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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4-19 12:31:13

前言: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糊塗」……
果然,莫名其妙當個肉墊,所有好運全上身
工作免試搞定,白馬王子也憑空出現,甚至還和他……
可惜,此景只應夢中有
難道真的是春夢了無痕?
那匹白馬怎麼會從夢中跑到公司來了?
更糟的是,他竟然是那個嚇人不眨眼的冰山酷老闆!!
那麼,她的初吻到底是給了誰?

從醫院的那個吻開始,徐斯漢就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這女人真以為救了他母親一命就領了免死金牌不成?
不但重傷害餐廳裡的一級客戶
還百般挑釁他……ㄟ,說挑逗也不為過
甚至被綁架,還被下了春天的藥
忍,他忍……可是,面對開始上演清涼秀的她
男人的耐性是有限滴……忍無可忍,何需再忍
看來,他只有犧牲自己的清白來幫她解禁了……  


楔子

  她會死!

  岑明心緩下不曾停歇的腳步,在通往山上產業道路邊,氣喘籲籲,感覺雙腿酸軟,特別是腳底疼痛難當,至於略施脂粉的臉龐早已佈滿一層細汗,在在都告訴她——她的外表非常非常的狼狽。

  重要的是,這樣面試會成功嗎?她不知道,只知道今天諸事不吉。

  首先是交通工具摩托車,尷尬的選在山腰上拋錨,想要花錢坐出租車,不好意思,這座山是屬於私人產業,打電話向在「夢想」職業介紹所工作的好友應薇雅求救卻收不到訊號。

  沒辦法,她只有靠雙腳前往應徵地點——飛天樓庭園餐廳,一間采會員制的知名頂級餐廳,但……她應該是高估了自己的體能。

  想到此,她忍不住擡頭往山上看,隱約能見到建築物的屋頂,好吧,如果能給她換雙鞋子,她相信自己應該能準時到達目的地,只可惜,為了要面試,她特地搭配黑色套裝裙而穿上同色系三寸高跟鞋。

  在艷陽高照、氣溫高達攝氏三十三度、上山道路鋪著厚厚一層柏油的情況下,她沒有勇氣脫掉高跟鞋赤腳走路,還算安慰的是,她有提前一小時出發。

  驀然,後方傳來車輛「叭叭」聲響。

  岑明心愣了下,隨即欣喜的轉頭,看見一輛豪華奔馳房車駛來,她趕緊伸指比出搭便車的手勢,然而,豪華奔馳房車完全沒有減速。

  不會吧!

  「喂!喂!載我一下嘛!拜託!」她好錯愕的邁開腳步想要追上去,無奈豪華奔馳房車已快速消失在眼前,讓已走四十分鐘山路的她,加上高溫及雙腳疼痛的狀況,實在忍不住心中沮喪而脫口罵道:「可惡!載一下會怎樣?是怕我弄髒你的名貴車墊,還是怕我攔路搶劫,有車就了不起嗎?我也有摩托車呀!只是不小心拋錨……」

  驀然,身後又傳來車輛「叭叭」聲響。

  岑明心嚇一跳的轉過身,看見一輛酷炫銀色流線型法拉利跑車,素來喜愛欣賞名車的她,立刻認出這款跑車乃是全球限量手工打造,讓她幾乎看直雙眼,天呀,如果能坐上這輛車子該有多好,她忍不住又伸出手指——

  拜託,讓她搭一下便車嘛,她真的快走不動了!她在心中祈禱。

  而這回,上帝彷彿聽到她的祈禱,這輛價值非凡的法拉利跑車果真在她身旁煞車,車窗被搖下,車主臉上戴著墨鏡,她簡直開心到快暈過去。

  正當她準備要打開車門,車主卻搶先開了口,「山腰上那輛拋錨的摩托車是你的嗎?」沈冷的嗓音毫無抑揚頓挫,在酷熱氣溫下,莫名讓人感到有股沁心寒意。

  「是呀!」她愣然點頭,她的摩托車是怎麼了嗎?

  「我已經叫人拖吊,你摩托車停放位置太靠近車道很容易引起交通事故,希望你下次要注意,不要為一時之便危害他人生命安全。」說完,車主搖上車窗,法拉利跑車快速朝前方行駛而去。

  「咦?」岑明心傻了,原以為他是好心要載她,結果……對,她是有錯,錯在沒注意到山腰路肩並不寬,停放位置可能真的太靠近車道,但她不是有意的,他卻把她說成是那種沒有公德心的人。

  太過分了,算他跑得快,否則她非跟他理論,當然,找他理論之前,她還有個問題要解決,那就是——

  面、試、要、遲、到、了!

第1章(1)

  飛天樓庭園餐廳佔據整座山頭。

  整棟建築物采古式園林架構,假山、奇巖、小橋、流水形成的幽然畫面,真會讓人有種誤入桃花源仙境的錯覺,而這僅是餐廳大門的外觀風貌,就讓站在玄關階梯下方的岑明心看得目瞪口呆。

  身為台灣人,她當然聽過這間知名頂級會員制餐廳,也知道地址所在,只是網絡雖有介紹卻僅限於文字說明,至於建築物本身完全成謎,乃是經營者拒絕所有媒體報導拍攝採訪,且消費對像鎖定在上流社會族群。

  今天她若不是得到面試機會,恐怕也無法窺見餐廳風貌。

  因為想要上山進入私人產業道路前,首先要讓路口保全查核身份,其次在餐廳停車場出入口及玄關大門皆裝設感應掃瞄監視器,建築物周邊還設有紅外線防護網,包廂有專人服務,就連大廳座位都有屏風隔擋。

  狗仔記者就算來此用餐也無法偷拍,故餐廳消費雖然昂貴,每年又必須繳交一筆高達六位數的會員費,可光衝著保全嚴密到滴水不漏這點就值得了。

  岑明心收回目光,眼角餘光瞄向手腕上的表面,下午兩點五十六分——

  天呀!竟然已經兩點五十六分,距離面試時間三點只剩四分鐘,在她走路走得雙腿疼痛、體力透支,結果仍是遲到,她絕對會很不甘心。

  於是,她深吸口氣,顧不得滿頭大汗兼髮絲淩亂活像瘋婆子,硬是咬緊牙根邁開疼痛無力的雙腿,走上通往玄關的階梯,總之,她一定要在三點前走進餐廳大門,否則先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此時,一名中年美婦出現在玄關階梯上方,只見她邊步下階梯邊用手帕頻頻拭淚,一個沒留神,腳步瞬間踏空——

  「啊!」她發出尖叫,失衡的身子眼看就要摔下階梯。

  「小心——啊!」岑明心見狀趕緊快走上前想要扶住她,一場意外在她眼前發生,從小所受教育讓她無法置之不理。當然,她人正好走到中年美婦下方三層階梯,否則也無法及時扶住。

  慘的是,人是扶住了沒錯,她卻忘記自己腳上穿的是三寸高跟鞋,也忘記她早已體力透支,壓根撐不住中年美婦下墜的重力加速度,就這樣,兩人同時發出驚叫聲,然後雙雙摔落到堅硬的地面,在下位的她好悲慘的成為對方的……肉墊。

  慶幸的是,她的肩膀先著地,再來才是後腦勺,饒是如此,她仍是摔得眼冒金星、渾身疼痛,就連呼吸都痛得要命。

  隱約中,只聽見有人在她頭頂上方大喊——

  「不好了,漢哥,夫人摔下樓梯了!」

  「什麼!快叫救護車。」

  沈冷的嗓音毫無抑揚頓挫,有些熟悉的聲音竄進岑明心昏昏沈沈的腦袋,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硬是從朦朧的視線中,模糊的看見說話男人臉上戴著非常眼熟的墨鏡,咦——

  他好像是剛剛教訓她的那名車主欸!

  「我……」可惡!她要跟他理論。

  「別說話,你受傷了。」他的聲音不再沈冷,而是透著一股擔憂。

  「我……」怎能不說話?她不是他口中那種沒公德心的人,可是她的肩膀好痛,身體好痛,頭好痛,腳也好痛,痛得她說不出話來,使得意識迅速被黑暗吞噬掉,昏倒前,她看見他又張開嘴巴說話,她卻已聽不見……

  徐斯漢注視著躺在「幸福醫院」急診室病床上的岑明心。

  她有一張嬌美如花的臉龐,雖然不是他見過女人中最美麗的,卻是讓他最有感覺的,特別是在意外發生後,他抱起她等候救護車到來,一顆心就莫名的被揪緊。

  當時,她那一頭烏黑閃亮猶如波浪般的柔軟長髮,鬈曲的垂落在他手臂上,白皙如雪般的皮膚細嫩光滑的令他愛不釋手,而她還有一雙清澈晶亮的黑色眼眸,在她尚未完全昏迷之際,那雙眼眸充滿活力。

  他認出了她。

  那名摩托車拋錨想要搭便車的年輕女孩,在救護車尚未抵達餐廳前,她的身份,徐斯漢已從放在皮包中的面試履歷表及皮夾內放置的證件得知,也從聞訊而來的店經理胡天龍口中證實她是今日前來面試的應徵者之一。

  他不禁慶幸,她的準時抵達及善心救了他的母親,雖然失足卻僅是受到驚嚇而毫髮無傷,她卻不然,讓他不禁自責稍早非但沒有載她還教訓她,也內疚自己先前拒見母親使其傷心難過離開才造成意外。

  「漢哥。」胡天龍叫了聲。

  由於救護車上限載一人,原本該是由他陪同照料到岑明心家屬趕來,孰料向來冷情寡慾的頂頭上司徐斯漢竟主動跟隨,著實跌破眾人的眼鏡,卻無人敢質疑他的做法與決定。

  「有聯絡上她的家屬嗎?」他問,眼睛仍未從她臉上移開。

  因為肩膀撞傷加上後腦著地導致疼痛昏迷,她原本粉嫩的膚色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嫣紅如櫻的唇瓣則因疼痛咬住微微嘟起,那模樣楚楚可憐得像似在誘人一親芳澤,若非身處大庭廣眾之下,他可能早已情不自禁俯首攫取唇香。

  「三分鐘前終於聯絡上她哥哥岑明剛,但他說最快也要三十分鐘才能趕到醫院。」胡天龍趕緊報告。

  「我母親呢?」

  「夫人情緒恢復正在趕來醫院路上,同行的還有……那個人,那個人原本是要送夫人回家休息,但夫人執意要來醫院跟岑小姐道謝,所以……」胡天龍暗暗苦笑的說明,僅因那個人的名字和頭銜在頂頭上司面前是天大的禁忌。

  「那個人要來醫院?」徐斯漢臉色微變,如果可以,這輩子他都不想看見那個人,偏偏那個人是他的父親,血濃於水的關係,使得兩人即便在十四年前就已斷絕父子關係,他仍是會想起他,卻在想起他的所作所為後,他——無法原諒他。

  「是的。」

  「誰是岑明心的家屬?」

  驀然,一名穿著醫生白袍的男子偕同一名護士走到岑明心病床前。

  「我是。」徐斯漢回過神,擡起頭,深邃的黑眸犀利冰冷的掃過胸前掛著急診主任醫師鄭克強的工作證一眼,隨即往上迎視男子的目光。

  「先生,請問你是她的什麼人?」鄭克強徵詢的問。

  「男朋友。」徐斯漢想也沒想的回道。

  這個回答卻讓站在旁邊的胡天龍驚恐的睜大眼睛,他——有沒有聽錯?

  「那好。先生,我們等一下要為你女朋友照腦部斷層,從她肩膀X光片看來,她很幸運,只有輕傷而沒有骨折現象。現在我要先替她包紮,礙於她目前仍處於昏迷狀態,麻煩你幫我扶起她,包紮時她會因疼痛而掙扎,你必須穩住她的身體不要亂動,免得影響到她的頭部引起不適。」

  「好的。」徐斯漢點點頭,一手盡可能輕柔托住岑明心的頭,一手則小心避開她肩膀受傷部位扶起,才在病床側邊坐下,將她的頭傾靠在他胸膛上,手改為環住腰,好穩住她的身體。

  「先生,我必須剪掉你女朋友靠近肩膀部位的衣服,希望你可以諒解。」示意身旁護士將護理車推到病床旁邊,鄭克強邊拿起剪刀邊告知。

  「嗯。」徐斯漢點頭,騰出右手按住岑明心胸前的衣物,防止被剪衣物滑落腰際走光,擺明不想給在場男人眼睛有吃冰淇淋的機會,就算是醫生也不行,「可以剪了。」

  「好的。」好強的佔有慾。鄭克強暗暗苦笑,趕緊伸手剪掉岑明心從頸項到鎖骨範圍的衣物,裸露出跟洋裝同色系的黑色胸罩帶子,他很識相的停手,直覺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會在意,他擡眸看他一眼,後者立刻伸手將帶子撥到兩側。

  當然,徐斯漢仍是不給人有一飽眼福的機會,包括他自己,唯有掌心能隔著衣物觸碰她滑嫩細膩的肌膚,感受指尖下高聳飽滿的隆起,光這觸覺就讓他的手有股騷癢難耐的衝動,也讓他的心不禁駭然。

  從看見她倒在石階下開始,他的身體跟心就變得有點奇怪。

  他向來不喜歡跟人有身體上的接觸,除非是解決生理需求,他更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即使成熟富性經驗的女伴想要挑起他的yu\望都要花上一番功夫,她卻輕易的做到,這代表什麼?

  他想要她。

  鄭克強伸手接過護士已用酒精消毒殺菌過的棉花為岑明心擦拭肩膀頸項,她突然shen\吟著想撥開他的手,幸好徐斯漢雙手環抱住她,否則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就會扯痛傷口。

  「不……好痛……」岑明心在昏迷中因劇痛試圖扭動身體,口裡則無意識的叫喊。

  「別動,醫生在幫你治療,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徐斯漢溫柔的俯下頭安撫她,雙手依然穩穩壓抱住她,不讓她掙扎弄痛自己,眼角餘光則瞄向鄭克強,用眼神催促他的動作應該更快一點、更輕一點。

  男人熟悉的沈冷嗓音不再毫無抑揚頓挫的在岑明心耳邊響起,那略帶點沙啞的磁性嗓音,好聽得猶如一杯濃醇美酒那樣醉人,讓她幾乎忘記身體的疼痛,只感覺到他的身體環抱著她的觸覺是那樣溫暖,溫暖得讓她想要睜開眼睛。

  「好痛……」她一動身體就疼痛萬分。

  「醫生,不能給她打個止痛針再治療嗎?她很痛。」看見她美麗嬌俏的臉龐因劇痛而扭曲,他的心就莫名感到不捨,口氣變得嚴厲而冷冽。

  鄭克強跟護士被他瞬間急凍的冷寒嗓音給怔住,不止是他們,就連很熟悉頂頭上司冷淡寡情性子的胡天龍,聽見那比寒流冷鋒過境都要冷上百倍的嗓音,心頭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胡天龍很明白這是徐斯漢發怒前的徵兆,問題是讓他發怒的主因竟是為了那名來餐廳面試的年輕女孩呼痛,這……簡直是見鬼了。

  「先、先生,因為你的女朋友有撞到頭,所以在未照過腦部斷層掃瞄之前,我們不能隨便幫她打止痛針,怕會引起後遺症,還請你諒解。」鄭克強回過神,看著這名高大男子聽聞女友呼痛瞬間變臉的情況,讓他心頭莫名發寒、頭皮發麻。

  「好痛……」

  「那就請你動作快一點。」聽見她的痛吟聲,徐斯漢不得不收回目光,再度俯首輕聲安撫她,「你乖,再忍耐一下就不疼了。」

  他聲音的變化,使得在場三人腦海不禁同時浮現一個念頭,口氣差真多耶。

  好聽的醉人嗓音溫柔的在岑明心耳邊響起,讓她好想看看這個在她耳邊說話的男人,岑明心努力的擺脫掉昏沈的意識,及身體難以忍受的疼痛,終於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則慢慢變得清晰。

第1章(2)

  天啊!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MAN、這麼英俊的男人,她該不會是從樓梯上摔下去撞到頭,所以眼前出現了幻覺吧?

  她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身體的疼痛暫時因眼前所看見的男人而遺忘,特別是在迎上他那雙幽暗闃黑的墨瞳,像口深不見底的潭水,又像似宇宙中的黑洞,散發出一股強大磁力深深吸引著她,讓她彷彿著了魔似的移不開視線。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深邃又迷人的眼睛,而他不只是那雙眼睛迷人,他的眉毛英氣有型、鼻子挺直堅硬、嘴唇不薄不厚恰如其分,就連皮膚都是她最欣賞的麥金色,看起來好有光澤又男人味十足。

  在發現她的注視時,他將頭伏低,讓她仰視他的目光不至於太辛苦,他朝她微笑,「你再忍耐一下,醫生快包紮好了,先閉上眼睛休息。」

  「你……」是誰?她是在做夢嗎?否則現實裡怎麼會有如此英俊的男人抱著她坐躺在床上,他簡直就像是她心目中勾勒出的白馬王子的翻版,如果這是夢,那夢一醒,他是不是就會消失了?

  「你想說什麼?」聽不清楚她的低語,他又低下頭,眼角餘光瞄見鄭克強已包紮完畢,他再度低頭,低到幾乎都快貼上她的臉,而這親密的姿勢落在他人眼中,真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如果這是夢,他溫熱的鼻息彷彿太過真實的吹拂在臉上,包括他寬闊強壯的體魄擁著她,而她一點都不希望這個夢消失得太快,也想要在這個夢中留點紀念,於是她擡起臉吻上他近在咫尺的性感嘴唇。

  徐斯漢身體一震,在岑明心的唇貼觸他的瞬間,身體的反射動作遠比大腦要快一步,他非但迎合著她的親吻,甚至反被動的用舌尖輕佻開她柔軟如蜜的唇瓣,滑入她溫暖濕熱的口中,熱情的吸吮甜美香醇的汁液。

  哇!舌吻!不會吧!

  在場有幸目睹這一幕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巴,特別是胡天龍,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畫面,那個極重隱私又冷情寡性的頂頭上司,他、他到底是怎麼了?

  岑明心已分不清這究竟是夢境還是事實。

  她從來沒有跟男人親吻過,真的不知道親吻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而隨著他的吻愈熱切、愈深入,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的癱軟在他懷中,原就昏眩的頭是更昏眩了,無邊無垠的黑暗如潮水再次淹沒了她……

  察覺到她的唇舌漸漸失去響應,徐斯漢的意識幾乎是立刻回籠,目光迎上好幾雙在發現他的視線即尷尬閃避的眼睛,顯然剛剛他脫序的親密行為都讓他們看了去,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得力下屬。

  他微瞇眼睛,不發一語將又昏迷過去的岑明心給移躺回病床上,動作輕柔得好似對待易碎瓷器物品般,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這才站起身走到胡天龍身邊,叫了聲:「天龍。」

  「漢哥,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他立刻聲明。

  徐斯漢微挑眉,「我可以相信你的忠誠嗎?」什麼都沒有看見,謊言。

  「當然,我對漢哥的心唯天可表,漢哥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鍋……」胡天龍馬上接話,只差沒有舉手對天發誓。

  「夠了了,什麼時候嘴巴塗上蜜,既然你說得如此忠誠,那我如果聽見任何風聲就唯你是問,特別是那個人。」

  不會吧!

  「漢哥,可是……」胡天龍心一懍,要知道,醫院的急診室三教九流的人都是有,說不定其中就有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

  「可是什麼,都由你去打點,聽好,我要院方給她最頂級的醫療,至於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我得在我母親跟那個人來之前離開。」徐斯漢截斷他的話,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抵達醫院了,原以為母親受到驚嚇明天才會過來探視,他才會盡兒子的本分代她來處理。

  「漢哥,其實夫人真的很想見你,你跟老爺……」一道冷光像冰劍似的射過來,胡天龍猛地住口,糟糕,一時口誤,這下慘了。

  「什麼老爺,那個人是黑道份子,是流氓,是政府想要肅清的掃黑對象。」

  「是是,漢哥,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想說你雖然跟那個人斷絕關係,但夫人是無辜的,她真的想見你——」真是禍從口出,他不禁暗歎自己苦命,偏偏夫人對他照顧有加,再說,反正都是說錯話了,他乾脆替她說說情。

  「不要再說了,我自有考慮,這裡交給你處理,不要說我來過。」這次意外,他難辭其咎,所幸母親毫髮無傷,否則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過錯,至於父親……他臉色一沈,轉身邁步離開。

  「是的,漢哥。」

  岑明心從無邊無垠的黑暗中睜開雙眼,觸目所及是淺藍色的天花板,天花板正中央是垂掛式的璀璨水晶燈柱,空氣中飄散著不是刺鼻的藥水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高雅花香。

  若非床旁明顯吊著一瓶點滴,以及身體的疼痛,否則她真會以為置身在某五星級大飯店套房中,而非醫院病房,她想要坐起身,偏偏身體一動,椎心刺骨般的疼痛頓時襲捲全身。

  「好痛……」她shen\吟一聲,痛得閉上雙眼。

  「妹,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哥哥真是急死了。」

  「明心,你醒了。」

  「岑小姐,你醒了嗎?」

  岑明心耳邊立刻響起三道話聲,伴隨著腳步聲,有男有女的嗓音,有熟悉也有陌生,特別是最後那陌生的男性嗓音,讓她忍不住想起昏迷前做的那場夢,閉上的雙眼猛地張開。

  是他嗎?他是真實的嗎?抑或那只是一場夢……

  映入眼廉第一張臉孔是她的哥哥岑明剛,也是她唯一的親人,緊接著是一張甜美猶如天仙般的臉龐,是她的好朋友應薇雅,從高中同學到現在,再來是一張陌生斯文爾雅的男性臉龐,英俊是英俊,卻不是夢中的他……

  「哥,薇雅,他是?」難掩失望,她的目光轉向熟悉的兄長及好友。

  「岑小姐,你好,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飛天樓庭園餐廳的經理,敝姓胡名天龍,很抱歉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你,我代表敝餐廳為你昨天的義行致上十二萬分的謝意。」胡天龍不待身旁男女介紹,非常主動的開口說明。

  親眼目睹徐斯漢對她的異常言行,再加上她又是徐斯漢母親救命恩人,光這兩點就足夠他對她另眼相待。

  「飛天樓……啊!面試!啊!好痛!」岑明心了悟的瞠目驚叫,而這一驚叫扯動身體,當場又痛得好她齜牙咧嘴哀哀叫。

  「妹,你千萬不要亂動,醫生說你肩膀受傷需要住院治療兩個星期,加上你又撞到頭,怕你腦震盪,所以要觀察七十二小時看有無後遺症。」

  岑明剛焦急說明,唯一的寶貝妹妹去面試卻受傷進醫院,做哥哥的如何不心疼,偏偏她受傷是因為熱心助人,熱心是很好,可也該掂掂自己的能力,幸好對方毫髮無傷,而她也無生命危險,只是要痛上好幾十天。

  「是啊,岑小姐,你哥說的對,目前你的身體不宜亂動,至於面試,你不用擔心,我們老闆有吩咐,只要你願意,身體康復就可以到餐廳上班,當然,住院期間薪資照算。」胡天龍忙不叠的說明。

  「不會吧!」岑明心愣住了,沒想到救了人會得到如此好康的福利,連面試都不用就直接錄取,讓她實在很難相信會有這種好事。

  「岑小姐請放心,剛剛我已經跟你哥及應小姐談過,聘雇合約一式兩份我也帶來了,只要等你簽名即可,合約內容他們兩位已先行看過,薪資福利方面則完全是比照正式員工。」

  「是呀,明心,我跟剛哥都看過了,飛天樓的員工薪資跟福利真是好得沒話說。」應薇雅趕緊開口,站在好朋友及夢想職業介紹所的立場,她是百分百希望她接下這份工作。

  「這樣不太好吧,我沒有經過面試……」因為救人才得到這份工作,她怎麼想都覺得不適當。

  「岑小姐,面試無非只是想要親眼看見你本人,同時對你做基本測驗,比如臨場反應、說話口條等等,其實能獲得敝餐廳的面試機會即代表你的條件符合要求,絕對不是看在你救人份上才錄取。」聽到她的重點,胡天龍趕緊解釋,心中則暗暗激賞,莫怪徐斯漢對她會有異常的言行舉止,這個年輕女孩不僅有顆善良熱於助人的心,甚至很有骨氣,要知道,現在社會很多人求職都想靠關係走後門。

  「真的嗎?」岑明心有點懷疑。

  「當然是真的,我們餐廳征服務員都是經過層層關卡,嚴格挑選,質量保證,就跟我們營業宗旨標榜帝王式服務與料理一樣,在業界是有口皆碑。如果服務員只是靠救人而被錄取,說難聽點,敝餐廳不是慈善機構,再說,如果我真的這麼做,我們老闆早就把我開除了。」

  胡天龍自我揶揄,事實是徐斯漢對餐廳經營壓根毫不在意,因為他另有真正的事業,餐廳充其量僅能算是副業,而他當初蓋飛天樓的願意僅是想當做招待所,是他自找麻煩給他建議,結果就是他變成經理,想到這,他就想哭。

  岑明心聽得目瞪口呆,應征服務生居然會用到層層關卡、嚴格挑選、質量保證這等形容詞。

  「明心,胡經理說得沒錯,飛天樓應徵人員在業界是出了名的嚴格,特別是第一關履歷表的審核,所以接到面試通知就等於有被錄取的資格,你真的應該要好好把握這個工作機會,剛哥,你說對不對?」應薇雅忍不住插話。

  「妹,胡經理從你受傷就一直待在醫院,除非有事才會離開,光這份誠意就讓哥很感動,而且像飛天樓這麼知名的頂級會員制餐廳,我也不認為他是看在救人份上才會錄取你。」岑明剛不再保持沈默,說出他的看法。

  「嗯。」岑明心終於認同的點頭。

  「岑小姐,那等你身體康復就可以到餐廳上班,這段期間公司依然會支付薪資給你,你就安心在醫院治療。」聞言,胡天龍趕緊開口,深怕她會改變心意,他想要說明她來餐廳上班會很棘手。

  「這樣不好吧,胡經理,我沒有工作卻照領薪水……」她受之有愧。

  「岑小姐,這是老闆給你的補償與心意,因為你是在餐廳救人才受傷,所以請你大方接受好嗎?」胡天龍截斷她的話,不想給她拒絕的機會。

  「可是……」她仍覺得不妥。

  「妹,你就接受吧,稍後徐夫人也會到醫院來跟你當面道謝。」岑明剛看不下去的加入說服行列。

  「徐夫人?」岑明心愣了。

  「徐夫人就是你昨天好心求的那位婦人,她昨晚也是一直等在醫院,由於你都沒有清醒,所以她離開前為你請好一名看護照料才肯離去。」岑明剛歎口氣說明,雖然他跟明心是兄妹,但終究男女有別,重點是他若不接受徐夫人的心意與補償,她根本不肯離開。

  「喔,那她人沒事吧?」

  「她沒事。」

  「那就好,哥,我覺得有點累了,我想休息一下。」身體的疼痛讓岑明心感到疲倦,意識也開始渙散起來。

  「嗯,你好好休息,這裡有哥在。」

  「是呀,岑小姐,你累了就趕緊休息,剩下的細節我會跟你哥談。」胡天龍忙開口說道。

  「胡經理,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跟我哥談了。」岑明心強撐著精神說完,感覺到黑暗又開始籠罩住她。

  「千萬別這麼說,你才剛清醒,是我打擾到你的休養。」

  「明心,你不用擔心,這裡有我跟剛哥會處理。」應薇雅趕緊開口,想當初明心的履歷就是她寄去飛天庭園餐廳應徵的,現在她被錄取即代表職業介紹所也多一筆收入。

  「嗯。」岑明心不再強撐著精神,任由黑暗將她的意識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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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4-19 12:34:36

第2章(1)

  徐斯漢靜靜的坐在岑明心病床側邊,注視著她恬靜矛柔美的睡顏,心情就會莫名的平靜而……滿足,這幾乎已經變成他每天的習慣,在她睡熟之後,只要病房內沒人陪同,岑明心的看護便會打電話通知他。

  那時,他就會過來醫院探視她。

  他知道自己如果夠理智、夠聰明?就不應該再偷偷來醫院看她,但是,他管得住自己的心,卻管不住自己的雙腳,日復一日,簡直就像吸食大麻上了癮似的,諷刺的是,又怕被人發現他異常的行徑。

  「你到底有什麼魔力?」他喟然輕歎。

  深邃的墨瞳暗惱的再次注視著她嬌美的臉龐,徐斯漢垂放在腰際的右手再也忍不住伸向她,指尖輕觸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從眉、眼、鼻、口一路往下來到胸口,直到觸及那飽滿的隆起,指尖瞬間彷彿被烈火燙著般收回。

  下一秒,收回的指尖又不由自主去握起她的手,來回輕撫觸摸他的臉頰,然後移到嘴邊親吻,這樣感覺不夠,貪婪的嘴唇開始順著手臂直吻到她白皙的頸項,惹來她的身軀一陣抖顫。

  看見她在睡夢中,身體明顯因他的輕吻而喚起的誠實反應,他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下去,因為她隨時有可能醒來,無奈,知道是知道,他卻做不到,即便心中早已為她的存在敲醒了警鐘,她對他的誘惑力仍是大得無法控制。

  天曉得如果不想讓那個人達成心願,他就該停止這一切,而且遠離她,直到岑明心在睡夢中發出愉悅的shen\吟聲,徐斯漢才發現自己的嘴唇不知何時正吻著她柔軟敏感的耳垂,他的手則是無恥地滑入棉被撫摸她滑嫩的豐滿,明知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他卻控制不住。

  她嚶嚀的扭擺身體,在他指尖愛撫下,感受到慾望的歡愉,緩緩張開惺忪的雙眼。

  是他!

  他又入她的夢境來,天曉得她多麼渴望能看見他,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龐,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想要感受他的體溫。

  她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他一跳,以為她已經清醒,卻在看見她迷濛雙眼時得知,她仍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他才想起看護才會在她睡前給她吃有助於入眠的藥物,「該死!我到底在做什麼?」

  「我愛你。」他就像是她心上中白馬王子的模樣,想想也只有在夢境才有可能看到如此完美的男人,完全符合她的理想。

  「你愛我?」徐斯漢錯愕的看著她,迷濛雙眼滿含對他的愛意,即便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仍能感受到她的真切,但,她愛他?這怎麼可能?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像怕他聽不清楚似的說著,同時送上火熱的親吻,而他則難以抗拒的回吻她,他的身體早就叫囂著想要愛她,她的表白跟熱吻更像是在他心靈深處燒起一把火,讓他幾乎忘記一切摟緊她。

  「唔,好痛。」

  她痛呼一聲,快要康復的身體依然無法負荷他突然猶如鐵石般的力道,驚醒了他的理智。

  「該死!」他低咒一聲,趕緊放開摟抱住她的雙手,然後溫柔的將她雙手從脖子上扳離,注意到她因疼痛而緊皺的眉頭,全是他惹的禍。

  他再次低聲咒罵:「可惡,我簡直像個慾求不滿的色狼、淫魔!」

  可恥的是,即便如此,他的雙手仍是想要撫遍她的身體每一時肌膚,他的唇舌則是想要吻遍她身體每一寸肌膚,他的慾望更是急切渴望的想要愛她……

  「不!不行!」徐斯漢大口喘著氣,慌忙起身退離開病床,不敢相信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理智,居然會壓制不住總是被他視為純粹發洩的生理慾望,更沒想到要和慾望抗拒竟是如此艱難。

  諷刺的是,挑起他身體強烈慾望的她是處於睡夢中,他簡直不敢想像,如果她是在清醒的情況下,他還能克制得住自己想要她的強烈慾望嗎?

  「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喃喃的看著他,內心驚慌的想著,她對他的吸引力太強,強到他再不跟她保持安全距離,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徐斯漢轉過身朝病房門口走去,當手掌握住門把時,他忍不住回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岑明心一眼,這一眼代表了他跟她從此不會再有交集,儘管這樣的決定讓他胸口煩躁鬱悶不已,他仍是強迫自己的心絕對不能動搖。

  於是,他大力的甩了甩頭,然後轉過頭不再留戀的旋開門把,朝等候在病房外的看護點了個頭,隨即邁步離去。

  他——果然只存在於她的夢境。

  岑明心靜靜的站在飛天樓庭園餐廳張貼工作分配佈告欄前,詭異的是自她在夢中跟他告白後,他就不曾再出現在她夢裡,反而是常出現在她閒暇發呆的腦海裡,幸好這樣的閒暇發呆時間並不多。

  因為,當她知道她教的那位徐夫人其實就是餐廳老闆徐斯漢的母親時,出院後隔天她馬上到餐廳工作,就是不想再享有公司給她的特別待遇,只是,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徐夫人竟特地到餐廳來拜託幹部及同事好好照顧她。

  天呀,她差點沒昏倒。

  想當然爾,靠關係走後門的風聲就此開始跟隨著她,她只有更認真的工作,兩個月下來,她的認真終於換來幹部的肯定,以及同事的友誼,只除了公關經理莊曉玲之外。

  飛天樓庭園餐廳總共有六層樓,第六層樓即是頂樓,是老闆的住家辦公兼辦公室,若無允準任何人不擅自進入,輕則嚴警,重則開除。

  一樓分為大廳跟賞景包廂兩塊區域,二樓是幹部辦公室,廚房及員工休息室,三到五樓及宴會廳與會議廳,而這五層樓的設計都充滿古色古香的味道。

  「怎麼辦?」

  驀然,身旁響起一名女子熟悉卻惶恐不安的嗓音,岑明心不用轉頭也聽出了是同為服務生的袁月芽,她是自己在這裡首先結交到的朋友,兩人因興趣嗜好幾乎雷同,所以已晉陞為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月芽,怎麼了?」岑明心不解的轉頭看袁月芽,她那向來柔美的臉蛋變得活像一顆苦瓜似的。

  「我今天服務的蘭苑客人是郭見,怎麼辦?」袁月芽擔憂到整張臉都垮下來。

  「郭見!你是說那個帝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招待長郭見,只要服務過他包廂的女服務生都說很色的那個老不羞嗎?」岑明心錯愕的問,關於客人的習性,同事間都會口耳相傳,但礙於無人敢出來做證,此事因而懸宕。

  「你很怕那個老色狼嗎?」將她臉上明顯的懼意看在眼底,岑明心問道。

  「當然怕,上個星期玉秀幫他服務,他竟然趁她幫客人分菜時偷偷摸她屁股,一直到玉秀把菜分完,她說他的手指都摸到她股溝了,讓她噁心又委屈的跑到化妝室哭,她還說他都點那種需要分菜的料理,而且要求他一定要站在他旁邊分菜。」

  袁月芽想像那情景,害怕得身體不禁顫抖起來,因為玉秀的遭遇,今晚極有可能會降臨在她身上,要她如何不擔心?

  「哇咧!這個老色狼根本是有預謀想要吃女服務生豆腐嘛!真是太過份了!」

  岑明心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對了,經理跟幹部知道這些事嗎?」

  「知道,可是沒人敢指證他,所以——」袁月芽頓了口,一旦指證就要對簿公堂,憑他們的財勢絕無可能告贏郭見,大家才都不敢挺身而出。

  「我的天!難道你也不敢出面指證那個老色狼嗎?」岑明心好驚訝,儘管郭見的色名是如雷貫耳,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是處心積慮在吃女服務生豆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月芽沒說話,無疑等於默認她的話。

  岑明心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難怪郭見行徑如此囂張,全因她們害怕怯懦,但對這種仗勢欺人的色狼,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沒完沒了,所以絕對不能再讓他「色」下去。

  「月牙,今天晚上我跟你交換服務區域。」

  「咦?」袁月芽愣住了,思緒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走吧,我們去跟組長說一下。」說完,不給袁月芽太多思考的空間,岑明心握住她的手朝不遠處的組長何嘉萱走去。

  岑明心等候在蘭苑包廂門口,從接到郭見已經抵達餐廳大門睥通知,她便複習好所有服務準備事項,就等著他蒞臨。

  而今晚郭見邀請了兩位客人,一位是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市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總經理司天垠,另一位據說是相當重量級的客戶,總之,今晚她得隨時保持警戒,絕不給郭見有任何對好她毛手毛腳的機會。

  驀然,一名中年男子朝她所在方向走來,穿著出於名家設計的黑色西服,長相體面斯文,那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同事口中的大色狼,不過人不可貌相。心思忖念間,他已走到她的面前。

  「郭執行長,您好。」她趕緊朝他敬個九十度鞠躬,對他綻開職業的甜美笑容。

  郭見一看見岑明心嬌俏可人的臉蛋,目光隨即注意到她有著豐滿胸部及纖細,眉眼頓時笑彎起來,「你是新來的女服務生嗎,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是的,郭執行長,我才來餐廳上班兩個月,還沒機會為您服務。」察覺到他淫穢的目光直盯著自己胸部,岑明心壓下內心的怒意,臉上依然綻放職業的甜美美容,邁步走在前方為他帶路。

  「你叫明心啊,名字真好聽。」郭見邊說邊走進包廂,完全無視蘭苑造價不菲的庭園設計,而是直盯著岑明心渾圓挺翹的殿部。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簡直看得他心癢難耐。

  「謝謝,請郭執行長您的客人大概幾分會到,我好先做——啊!」岑明心為他拉開座椅,正要退到一旁,好等他坐定就要倒茶服務,孰料他卻突然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完全沒想到他的鹹豬手來得如此快速,嚇了她一跳。

  「你不用害怕,我的客人最快都是要三十分鐘後才會抵達,這段時間你只要服務我一個人,如果讓我很『滿意』的話,我會給我很多很多小費。」

  郭見朝她曖昧的眨眨眼,滿意的注視她宛若受驚小兔的神情,這取悅了他,誰教飛天樓庭園餐廳聘請的女服務生個個年輕貌美,才會讓他無法抗拒,特別是這名新來的女服務生,無論是長相或身材,正好都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第2章(2)

  看見他充滿淫慾的笑容,岑明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他竟然在暗示她?感覺一股火氣直往上衝,她努力的暗吸口氣,臉上依然強擠出甜美的職業笑容,裝傻的說道:「郭執行長,很抱歉,我們餐廳規定不能私下收取客人的小費,即便我們的服務讓客人很滿意也不行,而且照餐廳的規定,我們必須在包廂門口恭候客人的到來,若沒做到我會被處罰的。」

  「你不用擔心,我跟徐老闆有交情,只要我開口,他不會處罰你,再說我們集團跟你們老闆也有業務往來,他就算不給我面子,也會給我們總裁面子,當然,如果你真的被處罰,我也會補償你。」郭見得意的說著,說到後頭,淫念又起的伸手想要摟住岑明心的纖腰。

  「郭執行長,我都還沒替您倒茶呢。希望您不要介意。」岑明心這回早有防備,注意到他的手又朝自己伸來,趕緊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然後拿起擺放在桌上以水晶雕制而成的瓶子。

  「我不渴,你不用急著替我倒茶,只要站在我旁邊陪我說話就好。」郭見微皺眉,向來毛手百發百中的他這回居然失誤,讓他有些不悅,莫名的,卻讓他更心癢難耐。

  「不行的,郭執行長,我倒完茶就要去包廂門口等候您邀請的客人到來,否則我真的會被處罰。」岑明心邊甜美的說明,邊撥開水晶瓶子的瓶蓋,眼角餘光則注意盯著他的手,準備一倒好水就要趕快撤離。

  這個郭見果然色膽包天,更可惡的是他仗著跟老闆有交情就想吃她豆腐,可惜她才不吃這一套,再說,真要講交情的話,她也有啊,只是她的個性不屑這麼做,他再不適可而止,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我都說了你不用擔心,你只要乖乖照我說的話做,我保證你以後吃香喝辣,否則……」郭見不悅的沈下臉,他想要的女人向來是手到擒來,她也不會成為例外。

  「否則什麼?」岑明心錯愕的看著他,他該不會是想威脅她就範吧?若是,他未免太無恥,也太猖狂了吧!

  「你有男朋友嗎?」郭見問。

  「沒有。」她狐疑的看著他,腦海則不由自主閃過一張俊逸且陽剛味十足的男性臉龐,讓她稍微閃了神,卻給了郭見可趁之機,一把摟住她的腰就往他大腿上坐。

  「唉!放開我!郭執行長,你要做什麼?」她驚駭的花容失色,無奈身體及雙手均被他緊緊錮住,讓她壓根掙脫不出他的懷抱,竟這樣被得逞的壓跨坐在他大腿上。

  「你就做我的情婦吧,我很喜歡你,你想要名牌珠寶我都可以買給你,不過你得服侍得我開心,懂嗎?」郭見緊緊抱住她,馬上把頭靠在她肩膀,邊說邊嗅聞她的髮香,歎道:「你好香啊,擦什麼牌子的香水,我很喜歡聞。」

  「放開我!放開我!」感覺到他的鼻息熱氣吹拂過頸項耳邊,讓她快吐了,被他緊抱住的身體更使勁的想掙脫出他的箝制,卻沒想到這個舉動讓身下的郭見興奮的直喘氣。

  「噢,寶貝,你也跟我一樣想要對吧?我們還有十五分鐘可以搞,走,我們到化妝室去。」他只要動作快一點,應該能趕在客人到來前享受她迷人性感的年輕肉體。

  動彈不得之下,岑明心聞言又驚又急,兩人獨處包廂的危機讓她惶恐的張望四周,希冀找到脫逃之法。眼角餘光赫然瞄見自己手上拿著的水晶瓶,都怪她先前太驚慌,才會疏忽了這個能自保的武器,白白被郭見吃豆腐,她愈想愈氣,立刻將水晶瓶毫不猶豫對準他兩腿間砸去。

  「啊!」郭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幾乎是同時間推開她彈跳起身,雙手摀住褲襠跪倒在鋪著的厚重地毯上,一張臉已漲成豬肝色。

  岑明心被推得往前踉蹌好幾步方站穩身子,在看見郭見的模樣時,完全不同情的氣憤斥罵:「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女服務生性騷擾。」說話同時,她趕緊拾起滾落在地毯上的水晶瓶,以防萬一。

  「你……」郭見臉色鐵青打算反擊。

  「怎樣?」岑明心立刻揚高手中的水晶瓶,誰教女人體力先天上就輸男人,所以她必須自保,否則吃虧的絕對是她。

  「你在做什麼?」

  驀然,一聲沈冷的男性嗓音毫無抑揚頓挫的在岑明心身後響起,莫名的讓她感到熟悉,還來不及轉頭,耳邊已聽見郭見呼天喊地的驚叫聲。

  「徐老闆,救命啊!這個女服務生用水晶瓶打我的命根子,你看,我的命根子都被她打傷了,你快幫我叫救護車,我快要痛死了……」

  郭見為想證明給來人看,趕緊鬆開摀住傷處的雙手,水晶瓶本身就具有重量,更何況是裝滿水的情況下,加上他又處於興奮狀態,岑明心那一重砸真是讓他痛徹心肺。

  徐老闆!

  這個稱呼一竄入岑明心耳中,立即嚇了她一跳,緊接著聽見郭見的話語,她慌忙轉過頭,這一轉過頭看,她就呆了,手上的水晶瓶不自覺的鬆開往下掉落,好死不死又砸在郭見已然放開的傷處上,當場又痛得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是他!

  那個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居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真實而不虛幻。

  他那雙深邃闋暗像有魔力的眼瞳,讓她幾乎忘記週遭一切,眼睛裡只有他——

  徐斯漢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岑明心,在她轉過頭來那一剎那,他也呆住了,直到郭見那聲足以媲美殺豬的淒厲慘叫聲響起,這才喚醒他的神智,趕緊用通訊器命令莊曉玲進來蘭苑善後。

  至於他,則立刻帶著突然像變成雕像的岑明心離開,前往頂樓辦公室。

  「在我進包廂前,你真的用水晶瓶打傷郭執行長的命根子嗎?」

  平復心中再見岑明心的驚詫……與喜悅,徐斯漢盡可能面無表情都注視站在辦公桌前的她,兩個月沒近距離看見她、碰觸她,原以為這樣做可以讓自己找回往昔的心如止水,結果……

  心如止水……他暗暗苦笑,再見她,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她。

  唉,他在心中暗歎了口氣。

  天曉得這兩個月以來,他強迫自己不要靠近她,甚至避開有可能她會遇到自己的機會,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她竟跟袁月芽交換工作區域,讓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再次看見她。

  更糟糕的是,他還是目睹她行兇……不是,是用水晶瓶砸傷郭見命根子的目擊證人,事情變得相當棘手,以他對郭見的瞭解與認識,郭見絕對會運用他的人脈與背景對她進行報復,一想到那個情況如果發生,他就無法忍受。

  「是、是的。」岑明心心情沈重地點頭,感覺掌心不斷沁出汗水,她暗自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有做錯,她是自衛,偏偏目光卻迎上徐斯漢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闋暗墨瞳,那瞳光像能看透人心,莫名的竟讓她感到心悸與……怯懼。

  天曉得他並沒有扯高喉嚨對她破口大罵,也沒有橫眉豎目厲聲譴責,他只是臉上沒有表情,聲音沒有抑揚頓挫,卻令她心生怯懼想要俯首認錯——

  認錯!她呆愣住,想到事情如果重來一遍,她還會這麼做嗎?

  會!答案幾乎沒有猶豫就浮現腦海。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徐斯漢竟會是郭見邀請的兩位客人之一,也沒想到他竟跟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長相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說話語氣不會毫無溫度,看她的眼神也不會冷漠冰寒,眼前這男人感覺就像是個……是個……

  陌生人。

  這個感覺讓她無法接受,可笑的是,她跟他確確實實是陌生人。

  「為什麼這麼做?」

  徐斯漢微皺眉,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事實上,這確實是他跟她第一次正式見面,而她看著他的眼神中還帶著惶恐、畏懼及……

  沒有錯,他微怔了下,懷疑自己是否解讀錯誤,她真的認為自己對郭見的行為沒有錯嗎?

  「我、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看著徐斯漢闐暗的墨瞳瞬間變得冰冷,她的心也跟著竄起一股涼意,但這實在不能全怪她,是郭見伸鹹豬手在先,她為求自保才會——

  「教訓?」

  徐斯漢聲音依然毫無抑揚頓挫,卻讓她莫名打了個寒顫,那股寒顫,讓她從頭頂直冷到腳底板,真是怪了!

  現在明明是仲秋季節,溫度依然不輸酷夏煥熱,儘管餐廳有開中央冷氣空調,此刻,她卻感到莫名寒冷,這股寒冷甚至讓她有股熟悉的感覺,但應該是不可能的。

  因為除了在夢中,她從未見過他,所以她不該會對他有「熟悉」的感覺。

  「對,因為他——」是色狼!

  「你憑什麼教訓他?服務業是以客為尊,即使郭執行長做出失禮行為,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他,今天我念在你是初犯,所以等一下你跟我回到蘭苑跟郭執行長道歉。」徐斯漢打斷她,即使她有充份的理由,但讓人受傷就是不對。

  「不要,我不會去蘭苑跟郭見道歉,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對我毛手毛腳,他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老色狼!」岑明心臉色一變,她當然知道服務員以客為尊,可是面對男客的性騷擾,難道她們仍要以客為尊嗎?

  不!她做不到!

  毛手毛腳!徐斯漢闐暗眼瞳快速掠過一抹異彩,臉上依然面無表情,口氣也毫無抑揚頓挫,「岑明心,請你聽清楚,我並不是在詢問你的意思,也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而是在『命令』你必須這麼做,否則——」

  他痛恨自己必須這樣跟她說話,更氣惱自己必須與她保持距離,否則他只要開個口,郭見哪敢找她麻煩,為保護她的安全,他必須強迫她去道歉,當著司天垠的面,只要郭見肯接受她的道歉,日後他就不敢找她麻煩。

  「否則你就要開除我是嗎?老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今天就算我是一個死刑犯,法官也會給我解釋的機會,而你他媽的卻只會用命令來壓我。我告訴你,服務員是以客為尊沒錯,但我的工作是『餐廳』服務生,可不是『酒店』坐台小姐,我的工作只限於『餐點』服務,並不包括『肉體』服務。你命令我要跟那個不要臉的老色狼道歉,除非我死!所以你不用開除我,是我不幹了,哼!」岑明心只覺刺耳又寒心的撂下話,說完即轉身朝辦公室大門走去。

  她錯了!她不該奢望徐斯漢會聽她說明原委,畢竟她冒犯的對象是郭見,是全球排名前五十大企業「市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執行長,而她不過是餐廳一名女服務生,即使她曾救過他的母親,在他的心目中,絕對仍是以郭見為重,看來——是她想法太天真了吧!

  原以為說出實情,他會諒解她的作法,畢竟她打傷的客人身份顯赫,所以被他帶來此處,她其實已做好處罰的心理準備,唯獨道歉——她做不到,也不願做。

  徐斯漢愣了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粗魯無禮的話語,話中甚至還教訓他,當然他更沒想到她甩頭就走,見狀忙開口叫住她,「岑明心,站住。」他話沒說完,她休想走人。

  站住?她都不幹了,他還妄想命令她。岑明心在心中好不滿的想著,走向辦公室大門的腳步非但沒停,反而更加快了速度。

  「該死。」徐斯漢低咒一聲,看見她顯然不想理會他的行為,讓他只得快速起身,雖已猜想過她的個性,卻沒想到是如此倔強,但為了保護她,就算會讓他因此恨他,他都要逼她去道歉。

  聽見身後傳來椅子被推開的聲響,岑明心愣了下,眼角餘光瞄見有個高大身影朝她接近,她的心莫名感到驚慌起來,已觸及門把的手下意識想要趕緊扭開,孰料門剛扭開點縫,一隻手掌已在她眼前用力反壓回去,發出砰的好大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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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5-4-24 00: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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