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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騎士 | 2015-4-29 22:22:45

【內容簡介】

挖哩,這個小女孩怎麼這麼不懂說話的藝術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長得比較「臭撈」一點
但被她認為是四十歲的大叔未免也太教人生氣了──
沒想到不只是她「以貌取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眼前堪稱是「童顏巨乳」的小妹妹居然已經二十七歲?!
他原以為她見過這裡的偏僻環境後,會不想要這份工作
她卻表現得十分熱忱,且表示要馬上找房子住下
以前,他不相信所謂的「命中注定」
總認為這是浪漫派的人想出來的愛情花招
如今因為愛上她,他成了這個門派最虔誠的信徒
就算她有男朋友,就算這是一場注定沒有結局的單戀
能夠與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楔子

呼呼……呼呼……

「別跑……我的錢……」蓬鬆的過肩黑髮在彭瓦奔跑時來回擺盪,一張白嫩嫩小臉因

為過度運動,泛著粉色紅暈。

一塊錢硬幣在彭瓦眼前滾動,硬幣像被綁了透明釣魚線般,快速地直奔向前,完全沿

有停下來的跡象。

「不要……我的一塊錢……」彭瓦急得快要哭了。

眼前不知何時冒出一泓池塘,眼看寶貝的一塊錢即將滾入池子裡,她加快腳步衝上前

欲搶救硬幣,咚的一聲,硬幣在她的眼前毫無戀棧地掉入池塘裡。

「一塊錢……我的一塊錢……嗚嗚嗚……」彭瓦跪坐在池塘邊,又大又圓的眼眸瞬間

籠罩著一層霧氣。

彭瓦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的命好苦,自幼父母雙亡寄住親戚家飽受白眼對待,好不容易

捱到高中畢業在外地半工半讀念完大學,歡天喜地進入一間貿易公司安於每月領22K,

快快樂樂當名小資女,不料衰神依舊沒忘記她,工作屆滿兩年之際,卻在年關將近,

因為一張「優渥離職通知書」飄到辦公桌,只能包袱款款,不甘願地領了三個月的「

自願」離職金離開。

好在任職於同間公司擔任主管的男朋友情深意重地告訴她,無論她到哪裡工作,兩人

的愛都不會變,只要他存夠錢,就會娶她為妻,讓她專心當名不怕被裁員的家庭主婦



一想到男朋友的誓言,她的眼淚瞬間縮了回去,甜蜜溢滿心胸。

就在這時,天邊竟響起一陣論異的歡樂音樂,嚇得彭瓦嘴都闔不起來。

「等簦登……等簦登,歡迎投幣啟動許願池電玩。」

穿著全白衣服的天神突然從池底冒了出來,不等彭瓦回神,便機械化的說:「幸運的

女孩,告訴電玩之神,你要白襯衫還是白汗衫?」

彭瓦有聽沒有懂,粉唇囁嚅著。

天神瞧彭瓦這副傻樣,馬上會意過來,「喔,歪國人,聽不懂,well……

白領吊嘎?你-兜擠?Whichone?邊個?」

白領?吊嗄?

彭瓦冷笑了一下,她雖然笨,但也沒笨成這樣,要選,當然是選像男朋友一樣的精英

白領,誰會選髒兮兮的吊嘎台客族!

「我要選……」

等等!她現在一定是在作夢,人家都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所以她要選白領,嘴裡要

說吊嘎,夢想才會成真。

彭瓦奸詐地咯咯笑了兩聲,�頭挺胸大聲地對天神說:「吊嘎,我要選吊嘎!」

「恰啦恰啦……快接電話喲……鈴鈴鈴……電話響啦……杲誰打來的呢……」一串熟

悉的聲音吵鬧地在耳邊響起,當彭瓦突然憶起這是她的手機玲聲後,�頭看漂浮在水

池中央的天神逐漸消失在迷霧中。

在天神形影漸漸模糊時,彭瓦發現祂的嘴角竟掛著淺淺笑容,嘴一開一闔,彷彿說著

什麼。

彭瓦學天神的嘴型,一邊發出聲音,「恭喜你,夢想成真……?」


第一章

艷陽高照,鳥兒在樹林間一邊唱歌一邊飛翔,甚至遠方還傳來狗兒此起彼落的叫聲,

聽得彭芃益發煩躁。

「這是什麼鬼地方啦!」穿著公主袖棉質內搭,外罩細肩帶粉紅色碎花長裙的彭芃對

著無人的鄉野小路大聲吼叫。

一條泥土壓成的道路比旁邊的雜草地高出二十公分左右,兩旁長了雜草與蒲公英的路

直直地看不見盡頭,大概長到腳踝的雜草地兩旁連接著茂密的樹林,根本是前不著村

,後不著店的荒涼鄉下地方。

彭芃努了努粉嫩雙唇,心裡非常慌張,擔心自己會不會在這裡迷路了。

腳步停下,將左手拖著的粉紅色底白點點圖案的二十寸硬殼行李箱放下,從右肩背著

的竹籃包裡取出吊了滿滿佈偶裝飾的粉紅色手機,速度飛快地按了幾個按鍵,用力吸

吸鼻子,將手機放在耳邊,等電話接通後,馬上開口講話。

「阿磊,人家……」

「該用戶目前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怎麼這樣啦!」彭芃噘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闔上手機。

前天早上八點鐘,手機鈴聲吵醒酣然入睡的彭芃,她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連「喂」

一聲都還來不及說,另一頭馬上傳來一道低啞,毫無禮貌的年輕男子聲音。

「彭小姐是嗎?這裡是「皇家速運」,你星期一有投了一封履歷到我們公司對吧?」

「對對對,我有投履歷。」彭芃一聽是工作上的電話,精神馬上來了。

「你要的台北轉運站職缺已經有人遞補了,不過總公司少了一名會計,甘有興趣?」

男人的聲音粗啞低沈,話裡還摻雜了台灣國語。

「有興趣,我非常有興趣。」失業整整四個月的彭芃早已山窮水盡,還擔心有沒有下

一餐的她聽到工作上門,馬上點頭如搗蒜,想也不想地表示非常樂意接受。

「我把總公司的地址傳Email給你,這個星期三下午一點來總公司面試,你來公司時,

就跟他們說要找「阿修」就好,如果合用,隔天馬上上工。」電話裡夾雜台灣國語的

男人聲音,講到英文的部分竟然字正腔圓。

「沒問題,星期三我一定準時抵達總公司。」彭芃沒有多想,立馬答應前往面試。

這都要怪她答應得太早,也得怪銀行存摺數字只剩下兩位數,當她收到「皇家速運」

寄來的Email,才發現總公司的地址竟然位於中部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鄉鎮裡,她思

考著該不該回信拒絕,於是打算先問問男朋友的意見。

接到彭芃電話的常磊口氣依舊溫文,好聲好氣地開導已經四個月沒收入的她,「你星

期三就去看看這個工作適不適合,如果待遇不錯的話,就在中部工作一段時間也好,

現在經濟不景氣,很多失業者都是騎驢找馬,所以你如果錄取了,就先工作,下班後

再繼續投履歷找台北的工作。」

彭芃直覺常磊說得很有道理,從被迫「自願」離職後,她花了整整四個月都找不到工

作,先前所賺的錢也逐漸見底,因此騎驢找馬才是她現在必須要做的事。

接到電話的第二天,彭芃找了住在樓下的房東小姐退租,好在她平日人際關係做得不

錯,房東阿莎力的退她押金,她才有錢可以買客運車票前往指定地點,還可以預備一

些到時租房子的押金。

「這裡到底是哪裡啦!」彭芃看著前方,感覺自己是前途茫茫。

雖然離開台北來中部工作的彭芃意志堅定,非要得到這份會計工作不可,但是當她從

中部客運轉乘站下車又問了好幾位當地人,才得到指示,轉了三次公車,最後在一處

荒涼的站牌下車,公車司機還非常好心地告訴她,她要前往的地址就在公車站牌旁的

這條路,直直往前走就會到了。

不過她都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更何況是「皇家速運」的

總公司呢。

叭!叭!

震天價響的貨車喇叭聲猛然從彭芃身後傳來,嚇得她差點心臟病病發。

「小姐,別站在路中央發呆,你這樣,要我怎麼過去?」貨車駕駛座旁的窗戶搖了下

來,一名臉型輪廓分明,穿著白色吊嘎的男子單手曲起靠在窗框上,頭探了出來,橫

眉豎目地對著彭芃毫不客氣的大聲說話。

「對不起……我以為這條路沒有車子行走。」彭芃看向她猜測大約是四十來歲的男子

,略顯方正的臉殺氣騰騰,嚇得她三魂七魄衝出體外,她吞了吞唾液,小小聲地道歉



「這條路沒有車子行走?那開這條路要幹嘛?專門開給你擋路用的嗎?」

男子的嗓門大得嚇人,靠在窗框上的二頭肌隱隱抖動,讓彭芃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淚又

要奪眶而出,覺得自己下一刻被這人殺死都不無可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彭芃越說,頭越來越垂,視線落在自己的腳跟上。

彭芃這回是悲從中來,清晨五點,天都還沒亮,就拖著裝有全部家當的行李箱來到客

運乘車處,一路輾轉換車,又下車走路,走得後腳跟都磨破皮了,卻還沒抵達「皇家

速運」總公司,眼看時間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四十分了,距離面試時間只剩下二十分

鐘,她人卻還在完全不知名的地方打轉,身心早已疲憊不堪,現在又來一位貨車司機

對她大吼大叫,讓她的委屈已達到最高點。

「我不是在怪你啦,喂,別哭……」男子一見到彭芃的腳跟旁落下一顆顆水珠染濕了

泥地,趕緊跳下車想要安慰她,卻是手足無措,只能在她身邊打轉,不知如何是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擋你的路……」聽曬得一身黝黑的男子好言安慰

,彭芃心裡所有的委屈全都一古腦地發洩出來,淚珠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般,撲簌簌

而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要擋我的路。」瞧彭芃哭到不可收拾的模樣,男子完全不曉

得該怎麼辦才好,「你要去哪裡?不然我送你去好了。」

「真的?」一聽身旁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子主動開口說要開車載她,她高興得�起頭

,破涕為笑。

「嘿啦,當然是真的。」男子低頭瞧著彭芃那又圓又大的眼眸淚光閃閃的模樣,心裡

忍不住一驚。

好古錐……

「請送我去這個地方。」彭芃將寫有「皇家速運」總公司的地址交到男子手上,粉嫩

嫩的雙唇高高揚起。

男子接過彭芃遞來的紙張看了上頭的地址,嘴角忍不住翹起。

「請問,你知道在哪裡嗎?」彭芃瞧他沒回話的模樣,有點擔心地探詢。

「當然知道,你沒看見貨車上寫什麼?」男子比了比停在身後的貨車。

彭芃疑惑地上前查看,猛然發現貨車車廂上寫了大大的四個字──「皇家速運」,笑

逐顏開地如獲至寶。

「上車。」男子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先讓彭芃上車後,麻利地將她的行李

箱放在已經空了的後車置物鐵櫃,才回到駕駛座。

「大叔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忙,如果沒有你答應載我一程,我一定來不及趕在

下午一點參加面試。」彭芃見男子發動車子往前平穩地駕駛後,十分有禮地點頭道謝



金古錐,長得像洋娃娃一樣,居然還這麼有禮貌,真是一位好女孩。男子在心底一邊

點頭一邊讚揚。

「不客氣,所謂助人為快樂……」等等,剛剛是不是漏聽了什麼?男子將頭轉向彭芃

,一臉嚴肅地問話,「你剛剛叫我什麼?」

「大叔先生。」彭芃完全不清楚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大叔?」男子揚高濃黑眉頭,「你覺得我的年紀已經到了需要叫大叔的地步嗎?」

「咦?這是什麼意思?」彭芃是摸不著頭緒。

「我說這位小妹妹,你覺得我今年幾歲?」男子動了動嘴角後問話。

彭芃十分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瞧他黝黑的方正臉上掛著又濃又粗的眉毛,狹小

眼睛底下還有不容忽視的眼袋,菱形唇上帶有淡淡胡碴,心裡開始盤算該如何回答。

「你就誠實回答第一次看見我的感想,我不會怎樣的。」男子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向

彭芃,要她不需要太在意他的想法。

反正頂多也說他三十五歲上下,長相比實際年齡大個兩、三歲一點關係也沒有。男子

是這樣自我解釋。

彭芃一雙骨碌碌的黑白眼瞳看了看男子,微微偏頭想了大概兩秒鐘,才又開口,「我

覺得大叔的年紀大概在……四十一、二歲左右吧。」

「四十一、二歲?」男子忍不住拉大嗓門。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彭芃嚇得倒抽一口氣,明明是他說可以不必多想,直接

把第一次看到他的想法說出來呀。

彭芃低著頭不敢直視他投射過來的憤怒眼神,眼角餘光看見握在方向盤上的寬薄大掌

用力握緊,讓藏在黝黑皮膚下的骨頭與青筋明顯浮現,彷彿用力壓住內心的憤怒般嚇

人。

「我今年才三十三歲,說什麼我已經四十一、二歲了,你這小妹妹嘴巴還真不甜。」

男子瞪著彭芃的頭頂,強忍著怒氣說話。

他從以前就不怎麼在乎自己的長相,但是他今年才三十三歲,卻被說成四十一、二歲

,要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咦?」彭芃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起頭,忘了方纔的恐懼,紅著眼眶的

水眸漾滿疑惑,「你剛剛說你今年才三十三歲?」

「有問題嗎?小妹妹。」對啦,他就是少年老成行了吧!

「大叔的長相,我沒有任何意見,只不過我男朋友今年也三十三歲,跟大叔同年紀,

但看起來怎麼好像差了一輪?」彭芃百思不得其解。

這位好心人的長相與實際年齡嚴重不符,但說他長得老,卻又不能這麼一言以蔽之。

方正的臉型稜角分明,狹長的黑眸堅定剛毅,穿著吊嘎與牛仔褲的高大身軀壯碩巨大

,就像時下正流行的大叔系明星,雖無精緻的五官與纖長的身形,卻透露著年輕男子

難有的滄桑與睿智,這樣的男人打扮入時,若出現在台北東區,一定是眾多女子的目

光焦點。

「對啦,我就是長得比較「臭撈」一點,跟你的男朋友沒得比。」男子心裡頗不是滋

味,嘴裡吐出的話也就酸葡萄了些。

「的確是,做這份運送貨物的司機工作,的確比較操勞一點。」彭芃非常同意地點了

點頭。

「挖哩,你這個小女孩居然這麼不懂說話的藝術,我說自己「臭撈」,你就回應我「

臭撈」,好歹也講點好聽話吧!」男子可是忿忿不平。

「不是的,我覺得為了工作操勞,非常的了不起呢。」彭芃搖搖手趕緊解釋,「在這

個時代願意活得操勞,實在很不簡單。」

本來就是啦,現代很多年輕人全都想不勞而獲,或是做輕鬆又光鮮亮麗的工作,而這

位看起來像大叔的年輕人出賣自己的勞力討生活,讓她很想替他按個贊。

「「臭撈」還會了不起喔?而且有誰想活得很「臭撈」?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

過。」男子越想越不對,猛然間,他突然會意過來,「挖哩,我說的是台語的「臭撈

」,不是你口中的國語「操勞」好嗎?現在的小孩是怎麼了?怎麼國台語不分的。」

「你說的是台語?真的很抱歉,因為你國語和台語混在一起講,我有點搞不清楚了。

」她抓著頭道歉,不過馬上又接著開口,「先生,我雖然以貌取人說你是大叔,但你

也跟我沒啥兩樣,一直叫我小妹妹,我已經不是小妹妹了。」

「哦?不是小妹妹,那會是什麼?」男子轉過頭望了彭芃一眼。

那張白嫩嫩的小臉上掛著一雙圓滾滾的黑眸,妹妹頭的劉海蓋住額頭,看起來又更顯

年輕,男子再往下看想要在心裡繼續挑剔,卻撞見包裹在棉質T恤下的胸脯渾圓豐滿,

以及手臂上柔軟白皙的嫩肉,立刻收回視線,不敢再多看。

這就是所謂的「童顏巨乳」嗎?

想什麼!別對不認識的小妹妹心生遐想,這樣跟變態有什麼兩樣!男子趕緊驅除心中

的邪惡想法。

「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是稱呼為小姐的年紀。」彭芃噘著嘴反駁。

「二十七歲?」男子猛然轉頭,一臉詫異,「我還以為你才剛滿十八歲。」

天呀,真的是貨真價實的頂級「童顏巨乳」。

喂,亂想什麼!人家都已經有男朋友了。男子又趕緊抓回奔馳的惡劣遐想。

「我早已經成年了,所以不準叫我小妹妹,如果你再叫我小妹妹或是小女孩,我就要

一直叫你大叔喔。」彭芃裝狠恐嚇。

彭芃的恫嚇對高大男子完全起不了作用,在他眼裡,她根本就像出生兩、三個月的小

貓咪,卻學成貓逞兇鬥狠模樣,完全不足為懼。

「不會了,以後不會亂叫你小妹妹了。」男子勾著嘴角搖搖頭,接著指向前方,「你

要去的地方到了。」

一聽總算抵達「皇家速運」總公司,彭芃粉嫩的嘴角一邊高高揚起,一邊轉頭看向前

方,粉唇瞬間凍結。

這是「皇家速運」總公司?

在網路人力銀行註明資本額五千萬的貨運公司總部,就是前方這間……像鐵皮屋,卻

又說不上是鐵皮屋的詭異房子?

灰色約莫一百五十公分的水泥牆圍成一個方形,牆裡頭稀稀落落停了三輛「皇家速運

」黑色車體的貨車,更往裡頭,是靠著牆面整齊排了好幾輛彭芃說不出名字的橘黃色

堆高機、挖土機之類的特殊用途車型。

越過佔地廣大的停車場,後頭是一棟水泥砌成,屋頂是暗紅色鐵皮屋瓦的獨棟平房,

彭芃看那樣子,猜測應該是工人的休息室。

男子將貨車駛入停車場,俐落地停在水泥地上畫著白線圍成的停車格裡,他轉過頭望

著彭芃,剛毅的嘴角淺淺勾起,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齒。

「「小姐」,你要去的地方到了。」男子刻意加重對彭芃的稱謂。

彭芃知道他是在笑話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才開口說話,「謝謝你,「先生」。



要耍無賴,她彭芃是不會輸的。

男子對於彭芃的反應只感有趣,嘴角弧度依然不減。

「你的東西還在車廂裡,我幫你拿來。」男子說完話,兀自打開車門下車。

彭芃跟著他跳下車,瞧他從口袋裡取出鑰匙,先是打開安在車廂大門的黑色鐵盒,盒

子裡有一道電子密碼鎖,他按了密碼後,鐵門應聲而開。

車廂裡空無一物,只剩下彭芃的硬殼行李箱孤單地站在裡頭。

男子雙手放在車廂底層,準備要跳上裡頭,替彭芃取來行李箱,卻被她接下來的話打

住。

「大叔……不,是先生,可以讓我在裡面換一下衣服嗎?」彭芃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奇

怪,但她總不能穿成這樣面試吧?只能厚著臉皮要求。

「換衣服?」男子揚高眉頭,一臉不解。

他由她的頭頂往腳下審視,完全不覺得她現下的穿著有何不妥。

「拜託了,請幫幫我的忙。」彭芃雙手合掌,半瞇著眼睛再說:「不瞞大叔……不是

啦,是先生,我其實等一下要面試,面試總不能穿成這樣吧?」

誰教眼前這名高大的男子頗有「老起來放」的好習慣,害她看見他,總忍不住喚他大

叔,但是現在她是有求於人,總不好大叔、大叔的叫,只能改口。

「雖然我不覺得你穿這樣有什麼不妥,不過你要換就換吧。」男子聳聳肩,一副隨彭

芃去的姿態。

「太感謝你了。」彭芃開心得手舞足蹈,雙手趕緊撐在車廂底層,就要學他跳上光是

底層,就高至她胸部的車廂。

彭芃雙手施力,用力往上一蹬,卻只離地五公分,根本跳不上對身高才一百五十六公

分的她而言過高的車廂。

此時,彭芃突然覺得雙腳猛然離地,才發現自己的雙膝被有力的臂膀托起,她就如旱

地拔蔥般讓他直直舉高,鼻腔裡聞到的是帶著淡淡的香皂氣味,完全沒有男人的汗臭

味。

「腳施力。」男子將彭芃抱進車廂裡,卻貼心地沒讓她坐在車廂的鐵皮上,免除她的

衣物被殘留在車廂裡的泥土弄髒。

彭芃聽話地在他輕鬆地將自己微微傾斜,讓鞋跟碰觸到車廂底部時,腳掌施力,在他

的幫助下站起身。

好在彭芃夠矮,站在偌大的車廂裡,完全不需要低頭外,還能行動自如。

彭芃拉過自己的行李箱,將其平放後打了開來,取出刻意放在最上層的黑色套裝與高

跟鞋,然後轉過頭看著一直站在原地的男子。

「可以幫我把車門關起來嗎?我要換衣服了。」

男子沒有回話,很自動地將鐵門關起來,並刻意留了一個小縫,「換衣服吧。」

「為什麼要留一個縫?」彭芃不解地問,難不成他想偷看她換衣服?

「你該不會以為我想看你這位小妹妹換衣服吧?」雖然她可是男人眼中的「童顏巨乳

」級的極品,但他還沒有這麼下流無恥好嗎!「很抱歉,偷窺這種嗜好,我還沒開始

培養,我故意留一個縫是讓你方便,如果我把門全關起來,裡面是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還是你習慣在黑暗中換衣服?」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這下可糗大了,她將好心當成驢肝肺。彭芃面有難色地直

直道歉。

「知道就好。」男子扯了一邊嘴角,接著轉過身替她把風。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男子聽到後頭傳來甜甜的叫喚聲,他轉過頭看向站在車廂門旁的

彭芃。

「大叔……不是,那個……先生,我換好了。」彭芃對轉過頭的男子勾起一抹笑容。

彭芃將長髮於後腦勺綁起一束馬尾,露出纖細的頸項,黑色合身的迷你裙套裝內搭白

色襯衫,呼之欲出的胸脯幾乎要撐開襯衫鈕扣,膝上十公分的緊身短裙露出白嫩卻勻

稱的雙腳,看得男子瞬間傻眼。

「先生?」彭芃見男子完全沒有動作,疑惑地偏著頭。

男子急忙回過神,走近車廂,大掌握住彭芃的柔軟腰肢,協助穿著高跟鞋的她跳下車

廂,接著再替她取過行李箱放在地上。

「謝謝你的幫助,讓我及時趕上一點的面試。」彭芃似乎穿起套裝後,不只笑容,還

有對話內容也充滿了職業的官方味道。

「不客氣。」男子輕淺回話,在他眼底,雖然穿著合宜套裝的彭芃外表年紀瞬間增長

了兩歲,但看起來依然青澀。

「對了,請問可以帶我去找「阿修」嗎?」彭芃記得星期一通知面試的男子說要她進

公司後,找名為「阿修」的人。

「跟我來。」男子很自動地替她提起行李箱,走在她前頭領路。

彭芃望著幾乎要將眼前視線全數遮住的高大背影,結實的臂膀因為施力提起略有重量

的行李箱時,隱隱抖動著,有力的後背肌肉在太陽映照下,閃閃發亮,看得她瞠目結

舌。

她還以為肌肉猛男只有在電視上或雜誌上才得以窺見,現實生活中,她根本不認得任

何一位肌肉發達的男人。

在男子領著彭芃來到水泥圍牆裡唯一的一棟房子時,他探出手拉開合金鐵門,轉過頭

示意她先行入內。

「等一下,你先進去,我馬上進去。」從彭芃不斷調整呼吸的動作看來,不難看出她

的緊張。

彭芃接過男子手上的行李箱,來到鐵門旁安放的躺椅上坐下,不顧男子的異樣眼光,

從裡頭拿出鏡子與梳子,開始整理儀容。

瞧她柔軟的身形就像一隻雪白的兔子,他的嘴角忍不住淺淺上揚,接著轉過身走入屋

裡。

不到一分鐘,彭芃怯生生地打開鐵門,她還以為會看到髒亂不堪的景象,但當她親眼

確認時,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大約二十坪的屋裡分成三個部分,全部的空間從地板、牆壁、天花板都採用木頭拼接

而成,十張辦公桌整整齊齊地排好,桌面上除了電腦螢幕,還有一些文件資料也都整

理得非常乾淨。

中間的區域擺了兩組黑色牛皮沙發與兩台液晶電視,上頭坐了兩名也穿著白色吊嘎的

男子正一邊扒便當,一邊收看午間劇場,最後的一個區域底端擺了整面牆的書櫃,裡

頭則放著一個個資料夾,而櫃子前方有張可容納二十人的橢圓形木質會議桌,完全像

個走在時代尖端的小型工作室。

「請問……」彭芃沒瞧見方才開車載她來這裡的大叔先生,只好怯怯地走近正在吃飯

的兩名男子身側。

「沖啥?」其中一名男子從便當裡�起頭,一邊嚼著米飯,一邊操著台語。

「幹嘛嚇人!」另一名光頭男子趕緊出聲制止,接著扯著與凶神惡煞的神情一點也不

搭軋的微笑,「美眉,有什麼事嗎?」

「我要找阿修,請問他在嗎?」彭芃努力抑下心中的恐懼,她知道自己已經山窮水盡

了,這份工作,她一定得得到。

「你找我們老闆?他在最後那張辦公桌。」光頭男指了指最後一張靠窗的辦公桌。

她道謝後才走入辦公區域,來到靠近窗戶的辦公桌,總算得以見到方才一入門沒能發

現,藏身在目前市面上最大尺碼的三十寸電腦螢幕後的「阿修」。

「您好,我是今天來面……咦?」彭芃一見載她抵達總公司的肌肉猛男大叔先生正坐

在黑色牛皮辦公椅上,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紙本履歷,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彭小姐你好,我就是「皇家速運」的老闆。」男子從抽屜裡取出一張黑麻麻的名片

交給彭芃。

彭芃必恭必敬地雙手接過名片,瞧著以黑色為底,字體寫成白色的名片,上頭署名「

皇家速運」以及公司的電話號碼後,眼裡猛然映入三個大字,忍不住噗哧沒禮貌的笑

了出來。

「歐陽修?」彭芃�頭看著身穿白色吊嘎,露出健壯二頭肌的粗壯男子,只覺得他的

父母替他取這個名字是在整他嗎?

歐陽修挑高一邊眉頭,面無表情地冷眼盯著彭芃咯咯笑著的模樣。

「我就叫歐陽修,有任何意見嗎?」


第二章

「實在很抱歉,是我失禮了。」彭瓦一看苗頭不對,趕緊鞠躬道歉。

「阿修,別這樣嚇人家啦,阿妹啊長得這麼可愛古錐,居然捨得嚇她。」

光頭男含著牙籤來到彭瓦身後。

「這位,你叫他光頭大叔就好了,他是我們公司的貨車司機組長,以後要跟他好好相

處。」歐陽修指著光頭男朝彭瓦說話,口吻不溫不火,讓人瞧不出他究竟有沒有為了

名字一事生氣。

「光頭大叔你好,以後也請你多多……咦?」彭瓦一邊鞠躬,一邊有禮貌地說話,話

說到後頭,才赫然發觀歐陽修話裡的含意。

歐陽修揚起一邊眉頭,笑著看著她,雖然今日才認識她,但他卻十分相信將來與她共

事,一定會相處融洽。

「所以說,我被錄取了?」彭瓦驚訝地用雙豐遮著張得老開的嘴。

老闆剛剛說了,要她得跟光頭大叔好好相處,那就表示她已經得到這份工作了對吧?

「我們現在很缺一名會計,我是沒得選,才錄取你,希望你好好幹,知道嗎?」歐陽

修是心口不一,明明就很喜歡彭瓦帶來的青春洋溢氛圍,從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萬分

嚴厲。

「是的,我會好好做,絕對不讓老闆後悔錄取我。」彭瓦快速地向歐陽修行了幾乎呈

現九十度的大禮,粉嫩雙唇高高的往上址著。

「明天開始上班,一個月的薪水就如招聘頁面所說的,底薪22K還有三節獎金以及公司

分紅。」歐陽修流利地報告他會給彭瓦的薪水。

「謝謝老闆。」彭瓦加深嘴角的笑竟,這時,她猛然憶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待辦,「

請問,公司附近哪裡可租得到房子呢?」

既然工作有著落了,就只剩下房子的問題解決後,她就能脫離失業一族的行列啦!

「這裡沒有人在出租房子,我們總公司的員工都是住家裡的。」光頭依然皎著牙籤說

話。

「這樣呀。」彭瓦感到十分為難。

這個鄉下地方地廣人稀,交通又不方便,看樣子她只能租屋在比較熱鬧的城鎮,每天

早起通勤上班了。

「阿修,你姊之前的房間不是空著嗎?反正她短時間不會回來了,就先讓阿妹啊住在

你姊的房間,不就好了?」光頭可是十分替彭瓦謀福利。

「真的可以嗎?」彭瓦真的急需這份工作,就算下班後要跟老闆住在一塊,她也非常

樂意。

「阿修的姊姊半年前嫁人了,以前阿修住的房子,是他與姊姊一起住的,現在只剩下

他一個孤單老人,空間大得很,當然可以容下你這位小妹妹。」光頭低頭向彭瓦解釋

著。

歐陽修似乎面有難色,他一點也不想與女員工同住,就算他對她頗有好感,心裡總還

是有些疙瘩。

「阿修,你看阿妹啊長得這麼可爰又幼齒,難道你忍心讓她露宿街頭或是窩在公司裡

嗎?如果她一定要找到出租的房子,勢必得到隔壁再隔壁的城鎮,不只交通不方便,

她一位小女孩獨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會讓人擔心。」

光頭動之以情。

她雖然沒有插話,也不敢插話,但她很努力的點頭表示贊同光頭大叔說的話。

雖說她與歐陽修才認識一天,不過也不曉得哪來的確信,她十分相栺他是位正人君子

,與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完全不需擔心人身安全。

歐陽修冷冷看了光頭正氣凜然的模樣一眼,再低頭用眼神掃射彭瓦那帶著苦苦京求眼

神的模樣,他用力歎了一口氣。

「好啦。」歐陽修可是退讓了好幾步。

「謝謝你,老闆,你是最棒的!」彭瓦一時太開心,對著歐陽修雙手比出讚的姿勢,

接著轉頭用嘴型,對著光頭無聲的說了句「謝謝」。

五月的午後,陽光雖稱不上毒辣,卻依然火熱,讓行走在路上的彭瓦額頭冒出點點薄

汗。

「穿這樣不熱嗎?」穿著清涼吊嘎與牛仔褲,提著行李箱的歐陽修一臉不解。

「當然很熱,不過我是因為要面試,所以才穿了套裝。」彭瓦依然穿著黑色迷你裙套

裝,體內的熱氣在不透風的襯衫裡洶湧著,讓她直想跳入水裡,好好沖個涼。

「從明天開始上班起,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我們這裡的內勤人員不興穿制服。」雖

然彭瓦穿起迷你裙套裝頗有風味,但身為公司老闆的他從不要求員工在送貨至客人府

上以外的時間穿制服。

「真的可以這樣嗎?」彭瓦雙眸瞠大,一想到自己可以在上班時間穿喜歡的衣服,開

心得差點手舞足蹈。

「難道你是在懷疑老闆說謊騙你嗎?」歐陽修揚起一邊眉頭,裝成一副凶神惡煞的模

樣。

「當然沒有,我怎麼敢懷疑老闆。」彭瓦急忙否認。

「既然領教過老闆的杈威就好。現在,進來這裡。」

歐陽修的腳步突然停在一道鐵柵欄前,柵欄的底部與埋在水泥地裡露出一個圓圈的鐵

圈之間上了一道U型鐵鎖,他從褲袋裡取出鑰匙,打開鐵鎖,將鐵門往左邊推,鐵門一

邊往旁緩慢行走,一邊發出「擠拐」的聲音,讓站在一旁的彰瓦看得是目瞠口呆。

「這是你家的大門?」從小生長在台北的彭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任何不妥嗎?」歐陽修揚眉技問。

「這個鎖應該只是把小孩隔絕在屋外而已吧?鐵門和圍牆的高度士矮,一般成年男子

其至青少年都能輕層地翻牆跑到家裡頭偷東西。」彭瓦從小就被教導,一出家門,得

馬上確認鐵門有無鎖車,回到家中,要立刻將自己鎖在房子裡,以免有不肖人士人得

,但她認為歐陽修似乎沒有受到這樣的教肓。

「我們這邊民風淳樸,我從小住在這裡一直到現在,都還未聽聞有任何歹徒闖人屋內

行竊的案例。」歐陽修可得意了,朝陽鄉雖然偏僻,卻保留了乾淨的環境,以及單純

的人文風氣。

「真的?」彭瓦瞠大雙眸,一臉不可思議。

歐陽修只是朝她址了嘴角,便越過鐵柵欄,往屋內走去。

柵欄後頭是一大片泥地,磨平的十來顆大石子鑲在土裡,形成一條走道,直往日式的

平房大門蜿蜒,然而環繞在木造房屋四周的是修剪得宜的花花草草,以及一棵安靜佇

立在房屋後方的聳天柿子樹,看起來非常有拍攝偶像劇的清新氛圍。

「請進。」歐陽修打開落上鎖的木造大門,側過身,紳士地讓彭瓦先行入內。

彭瓦走人屋內,一陣涼爽帶著木頭香氣的微風將她團團圍住,讓從小住在都市水泥叢

林裡的她瞬間愛上這裡。

「天呀!這個房子好榛呢!」彭瓦站在磨石子地板的玄關,轉過頭,驚訝地望著歐陽

修。

從玄關望人房子裡,寬敞的空間,地板及天花柄全是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築,雖然房屋

看起來有點歷史了,卻不顯得骯髒或老舊,反而有種清新脫俗的味道。

彭瓦脫下高跟鞋跨上架高的木頭地板,左手邊是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廚房,中間則擺了

沙發組與電視,最特別的是間隔客廳與屋外花園的,是採用木頭框成的落地窗取代水

泥牆壁,陽光灑溢入內,令室內光線十分充足,右邊是一條長廊,左右兩側都安有木

門,看起來像是一間間房間,格局十分簡單,一目瞭然。

「跟我來。」歐陽修脫去腳上的黑色球鞋,拎著彭瓦的行李箱往長廊最底端走去。

「我姊的房間在這裡,裡面的東西,你都可以使用,我想她是不會介意的。」歐陽修

打開木門,一邊說話,一邊將行李箱放在門邊。

「哇,好棒的房間。」彭瓦環顧四周,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過頭來,一臉擔

憂,「我真的可以使用這個房間嗎?」

房間雖然不大,只有一張床、一隻衣櫃和一張書桌,以及擺了滿滿整面的書牆,古老

的綠色紗窗正對著擺了檯燈的書桌,讓整個房間十分明亮,舒適得令彭瓦一眼就愛上

這個房間。

彭瓦從小居住在親戚家中,雖然個性樂觀開朗的她對親戚的冷眼相待不以為意,卻也

很不習慣有人對她這麼好,令她的心總有些不踏實。

「我都帶你來這了,當然可以。」歐陽修低頭俯瞰矮他三個頭的彭瓦,嘴角址了一抹

不懷好意的孤度,「不過……我可沒答應讓你住免錢的。」

「這是當然的。」彭瓦用力點了個頭,她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

只不過是她會錯意了嗎?怎麼覺得老闆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詭異?

「我等一下還有一趟車跑,大概晚上七點半左右會回來,到時候我再跟你好好談住在

這裡的條件,你就自便吧。」歐陽修看時間不早了,得趕回公司處理事務,落下話後

,不等彭瓦回話,轉頭就往大門快速離開。

當歐陽修走出住宅大門,穿著黑色球鞋的腳步在門前停了下來,無意識地轉過頭看向

自家日式住宅。

他完全搞不懂自己,怎麼會輕易地答應讓才認識一天的女孩住進家裡,其至還讓她單

獨待在家中整理行李,他從不認為他是個會因為莫逆之交的光頭一句話,就答應這種

破天荒事情的人。

但是當她露出苦苦京求的拜託神情時,一顆總是如止海的心卻泛起一點漣漪,他相信

那無關愛情或是一見鍾情,而是對她這個像小兔般的

女孩沒有抵抗力,他想,一定是他身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女孩,才會欠缺抗體。

「沒錯,她像個妹妹,容易引發男人想照顧的心。」歐陽修一個人喃喃自語,掮緊拳

頭堅定自己的想法,才繼續跨開步伐離開。

「呼,洗完澡好舒服。」彭瓦穿著粉紅色的短袖連身裙,邊擦拭濕發,一邊從浴室走

出來。

當她經過客廳想回房間時,赫然發現歐陽修高大身子就站在餐桌前認真端詳。

木製的方形餐桌上擺了兩道炒青菜以及一鍋湯,中間的大圓盤則裝滿干炒泡麵,看起

來十分可口,讓忙碌了一下午的歐陽修口水差點滴下

「老闆,你回來啦?」一臉興奮的彭瓦停下攛頭髮的動作,讓濕潤的黑髮披洩在身後



「這些是你煮的?」歐陽修從菜色裡�起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彭瓦說話。

「對呀,難道你吃過了?」她怎麼就沒想到,歐陽修也許在外頭吃完飽才回來,還興

致勃勃地準備了兩人份。

「我還沒吃,我只是想說……」歐陽修一邊說話,一邊從她的臉上不經意地往下看,

原本只是想提醒一頭濕髮的她趕緊進房間吹乾頭髮,以免染上感冒,卻愕然發現圓潤

的胸脯上那兩粒凸起,說話突然變得支支吾吾。

「怎麼了?」彭瓦瞧歐陽修沒有繼續說話,偏著頭再問。

「我只是要說,你煮的飯看起來很好吃。」歐陽修馬上回過神,接著繼續開口,「你

趕怏回房間把頭髮吹乾,等頭髮干了後,我們再來吃飯。」

雖然歐陽修並不是什麼超級大色呸,但是他的目光還是會不經意地瞥向彭瓦諢圓的胸

部上,腦海裡奔馳的全都是比較著今天早上有穿胸罩以及只隔著一層布料的差異度。

這時,下腹竟然很不識時務地燃起熱度,讓歐陽修覺得自己下流極了。

「老闆,你怎麼了?」彭瓦看歐陽修側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疑惑地朝著他彎著腰,

想看清楚他的神情。

彭瓦的舉動讓領口往下垂,好巧不巧,歐陽修正轉頭看向她,想要命令她趕緊把頭髮

吹乾,卻見圓潤的嫩乳就在衣領裡擺動著,只差零點幾公分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害得他又趕快別開頭,朝她擺了擺手。

「快去把頭髮吹乾,等一下水滴到木頭地板,你負責擦乾!」

「嗯。」彭瓦用力的點頭,然後轉身回房間。

被歐陽修稱替自己的成品,讓她的心情萬分榆悅,完全不在竟歐陽修擺手趕她回房處

理濕發的舉動。

歐陽修望著彭瓦嬌小的背影,企圖告誡自己不能對員工兼室友有任何不正經的想法,

但腦海中卻揮之不去方纔的香艷景象,令他感到十分的罪無可赦。

當彭瓦回到房間吹乾頭髮後,才頓時發現自己的粉紅色胸罩正放在床上,她趕緊低頭

看身上單薄的連身裙,胸部上的乳尖非常忠實地撐著布料,害她差點忍不住尖叫起來



這是一個人獨身住太久的後遺症,讓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不過為了不讓歐陽修次候,她趕緊穿上胸置,佯裝什麼事都沒有般地笑著人座。

「那我就不客氣的開動了。」歐陽修舉起筷子夾了滿滿一碗的干妙泡麵,

不等彭瓦說話,便狼吞虎嚥了起來。

「呃……好吃嗎?」彭瓦可是大開眼界,歐陽修堪稱她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來,第一次

看過吃飯速度這麼快的人。

「非常好吃,只不過是炒泡麵而已,竟然會好吃成這樣。」歐陽修火速地吃了一碗,

又再添上第二碗,速度完全沒有因為吃光一碗,而有慢下來的跡象。

「那我就放心了。」彭瓦「呼」地鬆了一口氣,才開始動手替自己盛了一碗貢丸湯

彭瓦稍早想替自己與歐陽修煮頓晚餐時,才發現他的冰箱裡只有礦泉水以及啤酒,和

兩把已經快萎縮的青菜,好在她在櫃子裡發現了幾包泡麵可當主餐食用,於是她搜刮

了他家中的食材煮了這桌飯菜,還怕工作後回到家裡的他會不滿意,但他的反應令她

大大放下懸在心中的大石頭。

一頓飯過後,歐陽修與彭瓦連手清洗完餐具,並泡了兩杯綠茶,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

上等著商討接下來的「室友守則」。

「我今天下午說了,並不是要白白讓你住在這裡,不曉得你可有記得?」

歐陽修喝了一口茶後,才說出開場白。

「當然,我當然記得。」彭瓦知道自己不是那種佔人便宜的人。

彭瓦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歐陽修要再重由一忒,難道她看起來很像喜歡白吃白喝的人

嗎?

「那我現在馬上跟你商論住在這裡的條件。」歐陽修從桌底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頭寫

了「居住合約」四個大字後,他�起頭,繼續說話。

「第一,我希望你一周至少要有五個小時打掃公共區域,所謂的公共區域就是除了你

與我的房間外,所有的地方都稱為公共區域。」

「當然沒問題。」以前居住在親戚家裡時,打掃這份家事話幾乎都是她一手包辦,現

在一周只須打掃五個小時,根本算不了什麼。

「第二,公司休假的星期六下午以及星期日一整天,你一個月至少要撥兩天幫我一起

整理外面的庭院。」

「OK。」彭瓦雖然對園藝沒啥概念,但她非常喜歡花花草草,所以這份活根本算不上

工作,而是放鬆。

「第三,如裡有人來找你,不得已之下必須住在這裡,請於一個禮拜前通知我一聲。

」雖然歐陽修一點也不希望有陌生人打擾,可不讓任何人來找彭瓦,是太過苛刻了。

「我會的,請放心。」彭瓦拍胸晡保證,更何況朝陽鄉如此偏僻,應該不會有人來找

她,因此她大膽地答應這個條件。

「最後,我每週給你三千元的食材費用,你一個禮拜至少煮四次飯給我吃,剩下來的

錢就當成小費,不需要還給我。」歐陽修一想起方才吃下肚的食物,口水馬上在口腔

裡分泌,他瞧她一臉天真可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卻沒想到煮了一手好菜,令

他大感訝異。

「當然好了。」彭瓦開心得小嘴都快要合不起來,想到自己不僅可以下廚煮愛吃的東

西,還有小費可以拿,這份活,她當然舉雙手贊成啦!

「以上。」歐陽修點頭,表示報告完畢。

「咦?沒了?」彭瓦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老闆,你還沒提到住宿費的事情

呢。」

「我剛才說的那些,就是住在這裡的條件。」

「可是老闆,你還沒說住一個月要多少錢呀!」彭瓦一臉不解。

「錢?我沒打篡收你的錢,以上那些要你幫忙的事情,就算是住宿費。」

他歐陽修自認錢沒賺多少,但也沒窮到要跟員工收住宿費。

「真的嗎?」彭瓦開心得跳了起來,抓著歐陽修的手左晃右擺,差點唱起歌來。

瞧彭瓦笑得燦爛,歐陽修開始認為自己的這個決定做得十分令人替賞。

「對了,我非常疑惑一件事。」歐陽修等到彭瓦惝復平靜後,才再開口。

「老闆請說。」她向來可是有問必答。

「我想問你,你今天來面試時,就已經帶了行李,你是原本就打算得到這份工作後,

馬上找房子開始上工,還是你認為朝陽鄉距離台北很遠,所以想面試過後在這裡住一

晚才離開?」歐陽修剛開始還以為從都市來的彭瓦見過朝陽鄉的偏僻環境後,就連這

份工作都不想要了。

不過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彭瓦不僅表現得十分渴望這份工作,還一得到工作就

馬上要找房子住下,教他感到萬分不解。

「我是抱著一定要爭取到這份工作的決心才來的。」彭瓦看著歐陽修,頓了頓,才繼

續說話,「自從去年十二月得知我被裁員,一月開始不需要上班後,一直到今天,我

已經整整快五個月沒收入了,我的生話費全都來自過去的積蓄,這些積蓄不只少得可

憐,還得要支付房租生話費,以及來回參加面試的交通費用,在收到公司打來通知面

試的電話時,我身上的錢只剩下兩位數了,而且大概在二月的時候,我就沒再接到通

知面試的電話,所以我認為這份工作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不然我會餓死。」

「既然都快沒錢了,怎麼還不回家請求父母的幫忙?」歐陽修心想,彭瓦的父母若知

道女兒在家門外過著擔優沒下一餐的心情,一定是心痛如絞吧!

「我父母在我五歲的時候車禍身亡,所以我一直住在親戚家裡,直到考上大學才搬走

,既然已經搬走了,就不好再回去麻煩。」彭瓦扯著笑容,�頭挺胸對著歐陽修說話



彭瓦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傷心往事道予任何人聽,因此也只有一兩位與她熟識的朋友

才知曉。

「所以我接到老闆打來的電話,馬上決定收�所有家當,展現一定要得到這份工作的

決心。」彭瓦腰桿挺得直直的,想用言語以及肢體動作衷現對今日才得到的工作充滿

熱血。

歐陽修淺勾嘴角,沒有繼續說話,但從他稜角分明的嚴崚臉上卻能輕而易舉地發現一

絲溫柔。

「老闆,請容我再次向你道謝。」彭瓦站起身,必恭必敬地對歐陽修鞠了一個躬,然

後�頭認真地望向他,「老闆不只給了我工作,還變相的免費提供我居住的地方,令

我自己訂的目標是越來越近了。」

「什麼目標?」歐陽修不解。

「當然是結婚基金呀!」彭瓦害臊地扭捏著,「我已經跟阿磊約定好了,只要他存到

五百萬,而我存到一百萬之後,我們就會馬上結婚。」

平地一聲轟雷,就是講歐陽修現在的狀況吧。

他只是心有一絲偏頗地想幫助「童顏巨乳」小妹妹,卻莫名其妙得到一張感謝狀,無

端成就別人的婚姻大事。

怎麼覺得,心有點不是很舒服?歐陽修忍不住蹙起眉頭,不甘願地聽著彭瓦開始講著

與阿磊的約定……


第三章

怎麼覺得怪怪的?歐陽修躺在黑色床組上翻了個身。

怎麼聽起來有點疙瘩?歐陽修挪了挪枕頭,找個好姿勢繼續入睡。

怎麼感覺不太合理?歐陽修踢開蓋在身上的薄被,直接讓上半身光裸地亳無摭掩物。

怎麼……

煩死了!干他什麼事!歐陽修憤怒地坐起身,床頭旁的鬧鐘指向淩晨三點,他卻是一

點睡意也沒有。

歐陽修下床到廚房替自己倒了杯冰開水,咕嚕、咕嚕沒兩下喝光玻璃杯裡的礦泉水,

信步走至客廳沙發,將身體埋入帶著淡淡牛皮香氣的椅面裡。

為什麼腦海裡不斷浮現彭瓦稍早同他說的愛情故事?

但一絲疑惑在心口越來越加深,逐漸擴大成一個大口子,從洞底旋出的強力龍捲風不

斷侵襲他的思緒,讓他沒辦法靜下心好好思考。

「阿磊是我接到資請通知書十天前開始交往的男朋友,他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呢,擁有

麻省理工學院數學應用所的碩士學位,非常厲害吧?」

歐陽修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彭瓦談起男朋友時的得意表情,他記得當時自己只是隨意

地應了一聲。

「雖然我們是去年十二月中旬開始交往,算算已經怏要五個月了,但是他工作非常忙

碌,所以從我離開公司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再與他見面。」說到這裡,彭瓦的神情

顯得有些落寞。

「沒有見面了?那電話呢?一天通了幾次電話?」他當時是這麼問的。

「大概四、五天,他才會接一次我的電話,不過常常都說很忙,所以不能花太多時間

跟我說話。」說到這裡,彭瓦可就鬱悶了。

「也許真的很忙吧。」他當然不好評論彭瓦的愛情,只是他認為那個叫做阿磊的男人

會同彭瓦交往,背後應該有些不單純的原因。

他沒有多做回答,因為他一點也不想當她與阿磊的愛情咨詢師。

「他說因為要在短時間內存到五百萬才能跟我結婚,所以要埋頭工作才成。」彭瓦點

了點頭,真心地認為常磊只是忙著賺錢,才會忽略了她

「那他對於你來到朝陽鄉工作的事情有任何看法嗎?」既然他們是才交往即將邁入五

個月的男女,應該無法忍受各奔東西討生話才是。

「阿磊說我已經失業這麼久了,總算有工作上門,當然得接下才是,這樣我們才有辦

法各自存錢籌備結婚基金。」彭瓦據實以答。

他沈思了一會,才又�頭看著彭瓦間話,「你們兩個是誰先告白的?」

若是她先向「精英阿磊」告白,也許阿磊會答應交往,也是不想看到長得像娃娃的女

孩露出失望的神情,所以待她離職後沒有熱切追求,就說得通了。

「是阿磊先跟我告白的。」

彭瓦一句話打散歐陽修的猜測。

「咦?」怎麼會?

「我一進公司,阿磊就已經是會計組的組長,會計組裡的成員加我一共十個人,不過

我跟阿磊幾乎沒有說過任何話,因此他向我告白時,我也嚇了一大跳呢。」彭瓦似乎

想起那夜上司的告白,白暫的小臉忍不住泛出粉色。

「那你當時一口就答應了嗎?」歐陽修內心的不安逐漸加深,口吻也就沈重了些。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雖然心裡真的很不想聽他們的愛情故事,卻非常想瞭解

她的所有大小事,因此才不斷來回詢問。

「阿磊可是公司的黃金單身漢,像他這樣的男生說跟我交往,包括我在內,應該沒有

任何女孩會櫃絕吧!」彭瓦說得理所當然。

與彭瓦的對話,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他躺在沙發上看著安在屋頂上,因為月色灑入

客廳,而顯得矇曨的吊扇,腦袋不停轉動。

一為什麼他會認為彭瓦口中的阿磊別有用心呢?他明明不認識那個男人,卻單單聽彭

瓦的片面之詞,就能猜測阿磊應該不是真心的。

既然阿磊不是真心對待彭瓦,當事人應該會發現才是,怎麼還會紅著臉同他說起男朋

友的事情?

驀然間,彭瓦那張笑得粲然的天直小臉襲上腦海,讓他在下一瞬間似乎看透了一切。

那男人應該是想利用單純的彭瓦,企圖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而天真無邪的彭瓦不識男

人心,才傻傻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該要怎麼警告彭瓦呢?歐陽修將豐肘放在臉上,開始苦思著要用什麼話當成開場白

才好。

干他什麼事?那是屬下的戀情,他這當老闆的,不需要連員工的愛情都得要掌控吧?

下一刻,歐陽修在心裡嘲笑自己的多事。

沒錯,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老闆、老闆……起床了。」

歐陽修的竟識越來越模糊,總篡進人夢鄉,卻被一道嬌柔的聲音喚醒,他困難地張開

眼睛,映人眼簾的,是一雙掛在雪白小臉上的黑色瞳眸

「嗯。」歐陽修撐起身體坐在沙發上,腦袋混混沌沌的,還來不及反應。

「怎麼睡在這裡?而且還沒穿上半身,很容易感冒的。」

一早起床準備上班的彭瓦赫然發現歐陽修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身上只蓋了一條原先

披掛在沙發椅背上的格紋薄毯,讓她疑惑地開口喚醒沈睡的老闆。

當歐陽修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身上的薄毯往下滑動,露出赤裸的上半身,羞得彭瓦趕

緊別開眼,不敢多看歐陽修肌理分明的糾結肌肉,只好將目光放在他睡得糊塗的臉,

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雖然咋日才識得歐陽修這個人,但他總是在她面前板起一張臉,讓稜角分明的黝黑俊

顏審顯得霸氣,巨大身材令她望而生畏之外,還穿著一件緊身吊嘎,不只露出健壯手

臂,還讓包裡在上半身的布料忠實呈現布底下的驚人溝豁,然而這樣的他居然在第二

天一早顯露呆滯的模樣,下顎在一個晚上冒出些許鬅碴,看起來就像坐在公園裡無所

事事的大叔遊民。

「我不小心在這裡睡著了。」歐陽修抓抓頭,一臉懷疑地�頭再間:「剛剛你笑什麼

?」

「哪有?我哪時候笑了?」彭瓦趕緊舉起手放在胸前用力搖了幾下,開什麼玩笑,她

哪敢當著老闆的面說他像遊民大叔。

歐陽修站起身,雙豐叉腰,半瞇眼睛,審視地看著彭瓦,「是嗎?可是我剛才怎麼疑

似聽到你的一聲爆笑?」

「才沒有,我才沒笑,是老闆聽錯了。」彭瓦當然是死命否認。

真要命,剛才還可以把眼神專注在歐陽修的臉上,但是高大的他現在站起來擋在她面

前,她的視線如今與他的乳頭同高,她害臊地想低頭,卻撞見布料輕薄又寬鬆的睡褲

褲頭鬆垮垮地撐在髂骨上,不只露出深深兩條的「人魚線」,還瞧見髕間若有似無的

凸起,這要她該把視線往哪邊放才是。

「你看,你現在不敢看我,就表示心虛。」歐陽修雙手改以抱胸,對彭瓦的舉動是雞

蛋裡挑骨頭。

「我才沒有心虛。」彭瓦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起頭仰望高過自己三個頭的老闆。

歐陽修俯瞰著彭瓦一張粉色的雙唇微微開啟露出潔白的口齒,可愛得換成他不敢直視

像小兔子的她。

「好啦,沒有就沒有。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外面吃早餐。」歐陽修馬上敗陣下來,

轉過身,一邊抓了抓頭,一邊回到房間換衣服。

彭瓦看著歐陽修像山一樣的背影,嘴角竟是不自覺地淺淺勻起。

「「皇家速運」您好,很高興能為您服務。」彭瓦捺起電話,流利地說著開場白。

「我看彭瓦小美眉越來越上手了。」光頭早上送完一批貨回到總公司吃午餐休息,瞧

上工已經五天的彭瓦從完全不懂到現在逐漸上手,怎麼有種女兒長大了的感覺。

「雖然學得有點慢,但也算很不錯了。」歐陽修坐在光頭旁邊嗑便當,一邊回話。

「跟上一回只做了十天就走人的新人比起來,彭瓦篡是非常認真又勤奮。不是有一句

話說勤什麼拙的,非常適用在她身上。」光頭對彭瓦的評價可是很高的。

「勤能補拙。我看你多讀點書,不然等小孩上小學後,要怎麼教他讀書?」歐陽修沒

好氣的睨了光頭一眼。

「你也知道我從以前就不會讀書。」光頭抓了抓頭,笑得尷尬。

「既然以前書讀不好,現在開始讀也不嫌晚。」歐陽修可是為了光頭好,才語重心長

地告誡。

「我今天回去會開始好好讀書。」光頭自知應該要開始累積知識,以免已經上幼兒園

的兒子上小學後一問三不知,面子可就掛不住了,「對了,你跟彭瓦住在一起也好幾

天了,怎麼,阿妹啊有機會成為我們的老闆娘嗎?」

「什麼老闆娘!別胡說,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歐陽修有一瞬間很想打爛光頭的嘴



「真是太可惜了,我看彭瓦小妹妹不只長得可愛、個性好又工作認真外,最重要的是

她的身……」光頭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修在頭頂狠狠賞了一個爆栗子。

「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講。」歐陽修冷瞠了光頭一眼,直到他低頭吃飯,才收回視

線。

這時,歐陽修的視線放在彭瓦吃了一半,便起身接電話的便當上,耳裡斷斷續續聽見

像燕喃般的甜膩嗓音,雖然聽不清楚講了什麼,卻是舒服動聽。

歐陽修轉過頭看了彭瓦站在屬於她的辦公桌旁,一邊微笑,一邊對著電話裡的顧客說

話,冷硬嘴角忍不住稍稍放鬆。

他無意識地先從一開一合的嫩唇往下看去,修長白暫的頸項下那件胸前印有小差人魚

圖案的白色丁恤,愛麗兒的臉與嬌小身材被她的豐滿胸部前後左右撐起,稍稍變了形

狀。

又白又勻稱的雙腳裸露在碎花短裙之下,穿著水鑽涼鞋讓白嫩的後腳跟像去了外皮的

水蜜桃裡肉,讓歐陽修有一度失神。

「喂。」

光頭的聲音有效地令歐陽修回過神。

歐陽修這才發觀自己的失禮,他責怪自己怎麼能直盯著員工的身材看,這跟色狼有什

麼兩樣。

「怎麼了?」歐陽修轉過頭面向光頭,佯裝一臉正經。

「你幹嘛一直監督彭瓦捺電話?這樣她會很有壓力的。」光頭當然不曉得正人君子歐

陽修正忘情地看著彭瓦,還當他是在監察新進員工有無任何過失。

「嗯。」歐陽修隨意的點了頭,低頭繼續扒飯,一直到彭瓦好聽的柔軟嗓音在身側響

起為止。

「老闆,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彭瓦不知何時已經掛上電話來到歐陽修身邊。

「怎麼了?」歐陽修�頭看向彭瓦。

「剛剛接到一誦電話,是詢間這個星期日有沒有時間可以派兩台推土機去整地,我告

訴他得要問問老闆才能回復,請問我該怎麼回復這通電話呢?」彭瓦一雙水亮的眼睛

盈滿不解神情。

「光頭,你星期日有空去嗎?」歐陽修轉頭看向員工徵詢意見。

「只要能賺錢,當然有空。」光頭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那麻煩你回復說星期日會派兩台推土機過去,記得跟他們留姓名和電話以及時間。



「我知道了。」彭瓦轉過身想要馬上回復電話時,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頭疑惑的

看著歐陽修,「我們公司不是貨運公司嗎?怎麼還會承接農業方面的業務?」

「我們公司一開始就是以承接農業和建築業起家的,之後才多增加送貨業務。」歐陽

修朝彭瓦址了嘴角,耐心地解說。

「原來如此。」彭瓦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對了,你今天回家前會去市場一趟吧?可以幫我買一樣東西嗎?」歐陽修一邊說話

,一邊站起身,從褲子後袋拿出錢包,抽了一張一千元給彭瓦。

「當然沒問題,請問需要買什麼呢?」彭瓦一邊說話,一邊接過歐陽修遞來的鈔票,

十分樂意幫老闆跑腿。

星期日是「皇家速運」公休的日子,這天一早睛空朗朗,鳥兒高鳴,彭瓦刻意起個大

早,替老闆兼房東煮頓色香味俱全又大份量的早餐。

今日歐陽修跟農民約好十點前往農田進行整地作業,目前時間還在九點,足夠讓歐陽

修吃個飽飽好上工。

彭瓦穿著歐陽修的姊姊留下的黑色圍裙,滿心期待嫩洗完畢回到房間的歐陽修出現在

餐桌上。

只不過,彭瓦等到的不是歐陽修瞧見餐桌上擺滿食物時一臉驚歎的神情,而是冷著一

張臉,陰沈地由房間走出夾。

「彭、瓦!」歐陽修難得穿了一件黑色短袖丁恤,雙豐抱胸站在彭瓦身側低頭怒瞠著

她。

「怎麼了?」彭瓦一臉疑惑。

與歐陽修相處幾天下來,彭瓦非常瞭解老闆只是面惡心善,外表像個冷淡嚴苛的大叔

,但內心卻藏滿溫柔與包容,每每工作出錯時,對業務有任何不懂時,他總是會悉心

教導、指點她,完全沒有任何不耐煩或是鄙視的神情。

漸漸瞭解歐陽修這個人,彭瓦對他不只少了戒心,還多了一份無法言喻的信賴感,打

從出生以來,她首次對父母以外的人有這種感覺。

「還敢問我怎麼了?」歐陽修檸眉,想用兇惡的神情嚇唬她。

「老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措?」彭瓦早巳提透歐陽修只是一隻紙老虎

,沒啥好畏懼的。

「你看你幹了什麼好事!」歐陽修一邊說話,一邊拉起了恤的下擺,似乎亳不在意地

在彭瓦面前打算裸露。

「啊!暴露狂!」彭瓦可沒有看男人裸體的嗜好,雖然在她入住的第二天早上曾瞧上

一次,當時的無比害臊,她可是一點也沒有忘記。

彭瓦趕緊用雙手摭住自己的臉,不敢偷看他的上半身。

「你怎麼不看?」歐陽修瞠著彷彿將他的身體當成噁心怪物一樣的彭瓦。

「我為什麼要看?我不想看!」彭瓦才不想再經歷一次。

自從上回撞見歐陽修裸著上半身的模樣後,那幾天,她總會不時地想起那糾結的身體

,只要想到一次,她的臉就要火熱一回,搞得公司的司機們都以為她畫腮紅時下手太

重,好聲好氣地要她趕緊洗把臉,將過紅的腮紅洗干諍。

「不行,你一定要看!」歐陽修可沒在客氣的,古鑭色的粗糙女掌分別捉住她的兩隻

柔荑,逼得她得看看他現在變成什麼鳥樣。

彭瓦無力的雙手輕而易舉地被制伏了,她半瞇著眼轉向歐陽修的胸瞠,矇曨中,她看

不見屬於他的黝黑顏色,反而是一片白,模模糊糊地映在眼底。

「咦?」彭瓦這才疑惑地陡然張開眼。

她只見歐陽修在T恤裡穿了一件非常緊身的白色吊嘎,棉質的布面上非常忠實地呈現底

下的蜿蜒肌理,看起來就像穿了肌肉裝的怪異模樣。

「你看看你的傑作。」歐陽修一手拉著衣擺將其翻高,一手指著自己搞笑的胸瞠,堅

持要彭瓦承認借誤。

「噗。」她忍不住噗哧笑了聲,「老闆,你為什麼要穿這麼緊的吊嘎?」

歐陽修的窘困模樣有如成年的姊姊誤穿念國小的妹妹的制服短裙,十分不搭軋地非常

爆笑。

「你還有臉問我?」歐陽修佯裝兇惡地動了動嘴角,「這吊嘎是你幫我買的耶,而且

買一件M號的就算了,居然黑色與白色的M號都給我各買十件。是怎樣?惡整我也不需

要這樣搞吧?」

「咦?難不成老闆穿M號太小件了嗎?我還特意請老闆幫我拆封M號和L號的,就我的目

測,認為你穿M號剛剛好呢。」彭瓦偏著頭怒了怒嘴。

她可是在黃昏市場的攤位前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買M號的給歐陽修呢。

「什麼穿M號剛剛好,看我這樣子,一定是穿XL才對。」直是羞辱人呀!歐陽修可嚥不

下這口氣。

「真的非常抱歉,不過我買來的二十件中已經有十件拿去洗了,所以無法退貨,剩下

還沒拆封的,我明天馬上跟老闆換成XL號。」彭瓦趕緊彎腰道歉,誰教她小看歐陽修

的胸肌,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算了,我等一下工作完,自己跑一趟市場好了。」這也不能全怪彭瓦,誰教他當初

不講清楚尺碼。

「那我等一下跟老闆一起去市場,順便買菜回來煮晚飯。」彭瓦趕緊陪笑臉。

他總算是址了嘴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狼吞虎嚥吃起桌上的菜餚。

「對了,老闆,你不去換回大小適中的吊嘎嗎?也沒必要一定得穿M號的。」彭瓦對他

似乎沒有要換衣服的打算感到疑惑。

「最後一件XL號的,昨天發現在領標的地方破了好大一個洞,我已經把它當成抹布使

用,因為我以為自己還有二十件新的吊嘎可以穿,怎麼知道……」歐陽修話說後頭,

故意降低音量,一邊看著彭瓦,一邊示意她所犯下的過錯。

「人家都說對不起了!」彭瓦噘著嘴反駁,「不過以前都是誰幫你買衣服的?是你的

媽媽嗎?」

「不是,是我老姊,我備媽在五年前車禍身亡,所以我是跟我姊一起過活。」

聞言,彭瓦粉嫩的雙唇微微癟著,「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曉得你父母已經過世了。」

「都已經過了五年了,我已經釋懷。我姊還沒嫁人前,我的生話起居都是她照顧我,

所以在我姊嫁人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就出現,說老實話,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歐

陽修這時才肯說一點人話來聽聽。

「真的?」彭瓦總算又勾起大大的微笑。

能夠被當成「幫了大忙」的人,彭瓦感覺到非常的快樂。

待歐陽修與彭瓦吃飽喝足後,他帶著彭瓦徒步走至公司與光頭會合,三人合開兩輛推

土機,龜速前往今日的工作地點。

當三人抵達兩甲大的農地時,歐陽修讓彭瓦在農田旁的樹蔭下休息,自己則是與光頭

和兩名年近六十歲的農人討論等會的整地行程。

今日的彭瓦穿了天籃色短袖連身長洋裝,看在歐陽修眼底,十分清新脫俗,在這五月

的天氣裡顯得特別賞心悅目。

彭瓦在樹下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雖然她特意帶了書籍來看,但眼神卻是離不開遠方正

在駕駛推土機的歐陽修。

陽光粲然地灑落在歐陽修黝黑的手肘上,額頭泌出的汗珠一滴滴地滑過稜角分明的臉

部輪廓,劃過粗壯頸子,染上T恤的領口,加深了領口處的顏色。

在彭瓦回過神後才猛然發觀,她的眼神竟然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嘴角在無意間淺淺勾

起,彷彿懾人心魄般將她的所有魂魄全數抽離。

「不可以,我已經有阿磊了。」彭瓦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些。

縱使常磊對她的態度冷淡,幾近漠不關心,但是在她秉持超高標準的倫理道德裡,她

既然答應與常磊交往,就不該再看其它男人。

「天氣真的好熱。」光頭不知何時來到彭瓦身側,拿了水壺,咕嚕、咕嚕地讓開水猛

獾入身體裡。

「光頭大叔,辛苦你了。」彭瓦笑著遞上豐巾讓他擦汗。

光頭接過毛巾有擦了擦額頭的汗,眼神望著前方正賣力工作的歐陽修,淡然地淺聲開

口,「這小夥子很不錯吧?」

「咦?」彭瓦�頭,一臉詫異,她還以為自己直盯著歐陽修瞧的舉動全看在光頭眼裡

,嚇得杏眼圓睜,遲遲說不出話來。

「我是說歐陽修這小子,這小子可不是普通的年輕人。」光頭似乎沒能發現彭瓦的驚

訝神情,一古腦坐在地上與她保持一個手臂的距離,行為舉止十分細士。

微風輕拂,彭瓦跟著光頭坐在樹蔭下,依稀間,似乎能聞見泥土的芬芳夾雜歐陽修身

上特有的好聞皂香氣味竄人鼻尖,令她又是不經竟地往遠方的他看去。


第四章

「偶說,歐陽修這小子可是偶們朝陽鄉的驕傲。」光頭沈默一會,才又操著台灣國語

開口。

「我同意,雖然我只知道老闆做事勤快,待人又好,但他真的是朝陽鄉的好青年。」

對歐陽修的事情,彭瓦並不瞭解得十分透徹,可她卻十分贊同光頭的話。

「可不只因為這樣,就說他是朝陽鄉的驕傲。」光頭轉頭看了彭瓦一眼,嘴角輕扯,

「這小子從小就出生在朝陽鄉,雖然他高中畢業之後,就離開家鄉到外地讀書,他卻

因為父親的一句話便放棄大城市的工作,回到朝陽鄉接手父親的事業。」

「真的?如果放棄了大城市的生話回到鄉下,這種勇氣真的十分令人佩服。」雖然她

非常喜歡朝陽鄉的優閒環境,但年輕人會捨棄都市的便利與五光十色的生話,毅然決

然回到一成不變的鄉野之間,讓她感到十分訝異。

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再如何喜歡朝陽鄉,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出生與成長的台北。

「偶的前老闆就是歐陽修的父親,他告訴兒子,這裡有很多老人家還在種田,但是這

些老人不只沒有休息都留在朝陽鄉幫忙,而且他們很多都買不起農業重機器,也不會

使用,所以他希望兒子能回家鄉幫忙曾經照顧過歐陽家的農民們。」

光頭想起歐陽修獨自拖著行李回到家鄉的時候,那天傍晚,涼風拂面,前老闆聚集了

還是「皇家重機」公司的所有員工,十分得得以地介紹自己的兒子回家鄉為民服務,

那一刻,前老闆的嘴角充滿驕傲與放心的笑容,是光頭見過前老闆最捧的笑容了。

「為了這些年邁的農民,老闆居然願意放棄都市的工作回到家鄉?」彭瓦聽了,感到

萬分不可思議。

她的確不知道歐陽家對朝陽鄉的鄉民與土地藏有多濃厚的熱情,但是說穿了,是為了

「旁人」而放棄原先的生話方式回到淳樸的鄉野,她實在無法想像做決定的歐陽修當

時的心情。

「歐陽家從曾祖父一代開始在朝陽鄉就是大地主,很多農民都是跟他們租田耕作,所

以農民們時常因為交地租還是商量租金到歐陽家,所以厚,歐陽家尬農民哪朋友,然

後前老闆又開一間專門租重型機械的公司,做農民整地和收割的服務,厚農民甘像一

家人。」

「原來如此。」彭瓦好像懂了些什麼。

「朝陽鄉大多人都是種田的,所以歐陽家尬朝陽鄉的鄉民攏是好朋友,其至說感情已

經跟親人一樣,因此在朝陽鄉肖年耶出外打拚,只剩下老人為了生話下田工作,所以

歐陽修才願意回到家鄉,替親甘像家人的農民們服務。不只這樣而已,偶們老闆將事

業擴展到貨運,短短兩年在全台各個地點,還跟歪國的貨運公司合作,不過他還是堅

持要把總公司設在朝陽鄉,繼續造福鄉里。」

「老闆真的好棒。」彭瓦聽得是如癡如醉,簡直把歐陽修當成偶像。

「所以說呀,像老闆這種好肖年,兜要配上甜美可爰又善良活潑的水某。」光頭對彭

瓦勾了勾眼,話裡似乎有話,「彭瓦差眉,你說對吧?」

「當然了,老闆這麼棒,一定要配好女孩。」彭瓦用力的點頭,完全聽不出光頭的話

中有話。

光頭看彭瓦一臉認同的模樣,知道自己的洗腦還做得不夠賣力,沒關係,他還有很多

時間可以撮合這對外表像「大叔與小美眉」,實際年齡卻相差不多的年輕人。

彭瓦根本不曉得光頭葫蘆裡賣什麼藥,她偏著頭想了想,這可就不明白了,「可是既

然前老闆開的是重機械出租的公司,怎麼現在變成了「皇家速運」公司呢?」。

「共到家,偶可就不得不佩服歐陽修這小子了。」光頭笑得可是十分得意。太好了,

他可是十分樂意在彭瓦面前讚揚歐陽修的豐功偉業。

「在歐陽修回家鄉工作的半年後,他叫了還住在朝陽鄉附近的不良仔組成了貨運公司

,他組小漢就跟這些不良仔濕在一起,其至成為頭頭,所以在他的一聲召集下,這些

混混馬上到他面前報到。」

「真不愧是老闆。」彭瓦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我也好想看看老闆當時一聲召集令

下,住在這附近的不良少年馬上報到的盛況。」

越瞭解歐陽修這個人,彭瓦越有更想多加瞭解他的衝動,所以當光頭講起歐陽修的過

去,她可是豎耳傾聽,連一句話都深怕漏掉般專注。

「現在那些不良仔,就是偶們「皇家速運」總公司的所有貨運司機。你別看那些肖年

耶一臉歹人樣,跟過去比起來,他們可是改變很多了。」光頭是總公司裡最年長的員

工,當他看到不良仔從無所事事逐漸變成腳踏實地,他的心有多少欣慰,對歐陽修的

佩服就有多少。

「喂,光頭,你在沖啥?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歐陽修不知何時也進入樹蔭裡,一邊

擦汗,一邊低頭看著講了很久悄悄話的員工。

「老闆,你要休息啦!請快來用茶」彭瓦一聽見歐陽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趕緊拿了

一壺開水過來遞給他。

當彭瓦捧著水壺站起身往後轉時,赫然發現歐陽修就站在距離她有五步之遙的地方,

他用毛巾蓋住頭頂,一張嚴峻的臉爬滿汗珠,讓黝黑的皮膚顯得閃亮亮,然而他不知

何時脫棹的T恤早已不見蹤影,讓白色的超緊身吊嘎包嘉著壯碩的上半身,胸部的地方

還凸了兩點,供她與光頭觀賞。

「老闆,你沖啥毀?有事沒事學電視上的明星穿緊身衣幹嘛?還露出這個給人看免錢

的。」

彭瓦還沒說話,光頭就槍先說了,光頭一邊笑,一邊用手比著自己的胸部說話。

歐陽修低頭看了自己身上本來就十分貼身的布料,因為汗濕了,更是緊緊黏在胸瞠上

,根本成為他的第二層皮膚,而乳尖好死不死居然立了起來,害他在彭瓦面前顯得十

分尷尬。

「我就很熱,又不能光著身體,所以只能穿這樣。」歐陽修趕緊用略沖中的口吻掩飾

自己的丟臉。

「偶看你剛剛不是穿了一件T恤?就把這件吊嘎脫棹,只穿T恤就好咩。」光頭自以為

聰明地為歐陽修找解暑方法。

「我就想穿吊嘎不行嗎?被看免錢的是我,又不是你。」歐陽修才不願意妥協。

雖然歐陽修一點也不曉得自己發了什麼瘋,但是當他今天早上穿了彭瓦替他買,又替

他洗乾淨的吊嘎時,就算這件衣服太小件,卻還是捨不得脫下,只想穿著經過彭瓦之

豐的吊嘎上工。

似乎有什麼神力般,當他的皮膚接觸到這件吊嗄,他的體內就會源源不絕出現更多的

力氣專注在工作上,所以今日他頂著大太陽工作,三個小時沒停過。

雖然他知道彭瓦已經有了男朋友,不過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想照顧她的奔馳心情。

「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彭瓦趕緊站出來,又是一陣道歉。

「老闆穿緊身衣,跟阿妹啊又沒有關係,幹嘛搶著道歉?」局外人光頭可是完全不懂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要穿的。現在不是討論我身上的衣服有多緊的時候吧?我

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如果要在下午五點前收工,就要加把勁了。」歐陽修可不讓

彭瓦有解釋的機會,以免被見識廣闊的光頭看出端倪。

歐陽修從彭瓦手上接了水壺,豪放的喝了半壺後,就拉著光頭往田里走去,繼續未完

成的工作。

彭瓦捧著歐陽修喝了半壺的瓶子站在原地,眼神絲毫沒有任何閃爍地直盯著他的背影

看著,下竟識地將懷中的水壺緊緊摟在懷裡,任由心臟跳動的速度一下比一下更快。

怎麼了?她這是怎麼了?彭瓦在心裡來回問著自己。

回復她的,卻是無端加快的心跳,與夾雜土地芬芳的微風,以及殘存在空氣裡,屬於

歐陽修的特有肥皂香氣。

夕陽在山頭那端釋放橘紅色光束,染紅了歐陽修與彭瓦回家的路途。

「賣吊嘎的老闆人真好,還記得我前幾天跟他大量進貨,今天又買了十件時算我們便

宜一點。」彭瓦走在歐陽修的左惻,想起方才老闆毫不遲疑地替他們打折一事,心底

依舊是開心地勾著嘴角,律律樂道。

歐陽修與彭瓦在總公司與光頭分道揚鑣後,他們倆徒步走了半個小時來到附近的黃昏

市場,兩人在市場裡買了食材與衣物,才動身踏著夕陽返回家中。

「朝陽鄉的鄉民人都很好,大家像家人、朋友一樣充滿人情味。」歐陽修提著敁利品

,低頭笑睨彭瓦。

才短短不過十來天,他已經非常習慣家裡多了一位年輕女孩,其至可以說在彭瓦第一

個晚上搬人家中的下一刻,便馬上習慣有她的陪伴,這讓向來獨行悄了的他也感到十

分不可思議。

「對了,為什麼會突發奇想要住在朝陽鄉附近的不良仔來當貨運司機?」

彭瓦對歐陽修當年的舉動感到不解。

「是光頭跟你說的吧?」他就知道,今天看兩人在樹蔭下聊得這麼開心,其中一定有

鬼。

彭瓦點了點頭,完全不認為光頭同她說起關於「皇家速運」的起源有何不妥,「我是

「皇家速運」總公司的會計兼打雜小妹,知道公司的歷史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嗯。」歐陽修朝瓦輕扯嘴角,心裡對光頭的行徑早已是瞭然於胸。

他知道光頭非常希望彭瓦能與他有好結果,但是他卻已經可以預測光頭的用心是要付

諸東流了。

縱使彭瓦與男朋友的戀情看在他眼裡似乎不是很順遂,可他向來就不是會橫刀奪爰,

或是想上演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戲碼,因此他在心裡很慎重地同光頭道了一個歉,他是

絕對不會加足火力,讓彭瓦對他的好感度瞬間上升到破表。

「其實我也只是看我老爸創立的「皇家重機」的出租公司業務服務範圍緊縮,還在想

該怎樣提升公司的業績時,就看見我國中的同班同學和一群年紀相仿的人大白天蹲在

路邊抽煙、喝酒,造成附近店家的困找。」他輕淺地說話。

「這樣的確會讓店家感到困找,畢竟一群凶神惡煞無所事事蹲在那邊,要是我也不敢

進去店裡買東西。」彭瓦十分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我當時跟我的同學相認後,他說每次只要去工作,就會受到別人的歧視,久而久之

變得不願意出門工作,之後在他閒晃的時間裡遇到了一群跟他一樣不想工作的狐群狗

黨,每天出門飲酒作樂,賴在家裡當啃老族,所以我就有了一個想法。」歐陽修講起

過去,雖然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當時的情景就像昨天才發生過一樣。

「什麼想法?我想知道!」彭瓦可是興致盎然。

瞧彭瓦耳朵都豎起來的可爰模樣,讓歐陽修剛硬的嘴角忍不住勾起,眼神中流露出無

比的耐性與關愛。

「我當時就想不裁撒「皇家重機」的員工狀況下拓展其它事業,前提是這份新的事業

,先前的員工也能參與,我苦思了好久就在在與國中同學重逢時候有了靈感。」歐陽

修加深嘴角笑意,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

「之前的員工都領有開大貨車的執照,而這些血氣方剛的不良仔能做的事情不多,但

是開車送貨這種勞力的工作總可以吧,所以我要我的同學帶了身邊所有的不良仔,替

他們拫名駕訓班,等領到執照後,我的貨車也就買齊了,因此「皇家速運」就這樣因

應而生。」

「哇,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彭瓦眼睛睜得老大,聽著歐陽修說著創業的過

程,讓她感覺好像天方夜譚般,迷幻中帶著更多的了不得。

歐陽修沒有回話,他趕緊將關注在彭瓦小臉上的眼神抽離。

心不斷地狂烈鼓動著,這是他三十三年的歲月裡,第一次感受到無法控制情緒的時候



他知道,如裡他再不趕緊逼迫自己看向其它地方,下一刻即將會控制不了自己,不顧

她現在身邊是否已經有人了,放縱地瘋狂吻上那總是帶著笑容的粉嫩雙唇。

是,他愛上彭瓦了,就在與她朝夕相處的十幾天裡,她的清朗笑聲、靈動眼神,最重

要的是她的開朗個性深深吸引了他,在不知不覺間任由她的身影佔據他的所有心神。

是,他承認自己戀愛了,就算注定是沒有結局的單戀,他也是奮不顧身地讓自己迷戀

上這個宛如精靈般的女孩。

「我們家到了!」彭瓦指著前方聳天的柿子樹開心地宣佈。

歐陽修忍不住噙起淺笑,「嗯,我們家到了。」

就算無法成為彭瓦的愛侶,至少曾經與她共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同住在被她稱為「我

們家」的房子裡,這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歐陽修看著彭瓦雀躍地跑至鐵柵欄前朝他招手,一直掛在薄唇上的弧度絲毫不減,快

步地在夕陽下走向她。

一整個晚上,彭瓦都是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腦海裡無時無刻揮現光頭與歐陽修在今

日同她說的話。

胸腔裡鼓得滿滿的亢奮情緒,只要一想起陽光粲然下,歐陽修穿著她買的緊身吊嘎辛

勤地駕駛推土機在農田里揮汗工作,腦袋馬上像最新型的數字相機,定點地將照片一

隅放大再放大,把爬滿汗珠的黝黑俊臉以及胸前幾乎要撐開吊嘎的胸肌放大,毫無空

隙把她的思緒塞得滿滿滿,根本就無法認真做事。

害得她今天吃晚餐的時候,都不敢看歐陽修的臉,反常的低頭猛扒飽,一句話都不敢

多說。

與歐陽修連手收拾好餐具,彭瓦連養成每日都會與歐陽修坐在客廳裡茶敘的時間都省

略了,謊稱自己累得想睡,飛也似的逃回房間裡,免得被他發觀自己腦袋不純潔。

這時,好?沒響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彭瓦一看來電者,是在前公司的同事兼好友小

玫,趕緊火速地接了起來。

「小玫,好久不見了,怎麼會想到打電話給我呢?」彭瓦一接起電話,飛快的說了一

串話。

「聽到你的聲音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了。」電話那頭的小玫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當然有話力啦!這裡的老闆不只人超好,還免費提供房子讓我住呢,而且呀,公

司的所有同事人都非常、非常的好,在這裡工作,我好開心。」彭瓦講起在「皇家速

運」工作的這十幾天,可是認為每天都活在天堂裡。

「嗯,聽你這麼說,我很開心。」電話那頭的小玫頓了頓,聚集勇氣後,才又開口,

「彭瓦,你聽好我等一下要說的話。」

「我會的,你說呀。」彭瓦似乎感染了小玫的緊張氣氛,但還是佯裝輕鬆的口氣。

這時,對彭瓦今日怪異的舉動感到不安的歐陽修,捧了梅子冰茶,緩步走向走廊底端

的房間門前,他以為彭瓦今日在餐桌上話不多,以及吃飽飽後不同他一起喝茶的行為

,是因為一整天待在外頭,所以中暑了,因此想端杯清涼解渴的茶讓她消消暑氣。

就在他走向虛掩,開了一個小縫的房門前,正準備敲門入內時,卻聽見彭瓦甜膩的笑

聲,當下他知道彭瓦正講著電話,所以不想打擾,旋過身就離開當頭,耳裡傳來彭瓦

的訝異嗓音,讓他一瞬間止住步伐,任由她的聲音忠實地傳入耳裡。

「阿磊要結婚了?」彭瓦話裡充斥著無比訝異。

「對,常磊這個爛男人跟我們敵對公司的總裁女兒在下個星期六就要結婚了。」小玫

話說得十分憤慨。

「下個星期六?怎麼這麼快?可是他……」彭瓦話還沒說完,小玫馬上插嘴。

「你該不會要說常磊明明還在跟你交往中,怎麼可能下個禮拜六就要結婚了吧?」小

玫聽彭瓦沒有回話,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後來我從部門的其

它同事那邊探聽,說常磊不只跟你,還跟我們部門的小珍和另外三個部門的新進員工

交往,神奇的是,加上你,以及那四位跟他交往的女孩,都在同一個月被迫離職。」

「什麼?」彭瓦的腦袋瓜已經無法思考了。

「意思就是說,常磊會跟你們五位交往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們的共通點,第一,你們是

資淺的員工,很好被迫離職,第二,你們個性都很單純,容易受他操弄,最後一點,

你們只要想點辦法,就可以從主管手上偷到公司的財務報表,以及公司目前正在推展

的事業計劃書。」

「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是不懂。」

「總而言之,常磊利用他的愛情攻勢騙你們替他取來公司的機密後,帶著這些機密和

敵對公司的老闆女兒結婚,而他得到機密後,就把你們踢出公司,再以工作忙碌為由

避不見面。」小玫越說越火大,他愛怎麼招惹女生不干她的事,但是惹到彭瓦,她可

就無法原諒。

「可是……阿磊並沒有要我去偷會計部門的數據。」彭瓦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壞的

人。

「他沒要你去偷,是因為他已經弄到手了,從其它女生的手裡拿到了,自然沒有要你

幫忙。你應該要感謝老天爺幫了你一把才是。」

「是呀。」彭瓦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瞬間被全數抽乾,癱坐在地上,不知該如何言語



小玫在電話裡不斷安慰彭瓦,彭瓦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腦袋全融成了漿糊,混混沌

沌地無法思考。

歐陽修站在原地進退不得,他多想上前安慰彭瓦失戀的心情,卻又怕他的出現會讓她

感到不自在。

在進退維谷之間,房門突然被推開,走出房間的是沈著一張臉的彭瓦,她正想到廚房

找些喝的。

「老闆?」一直盯著地板看的彭瓦瞧見不遠處的大腳掌,總算�起頭來。

「我只是想……」歐陽修瞬間變成啞巴了,不曉得該怎麼說話,只不過當他看見彭瓦

只是白了一張臉,總是靈動的大眼雖然無神,卻沒有任何泛紅跡象,讓他放心不少。

「老闆手上拿的那杯是什麼?」彭瓦口乾舌焯,非常覬覦歐陽修手上看起來似乎是裝

了冰冰涼涼液體的馬克杯。

「這是我本來要端給你消暑的梅子冰茶,來,快喝吧。」歐陽修動作生澀地將手上的

馬克杯端到彭瓦面前。

歐陽修雖然外表長得剽悍,不拘小節的模樣,但他卻對滿臉愁容的女生沒轍,根本不

曉得現在該怎麼跟彭瓦相處才好。

彭瓦應了聲,伸手接過冰涼的馬克杯,在歐陽修面前啜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梅子冰茶帶著一絲綠茶芬芳,滑人喉嚨裡瞬間解除喉頭的乾渴與燒熱。

「好好喝……」彭瓦淺淺勻了嘴角。

「這是住在隔壁的王婆婆送來的醃梅子……怎麼哭了?別哭!」歐陽修一開始還扯著

嘴角解說這杯冰茶的來歷,卻在下一瞬間看見彭瓦捲翹的睫毛沾上點點水珠,可憐兮

兮地抽噎哭了起來。

「我沒有哭……沒有哭……」彭瓦才不承認自己為了這種鳥事浪費眼淚,趕緊又喝了

一口冰茶解渴。

歐陽修站在原地左右為難,是不顧一切地上前將彭瓦抱個滿懷?還是後退將私密空間

留給她?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我真的很好騙嗎?難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嗎

?」彭瓦話說得輕,卻是一字一句像利刃刻在心頭,汩汩流出的血液帶著傷痛流竄在

全身。

猛然間,歐陽修一個箭步衝上前,槍過她豐上的馬克杯放在地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

時,張開如山般堅硬的雙臂,將嬌小的身子埋藏在如海般遼闊的胸瞠,低著頭把下顎

抿著她的頭頂,低沈嗓音一字一句淺淺地說話。

「你如此美好,當然值得被愛。一定要相信你自己,別為了其它人而否定了自己。」

聞言,彭瓦的淚水像珍珠,點點越過眼眶,染濕了歐陽修的友襟。


第五章

「我真的值得被人疼愛嗎?」彭瓦從歐陽修的胸膛上�起臉,淚珠爬滿精細臉龐,眼

神充滿迷惑。

「當然,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值得被人疼愛的,尤其像你這樣的好女孩,更會受到大家

的疼愛。」歐陽修口吻十分堅定。

「可是為什麼我的親戚卻把我當成吃閒飯的?我明明都有幫忙做事,卻依然被忽視,

在我考上大學,離開借住的家裡時,他們馬上把我的房間清空,完全不留空位給我。

我是不是如此討人厭?討人厭到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親戚恨不得我趕快離開?」她是

多麼努力才壓抑住自己的負面情緒,就算當她知道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已經成為別人

的臥房,她依然是勾著嘴角笑著點頭表示瞭解。

不說,並不代衷她沒有任何感覺;不講,並不代表她沒有任何悲傷。

聞言,歐陽修的心宛如被千軍萬馬淩遲賤踏般,痛得他得擰著眉才能忍住洶湧的情緒



原來彭瓦在燦爛笑顏的外表下,內心卻藏著深沈的哀傷,這讓他以後該怎麼欣賞用努

力克制哀傷堆棧出來的笑容?

「為什麼?當我以為自己總算有人愛的時候,就算我與他並沒有深入的交談過,卻還

是馬上答應與他交往,因為我以為世界上真的出現了一位願意為我付出疼愛的人。」

彭瓦的眼神越過歐陽修看向遠方,一邊想著過去,一邊搖頭否定自己。

歐陽修知道彭瓦正在討論的,是那個可惡的前男友。

「我想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因為我明明就跟阿磊不熟,卻自私地為了想要感受有

人疼愛的感覺,所以想也沒想的就答應與他在一起,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不只被

自己的邪惡蒙蔽,也被他的惡意接近蒙蔽,這到底該怪我太私心了?還是他太過分玩

弄我的感情?」彭瓦糊塗了,不曉得該怎麼釐清眼前經歷的所有事情。

「不許你這樣想,我絕對不允許你責怪自己。」歐陽修奮力地將彭瓦拉回懷裡,也不

管是否會弄痛她,低著頭讓兩人毫無距離地貼近著,「錯的人是他,不是你。」

彭瓦感受到歐陽修鼓動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溫熱體溫沾染她的肌膚,瞬間令她感受

到一陣溫柔的關懷像空氣般緊緊地將她團團圍住。

「他們是一群過分的人,無論是你的親戚還是那個叫做阿磊的人,如果你因為他們對

你的壞而感到難受,那就太不值得了。」歐陽修的聲音鏗鏘有力。

彭瓦�起頭仰望著歐陽修堅定的神情,他似乎可以從她眼底發現她想通了什麼。

「請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是非常值得受到疼愛的女孩,你是如此美好、如此善良,

想想,不只我,還有我們總公司的上上下下,以及跟你有接觸的朝陽鄉鄉民,哪一個

不是將你當成好朋友、好孫女在愛護呢?」歐陽修逐拖增加笑意。

彭瓦在他深黑的眼瞳中,看見的是清澈無比的關懷,是找不到一絲惡意氣息與雜質的

純粹。

「如果你說你不值得被呵護,那我們這些人不就成了異類?盡愛護別人不愛的彭瓦?

」歐陽修頓了頓,然後喇起了嘴角,「你說,我們這一群人是異類嗎?」

「不,不是的,你們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才不是什麼異類。」歐陽修的打氣替彭瓦

逐漸找回肯定自己的勇氣,原先愁苦的神情緩緩散去,換成的是破涕為笑。

「其實你該高興的。」

「咦?」彭瓦不懂歐陽修話中的意思。

「無論是你的親戚或是那個男人,他們都還沒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而你卻從他們身

上學到了容忍挫折與難受情緒的勇氣。」

「嗯。」彭瓦用力的點了個頭,非常贊同歐陽修的話。

原來,過去的不開心也可以當成一種成長的磨練,彭瓦心想,只要她不斷在挫折中找

到繼續努力的勇氣總有一天她也可以變得更加堅強與堅定,不再為了別人的惡意,抹

殺自己存在的意義。

「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歐陽修溫柔的摸了摸彭瓦的頭頂,才又接續說話,「明

天我幫你請一天假,看你要在家裡好好休息,還是出去走走散心都成。」

「可是……我才上工沒幾天就請假,這不太好吧?」彭瓦可不想因為自己的負面情緒

而影響工作。

「別忘了我是老闆,老闆命令員工放假,員工能夠不從嗎?那這樣好了,現在老闆算

你明日出公差,所以沒有請假這回事。」歐陽修半瞇著眼,再次強調自己的身份,「

就這麼說定了,不準討價還價。」

「謝謝老闆。」彭瓦扯起嘴角,用力的點了個頭。

原是充滿活力的早晨,歐陽修卻一臉沈默地坐在辦公室裡啃漢堡,放在辦公桌上的報

紙是連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腦袋裡不斷回憶起昨日彭瓦淚流滿腮的模樣,就算最後她總算止住眼淚,勉強扯了嘴

角,卻還是輕易地勾起他的心疼情緒。

今日一早,他瞧彭瓦的房間沒有任何動靜,餐桌上也沒有放置任何食物,心底猜想,

哭累的她應該還在睡覺,因此躡手躡腳地離開家門,替自己買了份早餐,獨自來到公

司。

這是幾天以來,他第一次單獨吃早餐,以及踏往公司的路上,竟會讓向來獨行慣了的

他感到一絲孤單。

「老闆,彭瓦小姐捺麼來?」前不良仔一號踏進辦公室,用眼神巡視了週遭,很意外

總是與老闆一起上班的彭瓦沒有出現在公司裡。

「我今天要她去別的地方辦事。」歐陽修�起頭對一號解說。

不到兩分鐘,前不良仔二號走入辦公室裡,也看了看四周,「老闆,彭瓦小姐咧?」

「我派她去辦點事,今天不會進公司。」歐陽修把嘴裡的漢堡硬生生吞下肚才說話。

接著三十秒後,又有一道疑惑的聲音從歐陽修頭頂傳來,「老闆,那個彭……」

「去辦事了!」歐陽修不等員工說完話,口氣開始煩踢了起來。

才一顆漢堡,究竟要他吃多久才能吃完?不到幾秒鐘就有人詢問彭瓦的動向,讓他決

定寫張大大的紙條貼在辦公室門口。

歐陽修動手拿了紙筆,寫著「彭瓦今日出公差」七個大字貼在辦公室門口,讓每位進

公司的員工都能在第一時間瞭解彭瓦的動向。

看著白紙黑字貼在辦公室門口,歐陽修非常得意自己的傑作。

如裡彭瓦知道她在公司員工的心裡佔了多大的份量,她還會說自己不值得人疼愛嗎?

想到公司上上下下員工都對彭瓦關心有加,歐陽修的嘴角就會忍不住淺淺勾起,開始

想像今天晚上同她說起這件事時,她會有什麼樣可愛的反應。

「老闆。」光頭不知何時站在歐陽修身後,看了字條後,才又繼續說話,「今天有早

操,你記得吧?」

「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好在光頭提醒,才讓歐陽修記起今日有兩個禮拜一次的

晨間早操活動。

「真是絕情的男人,我看小香老師每個月都很期待能與你見面的這兩天。」全公司也

只有光頭敢如此調侃歐陽修。

「胡說什麼。」歐陽修冷睨了光頭一眼。

真是說人人到,歐陽修越過光頭的肩膀,看見穿著細肩帶緊身上衣以及合身韻律褲的

小香,一臉興奮地一邊朝他走來,一邊招著手。

「老闆,你好。」小香無法自拔地看著穿了黑色吊嘎,裸露兩隻精壯手臂的歐陽修,

含著愛慕的笑意直達眼底。

歐陽修有禮貌的對小香點了個頭,轉過身回到辦公室裡,對著裡頭的員工大喊,「老

師來了,快點出來準備。」

原先還賴在辦公椅上吃飯打屁的員工一聽到「老師來了」四個字,竟然爭先恐後擠出

大門,在下一瞬間,整齊地於廣場上排了四列。

「大家好,今天大家也要打起精神跟著老師的動作喔!」小香站在方才搬來置於辦公

室大門前的木箱上,化著粉紅色唇膏的豐厚雙唇高高揚起。

「沒問題。」大夥手舉起,異口同聲大喊著,每個人的嘴角幾乎都要咧到耳邊了。

這時,站在距離小香有十步之遙的歐陽修開始播放音樂,待搖滾的鼓聲響起,小香透

過小型麥克風,開始一邊做著簡單的伸展動作,一邊打拍子。

兩年前,歐陽修在員工建議下,商請了市中心的健身房有氧舞蹈教練,一個月兩次在

集體晨間會議前,來教導他們跳舞,舒展筋骨。

小香就是當時歐陽修找上的教練,她從第一次見到歐陽修的時候,就掩不住愛慕神情

,然而他卻把她當成一般的教練看待,並無任何回復感情的舉動。

雖說小香被歐陽修柔性拒絕了,但她依然受到「皇家速運」總公司所有未婚男性歡迎

,每每都爭先恐後地想同身材火辣、長相妖媚的教練說上一兩句話。

遠遠的,彭瓦聽見搖滾音樂以及數數的聲音從「皇家速運」總公司傳來,不明就裡的

她疑惑地走進敞開的大門前,赫然發現所有員工都在一名女孩的指導下整齊地做運動



然而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左側最前排的高大男人身影。

手長腳長的歐陽修動作雖然十分生澀,卻非常賣力,讓彭瓦差點噗哧笑了出來。

這是什麼陣仗?

彭瓦雖然非常想加入做運動的行列,卻還是不敢貿然進人圍牆內查看究竟,只是站在

原地等著體操大會結束。

站在日頭下等了十分鐘,音響播放的鼓聲總算結東,所有員工十分有默契地用力拍拍

手,小香則非常滿意地對大家彎腰致意,接著熟門熟路地走入辦公室內,將時間留給

「皇家速運」的員工。

待小香離開現場後,換成穿黑色吊嘎的歐陽修站在木箱上,他用眼神巡視了在場排排

站立的員工,先扯了嘴角,才中氣十足地宣佈半個月一次的晨會即將開始。

「首先,我先報告上半月總公司的業績比前月的下半月成長了百分之一,老闆我感到

非常開心,所以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到「阿胖快妙」吃個痛快,每個人都得在晚上七點

前抵達店裡,知道嗎?」歐陽修得意地宣佈。

「老闆萬歲!」昂工們聽見老闆今晚要請客,歡欣鼓舞地大聲呼喊。

「再來,我希望每位員工都要遵守送貨到府或到府取件的時候,都必須穿上「皇家速

運」的制服,才能顯現我們總公司的專業,你們要記得自己是總公司的員工,絕對不

能讓分公司的員工看到你們不專業的地方,知道嗎?」歐陽修等員工歡呼完畢後才繼

續說話。

雖然上半月的業績明顯成長,但他還是得耳提面命這些曾經「身份特殊」的前不良仔

格守本分,絕對不能讓分公司品行端正的員工笑話他們的過去。

若不是昨日從光頭以及歐陽修口中聽到「皇家速運」年輕員工的來歷,彭瓦現在一定

還不曉得歐陽修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員工們整齊劃一的大喊。

「很好,最後一起呼喊「皇家速運」的口號。」歐陽修點了點頭,相信他們說到做到



「皇家速運,親切服務;皇家速運,光速服務。」員工們似乎想用光所有力氣般,使

了吃奶力氣,神情得意地呼喊公司口號。

站在圍牆外的彭瓦聽了,也是士氣瞬間沸騰,這才發現公司的口號竟然會讓人湧起想

賣力替公司工作的熱血。

是多年來的習慣,當員工呼喊完口號後,便一哄而散,開始加快速度進行今日的工作



彭瓦趁亂走人辦公室前的廣場,映人眼簾的是大門前貼著「彭瓦今日出公差」七個大

字,生性低調的她趕緊害羞地撕下紙張,折成小方塊放人隨身背包裡才走人室內。

還在辦公室裡的昂工見到彭瓦出現,全都疑惑地看著她,讓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珍奇

異獸,宭得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彭美眉,你今天不是出公差嗎?」光頭替大家詢間了彭瓦。

「呃……已經辦完事了。」彭瓦猜想出公差一事應該是歐陽修對外的說法。

「動作還真快。」光頭點了點頭。

不只他,還有公司上上下下員工都非常開心上班的第一天能看到彭瓦活力四射的笑顏



「對了,怎麼沒看到老闆呢?」彭瓦看了四周,卻沒見到歐陽修高大的身影。

「老闆從後門走了,他去送小香老師。」前不良仔二號用拇指比了比身後的紗門,不

等光頭回答,就先替彭瓦解惑。

小香老師?應該就是指方才帶大家做體操的年輕女孩吧!彭瓦在心底是這麼猜想。

「謝謝。」彭瓦對前不良仔二號示意表示感謝,快步推開紗門想第一時間同歐陽修說

話。

當彭瓦由後門走出,映人眼簾的是歐陽修將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低頭俯瞰著穿著

一身黑色緊身衣,擁有玲瓏身形的女子,不怒而威的嘴角卻在與她談話時淺淺勾著,

頓時,彭瓦心底竟不由得冒起一陣難受情緒。

腦海中,瞬間響起咋日光頭曾同她說的話。

像老闆這種好宵年,兜要配上甜美可愛又善良話瀧的水某,彭究美眉,你說對吧?

當時,彭瓦還記得自己是這麼回答的-

當然了,老闆這麼捧,一定要配好女孩。

奇怪了,她當時明明就非常贊同光頭說的話,但為什麼卻會在親眼瞧見歐陽修同小香

老師笑著臉說話的樣子,心宛如被人狠狠掐著,難受得連呼吸都無法自如。

「咦?你怎麼來了?」歐陽修眼角瞥見遠處的一抹粉色,疑惑的轉頭,才赫然發現那

是穿著粉紅色連身褲的彭瓦。

「嗯,我「出公差」回來了。」彭瓦無意打擾他們,就算她多不情願看到歐陽修對其

他女人笑著的模樣,卻依然用力扯起大大的笑容。

聞言,歐陽修礙於還有小香在場,所以忍住彭瓦口中的意有所指,他低頭對小香說了

幾句話後,塞了牛皮信封在小香手中,接著望著彭瓦,朝彭瓦揮手表示要她先去辦自

己的事情,便轉身與小香背對著她相偕離開。

彭瓦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她當然也不曉得歐陽修寒給小香的信封裡裝了什麼,雖然

她努力告訴自己,眼前這一切完全不干她的事,但怎麼親眼目送他們的背影離自己越

來越遠當頭,原先還一點一滴冒出苦澀滋味的心坎會在一瞬間似火山爆發般,湧現著

夾雜失落與惘悵的苦愁情緒在體內瘋狂奔流。

今日起床發現早已超過上班打卡時間,雖然她得到歐陽修休息一日的允準令,但她還

是認為不該為了私人因素而耽誤工作,所以趕緊梳洗,連早餐都沒吃,便快步至公司

上工。

在路程中,腦海忍不住假想著歐陽修看見她出觀時,會有什麼驚訝的表情,然而,事

實擺在眼前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一切的假設都只是猜想罷了!

夜晚降臨在朝陽鄉的天際,將天空染上如墨般的顏色。

時間接近晚間十點半,「皇家速運」總公司的員工才左右搖晃地從「阿胖快妙」小吃

攤走了出夾。

「小香老師,現在已經很晚了,一個女孩子家坐出租車很不安全的,要不我陪你坐車

?」三杯黃湯下肚的前不良仔四號舉手表示願意奉陪。

「不要!」稍晚結束健身房課程,趕來快妙店發餐的小香也多喝了幾杯,她搖頭晃腦

地馬上拒絕,接著衝上前捉住不遠處的歐陽修臂膀,將臉頰貼在他光裸的結實手臂上

,撒嬌地說話,「我要老闆送我回家!我只要老闆送我!」

夜色朦朧中,彭瓦與光頭站在遠處遙望著歐陽修低頭看著小香死命纏著他的模樣,她

看不清他現在的神情究竟是困擾還是得意。

絕對是非常得意吧!被美女抓著不放的感覺一定很好。

才喝了一杯酒的彭瓦白暫臉蛋泛著粉色,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讓她內心最真實

的受全毫無隱藏地呈觀在臉上。

現在的她,是蹙著眉頭,心底頗不是溢味。

然而她為什麼會單單因為有其它女人纏上歐陽修就感到不悅?不勝酒力,導致腦袋一

片糊塗的她完全無法思考,只能任憑本能主宰她臉部的喜怒京樂。

「彭美眉,怎麼不說話了?」光頭笑睨著彭瓦的側臉,心裡早已有了譜。

「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喝了酒的彭瓦開始要起任性。

這時,擺脫小香的歐陽修快步來到彭瓦與光頭跟前,就在彭瓦正要開口同他說聲「我

們一起回家吧」的時候,是歐陽修率先開口,沒能讓她說話。

「光頭,你可以陪彭瓦先回我家嗎?」歐陽修與彭瓦和光頭是徒步從總公司走來快炒

店的,所以不須顧慮灑後開車的問題。

「咦?你不回家嗎?」彭瓦一聽,心底莫名地急了。

「我陪小香老師坐出租車回她市區的家,之後我再坐原車回家裡。」歐陽修低著頭同

彭瓦說明,扯了扯嘴角再說:「已經很晚了,你回到家洗好澡就先睡吧,不需要等我

。」

彭瓦咬著唇,不甘願的點了點頭。

不需要等他回來?那是不是表示他今天晚上有可能不回來了?彭瓦忍不住這麼想著。

「拜託你了。」歐陽修拍了拍光頭的肩膀,轉身快步走向小香,一起到馬路邊等方纔

已經用電話聯絡好的出租車。

「我們走吧。」光頭看著歐陽修與小香的背影越來越遠後,才對彭瓦說話。

彭瓦點了個頭,邁開步伐跟著光頭走向來時的路,回到沒有他的家裡。

當彭瓦回到家中洗好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間十一點半了,雖然

身心十分疲憊,但耳朵還是不自覺地拉得長長的,仔細聽門外的動靜。

窸窣、窸窣。

只在玄關留了一盞小黃燈的房子裡發出聲響,趕跑了即將來襲的睡意。

當彭瓦不動聲色側耳傾聽,以為是回家的歐陽修發出的聲音,越聽越感到越來越不對

勁。

小偷?彭瓦腦海裡警鐘大響。

該怎麼辦才好?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而巳。

彭瓦埋在棉被裡的身體無助地顫抖著,腦海裡不斷想著該如何是好。

這時,她的手悄悄地伸到棉被外取了手機,藏在被子裡撥打歐陽修的電話,耳裡依然

非常警覺地聽著從客廳裡傳來的可怕聲音,擔心不速之客會把搜索的範圍從客廳延伸

到房間裡。

「彭瓦?怎麼了?」歐陽修的聲音從接通的電話裡傳來。

就在彭瓦想將手機拿到嘴邊求救時,赫然聽見在客廳裡翻東西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

之的,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一定是在客廳裡的小偷聽到房間裡有聲音,所以前來查看,嚇得彭瓦不知該說話還是

不說話好。

「彭瓦?怎麼不說話?」歐陽修的聲音再度傳來。

彭瓦急得眼淚紛紛越過眼眶染濕被褥,身體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一樣,無法控制地如

風中落葉般無助的顫抖。

「救……救……我……」彭瓦喉頭乾啞,得花非常大的力氣才能用氣聲求救。

就在彭瓦說完話的時候,房門呀的一聲被開了一個小縫,嚇得她魂飛魄散,雙唇猛烈

抖動,淚珠是一顆一顆接連而下。

該不會就這樣死了吧?她該不會今天就得死了吧?

就在彭瓦以為死期將近的下一瞬間,一聲悶哼,接著整個人被摔在木頭地柄的聲音猛

然響起,再來是一串扭打以及男人大吼疼痛的求饒聲,最後才終歸平靜。

「彭瓦,快報警!」歐陽修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彭瓦猛地回神,趕緊用發抖的手指拔了電話報警,接著掀開被褥,踩著宛如強烈運動

過後無力的雙腳來到門邊。

月光從戶外灑入室內,彭瓦見到的是歐陽修將入侵者制伏在地上,還神勇的把他的雙

手往後折,痛得他哇哇大叫,不敢隨便亂動。

歐陽修�頭看向背光的彭瓦,嘴角輕輕淺勾著,眼神彷彿告訴她:有我在,別擔心。

「你終於回來了……」彭瓦抿著唇,忍住即將爆發的嚎啕大哭,讓聲音帶著些許哽咽

,聽得歐陽修十分不捨。

歐陽修低啞的嗓音帶著堅定的口吻,一字一句都是要她放寬心。

「我回來了,不用怕。」

淚,無聲地落了下來,滴在彭瓦光裸的腳板上,以及那顆帶著傷痛的心坎上。

這夜,她是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明白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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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呆
見習騎士 | 2015-4-29 22:24:28

第六章

當警車上紅藍相間的燈光逐漸消失在黑暗盡頭,住在附近的鄰居紛紛捂著呵欠連連的

嘴回家,夜晚再度終歸平靜。

歐陽修跟著穿了件針織外套的彭瓦走入客廳,他馬上煮開水泡兩杯甘菊茶讓彭瓦壓驚



「還好嗎?」歐陽修坐在彭瓦的左斜側單人座沙發上,神情緊張地看著一語不發的她



在等待警方抵達家裡押解犯人的時候也好,警方抵達家中領走小偷並約了明日製作筆

錄時間的當下也罷,彭瓦只是落寞地站在歐陽修身後,什麼話都不說,像尊娃娃般安

靜地站立著。

「彭瓦,想什麼?」歐陽修瞧她沒有任何反應,便探出手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傾過

身,眼神充滿擔優。

彭瓦搖了搖頭,卻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你還好嗎?是不是嚇到了?」瞧彭瓦這個模樣,他怎麼能放心呢?

彭瓦搖了搖頭,這回,好不容層止住的淚水再次洶湧而下,粉唇曝嚅幾下,總算開口

說話了。

「不好,我一點也不好!」淚珠一顆顆滾落在她手中攛著的甘菊茶裡,她緊緊蹙著眉

頭,完全沒有松展的跡象。

歐陽修想也沒想地挪動身體坐在彰瓦身邊,探出結實手臂攬住她瘦弱的臂膀,低頭輕

輕地說話,「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別柏好嗎?」

彭瓦�頭望著歐陽修,小嘴癟了又癟,眼珠子左右滾動著,彷彿有什麼千言萬語想說



她現在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當她撞見歐陽修與小香老師遠遠地站在一起不知道講了些

什麼時,她的心裡竟會產生酸澀的異樣感覺。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當她睢見歐陽修與小香老師並肩背對著她緩緩離開視線範

圍時,她的胸臆間居然會瀰漫著苦澀的怪異情緒。

那是因為她嫉妒。

全是因為她吃味。

彭瓦望進歐陽修的深色眼瞳,眉頭輕淺地蹙了又蹙,粉色唇曝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來。

她愛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佔滿了他的高大身影,毫無空隙地將她的思緒填得

滿滿,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也許是從昨夜開始吧!在她否定自己,哭喊著失敗的人生時候,是他緊緊將她牢牢擁

住,不厭其煩地一聲聲告訴她,她是值得被人疼愛、被人喜歡的。

或許是自昨天起頭吧!在光頭同她說起歐陽修的過去當下,她的眼就無法離開只為了

父親的一句話,就在粲然陽光下辛勤工作的他,讓她對他充滿了敬佩與欽佩。

是,她萬分確定自己的心情。

那並不是因為相處久了而培養出來的感情,更不是因為突然有人的告白,便想也不想

地點頭答應,只為了抓住有人疼愛的瞬間。

那是純粹地、真誠地全心爰著一個人,是不求回應,但求那人對她多了一抹淺笑、一

個眼神,就已心滿意足的強烈情愛。

「彭瓦,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現在先笑一個好嗎?」

歐陽修看彭瓦一句話也不說,就只光盯著他看,讓頗不自在的內心更是慌亂。

「你說,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對吧?」彭瓦一臉怨慰地望著歐陽修。

「我保證,絕對不會了!」歐陽修用力的點頭。

「你真的不會再騙我了,對不對?」

「騙你?我從來就沒騙過你。」天地良心,他歐陽修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墨黑的眉

頭這時不解地揚起。

「明明就有,我第一天來家裡的時候,你向我保證這裡絕對不會有小偷。」她可不會

忘記當時歐陽修信誓旦旦的保證。

她這輩子永遠無法忘懷今夜的恐懼,那危及生命的瞬間令她不寒而慄。

聞言,歐陽修擰著眉,一臉於心有愧的模樣。

彭瓦沒有錯過他臉部的任何表情,她貪看著他的一個皺眉、一個眨眼,甚至是薄唇無

意識地輕垂著。

是,她對於方纔的事情感到全身戰慄。

但是,更讓她害怕的,是歐陽修身邊有了其它的人,縱使她十分明白這個時刻總有一

天會到來,可她希望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

「我……」歐陽修當然還記得當日曾經說過的話。

也許是體內尚未消退的酒精作祟,或許是埋藏在血管裡流竄全身的嫉妒使然,向來從

不抱怨的彭瓦癟了唇,說著她一出口也感到訝異的酸澀內容。

「你去陪小香老師就好了!不需要擔心我。」此話一出,彭瓦下一瞬間馬上後悔了。

他與小香老師的關係,並不是她這個只認識十來天的人可以干涉,她說這話就顯得士

小家子氣,也太自以為是了。

「小香老師?怎麼突然提到她?」歐陽修完全不懂彭瓦心底究竟想些什麼。

「因為……」彭瓦為自己的口無遮欄感到歉疚,所以當她看見他揚起眉頭的模樣,小

臉是越來越低,幾乎要埋入雙腿中了。

「什麼?我沒聽懂。」歐陽修也跟著垂下頭,側耳想聽清楚她說些什麼。

「情書……你今天塞了情書給小香老師……」

彭瓦的聲音小若蚊蚋,歐陽修可是花了很大的精神才聽懂。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塞情書給小香老師?」歐陽修怎麼想都想不透,彭瓦哪來的空穴

來風?「在你眼底,我看起來像文藝青年嗎?」

彭瓦擰了擰眉,左右觀察著歐陽修,然後搖搖頭,「不像。」

歐陽修粗獷的長相、不拘小節的穿著、海派的個性再怎麼看,都不像文藝青年。

「這就對了,我才不是搞徐志摩那套的人,而且要我寫情書?那可能殺了我會比較快

。」歐陽修自認自己的文學造詣不怎麼佳。

「可是……」這彭瓦就不解了,她努了嘴回想起今日看到的場景,「我今天早上看到

你們在公司的後門獨處,你們談得好開心之外,你還塞了一個信封在她的手上,如果

不是情書,會是什麼?」

「早上?」歐陽修跟著回憶今日發生的事情,猛然間,他想起了的確有這回事,「你

說的該不會是牛皮色的信封袋吧?」

「嗯。」彭瓦用力點頭。

「那是我硬塞給小香老師的學費。」拜託,他真的要開始佩服彭瓦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了。

「咦?」彭瓦訝異地瞠大眼眸。

「我不曉得為什麼,小香老師自從今年開始,一直都不肯收我給她的錢,說什麼來這

裡教大家跳舞,非常的開心,所以只當來交朋友,因此不收任何費用。」歐陽修是怎

麼也想不明白小香的轉變。

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兩年前第一砍透過健身房找上小香老師,商請她一個月兩忒教

導太家做運動的時候,她還不是一口答應,而是先將教學的費用講請楚,還堅持要教

完課後馬上收現金。

但是一段日子之後,她漸漸變成不願意收給的費用,搞得他十分頭太又困找。

「一定是小香老師喜歡你。」歐陽修槁不請楚的事情,彭瓦一聽就明白了。

同樣身為女孩子,彭瓦可以輕而層舉地判別小香看歐陽修的眼神是帶著無邊愛意,所

以小香開始不收他給的學費,也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喜歡?你會不會搞錯了?」歐陽修是一臉難以置信。

「怎麼會搞錯呢?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告訴老闆,小香老師是喜歡老闆的。」雖然彭

瓦是戀愛初學者,而且還經歷了場一敗塗地的戀情,但她還是能夠分辨女人看男人的

眼神是否帶有愛意。

歐陽修搖了搖頭,不曉得該發表什麼樣的意見才好。

「被小香老師這麼漂亮的女生喜歡,一定很開心吧!」雖然彭瓦心裡是吃味的,可她

完全不否認小香的美貌,小香可以排上她週遭女孩貌美排行榜前五名。

「我看起來很開心嗎?」還說什麼開心,他開始苦惱兩周後怎麼面對小香老師了。

「看起來是一般般。」彭瓦偏著頭,一臉不解,「難道你不喜歡像小香老師這樣的女

孩嗎?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也許我可以幫你介紹。」

彭瓦這是說著違心論,但她異常渴望從歐陽修口裡聽到,究竟是哪種幸運女孩能得到

他的青睞。

歐陽修低眸俯瞰直視著他的彭瓦,嘴角毫無意識地自動勻起。

像是著了魔般,歐陽修的視線裡將彭瓦可愛的小臉塞得滿滿,低啞嗓音如管不住般淺

淺逸出口。

「我喜歡臉有點圓圓的,眼睛總會大大地盯著我看,黑亮色的頭髮長到肩膀下十公分

,粉紅色的小嘴總是帶著甜甜笑容,做事勤怏又認真,對人熱心又用心,而且還無形

中非常依賴我、信任我,還有,她還煮了一手好菜,打掃環境也非常拿手的女孩。」

彭瓦沒料到歐陽修會講了這麼一大串。

是她的錯覺嗎?她感覺歐陽修好似心底已經有人佔據,而現在他只是將心底那位女孩

用口語描述出來說與她聽。

「怎麼?你身邊有這樣的女孩嗎?」歐陽修揚起一邊眉頭笑睨著彭瓦。

「這……」彭瓦還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歐陽修看彭瓦一臉苦惱的模樣,直覺得她實在是可愛得

讓他想緊緊抱著不放手。

是,早在聽到彭瓦在電話裡用微弱的聲音說著「救我」時,他的心瞬間如烈火焚燒般

是又擔憂又著魚,深怕她會出了什麼意外。

那時的他十分後悔自己在離家五百公尺的馬路口就步下出租車,不管肺部被擠壓地在

下一刻炸開都不無可能般,瘋狂奔馳在無人的小巷內。

心裡不斷渴求上蒼,只要能保彭瓦平安無事,要他付出任何代價都無所謂,因為,那

顆從未有人佔據的心炊第一次有了人入住。

從前,他總不相信「命中注定」這一套,他總認為這是浪漫派的人想出來的愛情花招



但是,當他在粲然的陽光下第一次見到身穿碎花洋裝的嬌小身影,那刻起,他的心無

端地為了她狂烈跳動,每日每夜心裡想的,都是她笑得璀璨的模樣。

他知道彭瓦是他的「命中注定」,縱使他不會是她的「命中注定」,他也想在今夜釋

放愛情訊息給她。

因為今晚的驚魂事件讓他有了一番領悟,若是心中有愛情葫芽,卻視而不見,也許下

一秒鐘就會後悔莫及也說不定。

「彭瓦,我說的那人,是你。」歐陽修毫不遲疑。

就算被她婉轉櫃絕,他也不想錯過任何示愛的機會。

聞言,彭瓦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心裡可能還對上一段感情感到難受,但是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耐心等待你

願意接受我的那天,甚至,若你將來心底有了喜歡的男人,而那人不是我,我也會衷

心為你祝福。」歐陽修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我……」彭瓦感覺自己的喉頭彷彿被掐著般,努力了很久,卻還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請不要因為我是你的老闆兼房東,所以你就要勉強自己接受我的愛情。」歐陽修不

等彭瓦說話,開口又再補充,「我愛你是我的事情,我心裡難受也是我的事情,無關

乎你,你只需要在你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享受我對你的昭顧與關懷,如此就能讓我十

分開心。」

彭瓦眼眸逐漸泛紅,她用力搖了搖頭,一顆顆豆大淚珠越過眼眶,灑落在歐陽修的手

臂上。

「怎麼哭了?」歐陽修心急了。

「你愛我並不是單單只有你的事情,也關乎我……」彭瓦語帶哽咽地困難說話,「因

為……我也好喜歡你……」

頃刻間,彭瓦感覺自己的雙唇被一個柔軟熱度抵上,她知道,那是他總對她不吝嗇露

出淺笑的薄唇。

下一刻,彭瓦伸出手臂緊緊環住歐陽修粗壯的後頸,閉上眼感受著他透過雙唇傳達給

她明白的純粹愛情。

四片火熱的唇就如乾渴的魚,在找到水源瞬間,便狂烈吸吮著生命之泉。

兩人緊緊貼著彼此,藉由體溫相互傳遞愛情訊號,讓彼此知曉。

歐陽修粗糙的大掌隔著彭瓦身上的針織外套來回愛撫著她瘦弱的手臂,無法想像嬌弱

的她是如何捱過一次又一次親戚的冷言相對。

當兩人緩緩分開,被此的雙唇只間隔兩公分,這是他們目前能忍受分離的最大距離。

「彭瓦……」歐陽修低啞的嗓音宛若黑暗天幕下孤獨響起的馬頭琴,是如此甚涼,卻

又動人心弦。

彭瓦�眸望進他深如大海的清澈眼眸。說來奇怪,兩人如此貼近,她理當感到害臊,

但當她感覺剄他的火熱呼吸打在她的額頭上,她卻一點也沒有羞赧情緒,反而覺得兩

人之間的距離理所當然就該如此貼近般自然。

「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那是怎樣的難受,過去我無從得知,但是你的未來將由我

一手扛起,你從前未有過的喜與樂,就讓我來為你完成。」

歐陽修的話是深情款款,在他黑色的眼瞳中,她找不到一絲說謊成分。

粉唇淺淺地勾起,她輕輕地點頭。

「嗯。」一聲輕淺的答應,代表彭瓦將自己的未來全交予他主宰。

歐陽修是懂她的,他知道此刻她的允諾與半年前對另一個男人的應諾無法在同一個天

秤上衡量。

與彭瓦相識不過十來天,他卻有兩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的錯覺。

是他們的相處太過融洽,是他們的互動太過自然,他們倆彷彿彼此的空氣環繞在周圍

,是毫無扭捏做作,卻又相互需要的存在。

胸腔中塞滿了急欲爆發的狂烈愛意,激盪著歐陽修素來平靜的內心,毫無思考地在下

一瞬間將薄唇再度貼上微啟的粉嫩唇瓣,大舌在貼上柔軟的下一刻探人檀口之中,在

芳腔裡來回收集她的美好味道。

彭瓦不曉得該怎麼響應歐陽修的探詢才好,但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內心渴望著與他更加

貼近,芬芳小舌生澀地回舔探人的舌尖,雖然無法跟上他的腳步,卻是誠意十足地帶

著滿滿愛意回應著。

她的回答讓歐陽修喜出望外,粗糙手掌在此刻已經無法甘於放在她的手臂上,隔著針

織布料撫摸她的美好。

他的手心來到她光裸的白暫後頸,右手大掌輕層地一手掌掮細嫩頸項,用自己的皮膚

直實感受她的柔嫩肌膚。

帶著粗繭的手掌摩擦著她的後頸皮膚,讓她感受到一陣麻癢快意從他與她貼合的部位

駐烈襲來,她舒服地忍不住輕逸出聲。

「嗯……」彭瓦感覺自己的下腹傳來一陣火熱,這種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四片唇瓣嘖嘖有聲地交互吸吮,他們不斷擺動親吻的角度,只為想互相分享彼此的氣

味,狂烈渴望將對方納人身體裡。

誘人的香甜甘律由彭瓦的嘴角緩緩流下,沾染了歐陽修的下顎,令他審是無法自持地

撫著她的後頸,將嬌小身軀往自己的強壯毫無空隙地貼近

當兩人用光體內氣體後,歐陽修探出舌尖,沒著她細緻的唇型仔細描繪,接著緩緩向

下親吻她的尖細下顎,讓她的下巴也染上屬於他的氣息。

火熱的薄唇順著細長頸項緩慢而下,細細品嚐帶著淡淡花香的白暫肌膚,彷彿她是上

好的西式裝飾糕點般,美得教歐陽修捨不得丟壞原本的白嫩,卻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破

壞慾望,張開嘴帶著些許力地道吮著她的皮膚。

「嗯……」彭瓦仰起頭,視線矇曨。

雙腿中心的秘密花徑泛起一陣陣麻癢,花心深處在毫無防備下泌出一道熱液染濕她的

粉色底褲。

歐陽修的唇像是被施了咒術,一刻也離不開彭瓦的身體。

薄唇沒著修長頸子來到迷人的鎖骨,他忘情地探出舌尖隨同她的鎖骨畫著誘人輪廓。

粗礪手掌從她的後頸往下遊移,隔著布料來回在她窄小的後背上畫著圓圈,而另一隻

手則微微施力揉捏纖細腰肢,彷彿想將她完全摸透般,無法停下動作地愛撫著。

歐陽修的雙唇與掌心帶著無比熱力,透過布料染上她原先平靜的下腹底層,令腹部的

熱度逐漸上升,融化了埋藏在花心底端的香甜花液。

彭瓦早已過了年幼無知的年紀,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她並非一知半解,但所有的知

識也都只是聽聞或是紙上談兵。

當她真正體會被心爰的男人擁抱的當下,她才猛然明白男歡女愛的禁忌慾望竟美好地

讓人沈溺。

歐陽修的雙唇在碰觸到彭瓦身穿的連身洋裝領口時,才猛地找回理智。

他知道,自己是如此強烈地渴望她,但是太過躁進只會讓她無法感受他的禮遇與珍惜



歐陽修�起頭望著彭瓦迷濛的眼神,探出拇指替她拭去嘴角的水澤,薄唇此時輕輕地

揚起。

「明天還得要上班,是該睡了。」歐陽修率先說話。

「嗯。」彭瓦乖順地點了點頭,就算她多不想讓歐陽修停下方纔的親暱行為,但身為

女孩的她若表現得太過渴望,實在有失女子的矜持。

「我送你回房間。」

當歐陽修與彭瓦一前一後來到走廊的最底端,她站在門邊,這時才知道害羞地低著頭

直直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勇氣,居然敢在告白的下一瞬間吻上心愛的男人。

歐陽修低頭俯瞰彭瓦的頭頂,在橘黃色燈光下,他可以看見她羞得耳根都紅了。

好可爰。歐陽修嘴角忍不住輕扯,心情好得就像中了樂透頭獎般。

「晚安。」彭瓦想趕緊逃回房間躲在棉被裡,免得被他發觀自己過大的心跳聲。

「晚安。」歐陽修輕聲回應。

聽見歐陽修也跟自己道晚安後,彭瓦單手握了門把就要進門,卻在下一刻被歐陽修的

聲音阻止了進房的動作。

「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對吧?」歐陽修的聲音帶有滿滿喜悅。

聞言,彭瓦�起頭看著歐陽修在昏暗燈光下原本剽悍的俊顏如今盈滿柔情萬千,粉嫩

雙唇淺淺地勾起後抿了抿。

「嗯。」彭瓦用力的點了一個頭,馬上害羞地側身回到房間躲起來。

瞧見彭瓦羞怯的動作,讓歐陽修更是加深嘴角笑意,看了掩上的房門一眼後,他才旋

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彭瓦一進門,馬上躺在床鋪上,用棉被將嬌小身軀牢牢羔住,小臉埋在枕頭底下,努

力收斂萬分雀躍的心情,只有無聲地扭動了身體。

然而一張粉嫩的雙唇也同躺在床上的歐陽修如出一轍,是怎麼也收不回無法控制的笑

容。


第七章

夕陽西斜,倦鳥歸巢的傍晚五點鐘,歐陽修開著「皇家速運」的貨車,從最後一處的

送貨地點回到總公司。

今日一早吃了「新上任女朋友」彭瓦親手煮的早餐,讓歐陽修頓時感到自己是世界上

最幸福的男人。

明明是一樣的時間,分明是同樣的衧程,歐陽修卻覺得他的世界從睜開眼睛那刻起,

完全變成絢爛的七彩顏色。

餓著肚子吃起女朋友煮的早餐,彷彿是享用著米其林餐廳評鑒為最高等級的三星級料

理,精神飽滿,握著女朋友的手往公司的路上走去,猶如進人童話故堇公主與王子的

夢幻世界裡,讓一整天的心情好似飛上天,送貨的時候還不自覺地勾著嘴哼歌。

歐陽修把車子停好,快步走入辦公室內,當他打開大門,用眼神巡視了內部,嘴角十

分得意地淺勾著。

很好,果然如他所料,除了坐在計篡機桌前辦公的彭瓦外,所有員工都還在外頭跑車

,還沒回公司。

彭瓦聽見大門被開啟的聲音,從液晶屏幕�起頭,撞見的是穿著「皇家速運」黑籃相

間襯衫制服的歐陽修,粉唇大大咧了一個燦爛笑容。

「今天比較早回來呢。」彭瓦的眼神無法從緩步往自己身側走來的歐陽修身上抽離。

「如果我說,我是故意這麼早回來的呢?」歐陽修來到彭瓦身邊,拉了張椅子與她並

肩而坐。

「故意?」彭瓦這可不懂了,「你有辦法控制自己送貨的時間嗎?」

通常每位司機一天送貨的商品都是平均分配的,在送往公司行號時還算好,因為裡頭

總設有收發處,不太有找不到人收件的狀況,但是送至住家就比較麻煩了些,不只要

先電話聯絡,或在門口大喊收件人的姓名,若無人收件的狀況下,可能還要先把貨放

回車裡,待送完一輪後,再回頭二次派件。

因此送貨司機的工作時數無法固寶,當然也無法掌握確切的回車時間,所以當歐陽修

說自己是故意提早回來,讓彭瓦頗感不解。

一歐陽修賊賊地笑了笑,「我是無法控制送貨時間,但我卻可以決定運送的貨物。」

「咦?」彭瓦又是有聽沒有懂。

「我今天把自己要送的貨分「一點」給其它人幫忙了。」歐陽修從末端過老闆的架子

,然而今日開口要其它員工幫忙分送一點他的貨物時,所有人都滿口答應替他分擔,

這時才發觀當老闆還真不賴。

「咦?可以這樣嗎?」彭瓦癟著嘴。

「下不為例,我下次不會再這麼做了。」歐陽修當然知道自己把工作分給其它員工的

行為不是好僱主該做的事情,但他就是無法放任彭瓦一個人忙碌。

「雖然不曉得老闆把工作分點給別人做是為了什麼,不過我現在沒有空跟你說話。」

她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哪還有時間去理歐陽修的工作分配問題。

「我就是為了這個,才提早回公司的。」歐陽修淺勻著嘴,探手拿了彭瓦放在桌上的

黑色活頁夾,才又�頭繼續說話,「我知道今天是各處營業所三個月總結算一季營業

額的最後一天,我看你好像要忙不過來了,因此特意回來幫忙。」

「咦?」彭瓦瞠大雙眸直盯著歐陽修看,小嘴很不禮貌地張得老開,忘了怎麼閉起來



「我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兼老闆,幫助你不是理所當然嗎?」歐陽修傾身用薄唇吮著

她的下唇,成功偷得一吻,「而且我跟大夥說,因為你才剛進公司沒多久,製作營業

額一事需要我幫忙,他們可是二話不說馬上答應幫我分擔工作,只希望我能早點回來

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彭瓦聞言是感動萬分。

「當然。」歐陽修毫無遲疑地一口回答。

歐陽修當然知道彭瓦心裡的感受,前陣子因為前男友對她的傷害,以及被親戚冷淡排

擠所罜和的傷口,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是沒人疼愛的失敗者。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站起來沒幾天,卻發現公司裡的上下員工體恤她的工作量,毫無異

議地一口答應分擔歐陽修的工作,好讓他能趕緊回來幫助她製作今日一定得完成的帳

目,要她無動於衷,比登天還難。

「我可愛的彭瓦,都不知道自己人氣有多高吧?」歐陽修探手撫著她頭頂的髮絲,鼻

尖貼近她的頸項,貪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花香氣味。

昨夜吻上柔嫩雙唇的觸感依然殘存,令他一整天無時無刻都在想著當時的激狂熱吻。

彭瓦當然不曉得歐陽修心裡想著什麼,當鼻腔傳入屬於他帶著皂香的清新氣皂時,她

的下腹竟會冒出一簇簇火焰在底層灼燒著。

白皙小臉頓時泛著淡紅色,她咬著雙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響。

歐陽修的眼底請楚看見彭瓦領子上的肌膚由白轉粉色,就像在雪白的剉冰上撒滿淡紅

細粉,美得令他管不了這裡是辦公的場所,張開嘴在她的頸項上忘情吮吻。

「別……」彭瓦的理智想要抗拒他的親密舉動,但本能卻讓她沈溺其中,無法自拔地

享受透過肌膚傳來屬於他的熱度。

彭瓦仰起頭,閉上眼睛,感受著歐陽修的男人氣味籠罩著她,她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

天堂,裸著雙腳踩在柔軟雲朵上,四肢飄浮在籃天裡,完全忘了這裡是隨時都會有人

進門的開放空間。

薄唇放開彭瓦的肌膚,歐陽修十分滿意地看著帶著粉色的頸子泛起一點紅痕。

歐陽修在�眼撞見星眸半瞇、嫩唇微啟的彭瓦時,竟是像被下了蠱的傀儡,嵌開嘴放

肆地含著她的上嘴唇,嘖嘖有聲地吸吮著、舔吻著。

接著大舌探人其中勾撩小舌,手掌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固定在手心與薄唇之間,哪裡

都不許去。

「嗯……」彭瓦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淺淺地逸出口。

她可以感覺到歐陽修人的溫度,隨著交纏的舌尖傳遞到早已灼燒的胯部,讓一陣麻癢

毫無羞恥地傳至腦門,放縱自己沈醉在他帶來的慾望漩渦。

當歐陽修緩緩放開微微腫脹的唇,這才發現自己太過忘情了,隨即朝彭瓦扯了一抹歉

疚的淺笑。

「我們趕緊開始做事吧,不然會趕不上晚餐時間。」歐陽修一邊說話,一邊脫去綁手

綁腳的制服襯衫,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色吊嘎,然後拿起桌上的文件開始準備工作。

「嗯。」彭瓦用力的點了個頭。雖然她的身體燥熱無比,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工

作做完,所以只能努力隱忍。

不過有了歐陽修的幫忙,彭瓦湧現了努力工作的力量。

正當彭瓦拿過放在一側的計算器,準備計算上個月非她經手的營業數據時,歐陽修這

時用懷疑的口氣開口說話,打斷她方才剛剛萌生的力量。

「這裡的數字不對。」歐陽修將印了一大串數字的表格遞給彭瓦,指了表格最後端的

總數部分。

「咦?老闆怎麼一看就說數字不對?」彭瓦滿腹不解。

「你看,從第一行的最後一個數字往下相加得到的數字會是5才是,但是你打出來的數

字卻是3,這表示在計算數字的其中出了錯誤。」

彭瓦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看一串數字,又�頭望了歐陽修一眼,心裡的疑惑完全無法

隱藏地表露在臉上。

他明明沒有使用計算器,居然在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內,馬上發現少說也有五十筆的數

字相加後的結果發生錯誤,對於他的計算能力,彭瓦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老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一看馬上知道?」彭瓦用崇拜的眼神熱切地望著歐

陽修,「該不會你是數學神轉世吧?」

「什麼數學神?亂說什麼?」歐陽修沒好氣的睨了彭瓦一眼,「我看三個月前的營業

額就交給我來重新計算,你現在就忙你手上的事情,我們分工合作會比較快。」

歐陽修這時拿起桌上的鉛筆,開始在表格每一縱的空白處飛快寫了一串數字,神情十

分認真而且專注。

彭瓦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眼神總會不時地從計算器偷偷轉向歐陽修認真的側臉。

深色的眼瞳帶著無比專注,高挺鼻樑下不自覺抿起的薄唇性感得讓彭瓦得要努力忍耐

,才能抑下想吻他的衝動。

不行!她在想什麼!

老闆和所有員工都毫無條件地幫助她在下班前能製作好本季的營業額,她怎麼還有空

閒在這裡想些有的沒的。

想起大家對她的鼎力相助,她趕緊回過神,拿起筆,奮力算起紙張上的數據。

總算,當彭瓦算好一串數字後,她探出手。抓了放在抽屜裡的辣味海苔,非常滿足地

吃了一口。

「喀啦!」

香脆的烤海苔咬在嘴裡響起的請脆聲音,成功地吸引正埋首於數字堆的歐陽修。

「居然在吃東西!」歐陽修沒好氣的看著彭瓦。

人家說女孩子愛吃零食,果然沒措,不過他卻對彭瓦氣不起來,因為粉嫩的雙唇正衝

著他微笑著,圓滾滾的明眸鸞成一條下弦月,模樣可愛得像團棉花糖,讓人想一口吃

入腹內。

「我肚子餓了嘛!」彭瓦一邊說話,一邊撕下一片海苔遞至歐陽修的嘴前,像哄孩子

般好聲好氣地說話,「這個真的非常非常好吃喔,來,吃吃看。」

「我不喜歡吃……」歐陽修想也不想,開口就欲拒絕,卻在撞見彭瓦一臉失望的模樣

後,馬上改口,「好啦,我吃就是了。」

話落,歐陽修張嘴,不只將海苔納人嘴裡,就連彭瓦的手指也跟著含在嘴中,羞得她

雙頰泛紅,連耳根也染起點點紅暈。

歐陽修不忘用舌尖舔著彭瓦的手指,才意猶未盡地放開,讓她得以抽回自己的手指。

炭烤的辣味海苔在彭瓦手指香氣加持下,顯得更加美味了,好吃得讓歐陽修喇起嘴。

「很好吃。」歐陽修像個大男孩般笑得燦爛。

「你覺得好吃就好。」彭瓦羞窘地隨便應了聲,擦了擦手,趕緊抓起放在桌上的鉛筆

,佯裝努力與數字奮戰的認真模樣。

握著筆的手指依然殘存著歐陽修溫熱的氣息,沾染血液傳遞至全身上下,令她的耳殼

也跟著發熱。

歐陽修側目偷睨雙頰乏紅的彭瓦,心底的愛憐與獨佔欲瞬間沸騰到最高點。

這份愛情來得太快、太猛烈,就像山洪爆發,夾雜以愛為名的大石,一下又一下狂猛

敲上他的心坎,讓他的心全刻滿屬於她的愛情痕跡。

歐陽修是失去自我,向來冷淡、自持的他已不復見,轉變的是無時無刻全都盈滿狂戀

她的心,為了她擔心,為了她開心,所作所為都以她為中心運轉著。

「怎麼了?」彭瓦發現歐陽修的視線,轉頭疑惑地睨著他。

「沒什麼。」歐陽修動了動嘴角,「今天晚上就別煮飯了,我想我們做完這些,可能

也要七點多了,我們在回家的路上找間小吃店吃點東西當晚餐好嗎?」

「嗯。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沒能煮飯。」彭瓦知道歐陽修非常喜歡吃她煮的餐

點,所以盡可能她都會替他張羅兩餐,好飽食一頓。

「跟我別這麼客氣。」歐陽修摸了摸彭瓦的後腦勺,接著才重起自己方才做好的數據

,「這裡我已經做好了,麻煩你把數字歸檔。」

「做好了?」彭瓦一臉不可思議。

她低頭看著歐陽修重新計算的數據紙張,上頭寫了好幾組七位數的數據,而且全都是

沒有使用電子計算器的狀況下算出來的結果,若他曾學過心算,應該也不可能算得這

麼快吧?

老闆果然是數學神轉世的!彭瓦在心裡這麼下註解。

「把你現在做的東西拿給我,我來幫你完成,而你就先在計算機裡歸檔,等一下好傳

給精算公司。」歐陽修自動忽略彭瓦的詫異神情,取過她恍惚中遞來的文件,拿起筆

又開始埋頭做起帳目。

彭瓦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因為包括「皇家速運」總公司在內的各個分公司,都

得在今天晚上十點前把本季的帳目數字用網絡傳送給位於台北的精算公司,讓精算師

能在一個禮拜內製作公司本季的業務成長或下跌幅度,也好分析各個營業點的需要程

度與否和前瞻性等等數據,所以她的時間並不是充裕到能有空閒發傻。

把疑惑的情緒擺在一邊,彭瓦振作精神,開始打起歐陽修方才做好的數據,就連外頭

陸續有員工回來了,他們倆都沒時間能好好向同事打招呼。

總算在晚間七點,彭瓦打上最後一串數字後,宣告結束這一季的會計工作,「呼」的

一聲,身體虛脫地癱軟在椅子上。

「辛苦你了。」歐陽修從自己的辦公桌前走向彭瓦,「我們回家吧。」

「嗯,總算可以回家了。」彭瓦用力的點了個頭,抓起外套與包包,與歐陽修手牽手

,走在鮮無人跡的鄉材道路上。

歐陽修裸著上半身,僅僅掛著一條黑色毛巾,任由沒擦乾的濕漉漉黑髮滴下水珠,順

著頸子往肌理分明的胸瞠溝塾流下,最後沒人黑色居家長褲的腰頭裡。

原本歐陽修以為累了一整天的彭瓦會躺在床上休息,沒想到當他從浴室走出來經過客

廳時,卻發現電視傳來奇怪的鼓聲以及齊喊打拍子的聲音。

歐陽修疑惑地放緩腳步走至客廳一隅,就見電視裡播放著目前正火紅的韻律舞老師帶

著身後的學生做著彎腰運動。彭瓦不知何時換上了一件粉紅色七分緊身褲和同款露肚

子的小可愛,非常認真地跟著電視裡的老師跳舞運動。

黑色長髮束起高高馬尾,在彭瓦大幅度動作的時候露出修長白暫的頸項,歐陽修無法

控制自己火熱的視線,順著她的背後線條往下看著圓翹的雙臀畫著倒8字型,纖細卻帶

點肉感的腰部扭動誘人的弧度,看得他全身像著火般灼熱。

「咦?老闆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而且居然沒有穿衣服?」彭瓦遲鈍地在做轉體運動

時,才發現歐陽修的存在。

她害羞地垂下眼眸,不敢過分張狂地欣賞那壯碩的裸胸。

「剛剛。」歐陽修才不敢說自己是看得人迷,他扯了扯嘴角,往彭瓦身前走來,大手

握住她的手腕,將嬌小身軀拉近,把她抱個滿懷,「在私底下別叫我老闆。」

「別這樣啦!」彭瓦想掙脫歐陽修的熊抱,卻怎麼也無法撼動如鐵鏈的臂膀。

「為什麼別這樣?你不喜歡我抱著你嗎?」歐陽修的心小小的受傷了。

「是因為我剛剛運動了,怕身上會有奇怪的味道。」拜託,她怎麼能讓他聞到自己身

上的臭味,到時候在他心裡留下壞印象就不好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歐陽修可是大大的放心了,壯如山壁的手臂更加用力地將她牢

牢抱緊,俯下高大身軀,把鼻尖湊在彭瓦的頸子上嗅了嗅,「完全沒有奇怪的味道,

只有香噴噴的氣味。」

歐陽修的呼吸吐納全灑在彭瓦的頸項上,被環住的纖腰肌膚與他的皮膚毫無空隙地接

觸,屬於他的溫度滲人肌膚底層,令她的下腹傳來一陣灼熱,雙腿之間的私密被緊身

韻律褲刺激著,一股熱燙汁液順著花甬染濕她的底褲。

「在私底下,喊我阿修好嗎?」歐陽修替彭瓦提供了一個選擇。

「嗯。」彭瓦將側臉貼在歐陽修的胸口上,聽著他穩重的心跳聲,企圖想和緩自己的

羞恥慾望。

「對了,你剛才做的運動是用來放鬆筋骨的嗎?」

「不是,我跳的是減肥橾,我覺得自己太胖了,所以規定自己一周至少要跳三次減肥

操。」彭瓦搖了搖頭,雖然有點不要臉,但她一點也不想離開歐陽修的懷抱。

「一週三次?那你豈不是自從搬來這裡後,就沒在做運動了?」歐陽修揚起眉頭,他

可不希望彭瓦因為工作而取消了運動的好習慣。

「誰說我來這裡後就沒在運動了?我還是很認真的保持一週三次的運動量。」彭瓦�

起頭睨著歐陽修輪廓分明的俊顏表示自己的決心。

「哦?可是我怎麼都沒有看到你在做運動呢?」這就怪了,今晚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彭

瓦做運動的誘人模樣。

「我都是趁我先下班回家的時候做運動的,做完運動洗個澡再來煮晚餐,時間剛剛好

呢。」彭瓦這可就得意了,自己的時間掌控得非常完美。

「原來如此。」歐陽修十分扼腕。

這麼美的風景居然讓他錯過了好幾回,他開始盤算以後得要在彭瓦做運動的那日早些

回家,才能看到親親女友穿著清涼韻律服搖擺身體的模樣。

「對了,我一直很疑惑一點。」彭瓦突然想起今日歐陽修的表現,她帶著不解的神情

直直盯著他看,「你的數學是不是很好呀?」

「怎麼說?」歐陽修還真不懂彭瓦是從哪裡得來的靈感。

「因為我今天看你幫我做營業額的時候,你不只一眼就看出算數有錯誤,就連算一大

串的數字都不需要借用計算器,就能又快又準確地算出數字來,所以我才會這麼以為

。」歐陽修的算術能力著實讓彭瓦嚇了一大跳。

「只不過是簡單的加法而已,根本算不了什麼。」歐陽修扯起嘴角,低頭吻上粉嫩紅

唇後,才又接著道:「我說你呀,傍晚吃烤海苔,現在才來做運動減肥,會不會太本

末倒置了呢?」

「因為烤海苔真的好好吃,我就是想吃嘛!」彭瓦當然知道吃了一堆東西後才嚷著要

搣肥,實在很蠢,但她就是完全無法戒棹吃零食的習慣。

「我說……」歐陽修這回將薄唇貼上她的耳賣,任由火熱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朵上

,「我知道一個很簡單又很有趣就可以減肥的方法。

「是……什麼?」天呀!彭瓦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

方纔好不容層平息的羞恥慾望,竟然會在歐陽修把嘴貼在耳朵上時又燃起火苗,腿心

之間的私密不斷收縮著,企圖化解像是想小解般的異樣感覺。

彭瓦皎著唇,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回答歐陽修的話,她感覺自己的雙腳直直髮軟,

快要站不住了。

「我說的運動就是……」歐陽修知道自己太過放肆,也太過心急,但是想要讓她完完

全全屬於他的強烈渴望在心裡逐漸加深,強大地擊退理智,讓慾望支配他的一言一行



彭瓦感受到歐陽修身上的清新皂香充斥鼻間,耳朵被他的火熱氣息燃燒得幾乎要融化

,他明明都還沒對她使壞,卻無端溶解花心深處的燙人汁液,滑過花徑染濕了底褲。

歐陽修似乎打寶主意要欺侮彭瓦般,他遲遲不肯說出答案,卻張嘴一口含住她的耳殼

,用舌尖劃著耳朵上的凹凸線條,放在腰際上的大掌輕輕揉捏她裸露的肌膚,直到他

滿意地吐出閃耀著水澤的耳朵後,才淺聲說話。

「成為我的人……好嗎?」


第八章

雙腳突如其來騰空,彭瓦下一刻才發現自己是被歐陽修打橫抱起,她都還來不及驚呼

,開啟的雙唇旋即被他性感的薄唇猛烈覆上。

歐陽修輕鬆自如地抱著彭瓦,低頭探出舌尖與她狂猛交纏,修長雙腳跨開步伐,往自

己的房間走去。

當他用腳踢開虛掩的房門,將嬌小身軀拋往鋪著黑色床罩的雙人床上後,高大壯碩的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俯視雙頰酡紅的小美人。

「老……」彭瓦微蹙眉心,正要開口抱怨他的粗暴,卻見他揚高眉頭像在暗示什麼,

心神領會地馬上改口,「阿修。」

歐陽修非常滿意地點頭,揚起一邊嘴角,語氣中帶著滿滿寵溺,「怎麼了?」

彭瓦原先是想要責怪他的粗魯,卻在寬闊的壯碩胸瞠映入眼簾時,害臊地低頭曝嚅說

話,「沒什麼。」

彭瓦覺得自己的臉龐快要燒起來了,胸臆間全塞滿屬於他的清新味道,腦海裡則是揮

之不去稜角分明的黝黑臉上掛著的狹長眼瞳。

耳裡,彭瓦沒再聽見歐陽修說話的聲音,她疑惑地微微�頭,想要偷覷他正在做什麼

,卻撞見那雙無比堅毅的黑瞳正直直盯著她看。

下一瞬間,歐陽修彎下高大身軀,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的時候,再次堵上她柔軟的雙

唇,探出舌尖竄人芳腔之中,與她相濡以沬地交纏著,像鋼鐵一樣的臂膀環住她窄小

的肩頭,讓她在他的懷抱裡淪陷在慾望的漩渦中。

歐陽修的臂膀不斷往內縮,強迫柔軟的身軀彷彿得擠入自己的身體合而為一般緊密,

令兩人的肌膚緊緊黏在一起,誰也不準離開誰。

「嗯……」

來不及吞嚥的甘律跟著嬌吟偕同逸出口,聽在歐陽修耳裡無疑是最頂級的傕情藥物。

早已濕澗的花甬泌出一股又一股強烈的渴望汁液,沾染著與花縫緊緊貼合的蕾絲底補

,甚至透出布料染濕了韻律褲。

彭瓦無法控制自己不斷奔流的慾望花液以及在體內恣意亂竄的強烈麻癢電流,她感覺

自己的身體虛軟無力,像灘爛泥必須倚靠著歐陽修強健的體魄,才能撐住腰桿得以坐

好。

歐陽修的大舌總算退出芳腔之中,但薄唇卻意猶未盡地不斷吸吮她的下唇,像是品嚐

最美好的甜品般細細逗弄,惹得她嬌吟連連,完全沈醉在他帶給她的官能世界。

包裡在休閒補裡的長腿跪在床鋪上,分開雙腳將她牢牢鎖在自己懷裡,大手順著她的

後頸往下撫模,感受她光潔的背部肌膚像棉花糖般柔軟。

「好甜,我的彭瓦,真甜。」歐陽修吐出被吻腫的嫩唇,勾著嘴,俊顏在她的側臉上

頭流連。

與她肌膚相親的感覺讓歐陽修無法自拔,他的體內就像裝了鐵片似的,直直往像磁鐵

般的柔軟身軀靠攏,直想與她永遠不分開般貼合著。

「好癢……」彭瓦臉部的柔嫩皮膚接獨到他下顎新長的鬅髭,發癢地逗得她聳肩咯咯

笑著。

「會癢呀?」歐陽修低頭聽著她鈴鐺似的笑聲,讓他就如赤腳在草地上奔跑般滿心愉

悅。

「嗯,真的好癢。」盍合瓦點頭如搗蒜。

肌膚裡還殘存鬅髭刺激臉龐時帶來的細細搔癢感,但這份感受卻在下一刻轉化成一股

麻癢感覺,由彭瓦雙腿之間開始往上蔓延。

歐陽修加深嘴角的笑意,竟捉起柔嫩臂膀限制她的行動,把下巴靠在她的臉上來回摩

擦著,讓她不斷縮著肩睛,笑著想逃離魔爪。

「別這樣!」彭瓦可是笑得肚子都痛了。

「我偏偏要這樣。」歐陽修的話裡充滿笑意。

歐陽修可沒有手下留情的,探手擁住她的肩頭讓她被動地躺在床鋪上,像山一樣高大

的身軀隨即覆了上來,如座鐵牢般將她困在裡頭,任由他恣意欺侮。

短髭攻勢不間歇地磨著小臉,從臉頰往上來到眉間,再由額頭向下直往下巴,最後張

開薄唇,又是一陣旋地轉的狂烈擁吻。

「嗯……」胯部的火焰孳孳灼燒,由秘密花心傳來的麻癢快意貫穿全身,麻痺了她的

理智,讓本能的慾望控制所有思想,使得她亟欲隱忍的嬌吟毫無隱藏地逸出口。

歐陽修吐出柔軟雙唇,捺著往下吻上她的尖細下巴,滑過細嫩頸子,最後來到性感的

鎖骨上頭

帶著慾望的薄唇吻著鎖骨之間的凹槽,以此為中心探出舌尖先往左細細舔著左邊突出

的骨頭,接著再往右舔舐,彷彿不將她從頭到腳品味過一次不罷休般。

彭瓦感覺歐陽修火熱的舌尖彷彿餵了麻藥,所到之處會讓她升起一股狂烈麻癢,與體

內的火焰相互呼應般來回在始小身軀裡激盪,令她就像逐漸迷失自我的羔羊一樣,慢

慢地失去理智掌控權。

「好美,我的彭瓦真的好美。」歐陽修再度長跪,曲起的雙腿夾住彭瓦大腿兩側,俯

瞰身下的嬌美人兒,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他眼底望見的,是泛著點點紅晏的白皙肌膚躺在黑色床單上,就如皎潔月亮掛在黑幕

,美得讓人無法移開欣賞的目光。

雙腿之間的慾望早已火熱,在他的褲頭裡叫囂著渴求心愛女子的慾望,但他不想嚇著

嬌柔的彭瓦,只能忍住想即刻擁有的狂烈渴望。

穿著短版露肚子的粉紅色運動無袖緊身上衣,以及七分韻律褲的彭瓦,豐滿的胸晡包

裡在加了襯墊的運動衣裡頭,露出深深的溝塾,光潔的平坦小腹上是可爰的肚臍,而

緊身的運動褲讓她下半身曲線一覽無遺,令歐陽修在她誘人的胴體上流連忘返。

他明明就沒碰觸她任何一寒毛,但她卻感覺他的視線有如一雙無形的手,隨他目光所

到之處,肌膚底層就會燃起一簇火光,燒得她原先就已經泛紅的皮膚更顯赧紅。

花心深處無端泌出一股濕熱,就在她發現他的視線移向她的雙腿之間時,一道麻癢從

腿心光速地傳達腦門,宭得她攏起雙腳,企圖解除不自在的異樣感受。

「別看了!」彭瓦完全不認識這樣的自己,羞赧地想用雙手遮住自己,卻不曉得該遮

掩哪裡才好。

彭瓦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春心蕩漾的蠱物,要不她怎麼會輕易地就讓他挑動她

的所有感官,任由慾望掌控身體的所有反應。

「我不要你遮著自己。」歐陽修兩手分別捉住她細嫩的手腕,將她的右手往自己嘴邊

湊來,探出舌尖順著顯露在白嫩肌膚底下的紫色血管往手肘方向向上舔舐。

當熱情的大舌來到帶著些微肉感的手臂時,他無法控制自己體內奔騰的情緒,張開嘴

含住那柔軟的嫩肉,夾帶一點力度吮著宛若糖霜蛋糕般的柔軟肌膚,彷彿不將她全數

吃入肚內不罷休。

大掌放開彭瓦纖細的左手腕,讓帶著厚繭的手掌從她側身往下畫圈式地撫模,由瘦弱

的肩頭開始向下來到可愛的肚臍上,接著又再向上,最後把貪婪的手心擺在動人的胸

脯上,隔著布料揉捏她的軟嫩。

「嗯……」彭瓦咬著唇,卻無法克制自己的吟哦。

她只覺得被揉壓的乳丘傳來脹痛,逐漸硬梃的乳蕊抵著布料,帶著一點疼痛又夾雜一

絲快意,不斷剌激雙腿之間的秘密,任其灑出更多汁液。

被帶著力度吸吮的手臂肌膚是又麻又癢又有點疼,當這份感受傳達腦門時,卻意外地

轉化成快意傳遍全身上下,讓她無法思考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僅僅隔著布料愛撫乳蕊的動作無法滿足化身為貪獸的歐陽修,當他吐出泛著光亮的手

臂嫩肉後,修長指尖來到包裡花乳的運動衣上頭,由下擺往上拉扯,替她退去礙事的

布料。

白嫩的花乳就像綴著紅梅的果凍,在布料滑過乳尖被完全退去後,柔軟的圓潤上下輕

微晃動,看得歐陽修下胯的慾望更加高昇。

「真的好美。」歐陽修無法自特地讚歎。

他總是不斷在心底遐想彭瓦衣服底下的巨乳會是什麼模樣,然而當他親眼所見後才赫

然發視,自己的想像力實在太過貧乏,真實的花乳美得讓他瞠目結舌。

彭瓦害臊地想遮住自己裸露的花乳,卻被眼捷手快的歐陽修握住手腕,將她的雙手固

定在身體兩側。

歐陽修沒能等彭瓦說話,下一刻便俯身張嘴含住其中一朵花蕊,渴望的舌尖點弄、刺

激著早已硬挺的乳蕊,讓艷紅色的莓果在他嘴裡綜放出美麗的花朵。

另一隻花乳則是被粗糙的大掌掮住,歐陽修用兩指擰住繃翹的尖端,毫無控制能力地

揉捏、狎玩著,讓心爰的女孩無注克制地嬌吟出宛如春樂的吟哦。

柔軟的乳肉在歐陽修寬薄的大掌揉捏下由他的指縫擠壓出來,黑與白的皮膚色差令他

著迷地幾乎要發瘋。

當薄唇吐出被染上充滿他氣息的花蕊後,他像信徒崇拜著天神般沿著乳緣往下,在她

雪白的肌膚落下細細親吻。

火熱的唇膜拜地親吻女神,滑過平坦小腹探出舌尖點弄可愛的肚臍,一直到探索的路

途被惱人的褲頭擋住為止。

歐陽修這時才起身,長指握住韻律褲的褲頭,替她退下礙事的布料,他看見的是作剩

下一件粉色蕾絲底褲的誘人身軀。

彭瓦害臊地攏起雙腿,不敢讓他發觀自己的底褲早已濕了一大片,但他的眼力可是好

得很,在她還沒能並櫳雙腿之前,他的眼底早已深深烙印那幅火辣的景象。

「別看!」彭瓦趕緊用手掌摭住自己的三角地帶,小臉別過一邊,不敢看歐陽修的反

應。

「我的小女孩怎麼這麼小氣呢?」歐陽修揚起一邊眉頭,笑著說話。

這時,歐陽修將自己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施力地往下壓著她的小手,用她自己的

手碰觸早已敏感至極的秘密。

「嗯……我……」彭瓦感覺到自己的中指沒入花瓣之間的溝塾中,一陣從未體驗過的

強烈麻癢瞬間襲擊腦門。

「我這個人是很公平的。」歐陽修傾過身,將薄唇貼在她的耳殼上,讓自己的呼吸吐

納全灑在那可愛的耳朵上。

「公……平?」彭瓦聽不懂歐陽修在說些什麼。

她只能感覺自己體內的溫度越來越高,讓埋藏在花心深處的渴望汁液滑過花甬狂瀉而

出,讓無法再吸水的薄布濕漉漉地貼合在花瓣與手指之間。

歐陽修探出舌尖舔著她的耳垂,手指則穿過她的指縫,帶著無邊慾望地用指尖點著裹

在薄布下的誘人嫩厚花瓣,讓指尖沾滿屬於她的香氣

「我可愛的小彭瓦,你幾乎都要讓我看光光了,那我……」歐陽修扯著嘴,低啞著嗓

音又徐徐開口,「我也會讓你……看光光。」

聞言,早已熱得幾乎燒起來的臉龐更是灼熱,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歐陽修裸著上半身

的模樣,讓她害羞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他卻揚言要讓她看光光,豈不表示等會他會

光裸著身體,讓兩人一起一絲不掛?

天呀!她害羞地好想把自己的臉埋起來,但更讓她感到羞恥的,是意識到等會歐陽修

會全身光溜溜地站在她面前,她的腹部竟是不由自主地一縮,又是泌出一股渴望的熱

浪。

「期待嗎?」歐陽修明明知道彭瓦生性害羞膽小,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戲弄像只白兔

的彭瓦。

彭瓦咬著唇,不敢多說話。

看著彭瓦這副可爰的模樣,讓澈菡在歐陽修心胸中的爰憐更加貧熱,內心不斷地宣示

著:今生今世,他的心只為她一個人跳動。

「討厭……你好討厭……」彭瓦曝嚅著,心底可是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討厭我嗎?」歐陽修明明知道彭瓦講的是反話,卻故意在她耳邊用最溫柔的聲音講

著明知故問的問題。

這時,埋在她雙腿之間的修長手指隔著布料探人花縫之間,找到敏感泉源後勾起指頭

來回剌激她的慾望。

「啊……」彭瓦完全沒料想到被碰觸的感覺如此美好,不斷狂瀉的花汁早已滲出底褲

全沾上自己與歐陽修的手指。

「討厭我這樣嗎?」

歐陽修輕淺開口,火熱氣息打在泛起紅點的耳殼上,令彭瓦的腦門不停釋放出歡快訊

息在四肢百骸裡激盪,讓她逐漸成為慾望的奴僕。

「別……啊……」彭瓦拱起腰桿,無意識地擺動著纖腰,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與身

體一分為二了。

「原來不喜歡我這樣。」歐陽修佯裝難受地說話,帶著一點惡意地令長指稍稍離開花

核,想激起她的真心話。

就像登山者即將抵達頂點時,卻一不留意踩空般,彭瓦覺得自己像是跌人萬丈深淵,

慌張地技手捉住歐陽修的手腕,迷濛的黑眸渴求地直盯他看。

「別離開……別離開……」彭瓦搖著頭,淚珠早巳在眼眶裡蓄積,「喜歡……我喜歡

……」

哪有一個男人能拒絕美麗女孩的眼淚?列何況是深深愛戀著彭瓦的歐陽修。

薄唇扯起幾不可察的弧度,與她四眼相對後才開口,「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話落,歐陽修起身,下一刻將自己的高大身軀埋人彭瓦的雙腿之間,探出舌尖舔吻她

遮著秘密花瓣的指節,再深人指縫點弄藏在布料下的花瓣,惹得她嬌喘不止。

「啊……」彭瓦緊緊縮著秘密花瓣,企圖想阻擋另一陣即將在他舌尖下猛然形成的驚

天快意。

「怎麼不說話?」歐陽修收回悠意的舌尖,催促可愛的女朋友趕緊回答。

彭瓦感覺歐陽修這次收回逗弄的舌尖,深怕方才有如墮入深淵的難受感覺再度襲來,

趕緊開口回答,「喜歡……我喜歡……」

彭瓦知道自己是瘋了,她是發了瘋的渴望著心愛的男人,她搖搖頭,甜膩的聲音裡帶

著些微哽咽,「別離開我……我喜歡……」

「不會的,我哪裡都不去。」彭瓦就像只小兔般,讓歐陽修心疼到骨子裡。

這時,歐陽修探手輕柔地退去彭瓦身上最後一縷衣物,讓心愛的女子在他的床鋪上毫

無遮掩地綻放美麗。

「天,我的彭瓦真美……真的好美……」歐陽修傻了。

那雙白嫩的雙腳勻稱修長,然而順著腳踝往上,直到被柔軟烏絲蓋住花塢的秘密地帶

時,他雙腿間的慾望瞬間高高聳起。

歐陽修貪看著濕漉漉的粉嫩花瓣沾著點點水珠,在他帶著渴求眼神下,水穴這時毫無

廉恥地收縮著,接著又是一股熱浪流泌而出,染濕身下的床鋪。

「不要看了啦!」彭瓦羞得彷彿臉頰都能滴出粉紅色液體,雙手趕緊撝住自己的秘密

,不敢多瞧歐陽修一眼。

「別遮,我想看著你。」歐陽修握住彭瓦的手腕,將她的柔白小手從雙腿間移開。

接著,歐陽修俯下身,將俊顏埋人她的兩腿間,用鼻尖嗅著屬干她的芬芳香氣,再探

出舌尖舔著埋藏在花瓣之間的敏感花核,惹得她又是一陣嬌吟。

「啊……別……」彭瓦無法控制自己不斷收縮的水穴,一陣高過一陣的驚天快意從他

的舌尖像電流般瘋狂傳至腦門,讓她完完全全成為他的慾望俘虜。

彭瓦的嬌喊對歐陽修而言是最上等的春藥,化身為癡迷貪歡野獸的他將舌尖從花核一

路舔舐,直到早已氾濫成災的水穴入口,大舌來回在洞口處點弄著,令花液沾滿他的

下顎,才滿意地起身。

「我的小女孩……真甜。」歐陽修故意頓了一下,看著彭瓦後,嘴角址了一抹滿足的

淺笑。

歐陽修意有所指,羞得彭瓦根本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這時,歐陽修突然將粗礪手掌罩住誘人的花瓣,手掌施力來回揉捏著帶著香甜汁液的

花瓣,接著伸出長指,先在水穴洞口畫著圓圈後,再淺淺地探人其中緩慢來回抽撒,

勻出更多埋藏在花徑之間的花液。

「啊……修……別這樣……」異物入侵的感覺讓彭瓦幾乎要失控了。

下腹傳來的狂烈燙熱傕促著花心分泌更多、更多的花蜜順著花徑狂瀉而下,然而隨著

手指入侵的深度與抽撒速度,讓她緊繃的纖腰拱起,成了一張滿弓的弓弦,呼吸越來

越快速,越來越短促。

為了讓彭瓦更加沈溺在慾望浪潮中,歐陽修讓沒入水六之中的長指在內壁裡找到突起

的圓珠,接著指腹開始不斷地揉壓、刺激主宰狂喜的源頭。

沒幾次的按壓,歐陽修馬上感覺十分緊窒的花徑瘋狂地收縮著,接著像山洪爆發,熱

浪汩汩湧出,噴出水穴的花液在空中形成一朵朵水花,美得讓他無法自拔,更是加快

手指的按壓與抽撒速度,令嬌小的她完完全全在慾望大海中沈浮。

「啊……別……受不了了……」彭瓦的腰桿弓得無法再高了,小嘴一聲高過一聲的吟

哦再再說明她的理智早已消失殆盡,支持她的是慾望為主的本能。

歐陽修這時撒出早已濕透還滴著水珠的手指,接著退去身下的黑色居家褲與底褲,將

自己壯碩的慾望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日光燈之下,歐陽修精桿的身軀完完全全地一覽無遺,閃著慾望光芒的黑色眼瞳之下

,一雙性感薄唇輕抿著,強壯的胸瞠清晰地刻著深深溝塾,連接人魚線順勢而下的是

早已高高挺立的慾望龍柱,兩側結實有力的大腿以及連接著的小腿毫無一絲熬肉。

「修……」彭瓦一臉迷離地輕喊著他的名字。

「怎麼?」

「我現在才發觀,你的上半身皮膚有色差。」彭瓦雖然看過不少回歐陽修裸露的上半

身,但是這回她才是第一次如此仔細觀察。

歐陽修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才揚高眉頭睨著彭瓦。

「你的手臂和身體有一點點色差。」彭瓦用手比出一點點的手勢,她知道那是他長年

穿著吊嘎工作產生的些許顏色差異,不仔細觀察,還真的沒能發現,「你真的是把吊

嘎融入身體裡了呢!」

彭瓦可爰的反應讓歐陽修哭笑不得,為了想嚇嚇她,他刻意板起臉,嚴肅地說話,「

竟敢亂說話,看我怎麼修理你。」

神情肅穆的歐陽修有如背後長了黑色翅膀的撒旦,光用一個眼神就能俘虜彭瓦所有心

神以及愛戀。

她知道自己是瘋了,如裡她沒喪失理智,她怎麼敢一點也不知節制地將目光直直盯著

歐陽修精壯的身軀看著。

他知道自己是傻了,如裡他沒失去理智,他怎麼能一點也不知停止地任由雙腳直直往

彭瓦嬌柔身軀走來。

在這一刻,他與她所想所思全都是一樣。

他要她,這蜚子他只要她一個女人,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她的存在。

她要他,這一生她只要他一個男人,所有人都無法動搖她對他的愛戀。

歐陽修這時將自己長跪在彭瓦的雙腿之間,強壯體魄俯下,讓慾望頂端抵著柔嫩水穴

,來來回回輕輕磨蹭。

「成為我的人,好嗎?」歐陽修與彭瓦的臉蛋只有五公分的距離。

彭瓦毫無畏犋地望入歐陽修深黑的眼瞳之中,粉嫩雙唇淺淺勾起,再輕輕地點頭。

「我願意成為你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後悔。」彭瓦探出手環住歐陽修的結實後頸,將

自己的心牢牢貼近他的胸腔。

聞言,歐陽修欣喜若狂,他移動健腰,將自己的火熱慾望探入盈滿汁液的水穴之中,

一舉衝破她的純白象征,深深地、牢牢地將自己埋入她的身軀裡,與她合而為一。

「痛……真的好痛……」彭瓦沒想到第一次獻出自己會是如此疼痛。

「忍忍,等一會就不會痛了。」歐陽修像哄著孩子般在她耳旁淺聲說話。

緊窒的花甬像張小嘴一樣牢牢吸附著歐陽修的慾望,讓他發了瘋似的想在她身上恣意

奔馳。

但是歐陽修怎麼捨得讓心愛的小人兒疼痛,他用意志力強忍著自己狂奔的慾望,直到

感覺原先緊繃的柔軟身軀鬆弛下來,才開始試探性地淺淺抽撒。

「嗯……」原先彷彿被一分為二的疼痛感覺逐拖被陣陣快意取代,她緊蹙的眉頭稍稍

鬆開,小嘴輕輕吐出貓般的呻吟。

「還痛嗎?」歐陽修的額頭因為努力隱忍而冒出點點薄汗,他因為太過玲惜身下的嬌

美人兒,深怕自己的躁進會弄痛初嘗情慾的彭瓦。

「一點點……不過我忍得住。」彭瓦對歐陽修勾起淺淺嘴角,她一點也不在乎他會弄

痛自己。

歐陽修回了一抹笑意,先是輕緩地擺動健牡腰桿,讓自己的火熱慾望在窄小花甬裡來

回進退,然而被緊緊包裡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令他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速度



粗大龍柱每一下全都頂入花徑最深處,扎扎實實地將自己的全部沒人彭瓦嬌小的身軀

裡,讓她完完全全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被完全充實的感覺美好得讓彭瓦閉上眼睛,她感到自己猶如騰雲駕霧般奔馳在無邊無

際的天空裡,腹部底層不斷傳來強烈的麻癢,暢快地讓她失去自我,張著嘴喊著深陷

情慾才會有的嬌吟。

「我的小女孩……我要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歐陽修低啞的嗓音飽含情慾



歐陽修將大掌分別握住纖細的側腰,在他狠狠進人時,將她拉往自己,淺淺退出時,

輔助她抽離,一下強過一下、一次快過一次的狂烈抽撤是他無法停止的無邊愛,狂烈

中帶著深深為了她著迷的癡狂迷戀。

「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彭瓦弓著身嬌喊著。

她感覺流竄在體內的血液沸騰到頂點,全身上下所有的細咆全都感受到他燙熱的慾望

在體內悠意中卻含著情爰的奔騰,腦袋裡一片空白,恍恍惚惚之間聽到他紊亂的呼吸

聲與她過快的心跳聲,夾雜著床鋪發出的聲響,奏成最美好的樂章。

歐陽修進出的速度猛烈又深人,彷彿不將她拆解入腹不罷休,讓早已陷人慾望深淵的

她眼神迷離,腦門充滿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情慾電流,就在他的狂亂深入中抵達高峰而

昏厥了過去。

歐陽修的攻勢也在最後一個深深探人中,灑出激狂的愛戀液體。

歐陽修退出美好的嬌軀後,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在床上,如鐵牢般的手臂環過窄小

肩頭,將她擁人懷中聞著她的芬芳才能安然入睡。


第九章

熙熙攘攘的假日百貨公司裡,無論販賣食品或是彩妝還是衣物用品的樓層全都擠滿了

人潮。身材高大壯碩的歐陽修站在充滿女孩顧客的少女服飾樓層顯得特別突兀,來來

往往的女孩們經過他身側時,總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歐陽修今日一早穿了件黑色吊嘎與九分老爺褲,開著他四輪傳動的黑色吉普車裁著彭

瓦往台北駛去。

原因是歐陽修七天前收到由「皇家速運」老客戶林老闆之邀,參加他的八十大壽話動

。林老闆是貨運公司剛拓展到台北時,第一位與他簽長約的公司,兩人合作無間,一

轉眼就是四年過去了,說什麼歐陽修都要撥空參加林老闆八十大壽的慶生會,而且歐

陽修此趟台北之行不僅做人情外,還順帶一路巡視北上各個據點的分公司,實際觀察

真實的營運狀態。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存有滿滿私心,想趁著這個機會帶親親女朋友到處走走,一邊約

會,一邊走訪分公司向員工們「現寶」,暗示他們,這位將來會是「皇家速運」的老

闆娘。

「真的有必要買衣服嗎?」彭瓦�頭,疑惑地望著歐陽修。

彭瓦袖歐陽修拉著進入日系服裝專櫃前,雖然她對這些冰沙色系的雪紡洋裝沒有任何

抿抗力,但是她看了看標在洋裝上頭的金額後,馬上縮手,恭恭敬敬地將衣服掛回衣

架上。

「當然需要。」歐陽修揚著眉,一臉理所當然。

歐陽修將吉普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後,為了不失禮貌,所以多加了一件黑色皮外套,讓

他看起來話像個混黑道的冷面大叔,惹得彭瓦嘲笑他好一陣子。

「可是這裡的衣服……」彭瓦左右張望,確定沒有任何服務員靠近,才淺聲說道:「

這裡的衣服好貴耶!」

「貴?」歐陽修畫了一件綴滿寶石水鑽的白色雪紡洋裝,看了看上頭標價七千塊錢,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的確是挺貴的,但是這個品牌不是現在女孩子最喜歡的牌子嗎

?」

「你居然懂這些?」彭瓦詫異地望著歐陽修,「我是很喜歡這間店,但是我看看就好

了,不需要花錢買。」

她可是一個月只有22K的小資女,她沒有任何閒錢可以買高價位的衣服。

「你喜歡就好了,不需要在意價錢。」歐陽修豪氣干雲地說著,馬上揮手招來一直在

遠處不敢靠近的專櫃小姐,接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由雜誌上撕下來的紙張遞給專櫃小

姐,「這件衣服還有嗎?」

「請稍等。」專櫃小姐趕緊快步離開,替歐陽修取來指寶的衣服。

「你怎麼會有這張紙?」彭瓦待專櫃小姐離開後,一臉訝異地望著他。

「我前幾天看到你在看刊在雜誌上的這件衣服,而且我還發現你其至上網找這件衣服

的頁面,所以我猜你可能喜歡這件洋裝,所以特地在送貨的時候,順道買了有刊這件

衣服的雜誌,想說來台北的時候,就要帶你來買這件洋裝。」歐陽修靦腆地扯著嘴招

供。

彭瓦訝異地說不出話來,看著歐陽修難得露出窘困的表情,她只覺得總以為百毒不得

,任何事都難不倒的老闆這一刻看起來可愛極了。

「先生,您要看的洋裝就是這件。」專櫃小姐此時將歐陽修指定的洋裝重至兩人面前

,「妹妹需要試穿看看嗎?」

妹妹?彭瓦對這個稱呼不是很滿竟。

反倒是歐陽修一點也不在意,探手取過專櫃小姐遞來的洋裝在彭瓦身前比了比,「去

穿看看,我看這件很適合你,如果合穿的話,今天就穿這件參加林老闆的慶生會吧。



「嗯。」彭瓦在理智上非常想拒絕歐陽修的好意,但是當她看見夢寐以求的洋裝出現

在眼前,心底還是忍不住動搖了。

當彭瓦入內換上洋裝時,專櫃小姐與歐陽修站在外頭等待,為了要炒熱氣氛帶動業繢

,專櫃小姐只好硬著頭皮同一臉兇惡模樣的歐陽修攀談。

「先生,您對妹妹真好,還陪她來挑衣服。」

「她不是我妹妹。」歐陽修知道自己長得臭老,彭瓦又長得太幼齒,被這樣誤認是理

所當然,但心裡總還是有一點不是滋味。

「所以她是您的侄女啊?我很少看過叔叔會帶侄女來買衣服的呢。」專櫃小姐訝異地

捂著嘴。

歐陽修都還來不及技駁,穿著無袖雪紡洋裝的彭瓦就從試衣間裡走了出來,白色上頭

繡著黑色與螢光綠點點的布料在下半身設計成蛋糕裙的模樣,而每一層裙擺還滾上黑

色的邊框,可愛得讓他的眼神直直移不開。

「妹妹穿這件剛剛好呢。」專櫃小姐走上前替彭瓦拉順裙擺,接著才又說話,「妹妹

真的好幸運,這件衣服是本季的主打款式,所有顏色都快賣光了,妹妹現在身上穿的

這件,是這個尺碼的最後一件呢。」

彭瓦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合身的剪裁讓她看起來瘦了一些,膨膨的裙擺可爰得讓她心

裡開始動搖,但是想起光一件衣服就得要花上半個月薪水,實在有點難以下手。

「我看你的叔叔好像很喜歡你穿這件洋裝的樣子。」專櫃小姐看貝彭瓦似乎有意購買

的模樣,趕緊推波助瀾。

「叔叔?」彭瓦疑惑地看向專櫃小姐,「你說我的「叔叔」很喜歡我穿這件洋裝?」

「對呀,那位跟你一起來的先生不就是你的叔叔嗎?」專櫃小姐很想稱呼歐陽修為「

大叔」,但有礙於他穿了一身黑,還冷著一張臉的高大模樣,根本就是黑道中人,才

不敢隨便亂說話。

「我不是她的「叔叔」,我是她的「男朋友」。」歐陽修不知何時來到專櫃小姐身後

冷著聲音說話,最後還不忘橫眉堅眼加上一句,「我「長得很著急」,實在非常對不

起。」。

真可惡,誰教他父母生了一張老臉當成禮物,又誰讓他爰上「重顏巨乳」的蘿莉系成

年女性,才讓他們這一對情侶被誤認為叔叔與侄女組合。

「咦?」專櫃小姐看了歐陽修一眼,再看看彭瓦,只有尷尬地笑了笑。

「這件我買了。」歐陽修冷著臉對著專櫃小姐表示購買的意願,接著馬上換了張臉,

扯著嘴,溫柔地同彭瓦說話,「今天晚上就穿這件參加壽宴,這件衣服我要買來送你

,千萬別拒絕。」

胸臆間燃起了曖意,雖然只是一件洋裝,但對彭瓦來說卻是意義不凡,她點了點頭回

到更農室換下農物後,讓專櫃小姐將洋裝包裡好才離開。

在父母雙亡後,借居在親戚家裡的她就不曾再收過任何的禮物,然而歐陽修不只給了

她一份工作、一個溫曖的居所,還帶給她滿滿的愛,這讓她如何能不感動。

當兩人回到吉普車上驅車前往晚間下榻的飯店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左右了。門房人

員領著歐陽修與彭瓦來到預定的房間時,彭瓦嚇得小嘴張得老開,忘了該怎麼合起來



住在位於台北市精華區的五星級飯店就夠嚇人了,歐陽修還選了一間高樓層,有一大

片落地窗的豪華套房當作今日晚間的下榻地點,由窗戶往外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像

會移動的黑點,辦公大廈與百貨公司林立的高樓叢林愍華得讓人癡迷。巴洛克風格的

地毯鋪滿整個房間,柔軟色系的床鋪與成套沙發組合讓彭瓦一看,就有想躺在其中,

不想起來的慾望。

「這裡住一晚很貴吧?」彭瓦等著門房人員離開後,才心疼地說話。

「是不便宜,但這是我們兩人第一次住在家以外的地方,所以我想要讓你留下美好的

印象。」歐陽修抓了抓頭,他怎麼覺得自己好有色叔叔的范兒。

這是第二次彭瓦瞧見歐陽修窘得不知該如何安措手足的模樣,惹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笑什麼!」歐陽修帶著惡意,揉壞彭瓦特意綁起的馬尾,好在他的皮膚黑,所以不

會輕易被發現自己的臉都紅了。

「笑我們偉大的老闆居然會害羞!」彭瓦噘著嘴撥開歐陽修的手,沒好氣的睨著他,

「我要去洗澡了。不是七點前要到會場嗎?如果我們再不趕緊準備,會來不及的。」

「那快去洗澡,遲到就不好了。」

彭瓦從行李箱裡取出自己的用品,往貼滿白色磁磚的光潔浴室走去,過了半個多小時

,才穿了一件飯店提供的浴袍,濕著長髮走出來。

當動作快速的歐陽修也洗了澡由浴室走出來,只見還穿著浴袍的彭瓦正在化妝台前仔

細上妝,黑色長髮早已捲成浪漫卷度,蓬蓬鬆鬆地垂在身後,但他卻無法將眼睛從鏡

子反射的浴袍領口處移開眼。

白嫩的乳緣之中埋藏深深溝塾,在彭瓦每每彎下腰時,白乳之上的紅蕊總是呼之欲出

,令歐陽修看得是血脈倩張。

歐陽修也穿著飯店提供的浴袍,高大健壯的他露出一大片胸瞠肌理,在行走間總會不

經意露出有力的大腿,幫他的性感往上加一萬分。

「真漂亮。」歐陽修來到彭瓦身後,在她側頸上落下一吻。

彭瓦看著鏡子裡的歐陽修,深黑的濕發滴著點點7珠,當他傾身時,只見額前的濕發滴

下一滴水珠落在白晰的鎖骨上,順著身體弧度緩緩滾落,沒入浴袍衣襟交合處,形成

一道閃著光澤的水痕。

低眸探出拇指替她擦拭水珠所到之處,當指尖來到兩團白乳間的山壑,他感覺自己的

手背碰獨到柔軟的肌膚,下腹在這時很不會挑時間的燃起熱度。

帶著指繭的拇指滑上尖梃的嫩乳,用指腹揩擦逐?挺立的乳蕊,感受著柔軟的肌膚在他

指頭之下泛起點點疙瘩。

「修……別這樣……」彭瓦覺得害羞極了。從鏡子裡,她可以一窺歐陽修輪廓分明的

俊顏充滿慾望,那雙總是堅毅無比的黑眸染上一層淫慾神色,羞得她趕緊移開眼,卻

赫然發現自己泛著粉色的面容也好不到哪去。

那是她嗎?彭瓦望著鏡面裡的自己,雙頰蛇紅,粉唇微張,迷濛的眼神中盈滿慾望,

敞開的領口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然而由後頭伸來的大掌卻又是如此翻黑,一黑一白

相較之下,令整個畫面充滿官能美感。

雙腿之間不自覺地收縮著,她知道若是自己再不阻止歐陽修的進攻,他們倆今天晚上

注定要遲到。

「會來不及的……」彭瓦帶著一絲哀求的口吻淺淺浼出口。

聞言,歐陽修才收回春色無邊的有色思想,扯了嘴角,貼心地只在她耳朵旁落下一吻

,表示自己知道該收手。

懂他如彭瓦知道他刻意避開她精心裝扮的面孔,免得破壞她好不容易化好的妝容,嘴

角甜甜地扯起淺笑。

「你忙你的,我去換衣服了。」歐陽修又在她耳朵上落下一吻才離開。

當歐陽修換了一身黑色西裝走到彭瓦面前,她正好也穿妥方纔他替她購買的雪紡洋裝

,膝上五公分的蛋糕裙洋裝之下是一雙勾稱美腿,腳上套了黑色瑪莉玲高跟鞋,話脫

脫像個真人版洋娃娃站在歐陽修面前。

「好看嗎?」彭瓦朝歐陽修扯了一抹笑容。

「非常的好看,只不過……」他揚高一邊眉頭,用眼神上下打量彭瓦。

「只不過什麼?」彭瓦一臉不解,急待歐陽修解惑。

「你先轉過去。」歐陽修口吻裡帶著滿滿的神秘感。

聞言,彭瓦乖乖地聽話轉過身,她可以感覺到身形高大的歐陽修來到身後,火熱的氣

息打在頭頂上,令她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太過張揚。

下一瞬間,彭瓦感覺自己的胸前突然貼上涼涼的東西,低下頭一看,才發現是一顆綴

有海藍色寶石的心型項鏈。

「這個是?」彭瓦手壓著寶石,一臉詫異地轉過頭看向歐陽修。

「這是我繼洋裝後送給你的第二項禮物。」歐陽修低眸深情款款地看著彭瓦,剛毅嘴

角址了一抹淺笑。

彭瓦感動得抿著唇,才能忍住自己急欲奪眶而出的淚珠,他待她實在太好了,好到她

不曉得該怎麼辦,才有辦法回報他一分一毫。

「怎麼了?」歐陽修瞧彭瓦泫然欲泣的模樣,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彭瓦對歐陽修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後,才開口說話,「這份禮物並不是你送

我的第二頂禮物,若要算,應該是第三頂禮物才是。」

「咦?」他怎麼不記得他曾經還送過她洋裝與項鏈之外的禮物?

「這我之後再告訴你,我們現在該走啦」彭瓦話才說完,將歐陽修準備送給林老闆

的禮物塞到他懷裡,然後抓起手捐包拽著他的手就往外走,留下一室的靜謐。

彭瓦完全沒料到歐陽修口中的老客戶「林老闆」居然是台灣富豪排行榜榜上有名的人

物。

林老闆八十大壽的生日宴會上政商名流、影視歌星全都齊聚一堂,電視媒體開著轉播

車,將五星級飽店門口擠得水洩不通。

彭瓦與歐陽修今晚下榻的地點,就位於林老闆壽宴會場的樓上,因此兩人只需稍坐電

梯下樓,不需穿過重重人牆即可抵達會場。

「哇,好大的徘場。」彭瓦站在會場入口,見到祝賀花籃多到全棑至樓梯口了,接待

處的服務人員全穿上公司制服忙碌地接客,看得她是目瞪口呆。

「林老闆的財力非常雄厚,認識的人自然不少。」他傾身在她耳邊說話。

今夜的歐陽修穿了黑色西裝與上漿的白襯衫,搭配一條銀色領帶與黑曜石領帶夾,黝

黑的面容上狂放的五官看起來放蕩不羈,高壯如山的身形完美詮釋西裝的剪裁,令在

場的女性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有心的女孩還會上前攀談幾句,想知道這位在名流才

會現身的場合的男人究意是何許人物。

「先生,你好。」一名打扮得十分妖艷,還穿了緊身洋裝的女子率先上前,朝歐陽修

扯了抹風情萬種的微笑後,才轉身看向彭瓦開口說話,「這位是你的女兒呀?長得好

可愛。」

歐陽修聽了,臉上都要冒出青筋,「她是我的女朋友。」

罩著寒冰的臉可是嚇壞了女子,趕緊藉故溜之大吉,然而諸如此類的內容不斷地在歐

陽修與彭瓦面前上演,直到壽星現身宣佈今晚的宴會開始,並站在舞台上暢談感謝言

論時,才稍稍結朿。

「你真的認識這位林老闆嗎?」並不是彭瓦懷疑歐陽修的能耐,而是林老闆可是商界

的大人物,能認識他的人幾乎都是家財萬貫之人。

「嗯,是認識,但不是很熟。」歐陽修如實回答。

彭瓦瞭解的點了點頭,才繼續將心神放在林老闆的生日感言。

林老闆為了讓與會的所有人能自由交談,放鬆心情,因此他貼心地設計了自助式餐點

,會場的一隅還擺了好幾張桌椅,供客人享用餐點時,可以入座吃飯,因此當壽星下

台一鞠躬後,原先聚集在台前的眾人一些往會場側邊的吧檯前進,另一些則是端著酒

找朋友說話聊天,讓會場氣氛非常熱絡。

歐陽修與彭瓦餓著肚子正排隊領取餐點時,一道彭瓦十分熟悉的身影直直往他們兩人

快步走來。

當常磊距離兩人只剩十步之謠,彭瓦馬上認出企圖欺騙她的前男友,戒備地抓著歐陽

修的大掌,全身緊繃。

「怎麼了?」歐陽修發現彭瓦不太對勁,低頭疑惑地睨著她問話。

「阿磊往我們這邊走來了。」彭瓦對常磊存有莫名的恐懼,也許是他曾經想利用她的

職務之便,要她偷取公司帳務機密所致。

「阿磊?你是說之前騙你的那個人?」好呀!敢欺騙他心爰的女子,他倒要看看是哪

個男人不長眼,居然妄想欺侮單純的彭瓦。

就在歐陽修冷著臉等常磊自投羅網時,兩人沒聽到他口中預期喊出彭瓦的名字,反而

是嘴角都咧到耳旁,對著歐陽修驚訝地大喊。

「阿修,你怎麼會在這裡?」在彭瓦印象中總是沈著的常磊居然反常地一臉興奮,一

開口就朝歐陽修說話。

「咦?」歐陽修怎麼完全沒印象自己認識女朋友的前男友?

「你記我了嗎?我是常磊呀!」常磊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發現歐陽修還是一臉莫名的

神情,才又接著補充,「之前在麻省理工攻讀應用數學碩士時,全班只有我們兩個是

台灣人,難道你忘了?」

歐陽修擰了擰眉,腦海中過去的記憶一點一滴回籠。

「你真的很不夠義氣,我都還知道你拿碩士後還繼續讀書拿到麻省理工的MBA博士。」

常磊用拳頭打了歐陽修結實的胸膛一拳,企圖展現兩人的哥們好交情。

麻省理工?不只是數學碩士,還是MBA博士?

彭瓦腦海裡不停地回憶過去點點滴滴,赫然發現歐陽修其實早在生話週遭,以及所作

所為,全都表現出他的超高學歷。

難怪他的房間雖然只有少少幾本書擺在書櫃裡,但是幾乎全都是關於數學,和企業經

營的書籍。

原來上回他替她計算一季的營業額時,計算的速度之神準令人咽舌,雖然她見過不少

學過心算的人,卻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快速,正因為他是以數學為專業研讀的高材生。

彭瓦猶然記得光頭曾說過歐陽修是朝陽鄉的光榮,原來這份榮耀不只是他的有情有義

,背後還夾帶著普遍學歷不高的鄉里出了一位博士鄉民。

胸臆間對干歐陽修的崇敬審是無以復加,彭瓦揚首望著歐陽修的側臉,心裡對他的愛

戀有如浪濤,激盪得令她的胸口鼓得滿滿。

這個男人明明擁有超高學歷,卻因為父親的一句話、鄉民的賴以維生、前不良仔的救

世主,甘願放棄他口中曾經有過的工作,回到鄉里接替父親的事業、承襲祖父的遺願

,替早已被年輕人遺忘的老農民繼續維持過去的生話,還讓在鄉里遊蕩的不良少年找

到可以養家餬口的工作,這樣偉大的男人雖然資產與身家背景也許不如在場任何一位

名流所擁有的一半,但他的愛心與義氣卻是與會之中所有人加起夾還遠遠不及。

「嗯,好久不見。」歐陽修似乎記起常磊與自己的淵源。

「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呢?之前聽說你從林老闆那邊辭職了,之後就沒再聽說你的

消息。」常磊對歐陽修可是抱著滿滿的好奇心。

「我繼承家業,目前開了一間貨運公司,我在裡面當老闆兼司機。」歐陽修直言不諱



「你開一間貨運公司?而且還兼司機?」常磊面露訝異表情,「不會吧?你都拿到博

士了,幹嘛還當司機?」

「當司機有什麼不好?」歐陽修揚起一邊眉頭,一臉不解地回話。

歐陽修從以前就認為職業沒有貴賤之分,只有人品才有高低之分,然而眼前這個人看

在他眼底,縱使他穿了名牌西裝擔任哪間上市公司的要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

的人品美得令他不齒。

「我想,你還欠我女朋友一個解釋與道歉。」歐陽修生冷的嘴角絲毫沒有弧度,就算

是老同學那又怎樣?他存心欺騙單純的女孩就是罪無可赦。

「女朋友?」常磊低頭看了站在歐陽修身側的彭瓦,一時間還認不得她,「這位是…

…」

「難道你忘了?去年你曾經同彭瓦和好幾位女孩「交往」,當你從她們手上得到想要

的數據後,就帶著這些資料跑到你岳父的公司擔任高層,你為了自己的私慾欺騙這些

女孩,難道你都不曾感到抱歉?」歐陽修的大掌緊緊握住彭瓦的小手,該討回來的公

道,他一定替她如實要回。

「彭瓦?」常磊低頭確認了彭瓦的長相後,驚詫地�起頭看向歐陽修,「彭瓦是你的

女朋友?」

「是。」歐陽修冷睨了常磊一眼,才又開口,「請跟我的女朋友道歉。」

「我是不會道歉的。」開什麼玩笑,他常磊現在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會向被他利用

過後甩掉的女孩說句抱歉?「當初她們也是看在我的學歷和收入,才答應與我交往,

而且我又沒有強迫她們一定得幫我重到數據,難道她們都不會用腦袋想想,像我這樣

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和這種女人交往?」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歐陽修咬牙切齒,他什麼都可以忍受,就是無法忍受有人

對彭瓦出言不諞。

「阿修,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你放著大好的前程不管,去當什麼司機,而且還……

」常磊看了彭瓦一眼,示意歐陽修怎麼會跟彭瓦這種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女孩交往,

才又繼續說話,「我看你趕快把什麼貨運公司收起來,來我岳父的公司工作,相信這

會比開車還要有挑戰性以及擁有更高的社會地位。」

他冷瞪著滔滔不絕的常磊,據緊的拳頭就要舉起,往昔日同窗的臉上揮去之際,卻被

彭瓦用力反手握住交扣的大掌,搖了搖頭,要他別跟常磊計較。

這時,兩人的身後傳來一道老邁的聲音,成功地化解了當下的劍拔弩張。


第十章

「這不是阿修嗎?」林老闆笑盈盈地走向歐陽修,拍了拍他的肩暗,才又說話,「你

能撥空參加我這老頭的生日餐會,我真的很開心。」

「林老闆,您客氣了。」歐陽修址著嘴,一直以來,他都非常喜歡林老闆這位生意人

,「林老闆,這是我的女朋友彭瓦,彭瓦,這位是今日的壽星,也是我之前的老闆。



歐陽修禮數周全地依照長幼順序介紹林老闆與彭瓦互相認識,至於常磊,他可是一點

也沒有意思提到。

「您好,我的老闆兼男朋友承蒙林老闆照顧了。」彭瓦趕緊向林老闆鞠躬問好,絲毫

不敢怠慢。

「阿修,你的眼光還真好,這個女朋友長得又漂亮又懂事,如果你們要結婚了,記得

發喜帖給我。」林老闆對彭瓦展露親切淺笑,又同歐陽修說了一些關於運送商品方面

的事情,才轉身離開。

被晾在一旁的常磊才要開口自我介紹,林老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令他在

昔日同窗與「前女友」面前尷尬萬分。

「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跟彭瓦要走了。」歐陽修冷冷地瞠了常磊一眼,「至於你的

道歉,我想彭瓦應該也不屑要,所以你自己留著吧!」

歐陽修話落,便摟著心愛的女孩肩膀走到領餐的隊伍後頭重新排隊,他一點也不想因

為常磊而搞得自己心情不好。

「阿修,為什麼林老闆跟你這麼熟?你剛剛還說不熟。」彭瓦揚起頭,一臉不解。

「我之前告訴過你,我在接下老爸給我的任務之前,曾經在都市裡工作對吧?我當時

就是在林老闆手下工作,擔任會計部部長。不過是小小的部長,之後又只是合作夥伴

,我不認為自己這樣就可以大言不慚謊稱跟林老闆熟稔。」

「嗯,這直的很有你的風格。不過你真的好厲害,之前居然還在林老闆的公司當部長

!」彭瓦一臉崇拜,但是又想起方才常磊稱他們倆是碩士班的同窗,忍不住噘嘴抱怨

,「你都沒有告訴我,你是麻省理工的博士。」

「我不認為這一定得說,而且我也還沒有什麼機會同你說到這些,真的很抱歉。」歐

陽修探手揉了揉彭瓦的頭頂,方才面對常磊冷得不能再硬的嘴角這時扯著淺淺弧度。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聽你說有關於你的所有事情,任何大小事我都想聽。」彭瓦

決定給歐陽修一個機會。

「今天晚上可能有因難。」歐陽修的神情帶著扼腕與歉疚,接著俯下身,薄唇幾乎要

貼上彭瓦的耳朵,低沈嗓音飽含情慾,淺淺開口,「今天晚上我們要來一場激烈的…

…」

「別在這裡亂說話啦!」彭瓦窘得雙頰泛紅,用兩隻手掌撝住歐陽修不桃地點胡亂說

著假話的嘴,阻止他繼續在這裡講著情色內容。

歐陽修不懷好意的吻了她的柔白手心,才勾起嘴,站直身體,笑睨著心愛的女孩。

驀然,彭瓦的臉紅得像顆蘋裡,收回自己的雙手在胸口上用力握緊成拳,依稀間肌膚

還能感覺到他那溫軟的薄唇貼在手心的舒服觸感。

彭瓦的一舉一動全都落人歐陽修的眼底,薄唇輕址,心底激盪的,是無以復加的無比

愛意。

被黑暗籠置的房間下一刻染上橘黃色燈光,一對交纏的人影站在房間大門前,高大的

身影把嬌小的人影壓在牆面上,低頭張嘴激烈狂吻柔美嫩唇。

從出門前看著彭瓦坐在梳妝台前穿著浴袍的椹樣,他下腹的慾望逐漸甦醒,在壽宴的

會場,他的腦海裡只想著希望宴會趕緊結束,好讓兩人回到獨處的房間。

終於讓他等到提早離開宴會會場,也不會失禮的時間後,兩人搭上電梯,在進門的下

一瞬間,薄唇魚切地吻上嬌柔嫩唇,大舌探入其間,在芳腔中狂烈舔掃。

「嗯……」彭瓦的雙腿之間燃起一簇火苗,令潛藏在花心深處的蜜液順著花徑泌出而

染上底褲。

歐陽修收回舌尖,改以薄唇吮著粉嫩上唇,一次又一次帶著力度吮著柔軟嘴唇,讓她

來不及吞嚥的甘律緩緩滑過嘴角,染上他的下顎。

彭瓦覺得發軟的膝蓋似乎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支撐自己,腹部底層埋藏的慾火直通雙

腿之間的火熱,令一股濕潤猛然泌出,染上早巳濕透的底褲。

柔白雙手高高舉起,環住剛毅的後頸,唯有如此她才有辦法讓癱軟的雙腳繼續站立。

寬薄的大掌滑過纖細腰桿來到窄小後背,粗糙的指尖擰著洋裝背後的拉鏈,接著緩緩

往下輕拉,讓無袖的雪紡洋裝如茉莉花瓣般無力地垂在肩頭上,露出淡紫色的蕾絲肩

帶。

帶著粗繭的手由拉煉邊緣探入洋裝裡頭,用他的指腹感受細緻的肌膚就像上好的蠶絲

,觸感舒服得令他捨不得離開。

「嗯……」他的粗糙手指摩擦敏感至極的肌膚,燙熱的溫度與些微的疼痛傳至腦門,

竟轉化成一絲麻癢,惹得她忍不住嬌吟一聲。

含戀歡榆的另一隻大掌順著白暫的膝蓋往上探訪,越過袖裙擺摭住的大腿畫圈地來回

愛撫,最後來到圓翹的臀部之上,像揉著麵團般,帶著力地道揉壓、捏址被蕾絲底褲

包裡的雪臀。

他的手指勾起輕薄布料,將底褲勾在自己曲起的手指上,接著往上輕輕一拉,令柔軟

的蕾絲布料縻擦泛著水譯的秘密花瓣。

「啊……修……」彭瓦感覺自己的底褲化成一條粗線陷入花瓣與臀部之中,直接刺激

她早已有了感覺的秘密境地,她仰起臉享受麻癢電流在體內亂竄的快意。

若不是她的雙手擁著他的頸子,她逐漸癱軟的膝蓋早已撐不住自己的重暈而跌坐在地

上,這時,她將自己的上半身完全倚靠在他壯碩的身子上,讓胸前的圓潤毫無空隙地

貼合著他的胸瞠,勾起他體內更多狂烈的慾望。

歐陽修低頭吻上微啟的雙唇,大舌探人其中,與羞澀的小舌火熱交纏,熱切地分享被

此的唾液。

「唔……」彭瓦雙腳顫抖著,再也無法繼續支撐自己的重暈。

就在雙腳癱軟,即將跌坐在地上時,她瞬間感覺自己被騰空抱起,忍不住驚呼地喊了

一聲。

歐陽修毫不費力地將嬌小的彭瓦打橫抱起,直挺挺地走向床鋪,將她放妥在柔軟的床

面上,接著站在床沿,低頭俯視雙頰泛紅的她。

「我的彭瓦,你真的好美。」歐陽修毫不隱藏自己對彭瓦強烈的佔有慾,他俯身,讓

大掌貼在柔嫩的側臉上,低啞的嗓音飽含情愛,徐徐開口,「這輩子我只許你跟我在

一起,哪都不能去。」

彭瓦偏頭,將自己的側臉牢牢貼在歐陽修長年勞動的粗糙手掌上,一雙水亮眼眸直勾

勾地望著他,「我不會離開的,除了阿修身邊,我哪都不去。」

只要有歐陽修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是他給了她一個光明,充滿歡樂與期盼的未來

,那是她這蜚子最初,也是最終的夢想,然而他卻毫無保留地把她所思所想賦予她,

這要她如何離得開這個男人?

聞言,歐陽修淺勾嘴角,腦海中早已迴盪無數次的想法總算在這夜鼓起勇氣開口,「

嫁給我好嗎?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薄唇用力勾起弧度,內心的激昂宛如滔天巨浪一下下衝擊著歐陽修的五臟六腑,讓他

直想仰天大聲感謝老天爺賜給他一位永世陪伴他的天使。

彭瓦側著臉吻上他的手腕,感受他的脈動一下下打在她的嫩唇上,眼睛輕輕閉起,一

顆淚珠緩緩滑過眼眶,滴落在他的手肘上。

「怎麼哭了?」歐陽修感到一股濕熱,才赫然發現心愛的女孩竟然流下淚珠,緊張地

用雙手捧起彭瓦的臉直直盯著她看。

「因為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開心得哭了。」

黑白分明的眼瞳望入深黑的眼底,彭瓦甜美的笑容依舊美得讓他心神蕩漾。

「開心得哭了?」歐陽修口吻裡帶著懷疑。

「從以前我就好想、好想有個可以愛我、疼我,而我也傾盡心力愛著、疼著的家人,

沒想到多年後在我人生最低潮、最無助的時候,是你

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你願意接納我成為你的家人,這難道還不值得喜極而泣嗎?」

彭瓦望著歐陽修,柔嫩嗓音裡全都是對他滿滿的感謝。

「從今以後,彭瓦你的喜怒京樂全都由我包下了,過去你渴求的東西,我會在往後的

日子裡毫無保留地給你。」他從以前就是一諾千金的人,他說到的必定會做到。

歐陽修曲起一隻長腿,傾過高大身軀,讓薄唇吻上淚痕斑斑的小臉,舌尖嘗到鹹鹹味

道,那是屬於她無比歡愉的證明。

大掌輕輕拉下垂掛在窄小肩頭的洋裝,讓甜美的身軀僅著淡紫色蕾絲內衣褲與他贈與

的項鏈,在橘黃色燈光下綻放美麗。

歐陽修張嘴含著她的裸露肩膀,緩緩地蜿蜒而下來到被裡在蕾絲胸置下的乳丘,手掌

放在她的後背,示意她躺在床鋪上。

彭瓦十分配合地平躺在白色床鋪上,感受著歐陽修鐒熱的口?隔著布料含住挺立的乳茲

,另一朵花乳則是被他用手指扯下蕾絲,探出長了粗繭的指腹點弄著、輕彈著綻放的

莓果。

乳蕊傳來緊繃的疼痛,卻在粗糙指腹磨蹭的當下轉換成無邊快意,舒服得令彭瓦仰頭

止不住嬌吟。

「修……嗯……」彭瓦感覺胯部底層傳來炙熱火焰,燒得她即將喪屍理智,關去自我



歐陽修的大掌來到彭瓦身後,解下淡紫色蕾絲胸罩,釋放早已繃翹不已的圓乳。

「我的小女孩看起來真可口。」

歐陽修就像貪吃的野獸,急切地低頭張嘴銜住綻放的乳蕊,探出舌尖來回撥弄強力十

足的頂端,感覺緊繃的乳尖更加硬挺,卻又在下一刻忍不住慾望,用牙齒輕咬著充滿

強性的花乳,惹得她驚呼連連。

「啊……」

火熱的溫度由歐陽修的嘴傳達至肌膚,彭瓦咬著唇想要隱忍過分狂放的嬌喊,但無法

吞嚥的吟哦卻從齒縫逸出,聽得歐陽修心神蕩漾,下腹的燙熱逐漸高昇。

貪戀肌膚的大掌由她的乳緣緩緩向下,滑過平坦的小腹來到被烏絲覆蓋的花塢,十分

享受掌心被柔軟毛髮磨蹭的舒適感受。

修長的指頭順著秘密禁地弧度滑入花瓣之間的溝壑,帶著情慾來回撫弄細緻的肌膚,

最後找到藏在裡頭的敏感核心,用指尖按壓著、點弄著逐漸硬挺的秘核。

「啊……」彭瓦只覺得雙腿之間不斷傳出強烈麻癢,令花心深處再度泌出一陣燙人汁

液,染濕了歐陽修埋藏在其中的手指。

歐陽修無法再忍受礙事的布料阻擋探訪的指頭,輕柔退去早已濕透的蕾絲底褲,貪戀

地望著綴著點點水珠的粉色花瓣。

「我的小女孩,瞧瞧你身子底下全都濕答答,這該怎麼辦才好?」歐陽修佯裝苦惱模

樣,似乎不覺得彭瓦如今的誘人姿態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討厭……別這樣……」彭瓦羞赧得直想探手將自己敞開的秘密遮起,卻在下一刻被

歐陽修的大手一把捉住,無法得逞。

歐陽修將彭瓦不規矩的手安放在身體兩側,接著俊顏埋入雙腿之間,張嘴含住飽含汁

液的花瓣,嘖嘖有聲地吸吮香甜花蜜。

「啊……」彭瓦感覺羞赧極了。

她無法抗櫃歐陽修火熱的舌尖像舔著甜品般,順著花瓣溝塾來回舔舐,帶著粗糙表面

的大舌來到敏感的水穴人口,先是在外緣畫圈地刺激,接著探入其間,感受她的燙熱



「修……別這樣……」彭瓦拱起腰肢,仰著頭嬌喊。

歐陽修的狂放舉動令彭瓦又害臊又舒坦,火熱腹部不斷傳來激烈的電流,狂騁地竄過

四肢,最後來到腦門,企圖逼出她僅存的理智,讓感官主宰一切。

當歐陽修滿意地�起頭,扯著嘴角俯瞰著眼袖迷離、雙頰酡紅的彭瓦,她的肌膚染上

橘黃燈光,咬著嫩唇帶著無比嬌羞偷瞅著他看的模樣,令早已在褲頭叫囂慾望的龍欲

更是張狂。

歐陽修反常了,甚至該說在他偶見彭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顛覆自己對自己的預設



從前,他不是個會輕易敞開心房的慢熟男人,但是他卻會因為不忍素眛平生的女孩,

破例打開車門,讓她坐在身側,駛過有如沒有盡頭的鄉村小路。

過去,他不是個會隨意說愛的冷淡男人,但是他卻會因為只見淚流滿腮的女孩,敞開

自己的雙臂,將嬌小的她擁人懷中,細細地安慰著。

也許這又是浪漫派主義之人口中的「一見鍾情」,而今,他也準備加人這個門派,成

為虔誠的信徒。

「我的彭瓦,我的小妻子。」歐陽修雖然只是扯著淡淡笑意,但胸腔卻是溢滿狂烈愛

情浪潮,擠壓地令他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

聽他喊著自己「我的小妻子」,讓彭瓦忘卻羞怯,朝歐陽修大大地勾起笑容。

這時,歐陽修俐落地退去身上早已淩亂的衣物,毫無隱藏地在她眼前呈現自己的所有



宜闊的胸膛帶著精悍刻痕,有力的雙腿之間是渴求她的狂放慾望,在這一刻,她體內

的渴望無以復加地激昂再激昂,腿心之間的花蜜更加氾濫地流洩而出,染濕了身下的

被褥。

歐陽修將自己埋入勻稱的雙腿之間,讓慾望頂端抵著花穴人口淺淺磨蹭,感受著她微

微顫動的人口期盼他的進入。

「修……我要你……求求你給我你的全部……」彭瓦張開雙手環住歐陽修的頸子,迷

濛的雙眼映入的全都是她深愛的他。

「給你,只要是我的小女孩想要的,我一定都給。」話落,歐陽修一個深深的探入,

將自己牢牢埋入她火熱的身軀裡。

被瞬間充滿的感受,令彭瓦目眩神迷,攀著剛毅後至頁的手依舊緊緊環住,將挺立的

乳尖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來回磨蹭。

「好熱……好濕……」歐陽修將俊顏埋在她的頸肩上,恣意吸取她的芬芳香氣。

強健的臀部先是淺淺的抽撤,接著一下比一下更加快速、更加深人地佔有心爰的女孩

,讓彭瓦張嘴喊著狂放的吟哦。

花心深處宛如水源處,狂放泌出彷彿不會停止的蜜汁形成一灣河流,在歐陽修的探人

時噴灑而出,於空中散出四濺的水花,點點染上兩人的大腿內外側。

空氣中帶著男女交歡的曖眛氣甜膩的嗓音吟著陷人渴望的音調,夾帶男人急促的呼吸

聲,讓這一刻成為嗅覺與聽覺的無上饗宴。

歐陽修用大掌分別捧著她的後膝,逼迫她得將雙腿分得最開,讓狂放的麻癢電流更加

肆無忌悝地得以在姑小身軀裡流竄,也更讓他的激狂得以更加激烈探入。

白嫩的繼父與古銅的肌裡相互輝映,顏色相差的皮膚互補畫面看得歐陽修更加癡狂,

一下又一下的瘋狂進入,每一次全都探入最底端,完完全全將她佔為己有。

「啊……不行了……修……」彭瓦覺得自己快要壞棹了,她感覺下一刻呼吸停止都不

無可能。

水穴內壁強烈地收縮著,花心深處的蜜液更加放肆狂瀉而出,她只感覺自己的四肢瞬

間騰空,虛浮在無邊無際的天幕上。

但是歐陽修下一波的狂烈進人,卻又讓她瞬間感覺自己有如折了雙翅的鳥兒,劃風而

下,直直跌人山谷之間。

「啊……」彭瓦弓起纖腰,早已在體內流竄的麻癢電力頓時達到最高峰,全部集中刺

激她的腦門,就在電光石火間抵達高點昏厥過去。

呼呼……呼呼……

「別跑……我的錢……」蓬鬆的過肩黑髮在彭瓦奔跑時來回擺盪,一張白嫩嫩小臉因

為過度運動泛著粉色紅暈。

一塊錢硬幣在彭瓦眼前滾動著,硬幣像袖綁了透明釣魚線,快速地直奔向前,完全沒

有停下來的跡象。

「不要……我的一塊錢……」彭瓦急得快要哭了。

眼前不知何時冒出一泓池塘,眼看寶貝的一塊錢即將滾入池子裡,她加快腳步衝上前

欲搶救硬幣,咚的一聲,硬幣在她的眼前毫無戀棧地掉入池塘裡。

「一塊錢……我的一塊錢……鳴鳴鳴……」彭瓦跪坐在池塘邊,又大又圓的眼眸瞬間

籠罩著一層霧氣。

「等登登……等登登,歡迎投幣啟動許願池電玩。」

穿著全白衣服的天神突然從池底冒了出來,不等彭瓦回神,便機械化的說:「幸運的

女孩,告訴電玩之神,你要白襯衫還是白汗衫?」

彭瓦有聽沒有懂,粉唇囁嚅著。

天神瞧彭瓦這副傻樣,馬上會意過來,「喔,歪國人,聽不懂,well……白領VS吊嘎

?你要兜擠?Which One?邊個?」

白領?吊嗄?

彭瓦腦海中瞬間閃過心愛男人的高大身影,她�頭挺胸,大聲地對天神說:「吊嘎,

我要選吊嘎!」

她的親親未婚去就是吊嘎一族,不選吊嘎,她要選什麼呢!

「彭瓦,起床了,你這隻小懶豬。」

一道熟悉的低啞嗓音彷彿從天空傳來,當她�頭想看聲音來源處時,卻見漂浮在水池

中奐的天神逐漸消失在迷霧中。

在天神形影漸漸模糊時,彭瓦發現神的嘴角意掛著淺淺笑容,嘴一開一闔,彷彿說著

什麼。

彭瓦學天神的嘴型,一邊發出聲音,「恭喜你,夢想成真……?」

「什麼夢想成真?」歐陽修總算等到彭瓦張開眼睛,薄唇的弧度在望見深黑的眼瞳時

,更加用力扯著。

彭瓦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歐陽修那張帶著無邊溫柔的面孔,粉嫩的嘴角大大地例著

燦爛的笑容,雙手伸得老高環住歐陽修的後頸,將他拉往自己。

「要退房了,傻女孩。」歐陽修配合地將自己埋入彭瓦的肩頸裡,口吻全都是陷入爰

情的喜悅。

「吊嘎最好了!還是吊嘎最好!」彭瓦偏頭吻上歐陽修的額頭,「吊嘎!萬歲!」

「說什麼呢?」歐陽修對彭瓦的話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但嘴角的笑意卻是不減一

分。

彭瓦依然不肯放開歐陽修,閉上眼睛用力吸著屬於他的清新皂香,胸腔裡滿滿都是感

動。


尾聲

鳥兒高鳴的八月天,傍晚五點鐘,毒辣的陽光早已收回放肆光線,換上柔和的光束,

染在高聳樹林與田野交纏的朝陽鄉。

彭瓦穿著薄荷綠碎花雪紡洋裝,與歐陽修牽著手,走在泥土堆棧而成的道路上,鮮無

人跡的鄉野間彷彿只有他們與鳥兒獨佔整個自然的天地。

「明天又要去視察了,想到又可以坐上「黑吉」,我超級開心的。」彭瓦握著歐陽修

的大掌,仰起頭笑睨著他。

「都說了不是「黑吉」,是「黑武士」。」歐陽修正色地反駁。

對於彭瓦說什麼、做什麼,歐陽修都可以讓她,唯有他的黑色吉普車一定要叫做「黑

武士」這點,他完全不肯妥協。

「反正我才不管你說什麼!我說叫黑吉就是黑吉!」彭瓦才不管歐陽修講什麼,她就

是覺得黑吉比較適合。

反正歐陽修是拗不過彭瓦,他朝她勾了嘴角,才再開口,「明天除了視察分公司外,

我還想要你帶我去兩個地方。」

「我想要去岳父岳母的墳前,以及曾經撫養你的親戚家中,通知他們我們將在下個月

結婚的消息。」

陽光灑在歐陽修黝黑的臉上,剛毅的嘴角淺淺勾著,看得彭瓦好生感激。

縱使彭瓦的親戚對她不聞不間,甚至巴不得她趕緊離開,但是養肓的恩惠卻是不容磨

滅,她已經找到人生的幸福當頭,理當通知他們一聲,才不有違禮節。

原先彭瓦是想找一天獨自拜訪歐陽修明日想一同到訪的兩處,但歐陽修卻自己提起與

她同行,這讓她如何不感動。

「嗯。」彭瓦用力的點了一個頭。

「對了,我一直都還沒問你一件事。」歐陽修突然想起什麼,低頭開口說話。

「什麼事?」彭瓦自認為自己什麼大小事都向歐陽修報告過了,難不成還有漏網之魚



「上回我在飯店送你項鏈的時候,你說這是我送你的第三項禮物,我只記得當時只有

送過你洋裝和項鏈,而第一項禮物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可是困擾歐陽修很久了。

聞言,彭瓦粉嫩的嘴角高高勾起,眼底全都是她無法克制一分一秒逐漸增加愛意的歐

陽修。

「是「家」。」彭瓦輕淺地說著。

「家?」

「在我以為我的世界有如茫茫大海,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是你在這條路上停下貨

車,領著我上車,帶我來到屬於你的世界,這對我來說,是你給我最珍貴、最昂貴的

禮物。」

彭瓦猶然記得,身體與心靈抵達疲憊高峰的當下,她走在腳底下這條彷彿沒有盡頭的

道路上,當時的她以為自己即將被世界拋棄,煢獨一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他。

是歐陽修停下貨車出聲關心她,還領著她坐上他賴以維生的工具,毫無停留地將她載

往充滿愛情、友情、親情,以及鄉民溫柔關懷的世界。

微風輕輕拂著彭瓦深黑的髮絲,歐陽修在她眼底看見的,是對他無比的信賴與愛情,

剛毅嘴角這時也跟著扯起弧度。

寬薄的大掌用力握著彭瓦柔軟的小手,低頭輕輕地說了一句,「天黑了,我們回家吧

!」

「嗯。」彭瓦用力點了一個頭,胸臆間滿滿都是感動,「我們回家,回屬於我們的家

。」

漫漫長路猶如他們腳底下這條泥土堆棧的鄉野道路,縱使前方有任何磨難、任何困難

,他們堅信只要抓車被此的手,什麼難關都能安然渡過。

夕陽逐漸西下,將一對有情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帶著青草香氣的輕風拂面,樹

葉傳來沙沙聲響,鳥兒在空中鳴唱。

這是朝陽鄉,是彭瓦與歐陽修永遠的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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