑到傳來水聲的浴室門口,紅眸閃亮希翼,“落落想看嗎?看了會不會很有感覺?好吧,本少爺知道了,就勉為其難的等你出來再打飛【嗶——】給你看好了。”

  話說完,這傢夥就很興奮的穿上衣服出了落年的房間跑回他的房間,給自己快速的洗了個澡,然後塗上護膚霜,穿上他認為十分性感的子彈內褲和睡衣後又衝回了落年的房間。

  此時落年已經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在睡覺了,紅蛇站在床邊鼓著兩腮,寶石般的雙眸盛滿了不滿,討厭!害他那麼期待,結果現在竟然已經睡著了!可是卻又不捨的打擾落年,只好用大刀闊斧的姿勢走到沙發上,拉過桌上的食物,打開蓋子,一瞬間香噴噴的香味叫紅蛇瞬間就忘記了不滿,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真的快要餓死了,難過傷心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很費精力的!

  吃完了就該去刷牙,可是紅蛇又不想離開落年的房間,眼睛轉了轉,閃亮亮的流光四溢,做賊似的的看了眼背著他睡覺的落年,然後悄悄的踮著腳跑到她的浴室,看著落年的牙刷和毛巾,紅蛇兩頰紅紅的,又探頭看向外面,沒發現落年有什麼動靜之後便很興奮的把落年的東西都用了一遍,他高興的都有點忍不住的在浴室裡轉圈圈了。

  他才不會告訴你們,從小他就跟癡漢似的喜歡盯著落年看,把落年的不重要的私人物品藏起來,比如牙刷比如毛巾內衣內褲……大半夜不睡覺盯著欣賞的傻兮兮的笑,這麼光明正大的碰落年的東西還是第一次!嗚嗚嗚……他感動的鼻子都酸了,都快哭了!

  落年在外面都不知道嘆息多少次了,這傢夥真是沒完沒了,都大半夜了,他是有多興奮?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偷用她的牙刷和毛巾!

  不一會兒,紅蛇拖著毛茸茸的拖鞋,雙手揪著衣角的站在落年床邊,跟犯錯的孩子似的站在那裡久久不動彈,直到落年終於忍不住的轉了個身,沒有睜眼的把暖烘烘的被子拉開,“還不快進來。”

  紅蛇頓時跟一陣風似的鑽了進去,雙手雙腳給八爪魚似的纏著落年不放,落年拿他沒辦法,伸手關掉燈,讓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翌日。

  梵蒂岡天氣很好,陽光燦爛,教堂的鐘聲早早的敲響,神職人員們都已經起來進行日常活動了,曾經在聖瑪利亞學院因為時間差而日夜顛倒的夜貓子們回到梵蒂岡就不是夜貓子了,大清早便起了來,漸漸的熱鬧了起來。

  索菲和奧菲在院子裡打架鍛煉身體,路易牽著他的金毛散步,小Q指揮監視著傭人打掃,小小Q在廚房處理晚點小Q要做的早餐的食材,夜老太太在研究怎麼讓自家孫子和落年發生姦情,斯蒂芬白躲在屋裡盯著監控視頻觀察著所謂的正常人類……

  一切都很平靜似的。

  落年也一大早就醒了,任誰被這麼大一隻八爪魚纏了一晚上都不可能睡得好,而且還被那雙眼睛這麼炙熱滾燙燙的盯了兩個小時,時不時還要被偷親一下,偷親還不夠,還想把舌頭也伸進來,落年想忽視他繼續補眠都難!

  緩緩的睜開眼眸,結果盯著別人看了那麼久還偷親了好幾下的紅蛇卻有點做賊心虛的連忙把眼睛給閉了起來,叫落年小小的無語了下,這傢夥原來還有一點點節操碎片掛在那裡搖搖欲墜嗎?

  “起來了。”紅蛇這麼纏著她,她根本沒辦法起床。

  紅蛇立馬就睜開眼不高興的看著她,“一大早看到美少年躺在你面前你竟然沒有生理反應竟然不撲倒蹂躪!你不是女人!”

  “……”好吧,她錯了,這傢夥節操神馬的早就沒有了。

  “我不是女人是什麼?嗯?”落年翻身壓在他身上,她又不是男人,誰跟你說女人也會一大早有生理反應的?

  紅蛇喜歡極了這樣的姿勢,落年女王般的俯視著他,眼裡卻有他的身影,他仰望著她,追隨著她,永遠都不會分離,他勾住她的脖子,紅眸亮亮的看著落年,“吻我,還要舌頭伸進來。”

  落年眼眸微微的彎起,如他所願。

  “嗯……”

  “落落——”顯得優雅而華麗慵懶的聲線緩緩的響起,昨夜紅蛇沒有鎖的門輕輕的一聲聲響,黑貓打著哈欠微微亂著一頭烏黑蓬蓬軟軟的髮出現在了門口,看到屋裡幾乎擦槍走火的一幕,動作頓時僵住了。

  那邊床上的落年也不由得停下了動作,紅蛇紅眸帶著水汽,見興致又被打擾了,眼眸一瞬間暴戾了起來,瞪著黑貓很不爽,“一大早壞人好事!想要被爆菊嗎魂淡?!”

  貓瞳看著那邊的場景有些危險的豎了起來,白色的鵝絨被滑到了地面,床上嬌小的少女壓著比她高壯的美少年,少年衣襟大開,白皙無暇的肌膚上帶著大片曖昧的吻痕和水跡,少女面頰白裡透紅,紅色的長髮襯得她面容清純中透著嫵媚,一手揉捏著少年胸口,他們在幹什麼一目了然。

  紅蛇那傢夥,心願了結了啊。

  貓瞳又緩緩的平復下來,黑貓跟沒看到這個不該看到的不和諧場面似的對落年道:“不是還要去特爾裡加和西芬勒一趟嗎?起床了,落落。”

  “啊。”落年把床下的被子拉回床上,神色平靜的道,“你先出去吧。”

  “嗯。”黑貓應了聲,正要把門關上,忽的又想到了什麼,貓瞳危險的看著紅蛇,“你可別太得意忘形。”否則哥哥揍死你!

  “切。”紅蛇對著關上的門不屑的哼了聲,誰怕誰,被打斷了好事,他才不爽呢!

  落年從行李裡翻了衣服,正準備換,回頭見紅蛇眼眸閃亮閃亮盯著她看,頓時有點無奈,“回去換衣服啊。”

  “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幫你換吧!”說著便貼過來伸出手朝落年的上衣襲擊來。

  落年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

  紅蛇頓時不高興的瞪她。

  “……”這得寸進尺的傢夥!昨天哭得可憐兮兮的傢夥肯定不是他!

  落年換好了衣服出門,晚上沒睡好,早上又起太早,但是又有事要處理,落年打著哈欠準備下樓找斯蒂芬白,結果迷迷糊糊的在樓梯口處一不小心把人給撞了。

  被撞的是小Q。

  “沒事吧?”落年扶住差點被她撞得滾下去的小Q,她手上拿著一大箱的東西,看起來有點重,落年這一撞差點讓她把東西給砸掉了。真是的,睡眠不足就是不好,雖然感覺到有人,但是腳步一晃,還是撞到人了。

  小Q額角冒出一滴汗,看到是落年之後眼睛莫名的一亮,叫落年有點想把手收回去。

  “吶吶,落落幫個忙吧!”

  “我拒絕。”落年二話不說。

  “別這樣。你處理完紅蛇的事就該去處理卡爾法的事了吧?”小Q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上的白色箱子往落年懷裡塞去,清秀乾淨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清爽的笑意,看起來就像鄰家女孩般的好相處。但是看著她身上的那一身白色制服,聰明人都知道不能小看她,能住在白館這種地方,跟著斯蒂芬白身邊的人,能是好相與的好人嗎?

  落年看著她。

  “我們當家昨天從書房出來後心情就特別糟糕,晚上放出來散步的兔子還跑出了他的允許範圍內,就更糟糕了,你知道嗎?我們當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容易做出一些變態可怕的事情,小時候會把小兔子掐死,現在啊,他可是已經不屑掐死沒有反抗能力的小白兔了哦。”手指輕輕的把碎碎的短髮撩到耳後,微笑著道。讓他們當家心情不好的罪魁禍首,想也知道啊,跟他進書房的人,只有落年一個啊,所以小Q理所當然的認為,誰把斯蒂芬白惹惱了誰自己去承受那份,自己沒必要去幫你承受斯蒂芬白心情不好的低氣壓啊!

  落年眉頭一蹙,看著小Q哼著歌下樓的身影,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箱子,小Q剛剛那話的意思是,斯蒂芬白一不高興,可能就不管卡爾法的死活了?

  腳步一轉,往五樓走去。

  那邊紅蛇則是直接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往落年屋裡塞去,整一副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樣子,把自己的牙刷和落年的擺在一起,自己的毛巾和落年的掛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覺得心情舒暢,連帶著下樓看到奧菲都沒有直接給他一副臭臉,抱著雙臂不屑的哼了哼,下巴一揚,出門晨運跑步去。

  奧菲站在原地看著那一幕,紫眸裡滿是疑惑不解,那傢夥幹什麼?

  白館的整體設計幾乎只有白色和金色,樓梯牆上掛著的不是畫,而是他們斯蒂芬家族的族徽,黑金色的鏤空收合的翅膀,中間是一道被守護著的模糊身影。

  落年搬著擋住了她的腦袋的白色箱子往五樓走去,目光看著這象徵輝煌的斯蒂芬族徽,眸光微閃。

  五樓是斯蒂芬白一個人的地盤,只有他一個人住,白色光滑的地板纖塵不染,清晰的倒映著人影,踩在上面都讓人懷疑會不會滑倒,那傢夥很注重形象。

  走到最後的那間屋子,門沒鎖,落年也沒功夫敲門,直接手指一動,勾拉下門把就走進去了。

  斯蒂芬白下身圍著白色的浴巾擦著頭髮走出來,眼角不甚在意的從發間掃了走進來的人一眼,還以為是小Q,臭著一張臉往床上一趴,把後面的浴巾往下拉了一些,露出白花花偏生有個紅紅的月牙狀的印子在上面的屁股,布料一擦過皮膚,頓時疼得叫斯蒂芬白臉色扭曲了一下,沒回頭的催促,“快點!”

  本來給他上藥的應該是卡爾法的,不過卡爾法現在不在,索菲和路易又因為夜老太太的原因一大早趁老太太還沒起來就跑出去了,白館就這麼幾個人,他當然不能讓夜家的人知道他屁股被落年踹到現在都在疼,所以這活兒只能落在小Q身上了。

  落年放下箱子後就看到這一幕,整個人有點石化,這傢夥幹什麼?話說那屁股上的印子應該不是她一腳踢上去踢出來的吧?正在疑惑,又聽到斯蒂芬白不耐煩的催促聲,怔了下,便打開箱子一看,果然看到裡面是好幾個藥箱,上面有寫每一個藥箱裡面的主要用處是什麼。

  落年拿了一個專門治療外傷的藥箱走了過去,心道自己給他上藥,他總該不能記恨她了吧,要知道,雖然是她把他踹下來的,但是她這一腳要不上去,他可是要受重傷的!

  棉簽沾了藥水,輕輕的滑過紅的有點嚴重,好像裡面的肉都要壞掉了一樣,叫落年不由得有點心虛,下手也更加的輕了一些,順便輕輕的吹氣,心想這大變態估計長這麼大吃過這麼憋屈的虧,而且還這麼自戀這麼在意形象,這屁股印子要是不快點消失,說不定這傢夥真的會發瘋。

  冰涼的藥物滑過,有點小刺激,叫斯蒂芬白屁股不由得緊了緊,不過也沒怎麼動彈,只是在那邊咬著枕頭狠狠的磨牙,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疼,五樓的高度摔下去能摔死人,他這麼大個人掉下去,落年竟然一腳踹上來,而且按照那個角度,還是腳尖踹上去,要不然怎麼會在屁股上留下這樣的半月印子?壓強那麼大,衝擊力那麼大,多虧了他屁股夠堅強才沒被踹爆!

  本來以為睡一覺起來就差不多沒事了,誰知道睡一覺起來非但沒有緩過疼,反而還腫了一塊!就算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都疼得他半死!

  那隻該死黑兔子!他斯蒂芬白長這麼大還沒有這麼屈辱過呢!

  手指捏的咔咔響,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眼底滑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巴洛克當家他們都起了嗎?”

  落年手微微頓了頓,眼底滑過一抹幽光,淡淡的應了聲,“嗯。”

  “他們能這麼輕易就把紅蛇的事給解決了挺正常,但是如果能輕易把卡爾法的事解決了,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天籟般的嗓音很悅耳,今天小Q做事比以前更細心了,本來還想遷怒一下,不過看在她這麼仔細上藥,還知道給他吹一吹沒讓他覺得疼的份上,就放過她好了,忽的想到了什麼,斯蒂芬白指著不遠處被他關在籠子裡的兩隻兔子,“一會兒給我弄下去煮了,看到兔子就一肚子火!”

  落年嘴角有點僵硬的點頭嗯了一聲,忍住想要擡腳對著他的屁股狠狠踩下去的衝動,手抓著棉簽忍得都青筋暴起了。這該死的傢夥貌似還不準備把卡爾法放出來!而且竟然還一副要再搞點小動作讓她吃虧的樣子!也不看看姑娘她正在後面幫你那寶貝屁股上藥!

  今天小Q話有點少,不過小Q本來話也不多,斯蒂芬白也沒在意,痛了一晚上的屁股叫他沒睡好覺,這會兒被伺候得很舒服,也沒感覺多疼了,便把腦袋埋進枕頭裡準備睡覺,末了還不忘加一句,“上好藥給我把頭髮擦乾。”

  是擦,不是吹哦,白老大他全身上下包括一根頭髮都是寶貴的,吹風機那種會影響髮質的東西,在白館可不存在。

  額角暴起一個青筋,落年怒極反笑,手上的動靜也沒加重,反而很認真的給他上了藥,又翻了翻藥箱,找了找看有什麼他能用的沒有,最後還走上去拿起他丟在一旁的毛巾,半跪在他前面幫他細細的擦起頭髮來。

  不得不說,斯蒂芬白的髮質真的很好,每一絲都烏黑柔韌,在手中的觸感非常的好。

  落年拿著毛巾,手指偶爾滑過他白皙的耳朵,滑過他白皙的脖頸,雖然斯蒂芬白一副趴在那裡毫無防備的樣子,但是落年知道,這個男人每一塊肌肉都猶如豹子一樣蓄勢待發。

  他是懶得動,否則以往絕對不容許別人碰他的頭脖頸等致命處的,這會兒自然也不可能就這麼睡著,落年當然也不可能讓他睡著,所以才故意時不時的碰觸他的敏感處,比如頸部大動脈什麼的。

  尼瑪她伺候他還不是為了不讓他因為她而遷怒了卡爾法,順便看看能不能讓他把那該死的變態之魂收回一些,畢竟要對付特爾裡加和西芬勒這兩個合起來堪比一個斯蒂芬家族的家族,她是沒有什麼把握的,而且從米勒西斯家族看來,就知道這些家族都很古板,是恪守族規的那種,想要把觸犯了斯蒂芬本源的卡爾法放出來,恐怕不僅兩家不願意,連斯蒂芬本家那邊都不願意,所以關鍵就是斯蒂芬白這個斯蒂芬家族家主!

  落年決定了,這傢夥要是被她伺候完後想當沒一回事,就爆了他菊花!

  室內暖氣開得正正好,清晨升起的陽光投入巨大的落地窗,落在白色的大床上,落在半跪在背對著落地窗的半跪著的少女身上,紅色微卷的髮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暈,顯得尊貴而美麗。

  斜趴在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沒有穿衣服,只在下身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浴巾鬆鬆的沒有蓋全臀部,露出了上面的傷,那白皙誘人精壯的身軀上,毫無瑕疵,偏偏那塊紅色印在那裡,怎麼看怎麼叫人覺得礙眼。

  斯蒂芬白頭髮很長,而且還有點多,要擦乾需要不少時間,落年真的要耐心的時候可以比得過任何人,這會兒好像沒什麼事,主要攻略對象也就是眼前的傢夥,所以也沒什麼好著急的,便細細的擦拭著。

  斯蒂芬白沒睡著,就算這是小Q那也是沒辦法讓他非常信任的,身體的條件反射也不容許,不過時間一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室內溫度太適合睡覺,還是自己昨晚實在沒睡好,那小手時不時的穿梭過發間,觸碰到頭皮,竟然意外的舒服,叫他身子都不由得放鬆了下來,都快進入昏昏欲睡的狀態了,他還不知道原來他的執事小姐擦個頭髮還能有這種功效,早知道以前就應該讓她過來給他擦頭髮,不過現在也不遲。

  “吶,我說……”斯蒂芬白忽的出聲,眼睛微擡,前面的人為了好擦頭髮是把他的髮都從後往前掃了的,所以他擡頭,也只能從髮間看到模糊的身影,不過這一看,斯蒂芬白便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淺灰色的眼眸頓住了,盯著從自己的發間看到的一縷十分顯眼的紅色頭髮。

  紅色長髮?沒記錯的話,小Q好像的黑色短髮吧?還是說他記錯了?啊,平時都沒注意這些的……不過這頭髮怎麼這麼眼熟?

  剛剛還處於昏昏欲睡狀態的斯蒂芬白有點小糾結,等那邊落年手上一動,把他前面的髮分開,她的臉瞬間放大了湊過去,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瞪大了,驚到了。

  落年手上還拿著毛巾,笑眯眯的看著他,“怎麼樣?被我伺候得可舒服?白當家。”

  斯蒂芬白趴在原地沒動彈,心裡被嚇個半死,他面上還是一副只是稍微驚訝了下的表情,然後緩緩的彎起眉眼,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十分漂亮的月牙形,“呀……”一如既往的調調,“是你啊。”

  “是我喲。”落年笑眯眯。

  “小Q呢?”斯蒂芬白笑眯眯,邊上的手卻緩緩的抓緊了床單,小Q那臭丫頭該不會……

  落年笑容可愛純潔,“小Q啊,她說有點事要忙,請我幫忙好好照顧白當家美麗的屁股呢。”說著,大大的眼眸故意放慢的跟慢動作似的順著他的身軀往臀部滑去。

  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微睜,緩緩的撐起身子直起上身,想來是想擋住落年看他那讓他暫時覺得有點丟臉的不完美的屁股,但是一時忘記自己身上圍著的浴巾早就為了讓屁股上藥而解開了,所以這一起身的後果就是坦蛋蛋露鳥了……

  落年小嘴微張,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睜大,看著眼前距離不遠的東西,莫名的想死。

  斯蒂芬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露了,微微的怔了下,不過這是他很自豪的一個地方,不像屁股那裡多了個印子不好看了,所以他也不覺得害羞,變態會害羞?切,開玩笑。

  再看落年那半跪在地上,眼眸微瞪,粉嫩誘人的小嘴微微張開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角度的問題,落年這樣子簡直就有點讓人想欺淩的衝動,斯蒂芬白眼眸一眯,擋下一瞬間暗下的眸子,抓起圍巾圍在了腰上,擋住落年的視線和好像有點不受控制的想衝動的小斯蒂芬白,從他的白色大床上起身,光著腳丫子走到一邊倒了杯水喝,直到確認自己冷靜下來後才轉過身去。

  落年也已經回神了,站起身就站在他的落地窗前,陽光籠罩在她身上,有種很柔軟很耀眼的感覺,讓她像小公主一樣美麗動人。

  她純黑色的眼眸一片寧靜,精緻可愛的面容神色同樣寧靜,彷彿剛剛驚訝的眼眸微瞪,張著小嘴的樣子只是他的錯覺,叫斯蒂芬白不由得眼眸微微的眯起,拿著水杯走了過去。

  那一頭已經被擦乾的髮甚至不需要梳便顯得十分柔順美麗的隨著他的走動輕輕的晃動,披散在他白皙精壯的身軀上,襯得他肌膚勝雪。

  落年抱著雙臂看著走過來的男人,不得不說,這傢夥就算再變態,也真的是美麗到了極點,印象中這麼美麗的男人好像也不過四個,一個是斯蒂芬白一個是夜寒焰,兩個是她老師藍影的男人,宮飛鳥和單姜恆,當然還有一個最特別的紀傾然,明明沒有比得上其他人的美貌,但是那身氣質卻叫人有種誰也比不上的傾國傾城的感覺。

  當然,要說最變態,那還是斯蒂芬白!

  斯蒂芬白越過落年走到落地窗前,從這裡俯視下去,可以看到大片的灰色建築物,他眼眸微微的眯著,享受了下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之後,才轉身看向落年,嘴角笑容溫柔的彷彿天使,做出了什麼錯事他都能寬容的包容你似的,“巴洛克當家的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落年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照顧你的屁股。”

  “……”斯蒂芬白嘴角完美的弧度微微的抖了抖。這女人是故意的吧?她一定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這傢夥總是這樣,上次約定之舟的事情之後被她爆菊,還有昨天被她踹屁股,這種他認為是丟臉的事是絕對死也不會開口跟別人說,一個人藏在心裡噼哩啪啦的算計著各種報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根本不在乎或者忘記了呢,其實他根本就是小氣吧啦的記在心裡等著跟你秋後算賬呢!

  落年才不會再讓這傢夥把這事跳過去,咱要挑明了來說,省得這傢夥又暗地裡給她使絆子!該死的變態!

  落年走過去,雙手背在身後,笑容純真可愛的看著他,目光清澈見底,彷彿消息,“吶吶,我的上藥技術怎麼樣?屁股太疼不疼?”

  “……”斯蒂芬白看著落年變成小白兔的樣子,有種想像他屋裡的那兩隻一樣,讓人煮了!

  “嘛~嘛~人家也不是故意要踹你的啊,這不是擔心你摔下去摔死了逼不得已的嘛,你看我這小身板,要是去接你的話肯定會被你砸死的,我這麼可愛,要是死掉了世界一定會變得很黑暗的。你說是不是?”落年眨眨眼,可愛的歪著腦袋看他,看起來有點諂媚,就像在討主人給賞的小狗狗,烏溜溜的眼睛亮亮的,乾淨的不可思議。

  已經見過落年強悍深不見底的一面後再看這種久違的從頭白兔到腳的樣子,叫人莫名的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隨後便叫斯蒂芬白變態的升起一種興奮的感覺。

  “小白兔啊……”斯蒂芬白笑容越發的柔和,烏髮光滑閃爍,側臉在陽光的籠罩下越發的像極了從九天下來的仙人,“你其實就是想幫卡爾法求情吧,可以喲,如果你當我的寵物讓我玩過癮的話。”

  落年聞言笑容更加的純真可愛了起來,“你知道我在不久前才決定了一件事哦。”

  “什麼?”

  “爆了你。”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53:18

  第六十七章    重口味

  斯蒂芬白還沒有回過神,落年便已經快如閃電的出手了,斯蒂芬白反應很迅速,然而這步子一跨大,屁股傳來的疼痛感叫他全身一僵,表情一個扭曲,就這麼一瞬之間,被落年被撲到了床上,落年坐在他腰上,把他的兩隻手反剪到身後,扯過一旁的給他擦髮的毛巾快速的捆綁起來,一瞬間就讓斯蒂芬白跟只待宰的羔羊一樣。

  斯蒂芬白被強制壓趴在床上,烏髮擋住他一瞬間沈下來的臉,腰上的觸感十分明顯,手腕被束縛的不舒服感也十分的明顯,該死!白大爺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和屈辱!夜寒焰都不敢這樣對他!

  感覺到落年的手隔著浴巾輕撫過他的屁股,斯蒂芬白有點不淡定了,聲音都跟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你想幹什麼?”

  落年就是要這死變態不淡定,不淡定了才會有破綻,雖然這傢夥貌似囂張的從來都沒有掩飾過他糟糕或喜悅的一面。

  “幹什麼?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落年手指隔著浴巾在他圓潤挺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疼得斯蒂芬白額角都冒出冷汗了,只是這樣還不夠,落年手指隔著浴巾在他股縫上輕輕滑過,在菊花處驀地一壓,碰觸到美人的菊花了,落年手指一下就感覺到所謂的‘菊花一緊’。

  斯蒂芬白臉色鐵青,這是白館,是他的地盤,但是現在他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受到這種屈辱,連個求助的傢夥都沒有,當然,這種丟臉的事,他是死也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更何況夜寒焰就在下面,要是鬧出動靜被他們知道他這麼丟人不威風的一面的話,他寧願去死啊!

  “你已經成功把我惹火了。”斯蒂芬白語氣冷得可怕,淺灰色的眸中一片怒火,凡事都有個底線,龍都有逆鱗,斯蒂芬白在意他的面子,在意他的形象,在意他唯吾獨尊的地位,而如今,落年明顯在給他碰觸底線!

  “我知道。”落年坐在他腰上面上有點苦惱,剛剛一時衝動把人給弄成這樣了,現在落年一想就知道弄巧成拙了,斯蒂芬白是什麼人?那就是一個愛面子愛形象的大變態,她在人家的地盤上把人給撲倒並且企圖爆了他,這傢夥心情能好?這人心情一不好就喜歡跟人硬碰硬,只怕他本來沒打算對卡爾法做點什麼,被她這麼一鬧,這傢夥真的要做點什麼了。

  變態真的發起火,可不像他想玩那樣好對付了吶。

  但是她現在做都做了,就算現在放開他,這傢夥也不會放過她的吧?所以,她得想想怎麼做才能讓這傢夥消消火……真煩,最討厭跟變態打交道了,喜怒無常什麼的,誰知道他心底到底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啊!一想到這個,落年心情便有點煩躁,按著斯蒂芬白菊花的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指甲彷彿透到布料下扣了扣男人的菊花似的。

  斯蒂芬白全身驟然一僵,那種特殊部位被這麼一扣,一種癢意驀地襲來,叫他不由得臉色變了變,心情更加的糟糕,“你最好給我立馬滾蛋!”

  “不要。”落年也發現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把手縮回來,這時候走人,她找死啊!眼珠一轉,落年問道:“我跟你道歉?”

  斯蒂芬白看不到落年的臉,他也懶得費勁的扭頭去看,冷冷的扯了下嘴角,臉色難看的好像想把她挫骨揚灰了,“你不會以為只要道歉就可以讓我放過你們吧,巴洛克當家。”他決定了,一定要滅了巴洛克!這個女人真的太氣人了,管她有趣不有趣,把他惹生氣了照樣弄死!

  “那你想怎麼樣?”落年眼眸微眯,手指骨節發出咔咔的聲響,她對這個難纏的死變態的耐心一向不怎麼好!

  斯蒂芬白皮笑肉不笑,“用你們的鮮血才能澆熄我的怒火。”

  落年眼眸一眯,一時間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頓時那跟被雷劈似的貫徹全身的疼痛感叫斯蒂芬白臉色一下子白了不少,不是說斯蒂芬白沒吃過苦,而是你就算吃過再多的苦,遇到沒辦法忽略掉的疼痛感的時候,臉色蒼白冒點冷汗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想利用這個讓他妥協,那就太天真了,這可是斯蒂芬白,他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做點惡趣味的計劃做點慈善事業推動推到社會經濟,心情不好的時候,管你血流成河,多麼邪惡罪惡,天都氣得要劈了他什麼的,等他泄了火再說!

  要說落年做的觸碰他底線的事不少,但是唯有這個他是特別不能容忍,要說為什麼,他也不知道,或許是覺得落年做這麼多這麼對他是為了卡爾法,卡爾法是誰?是他部下啊!他可是斯蒂芬白!斯蒂芬白覺得自己的矜貴程度被落年給拉低了。

  落年不知道斯蒂芬白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她知道她又把人惹毛了,可是對待變態她還真有點沒耐性,打開手錶給瑪拉發了條信息,問:把男人惹毛了該怎麼讓他平息怒火,並且順便讓他耳根子軟一些的方法?

  那邊瑪拉正在教訓她家吃貨阿木,收到信息眼睛驟然一亮,看了眼坐在吧檯那邊不知道在幹嘛的藤一,再一想今天一大早紅蛇興奮的給紅妖館裡的傢夥們都通知了一遍,告訴他們他的人生理想終於實現的事,頓時腦補成是黑貓吃大醋跟落年鬧彆扭了,怎麼著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她這個朋友幫忙推波助瀾一下很應該不是?

  所以……

  ——任何一個男人在特別生氣的時候,都是心理伴著生理的,所以只要解決了他的生理問題,或者讓他吊著不能解決,那種時候,那人的耳根子絕對是軟的不能再軟!比刑訊還有用!

  落年盯著這條信息有點詭異的沈默了半響。

  ——你確定?這男人要是變態到可能沒有生理問題怎麼辦?

  ——只要是男人,除非他不舉,否則絕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瑪拉回了信息才突覺有點奇怪,變態?奇怪,她忽略了什麼嗎?

  紅妖館那麼多人,偏偏問瑪拉的原因是因為落年覺得有老公的瑪拉可能會更了解男人,女人對付男人的方法,應該都是通用的吧?不過落年覺得很怪異,這種方法用在自家男人身上很正常,用在這種變態身上也太奇怪了吧?

  當然,也僅限於感覺很奇怪,作為節操存在感極低的女人,落年覺得只要不讓別人碰自己,為了達到各種目的,乾點猥瑣的事也不要緊,只要她不覺得反感,而且斯蒂芬白長得這麼漂亮,全然當調戲沒壓力!

  身子微微靠前,落年神色有點古怪的湊在他耳邊問,“吶,你真的要做的那麼絕?”

  耳邊忽然的熱度叫斯蒂芬白有點不自在的往邊上側了側,聞言冷哼了一聲,從小到大沒人敢惹毛他,惹毛他的都被他送進地獄去了!

  “我跟你道歉,你把卡爾法放出來怎麼樣?”落年又道,哪知卻叫斯蒂芬白臉色更難看不高興了起來。

  “滾!”斯蒂芬白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見到落年,從小到大沒被這麼拉低過矜貴程度!

  落年眼眸微眯,知道了,看來這傢夥還真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那我可要採取終極策略了。”落年輕聲道,軟軟中帶著幾分涼意的嗓音壓低著道,櫻紅的脣瓣掃過他柔軟的耳垂,叫斯蒂芬白一瞬間有點晃神,下一秒徒然回神,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

  “你幹什麼?!”他感覺到,有點涼涼的小手輕輕的從他的頸椎開始,緩緩的滑過背脊,滑過尾椎,帶著一種讓人不自在和忍不住發顫的癢意和電流,隨之而來的便是莫名的滾燙髮熱,不在掌控之中的東西包括任何感覺,都是叫斯蒂芬白覺得不高興的存在!

  “讓你消氣咯。”落年手指輕動,不甚在意的道,男人的皮膚很好,骨骼也長得十分的好,那條因為他的姿勢而呈月牙弧度的脊椎十分的優美,這麼輕輕滑過,沒有絲毫的瑕疵觸感。

  “你……不要臉!”斯蒂芬白動彈不得又不能叫人,從背脊傳來的不受掌控的感覺叫他十分的不高興,可偏偏,身體反應不是他能控制的,白皙的臉頰都有點紅了。

  落年很認真的在挑起男人的情慾,對於斯蒂芬白的話一點兒都不在意,誰讓這死變態這麼難搞?落年可是十分相信,今天讓他這樣出門,明天巴洛克王國就迎來斯蒂芬家族的攻擊,這變態跟人熱血起來,也是喜歡拿命去拼的,所以這會兒,落年也跟他拼了。

  “興奮起來沒有?”落年看不到斯蒂芬白前面的小斯蒂芬白的反應,所以很無恥的問道。

  “滾!”斯蒂芬白很煩躁。

  “看來沒有。”落年道,然後開始更過分的調戲,手穿過他帶著腹肌的小腹,緩緩的往下滑去。

  嗯……

  咬牙不讓這種他覺得很丟臉的聲音從他口中泄出,呼吸卻不受他控制的變重了,他也不說話了,又不是什麼純情小少年,有人幫他打飛【嗶——】解決冒出來的生理問題還不好?

  淺灰色的眼眸盯著床頭的一面鏡子中倒映出來的景象,紅髮嬌小可愛的少女微微的趴在他身上,手穿過他下面的小腹,輕輕的滑動,她忽的好像感覺到了他透過鏡子看著他的視線,微微的擡眸,露出一雙妖魅的純黑色眼眸,微微的眯著,長長的睫毛彷彿蝶翼,明明長得那麼可愛清純,所做行為卻是那樣的放蕩妖媚,不得不說,這個女人身上帶著叫人覺得欲罷不能的因子。

  “舒服嗎?”落年看著鏡子中倒映出來的場景,看到美麗的男人那雙美麗而神秘的淺灰色眼眸帶上的霧氣和透著紅色的白皙臉頰,加快了動作。

  男人就是這麼一種生物,只要掌控了他們的傢夥,那麼距離掌控他的世界就只是時間問題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那句話?男人靠征服天下來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天下?

  室內的氣氛曖昧而詭異,大早上的,就上演這麼一出怪異的小黃戲碼,不過很顯然,陷入情慾的是暫時被掌控住命根子的男人,落年大拇指一按,叫快要解放的男人一瞬間眉頭皺了起來。

  “放開!”難受死了!

  “不行。”落年要是這麼讓他爽了,那豈不是幹白工了?

  “放!”這種正好發泄出來卻被堵住的感覺實在太討厭太難受了魂淡!斯蒂芬白瞪著鏡子裡笑得眉眼彎彎的女人,淺灰色的眼眸血絲都要冒出來了似的。

  “你把卡爾法放出來,原諒並忘記我爆了你菊花的事,我就放開。”

  斯蒂芬白簡直要把肺都氣炸了。這傢夥對他做這種事還是為了卡爾法!卡爾法哪裡值得她為了他對他做這種事?簡直把他的尊嚴都踩在腳下了!

  斯蒂芬白怒極反笑,笑得傾國傾城,“好,只要你別後悔。”

  落年一怔,“什麼意思?你又想做什麼?”那語氣裡是滿滿的不信任和懷疑警惕。

  斯蒂芬白臉色不由得陰沈了一些,笑容卻越發的美麗動人,“沒記錯的話,你的幾個男人好像都很特殊,都是經歷過漫長時間的陪伴以及經歷過生死確定出對你的感情達到了什麼樣的一種程度的吧?”否則怎麼容許分享?怎麼能戰勝越是愛就越是獨占欲強盛的他們自己本身呢?

  落年沒有立馬接話的看著他,純黑色的眼眸微沈,好一會兒才道:“所以呢?”

  “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你們那裡不是有一句話叫時間是把殺豬刀?你們這種奇怪糾纏在一起的感情,或許會隨著時間越糾纏越緊,因為都很清楚自己的心,但是卡爾法可不一樣,他是天之驕子,從小被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甚至斯蒂芬家族保護的很好,青春期遲緩的年少輕狂,誰沒有過?他現在以為愛你愛得沒有你會活不下去,但是當這段激情過去後呢?到時候激情不再,他會開始厭惡你這種被那麼多個男人抱的女人吧?”斯蒂芬白很難的的,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其實他心裡想的是,自己不好過,誰也不準好過!讓你們情情愛愛甜甜蜜蜜!

  落年眼眸一眯,手上一用力,叫斯蒂芬白那笑不由得扭曲了一下,“讓你放人,誰要你廢話那麼多?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不好嗎?”斯蒂芬白那些話,落年自己早就不知道想過多少遍了。

  “你別太過分!”

  “放人!”

  ……

  樓上在上演不為人知的戲碼,下面紅蛇繞著梵蒂岡跑了一圈回來後發現落年還沒有下來,頓時擰起了眉頭,準備上樓找人,那邊自認為逃過一劫的小Q見此連忙出聲把人喊住,生怕這挺沒眼色的傢夥找人找著找著就找到樓上斯蒂芬白的地盤裡去了,壞了他們當家的好事。

  “幹什麼?”紅蛇暴戾不耐的看著有著清爽碎發的少女。

  小Q眼睛一轉,道:“有點重要的事需要奧菲回來處理,你幫忙去找找奧菲哪裡去了吧。”

  “關我什麼事?”紅蛇不耐的道,不打算鳥小Q的準備上樓,他幹嘛要幫忙找奧菲?他們又不是沒人。

  “欸欸。”小Q擋在他面前,“別這樣嘛,你不是奧菲的雙胞胎哥哥嗎?奧菲有事,你幫幫忙也不行嗎?”

  紅蛇眉頭皺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很有問題,但是又想不到她有什麼理由要妨礙他,又聽到她這樣說,不由的問道:“到底什麼事?”

  “什麼事你不用知道,他一早跟索菲打完之後往外面去了,可能到羅馬鬥獸場去了。”

  果然,男生一聽到鬥獸場這種地方,立馬就有點沸騰起來了,也沒有多問什麼整個人就給落年發了條信息後往那邊奔了去。

  小Q很得意,覺得自己果然善解人意,給落年和斯蒂芬白創造了兩人相處的天地。

  不一會兒黑貓也要上樓找落年,小Q用紅蛇當藉口把黑貓也給支走了,也就是說,現在在樓上的只有斯蒂芬白、落年、夜老太太和夜寒焰。

  那邊落年剛剛從五樓走下來,走到三樓準備回房間補補眠就遇到了夜老太太,夜老太太表情有點焦急,看到落年就跟看到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叫落年不由得有些驚住,“怎麼了?”

  “你快點去看看,小夜他……”老太太很焦急,好像夜寒焰遇到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似的,叫落年不由得心臟微沈,快步的跑下二樓,找到夜寒焰的房間,門都來不及敲的踹了進去。

  “夜寒焰!”

  正在準備穿上上衣的男人被突然的叫聲和巨大的踹門聲嚇了一跳,扭回頭看,就看到落年臉上帶著幾分焦急,腳還保持著踹門的姿勢,看到他眼眸又微微的睜大,好像有點意外,怔了下,“怎麼了?”

  落年收回腳,“你沒事啊?”

  純黑色的眼眸還是有點不放心的上下掃了男人一番,男人只穿了一件卡其色的休閒長褲,赤裸著精壯性感的上身,黑色微長的髮帶著微微的濕氣,琥珀般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著她的身影,顯得專注的叫人有點不受控制的臉頰發燙,一如既往的美中帶著純男人的酷和帥。

  落年鬆了口氣,腦子才準備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背後忽的被猛然一推,落年正是放鬆身體疲乏的時候,一個不慎,腳下一個踉蹌朝男人撲了過去。

  夜寒焰的味道並不陌生也不讓人排斥,一種有點炙熱很男人卻又很乾淨的味道,矮矮的落年雙手覆在高高的男人的小腹上,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房門被關上並且上鎖的聲音,還有老太太隱隱約約笑得十分奸詐的聲音。

  夜寒焰和落年頓時默契十足的扶額頭疼,有種老太太又不知道要給他們弄出多麼頭疼的事的感覺。

  “奶奶,開門。”夜寒焰走過去拉了拉門,發現門被鎖得很好,只能敲敲門,有點無奈的出聲。

  老太太在外面笑得菊花都開了,“開什麼開,你這個不上道的臭小子,這麼大了還要奶奶這把老骨頭替你煩心奔波!這次不給我上道點奶奶我趕明兒就買副棺材天天跟在我後面。”說著便轉過身笑得樂顛顛的轉身走人了,也不管後面從屋裡傳出來的敲門聲和叫喚聲。

  夜寒焰頭疼,又想幹什麼啊?把人關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久久不見外面有回應,夜寒焰就知道老太太肯定已經走了,嘆了口氣,回頭正想說什麼,就見落年躺在他床上,小口微張,睡著了。

  “真是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滑過劉海遮住一隻眼眸,遮住滿是無奈的寵溺,她就這麼信任他嗎?要知道男人都是狼啊,誰看到躺在自己面前的心愛小羊羔會不想吃掉?夜寒焰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沒有穿鞋的腳丫子踩在軟軟的地毯上沒有聲音,他走過去把在床邊睡著的落年抱起來,剛抱起來,落年純黑色的眼眸便睜開了條縫看著他,像是確認什麼人似的,兩秒後又閉上腦袋向著他懷裡睡了過去,叫男人不由得無聲輕笑出來,胸膛微微的顫動,落年似乎覺得震得自己有點睡不好,腦袋蹭了蹭,夜寒焰是沒有穿上衣的,本來就貼得近,這會兒是完全貼在了一起,還那麼恰好的蹭到他胸前的敏感,生生刺激著這一個跟成熟又美麗的果實似的男人。

  壓下開始有點不受控制胡思亂想的思想,夜寒焰把落年放在他床上,拉上被子給她蓋上,落年立馬就抱著被子滾了一圈,把自己藏在充滿男人的味道的被窩裡,全身心的放鬆的。

  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

  連潛意識都在這樣的相信。

  夜寒焰正準備把上衣穿上,只是他顯然有點低估了自家悍匪奶奶的猥瑣程度,她會只是把人關在一起嗎?老太太當然知道不是關在一起就能幹柴烈火的,所以準備澆一把油。

  屋內的電視機突然就亮了,夜寒焰扭頭,入目的就是兩個男女在嗯嗯啊啊的糾纏著……

  A片啊!

  樓下老太太操作著電腦樂得不可開支,老太太她可是寶刀未老的!

  邊上被她坑了的路易臉色慘白的看著自己的寶貝電腦竟然被老太太用來搞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心裡不可抑止的湧起一股想要去撲街去輕生的想法。他沒想到自己已經帶著他的愛犬跑人了,只是悄悄回來幫他的小金拿骨頭而已,就被老太太給逮住了,難得今天索菲英明,跟著奧菲跑外面羅馬躲著去了,早知道他也跟去多好嗚嗚……

  整個白館裡,五樓斯蒂芬白在踩枕頭發泄怒火,二樓夜寒焰在慾火焚身,落年在呼呼大睡,一樓夜老太太笑得奸詐,路易苦逼著一張臉,小Q和小小Q在做早餐……

  而那邊,奧菲和索菲其實去的不是羅馬鬥獸場,而是在鬥獸場不遠處的一個黑市角鬥場,那是真正的拳頭對拳頭的打,偌大的角鬥場上,一個擂台,四周都是圍觀的人們,喧囂聲不斷,有人下注有人怒罵,台上的兩人互相揍得對方血肉模糊,上了台的選手,贏了能夠得到一大筆豐厚的獎金,輸了也能得到一筆小錢,但是上去之前都要簽署生死契約,到了台上,那就是生死由命了,畢竟就算你認輸,對方也不一定就會放過你啊。

  血腥又暴力,偏偏對於黑道裡或者一些有錢人來說就是刺激,大把大把的賭注砸下去,輸了破口大罵各種淫言穢語,毫無形象。

  奧菲和索菲來這裡自然是有原因的,當初他們都在這裡修行過,畢竟這裡強者不少,鍛煉自己的同時贏了還有大筆的錢拿,何樂而不為?即使是現在,他們偶爾手癢,看到看重的對手也會上台去打一場,這裡的賽制很開放,隨時歡迎觀眾席上的挑戰者上台,甚至能夠讓觀眾席上的人上台的選手還能有額外的一筆酬勞獎勵。

  聽說昨天他們從西西裡島的黑市那邊挑來了幾個很厲害的傢夥,從昨天到今天連續三十場毫無敗績,作為企圖用拳頭征服世界的奧菲一聽自然就心癢難耐,只是因為落年到這邊來的原因所以想著低調點,沒想到索菲一早就拖著他各種死皮賴臉的纏著到這邊來,一副怕死了夜老太太模樣。

  角鬥場內十分的吵,又有解說員在說話又有人在高聲喊叫,奧菲和索菲坐在角落裡說話都得靠在對方的耳邊大聲的說才可以。

  紅蛇在鬥獸場那邊不耐煩的找了一圈沒找到奧菲後才驀地想起,尼瑪他們斯蒂芬家族總不會窮到連電話都沒有吧?覺得自己被耍了的紅蛇正準備回去,經過角鬥場的時候便被擺置在門口的公告欄給吸引了目光,上面寫著來自西西裡島的拳王高手三十場無敗績等你挑戰什麼什麼的,看得紅蛇眉梢挑了挑,暴戾的紅眸滑過一抹興奮,腳步一轉便走了進去。

  角鬥場什麼的,他當然也去過,特別是黑市的角鬥場,那種地方是修煉的好地方,雖然一不小心遇上牛掰又脾氣不好的不願意放過你的,可能會死翹翹,不過作為從這種地方完美蛻變出來的傢夥,紅蛇可沒有害怕,只有沸騰的熱血和發癢的拳頭。

  不得不說,奧菲和紅蛇還真不愧是雙胞胎。

  接過入口處的守門人給的押注器,紅蛇雙手插口袋裡晃悠著走了進去,看到屏幕上賠率已經到了1:100,頓覺有趣的看著台上都快把對方和被對方給毆死的兩名選手,誰也不認輸的原因,除了自己會拿不到一筆大錢之外,是因為認輸的話會讓壓在自己身上的那方人賠錢,這種地方就是如此,贏錢了把你捧到天上去,輸了你要麼死在台上,要麼下來暗地裡弄死你發泄!

  當初紅蛇為了讓自己盡快變強,瞞著紅妖館的那群人偷偷跑到G市的角鬥場去,本來人家看他那麼小,沒打算讓他進去的,畢竟黑市也有黑市的規矩,不過黑市負責人看中了他的美貌和稚嫩的身軀,所以就讓他進去了,以為他就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大少爺跑來找樂子的,看過裡面的打鬥之後就知道害怕了,哪知紅蛇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進去就往擂台上奔的,那麼小的傢夥,第一次對上的是一個大個子,把紅蛇小傢夥給揍個半死,被佐焱跟拎死兔子似的拎了回去……

  不過小傢夥性子倔又打定了主意要變強,天天往黑市角鬥場跑,不得已的情況下,佐焱偷偷跟負責人交代了幾聲,讓他的對手小心點別把人打死了,紅蛇才慢慢的一步步的變強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話,只有經過生與死的歷練,才能真的成為強者。

  紅蛇往角落裡走準備找個空位看著等著看那連續三十場不敗的強者,位置恰好和索菲奧菲一樣,只不過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

  不一會兒,黑貓也走了進來,坐在三個人所在位置的中間,和奧菲紅蛇不一樣,黑貓是發現自己出來的時候忘記帶錢了,渾身上下只有2歐元,所以準備在黑市這邊下點注,慢慢的賺點錢,再去買好吃的魚回去跟落年一起分享來著。

  那邊台上終於有一方被打倒了,輸了的人立刻臭罵出聲,等新的選手上了場才漸漸的消停下來。

  “各位,終於輪到我們期待已久的‘虐殺天使’,不過因為我們的小天使太強了,沒有選手願意上台了。”解說員有點無奈的道。

  下面立刻各種吵鬧,紛紛咒罵那些選手們沒種,讓他們都沒辦法看到那惡魔一樣的天使的身影了……

  “如果下面有藏著實力的選手願意上場,那麼我們的天使答應接下去的兩場,將由她來擔任解說員!”

  下面又是一片沸騰,叫不知道什麼虐殺天使的一些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因為這些人的反應而沸騰起來。

  每個座椅下面都有一個會發出很刺耳聲音的按鈴,這是讓想上台的觀眾在喧鬧中向負責人和所有人通知的地方。

  奧菲剛想按下,就被索菲給攔住了,奧菲正想上去熱血一把,被阻止了有點不高興,“幹什麼?”

  “聽說是個很強的小鬼,你別興奮過頭了。”索菲眉頭皺了皺,能在這種地方連勝三十場並不是容易的事,足夠證明那是個強者,連人都沒見到一下就跑上去是會吃虧的。

  奧菲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已經有人按了鈴,人們歡呼沸騰了起來,一雙雙目光隨著光束落下看到了按鈴的人,是一個很高大的黑人大塊頭,就坐在紅蛇前面,叫奧菲和索菲還有黑貓一瞬間便看到了那被搶了機會有點暴戾不爽的紅蛇,索菲頓時就拉扯著奧菲跑了過去,黑貓也走了過去。

  大家是一夥兒的,湊一起才熱鬧不是!

  有人上了場,那個所謂的天使就該出來了,奧菲他們還以為會是個女孩子,沒想到竟然是個男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未成年的樣子,一頭長到腰部的黑髮,精緻的五官非常的可愛,就像洋娃娃一樣可愛……

  那邊索菲奧菲黑貓紅蛇卻是一瞬間臉色驟變——

  ……

  遠在中國G市的紅妖館。

  有點熱鬧,又好像少了點什麼,正在打牌的瑪拉忽的擡頭,“凱文今天有吃午餐嗎?”

  “不知道。”阿木坐在瑪拉身後看她打,手裡拿著一盒新鮮出爐的壽司吃著。

  “話說,他昨天有從實驗室裡出來嗎?破蛋?”佐焱看向一向跟著凱文順便幫忙照顧凱文的小鬼,只見小鬼氣鼓鼓的,聞言瞪了佐焱一眼。

  “他在研究生化武器呢!誰也不讓進!”他都被關在實驗室外老久了他們才想起凱文的死活,真是的,不負責任的家人!

  正在打牌玩遊戲的人擡起眼看他,然後又齊齊低頭各自玩各自的。

  “看來在用功啊。”

  “是不是那天又到了?”

  “到個鬼啊,滾!”

  “去叫他出來吃飯……啊,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餓暈在裡面了。”佐焱有點頭疼的道,那傢夥也不是沒有出現這種狀況過,特別是當初差點被趕出去回來後那段時間,那孩子跟發了瘋似的一頭扎進醫書裡,不吃不喝的瘋狂的汲取著各種知識,看到落年的時候更是繃緊了神經,好像生怕讓落年覺得他有一絲的不夠認真沒有價值,會又把他趕出去,餓暈疲勞過度暈倒什麼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後面隨著長大好像好一些了,但是還是養成了一些不良習慣,比如隔三差五的來個沈醉不知歸路的呆在實驗室。

  佐焱剛走,他們紅妖館的門鈴便響了起來。

  “破蛋,開門去。”懶貨們頭都沒擡一下的道,這座房子的設計和外面的陣法都是十分特殊的,據說有迷惑作用,除了經常被帶進紅妖館的人到了一定程度後被紅妖館自動識別為自己人和一些心地善良的好人之外,是連衛星都找不到的,所以他們從來不用擔心會有心懷不軌的傢夥到這裡來。

  當然,上一次核心武器庫差點被盜走的那一次是例外,那是有內奸在裡面接應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他們想,說不定是陌生的好人或者巴洛克的人,不過顯然,這一次來的人叫他們都意外了。

  這是一個女人,不施粉黛卻顯得溫柔可人,穿著也是很簡雅大方,站在他們一群人面前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和羞澀。

  全場只有破蛋和熙哀不知道她是誰。

  阿木連拍瑪拉好幾下,“你看吧,我說肯定是那天到了。”

  瑪拉眉頭一皺,“胡說什麼啊,凱文早就好了,不是去年就全部解乾淨了嗎?”喵喵的,凱文已經夠可憐了,別再來黑他!

  這個女人很特殊,不是巴洛克王國的人,也不是他們紅妖館的人,是凱文曾經的床伴,從一開始就是落年給凱文找來緩解體內的媚毒的床伴。

  “你有事嗎?”瑪拉出聲問道,並沒有準備把她放進來的樣子。

  女人站在紅妖館暗紅色的鏤空鐵門後面,聞言笑容有些牽強的道:“我想問問,凱文他……是不是已經好了?”因為凱文最後一次讓她過來的時間已經是去年夏天了,以往都是最少三個月也有一次的啊。

  “是好了吧。”也沒見凱文再發病了。不過看這女人的表情,愛上凱文了吧,不過也難怪,他們家凱文這麼漂亮這麼帥,有身份地位有美貌才藝的,是個女人跟他待久了都要喜歡上。

  “是、是嗎?”女人呼吸有些不順暢,目光卻莫名的堅定起來,“也就是說不需要我了,我不會纏著他不放的,但是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們務必答應……”

  “嗯?”

  “我和凱文的孩子……”

  “你在胡說什麼?”清冷的嗓音帶著不悅,站在紅妖館大門前穿著白袍的男人渾身都帶著冰雪般清冷的氣息,平光的眼鏡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和裡面的怒火,她怎麼可能有他的孩子?他是一個醫生難道沒辦法做到怎麼處理事後問題嗎?更何況,他從來都戴套的。

  看到凱文,女人面上驚慌了一下,卻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咬了咬下脣,壓抑著什麼的出聲,“對不起……”

  這個女人比凱文大三歲,當初落年找到她的時候她是一個在柯蒂斯洛的資助高中生,貧窮而遭到排擠,不甘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落年讓人找到她的時候,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少女為了得到給出的一系列好處欣然簽下了條約,一開始只是為了能夠不用再被那些富家子弟欺負,後來是愛上了那個氣質如同雪蓮般清冷的少年,但是她知道自己僅有的籌碼只有這一副身體,等哪一天他不需要了,自己便什麼都不是了,所以她想出了一個十分荒唐的辦法。

  在事後偷了凱文扔到垃圾桶裡的套子,並且在精子都死掉前拿到醫院進行冰凍保存,再去找一個代孕母親,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生下了用凱文的精子和她的卵子結合,卻由第三個女人孕育出來的孩子。她想日後這個孩子就會是她的籌碼,卻不料後面凱文的身份地位呈直線上升,讓她開始覺得自卑也漸漸的明白自己那樣弄出來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籌碼,反而會成為讓自己被厭惡的根源,所以她便準備把孩子藏起來,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孩子不見了!

  被代孕母親帶走了嗎?不是,那個母親在生下孩子後拿了錢很開心的走了。

  事到如今,女人坦白的徹底,叫聽的人目瞪口呆,也、也就是說,凱文在十六歲的時候這女人就幫凱文弄了個兒子出來,現在都已經9歲了?

  “噗……”阿木一口壽司噴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盯著凱文,凱文不是他們之中最早有女人的,卻成了最早有孩子的啊!

  “對不起。”女人垂下頭抱歉,握著包包的手緊了緊,“可能是因為我沒有親自懷胎十月再生下他,所以並沒有覺得特別的傷心。”

  凱文拳頭緊攥,周身的氣息冰冷的如同冬季降臨。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機會,能夠徹底做一個了結也好,那個孩子的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的存在而已。我明天會離開這裡到澳大利亞去定居,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再見。”說罷不捨眷戀又悲傷的看了凱文一眼轉身離去。

  熙哀少年吹了聲口哨,真是要嚇死人啊,竟然會突然冒出這種事,嘖嘖,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可怕嗎?只要有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那女人身影漸漸的走遠,一群人站在大鐵門前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雙雙眼眸落在凱文身上,神色各異,誰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發生……

  阿木正想說什麼,瑪拉一手肘賞了他一下,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傢夥嘴笨,要是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怎麼辦?本來凱文就因為有別的女人這種事而痛苦著,這會兒這女人竟然用這種方式弄了個孩子出來,這不是在往人家傷口上狠狠的扎了一刀麼?

  “怎麼辦?”最先出聲的是佐焱,他的意思是,那孩子找不找?也是問這件事他要怎麼處理?

  春日午後金燦燦的陽光彷彿變得十分的灼人,刺得他眼睛生疼,眼角都不由得帶出一絲水跡,凱文轉身走進屋內,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擋住了那黯淡的彷彿絕望深淵的眼眸和幾分濕意,修剪的圓潤乾淨的指甲深陷進掌心,透出一絲血跡……

  ……

  角鬥場內部。

  利用米勒西斯家族的名號要進去內部見見某個選手,在意大利黑市是一件不算怎麼難的事,更何況他們頂上還有斯蒂芬家族這樣的家族存在。

  這個會客室裡氣氛有點奇怪,紅蛇和黑貓一人蹲在一邊,紅眸和貓瞳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小鬼看,那小鬼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頭黑色的長髮因為熱而扎成了一個馬尾,臉蛋很精緻很漂亮,按照身高和容貌以及說話的成熟度,好像應該才十三四歲,但是他的資料上卻寫著18歲,這叫在場的兩個18歲少年表示各種想抽打。

  當然,這些亂七八糟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小鬼長得超級像他們紅妖館裡的一個傢夥,簡直就像從模子裡印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連索菲和奧菲都一眼就驚到了。

  “該不會是凱文的私生子吧?”紅蛇眉頭擰了擰,指著小鬼的臉看著黑貓道。

  “凱文十五歲以前還是個自閉症兒童,他上哪裡去生?”黑貓同樣皺著眉頭,但是要是長得像到這種程度,要說和凱文沒關係,還真叫人懷疑,“難道是凱文的弟弟?”

  “凱文長得像他媽啊,他媽不是早就在生了他後死了嗎?”紅蛇又道。

  “誰……”

  “喂!”一隻小手拍掉指著他鼻子的手,翹著二郎腿裝逼的小鬼皺著小眉頭,“在別人面前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作死啊!”

  “小鬼,你爸媽是誰?”黑貓問道,拍掉紅蛇想去捏人家臉蛋的手,別亂動,這小鬼武力值高得有點鬼畜!

  “管你們屁事?”小鬼擰著眉頭不高興的道,“閃開,我要回家了。”

  “回家?”紅蛇一把拎住小鬼的後衣領,小鬼很厲害,反腳就是一踹,只是小鬼始終是小鬼,武力值再高,剛剛打了幾場也該累了,紅蛇武力值也顯然比他高,一下子就制住了,“長得那麼像我們家的孩子,還想就這麼走了?說不定是傳說中的盜精聖手偷擼了我們家凱文把你生了,還不知道要利用你對我們做點什麼呢。”

  紅蛇才不是傻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不管如何,這小東西先綁回去給落年看看再說。

  黑貓也同意,點點頭看向索菲和奧菲,麻煩他們去跟負責人那裡處理一下他們要把這個小鬼借走一段時間的事。

  “魂淡!放我下來!”被當成死兔子一樣拎著的小鬼氣得臉色漲紅,張牙舞爪的。

  “小鬼,你幾歲?”紅蛇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鬼好像很小,只不過似乎是因為長了一張東方人的臉,西方人總是沒辦法靠臉來確認一個東方人幾歲,就像東方人也很難光看一張臉去確認那孩子大概多少歲一樣,所以那些觀眾都沒看出來這張臉實在有點太嫩了。

  “關你屁事!”

  “砰!”紅蛇一拳頭砸在他腦袋上。

  “哇啊!好疼嗚嗚嗚嗚……”

  ……

  那邊被夜老太太鎖在屋裡用小黃片荼毒了快要兩個小時的夜寒焰,從一開始的慾火焚身到後面都麻木無感了,那電視機怎麼關也關不掉,夜寒焰沒辦法只好那塊布把屏幕遮起來,躲廁所看電腦辦公去,夜家那邊還是有一些事是需要他遠程操控來處理的,夜老太太在下面還以為事成了,樂得不可開支,菊花顫顫,為了給他們增加更多情趣,還抽打著路易讓他把夜寒焰屋裡那台電視機的聲音弄到最大,卻不知道她孫子躲在廁所裡敲電腦,她孫媳婦兒正在床上睡得好不舒服……

  斯蒂芬白終於發泄完畢,忍著屁股痛下樓經過二樓樓梯口的時候腳步一頓,遠遠的就聽到從夜寒焰房裡發出來的古怪聲音,斯蒂芬白是個好奇心十分旺盛的傢夥,這會兒眉梢挑了下,便走了過去。

  白館各屋子的隔音效果還不錯,但是還沒有到這麼大的聲音都可以隔絕的徹底的程度,所以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的聽到什麼的,斯蒂芬白耳朵靠在門板上,想要聽清楚夜寒焰到底在裡面搞什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什麼呢?真好奇……

  “……嗯……啊……用力……啊……”

  “饒了我吧……啊……”

  “輕點……”

  斯蒂芬白表情微僵,身子緩緩的站直,淺灰色的眼眸盯著門轉動著,夜寒焰這傢夥膽子可真大,大上午的竟然找女人還敢帶到白館裡?不對,在梵蒂岡誰不知道薩維亞斯白館是誰住的地方,哪個女人敢進來?難道說是早上來清理屋子的女傭?不對啊,夜寒焰那種傢夥怎麼看得上女傭……咦?難道是小Q?不對,小Q好像是百合喜歡女人來著,要不然也不會讓她當他的執事……

  斯蒂芬白就這麼站在傳出不和諧的聲音的夜寒焰的房門口,一隻手抱胸一隻手撫脣思考,完全沒有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在聽牆角的意識,忽的,他想到了什麼,豎起一根食指,淺灰色的眼眸微亮,“難道是那個叫紅瑤的執事?”

  “有事嗎?”說曹操曹操到,紅瑤剛剛知道他們家當家竟然被夜老太太鎖屋裡鎖了兩個多小時,想著作為合格的執事應該上來看看,所以便上來了,一上來就聽到斯蒂芬白念到她的名字。

  斯蒂芬白怔了下,手指指著夜寒焰的屋子,勾起一貫溫柔美麗的微笑,“我以為你在裡面呢。”

  真奇怪啊,裡面不是小Q不是紅瑤,那住在白館裡的女性就只剩下夜老太太了啊,夜寒焰應該不可能重口味到這種比他還變態的程度的……

  紅瑤走過去,“在裡面的是我們當家和落年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紅瑤眼花了,要不然她怎麼會覺得好像剛剛看到斯蒂芬白一瞬之間的變臉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3-2 07:53:58

  第六十八章    跨越

  斯蒂芬白覺得很不高興,十分的不高興!

  大清早的把落年當做小Q不說,還被那傢夥給襲擊了打了擼了!還被威脅著讓特爾裡加那邊把卡爾法的刑期推遠,他可是斯蒂芬白!落年把他的尊嚴狠狠的踹了還在上面留了個腳印,結果他心情不佳的時候,她竟然跑到二樓跟他的死對頭翻雲覆雨,還叫到他站在走廊口都聽得到!

  臥槽那麼大聲!很爽嗎?!

  斯蒂芬白險些沒忍住的一腳踹上門,面上笑容那樣溫柔那樣深,卻生生的叫紅瑤本能的覺得危險可怕,覺得想要逃遠些,雙腿都不自覺的開始打顫,臉色蒼白,額角冒出冷汗。

  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男人真可怕啊……

  但是她可是夜家的人,還是夜寒焰的執事,自然不能丟了他們夜家的臉,拿出一個細細的鑰匙,在斯蒂芬白略顯驚奇的目光下插進那被他一不小心忽略掉的小鎖,這會兒又被紅瑤遮住,斯蒂芬白只當夜寒焰身邊的執事竟然膽子這麼大,偷聽自家當家的牆角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壞人好事?

  不過他覺得好興奮,最好把夜寒焰給嚇一跳!最好從此不能人道!

  咔嚓一聲,門開了,斯蒂芬白在後面瞅準了機會是一腳就踹了上去,叫門砰的發出一聲巨響,叫屋裡睡得正舒服的落年被猛地驚醒,眼眸殺意一閃而過,視線恰好就對上門口一身白色制服的斯蒂芬白……

  欸?

  斯蒂芬白腦門冒出一個問號。淺灰色的眼眸微睜,看著乾淨整潔的客房裡,不算怎麼淩亂的大床,還有穿著衣服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看著他的落年……

  “怎麼回事?”夜寒焰從浴室走了出來,琥珀般的鳳眸看著斯蒂芬白,帶著幾分銳利,這變態又想幹嘛?弄出那麼大動靜,把落年吵醒了吧?

  不和諧高昂的叫聲和曖昧的水聲叫落年和斯蒂芬白眉頭蹙了蹙,看向傳來聲音的被用浴巾擋著的電視,腦子卡機了一秒。

  “紅瑤!”夜老太太怒氣衝衝的大吼聲從走廊口響起,只見夜老太太手拄拐杖,一身火苗熊熊燃燒,她老太太千算萬算沒算到,紅瑤竟然敢把她放在桌面上的鑰匙偷走!

  紅瑤嘴角一抽,卻還是挺直了腰板,目光偷偷的瞄著自家當家的,她可是在盡執事的責任啊,當家的務必要保下她才可以啊!

  斯蒂芬白嘴角勾起笑,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水,傾國傾城,也不理會其他人,轉身就走,腳步一不小心因為心情舒暢而擡高了牽連到了屁股上的肉,頓時叫他表情抽了抽,不得不又慢下腳步。

  夜老太太眼角瞥了眼斯蒂芬白,也沒空鳥他,拄著拐杖邁著大步走了過去,直接就往夜寒焰的房裡中,然後看到這一張明顯沒有幹過什麼事的床,再看到兩個人衣衫穿得好好的,連電視屏幕都被浴巾蓋著,頓時臉色一變,氣得七竅生煙。

  “夜小焰!”老太太都快魔王化了。

  落年抓著被子腦袋歪了下,看著長得又漂亮又帥氣又高大的男人,夜小焰?

  “別這樣叫我。”夜寒焰十分淡定的把自己的電腦從浴室裡拿出來,給了紅瑤一眼色,去把遠程操控播放的A片關了。

  “你能給老太太我長點臉麼?!你還敢再有出息一點麼?!”老太太抓著拐杖,吼一句就恨不得戳一下夜寒焰的胸口似的,全世界也只有她夜老太太這個老佛爺敢這麼對待這個帝王了。

  夜寒焰覺得自己腦仁都疼了,“奶奶……”她到底是搞沒搞懂情況啊?!

  “閉嘴!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早點說早點治,別把人給耽擱了!”老太太彪悍的問道。

  “噗……”落年看著夜寒焰看過來的目光,連忙捂住嘴,純黑色的眼眸確實樂彎了,天啊,這老太太實在是太彪悍了,整一土匪大王的節奏!

  夜寒焰看著落年那明顯在樂的樣子,眼底滑過一抹無奈,真是的,他被老太太罵還不都是她的責任啊,竟然在那邊看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等夜老太太把夜寒焰教訓完了之後,夜老太太又一把握住落年的手,滿眼疼愛,生生的差別待遇。

  “落落啊,你別擔心,奶奶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教訓這不開竅的笨孫子,你趕緊給嫁進我們夜家給奶奶我生個小金曾孫,到時候奶奶也好幫忙打點打點點東西……尿布奶粉奶瓶……”老太太的絮絮叨叨,叫落年聽著頭昏腦脹暈暈乎乎,都快要分不清天南地北了,好半天才抓住重點,眼眸驟然微睜。

  “等一下……”落年眉頭皺了皺,她算是搞清楚夜老太太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了。

  “啊?”夜老太太慈祥的看著她。

  落年莫名覺得有點蛋疼,“其實我有愛人的。”

  “哦,你有——”夜老太太笑著出聲,然後一僵,眼睛鬥雞了下,暈了……

  “夜寒焰!你奶奶暈倒了!”

  夜老太太被刺激了才暈倒的,沒什麼大礙,紅瑤在屋裡照顧著,等上午的混亂過去,落年才鬆了口氣下了樓。

  斯蒂芬白和路易正在吃午餐,小Q和小小Q在廚房做其他人的份,落年本來想吃的,但是一看斯蒂芬白那張笑得傾國傾城溫柔的跟天使一樣的臉,就胃疼了。

  落年嫌棄的表情一瞬間就讓斯蒂芬白笑得危險了起來,路易在邊上連忙端起他的飯菜閃到廚房裡去吃,遭到小Q和小小Q的嫌棄都不出去。

  落年坐在沙發上敲電腦聯繫紅妖館的傢夥們,意外的發現群裡竟然安安靜靜的,她發了條信息過去都沒人鳥她,正準備用通訊器聯繫下佐焱,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小孩子大哭的聲音還有紅蛇索菲他們的聲音,站起身走了過去。

  “哇嗚嗚嗚嗚嗚嗚嗚……”小鬼哭得很起勁,被紅蛇像拎小雞似的拎在手上,時不時的還要一邊哭一邊往紅蛇身上踹,落年一出門就看到這一幕。

  “這小孩誰家——”那小鬼聽到聲音擡起頭,露出一張淚痕滿滿的小臉,一瞬間便叫落年噤了聲,眼眸驚訝的瞪大,這個……怎麼長得和凱文那麼像?

  “就是這樣。”紅蛇聳聳肩,搖晃了下被他拎著的小傢夥。

  小傢夥烏溜溜的眸子水汪汪的看著落年,然後在紅蛇跟落年說話稍微鬆懈的時候猛地從他手上掙了開,朝落年跑去,撲的一下,抱住了落年的大腿躲在她身後瞪著紅蛇幾人,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樣子。

  落年怔了下,低頭看著可憐兮兮的瞅著她的小東西,一瞬間恍惚的以為凱文時間倒退變回了小孩子的模樣似的,但是卻很快反應過來,不是啊,凱文從來沒有過這樣有生氣的眼神。

  “這是怎麼回事?”大廳內,忽略圍觀的斯蒂芬白幾人,落年坐在沙發上看著身邊緊貼著她不放的小鬼一眼道。長得和凱文那麼像,要說沒關係她還真有點懷疑,雖然說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總不會巧成這樣,這小東西長得和凱文小時候一模一樣。

  黑貓貓瞳轉動,華麗優雅而慵懶的聲線緩緩的響起,“我懷疑他會不會是凱文的孩子。”

  落年眉頭一蹙,“凱文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孩子?……小傢夥,你幾歲?”落年伸手揉了揉那頭長長的烏髮,凱文還是自閉症兒童的時候都是她親自照顧把他帶出緊鎖著自己的世界的,這會兒見到這麼像凱文的,落年不由得愛屋及烏了一些。

  小傢夥以後會長成和凱文一樣嫵媚誘人的丹鳳眼的眼眸眨巴著盯著落年看,腦袋上的溫度叫他很可愛的下意識的蹭了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落年看起來太無害的像毛茸茸的小動物,小傢夥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似的,抱著落年的手臂不撒手,軟軟的道:“昔拉今年九歲。”

  ……

  紅妖館內今天氣氛很沈悶很詭異,連一向食物不離口的阿木都沒有了吃東西的心情。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突然的叫所有人心都疼了。

  瑪拉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通訊器不知道該不該跟落年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事……對於凱文來說,無疑是一種很嚴重的打擊,所有人都看得到,他愛落年,他的世界裡只有落年,然而卻總是無形中出現那樣多的阻撓,這一次是看不到的彼岸的深淵,也許他就這樣掉下去再也浮不上來了。

  安靜無聲的走廊上,很穩,卻輕的叫人不由得想他會不會下一秒徒然暈倒在地。

  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死了算了……

  磨砂的浴室門吱呀一聲打開,再關上,溫熱的水嘩啦啦的從蓮蓬頭中落下,淋濕了他的髮,他的衣,他的眼眸和心臟還有世界。

  沒有機會了……

  這一定是上天讓他死心的通知,讓他連靜靜的守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他髒的連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任由溫熱的水嘩啦啦的流下,他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哐噹一聲,沾著猩紅血跡的刀片落在地面,隨之而來的是一瞬間彷彿染紅了地面的是猩紅鮮血,從他的左手腕上,被割開的血管中潺潺流出……

  佐焱擔心他做傻事,所以把他屋裡的危險物品都收走了,卻不知道,當一個人真的想做點什麼的時候,是怎麼防也防不住的。

  ……

  “找個女人給他。”稚嫩的嗓音,軟軟的,卻帶著幾分清冷,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釘子狠狠的扎進他的心臟。

  “我不要!”

  “快點!”

  “我不要!走開!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對我……King!別走……”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將她挽留,然而那道小小的身影卻毫不停頓的離開他的世界,留給他一扇他不容拒絕的門,關住了他埋藏在心中的沸騰的愛戀可以爆發的機會,只留下一片黑暗。

  ……

  這樣接近死亡的感覺很舒服,血液從血管中流出,一滴不剩的流出,他的身子慢慢的變得很輕,意識漸漸的模糊,不會痛,就像只是困了睡著了一般,慢慢的,像回到了自己最想要回去的日子,然後定格住,永遠不離開。

  水聲嘩啦,滿地猩紅的血液被衝刷著排進下水道……

  很快就不會再繼續痛苦了……

  漂亮的眼眸輕輕的,緩緩的,像進入睡眠狀態的孩子那般的,緩緩的合上……

  ……

  “確定有被注射一些生長激素,其餘的沒什麼大礙。”馬克把小傢夥檢查了一遍後這樣道。

  其他人點點頭,意料之中,要不然才九歲大的孩子怎麼能讓人看著覺得十二三歲,這種事在各黑市裡並不少見,像以前落年呆的奴隸市場就有一些孩子被迫注射生長激素或者抑制生長的激素,讓一些孩子變得畸形,三十歲了都只能一副小孩子的樣子,那些是為了一些有戀童癖,喜歡上幼孩的變態客戶準備的。

  落年眉頭微蹙,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小傢夥的腦袋上,指腹輕輕的揉著小傢夥柔軟的髮絲,純黑色的眼眸轉動,落在不知不覺中靠在她懷裡睡著的小東西,雖然長得和凱文很像,很可能是和凱文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但是這不能讓她失去理智,這是個很可疑的小鬼,無論從方面看來,都非常的值得讓人懷疑。

  “把他的全身數據都記錄下來發回紅妖館讓藍狐去查一下,我要知道他的身世背景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做過什麼事。全部。”落年看向黑貓輕聲道,一隻手摟著小傢夥的腦袋,一隻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背,看起來很擅長照顧小孩子的樣子,而事實上,卻確實很擅長,小時候紅蛇身高還沒竄上去的時候,就經常很可愛的窩在她懷裡睡覺。

  斯蒂芬白倚在二樓很有趣的看著這一幕,笑得眉眼彎彎,“讓路易幫幫忙我是不會介意的。”路易和藍狐一樣,都是搞這方面的。

  “我介意。”落年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這傢夥,屁股疼都沒能讓他消停一下,他們家的事能讓他知道?一會兒又莫名其妙的挑起他的興趣那就糟糕了。

  “好了。”早就在落年說的時候,黑貓就已經在記錄馬克給小傢夥檢查身子後得出來的各種數據了,最後把小傢夥的樣貌拍下來,就OK了。

  “順便把他和凱文是不是有關係也一併檢查了吧,馬克大叔,拜託你了。”落年從昔拉頭頂拔了根頭髮遞給馬克,然後發現懷裡的小孩身子一下子緊繃了起來,那麼一丁點的痛感就讓他驚醒了,叫落年眼眸微眯,據紅蛇他們說的,這小傢夥武力值高得離譜,天賦好像也可以和當年的自己相比呢,是個不得了的小鬼。

  馬克接過那根頭髮,懶洋洋的點頭,幽綠幽綠的眼眸掃過那個小鬼,心道要是把這小傢夥弄去給夜老太太玩玩,說不定她就不會這麼激動了。

  而此時,黑貓卻想到了一個重點,眉頭一瞬間擰了擰,“如果真的是凱文的孩子怎麼辦?”

  紅蛇抱著雙臂,嗤了嗤,道:“正好讓他死了那條心。”

  話是這樣說著,可是紅蛇卻是不由得撇開頭擰起了眉頭,那傢夥要是知道,該不會跑去自殺吧?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做過,當初他發病,當時那種藥又實在沒辦法用其它的方式抑制,他們是逼著他做那種事的,後面醒來後他就自殺過,差點都崩潰了,那傢夥是他們紅妖館最嚴重的問題兒童了,明明自己是醫生卻還老是出那種讓人擔心的事。

  “……跟佐焱他們說一聲,先別讓凱文知道這事。”落年抱著小孩有些無奈的道。他們現在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東西一無所知,凱文那傢夥又是問題兒童,刺激過頭了,很容易出事的。

  黑貓看著光屏上紅妖館那邊回過來的信息,沈默了半響道:“嗯,知道了。”

  ……

  身體在逐漸變得蒼白和冰冷,世界寧靜得彷彿最後一盞小小的燈都要消失了……

  啪的一聲悶響,穿著白色袍子的男人倒在了地上,蓮蓬頭還在不斷的噴出溫熱的水,卻怎麼也不叫人覺得有絲毫的溫暖。

  “凱文!”佐焱不放心的過來看,在外面喊了幾聲沒人應,便自己開了門走進了屋裡,目光掃了眼四周,沒有發現什麼淩亂奇怪的東西,微微鬆了口氣,“凱文,你在幹什麼?出去吃飯。”從昨晚就待在實驗室裡不出門到現在,他也不覺得餓,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別人給他操心,真是的。

  廁所傳來水聲,佐焱一邊喊著一邊走了過去,敲了敲門,“凱文?”

  透過磨砂玻璃看不到什麼東西,然而從裡面傳出的一絲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卻叫佐焱臉色驟變,“凱文!”

  連續喊了幾聲沒人應,佐焱一腳用力把門踹開,入目的景象叫佐焱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大廳內人們才因為落年那邊發過來的小東西的相片而熱鬧起來了一些,忽的就看到佐焱抱著一身濕透臉上毫無血色的凱文跑了出來,臉色難看的大吼,“讓醫療部的人過來!快點!”

  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作為巴洛克醫療部的部長,竟然還要讓自己的手下出手相救,這像話嗎?可偏偏,就是這樣了。

  ……

  黑貓看著那邊傳來的信息,看向那邊正和小昔拉坐在一起吃午餐的落年,貓瞳有些幽深,決定暫時不把這條消息告訴落年,她還要處理很多事,就算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們都知道,她的壓力已經非常的大了,現在告訴她也只能讓她擔心而已,他們又不能立馬就飛回去。

  精緻的筷子夾著一塊肉放進小傢夥的碗裡,落年一邊細嚼慢咽一邊的看著邊上像小動物一樣吃得非常可愛的小傢夥,邊上索菲吵著要落年給他夾菜,落年眼角掃了眼,給他夾了一塊裝飾用的生蘿蔔,叫索菲頓時鼓著兩腮哀怨的不得了。

  “昔拉有父母吧?”直到小傢夥放下了勺子後落年問道:“我送你回去?”

  昔拉一聽,鼓著兩腮搖搖頭,“媽媽兩年前被爸爸幹掉了,爸爸幾天在擂台上被我幹掉了。”

  “嚶!”索菲被嚇了一跳,妖冶的雙眸看著這長得跟天使一樣可愛的小鬼,他說的什麼啊?難不成他父母都是黑市選手?不過什麼叫媽媽被爸爸幹掉,爸爸被他幹掉?

  不得不說,落年也被嚇了一跳,正想說點什麼,昔拉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靠了過來,像極了凱文的雙眸烏溜溜單純無辜的看著她,“姐姐,你要不要領養我當你的童養夫?你看我這麼可愛,長大後肯定非常的帥,而且我很會賺錢,你要名牌有名牌要房子有房子要車子有車子要性福有性福……”

  話還沒說完,早就盯著這老是粘著落年的不爽了很久的紅蛇頓時一拳頭砸在他腦袋上,紅眸微眯,“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也敢跟我搶老婆?”

  昔拉白嫩嫩的小手捂著腦袋,瞪著紅蛇,“滾開!死紅毛!”

  額角蹦出一個十字架,紅蛇一下子揪住昔拉長長軟軟細細的髮,“你再說一遍?!”別以為你長得像凱文他就不會揍你!

  “紅毛去死!啊!哇嗚嗚嗚嗚……”

  “……”

  兩個人鬧到外面打起來了,落年坐在原位,一隻手拄著下顎,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著,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手上的勺子輕輕的攪動美味營養的湯,問黑貓,“怎麼樣了?”

  “藍狐正在查。”黑貓才說完,藍狐那邊的資料就已經發了過來,巴洛克的頂梁柱之一,自然辦事效率高得驚人,“哦,來了。”

  “昔拉.艾洛特,國籍是意大利,父母之前一直都是在西西裡島的黑市的拳擊手,是意大利人,脾氣都很暴躁,母親的確像他說的,是被他父親酒後上台把人給打死的,因為影響了那邊黑市的名聲,所以被迫下了台不準再上擂台,幾天前帶著兒子到這邊來,這邊黑市的人因為昔拉特地允許他上台,不過很不幸抽中了昔拉,被踢了一腳後自己摔下台後腦磕到擂台邊角死了。”黑貓總結著道,上面還附著昔拉的父母,那是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人,長得粗獷得很,怎麼生出這麼精緻可愛的小鬼?凱文是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所以長相的偏東方的,所以怎麼看這小鬼反而和凱文有關係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

  “還有更多嗎?”落年一邊低頭喝湯一邊問道,垂落在兩頰的紅髮擋住了純黑色的眼眸幽深,這一點兒資料根本不夠了解更深入的事,偏偏在她要做的事情有一堆的關頭出現這麼個小鬼,如果真的只是巧合那還好,但是如果是有人在算計著什麼,那可就麻煩了,如果跟凱文沒關係的話,殺掉也沒關係,但是如果真的是什麼所謂的凱文的孩子的話……

  想到了什麼事,落年有點頭疼的揉太陽穴,連帶著小Q精心製作的湯都覺得沒什麼胃口喝了。

  “小鬼的戶口是在五年前才去辦理的。”黑貓道,也就是說,五年前關於小鬼的各種資料要查是不容易的,因為有許多都沒有入檔,那樣的話,即使他們巴洛克擁有能夠入侵國家網絡系統的技術也沒辦法。

  貓瞳看著落年頭疼的樣子微動,關掉光屏走了過去,幫落年輕輕的揉了起來,優雅華麗而慵懶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像貓的步子輕輕的踩在心上一樣,軟綿綿的又有點重量,“你不用擔心,偶爾也信任一下我們啊,不用什麼都親自去操心,做你現在想做的事就好。”

  落年沒動彈,享受自家寵物大貓的服務,聞言也只是輕輕掀了掀眼簾,沒說話,心裡卻嘆了口氣,她也想輕輕鬆鬆的來,但是現在正是這麼敏感的時期,誰知道審判一族什麼時候會突然冒出來,她都有點草木皆兵了,一丁點的跳蚤冒出來,她不確認它有沒有害,然後親手碾死它,她都不放心。

  更何況,事關凱文,看他那樣子,似乎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有孩子什麼的那種事的,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個長得那麼像他的小鬼,要是被他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不一會兒,馬克走了過來,拿著一張紙遞給了落年,“好了。”

  落年看了看上面的數據,然後發現這是專家們才看得懂的東西,遞給黑貓。

  黑貓對著這張紙拍了張照片,然後傳送出去,這個是要讓紅妖館那邊對凱文和昔拉做DNA對比的,馬克看著黑貓這一系列動作,盯著他手腕上簡直跟萬能似的手錶,表示各種覬覦,“給我玩玩?”

  “滾。”玩個鬼啊,這種東西能讓你玩?

  “小氣。”馬克也知道是想得美,不過還是嘴賤的說了,他總是忍不住各種嘴賤和腳賤。

  ……

  藍狐接收到數據,拿過醫療部給的凱文的DNA進行對比,相似度98。9%,兩人是父子關係就這麼確認了下來,雖然都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看著這份數據還是不由得沈默了,誰敢說這個孩子冒出來的不莫名其妙?現在想想,他們怎麼就這麼放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偷了凱文的精子,自作主張的弄出一個孩子,這叫什麼事!

  此時,紅妖館臨時急救室內,醫療部的高層們都在努力的進行搶救。

  “血漿不夠!快去取!”

  “心率正在不斷下降……”

  “準備電擊!”

  “……”

  瑪拉幾人守在門口,臉色都不太好,心中焦慮不安,佐焱把凱文抱出來的時候他都冷得跟屍體似的了,不知道能不能搶救的過來,要知道他們醫療部的王牌就是凱文他自己啊!

  “不會有事的,綠蟬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凱文沒事……該死的,我們已經失去綠蟬了,凱文不能有事……”瑪拉走來走去有點不淡定的道,那個白癡,人家都說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尼瑪他玩自殺!這傢夥鬼醫的榮譽都不要了嗎?男人的尊嚴呢?!幾年前那次他剛脫離自閉症兒童的行列也就算了,現在都二十幾歲的人了……真是……

  風風雨雨都經歷那麼多了,竟然跨不過這個坎……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幾人立馬就圍了上去。

  “怎麼樣了?”

  醫療部的副部長臉色有些難看,看著幾人搖搖頭,“搶救是搶救過來了,但是部長他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缺血過久,腦組織壞死……雖然暫時搶救了過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還是要看後續狀況,如果真的腦組織壞死,那麼部長他……可能成為植物人……”

  轟——!

  幾人眼眸不由得睜大,瑪拉眼眶一瞬間就紅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瑪拉!”阿木連忙拉住瑪拉,把人藏進懷裡,“冷靜一點,不是說了只是可能嗎?”

  “你叫我怎麼冷靜?!”瑪拉咬牙切齒的吼,“他就是個懦夫!就是個自私鬼!他有沒有想過他要是真的出事了,King知道了會怎麼樣?!從以前到現在,他讓King替他操心的還不夠多嗎?怎麼可以這樣……我們已經沒有綠蟬了……凱文如果再出事,要一直為了我們在努力的King怎麼辦……”

  寂靜無聲的走廊上,人們都沈默了,偶爾傳出裡面急救室中器材傳出的滴滴聲響……

  正午過後的陽光總是叫人覺得十分的刺眼和莫名的有種煩躁的空虛感。

  落年微微仰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伸出手擋住灼眼的陽光,然而手卻比自己的思想更為誠實,那手指是張開的,陽光從指間落下,還是刺得人眼生疼。

  “落落,走了。”黑貓走出白館拉下落年的手,直接給她扣上了一頂帽子。

  昔拉拜託馬克幫忙帶著去跟夜老太太玩了,老太太正是期待小生命的時候,看到小孩子心臟也格外的柔軟,拉著小鬼各種蹂躪不讓走,叫馬克看著那被蹂躪的慘狀都有些於心不忍,不過為了不讓自己遭殃,還是無良的在小鬼的怒瞪下當圍觀者。

  斯蒂芬白從二樓的窗戶上探出頭,笑眯眯的道:“特爾裡加家族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哦,小心中毒~。”雖然他已經給特爾裡加那邊交代過不準對他的客人出手,不過作為變態他還是挺喜歡嚇唬人的,看到別人露出驚恐的表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吶。

  落年看了斯蒂芬白一眼,壓了壓頭上的遮陽帽和黑貓紅蛇一起走了,是她太天真了,卡爾法的問題比她想像的還要難辦一些,不是斯蒂芬白一個人幾句話就可以搞定的,因為斯蒂芬家族實在太大了,這件事牽涉到整個斯蒂芬家,雖然斯蒂芬白是家主,但是他身後還有斯蒂芬本家,他父母、旁支、長老團還有各侍臣家族,他們都不同意把卡爾法放出來,他們寧願信其有,或者說,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期待過卡爾法能夠長命百歲,從他的存在被發現的第一天開始。

  不過她也算沒白給那傢夥擼了一把,至少他還能做到把卡爾法的刑罰日期推後,也能讓他們到特爾裡加去看一眼,她應該心滿意足的……

  放屁!糊你一臉狗屎!

  落年額角爆出一個十字架,斯蒂芬白做不到?他能做到讓特爾裡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生下卡爾法會做不到把卡爾法放出來?這種變態他做什麼做不到?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看她奔波故意拖延她在梵蒂岡呆的時間,看她心煩那傢夥指不定多開心呢!尼瑪下次別說給他擼了,直接一把扯掉讓他去練葵花寶典算了!

  等她回來再跟他算賬!哼!

  去特爾裡加的路途需要坐一會兒的車的,因為要從梵蒂岡唯一的出口出去,然後繞過半個梵蒂岡到達守護在梵蒂岡的背部的特爾裡加家族,沿途還要經過西芬勒家族。

  坐上斯蒂芬白良心發現借的一輛等候在梵蒂岡外面的車子,白色的,車門上還有斯蒂芬家族的那華麗的族徽,特別的顯眼,過往的人下意識的都會看一眼,整一高調的不行。

  斯蒂芬白那傢夥,連一輛車子都要整的囂張奪目呢。

  一早上被昔拉鬧得沒時間,這會兒落年一上車,紅蛇就不要臉的貼上去了,貼得緊緊的,一腳壓著落年的腿,一副恨不得爬上坐在她身上似的。

  落年一巴掌拍掉他抓著她的手往他衣擺裡鑽的手,在紅蛇不悅的瞪視下狠狠的揉了他紅紅的髮一把,“別鬧。”一天到晚甩節操,這還有事要做呢。

  看向黑貓,“DNA鑒定怎麼樣了?”

  黑貓是在場三人唯一一個知道紅妖館那邊現在的狀況的,紅蛇和落年見他在處理自然不會多此一舉去問什麼,反正黑貓會說。

  黑貓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摩擦著他手腕上黑色的手錶表面,貓瞳有些渙散,眉頭擰著,落年喊他,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啊?”

  “紅妖館那邊出什麼狀況了嗎?”落年眉頭蹙了蹙問道。心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跟藤一或者佐焱聯繫一下,不過早上跟瑪拉聯繫的時候瑪拉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勁,昔拉的事情他們不是也瞞了凱文嗎?難不成是審判一族那邊又有動作了?

  黑貓見落年臉色微變,連忙出聲道:“沒事,我想點事,想入神了。”紅妖館那邊的人他都已經通知了,凱文的事暫時瞞著落年,省得她分神容易出事。

  “嗯?”落年懷疑的看著黑貓,黑貓不善於跟落年說謊,表情一瞬間差點僵掉的時候,紅蛇把落年的腦袋給掰了回去,“看我看我啦!”

  “你臉上又沒長花,有什麼好看的。”

  “花才沒本少爺這麼好看呢!”紅蛇很得瑟的道,在落年無奈的笑出聲拍開他的手轉向黑貓的一瞬間,紅眸有些沈的掃了黑貓一眼,不知道黑貓瞞了落年什麼,但是他姑且相信他是為了落年好幫他這一次。

  落年被紅蛇這麼一鬧,也忘記黑貓剛剛表情一瞬間的不對勁,又問了一次,黑貓心底鬆了口氣的道:“確定了,是凱文的孩子。據當初那個女人說的,她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偷了凱文的精子進行人工受精,讓第三者生下了他們的孩子,不過那孩子在出生不到三個月就不見了。”

  落年眉頭一蹙,是像紅蛇一樣被米勒西斯家族的敵對家族偷走了?巴洛克的仇人?可是那個女人雖然這件事做的蠢了,但是整體來說是個挺聰明識大體的,否則當初也不會找上她,她既然敢這樣做,應該已經做好了完全的保密措施了才對……所以這到底是早有預謀還是真的只是人販子一次很平常的盜竊嬰孩行動?

  忽的想到了什麼,落年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們告訴凱文沒有?”

  “……你覺得要不要告訴他?”黑貓渾身有點不自在的道,就像身上有跳蚤的貓,恨不得整個去牆角磨一磨滾一滾。

  要不要告訴凱文,這是個難題,那傢夥可能接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兒子,但是不告訴,這又是他的孩子,不管怎麼說,孩子都是無辜的,在明明知道他有父親而且父親是誰的情況下卻隱瞞,正常人都會覺得心裡有點堵,不過……

  “凱文接受不了,讓他們別告訴他,當做那件事沒發生。”落年道,雖然覺得這樣對一個小孩子不好,不過凱文才是她重要的家人,那個孩子凱文如果不歡迎沒辦法接受的話,還是讓他遠離吧。

  “……真的要這樣?”黑貓覺得也許一開始就該跟落年說凱文已經知道了,並且已經出事了,但是又覺得告訴她根本無濟於事,除了讓她擔心讓她傷心,還能有什麼用?

  “嗯,凱文比較重要。”

  “那那個孩子呢?長大之後,會和凱文更像吧。”

  “到那個時候,凱文應該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或許已經能夠娶妻生子了,那個時候就算知道自己有個孩子,也不會有多難接受。

  黑貓看著落年平靜的側臉好一會兒才意味不明的點頭,“啊,我知道了。”

  窗外景色很快的往後拉長跑遠,車子在馬路上平穩而快速的跑動,極好的車子沒有讓人感覺到有絲毫的難聞的車子味道和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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