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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75366
王室 | 2015-11-23 23:49:51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11-24 21: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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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使》

   作者:程嘉
   出版:小說頻道


  -封面構想-

  這一集的封面人物是銀龍水鏡。身著軍裝的精靈少女,佩鑲嵌寶石的短劍,手持飛龍索(鮫筋與秘銀混合製造,故為黑白兩色線條相互纏繞),外罩白色披風,身材修長纖美,長發(注意渲染亮銀色澤)披肩。容貌可參考公認的精靈特徵(比如尖耳朵),注意烘托水鏡冷若冰霜的神態。

  背景是昂首振翼的銀龍,外形可參考《龍與地下城設定集》,如果畫家需要,我可以提供。注意背景不必畫的太實在,大致有個輪廓即刻,造成朦朧的效果,使讀者能夠領會銀龍是水鏡的真身。

  -人物介紹-

  蘇欣然:本故事的主人公。俊美的半吸血鬼少年,體內潛伏著黑天使的靈魂。因與姐姐通姦事發,被迫逃離家鄉。聰明狡黠,風流好色,熱愛冒險。雖然生性邪惡,對女性和小孩卻格外溫柔。

  蘇九思:蘇欣然之父,家產億萬的富商。

  賽西麗亞:蘇欣然之母,吸血鬼王族末代公主,現任古撒蘭行省總督。

  蘇紅袖:女主角之一。蘇欣然同父異母的姐姐,同時也是初戀情人。聖國教廷最高領袖(法王),中洲七朵名花之一(冰雪玫瑰),溫柔多情的大姐姐。

  龍琦:聖國女王,十六歲的美少女,中洲七朵名花之首(牡丹)。主角的戀人兼頂頭上司,聖龍奧賽羅的弟子,擁有聖劍·龍魂以及聖國最強機械鎧“聖天使”。

  花左京:獸人女俠,遊歷四方的財寶獵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黑薔薇)。羅摩國宰相百獸天尊花無忌的獨生女,因得罪了獸人皇太子不得不翹家避難。擁有著名機械鎧“血色蓮台”。

  水鏡:銀龍少女,聖女王的侍衛長,中洲七朵名花之一(龍舌蘭)。性格冷若冰霜,疾惡如仇,表面上看似以欺負主角為樂趣,其實是一對歡喜冤家。

  奧賽羅:天神的兒子,化身聖龍守護中洲大地的和平。聖國的守護神,和藹幽默卻有很愛嘮叨的老龍,非常關愛他的徒弟小女王。

  龍明遠:主角的死黨兼損友。貿易都市總督,聖女王的表哥。

  熊王米奇:盤踞在青銅鎮一帶的獸人盜匪首領。

第一集·第一章求學記

  話說重洋萬里之外,海天交接之處,有一片廣袤神秘的未知大陸,名曰中洲。彼處天地初開,陰陽未分,人、鬼、龍、獸雜相共處,相安無事。聚居大陸中部的人類首先建立了君主制王國,國號“聖龍”。因其氣候宜人,土地肥沃,引得四方移民紛紛前來定居,在多民族共同的努力下,造就了一個繁榮鼎盛的強大國家。在這里人民安居樂業,官僚秉公職守,學術文化昌明,是為百年難見的太平盛世。

  聖龍王國統治下的第一百二十個年頭,初夏的某天,兩名年輕的好色之徒出現在東部貿易都市的市政廣場上,對新近落成的女王雕像品頭論足。

  “我說欣然老弟,這雕像好像不太對勁兒啊。”

  “怎麼,明遠兄不滿意?”

  “不、不,我是說……陛下的胸部,會不會太……太豐滿了一點?”說著話,名叫明遠的矮胖青年在胸前比畫了一下,“我表妹才十六歲而已,胸部不可能這麼大。”

  “女孩子嘛,當然是胸部越豐滿越好,反正我是挺喜歡的--莫非明遠兄不喜歡?”名叫欣然的少年反問。

  “我本人倒是挺喜歡你的雕像,可是我表妹--我是說女王陛下--她可未必喜歡。”

  “沒關係,只要我們喜歡就行了,”欣然笑著安慰他,“你表妹遠在聖都,一輩子也未必來古德一次,就算過上十年八載她真的看到了這尊雕像,那時候她已經是成熟女人,胸部也差不多發育成這樣子了。”

  在大庭廣眾下議論女王的胸部的兩個人,都是貿易都市赫赫有名的人物。

  矮胖少年名叫龍明遠,是當今女王的表哥,年方二十歲便被任命為全國最富裕的城市的總督,可謂少年得志。雖說是一城之主,但在好朋友蘇欣然面前,龍明遠卻顯得的跟班兒。

  初見蘇欣然的人,往往會被他俊美的儀表、優雅的氣度所迷惑,甚至會分不清他到底是男還是女。

  特別是眼下,當他雙臂交抱仰望天邊浮雲,白皙如玉的面龐比寶石雕鑄的塑像更為完美,烏黑的髮絲沒有刻意的疏理,卻灑脫而不顯淩亂,當風拂起額前瀏海,美好的額頭便如鏡子般閃亮。

  靈秀的雙眸亦隨著陽光的流轉散發出魅惑與神秘的光澤,使人情不自禁的去猜測他的心事,為何高興,為何憂傷。

  然而這一側面特寫並沒有維持太久,蘇欣然是人與吸血鬼的混血兒,雖能在白晝生活,卻無法長時間忍受烈日的照射。

  “明遠兄,我們還是坐下來乘涼吧,我都快昏倒了……”他垂下頭,懶洋洋的走進樹蔭,席地而坐,抓起一塊石子在地上出神的畫著什麼。當他出神的時候,表情更像個恬美的小姑娘,雪亮的白衣掩映於綠樹之間,更顯飄然出塵。

  如此清麗瀟灑如仙子下凡般的人物,有誰會想到,他竟會是被稱為“貿易都市的噩夢”的荒唐鬼呢?如果有誰不相信,儘管去街頭巷尾打探,說起蘇家小少爺的惡跡,簡直是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蘇欣然的邪惡並非欺男霸女那種,他的可怕之處,在於層出不窮的惡作劇,還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他更像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而又無法管教的頑童,而非怨聲載道的惡棍。

  在蘇欣然出生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經名動天下。

  蘇家的先祖並非中洲土著,早在洪水世紀末葉,由萬里重洋之外的絹之國移民來到此地,以經營不動產起家,百年來一直是帝國東部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像這樣的移民家族,在中洲還有很多。其中單是絹之國的移民便佔據了全國總人口的四分之一。

  蘇欣然的父親蘇九思,年輕時畢業於聖國首席學府聖龍學院,獲得了外交、軍事、財經三項學位,被稱為百年一見的天才,青年才俊的領軍人物。蘇九思完成學業後接替父親主持家務,在維持祖業的同時大搞軍火生意,大發戰爭財,一躍成為聖國數一數二的大富豪。

  蘇九思因商入仕,歷任聖龍王國外交官、財政大臣、國立聖龍學院校長、貿易都市總督,五十歲後辭官回家,頤養天年。新近接任總督一職的龍明遠是他在聖龍學院的學生,雖然貴為皇親國戚,但在老師面前也不敢�頭說話。也正因為這一層關係,龍明遠和蘇欣然從小就以兄弟相稱。

  蘇欣然的母親名頭更大,是東方黑暗大陸吸血鬼王國古撒蘭王室的末代公主。十八年前古撒蘭王暴死,王室四分五裂,許多有實力的伯爵、公爵紛紛自立為王,以古撒蘭的繼任者自居。蘇欣然的母親,作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當然擁有最雄厚的勢力。

  聖龍王國以古撒蘭王室繼承權糾紛為名派軍入侵,遭到吸血鬼部落的強力反抗,本來人類的力量就遠不及吸血鬼,再加上草率出兵,戰況進展很不順利,非但沒撈到好處,反被吸血鬼搶占了北部眾多城鎮,盡數化為死城。只是懾於王國守護神“聖龍奧賽羅”的神威,才不敢繼續進犯。

  戰場上的失敗迫使聖王國不得不改為在外交上謀求進展,於是派遣了時任外交官的蘇九思出使古撒蘭王室,名義上是支持末代公主賽西麗亞·古撒蘭統一全境,其實是觀望風色,看看這位女主到底成不成氣候。

  塞西麗亞果然政治外行,不正經談國事,還跟外交官談起了戀愛。後來更毅然決然的放棄王室繼承權,嫁給了蘇九思。兩人的結合無論初衷如何,但在政治上無疑替聖王國帶來莫大的好處。古撒蘭王國作為公主的嫁妝,變成了聖王國的一個行省。雖說反對勢力依然存在,但至少在名義上搞定了東部邊陲的心腹之患。

  塞西麗亞婚後並沒有隨夫君回國,而是以古撒蘭行省第一任總督的身份留居本土。每年冬天才來到貿易都市蘇家豪宅,與夫君共渡幾個月的美好時光。夫妻兩地分居,一方面是因為吸血鬼無法離開黑暗大陸在陽光下生活,另一方面,也暗示出蘇九思的巧計安排。只要嬌妻仍在古撒蘭行省掌權,蘇家在聖王國的地位就不會動搖。至於女人,蘇九思家裡已經有一妻三妾,想念新歡的時候有舊愛相伴,倒也不覺得十分寂寞。

  賽西麗亞也很樂意服從丈夫的安排,她當時正心裡有鬼,不敢與丈夫見面,直到兒子出世,才算鬆了一口氣。

  原來蘇欣然並不是賽西麗亞與蘇九思所生,至於他的生父到底是誰,恐怕連母親也說不清。吸血鬼族從來就不怎麼在乎男女關係,賽西麗亞婚前就與無數個男人有過交往,鬼知道蘇欣然是誰下的種?直到發現自己懷孕之後,才從所有男人中間選出一個最可心的蘇九思嫁掉了事。

  女吸血鬼的風流史隨著生育宣告結束。賽西麗亞自從產下寶貝兒子,就完全是一位賢妻良母了。可是她用盡所有的腦細胞,也想不出孩子的親爹到底是誰。

  欣然的容貌三分像吸血鬼母親,三分像人類父親,三分像妖精。可是仔細一分辨,又好像誰也不像。賽西麗亞曾悄悄告訴兒子,如果按照懷孕時間推算,她懷上寶寶的那幾天正在替暴死的父親服喪,根本不敢也沒有亂搞男女關係的機會,怎麼會懷孕呢?簡直想不通。如果說有什麼預兆,就只是一個奇怪的夢。她有一晚夢見一頭黑色的巨龍,周身燃燒著烈焰,衝進了她的懷中,之後沒多久就發現懷孕了。如此說來,欣然應該是夢中的產物。找不到親老子固然倒楣,如今被稱為“噩夢”,倒也名副其實。

  由於童年時代受到母親的熏陶,欣然的性格里也多少有些妖氣,行事常常不按牌裡出牌。小小年紀便膽大妄為心狠手辣,至於風流好色的惡習,倒是可以賴在父親一方。

  十歲以後,欣然便按照父母的約定,被送回聖龍王國撫養。母親當然捨不得,可是父親有更充分的理由--這是為了讓他接受更完整更文明的教育。吸血鬼的黃金時代早已結束了,那些舉止優雅講究格調的伯爵、夫人們,只能在陰森的城堡裡擺擺排場。吸血鬼幾乎是不生產後代的,所以也不存在學校一說。

  父母的想法很好,卻來得太遲了。欣然在陰森森的古堡中生活了十年,心早就野了。他並非沒有好奇心和求知欲,但這僅限於他感興趣的方面,他寧可在古書堆裡翻找一道邪術秘方,也不願意老老實實的坐在教室裡照本宣科。於是乎,老爸的教育計劃,也就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流產。

  最初,蘇九思是想把兒子培養成一位財政人才,將來接自己的班。可是欣然根本就不感興趣。他對政治不感興趣,是出於小孩子厭惡複雜利害關係的本能,至於對經商不感興趣,則是因為這位小少爺從小不缺錢,根本就感覺不到賺錢的重要性。他固然喜歡賺錢,但是更喜歡花錢,一賺一花,等於兩手空空,學來作甚?

  等到兒子稍大一點,懂事了,蘇老爺也想跟他推心置腹的談一談,說說蘇家在商界的地位和光榮的發家史,讓孩子有點家族自豪感,激發出上進心。況且,身在貿易都市卻不懂得做生意,豈不是很丟臉?

  可是欣然卻說:“學賺錢幹什麼用?老爸你賺得錢夠我花一輩子了。”

  “我的錢是我賺的,不是你的呀。”

  “等你死了,分一半給姐姐,剩下的不全是我的?老爸你與其擔心我將來受窮,不如早點死掉,那我就能早一點隨便花錢啦。”

  ……教育兒子反倒被詛咒早死,蘇老爺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一次教子失敗後蘇老爺改弦易轍,決定放棄政治與經商,讓兒子學習宗教和歷史。蘇家有權有勢,在宗教界的支持者卻不多。如果欣然肯用功鑽研神學與歷史,再加上蘇家的支持,將來混個大主教噹噹不在話下。

  蘇老爺的算盤打得很響,無奈兒子不爭氣。第一天帶他去本城教堂拜見神父就鬧出了大笑話。神父聽說蘇老爺有意把兒子送入教堂學習,當即表示歡迎。再看小孩兒俊美的的好似粉搓玉琢一般,嘴巴又甜,說起話來很討人喜歡,心裡已經喜歡了七分。就對他說“蘇公子有心鑽研聖教典籍,這是好事,但是必須補習歷史課程,否則經書是看不懂的。”

  蘇欣然以為神父小看自己,不高興的說:“歷史,我很熟的。”

  神父聽罷笑道:“那你就給我說說聖龍王國的創建史吧。”

  “這是盡人皆知的常識,難不倒我的,“欣然揚起小臉兒,滔滔不絕的說,“太古之初,造物神庫索於虛空創世,以混沌之氣充塞宇宙,清者上升,成為天空,濁者下降,乃成大地。”

  說到這裡,神父了蘇老爺都頻頻點頭,滿面笑容。可是接下來,這小子就忍不住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了。

  “且說庫索大神運行於混沌之上,大喊一聲要有光,世上就有了光,大喊一聲要有水,世上便有了水。大神見獵心喜,又喊了很多次要這要那,和乞丐不同之處在於,當神大喊大叫時並沒有人對他翻白眼,於是我們這個世界就有了光明和黑暗,有了風、火、水、地四大元素。最初,火元素佔據了統治地位,大地上遍布疔瘡似的火山,一刻不停的噴吐著岩漿和有毒蒸汽,把新生的世界烤得紅通通熱辣辣,好像火鍋一樣,因而那個時代便被稱作'火焰世紀'。在這變態的環境裡,只有耐高溫的動植物才能生存下來。其中最強大的是炎魔一族。他們是生活在烈火中的巨人,以岩漿為飲料,以火花樹的果實和火蜥蜴、火狗熊、火人妖為食物,驅使火侏儒、火精靈當奴僕,用金剛石在火山腹中修建了眾多富麗堂皇的宮殿,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大神喜愛炎魔一族,賜給他們一千歲的長壽。活該炎魔一族好景不長,火焰世紀只維持了一萬年。而後地殼變動,大地被洪水淹沒,曾經遍布全世界的火山大部分沈入海底。炎魔一族遭了滅頂之災,好像掉進水桶的火炭一樣,吱溜--吱溜--冒著白煙翹了辮子。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巨人,留給後代的只有被海水冷卻後變成岩石的軀體,唯一的用處是擺在豪宅門前嚇唬窮人。”

  “取代火焰世紀的是洪水世紀。洪水世紀的統治者是海洋巨人。他們長著人類的身體和魚的下肢,不如炎魔健壯,但更美麗更聰明。創世神更愛海洋巨人,賜給了他們兩千歲的壽命。海洋巨人在漫長的歲月裡發展出了卓越的文明。他們在海底開墾牧場,種植深水植物,飼養生產甘甜乳汁的海牛,他們還在海底建立了富饒繁華的城市,城市設施應有盡有,僅美人魚妓院就有八條街之多,一位海洋皇帝的宮殿尖頂竟從海底拔地而起直刺天空,傲然侵入神的領地。海洋巨人的智慧和力量帶來的不止是富足,亦中下了墮落的種子,他們變得日益狂妄,藐視居住在天上的神,改而信奉北極魔母貝拉為偶像。大神得知後派遣天使前去警告異端分子,然而海洋巨人不知悔改,依舊我行我素。於是天使軍團開赴大海,與以北極魔母為首的海洋巨人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戰爭。戰爭延續了一千年,最後,庫索大神再一次確立了至高無上的權威。海洋巨人被驅逐到遙遠寒冷的北極深海。庫索大神詛咒他們永生不得見陽光,靈魂在地獄裡喝不到水。海洋巨人的反叛使庫索大神生出了警戒之心。他命令太陽在天空懸掛了一千年,使海水乾涸,現出大地。其中最大的一塊陸地位於海洋中央,呈十字形,名為中洲,也就是後來世界的主人--人類--的聚居地。”

  “火焰世紀和洪水世紀滅亡後,庫索大神感覺到地面生物的力量越來越難以控制,於是選擇比較弱小的人類作為地面生物的代言人,令他們成為第三紀--泥土世紀--的主人。庫索大神吸取了海洋巨人的教訓,只給人類不足百年的壽命,並受疾病威脅。在泥土世紀,四大元素被平衡分配,沒有哪一種佔據絕對優勢,從前充盈天地之間的元素魔力消失不見,只在礦藏稀少的魔晶石裡還殘存著少許。魔晶石開採不易,人類也不能像炎魔一族和海洋巨人那樣利用元素魔力改造自然,只能靠種植和漁獵維生。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炎魔一族和海洋巨人的勢力並沒有被全盤取代,他們的後代以人類亞種和魔獸的形態存活下來,漸漸適應了陸地生活,他們中間那些殘忍強大的掠食者,時常會襲擊人類聚居的村落,以屠殺無辜、姦淫婦女的暴行成為人類共同的惡夢。但也有一些魔獸被人類捕獲、馴化,以供利用。被馴化的魔物被稱作'僕魔' ,泥土世紀的人類與其他生物相比顯得非常弱小,能夠生存延續至今,全賴僕魔之助。”

  “泥土世紀延續了數千年,人類並沒有創造出威脅神的地位的文明,戰爭的主題仍是刀劍與鎧甲的鳴奏曲。饒是人類種族之間,也難以做到和平共處,他們互相攻擊、欺騙,荒淫無道的國王、不講信用的商人、為富不仁的財主比比皆是。大神對這樣的世界心滿意足。他寧願鼓勵人類相互爭鬥,也不希望他們聯合起來挑戰自己的權威。儘管如此,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害怕在洪水世紀曾經發生過的惡夢又在人類身上復甦。於是派遣女兒瑪利亞下凡,建立了庫索聖教,在精神上統治人類。庫索聖教教義的核心就是'忍耐',佈道者說,只要忍受了今生的苦難,來世就得以上天堂享福。庫索教義把天堂說的天花亂墜,但這並不能減少人生的苦難。一個可怕的預言在不信神的人們中間秘密傳播開來,總有一天,泥土世紀將被颶風世紀取代,一位銀髮黑眸、半人半機械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來,身後倒下無數強者的屍體!”

  “五百年前,颶風世紀的先鋒蒞臨人世。他是來自天外的魔王,被信徒們尊成為暗世界的救世主'黑天使',他在大地上播種了奇異的植物種籽,結出機械的果實。黑天使的信徒有遠勝於人類的頭腦和鋼鐵的身軀,以無所不在的風與陽光為能量,簇擁在他的麾下討伐人類。人與機械之戰持續了三百八十年,人類潰敗,即將滅絕。戰敗的人類向庫索大神祈求幫助,得到了神的答複,他將自己的兒子奧賽羅送到凡間,招來金屬龍大軍,與人類盟友並肩作戰。人與機械的最後一戰,以奧賽羅與黑天使的決戰作為尾聲,奧賽羅化身'聖龍',擊敗了黑天使幻化的'邪龍',從此,機械的時代結束了,人類重新成為了中洲的主人,奉女神瑪利亞為王,建立了聖都伊甸,由是開創聖龍王朝。而立下赫赫戰功的聖龍奧賽羅,也一直鎮守在聖都,成為王朝的守護神,為了紀念聖龍的功績,瑪利亞之後的聖國君主,便以'龍'為國姓。然而颶風世紀並未結束,'機械之果'埋藏在世界各地,逐漸被人類加以利用,與'魔晶石'、'僕魔'共同成為新時代的文明支柱。黑天使遁入深淵魔域,在無盡的黑暗中等待復甦的那一刻,當颶風重臨塵世,鋼藍色的晚霞將籠罩世界,復活的黑天使將召來新時代的颶風,把庫索的天堂連同人世間的不平與不幸統統吹到宇宙盡頭見他媽的鬼。”

  欣然一口氣說完,自我感覺良好。蘇老爺和神父卻臉色鐵青,無言以對。

  “……”

  “爸爸,神父,我講的對不對?”

  “兒子……咱們還是回家吧,”蘇老爺狼狽向神父道歉,“對不起,小孩子胡說八道,您別當真。”

  神父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只說了句“不送”便拂袖而去。

  當天晚上,蘇家收到了來自聖都教廷的警告,不許蘇家再宣傳異端教義,詆毀庫索大神。蘇老爺沒來由吃了個悶虧,真是有苦說不出。只好把兒子狠批一頓了事。告誡他不許聽信異端宣傳。其實他哪裡知道,欣然確實是從歷史書上看到的上述文字,然而那是在吸血鬼王宮的地下室裡搜出的民間歷史作品,記載的大多是聖王國創建初期的往事,令人類大大丟臉的黑天使入侵也如實的記載下來。現今的歷史課本卻是被國家文化局嚴格審查過的,凡是與黑天使相關的字眼,早已盡數刪去。難怪他說出那番話後神父大驚失色,連忙向教廷打小報告了。

  聖龍王國是建立在宗教信仰基礎上的宗法統治。教廷的勢力極大,幾乎可以與聖女王分庭抗禮。因此財大氣粗如蘇老爺者,也不敢不聽話。當天晚上便前去教堂懺悔,贈送了神父一萬聖龍金幣。神父收了錢,臉色好多了,溫和的勸告蘇老爺:“令公子才思敏捷聰明絕頂,然而太聰明的人,終究不適合投身宗教事業,你還是讓他改學文藝吧。”

  蘇老爺回家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兒子從政學商都不成,當教士這條路也走不通,那麼乾脆讓他學習文藝也不錯,經商世家出了一位藝術家,也顯得他蘇老爺並不是只認得錢。

  就這樣,蘇欣然又被老爸送去學習文學,十二、三歲的小孩,整天跟一幫宮廷詩人混在一起,結果詩人沒學成,學會了寫最讓上流社會瞧不上眼的小說。

  如果好好的寫小說,寫出好作品,未嘗不是一條成名之路。可是,欣然混在文人圈子裡的時候,正值青春期,懵懂少年最易被艷情文字吸引,嚮往艷情小說中的風流生活。蘇欣然不但風流一事躬親體驗,還專門寫艷情小說大肆宣揚。如果全屬虛構,或者寫跟自己交往的小女友,倒也能博得風流才子的美譽。可他倒好,小小的人兒,打起了老子的主意。

  蘇老爺家有兩妻三妾,除了元配年歲已大,最愛的吸血鬼嬌妻不在身邊,餘下的三位小妾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蘇老爺本人也頗有些寡人之疾,雖說年過五旬,房事上還是很行的。蘇欣然寫艷情小說,竟然拿自己老子當男主角,寫出一部《蘇大頭春宵尋夢記》,付印出版,一時風行全城,洛陽紙貴。

  蘇老爺得知此事後立刻派人搶購了一本翻閱,越看越不是滋味。把兒子叫來臭罵了一頓,哭笑不得的說:“你把你老子姨娘寫得如此不堪入目,我是生氣,可我更生氣的是,你竟敢給你老子取諢號--蘇大頭?!我是蘇大頭,你就是蘇小頭!混小子!”

  蘇老爺當時正為老來脫髮而苦惱,頭髮稀少了,腦袋自然顯得比較大。蘇大頭的諢號,其實早就在下人中流傳開了。只是他不知道。如今被兒子寫進書中,當然羞憤難當。

  “爸爸,我亂寫書,的確是我的錯,可是我這麼寫,對您也不全是壞事。”欣然被老子打了一頓屁股,痛得愁眉苦臉,可貧嘴依舊不改。

  蘇老爺一瞪眼,拍案怒喝:“混賬!難道還有好事嗎!?”

  “您老人家都五十多了,可在書中的表現卻龍精虎猛金槍不倒,別人知道以後,都會羨慕您呢。您多有面子呀。”

  “……”

  蘇老爺無話可說,只有苦笑。兒子終歸是自己的,捨不得打捨不得罵,負面影響已經造成,只好搶購書籍,毀掉印版了事。就因為這個,蘇老爺還被書局投訴,告他干涉出版自由,不得不賠款道歉,高價買回版權。蘇大頭的諢號已經盡人皆知了,這是怎麼也封鎖不掉的,自認倒黴吧。

  《蘇大頭春宵尋夢記》賣了上萬本,身為暢銷作者的欣然,很是賺了一筆小錢。由此覺得賺錢實在是很快樂的事,對經商的看法也改變了。

  蘇老爺氣兒子胡鬧,在零花錢上嚴格限制。欣然手頭兒緊張,感到日子很不好過。就對老爸提議,再去學習經商,自己賺錢。可是這回老頭子反而不願意了,瞪眼罵道:“讓你學作詩,你卻跑去寫黃色小說,你現在想學經商,是不是想販賣婦女啊!不行!”

  老頭子一語成讖,欣然日後還真就乾了一票人口販子。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第一集·第二章亂倫記

  且說欣然從文失敗,蘇老爺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曾有朋友勸他送兒子去參軍習武,他想了想,覺得不妥。一是他捨不得寶貝獨生子受苦,再則兒子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沒有學武就鬧得雞飛狗跳了,如有凶器在手,恐怕要鬧出命案來。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大女兒回家了。

  蘇家的兒子不爭氣,女兒卻很出色。蘇老爺與元配生的一女,芳名紅袖,比欣然年長三歲,是當代聖女王的干姐姐,小時候住在宮廷裡,公主應受的教育,一樣也不少。五年前被送往魔法學院希瓦學習,後又進入聖龍神殿修行,成為神殿中最年輕最漂亮的女祭司。

  本來,蘇老爺鑑於兒子不成器,感覺無法把事業託付給他,一直力勸女兒放棄神職,回家繼承祖業。百般勸說後女兒終於回家,這也是欣然第一次與姐姐蘇紅袖見面。這一年,欣然十三歲。

  蘇老爺原本擔心姐弟倆合不來,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純屬多餘。蘇紅袖回家後簡直像一見鍾情似的喜歡上了精靈古怪的小弟,姐弟二人形影不離,有說不完的話。蘇老爺想不通聖潔高貴不苟言笑的女兒怎麼會和惡搞成性的兒子投契,便問欣然到底跟紅袖聊了些什麼。根據他自己的看法,女人一旦對宗教入迷,就會變得言語乏味冷淡無趣,紅袖的母親便是如此。

  然而欣然卻說:“姐姐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我很喜歡聽她講。”

  “這樣啊,真是小孩脾氣,等你長大了,自己去外面走一圈,就什麼都知道了。你姐姐從小在宮廷長大,並沒見過多少世面。”蘇老爺說。

  “其實還有別的事,”欣然神秘一笑,“我不相信姐姐能當法王,每天都要考驗她的修行。”

  “法王?!”蘇老爺被這兩個字鎮住了。他之前從來沒有對女兒寄予太高的希望,如今一聽說女兒有晉身庫索聖教最高領袖的希望,不免驚喜交加。

  “唔,如果紅袖真的有望晉身法王……看來,我必須去活動一下了。”

  “爸爸,你先別急著送錢給那些神棍,我看姐姐是當不了法王了。”

  “胡說!你姐姐哪一點不夠當法王的資格?”

  “她定力不夠,經不起考驗!”

  “你又怎麼知道了?”蘇老頭一門心思放在花錢找人賄賂法王廳諸位樞機主教替女兒鋪路上面,沒仔細去想兒子的警告。

  “唉,你不相信我,我就不說了。反正,姐姐是不成的,她連我的考驗都通不過,去法王廳也是白白丟臉。”

  “你這小混蛋,對宗教事務一竅不通,別再插嘴瞎說。”

  “哼,我不通宗教事務,可也知道法王無論男女,必須終生保守貞節,不得娶嫁--”

  “你姐姐本來就沒打算嫁人。”

  “唉,爸爸,姐姐不會喜歡當法王的,那樣她不會幸福。”

  “我自有安排,你懂什麼!”

  當天晚上,蘇老爺把包括元配宋氏和蘇紅袖請到書房,傾談女兒前途的問題。女兒果然不太願意去法王廳。蘇老爺苦口相勸,老法王剛剛辭世,如果不抓緊機會,就會被別人搶了先,這對家族的前途不利。蘇紅袖還是不太願意,並且情緒沮喪,好像吃了敗仗。她在神殿修行時期,曾被好事之徒列入中洲七大美女之一,並送綽號“冰雪玫瑰”,可見她是一貫的冷若冰霜處變不驚。可是回家沒多久,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生母宋氏看出端倪,問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蘇老爺連忙說:“如果有了意中人,那也好,不去當法王了,請進女婿來繼承家業也不錯。”他是對兒子絕望了。

  蘇紅袖猶豫良久,搖頭道:“女兒並沒有意中人。”

  “那就應該去法王廳走一遭,成與不成,都無所謂的。”

  “父親您拿主意吧,女兒遵命便是。”

  就這樣,蘇紅袖次日返回聖都覲見四位樞機主教,蘇老爺同行。

  經過一番交涉與考察,再加上蘇老爺的人脈與金錢攻勢,紅袖小姐心不甘情不願的登上了法王寶座,這一次,連聖女王陛下都要跪在她面前懺悔了。

  蘇老爺志得意滿的回了家,剛上路時只有四輛馬車,到家變成了四十輛。上面裝滿了各地神父、主教的饋贈禮品,就連那位當初辭退欣然打小報告的神父也登門拜訪,主動提出擔任欣然的神學教師。不過蘇老爺今非昔比,有一個當法王的女兒,何須再培養一個神棍?一口謝絕。

  欣然知道姐姐當了法王,一點也不高興。今後難再相見是一方面,此外還有更深一層的心事。對於法王廳的四位樞機卿,蘇老爺贊不絕口,稱其德高望眾,學識淵博。欣然卻不屑一顧的說:“那幫人,全他媽的是飯桶。”他說這話是有充分依據的,只是不敢明說,否則恐怕小命難保。

  姐姐當了法王,欣然難過了好一陣兒。不過,他很快又高興起來了。蘇老爺走訪了聖都,心情極好,與貿易都市相對比,愈發覺得此地太小,培養不出真正的人才。打算送兒子去聖都學習,他曾是國家最高學府聖龍學院的行政校長,當年的老部下、學生在校中掌權教書的很多,給兒子謀個學籍不在話下。唯一費思量的還是學什麼的問題。他是越來越認識到,欣然就像個爛泥潭,不管你灌進去怎樣的活水,最後出來的仍是泥漿。這寶貝兒子不是不學無術,是走火入魔,專學邪術。

  事到臨頭,只有去諮詢欣然自己的意見。欣然想也不想便說,法王廳的壁畫很美很華麗,我想去法王廳觀摩,學畫壁畫。其實,他的用心不外是與姐姐相會。

  蘇老爺才不管那麼多呢,兒子想學壁畫,那就學嘛。況且還有姐姐照顧。於是放心的送兒子去了法王廳,繼女兒之後,蘇家又有一位青年進入了“人間最神聖的地方”。

  至於欣然在最神聖的地方乾了些什麼呢,簡直慘不忍睹。

  三個月後,這位活寶少爺便被法王廳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理由是童心太重,不適合法王廳的嚴肅環境。這當然只是客套話,其實在紅袖的家書中,蘇老爺早已得知兒子闖了大禍,差點連累姐姐。無奈,只好送回家了事。

  蘇老爺在兒子歸家的當天晚上就準備竹板和皮鞭,打算狠狠揍他一頓。從前在家裡搗亂也就忍了,去法王廳胡搞,讓姐姐難堪,簡直無法無天,必須懲罰!

  欣然知道簍子桶得太大,不挨揍是不可能了,乖乖的跪在牆角聽候老爸發落,不敢辯解。

  等到蘇老爺氣消了,又生出舔犢之情,問兒子到底乾了什麼。

  欣然還沒有張口,蘇老爺搶著說:“你小子,該不會是在法王廳的牆壁上大畫春宮吧?”

  “有的。”

  “哼!果然不出所料,”蘇老爺繼續追問,“還乾了什麼。”

  “我還替修女姐姐們治病了。”

  “治病?修女有病,自然會去神殿求治,與你有什麼相干?況且,你不懂醫術,胡亂看病,等同害人!”

  “那種病,神殿根本治不了,非但治不了,簡直火上澆油。”

  “咦,還有這種事?”蘇老爺好奇了,同時也希望兒子真能幹出點連神殿也自愧不如的明堂。

  “修女姐姐們從小就進了修道院,一輩子沒親近過男人不說,就連自己的生理結構、身體狀況也不甚了解,不生病才怪--”

  “不許說葷話!到底是些什麼病?”

  “失眠啦,神經過敏啦,焦慮症啦--好多!”

  “這些病,我可沒聽說過。”

  “其實不是大病,純屬心理問題,她們是欲求不滿得不到發洩,才會生病的。”欣然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

  蘇老爺變了臉色,抓住兒子的手小聲追問:“你該不會是和那些修女……”

  “沒有啦∼老爸,我如果在法王廳做那種事,會被雷劈死的!再說,上千修女,我一個人哪能應付的了。”

  “那你乾了什麼?”

  “我就替她們辦了一個交友介紹所。我不是在聖龍學院有些朋友嘛,就讓學院的男生和法王廳的修女姐姐交交朋友,談談戀愛唄。我呢,就提供場地,準備點水果、糖果、茶水、點心什麼的,大家一起聽音樂,跳舞。”

  “天哪,這種荒唐事你都乾得出來!”

  “我不是白乾的,每舉行一場舞會,能收入好幾百介紹費呢。自從參加了我的交友會,修女姐姐的病全都好了。老爸,我是做了一件好事,對不對?”

  聽了兒子的話,蘇老爺倒覺得有些惱火了。暗想法王廳的老傢夥真他媽的不像話,我兒子不就辦了一個沙龍嘛,邀請修女跳舞,是她們的榮幸,不然那幫老處女到死都不會有男人光顧的,竟然因此把我兒子趕回來,簡直他媽的過分!當下盤算,要給女兒寫信控訴。

  法王廳的恩怨暫且撂下不提,兒子的前途還是個愁人的事。眼看十六歲了,別人的孩子都學業有成,貿易都市首富的公子也不能總這樣吊兒郎當。就在蘇老爺發愁的時候,欣然又缺錢花了。他年紀不小了,不好意思向家裡要錢,就自謀生路。想來想去,還是乾老本行,寫艷情小說。

  於是乎,倒楣的《蘇大頭春宵尋夢記》又一次登上了各大書店限制級作品的暢銷榜。只是這一次作者學畫歸來,在原有的文章之外,還加入了春宮插圖,贏得了更多的讀者。

  蘇老爺上街遛彎,有幸購得了一本插圖版《尋夢記》,看罷一笑,拿著去見兒子。

  “欣然,你就真的那麼想寫艷情小說嗎?”

  “不是的,爸爸,我就是想賺點零花錢。我對文學不感興趣,而且總是寫小說會得近視眼,還會腎虧,我還想留著腎多談幾次戀愛哪。”

  “如果是缺錢,你可以跟家裡說,不要再拿爸爸開玩笑。”

  “行,那我以後不寫蘇大頭了,”欣然抓抓耳朵,為難的說,“可是爸爸,蘇大頭已經在讀者群裡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很多讀者寫信請我續寫《尋夢二記》,中途換主角,讀者可能會不高興啊。”

  蘇老爺一生博得了各式各樣的美名和惡名,奸商有之,貪官有之,好色之徒有之,就是沒有暢銷小說主人公。如今被兒子“筆伐”了一番,因而載入文字,立了存照,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歸根結底,年青人是閒不住的,必須給他找個事情做。

  蘇老爺一個人無法肩負教育兒子的重擔,恰巧冬至將近,嬌妻賽西麗亞風塵僕僕的自黑暗大陸趕來相會。夫妻相見後少不了要說起孩子。蘇老爺直說欣然已經無可救藥了。母親當然不高興,自信的說:“欣然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孩子,不屑做小事,將來要當大人物。”

  蘇老爺暗笑妻子的一廂情願,找來欣然,當面問他有何遠大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談過的戀愛比媽媽多,花掉的錢比爸爸多。”

  欣然當著爸爸媽媽的面就這樣說。

  賽西麗亞被兒子的坦白逗樂了,蘇老爺卻笑不出來。如果兒子是說娶得老婆比媽媽的情人多,賺得錢比爸爸的家業多,他說不定會很高興。可是--這小子只想談戀愛不想成家,那是因為他不願意被家室束縛,被老婆管教;只想花錢不願存錢,典型的敗家子!

  賽西麗亞輕輕撩起遮蔽陽光的黑頭蓬,將兒子攬在懷裡勸慰了一番。向丈夫建議:“為什麼不讓欣然學習魔法?他小時候很喜歡的。”

  “欣然,你喜歡魔法?”

  “一點點吧。”

  蘇老爺轉念一想,學習魔法似乎也頗有前途。在聖龍王國,魔法分為兩大系統。一脈是法王廳與神殿,一脈則是魔法都市希瓦的晶石學院。法王廳與神殿鑽研魔法是出於宗教研究目的,戰時也會用於戰場。希瓦學者則是為了民用才研究魔法,比如用魔法建造四季如春的室內菜園之類。這對市民來說當然更有好處,因此每一個城市都會僱傭知名魔法師作為顧問。如果欣然願意去晶石學院進修,也是一條出人頭地的路子。

  蘇老爺想得很好,奈何兒子不願意。

  “那幫魔法師並不是真正的魔法師,他們本身毫無魔力,只是依賴對各種魔石的研究借來大自然的法力,就像紙老虎,根本不值得尊敬。”

  “那你還說對魔法感興趣!”

  “我感興趣的,是……是煉金術!”欣然不敢在父親面前直說自己對“邪術”感興趣。

  “煉金術不也是整天擺弄魔石和礦物……”蘇老爺不以為然。比起民用價值高的晶石魔法,煉金術就顯得有些不切實際了。那麼多人研究煉金術,可終歸沒有誰真的煉出黃金。

  “哎呀,不管了,要學就學煉金術,不然就不學。”

  “你這孩子,我們家只結識正派的魔法師,他們都不搞煉金術。”

  賽西麗亞說:“老公,我倒認識一個略通煉金術的朋友,可以請她當欣然的老師。”

  蘇老爺興趣缺缺的說:“又是你早年的相好?那種人,是不可以進蘇家的。”

  “瞧你說的,是正派人啦,”吸血鬼公主對丈夫的吃醋感到非常滿意,這證明自己並沒有老,在男人心裡還是很要緊的,“再說,我的朋友是個老巫婆。”

  “她的名字是?”

  “住在紅樹林裡的水晶婆婆。”

  “她的名聲不大好啊,前些年販賣假黃金,坐過牢。”

  “沒關係的,她現在變安分了。”

  “那好吧……就試試看。”

  ※※※※

  第二天,欣然帶著見面禮跟隨母親去紅樹林拜訪水晶婆婆。

  水晶婆婆住在一個黑糊糊的山洞裡,骯髒的活像一隻土撥鼠。長長的白髮一直垂到腰間。欣然母子到訪時,她正抱著一直水晶球念念有詞。

  “呵呀呵呀∼這不是賽西麗亞公主嘛,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呵呵呵∼您好,水晶婆婆,是冬季的寒風把我送上門來了。”

  水晶婆婆放下球,雙手一拍,便有兩隻黃狗跑進洞來,在地上一滾,變成了兩隻石板凳。

  “請坐,這是我的僕魔,不必害怕。”不必害怕,是對欣然說的。

  欣然大模大樣的坐下,心想,這老太婆八成沒有真本事,否則不會用如此寒酸的僕魔。

  水晶婆婆瞇著昏花的老眼打量了欣然一會兒,轉向賽西麗亞曖昧的笑道:“您真了不起,還能找到這麼俊美可愛的男人。”

  “婆婆你誤會了,他是我兒子。”

  “哦?你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唉,看來我真是老了,想當年,咱們可是並稱古撒蘭王國的金枝玉葉呢。”

  欣然聽到這話,差點笑翻。這老太婆和美貌的媽媽並稱金枝玉葉,簡直太搞笑了。

  “唉,沒辦法,人類就是容易衰老呢。”水晶婆婆不高興的瞅了欣然一眼,心想賽西麗亞今天帶著兒子來,是向我炫耀呢。

  “婆婆,為了不老不死,你去尋找煉金術的奧秘賢者之石,如今應該有所收穫吧?”

  “呵呀!狗屁的賢者之石,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水晶婆婆氣憤的罵道。

  “浪費了數十年青春才曉得不存在,您還真是後知後覺呢。”賽西麗亞囂張的笑道。

  “哼……你的嘴巴還像以前一樣毒啊,難道你的男人不會厭煩嗎?”水晶婆婆陰險的冷笑。

  “喔呵呵呵呵∼∼才不會呢,我老公可喜歡我的嘴巴了,每次在床上都要我先用嘴巴替他服務呢∼”

  “餵……媽媽,你再多說一點好不好,我正在為《蘇大頭春宵尋夢記》蒐集資料,你願意擔當女主角嗎?”

  “兒子,你的書我看了,寫得不錯,不過女主角就免了,我不喜歡被人當成意淫的對象。”

  “哦。”欣然掃興的撇撇嘴。

  水晶婆婆遭到忽視,落落寡歡的嘟囔:“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賽西麗亞拍拍欣然的背:“兒子,還不快拜師。”

  欣然不悅的站起來,卻不鞠躬。他才不願意拜一個醜陋的老太婆當老師呢,如果是美女則另當別論。

  水晶婆婆也沒有收徒的意思,板著臉說:“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煉金術,你別白費力氣了。”

  “聽說你煉造出了黃金--”

  “全是假的!我現在以占卜為生,早就不搞煉金術了。”

  欣然忽然飛起一腳踢開了石凳。

  “這兩隻合成獸也是你的傑作吧?聖龍王國的法律是不允許煉造合成獸的,你該不會老糊塗了,連這也忘記了吧?”

  水晶婆婆呆了一下,勃然大怒:“滾出去滾出去,你們想整我這個老太婆,就去告我好了。我才不怕呢!”

  欣然拉著母親的手退出石窟,水晶婆婆高舉魔杖,石門轟然落下。

  賽西麗亞皺皺眉,沒有責怪兒子失言,也沒有責怪水晶婆婆的無禮,拉著兒子的手走出樹林。

  “別失望,欣然,我會介紹更好的煉金術士給你,水晶婆婆不配當你的老師。”

  “也許吧,不過此行並非一無所獲。”

  欣然笑著從衣袋裡掏出一隻水晶球,正是水晶婆婆占卜的傢夥。

  “呵!你小子什麼時候偷的,真厲害呀。”

  “媽媽,還有更厲害的呢。”欣然舉起水晶球朝地上狠狠一摔,當場碎裂。在水晶球內,藏著一小塊六角形的黑色礦石。

  “好古典的儲物魔石,至少有五百年曆史了吧。”賽西麗亞對兒子的發現頗感驚訝。

  “沒有那麼久媽媽,是三百年前的大煉金術士道格拉斯的傑作,裡面裝有他畢生的研究心得,這就是傳說中的《秘魔寶卷》。”

  “天哪!邪惡煉金術士道格拉斯,不就是黑天使洛基的參謀長嘛!這麼寶貴的東西,想不到會被水晶婆婆得到,這老滑頭!”

  “媽媽,水晶婆婆如果知道《秘魔寶卷》藏在球裡,早就砸開了。我猜她是以為水晶球本身有什麼秘密,才會躲在這裡秘密研究,可惜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賽西麗亞很意外兒子的學識遠比自己所知更豐富。

  “我從前住在吸血鬼皇宮的時候,經常去地下圖書館看書,有一本書記載了道格拉斯秘寶的下落,提到了水晶球。我剛才一進山洞,就認出那隻水晶球了,因此才故意激怒水晶婆婆,她發怒放下水晶球,我才有機會偷到手。”

  “哈哈∼兒子,你真了不起。希望你能成為道格拉斯那樣的大人物,不過,可不能像他那麼邪惡啊。”

  “哎喲媽媽,我已經夠邪惡的了,不需要變得更邪惡。況且,封鎖《秘魔寶卷》的水晶石是非常邪門的,每打開一次,就會被吸走大量生命力。我可不想再學成之前就被吸死,所以,還是暫時不要看的好。你也別對爸爸說哦。”

  “兒子,這種禁制,對我們吸血鬼是不管用的,就算你被吸走了生命,只要得到鮮血的滋養,照樣會復活。”賽西麗亞提醒兒子。

  “得了吧媽媽。我最討厭你這一點,總是拋不開嗜血的慾望……血是多麼骯髒的東西啊,把別人的血喝進肚子裡,我寧可去死!”

  “……唉,你可真不像吸血鬼的兒子,人類的文明把你改變了。”

  母子倆漸漸走遠,身後的山洞中卻迴盪著憤怒的咆哮。發現丟失寶物的水晶婆婆怒罵欣然母子,可又沒辦法追出來--那扇石門,已經被賽西麗亞施了魔法,從裡面是無法打開的。

  母女倆回到家中,果然不提此行收穫。等到母親返回北國,欣然學習煉金術的事也就無疾而終了。

  此時恰逢不動產生意的高峰期,蘇老爺又發展了建築業務,越發感到忙不過來,便把欣然送到工地監工,免得包工隊偷工減料。蘇家少爺到了工地,不去監工,反而和工程師們混在一起,學習建造宮殿房屋。他也實在是聰明的沒話說,不出半年,居然無師自通的變成了工程師,在工地上改畫圖紙,修訂建設計劃,把樓房蓋得稀奇古怪,活像後現代抽象油畫。

  蘇老爺收到客戶投訴,只好把兒子趕回家去。出乎預料的是欣然設計的抽象建築,原來的戶主不要,卻有很多文化界的大人物出大價錢購買。據說這種建築,正是時下流行的行為藝術作品,雖然不能住人,卻有著極高的收藏價值。蘇老爺聽說後半信半疑,鬧不清是他兒子無心插柳造就了行為藝術,還是行為藝術跟他兒子一樣本來就是胡鬧。

  不管怎麼說,設計出的建築有人出重金購買,設計師的名氣自然不脛而走。蘇家不成器的小兒子欣然公子,從十歲到十七歲,七年學了七般武藝,樣樣不成,到頭來竟是沒有特意去學的建築獲得了比較高的評價。

  蘇老爺把這全歸功於自己的教導和兒子的天賦,卻不知道,那些花大錢購買行為藝術建築的人,全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的代理人。花老子的錢買老子的房子,造就了自己的名聲,能走出這步妙棋,可見欣然已經青出於藍了。

  欣然以建築師成名,純屬無心之舉,可是在有心人眼中,他卻是奇貨可居。

  這位有心人,就是貿易都市的年輕總督龍明遠。龍明遠是欣然父親在聖都時的學生,論起鑽營和投機,都得了老師的真傳。他和欣然關係不錯,其中有真正的友誼,也有互相利用的成分。年紀輕輕當上總督,當然是逢迎酬作的高手。

  且說聖女王十六歲生辰將至。老國王雖然名義上退位做太上皇了,但是實權基本還在手中掌握,女兒出來撐局面,主要是鍛煉鍛煉。老國王還在世,按理女兒的生辰沒必要過分鋪張慶祝。聖都也是這樣宣傳的。不過明遠總督年紀輕輕,做事務求與眾不同,只有如此,才能脫穎而出,得到聖上的寵信。他和聖女王是表兄妹,感情比一般的君臣來得深厚,心想即便為表妹的生辰略做慶典,別人也不至於說他溜鬚拍馬。

  把這計劃提到城市議會上研究,通過是沒有問題,但是如何慶祝,是個問題。太鋪張了會招來誹謗,太寒酸了不如不搞。研究來研究去,最後決定建築一座十六尺高的玉石女王雕塑。龍明遠推薦蘇欣然為主設計師,替女王塑像。

  讓權勢傾國的蘇家人來負責雕塑女王雕像,同時討好兩大權力集團,萬一女王對塑像不滿意,礙於蘇家的面子,也不好不領情。一舉三得。

  蘇欣然很痛快的接受了老朋友的邀請,主持設計雕塑。極盡奢侈豪華之能事,當完成後的聖女王像被安置在廣場中央,就連金壁輝煌的總督府邸也黯然失色了。

  女王像也博得了市民們的廣泛讚譽,誇讚這座雕像是“貿易都市的明珠”。該“明珠”出自“貿易都市的噩夢”之手,是不是有明珠投暗之嫌呢?倒沒有人去追究。

  一時之間,讚譽沖淡了惡評,人們似乎忘記了這位荒唐少爺從前的種種惡跡。蘇老爺也在公眾場合誇獎小兒子,說他有頭腦、有才華,將來一定能夠繼承自己的事業。

  尤其引人矚目的是雕塑的材質,是用整塊水魔晶加工打磨而成,以至於來自魔法都市的法師們參觀了雕像後齊聲哀嘆:這麼多水魔晶,足夠我們用十輩子!除了財大氣粗的貿易都市,如此奢華之舉,別的城市是乾不出來的。

  可是,正派的法師們並沒有發現研究雕像的材質另有玄機,否則那些老學究們就不止是哀嘆,更加要鼻血狂噴了。

  雕像落成之後,龍明遠幾乎每天都要來觀摩、品評一番,每次都有蘇欣然作陪。蘇欣然比總督大人更關心女王像,但是他白天看得併不起勁。每天吃過晚飯,玉兔東昇之時,他總會來廣場欣賞自己的傑作。也只有這時候,才能洞悉女王像的真正奧秘。

  誰能想到,身披龍袍端麗莊嚴的女王像,在月光的照射下,會原形畢露,變成一尊一絲不掛的裸女像呢?水魔晶的折射率,就是這樣神奇。陽光下是一種形象,月光下則是另外一種形象。

  除了蘇欣然,也有不少市民在夜晚無意中見識了聖女王的胴體。可是這種事,就算是看到了,又有誰敢聲張呢?不想要腦袋了嗎?

  然而沒有不透風的牆,女王像的秘密在私下里流傳,很快就舉城皆知了。現在人們提到女王像,時常露出會心的微笑。微笑之餘,興許也會擔心蘇欣然的小命還能保存多久。人人都知道他這次真的玩過火了。

  被蒙在鼓裡的只有龍明遠總督一人而已。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哪有總督半夜三更不睡覺,爬起來看雕像的呢?

  因此,貿易都市的女王像,就好像皇帝的新裝,成了公開的秘密,同時也是眾所周知的大笑話。

  笑話本來是使人愉快的藝術,可是如果被當事人知道了,就一點也不愉快了。

  就在今天,龍明遠在觀賞女王像之後,得意洋洋的告訴欣然:“我已經寫信邀請女王陛下親自來本城觀賞雕像,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老兄,你真的寫信了?”

  “這還能有假?女王陛下已經應允了。哈哈∼欣然老弟,這下我們要出風頭了。”

  欣然摸摸頭髮,苦笑道:“希望我們還有頭出這場'風'……”

  明遠疑慮的望著同伴,納悶的說:“欣然老弟,你的眼神好奇怪,你不會是愛上陛下了吧?”

  欣然微微一笑,默不作聲。

  明遠再次仰望雕像,撓撓頭皮,自言自語的說:“不過話說回來,陛下真是絕世美人,如果她不是一國之君,不是我的表妹,我真想……”真想怎麼樣,他到底沒有膽量說出口。

  欣然信手扔開手中的石子,望著它跌跌撞撞滾進陰溝。若有所思的說:“你的表妹是麻煩,我的姐姐更是個大麻煩,兩個麻煩一起來,今次我怕要死定了。”

  “欣然,法王閣下也要來嗎?”明遠欣喜的追問。

  “已經在家裡了,今天早上到的。”

  “哎呀!早知如此,也該為法王閣下建造一尊雕像嘛!”龍明遠拍著腦袋後悔不疊。

  “不必,姐姐不會喜歡大肚子雕像的。”

  “你、你說什麼?”

  “我姐姐她,懷孕了。”

  “法王閣下懷孕?不可能--”明遠嚇得跳了起來。

  欣然蹙眉喝道:“閉嘴!你還怕別人不知道?!”

  “我……我不會聲張的,”龍明遠壓低嗓門,抓住欣然的手急切的問,“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哪個混帳王八蛋讓法王閣下蒙羞?”說這話的同時,他的腦子也飛速運轉。法王是聖教的最高領袖,是不可能懷孕的,可是宮廷裡的事情,又有誰說得準呢?也許是與某位權貴通姦吧……能夠博得神聖的法王的歡心,甚至以身相許,一定是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你別不干不淨的亂說話!”蘇欣然揚眉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混帳王八蛋就在這裡。”

  龍明遠兩眼直愣愣的望著他,懷疑自己在做夢。跟自己的親姐姐通姦,這種事幹得出來還能說得出口,就算是“貿易都市的噩夢”,也未免干得太離譜了吧?

  “明遠、明遠,”欣然拍拍他的背,沈著冷靜的說,“我必須離家躲一陣子,等姐姐沒事了,我……我也不見得回來。”

  龍明遠�起頭來,呆呆盯著這惡魔般的少年,心裡亂成一團,不知道該責罵他,還是安慰他。

  “你幫我弄一份全國通行證,再幫我搞一張假身份證。”

  “這些都是小事!問題是--你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對了,我還需要一份職業,唔,冒險者工會有空缺的公務員嗎?”

  “混賬!畜生!你為什麼不去當賞金獵人,被野狗吃掉才好呢!”龍明遠對欣然的冷酷已經無法忍受了。

  “不行哪,我不懂武術,幹不了賞金獵人,我太壞了,野狗吃我會拉肚子的。我說,至少我能干個郵遞員什麼的吧?”

  “你他媽的就去當該死的郵遞員,送該死的信好了!我會幫你搞定的!”明遠負氣嚷道。衛兵注意到總督發作,連忙趕來,

  “滾開,統統滾開。”龍明遠喝退衛兵,又推開欣然,“你也給我滾!今晚十點在總督府後門接頭,希望到時候你還活著。”

  欣然微微一笑。扶著他的肩膀站起來,順手自樹上摘下一片綠葉,含在口中,吹出悠揚的音符。

  “我說明遠兄,你也不必這麼在意。我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我,她本來就不想當那狗屁法王,如果因為這件事被炒了魷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同她結婚的。可是現在不行,我不想結婚,她也不想讓家人失望,我們只好各行其是。整件事沒有誰對不起誰,也沒有誰做錯了什麼,如果說有錯,只能怪我們錯生在同一個家庭。但是,這種鳥事是由我老爸的鳥決定的,關我鳥事?所以,你也沒必要生氣啦。打起精神應付你的女王表妹吧,希望她不是晚上駕到,再見啦。”

  說罷,蘇欣然吹著口哨飄然而去。


第一集·第三章私奔記

  尊敬的聖女王陛下:

  您在信中提到的名叫蘇欣然的少年,至今仍在他父親的庇護下健康的活著。鑑於他的種種荒唐行為,我相信這樣的日子不會長久了。另外,為了慶賀陛下的十六歲芳辰,下邦特為您修建了一座古往今來前所未聞前所未見的玉石雕像,惟其華美高貴,方能彰現陛下的偉大與神聖。如今這座雕像已經竣工並安置在下邦中心廣場,陛下若有閒暇,何妨親來一觀?若果能成行,誠下邦百姓之幸。

                       表哥明遠上

  朝霞照亮了地平線,嘹亮的號叫驚醒了草原上的宿鳥。旌旗在從晨風中飄揚,身著機械戰鎧的女王衛隊,驅策著沈重的機械馬,在莊嚴的軍樂聲中迎著旭日前進。

  衛隊中央簇擁著一頭金色巨龍,背負著女王的鳳輦,邁著穩健的步法行走在平原上。祂就是聖龍王國的守護神奧賽羅。

  這頭無敵的巨龍守護聖王國已經有一百二十年之久,每當國家危難,祂總會挺身而出,招來金屬龍族,幫助王國戰勝強敵。聖王國能夠成為中洲最強盛的國家,長期維持安定,奧賽羅居功甚偉。千歲的巨龍已經成了聖王國權威的象徵,沒有巨龍的陪伴,國君的權威形同虛設。在庫索聖教的經書中,聖龍奧賽羅也被尊為庫索大神在人間的精神領袖。

  除了保護王國,聖龍還肩負著輔佐教育國軍的職責,等同於國王的老師。一百二十年來,祂已經培養了近四十位賢明的國君,可是對年輕的女王龍琦,卻很是傷腦筋。

  這位小女王,從打出生就頑皮的出奇,對老師也不怎麼敬畏,表面上溫柔乖巧,其實鬼主意特別多。

  “陛下,你悶不做聲,是不是又想淘氣啦?”女王安靜的坐在鳳輦中不出聲長達半小時之久,這讓奧賽羅感到不安。

  “我說話的時候,你責備我多嘴多舌,我不說話了,你又嫌我安靜,到底讓我如何是好呢。”十六歲的女王幽幽的抱怨。說著話,她探出纖纖玉指撩起窗帷,出神的眺望著地平線。忽然一抿唇角,露出狡黠的微笑。

  奧賽羅繼續用心電感應開導學生:“陛下,這段路很不好走,你可不要亂來啊。如果累了,就在我背上睡一會兒吧,轎子顛簸的厲害嗎?我會盡量放慢腳步的。”

  “轎子很舒服,老師,我在想,如果我就這麼騎著你上戰場,會不會讓敵人笑話呀。”

  “哪裡用得著你上戰場!況且,你不是還有機械神鎧'聖天使'嗎?你穿上'聖天使'以後再騎在我的背上,就會威風凜凜,像個大元帥,敵人就不敢笑話我們的國王是個小姑娘了。”

  “其實我是不喜歡打仗的。”

  “誰不是呢。”老龍嘆了口氣,“沒人喜歡打仗,可是仗卻總也打不完。陛下這次出行,名義上是巡禮兼剿匪,巡禮是真,剿匪只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你沒必要害怕。”

  “我不是害怕。”女王不悅的反問,“難道我的軍隊還打不贏土匪?”

  “不是這麼回事。”老龍耐心的解釋道,“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剿匪,土匪又不是傻瓜,怎麼肯留在家裡讓你剿?早就溜之大吉啦。況且這次的對手又是獸人,那幫傢夥打仗不行,逃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說到東部山區的獸人土匪,十年來圍剿過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都撲了個空。匪首熊王米奇胸無大志,成不了大氣候。”

  “不是還有個'荒野魔豹'嗎?聽說她雖然是獨腳大盜,又是女人,卻有萬人敵的本領。”

  “那荒野魔豹,又名霸王花、花大姐,傳說是獸人王國的第一美女,在中洲七朵名花里好比一朵帶刺的黑玫瑰。”說起這齣了名的女匪,奧賽羅的口氣就不像剛才那樣輕鬆了。

  “聽說她專門對財寶獵人和冒險者下手。”

  “唔,別人千辛萬苦得到的財寶,她卻半路殺出來搶走,的確可惡。”

  “我很想會會這朵霸王花呢。”女王陛下年輕氣盛,對同是女性的對手生出了一較高下的念頭。

  “你最好別這麼做,霸王花是百獸天尊的女兒,武功出神入化,刀術尤其精奇。”

  “比王室秘傳的龍之劍術如何?”

  “論劍技,龍之劍術堪稱冠絕當世,只有北方傭兵王阿曼拉達家族的風之劍術,才能與之一較長短。不過論起刀法,百獸天王的'鐵血七殺'也是一絕,孰強孰弱,因人而異。陛下是王族百年一見的劍術天才,霸王花在技術上可能不是你的對手,實戰就難說了。”奧賽羅的話是中肯的。一個是王室出身,連血也不曾見過的金枝玉葉,一個是混跡荒野殺人不眨眼的大盜,經驗上就差了一大截。

  小女王不以為然,興致勃勃的說:“阿曼拉達家的劍術,我也是見識過的。我曾經與羅蘭公爵私下較量劍術。”

  “勝負如何?”

  “不分勝負。”

  老龍哈哈大笑:“羅蘭公爵名動天下的'風之劍聖',與百獸天尊、山中老人、黑獄魔尊並稱當世四大高手,該不會是故意讓著你吧?”

  “才不是呢,羅蘭姐姐是巾幗英雄,是聖王國第一猛將,不會幹辱沒人格的勾當。”女王嘟著小嘴發脾氣,“老師,您總是小看我呢。”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羅蘭公爵何苦生為女人呢?連名字也像個男孩,乾脆變成男人算了。”

  “算了!你就是喜歡用老眼光看待年青人,簡直是老古董!”

  “我沒有討厭羅蘭公爵的意思,不過同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的兩位女士拔劍相向,是不是太粗魯了啊。”老龍笑著調侃女王。

  “什麼七朵名花,難聽死了!”女王羞紅了臉,惱火的嚷道,“都怪那些好事之徒亂講話,評什麼七大美女,敗壞了人家的名聲。這次巡禮回來,我也要評一下中洲七大美男子,嘿嘿。”

  “您其實還是挺高興的吧?畢竟是名花之首。”

  “才不是呢。”女王言不由衷,口中說不是,臉上卻現出了得意的甜笑,“老師,你這麼關係八卦消息,可否知道,本次巡禮還會遇到哪一朵名花呢?”

  “這難不住我。”老龍笑道,“風聞法王閣下近日回家探親,時下正在貿易都市。貿易都市是我們行程的第一站,你和法王閣下情同姐妹,當然要去拜訪了。”

  “嗯,其實還有一件事。明遠表哥寫信說為我建築了一尊雕像,邀請我去觀賞呢。”

  “呵!才剛當上女王就有這等光榮,明遠那小子還真是會拍馬屁呢。”

  “胡說什麼呀!我是'馬'嗎?您真是越來越愛亂說話啦。”

  “好啦好啦,除了明遠小子和法王閣下,陛下在貿易都市還有別的安排嗎?”

  “嗯……”女王猶豫了一下,難以啟齒似的說,“我想……我想給自己放幾天假。”

  “哼!我就知道你要逃跑,這次是想去哪裡呀?”老龍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

  “就在貿易都市四處逛逛,我不喜歡一大堆人作陪。”

  “真奇怪,為什麼陛下每次去貿易都市都要人間蒸發一段時間呢?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鬼迷心竅了呀?”

  “哎呀您就別羅嗦了,”女王跺腳撒嬌,“反正我就是要放假!”

  “你是國王,你給自己放假,別人能反對嗎?可是巡禮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說著,女王吹了聲口哨。一隻白色的鳥兒飛進鳳輦,落地後變成了一位身著白衣的小宮女。神鳥百靈,是女王幼年得到的僕魔,也是她最信任的女侍。一般的百靈鳥只能模仿其它動物的叫聲,女王的僕魔更可以變成別人的模樣。

  “陛下,您召喚我,是要出門辦事嗎?”百靈馬上領會到了女主人的用心。可見女王翹家出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百靈,你馬上穿上我的衣服,變成我的模樣,暫時代替我參加巡禮。”

  百靈聞言苦笑:“陛下這次要出去多久,奴婢擔心穿幫。”

  “放心啦,你是我的最佳替身,哪有那麼容易被人看穿?事事小心即可,我很快就回來。”一面叮囑百靈,女王飛快的脫下龍袍,摘下皇冠,又三下五除二剝光了百靈的裙裝,自行穿上。對鏡自覽,感覺還是不像平民百姓。狠了狠心,將長發剪去三分之二,扎了個雙丫髻。現在看起來倒像個小丫鬟了。女王滿意的一笑,重新整理長裙,自信就算走在貿易都市的大街上也不會被人認出來。

  “陛下,一定要盡快回來哦。”冒牌女王苦著臉端坐在鳳輦中,眼巴巴看著女主人揚長而去。

  龍琦喬裝逃離衛隊,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得意的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走在原野上。

  “嗷啊嗷啊∼∼嗷啊嗷啊∼∼”

  一隻小毛驢追上來,跟在女王身後不肯離去。

  “咦!奇怪的驢子,跟著我想幹啥?”龍琦豎起柳眉,責問毛驢。

  驢子揚起頭顱,口吐人言:“陛下,我是奧賽羅。”

  “……老師為何要變成蠢笨的毛驢?”

  “因為他必須照看更加蠢笨的學生。”

  龍琦大為光火,上前揪住驢耳嬌嗔:“死老頭,馬上回去!”

  “陛下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奧賽羅變成了驢,果然多了幾分驢子的倔強。

  “哎呀親愛的老師,我可以開溜,你卻不行。你那麼顯眼,一旦不見了,衛兵們會嚇瘋掉的。”

  奧賽羅打了個哈欠,冷笑道:“陛下多慮了,你有替身,我老人家也有影武者。我早已安排銀龍”水鏡”變成我的樣子冒名頂替,現在她正跟隨衛隊朝貿易都市進發呢。”

  小女王呆立良久,才曉得被老奸巨猾的聖龍擺了一道。無奈之下,只得帶他一起走。於是騎上毛驢,悶悶不樂的朝貿易都市趕去。奧賽羅發足飛奔,不一會兒便把衛隊甩在身後。

  “陛下,你鬼鬼祟祟的溜出來,該不會是去見心上人吧?”

  龍琦的心猛烈跳動起來,連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的說:“沒這回事。”然而,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自記憶深處浮現,越來越清晰。

  龍琦第一次到貿易都市,還是七年前的事,受當時的總督蘇九思之邀,前來做客。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天真的小公主,並不了解人世的險惡,呆在總督府裡怪無聊的,便獨自溜進後院花園去玩。一念之差,遇到了不該遇見的人。

  花園裡有一群孩子在玩捉迷藏,年紀與龍琦相仿,全是當地人家的男孩。龍琦在一邊看得眼熱,也想加入。可是貴為公主,總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正為難的時候,蒙著眼睛當鬼的小男孩摸索著走來,口中喋喋不休的嚷著:“別跑--我早就看見你啦!”

  龍琦被他嚇了一跳,果然呆立在花叢裡不敢動。那小男孩卻不走來,東抓一下,西抓一下,原地轉圈圈。原來他根本就是唬人的。

  龍琦見他的樣子著實滑稽,不由的笑出聲來。這下可糟了。那小子的耳朵好似兔子一般靈敏,聞聲豎立,餓虎撲食般飛撲過來, 將她按倒在花叢裡。

  龍琦又驚又怕,一時忘了辯解,只顧死命掙扎。那男孩力氣極大,下手又狠毒無比,�手按住她的鼻子,用力一按,可憐的小公主頓時眼前發黑,眼淚嘩啦啦的淌下來。

  等她恢復神智的時候,那小子仍蒙著紗巾,趾高氣揚的騎在她身上大唱“老夫今日沙場顯威風,擒的賊酋一名!”一面唱,還在她臉上亂摸,嘴裡嘟囔:“你怎麼不投降?不投降我就猜不出你是誰嗎?咦,你的皮膚好光滑唉,該不會是娘娘腔的明遠吧?接下來摸摸你的肚子,不對不對,又平又軟,不是明遠的大肚腩……真見鬼了,你到底是誰呀?”說著,手伸進了衣內。

  龍琦貴為公主,哪裡被人如此冒犯過,更尷尬的是她貪圖涼快,罩衫裡面連內衣都不曾穿,男孩的手立刻觸及女兒家的禁地了。

  “你的胸前怎麼藏著兩塊棉花糖?”

  也不知道是太害怕了還是太刺激了,龍琦被他摸的心慌意亂,感覺胸部兩側被男孩的手打開了兩個混和著羞恥感罪惡感與快感的漩渦,一圈圈古怪的漣漪蕩漾開來,麻痺了全身每一處肌膚,每一根毛孔都豎了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自心底升起,彷彿在做夢。

  就在這時,男孩突然拉下絲帶,四目相對的望著她。隨即釋然的一笑:“原來是個女孩,難怪這麼香。”他對自己非禮行為一點也不覺得難堪,相反,還很得意似的趴在龍琦身上,低下頭,臉貼著臉,上下打量。

  “奇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龍琦哽咽著點點頭,艱難的說:“快走開……”她已經認出這小壞蛋是蘇家的小少爺欣然。不過對方終究沒能想起被自己騎在身下的女孩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搔搔頭髮,不耐煩的說:“才不管你是誰呢,反正你被我抓住了,就是我的人。”

  “你再不走開,我要喊救命了!”龍琦只恨眼下無劍在手,不能親手宰了這惡徒。

  欣然一點也不怕她呼救,只擔心別人一來,他就不能繼續跟這個奇怪的小姑娘玩了。於是笑嘻嘻的商量:“你別喊叫,咱們好聲好氣的說話,做好朋友行嗎?”

  “你欺負我!”

  “我沒有啊……”

  “你還坐在我身上呢。”

  “這是捉迷藏的規矩,勝者必須在敗者身上騎一刻鐘,你冒冒然的闖進來,破壞了我們的遊戲,就該受罰。”

  “我不要……”龍琦像落水的鳥兒一樣,無力的哀求著。她不敢堅決反抗,在對方小小的身軀裡,隱藏著極度可怕的狂暴力量。那力量同時也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使她不願意從半遊戲半淩辱的接觸中掙脫出來。

  “真的只有一刻鐘?”

  “真的!”欣然誠懇的說,“待會兒結束以後,咱們重新開始,如果你抓住我,我也讓你騎一刻鐘。”

  龍琦破涕為笑,柔柔的說:“我不要,那太丟臉了。”

  “那有什麼,不就是玩嘛。餵,你叫什麼名字?”

  “龍琦。”

  “呵!好威風的名字,像個大人物,我叫蘇欣然。”

  龍琦重複著他的名字,忍著笑說:“聽名字就不像好人。”

  欣然大為懊惱,嘆道:“我他媽的也不喜歡這名字--蘇欣然,輸都輸了,還欣然個鬼啊!如此欣然下去,我豈不是要輸一輩子?”

  “那也不見得。”龍琦很奇怪自己會在如此難堪的境地下保持平和,還有心情安慰他,“欣然是高興的意思,輸了高興,贏了也高興。”

  “承你的吉言,那也要等到真的贏了再說。”

  “你不是把我抓到了?就算是贏了。”

  “唔,也對啊,”欣然習慣性的搔搔後腦勺,笑道,“而且我現在確實挺高興的。捉迷藏捉到這麼漂亮溫柔可愛的小女生,是誰都會高興的。”

  龍琦也陪著他笑,被他誇獎,心裡甜絲絲的。

  “行了,咱們還是起來吧。在這樣下去,我就忍不住想拿你當老婆了。”

  說著,欣然瀟灑的站起身來,又攙扶起來,幫她拂去裙裾上的塵土和雜草。

  “哎呀,腿好麻。”

  “不好意思,肯定是我壓的。”欣然又自作主張的蹲下身子,輕輕揉捏發麻的小腿。他無心流露的溫柔,讓龍琦如沐春風,渾然忘記了不久前遭受的侮辱。

  “如果腿不疼了,就一起去玩捉迷藏吧。”

  “不,我……我要走了。”龍琦垂下頭去,警告自己不能再和他接觸。這是不合禮法的。

  “那就只好說再見了,我們握握手,做好朋友。”

  龍琦握住他的手,含羞帶怯的�起頭來,第一次用心端詳欣然。

  欣然的瞳仁本是貓眼一般漆黑,和一般的小孩子差不多,現在卻因某種叫人害怕,卻又揣摩不透的情緒而變化--在瞳仁焦點核心處有火紅色的炎冉冉升起,向外滲透,與黑的底色融合,就成了由濃到淺層次感極強的紫色。

  各種各樣的紫色層在瞳孔內擴張著,那不是隸屬於繪畫範疇的顏色,因為它是活的,像是站在高空俯瞰大海,由於距離太遠,海顯得小了,縮成一汪球狀的潭,但卻更深邃了,所以是幽深不見底的,是黑色的。

  現在欣然眼中的幻彩,正是那漆黑的、海一樣的潭,從潭底生長著一種紅色的小小的蟲,它們成群結隊的自潭底向潭表面遊來,越聚集越多,終於密集成整體了,但是那蠕蠕的遊動,卻仍存在著,呈現出放射線的狀態,射進龍琦眼中,她懷疑那蟲要遊進自己的眼中,恐懼的無以復加。

  恐懼使她在即將失去控制的危機中清醒過來,掩面逃走,她不敢再看欣然,不敢再聽他說話,更不敢回答他的問題--她有預感,只要一應聲,自己就會咻的一聲飛進他眼裡,融化成水。

  龍琦逃到一棵芭蕉樹下,藏在樹叢裡,喘息著,享受類似死裡逃生後的鬆弛。她不明白那孩子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一瞥之間感受到的濃重妖氣卻深深汙染了她原本單純如水的心,有如一雙來自黑暗的無形之手,緊緊攫住她的靈魂。無論何時何地,也掙脫不了他的控制。

  “龍琦,你躲到哪裡去了?龍琦、龍琦,快出來∼你真是經不起考驗,既然想做朋友,為何不敢看朋友的眼睛?難道人類的心靈都是如此脆弱嗎? ”

  欣然自話自說的走來,龍琦連忙轉身藏入花叢。欣然自她身邊走過,大聲喊道:“龍琦,你的名字太像大人物,不適合做朋友,往後我叫你龍兒好不好。如果你願意跟我做朋友,下次見面我叫你龍兒,你可一定要答應哦。龍兒,你聽見了麼?這是你的名字,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叫你龍兒,你可要記住了。唉,本來我還以為你會成為我的初戀女友呢,沒想到,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自話自說的走遠了。

  龍琦走出花叢,凝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花陰深處,欣然所施加的奇妙感觸也如潮水般褪去。

  時隔多年,龍琦再一次回到貿易都市,甫入城門,那奇妙的感覺又出現了。一位白衣少年含著一片綠葉擦肩而過,遠處廣場上,女王的晶石雕像如同神明一般矗立在正午的陽光下。

  當夕陽西下,黃昏籠罩大地,貿易都市的市政廣場上冒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天哪∼∼女王像怎麼會變成裸女像,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忙於佈置慶典的總督閣下終於看到了女王像的真面目,當場吐血昏厥。

  經過緊急搶救,龍明遠終於甦醒,第一句話便是:“砸掉……馬上把雕像砸掉……”

  “總督,砸掉雕像,女王陛下駕臨以後可怎麼辦?我們總不能說雕像已經被砸了吧?”幕僚們為難的說。

  “馬上徵召全城工匠,火速重建雕像,務必在天亮以前完工!”

  “這恐怕……”

  “恐怕個屁!不能如期完工,你們陪我一起死!”

  幕僚們不敢多言,灰溜溜的退出病房。

  龍明遠越想越氣:歸根結底,全是蘇欣然闖得禍,他一走了之,卻要老子擦屁股,太可恨了。不行,必須整他一道,報仇雪恨。

  當下傳喚冒險者工會的負責人,問道:“上午拜託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已經準備好了,總督閣下,一份冒險者工會高級特派員的委任狀,一份通行證。”

  “高級特派員?不行,馬上換掉!”

  “這已經是最高的職位了。”會長以為總督嫌職務太低。

  “換成最低等的職位!”

  “最低等的職位是郵差,這活兒可不太好乾哪。”

  “不用你管,照辦就是。你記住,要給那小子準備最難送到的信件,派他去最危險的地方。”

  “遵命。”會長滿頭霧水的應道。

  此刻,已經滿身麻煩的蘇欣然並不曉得好友落井下石,氣得要死的龍明遠也不知道非但女王像演雙簧,就連女王本人也掉了包,假女王尚在數十里外,真女王已經在城中遊盪。

  時令是陽光燦爛的盛夏,貿易都市卻先早早的步入了多事之秋。


第一集·第四章偷情記

  盛夏的午後,天陰沈沈的,冷風帶來暴雨將臨的預兆。蘇欣然心事重重的回了家,沒有立刻進屋,先跑到果園裡,從“電話樹”上摘下一枚成熟的果實。

  所謂的電話樹,顧名思義,就是一種能夠結出“電話”的機械樹。

  中洲大陸鐵礦貧瘠,日常需要的器皿用具,大多是木質或陶製,而電器與機械,統統是從“機械樹”上長出來的。

  古時候,中洲大陸沒有機械文明,也不存在機械樹,直到五百年前,颶風一族在黑天使的統帥下入侵中洲,才把關於機械的科技傳播到了這裡。黑天使戰敗之後,機械文明被庫索聖教定為極度危險的異端邪說,相關資料盡數銷毀。儘管如此,機械文明的種子依然殘留下來,被銷毀的機械廢件上殘留著颶風一族的念力,在土壤、陽光與雨露的滋養下,進化成了半機械半植物的存在,這便是機械樹的先祖。

  一開始,機械樹是很稀少的,只在聖龍王國南方高地生長。南方的城邦近水樓台先得月,利用機械樹結出的果實,大大方便了生活。後來,南方還建立起了一座專門交易和研究機械樹的城市,便是今日赫赫有名的“機械都市”格拉斯。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天使的恐怖傳說在人們心中漸漸淡化,機械樹和它的果實也不在被認為是可憎的東西了。自從前代聖王宣布種植、販賣和使用機械果實合法化以後,機械樹便被移植到王國各地。

  雖說機械樹得到了廣泛的種植,但還遠遠談不上普及。因為它自身也有很嚴重的局限性。

  首先是生長速度慢。越是精密複雜的機械果,從開花到成熟花費的時間也就越多。比如電話,種植十年才會開花結果,結果之後立刻摘下來,也沒有用,必須讓它在樹上掛一年,才能存一個電話號碼。如果掛五年,就可以存五個,依此類推,但是一般不能超過十年,否則就爛掉啦!

  一隻五年生的電話果,價格足夠小康人家一年的生活用度。由此可見,電話這種東西可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當然,這只是針對普通的人家。蘇家富可敵國,不在此列。

  電話果的外殼很像椰子,質地十分堅硬。欣然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它砸開,取出電話,迅速撥了一個號碼,短暫的通話音過後,對面傳來溫柔的女聲。

  “是欣然嗎?”

  “姐姐,我回來了。”

  蘇紅袖深深嘆了口氣,壓低嗓音說:“趕快到我房間來,小心點。”

  “知道了。”

  欣然將電話塞進樹叢,越過籬笆牆,來到閨房後窗外。

  蘇紅袖打開窗子,讓弟弟爬進來,見四下無人,才鬆了口氣。拉著弟弟躲進屋裡,長嘆一聲:“怎麼突然跑回來,嚇死我了。”

  暴雨將至,冷風吹得窗紙唰唰響。欣然見姐姐只穿著單薄的睡衣,連忙抱著她坐在繡塌上,捲起被子,替姐姐蓋上。蘇紅袖任由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抱著,又是幸福又是難過,一時百感交集,柔聲道:“欣然,我不冷。你也上來吧。”

  欣然順從的鑽進被窩,摟著姐姐柔若無骨的胴體,鼻端湧來熟悉的幽香,在柔情蜜意之外,另有骨肉至親的親密,雙重的傾心使他無法自持,緊緊的摟著紅袖的腰肢,恨不能融化在她懷裡。

  紅袖揉揉弟弟的頭髮,悄聲嘆道:“你呀,還是這麼愛撒嬌。”

  欣然�頭笑道:“弟弟向姐姐撒嬌,天經地義,一點也不丟人。”忽然想到還有正事沒問,“姐姐,老爸的反應如何?”

  “唉,差點氣死,狠狠的罵了我一頓,還說等你回來,要剝了你的皮!”紅袖回想父親得知自己懷孕時的暴怒表情,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件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哪裡還敢告訴別人!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欣然滿不在乎的說:“我是希望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全世界都知道,那你就不用去當法王啦!”

  紅袖氣苦的打了弟弟一下,臉色瞬息萬變,本欲發怒,可終究還是捨不得責備心肝兒般寶貝的弟弟,不悅的說:“你太任性了,做事從來就不考慮後果,這樣下去遲早會惹大麻煩的。”

  欣然見姐姐生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慚愧的說:“我是有這麼個毛病,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可恨,姐姐你別生氣,為了你,我願意改掉一切缺點。”

  紅袖很容易就被弟弟哄得轉怒為喜:“我沒有生氣,即使是缺點,只要是屬於你的,我照樣很喜歡……”

  甜蜜的情話融化了欣然的心,低頭咬住姐姐的耳垂,悄聲說:“姐姐,我要檢查你在法王廳一年多的修行有沒有偷懶。”

  “哈……”

  紅袖苦悶的長嘆一聲,緊咬櫻唇,強迫自己凝望弟弟的眼睛。這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暗號。四年前,自聖龍神殿歸來紅袖便是被弟弟的眼神迷惑,情不自禁的獻出了處女之身。心裡很清楚這樣做不合倫理,但仍無法抗衡那無與倫比的魅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出任法王以後,也沒有斷絕姐弟之間的不倫之戀。

  欣然從小就發覺自己的眼神能夠控制生物的心靈。這一方面是半吸血鬼天生的慾望魔力,更重要的是潛伏在他體內的邪龍之魂。當然,這個秘密欣然目前並不知道。

  四目相接後紅袖的心弦陡然一震,弟弟的魔力比一年前更加熾烈了。從欣然眼睛裡湧現出的光彩,已經不但但的簡單的暗示和催眠,瞳仁深處好似藏了萬花筒,翻轉出色彩斑斕的奇異世界,只消看上一眼,就會被扯進無底深淵。

  紅袖默誦聖教經文,以明鏡止水的心情克制性慾。身為法王,紅袖的精神修為可稱得上聖龍王國第一,比之聖女王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仍舊無法與欣然的魔力抗衡。只是對視的話還勉強能夠抵擋,可欣然當然不會點到為止,不慌不忙的將苦苦支撐的姐姐抱起來,從上而下,解開了聖教法王的鈕扣。嬌嫩豐挺的乳房被解放出來,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灼熱的肉慾氣息。

  紅袖緊握著弟弟的手,急促的喘息著,咬緊牙關做最後的抵抗。她並非拒絕欣然的愛撫,只是就這麼認輸,實在不甘心。

  “姐姐這裡比從前更豐滿了呢。”欣然輕輕撫摸著乳蕾,指尖觸及之處立刻顫抖起來,肥白的乳房不堪重負似的搖晃著,乳頭亦變得腫脹,石子般堅硬。

  “啊……”紅袖嬌聲吶喊,虛脫似的攤倒在弟弟懷裡,低聲抽泣道:“欣然,我又輸了……你越來越厲害了……”

  欣然微微一笑,親親姐姐的臉,背轉身去寬衣。紅袖自身後抱住他,枕著弟弟的肩膀,吐氣如蘭的呻吟道:“我幫你……”

  “不要!”欣然連忙移開身子,“你乖乖躺在被窩裡就行了。”

  紅袖大失所望,氣憤的在弟弟背上錘了一下。

  欣然扭過頭來,紅著臉說:“對不起姐姐,我怕羞。”

  紅袖搖頭苦笑:“你呀,真奇怪,跟親姐姐通姦都不怕,卻怕被人看到身體。”

  欣然搔搔頭髮,困惑的說:“可不是嘛,大概是還不夠老練吧。姐姐你相信嗎,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青樓呢。”

  紅袖將弟弟拉進被窩兒,吃吃笑道:“別去那種地方,不干淨的。”

  “可是,我聽說只有去過青樓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嘴裡嘟囔著傻話,欣然輕車熟路的分開姐姐的大腿,探手一摸,桃花源里早已春潮洶湧,粘呼呼的沾了一手。

  “胡說八道!你的性經驗還少嗎?不去青樓就夠風流的了。”紅袖幽怨的白了弟弟一眼。心想,自從跟自己有過第一次以後,這寶貝弟弟恐怕沒少在女人身上作孽。

  “信不信由你,姐姐,除你以外,我沒有跟別的女人親熱過。”

  “不信!”

  “哎喲是真的!”

  “那又是為什麼,我們今生是不可能結合的,你總不至於替姐姐守節吧?”紅袖捏捏弟弟的鼻子,笑著調侃道。

  “不是的,我就是有點心理障礙,”欣然苦惱的說,“我不敢在別的女人面前脫衣服,你知道,我會覺得不好意思。可是這種事,不脫衣服怎麼行啊?換成男人我就不怕,反正大家都一個樣,也沒什麼好看的。”

  紅袖聽了弟弟的苦惱,心裡卻暗自高興。

  “欣然,你剛才的表情像個小姑娘,迷死人了,姐姐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雙腿纏住欣然的腰肢,兩具赤裸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欣然一挺身,堅挺如鐵的肉棒順勢沒入濡濕的蜜穴,直抵花心,發出淫靡的水聲。

  紅袖皺了皺眉,深深的吸了口氣,不好意思的笑道:“只知道你長高了,想不到下面的好弟弟也長個兒了,突然闖進來,真有點承受不起呢。”

  些微的痛楚很快就消失了,紅袖翹起粉腿,夾住欣然的腰,扭著肥臀接納火燙的肉棒,愉快的呻吟著。

  欣然特別喜歡聽姐姐叫床,好像在唱歌一樣,隨著交合的節奏,淺唱低吟。

  忽然,紅袖睜開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弟弟,似笑非笑的說:“欣然……要來了。”

  欣然點點頭,加快了動作。

  紅袖長嘆一聲,花徑縮緊,像把鉗子似的攥住了弟弟的分身,隨即翻江倒海般蠕動起來。一汪蜜汁般的淫水順著肉棒噴出來,濡濕了床單。

  欣然緊緊的抱著姐姐的屁股,柔軟的臀肉嫩的彷彿能擠出水來,火熱緊湊的花徑咬緊肉棒,前端軟綿綿的一團花心嫩肉包裹著敏感的莖首,小嘴似的吮吸著,個種滋味,難以筆墨形容。

  高潮過後,紅袖渾身軟綿綿的像被抽走了骨頭。她心知弟弟還沒有盡興,便主動側身背對著欣然,羞笑道:“從背後來一次吧,剛才的姿勢太累了,我簡直撐不住。”

  “我也喜歡從後面。”欣然分開姐姐的臀瓣,深深挺入進去,“這樣可以摸姐姐的奶子,而且屁股軟綿綿的,很舒服。”

  紅袖俏臉臊的通紅,嗔道:“瞧你,越說越難聽了。”

  欣然不再說話,加快了挺動的速度。

  紅袖很快呼吸急促起來,抓住弟弟的手按在乳房上,語無倫次的叫道:“哎呀--不好了--不行……又來了!”

  欣然咬著姐姐的耳朵艱難的說:“好姐姐,等我一下--”

  話音未落,紅袖嬌軀一挺,脊背繃緊如弓。欣然也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發冷,一股熱流從下體狂射而出,深深注入姐姐的體內。

  “糟糕,我又射進去了……”欣然懊惱的抓著頭髮。

  “沒事的,”紅袖覺得弟弟的擔心很好笑,“我剛做完了流產,哪有那麼快又會懷孕。“

  欣然更不高興了,皺著眉說:“姐姐,你為什麼不把小孩生下來呢。我特別想讓他生下來……”

  “我現在還不能有小孩,否則咱們家的名譽就全完了,我也沒臉再回法王廳,”紅袖堅決的說,“況且你自己就是小孩,還沒有資格當父親。”

  欣然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這麼說,你還是要去當法王咯?”

  紅袖拍拍弟弟的臉頰,懇切的說:“別埋怨姐姐,這是我的工作。”

  “讓別人去幹算了,反正你又不喜歡。”欣然不想姐姐當法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會因此終生無法結合。

  紅袖欲言又止,只是簡單的告訴弟弟:“我是最適合的法王人選,別人都不及我。”

  欣然明白,在他面前百依百順的姐姐,其實是很有些野心的,她既然做了決定,自己也無法干涉。然而心裡卻不以為然,反正他是絕對不會為了利益和權勢去做不喜歡的事。

  歡好之後,姐弟倆躺在床上溫存,現在該談談欣然的出路了。

  “欣然,爸爸現在很生氣,你最好跟我去聖都避一段時間,等他氣消了再回家。”

  欣然搖頭笑道:“姐姐,我想一個人出去闖闖。”

  “那,我陪你!”

  “算了吧,哪有帶著姐姐闖江湖的,再說你的假期也快結束了,還得回法王廳上班,哪有空陪我。我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順便出去見見世面,也挺好的。”

  “什麼工作?”

  “郵差!”

  “……我是該誇你有個性呢,還是該罵你沒出息?蘇家小少爺去當郵差,會被人笑話的。”

  “嘿嘿,我逗你玩呢。其實我是拜託明遠幫我找工作,我們交情那麼好,他能真的讓我當郵差嗎?”

  紅袖欣然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正說著話,忽然聽見敲門聲。

  “小姐,大夫來替您把脈了。”

  紅袖連忙起身,打開後窗,含著眼淚叮囑弟弟:“路上小心,倘若日子過得不如意,千萬要去聖都找我。”

  欣然披上外套,抱著姐姐狠狠親了一下,轉身躍出窗外,沿原路溜進花園,翻牆跳了出去。

  ※※※※

  欣然拍拍褲腳的塵土,大搖大擺的朝著龍明遠約定的地方走去。途中路過廣場,發現一群衛兵正在搬女王像,心中暗叫不妙,裸像提前穿幫,明遠兄恐怕要發飆了。到了冒險者工會一交涉,果然只得到郵差的職位。還有一包沈的要死的長途信件。

  欣然本想去找龍明遠,罵他不夠朋友。轉念一想,是自己惡作劇在先,沒道理要求別人以德報怨。於是一笑了之,提著郵包,跨上郵局配發的交通工具“步行鳥”(一種低等僕魔,常用來當作單人交通工具),趁著夜色逃離了貿易都市。

  出城門之前,欣然又在廣場稍做停留。發現衛兵們將雕像放倒,立刻蒙上帆布,塞進馬車運走了。又有一輛馬車駛進廣場,將一尊大同小異的普通女王像立在基座上。

  “一個晚上就做出了代替品,龍小胖動作很快嘛,可惜女王陛下看不到我的傑作,實在遺憾。”欣然剛要離開,無意間發現不遠處蜷縮著一條黑影。

  “快醒醒,在這裡睡覺會感冒的,餵,你是不是喝醉了?”

  欣然扶起那人,一看,頓時愣了一下。

  “咦,怎麼是個小姑娘。”

  躺在廣場上昏迷不醒的是位荳蔻年華的少女,美麗的臉蛋兒上沾滿了塵土,彷彿一朵跌落塵埃的雛菊。

  “餵,姑娘,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你賣到青樓裡去!”

  少女幽幽轉醒,呆呆的望著欣然,莫名其妙的嚷道:“氣死我了!”

  “餵,你幹什麼氣乎乎的?”欣然一頭霧水。

  “我當然生氣!”少女推開欣然,攥著拳頭嚷道:“那該死的雕像呢?我要砸了它!”

  “雕像?”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哪有這樣欺負人的……”少女越說越生氣,兩眼含淚。

  欣然掏出手帕遞給她:“擦擦臉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居然氣得昏倒,如果是因為那尊雕像,我向你道歉--因為那是我做的。”

  “……真不知道該謝謝你還是一劍殺死你。”

  “小小年紀,殺氣倒大!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略一猶豫,輕聲說:“龍兒。”

  “龍兒?這名字好熟悉……”欣然敲敲腦袋,冥思苦想。

  少女似乎怕他想出什麼,連忙拉著他的手說:“小哥哥,你是好人麼?”

  “當然咯。”

  “那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你家在哪裡?”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剛才還記得,可是看到這雕像,忽然氣得昏倒,醒來以後就只記得名字了。”

  “……不關我事,你去找警察幫忙吧。”

  “不行、不行,”拉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雕像是你所製,我被它氣昏以致失去記憶,全是因為你的過錯,你必須負責。”

  欣然大為光火,心想哪裡冒出來這麼不講理的小丫頭,凶狠的瞪了她一眼,本想說些可怕的話。可這仔細一看才發現,小姑娘擦去了臉上的灰土,居然美得不像話!

  欣然癡癡的看著她,過了許久,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有氣無力的說:“如果你非要跟著我,那就一起走吧。”

  少女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喜笑顏開的拍手雀躍:“小哥哥你真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蘇欣然。”

  “我叫你欣然哥哥好嗎?”

  “別跟我套近乎,肉麻兮兮的煩死人了。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走,就得當我的丫鬟,伺候我,聽我的話。”

  “我、我不會伺候人。”

  “不會就學呀!我一個人已經很辛苦,又要分心照顧你,怎麼得了。”

  少女生怕被他甩掉,心虛氣短得說:“那我盡力而為好了。”

  欣然滿意的點點頭,摸著少女的頭頂說:“乖龍兒,今後你要稱我為少爺,知道了嗎?”

  “知道了少爺。”

  欣然盡量遮掩內心的驚訝,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跟你說,我可不是出去玩,要走很遠很遠的路,很辛苦,如果你後悔了,就馬上離開。”

  “我不怕吃苦,也不會後悔。”

  “好樣的,”欣然吹了聲口哨,喚來步行鳥。彎腰將少女抱起來,放在鳥背上,又將郵包掛在她脖子上。

  “好好拿著,這可是我吃飯的傢夥。”

  “少爺,你是要把鳥兒讓給我騎嗎?”

  “不是的,咱們輪流騎,你上午,我下午。”

  少女感激的說:“你真是個好人,不過,我自己有坐騎的,你瞧--他來了∼”

  欣然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頭其貌不揚的驢子顛顛的跑了過來。

  “少爺的個兒頭比我高,騎驢子比騎鳥好。”少女乖巧的說。

  欣然爬上驢背,剛坐定,驢子便追著步行鳥跑去了。

  少女摟著鳥脖子,回眸巧笑倩兮:“少爺你騎驢的樣子真帥,準是一位大人物!”

  欣然沒心思理睬他,緊緊抱著驢脖子,破口大罵:“這是什麼鬼驢子,跑起來像飛一樣!”

  他可不知道,這頭驢子本來就是會飛的。


第一集·第五章打劫記

  夏日炎炎,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鐵軌在灼熱的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嗚--尖銳的汽笛聲打破了午後的沈靜,一條巨大的蜈蚣沿著鐵路飛馳而來,紅色的頭顱匍匐在路基上,只顧埋頭向前衝。蜘蛛的腳下安裝了許多輪子,奔跑起來百足齊動,快如閃電。這條蜈蚣,其實是被馴化的大型僕魔“列車獸”,每節身軀就是一節車廂。

  汽笛聲再次響起,列車獸緩住腳步,停靠在站台前。骨節相連處的褐色硬殼一齊向上掀開,到站的旅客紛紛下車。

  一位俊美的少年騎著步行鳥出現在車廂門口,徑自跳上月台。在他身後,一位年紀相仿的白衣少女也下了車,在兩人一鳥身後,還跟著一頭小毛驢。兩人各自騎著僕魔離開車站,朝著附近的城鎮走去。

  毛驢跑得很快,不一會兒便把步行鳥甩在後頭。少女只好停下來等候少年。

  “欣然哥哥,你再磨蹭,天黑以前就趕不到青銅鎮了。”

  “放屁!是我故意磨蹭嗎?都怪這笨鳥走得太慢,”少年被陽光曬得發昏,沒好氣的質問少女,“龍兒,我說過要叫我少爺,這麼快就忘了嗎?”

  “知道啦少爺,可是你為什麼不肯騎驢呢?”

  欣然摸摸不久前從驢背上摔下來弄傷的膝蓋,言不由衷的說:“唔……我不喜歡驢子的氣味。唉,想不到天氣這麼熱,早知如此,就該買晚上的車票。”

  龍兒會心一笑,沒有戳破他根本不通騎術的事實。低頭自挎包中取出一把陽傘遞給欣然:“再堅持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欣然撐起陽傘,感覺涼爽了些許,笑著誇獎龍兒:“你真細心,知道我怕熱,特地準備了傘。”

  “少爺,吸血鬼真的害怕陽光?”

  “當然怕,我曾親眼看見吸血鬼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可是你怎麼不害怕呢?”

  “我是吸血鬼和人類的混血兒,對陽光的抵抗比一般的吸血鬼強,儘管如此,也不能長時間曝曬。”

  “難怪你的臉色很差,少爺,我包裡還有蘋果汁,喝點解解渴好麼?”

  “我現在還不渴,咱們最好省著點,路還遠著呢。”

  龍兒溫順的點點頭,把水壺塞回挎包。

  欣然看了挎包一眼,問道:“龍兒,我們這一路上,已經送了九封信?”

  “是九封,少爺。”

  “唔,那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封信了。送完這些信,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旅行了。”

  “不是的少爺,還剩下兩封呢。”

  “兩封?”欣然迷惑的說,“我記得一共只有十封信,怎會又多處一封?”

  “是十一封,錯不了的,”龍兒將郵包中剩下的兩封信全部取出來給欣然看。

  郵包一直是龍兒保管,究竟有多少信件,欣然也不確定,見果然多處一封信,只有大叫倒楣,再多跑一趟了。

  龍兒看了看信封,笑道:“少爺,最後一封信的地址也在青銅鎮附近。”

  “那倒方便的很,收信人是誰?”欣然沒精打采的問。按照他的脾氣,本來打算把所有的信件一丟了之,反正也沒人會去追究。可是龍兒卻堅持要把每封信送到。

  “是一個叫米奇的人,地址上只寫了青銅山。”

  “到了鎮上再打聽吧。”欣然當然不會知道,熊王米奇是附近的一夥土匪的領袖。更不會懷疑,這封無中生有的信,是龍兒偷偷塞進郵包裡的。

  “少爺,你家裡那麼有錢,為什麼要幹郵差這一行呢?”

  欣然當然不能實說跟姐姐通姦東窗事發,不得不離家出走。口是心非的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想要成就非凡的事業,就要從事非凡的工作。當郵差可以遨遊天下,見識各地的風光,何樂而不為?況且,郵差只是我目前的職業,等到送完了最後兩封信,我就可以去冒險者工會述職,升級成為冒險家!”

  龍兒饒有興致的問:“冒險家是很了不起的職業嗎?”

  “沒錯,冒險家是大地上最光榮的職業,不過,冒險家也分好多種,有財寶獵人,有魔獸獵人,其中級別最高的是聖騎士,冒險家想要成為聖騎士,必須做出驚人的業績,得到聖女王的授銜,這實在太難了,我連想都不敢想。”欣然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龍兒不以為然的說:“少爺太謙虛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聖騎士。”

  欣然哈哈大笑:“龍兒,你的小嘴兒越來越甜了,來--親一個!”說著去抱少女。

  “才不要呢!”龍兒咯咯笑著閃開了。

  欣然催鳥追了上去,不料龍兒的毛驢突然�起蹄子踢了他一腳,連人帶鳥摔倒在沙地上,吃了一嘴泥沙。

  龍兒愣了一下,忙用心電感應責問毛驢:“師父!你發什麼神經啊,傷到欣然哥哥怎麼辦!”

  化身毛驢的聖龍悻悻的回道:“陛下,這小子竟敢當眾調戲你,我身為保鏢,教訓他一下也是應該的。哼,才認識沒幾天就欣然哥哥長欣然哥哥短的叫的怪親熱,你才是發神經呢。堂堂聖女王放著巡禮、剿匪的正事不干,跟這小流氓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龍兒搖頭笑道:“師父,您怎麼能倒打一耙呢?最先讓我跟著欣然哥哥,感化他、教育他的人不正是您老人家嘛。”

  “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感化他,反而被他給汙染了。”

  “我現在主要精力要放在剿匪上。正是為了剿滅土匪,才跟隨欣然哥哥來到青銅山打探敵情。”

  “我看打探敵情是假,談情說愛才是真的。”

  龍兒俏臉飛紅,不再解釋,上前扶欣然起身。

  欣然忍痛爬上鳥背,狠狠瞪了毛驢一眼:“該死的鬼驢子,總有一天我會送你進屠宰場。”

  毛驢不屑的扭過頭去,徑自馱著龍兒飛奔而去。

  太陽快下山時欣然和龍兒終於趕到了青銅鎮。小鎮不大,人口也不多,近來土匪肆虐,人煙更顯零落。

  欣然趕了一整天路,肚子早已餓扁,見鎮口有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館,便拉著龍兒走了進去,選了處臨窗的位子坐下。店夥送上菜單,欣然也不細看,挑最貴的點了一桌子。龍兒扯扯他的衣袖,悄聲說:“別點那麼多菜,咱們的錢不多了。”

  “還剩下多少?”

  龍兒把包裡的硬幣全部倒在桌上,一枚一枚的數著。

  “恐怕只夠吃這頓飯。”

  “……你怎麼不早說。”

  “我……我也不知道錢花得這麼快啊,”龍兒委屈的說。

  兩人一個是富家少爺,一個是聖國女王,從小錦衣玉食慣了的。一路上吃住盡選最貴最好的,花起錢來真如流水一般,哪裡懂得節儉。

  沒精打采的吃了飯,欣然送信也顧不上,冥思苦想生財之道。暗自後悔出門的時候沒帶上幾本《尋夢記》,賣掉至少能換取今晚的住宿費用。寫艷情小說也好,畫春宮圖也好,都遠水解不了近渴。思來想去,最後把主意打到了龍兒身上。

  “龍兒,我想到了一條賺錢的妙極,需要你幫忙。”

  “什麼妙計?”

  “別問,你就說幫還是不幫吧。”

  龍兒低估了他的卑鄙,天真的說:“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一定幫。”

  欣然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極了,你快把衣服脫光。”

  龍兒吃驚的問:“脫衣服幹什麼?”

  欣然賊笑道:“你這麼漂亮,身材也不錯,不用來賺錢豈不是太浪費?我要帶你去酒館跳艷舞賺錢。”

  龍兒被他嚇得花容失色,連聲喊道:“不行!絕對不行!你休想拿我當傻瓜!”

  欣然惱火的嚷道:“臭丫頭!被人看一看有什麼要緊,又不會少塊肉。”

  “不行就是不行,要跳你自己去跳!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簡直是個流氓!”龍兒越想越生氣,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欣然自己荒唐慣了,以為別人也像他一樣寡廉鮮恥,見她如此激動感到不可理解。悻悻的說:“跳裸舞和睡大街,你必須選一樣。”

  龍兒越想越委屈,抽噎著說:“我不要跳裸舞,也不要睡大街……”

  然而欣然的心卻如鐵石般冷酷,不容置疑的說:“如果你不願意,就別再跟著我了。”

  “我……我寧可去乞討!”可憐的聖女王終於明白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了。

  “別傻了,你能一路乞討著回家嗎?還是乖乖聽我的話跳舞!”

  “我……我能想辦法的,你給我兩個小時好不好,我去找朋友借錢。”龍兒軟語相求。只要欣然點頭,她便可以趁機脫身去找奧賽羅想辦法。

  欣然斬釘截鐵的說:“不行!我現在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測驗你的忠誠。你不肯跳裸舞,就證明你是個自私的女孩,不能同甘共苦。”

  龍兒被他逼得無計可施,含淚反駁:“你又何曾跟我同甘共苦了?”

  欣然狡猾的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有錢的時候我沒有虧待你,算是同甘,現在受窮,理應共苦。”

  “就是嘛,”龍兒沒有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幽幽的說,“我真的不怕吃苦,只要你忍受的了,我一定也能照辦。”她以為欣然是豁出去睡大街了,哪知這小子根本還是在打跳裸舞的主意。

  “好極了,我現在要去跳裸舞賺錢,你也跟我一起去!”

  “呃……”

  “不是說好了同甘共苦嘛,快走吧。”

  “你這人,簡直沒有半點節操!”龍兒長嘆一聲,幽幽的說,“欣然哥哥,求求你饒了我吧,除了跳裸舞,別的事我都肯做。”

  欣然要得就是她這句話,滿意的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咱們先去送信,回頭再想辦法。”

  龍兒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失魂落魄的跟著欣然走。她怎麼也想不通,欣然怎麼能夠在說出最無恥的話時還能笑得那麼純真,這人簡直是天使與惡魔的混合體!

  欣然帶著悶悶不樂的龍兒,按照信封上的地址來到一處店舖前。

  這是一家旅行道具屋,也兼賣廉價的機械果和魔晶石。欣然敲門進屋,一個目光狡黠的老太婆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上來,殷勤的說:“年輕的冒險家,想買點什麼?”欣然只是個郵差而已,突然被人恭維成“冒險家” ,頗有些受寵若驚。搔搔頭髮,訕笑道:“請問您是這家店的主人嗎?”

  “沒錯,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裡有一封信,是從貿易都市來的。”

  “喔喔∼那一定是我的寶貝兒子!他在總督府當差,難得回家一趟。”

  “那您就快點看信吧。”龍兒解開郵包,把信遞給老太婆。

  老太婆撕開信封,卻把信還給了欣然,難為情的說:“冒險家先生,我不識字,您能幫我讀一下信嗎?”

  欣然詫異的問:“既然不識字,你兒子為什麼還要寫信?”

  老太婆訕笑道:“我雖然不識字,可是送信的郵差卻一定識字,我每次都會拜託郵差幫忙念信。你一定是剛開始乾這行吧?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帥氣的郵差。 ”

  “哈哈哈∼好說好說,我給你念!”欣然打開信紙,慢慢的把來信念給老太婆聽。開頭無非是兒子思念母親的套話,最後才說出重點--向母親要錢。欣然念罷折起信紙還給老太婆,心想他兒子這麼大了還向老娘要錢花,準是個敗家子。轉念一想,自己一直吃穿花費不也是靠家裡供給,實在沒有資格說人家。欣然雖然有諸多的缺點,但絕不缺乏反省精神,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會誠懇的悔改。至於反省以後有沒有起色,悔改之後會不會再犯,就難說了。

  老太婆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信,又對欣然說:“小夥子,多謝你跑了大老遠的路送信,本來應該給點小費,可是你瞧,我兒子那裡正缺錢用,實在沒有富裕。這樣吧,你看我店裡賣的東西有沒有你喜歡的,隨便挑吧。”

  欣然大喜過望,笑嘻嘻的說:“既然婆婆你這麼大方,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於是走進櫃檯挑選。

  老太婆見龍兒仍站在門口,熱情的招手說:“小姑娘,你也進來挑幾樣喜歡的衣服吧。”

  龍兒正在發愁晚上沒錢住店,心想多選幾件衣服穿在身上,睡大街也不會很冷。於是也不客氣,跟著欣然挑選起來。她一心想著“睡大街”,手自然伸向了厚厚的旅行服。欣然拍了她一下,低聲說:“傻丫頭,那件衣服既不好看也不值錢,我幫你挑。”

  龍兒只得作罷。看著欣然挑出兩條長裙,一條白色,一條是湖藍色。他將湖藍那條丟給龍兒,自己拿著白裙子比了比,滿意的塞進郵包。除了衣服,欣然還拿了一隻“鋼絲果”,砸開果殼,裡面是一卷小拇指粗細的鋼絲。

  最後,他又在魔晶石櫃檯前逛了一圈,幾乎全是下品的水晶石和土晶石。在中洲,魔晶石的主要用途並不是供給魔法師研究,普通人只把魔晶石當作能源。之前也說過,聖王國的機械,全是從果樹上摘下來的,機械的發動離不開能源,有煤和石油的地區還好說,沒有這些礦產的時候,機器就只能用魔晶石來當電池。

  機器添加了不同的魔晶石,特性也迥然不同。比如常見的“金屬切割機”,用水、火、風魔晶石都能發動,放入水晶石,就是水壓切割機,放入火晶石,就是高溫切割機,放入風晶石,則會成為最常見的“風焊”。

  欣然沒有機械裝備,也不通魔法,要晶石毫無用處。正大失所望的時候,忽然發現櫃檯的角落裡有一顆黑色的晶石,顯得與眾不同。他好奇的拿在手中,略一檢查,不由得喜出望外。

  原來這是一塊“召喚魔石”,只消懂得開啟魔石的咒語,就可以從異空間招來僕魔。欣然拿著召喚魔石去找店主人,問她是否知道這塊晶石裡封印著何種僕魔。老太婆看了看魔石,說道:“這塊石頭是一個旅行者留下的。他在店裡買了一大桶葡萄酒,沒有現錢付帳,就留下魔石抵押,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欣然抱著一線希望問道:“他有沒有留下開啟魔石的咒文?”

  老太婆認真的想了一下,說:“他有說過,不過我記不清了,似乎是什麼芝麻、穀子的……喔喔,想起來了--是'芝麻開門'!”

  “我想要這塊晶石,可以嗎?”

  “當然可以,反正也賣不出去。”

  最後,欣然又問老太婆附近有沒有娛樂場所,比如青樓、夜總會之類。

  老太婆說:“本來是有一家青樓的,不過已經關門了。因為那裡的姑娘全被獸人土匪搶走了。”龍兒聽她說起土匪,眼睛頓時一亮,問道:“婆婆,這附近真的有獸人土匪?”

  老太婆憎惡的說:“當然有,還不少呢。那群獸人特別可恨,沿著鐵路線流竄到聖王國來劫掠女性,運回北方高價拍賣,好多人家的姑娘、媳婦就這樣被拐賣到了北方。”

  欣然聽罷大驚:“販賣人口很賺錢嗎?真有這種好事,我得趕緊勸老爸投資。”

  龍兒氣他毫無同情心,只知道見錢眼開,不悅的解釋道:“獸人並不是為了賺錢才劫掠女性,聽說北方羅摩王國(即獸人領地)發生了大災難,近十年來女孩的出生率直線下降,成年男子娶妻日益困難,雖然羅摩政府大力限制男孩得出生率,獎勵生養女孩的人家,可是還是無法滿足待婚男子的迫切需要,一家兄弟共娶一個老婆也不稀奇。獸人們曾經向我國政府提出照會,要求兩國通婚,遭到了聖女王的嚴詞拒絕。”

  欣然拍手叫好:“拒絕的好!聖龍王國的姑娘當然要嫁給自家的同胞,哪能便宜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獸人。”

  龍兒搖頭笑道:“聖女王拒絕獸人的請求,也不全是因為個人的私心。北方氣候酷烈,不分四季都冷得厲害,南方女子根本無法在那裡生存。身為一國之君,怎能送子民去受苦呢。”

  欣然笑道:“依我看,陛下還有另外的打算。羅摩王國歷來是我國北方的強敵,雖說自從締結了和平協定,共同修建、管理東北鐵路以後,關係好轉了許多,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敵視心理絕對存在。現在獸人有難,人口大幅削減,國力也大大不如從前,對聖龍王國的威脅也不如從前那麼大,如果獸人因此滅絕,陛下高興還來不及,怎麼肯提供援助?只有白癡才會送自家的女人讓敵人幹,生出新一代的敵人。”

  龍兒聽罷大驚失色。她沒想到欣然會有這樣的遠見。其實當初獸人提出請求之後,她本來是想提供幫助的,甚至想在全國范圍內招募女性志願者遠嫁北國,這天真的想法當然遭到了群臣的反對。其中最有力的理由,就是欣然方才的見解。龍兒雖然對欣然很有好感,可一直以來只把他當成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為此心中始終有些遺憾。沒想到他的看法竟和富有遠見卓識的大臣同出一轍,對他的看法也不知不覺的改變了許多。

  老太婆向欣然使了個眼色,背對著龍兒小聲問:“小夥子,那姑娘是你什麼人?”

  “不是什麼人,結伴旅行的朋友而已。”

  “原來如此,剛才你要問起青樓,我還在奇怪,身邊現成放著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何苦去逛窯子。如果你想找女人,可以去城北的酒館轉轉。”

  欣然會心一笑,道謝後帶著龍兒離開道具屋。方一出門,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把衣服塞給龍兒,說:“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問店主人,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欣然拿著最後一封信回到道具屋,問老太婆有沒有聽說過'熊王'米奇這個人。

  老太婆聽了這名字,臉上閃過一抹驚懼。壓低嗓音問:“你找米奇大爺做什麼?”

  欣然直說去送信。老太婆還是不放心,又問是什麼信。欣然當然不知道。老太婆似乎很忌諱這人,沈默了半晌才說:“熊王米奇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確切的落腳地點。我聽說有人曾在青銅山的廢棄礦坑里見到他的同伴,你可以去找找,也許運氣好能碰上他。”

  欣然再次道謝,高高興興的走了。老太婆本想叫住他,告知熊王米奇就是獸人土匪的頭目。然而轉念一想,這年青人和方才那姑娘,說起土匪的來歷頭頭是道,沒可能不知道米奇的身份的。既然是去給他送信,想必有些瓜葛。如此一想,不免後怕起來,自己說了很多土匪的壞話,如果經由那對男女的嘴巴傳到熊王米奇耳中,老命恐怕不保。越想越害怕,連忙關閉了店門,收拾金銀細軟,連夜逃往貿易都市投奔兒子去也。

  ※※※※

  且說欣然和龍兒,雖說從老太婆那裡得到了兩套裙子,今晚的住宿費用還是沒有著落。不過欣然早就有了主意,先找個僻靜的小巷換上白裙子,又唆使龍兒穿上另外一件。龍兒本來就是中洲七大美女中的花魁,略做打扮,立刻顯出了風華絕代的姿色。欣然身為男兒身,穿上裙子散開頭髮以後模樣卻比姑娘家更加俊俏,再加上生與具來風流氣質,明媚多情的眼睛,活脫脫一個大美人兒,一點也不比龍兒遜色。

  龍兒愣愣的望著女裝的欣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還不錯吧?”欣然問。

  “你……幹嘛扮成女人的樣子,好變態哦!”

  “呸!還不是了錢,”欣然的火氣更大,“如果你肯乖乖的跳裸舞,我又何必扮女人。”

  龍兒恍然大悟:“你想假扮交際女郎,去酒館陪男人喝酒賺錢?”

  “沒錯!”欣然一點也不覺得臉紅。

  “這個……我也要去嗎?”

  “當然!不是說好了有難同當。”

  龍兒迅速盤算了一下,客串交際女郎與跳裸舞,相比之下還是前者更能接受,況且欣然已經穿成這樣子,勢必要去走一遭了。

  當下爽快的點頭:“行,我去!可是實現說清楚,我只能陪男人跳舞喝酒,不能有進一步的要求。”

  欣然哈哈大笑:“你真是沒見過世面,只是喝酒跳舞是賺不到錢的,想釣凱子也得下點本錢,你連讓人摸一摸親一親都不肯,哪有男人肯上鉤啊。”

  龍兒羞惱的嚷道:“我說不肯就是不肯,沒的商量!”

  “不行就算了,希望老天保佑我們釣到財神爺。”欣然聳聳肩,小心翼翼的撫平裙擺,遮住會露餡的旅行靴,扭著腰肢走出小巷。欣然唇角噙著甜笑,眼波流傳嫵媚絕倫,路上行人紛紛回頭注目,一個個像是丟了魂。

  “呸!好個煙視魅行的妖精,”龍兒又生氣又嫉妒,氣沖衝的跟在他身後,活像小姐身邊的丫鬟。

  欣然按照老太婆的指點到了那家酒館,果然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坐在吧台前騷首弄姿。酒館兼當舞場。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和冒險家,在品嚐美味啤酒的之餘,起身邀請風流的交際女郎走下舞池翩翩起舞。欣然和龍兒一進門,立刻像聚光燈一樣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店老闆親自走來邀請欣然就座,欣然點了兩杯黑麥啤酒。老闆殷勤的說:“對於兩位美麗的小姐,本店的一切服務都是免費的。”

  欣然含笑接受了老闆的好意,美美的品嚐著啤酒。龍兒抿了一小口,苦得皺起眉頭。低聲說:“這麼難喝的飲料,你還喝得津津有味,幫我要一支奶油冰激淩好麼?”

  欣然橫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哪有到酒館要冰激淩的交際女郎,你要是還想著賺錢,就給我乖乖喝酒。”

  龍兒無奈,只好捧著酒杯裝模作樣。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來,邀請欣然跳舞。欣然搖頭一笑,捏著嗓子說:“對不起,我想休息一會兒再跳舞。”語調嫵媚多情到了極點。那人失魂落魄的走了。

  龍兒捅捅他的胳膊說:“人家好心好意邀請,你怎麼不接受呢。”

  欣然冷笑道:“瞧他那身衣服,根本是個窮鬼,沒必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很快又有人邀請欣然跳舞。這次是一位大腹便便的胖老頭,穿著名貴的絲綢衣服,手指頭上戴著四枚金戒指。

  欣然再一次體面的拒絕了他。

  龍兒不解的問:“這一次可是有錢人呢,你怎麼還拒絕。”

  欣然不悅的說:“他雖然有錢,可是又老又胖,我不喜歡。”

  龍兒惱火的說:“我們是來賺錢的,又不是找未婚夫,哪能百般挑剔。”

  欣然翻了個白眼說:“賺錢也不能有損人格。”

  龍兒拿他無法,吞了一大口啤酒出氣。

  接著走來的是一位外國紳士,穿著打扮很得體,長相也不差,一開口就自我介紹說:“美麗的小姐,來自黑暗大陸的克拉克爵士很榮幸的邀請您共舞,能賞光嗎? ”

  欣然難為情的說:“對不起,克拉克爵士,我對吸血鬼的氣味過敏,你能離我遠點嗎?”克拉克爵士失望的走了。

  龍兒問:“這一位長相不差又有錢,為何又拒絕?”

  欣然悄聲說:“克拉克爵士是黑暗大陸出了名的小氣鬼,你休想從他身上榨出一毛錢!”

  就這樣,欣然左一個不願意,右一個也不行,連續拒絕十個人的邀請。

  龍兒現在不單是生氣,更加吃起醋來。因為人們只向欣然這個假女人獻殷勤,都沒有人邀請她跳舞。其實龍兒的容貌與氣質,絕非女扮男裝的欣然能比,可是,要知道這裡是下三流的聲色場所,男人們想找的是那種慷慨大方,願意讓他們佔便宜的風流女郎。

  龍兒雖然漂亮高雅,卻不懂得發揮自身的魅力,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的洋娃娃,無法挑動男人的性慾,應該出現在上流社會的沙龍里,而不是下流的小酒館。人們雖然欣賞她,卻也很清楚無法打動她的芳心,所以不會來自討沒趣。

  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兩個小時,眼看酒館裡的客人所剩無幾,欣然也沈不住氣了。低聲告訴欣然:“就是下一個吧,不管他帥不帥、有沒有錢,反正就是下一個了。”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門外傳來放肆的笑聲。

  “哈哈哈∼果然有女人,兄弟們這一趟沒有白來!汪汪!汪汪!”笑聲繼以犬吠,入耳驚心。緊接著,一個身披皮鎧、人身狗頭的獸人壯漢闖進門來,手中倒提著兩把雪亮的大板斧。只見他把板斧一舉,高聲喝道:“所有的男人給我滾蛋,女人統統不許動!誰敢不聽話,老子就讓他腦袋搬家!”

  酒館里頓時亂作一團,女人們尖叫著藏在桌下,包括店老闆在內的所有男人爭搶著逃了出去。欣然和龍兒面面相覷,搞不清楚情況。

  狗頭人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欣然和龍兒身上。走過來腆臉笑道:“哈哈∼不錯不錯,運氣好極啦!一下子逮住兩位嬌滴滴水靈靈的小美人兒,大哥一定會很高興。”

  龍兒見他出言不遜柳眉倒豎,便要發作。欣然拍拍她的手,暗示不要衝動。手捧酒杯起身笑道:“這位英雄怎麼稱呼?”

  狗頭人色瞇瞇的盯著她的臉,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呆了半天才說:“老子便是大名鼎鼎的狗頭黑三,你沒聽說過嗎?”

  “黑三大哥,小妹敬你一杯。”欣然淺淺的飲了一口酒,把杯遞給黑三。

  黑三那粗人哪裡受過美女的青睞,頓時受寵若驚,被她迷的失魂落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慌忙之中竟然將大半杯酒灌進了鼻孔,嗆得鼻涕橫流。

  欣然媚笑道:“黑三大哥喜歡用鼻子喝酒麼?”說罷端起龍兒那杯酒吞下一口含在嘴裡,突然仰頭噴出,吐在黑三臉上。這公然的調情舉動,龍兒看得直皺眉,黑三卻樂得發瘋。吐出猩紅的狗舌頭把臉上酒漬舔了個乾淨,癡癡的說:“好甜、好香……不行了、我受不了啦!”

  只見他心急火燎的丟下斧頭,解開褲帶,掏出醜陋的陽物揉搓起來。“喔∼∼喔∼好爽……汪汪∼∼要射了……”不出十秒鐘,黑三便當眾開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爽得嘴歪眼斜,軟成一灘爛泥腥臭的氣味瀰漫在酒館裡。

  欣然暗罵獸人沒有半點教養,捂著鼻子躲開。龍兒更是噁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

  這時門外傳來異常沈重的腳步聲,一位異常雄壯的黑衣男子擠進門來。他身高足有兩米有餘,身體比門扇還要寬出半截,進門的時候,把門框整個擠碎,牆壁也震出了裂縫。壯漢一步踏進酒館,桌椅隨之震得跳躍不止。

  欣然�頭一看,只見新來的男子生了一顆毛茸茸的狗熊腦袋,敞開的胸口也張滿了黑毛。在他身後,尾隨著兩名狼頭人身的獸人。貌似熊人的跟班。

  熊人傲慢的掃了眾人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黑三,不悅的說:“狗頭黑三,你又乾那事了?”

  狗頭黑三似乎很畏懼熊人,連忙站起來滿臉堆笑的說:“大哥,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是什麼樣的仙女讓你猴急成這鳥樣啊?”

  黑三害怕熊人怪罪,指著欣然說,“大哥您瞧,就是這位小仙女,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她更漂亮更風騷的娘們兒哪--”又豎起五指誇張的叫道,“五秒!真的只有五秒,就讓我射出來了。媽的,我黑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痛快過!汪汪!”

  熊人看到欣然,眼睛頓時一亮,點頭笑道:“不錯、不錯,果然不錯,左邊那個小一點的也很不錯。”他指得是龍兒。

  “是呀,大哥,我們今天運氣真好。”黑三諂媚的笑道。

  熊人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裝模作樣的說:“黑三,我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你都忘了嗎?”

  “當然沒有,大哥,我哪敢忘啊。”

  熊人負手望天,旁若無人的說:“想當初,我帶著你們這班軍中兄弟,奉了太子陛下的聖命背井離鄉,不辭辛苦的遠赴聖龍王國辦事,為了體念太子的苦心,也為了效忠國家,我曾經與手下兄弟當面約法三章,定下了規矩,你可還記得?”

  黑三搓著手,窘迫的說:“記得,大哥定下的規矩小弟當然記得。”

  “那麼你說說看,是哪三條規矩。”

  “第一條,拋棄一切禽獸習氣,講文明懂禮貌,效仿聖國上流社會的言談舉止。”

  “這一條你遵守了嗎?”

  “小弟一直謹遵。”

  “放屁!”熊人勃然大怒,“剛才我分明聽見你在狗叫!”

  “對不起大哥,以後我再也不說'汪汪'了。”黑三俯首帖耳的說。

  熊人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那麼第二條和第三條又是什麼。”

  “第二條,不許唐突佳人,第三條,不許當眾打手槍。”

  “你遵守了嗎?”

  “大哥,當眾打手槍是我的老毛病了,這的確是我不對,我改,我一定改,可是第二條……”黑三鬱悶的說,“你帶著兄弟們見識了花花世界,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卻又不準兄弟們快活,這豈不是太不人道了?”

  熊人斷然喝道:“蠢貨!我帶你們來聖國就只是為了快活嗎?好的女人,是要運回祖國、孝敬為了國家為了國民鞠躬盡瘁辛苦工作的官員們的,難道能讓你們在這裡給毀了?你說出這種話,可見你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沒有半點愛國心!”

  黑三連忙俯首懺悔:“小弟錯了,大哥千萬別生氣,小弟真的錯了。”

  “這一次就算了,”熊人拍拍額頭,意興闌珊的吩咐黑三和身後的獸人,“你們把其它女人帶回老地方,至於這兩位小姐,”他指的是欣然和龍兒, “乃是一等一的尤物,不能與別的女人相提並論,更加不能使用暴力手段,黑三剛才做了唐突佳人的勾當,我要親自留下來擺酒謝罪,曉之以大義,敦請兩位姑娘慷慨獻身遠嫁羅摩,救助苦難中的同胞。”

  “知道了大哥,我們這就照辦。”黑三拾起板斧,與那兩名狼人押著女人們離開了酒館,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欣然、龍兒和熊人老大。

  等到手下一走,熊人立刻露出了真面目。揮舞著兩隻熊掌,色瞇瞇的撲上來。

  “小美人兒,快讓大爺親一個!”

  欣然閃身躲開,皺眉暗道:這混蛋對手下訓話時滿口民族大義,想不到居然是個偽君子,哼哼,今天晚上的凱子就是他了!

  欣然向龍兒遞了個眼色,隔著一張桌子向熊人媚笑:“大爺∼你這麼急色,人家好怕怕哦∼”

  熊人被他迷得心癢難耐,哈哈大笑著撲過來:“小美人兒,我會溫柔待你的--哇!”

  笑聲突然變成慘叫,熊人仰面跌倒。原來欣然突然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他臉上。一方是早有預謀蓄勢待發,一方是色迷心竅毫無防備。熊人空有一身的本領卻遭了暗算,頓時頭破血流,躺在地上慘叫不已。

  龍兒也不客氣,提著鐵門閂繞到他背後,劈頭蓋臉的猛砸。熊人被血迷住了眼睛,抱頭招架,毫無還手之力。

  “快點!”欣然催促道,“等他的同伴回來就遭了!”

  “好咧!”龍兒高高舉起門閂,暗運聖龍真氣凝於掌心,猛力揮下!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熊人腦袋破了個大窟窿,血流如注。人也沒了動靜。

  欣然怕他不死,連忙取出鋼絲捆了個解釋。這才放心大膽的搜身。熊人的錢袋裡有十多塊銀幣和四枚金幣。欣然大喜過望,笑著對龍兒說:“今晚的收穫不小,這些錢足夠我們快活一陣兒了。”

  龍兒心細,又在熊人身上搜了一遍,在皮帶的暗扣裡,發現了一枚黑色的石頭。

  “少爺快看,這塊石頭很奇怪呢,既不是寶石,也不像晶石。”

  欣然拿來一看,笑道:“龍兒好運氣,發現寶貝了呢。”

  龍兒驚喜的問:“真的?快告訴我是什麼?”

  “是很罕見的儲物魔石,裡面封印著很古老的東西……”欣然端詳著黑石頭說,“值得放進儲物魔石裡的東西,肯定價值連城,說不定是某個寶藏的地圖呢。”

  “小賤人--快把老子的魔石還來!”

  欣然光顧著研究魔石,沒發現熊人已經醒來。只見他滿臉血汙,眼睛被怒火燒得通紅。

  欣然毫無戒心的踹了他一腳,冷聲道:“不想吃苦頭就老實待著!”

  熊人哈哈大笑:“你以為憑幾根鋼索就能困住老子麼?小賤人!仔細看著--”只見他雙臂一抖,鋼絲頓時震得寸寸斷裂。

  欣然大驚失色,連忙將龍兒推開:“你快走,我來對付他!”

  話音未落,熊人已經怒吼著撲上來,將他按在地上,雙手死死勒住脖子。

  龍兒想上前幫忙,卻被熊人喝止:“再敢走近半步,我就殺了這賤人!”

  龍兒投鼠忌器,急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熊人一手捏著欣然的脖子,慢條斯理的解開褲子拉鍊,淫笑道:“別著急,等老子奸了大美人兒,再來伺候小美人兒。”說著,便去撕扯欣然的裙子。手剛伸過去,忽然感到刺痛襲來,定睛一看,只見一根紅色的細線纏住手腕,末端刺盡了靜脈,一股寒流自手腕傳遍全身,四肢亦隨之麻痺。

  熊人驚惶失措,連忙翻身滾開,抱著受傷的手腕叫道:“小賤人--你想幹什麼!”

  欣然躺在地上冷笑不止,徐徐舉起右手。只見手腕上劃破了半寸長的傷口。那根紅色的細線正飛快的縮進傷口,原來是欣然的血管。

  欣然是半吸血鬼,身體的生理構造和人類迥然不同,他的血液是有劇毒的,血管也很特別,不但堅硬如鋼鋒利如針,還能像觸手一樣從體表伸出來,偷襲對手。這是他的秘密武器之一,叫做“血荊棘”。

  欣然不懂武術,對魔法也一竅不通,很早就知道像自己這樣的人出去闖蕩江湖,很可能被人宰掉。因此一直隱藏著血荊棘這一秘密武器,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候絕不使用。

  剛才欣然就是用這一招偷襲了熊人,以手腕靜脈血管刺傷了對手,毒血侵入血管,熊人立刻渾身麻痺,空有一身的神力也白費。使出血荊棘,欣然自己也損失了大量血液。對吸血鬼來說血液是最寶貴的東西,從哪裡失去,就要從哪裡得回來。欣然撲到熊人身上,咬住他的脖子狂吸了一氣。

  龍兒被他癲狂的舉止嚇得呆住了,好一會兒才清醒,上前勸道:“欣然,快住手啊!”

  欣然推開氣若遊絲的熊人,跌做在地上呆呆出神,忽然摀住眼睛,無聲的抽泣起來。

  龍兒第一次看他哭,又是驚訝又是不解。摟著他的肩膀柔聲勸道:“欣然哥哥,別害怕,壞蛋已經動不了啦……”

  欣然推開她,擦擦淚眼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因為害怕才哭,一想到肚子裡裝滿了那混蛋的髒血,我就難過的受不了……”

  龍兒以為他這是遮掩失態的藉口,卻不明白,欣然說的是實話。欣然有著非常嚴重的潔癖,已經到了身為吸血鬼卻不能忍受吸食別人血液的地步。

  龍兒攙扶著欣然起身,回頭再看熊人,脖子被欣然咬了一個大窟窿,竟然還沒死。撐著牆壁站起來,痛苦的嚎叫:“痛……好痛啊……老子絕不甘心死在這裡,絕不!!”

  龍兒被他猙獰的樣子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問欣然:“怎麼辦,他又站起來了!”

  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咬牙發狠:“我就不信他真的是不死之身,龍兒,閃遠些。”

  “嗯!”龍兒巴不得離開熊人越遠越好。

  只見欣然掏出一塊黑色魔晶石,默默念誦:“芝麻開門、芝麻開門……來自異世界的魔靈啊,聽從我的召喚,毀滅面前的敵人吧!”伴隨著咒文聲,魔石射出一團黑煙,黑煙裡似有生物蠕動。

  欣然一揮手,黑煙中的生物脫手而出,撲到熊人背上。那來自異世界的生物長相異常醜惡,幾乎是由數不清的觸手構成,看不出哪裡是頭,哪裡是尾,身上沾滿了粘呼呼的液體,發出腥臭的氣味。觸手的末端是一根肉莖,酷似男性的陽物。

  這塊魔石就是欣然從道具店的老太婆處得來的,本來以為魔石中封印著強大的僕魔,才突發奇想召喚出來,幫助自己對付熊人。沒想到會是一隻奇形怪狀,看不出有多厲害的生物。

  欣然當然不知道,這是一種名為“淫獸”的可怕生物,遍身的觸手就是它的武器和性器,能夠千里之外取少女貞操,乃是海外島國扶桑的國寶。當地有諺曰:淫獸大神,號令天下,由女不出,誰與爭鋒!

  這頭淫獸被欣然從遙遠的島國召喚來,正感到寂寞難耐,當下伸出觸手,將熊人捆了個解釋,同時吐出腐蝕性酸液,把獵物的衣服融化,攻入後庭狂插起來。

  熊人被操的滿地打滾,發出驚心動魄的慘叫,不過很快就不做聲了--嘴巴也被淫獸攻占。

  欣然看著熊人慘遭姦淫,真是觸目驚心。幸災樂禍的笑道:“你不是很喜歡幹女人嗎?今天被人狂幹,是不是很爽啊?”

  龍兒不忍再看,捂著眼睛勸欣然:“快把那怪物收起來,噁心死了!”

  欣然意猶未盡的舉起魔石念誦咒語,淫獸化作一團黑煙遁入魔石。再看熊人,早已經被奸的斷了氣,後庭開了一個大洞,血流不止。欣然在熊人屍體上澆了烈酒,一把火燒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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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1-23 23:50:12

第一集·第六章剿匪記

  離開酒館後欣然心裡焦躁不寧,下身更是硬的難受。吸血鬼喝了人血,性慾會變得空前高漲。欣然雖然只是半個吸血鬼,但也沒法改變家族的本性。當下拉著龍兒逃離火場,急匆匆的找了一家旅店住進去,抱著龍兒上了床。

  直到這時龍兒才驚覺他的用心,滿臉通紅的哀求道:“不行啦……不能這樣……”

  欣然慾火焚身,急得神誌不清,按住龍兒強行撕扯衣服。龍兒死命掙扎卻無濟於事,衣裙片片飛裂,轉眼間粉腿玉臂暴露在空氣中,形同半裸。情急之下,曲掌為刀在欣然腰眼上用力戳了一下。龍兒從小跟隨聖龍奧賽羅習武,再加上皇室應有盡有的靈丹妙藥滋補,年紀雖小內力卻異常深厚,一掌戳下去,聖龍真氣在欣然體內爆發,威力無異千均鐵鎚。

  “啊--”

  欣然慘叫一聲摔下床去。臉色慘白如紙,鮮紅的血絲沿著唇角滲出來。

  龍兒自知出手太重,連忙下床扶起欣然,淚眼婆娑的問:“你……你還好麼?”

  欣然知道自己活該挨揍,捂著腰苦笑道:“龍兒,你的力氣好大,我快痛死了……”疼痛暫時沖淡了性慾,神智漸漸恢復了正常。

  龍兒見他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匆匆掀起床單,圍住半裸的酥胸。

  欣然盯著她的裸臂粉腿,饞得垂涎欲滴,苦著臉說:“好龍兒,就幫我一下吧,如果不發洩一下我會瘋掉的。唉,你瞧--”他抹了一下嘴角,讓龍兒看手上的血漬,“對吸血鬼來說最寶貴的東西就是血液,你讓我流了好多血,應該補償。”

  “你活該!”龍兒沒好氣的罵道,“你簡直是頭禽獸!”龍兒越罵越生氣,索性把他趕出門外。

  欣然自知理虧,只好灰溜溜的回到房間洗了個冷水澡。性慾勉強被壓抑下去,心情卻更加焦躁。坐在床上想著龍兒的俏模樣,暗自埋怨她不夠朋友,說好了有難同當的,現在卻又拒人於千里之外。如果換做紅袖姐姐,絕對不會這麼無情。一想到紅袖,欣然的心情立刻沈重起來。別管他再怎麼膽大包天、我行我素,與親姐姐偷情畢竟是不光彩的事,自己一走了之,老爸免不了還要遷怒姐姐。唉,如果姐姐在身邊就好了……

  忽然靈光一閃,想到自己還有一招殺手鐧。於是興沖衝的去敲門,裝出一幅懺悔的樣子說:“龍兒,剛才說我不對,我可以進去像你道歉嗎?”龍兒沒有吭聲。欣然自作主張的推門進去。只見龍兒蜷腿坐在床上,愣愣的出神。眼角掛著淚痕。

  欣然走到她面前,柔聲道:“龍兒,我們和好吧。”

  龍兒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接著扭頭不在看他。

  “餵,我誠心誠意的來道歉,你至少應該說句話吧?”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誠意?”龍兒不易不饒的說。

  “你看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是真心的了。”欣然巧加誘惑,同時在心中默默念誦龍兒的名字。他很清楚,當自己迫切想要一個女人的時候,眼睛就會產生魅惑人心的魔力,這是連聖國法王也無法抵抗的超級催情魔法。可是這招對別人或許行得通,對龍兒卻不管用。

  聽了他的話,龍兒非但不看,反而警覺得閉上了眼睛。七年前第一次遇見欣然,她就領教了那雙魔眼得厲害,如今當然不肯上當。

  欣然再次敗北,只得失望的回了臥室。一開始打算自行解決,然而想到因為被女人拒絕才退而自褻,未免太丟臉,不如出去散散心,說不定能遇見更解風情的好女人。於是背起郵包走到龍兒門外,說道:“我去送最後一封信,你在房間裡等我,好好休息,剛才的事全是我不對,千萬別掛在心上。待會兒我讓人給你把晚飯送來,想吃什麼?”

  龍兒負氣不肯說話。欣然搖頭一笑,說道:“那我走了。”

  這時房里傳來龍兒幽幽的叮嚀:“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欣然得了她的回應,心情頓時多雲轉晴。自言自語的說:“龍兒真好,性子溫柔,人又體貼,我做出了荒唐事,她也不會記仇,我應該對她更好一些才對。”

  客棧兼賣夥食,欣然到廚房看了一圈,覺得飯菜太粗糙,而且不干淨,便喊來夥計,給了他一枚銀幣,讓他去鎮上最好的菜館訂飯。一口氣交代了七八樣菜,全是龍兒最喜歡吃的。

  兩個人結伴旅行不過短短幾天,龍兒並沒有告訴欣然自己的喜好。但是每次吃飯點菜的時候,欣然都會默默留意龍兒的選擇,記在心裡。他這人荒唐輕浮不假,但心思還是很細的,特別是對喜歡的女孩。

  ※※※※

  青銅山上的廢棄礦坑,其實是一截隧道。從前開礦的時候先打通山丘,修建了運輸礦石的隧道鐵路,在從隧道裡面向四面八方挖掘,尋找礦脈。礦坑廢棄很多年了,由於地勢高,隧道裡並沒有進水,而且很乾淨,只是岔路太多容易迷路。

  欣然摸黑走近隧道,心想,米奇到底是乾什麼的,怎會住在這裡呢?該不會是流浪漢吧?正琢磨的時候,聽見前面傳來說話聲,還有燈光。

  欣然走過去一看,隧道中部居然有一處開闊的山洞,顯然是人為開鑿,洞口有一扇敞開的鐵門。洞頂點著一盞明亮的礦燈,一群人圍在在燈下賭博。

  欣然敲敲門,高聲問:“這裡有叫米奇的嗎?”

  燈下一人�起頭來,喝道:“你找米奇大哥幹什麼?”

  欣然定睛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原來那人就是陪熊人去酒館的狼人之一。

  “餵,你到底是什麼人?”狼人警覺的問。

  “我……我是給米奇送信的。”

  又有一人回應說:“米奇大哥在鎮上酒館裡玩女人呢--咦,你這小子,看起來很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說著話,那人狐疑的走過來。

  到了近前,欣然才認出他就是在酒館裡見過面的狗頭黑三。連忙低下頭去,支支吾吾的說:“你認錯人了,我是從貿易都市來的郵差。”

  黑三盯著他不肯放鬆:“你是一個人來的?”

  “是我一個人。”

  “你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

  “沒有!”

  “你在青銅鎮有沒有女性親屬?”

  “沒有!”

  “那就奇怪了,”狗頭黑三騷著頭問同伴,“你們看,這小子長得很像酒館裡的那個女人。”

  狼人只顧專心打牌,沒好氣的說:“黑三你想女人想瘋了,就算他長得像女人有什麼用,你又不是太子陛下,只對男人感興趣,喜歡被人弄後庭。”

  黑三不悅的說:“大哥不在家你們就口沒遮攔,小心我告訴他。”

  狼人不耐煩的說:“快點打牌吧,少他媽的廢話!”

  黑三衝欣然擺擺手說:“你去酒館找米奇大哥吧,順便讓他帶點酒回來。”

  欣然巴不得他說這句話,正想溜走,只聽那狼人說:“黑三,你傻啦?大哥根本就不認字,你讓他去送信,大哥肯定會發脾氣,宰了這小鬼不要緊,萬一遷怒於你可如何是好?”

  黑三如夢方醒,攔住欣然說:“你先別走,回頭問眾人,你們誰識字?”

  “傻X才他媽的識字呢。”眾匪齊聲的哄笑。

  黑三無奈的問:“那怎麼辦?我們全他媽的不是傻X,誰來看信啊?”

  狼人笑道:“這小子是郵差,肯定識字,你就讓他念給我們聽嘛。”

  黑三猶豫道:“米奇大哥的信,我們能隨便看嗎?”

  狼人狡猾的說:“我們沒有看,是這小子看的,關咱們屁事兒!”

  黑三連連點頭,衝欣然一撇嘴:“你就念吧。”

  欣然硬著頭皮撕開信封,這才發現裡面根本就不是信,而是一張子體很大的佈告。

  只見上面寫道:奉天承運,女帝詔曰,異邦匪類,聚嘯成黨,夥結暴徒,占山為禍,侵我社稷,辱我百姓,無扶危濟困之意,有趁火打劫之心,擄掠燒殺,塗炭生靈,天怒人怨,舉國不寧,獸面獸心,教化難行。朕體念百姓疾苦,庶民呼聲,特率大軍前往圍剿,予以嚴懲,爾等如能悔改自新,棄械投降,或可從寬處治,如若頑冥不靈,辜負君心,當嚴懲不怠,盡數誅戮!

  原來是一張討伐土匪的檄文。既然是檄文,收信的人就只能是土匪,在土匪面前宣讀討伐令,這不是找死嗎?!

  欣然萬萬沒想到一封信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頓時嚇得冷汗淋漓,哪裡還敢讀信。

  黑三等得不耐煩,催他快讀。

  欣然眼珠一轉,心想,這幫土匪不識字,我隨便編一封信念給他們聽好了。於是裝模作樣的說:“米奇大爺,小人是貿易都市的盜賊蘇二,送信人是我的弟弟蘇三。我與米奇大爺素不相識,可是從打出生就知道您是一位行俠仗義的好漢,是英雄中最了不起的大英雄,您的光輝有如紅太陽照亮了聖國大地,您就像那大海上的舵手,指揮著北國壯士替天行道勇鬥官兵。小人對您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覺,有如長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追隨在您麾下,做一名堂堂整整的土匪,如果要給心願加一個期限,小人希望是一萬年。可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成群兒女,如今又遭了官兵的毒手,深陷囹圄,待到來年秋後,便要綁付法場問斬。男子漢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憾,砍掉腦袋不過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小人有幼弟蘇三,為人忠誠可靠,聰明伶俐,願意替我了卻心願,追隨米奇大爺闖蕩江湖,造福人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請米奇大爺體諒小人一片苦心,收下蘇三。古德蘇二絕筆。”念罷信,欣然猛擦一把冷汗。

  狗頭黑三聽得眉飛色舞,笑道:“你就是蘇三?”

  “小人正是蘇三。”

  “蘇二是你哥哥?”

  “正是。”

  “你哥哥了不起,是好漢子!”

  “您過獎了,家兄說米奇大爺的兄弟個個是好漢。”

  黑三被他順手拍了一記馬屁,很是舒爽,回頭問眾匪:“你們都聽見了嗎?這小子是來入夥的。”

  “那就讓他加入吧。這小子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力氣,至少能替我們站崗放哨。”

  “這事兒得米奇大哥做主。”

  “先讓他留下,等大哥回來再說唄。”

  群匪七嘴八舌的說。

  其中那狼人比較謹慎,疑慮的說:“聽說最近有官兵上山剿匪,這小子會不會是探子?”

  黑三笑道:“你看他那德行,打個雷就能嚇得尿褲子,是當探子的料嗎?再說,探子也不會自己送上門來啊。”

  狼人點頭道:“你的話也有道理。”

  欣然趁機問:“各位大爺,我還有幾樣行李放在鎮上客棧裡,方不方便取來?”

  黑三說:“有什麼不方便的,去吧、去吧。”

  狼人拾起一隻空酒壺丟過來:“順便打壺酒來!”

  ※※※※

  欣然拎著酒壺,灰溜溜的逃出礦坑,一路狂奔出了隧道才鬆口氣。拍著腦袋暗叫僥倖,如果群匪中有一個識字的,小命便保不住了。越想越後怕,自言自語的說,熊王米奇,莫非就是酒館裡遇見的熊人?一定是的!我他媽真蠢,居然到現在才明白,還給他送信,人都死了還送個屁啊!打定主意下山後和龍兒連夜逃走。

  欣然走在路上,連驚帶怕,尿意上湧。四下里全是荒山,換做別人當然就地解決,欣然有潔癖,不願意隨地小便,好在手裡有隻酒壺,權且當作尿壺吧。

  解開褲子,將一泡熱騰騰的尿撒在了酒壺裡。欣然一邊撒尿一邊嘿嘿笑:“讓老子打酒?打你媽的酒!老子請你們喝尿!”他當然沒有勇氣把酒壺送回礦坑,不過是藉機出口悶氣罷了。

  正尿到爽,忽聽見身後傳來風聲,似乎有野獸接近。欣然連忙提起褲子,回頭一看,只見一位黑衣騎士胯著一頭黑色巨獸飛馳在月光下,轉眼間來到近前。

  欣然�頭一看,嚇得差點尿褲子。原來那巨獸是一頭黑色的豹子,個頭足有水牛大,火紅的眸子在月光下閃著凶光。馬上的騎士一身黑色皮衣,頭戴斗笠,腳蹬長筒皮靴,身披血紅大氅,腰間掛著一把無鞘大刀!

  欣然暗叫:我的媽,這傢夥是人還是鬼?轉身想溜,卻被那騎士喝住:“站住!姑奶奶有話問你--”嗓音清脆宏亮,似乎是位年輕姑娘。一聽是女人,欣然馬上不害怕了。回頭一看,女騎士牽著豹子站在山岡上,隔著斗笠紗網目光炯炯的打量著他。

  “哎,女、女英雄--你叫住我,有什麼事啊?”

  “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說話!”

  欣然硬著頭皮走過去,這才發現這女人的身材極為高大,自己剛剛到她的肩膀。欣然有生以來,還沒有見過如此健壯的女子,心想該不會是米奇的同夥吧?

  那女人端詳了他一會兒,忽然笑道:“小不點,你叫什麼名字。”

  “回女英雄,小人名叫蘇欣然,是一名郵差。”

  女人狐疑的問:“郵差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你是給土匪送信?”

  欣然見她口稱“土匪”,心知不是米奇一夥兒的,稍微鬆了口氣,說道:“正是給土匪送信--我可不是他們一夥的。”

  女人輕笑道:“你這小不點,就算自稱土匪我還不信呢。”

  她一口一個“小不點”,欣然聽了很不是滋味,悄聲回了一句:“我是小不點,你就是女怪物。”

  沒想到那女人耳朵異常靈敏,竟然聽到欣然的話,怒喝道:“你說什麼?”

  “我……我說女英雄一定是位美女!”欣然口不擇言。

  那女人聽了哈哈一笑,帥氣的摘下斗笠說:“你都沒見過我的長相,就知道我是美女?分明是說謊!”

  欣然眼睛一亮,盯著她的面孔微笑道:“可是我沒有說錯呀,你的確是大美女。”那女人果然很年輕,大約比欣然大上兩三歲,有著一張美好的鵝蛋臉,鳳目含煞,柳眉斜飛入鬢,鼻樑挺括,嘴唇豐厚肉感,唇角有一顆美人痔,黧黑的皮膚很有光澤,透著英武健美的神氣,烏黑的秀發剪得像小男孩一樣短,鬢角露出兩隻毛茸茸的尖耳朵。

  欣然好奇的打量了她半晌,這女人美則美矣,就是有點不像人。準確的說,七分像人,三分像野獸。

  女人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板著臉的問:“看什麼看!”

  欣然笑道:“當然是因為你太好看了,才忍不住看起來沒完沒了。”

  女人噗嗤笑了,沒好氣的說:“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割下你的舌頭下酒!”

  說到酒,她忽然發現欣然腳下有一隻酒壺。

  “那隻壺是你的?”

  “呃,土匪讓我下山打酒,可是我--”欣然還沒說完,那女人已經拎起酒壺,發現沈甸甸的,很是滿意。回眸笑道:“熱騰騰的酒送給土匪喝,太浪費了。我正口渴,拿它過過癮吧!”說著舉起酒壺猛灌一氣。看她喝酒的架勢便知道是海量。

  欣然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把自己剛剛撒得一泡熱尿喝掉大半,嚇得大氣兒也不敢出。

  女人喝了幾口,也覺得味道不對,打開蓋子一嗅,眼色昏黃,臊氣沖鼻。狐疑的問道:“這酒怎麼味道怪怪的,莫非變質了?”

  欣然哪敢說實話,反攻為守的問:“女英雄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點點頭。

  欣然心想,你不是本地人,那就活該上當了。笑著說:“這酒是本地特產的……特產的“金酒”,是用很多名貴藥材炮製而成,能滋陰壯陽,對身體很有好處。由於加入了太多的藥材,味道難免怪異,外地人第一次都喝不慣。”

  女人本來想把剩下的小半壺尿倒掉,聽欣然這麼一說就捨不得了,搖著酒壺說:“既然對身體有好處,喝不慣也要喝。”強忍著臊氣喝了一口尿,回頭笑問欣然:“小不點,你也喝一口補補身子罷。”

  欣然當然不肯喝自己的尿,連忙擺手:“這酒的藥勁兒很衝,體壯的人喝了才滋補,體弱的人喝了反而有害。”

  女人把餘下的尿液一飲而盡,甩手扔掉酒壺,感覺嘴裡澀澀的不舒服,便去黑豹背上摘下水壺漱口。欣然看著她的背影,發覺女人身段出奇的優美,腰肢纖細,頎長的玉腿誘人遐思。之前壓抑下去的性慾重新燃燒起來……跟上去問道:“女英雄,我請你喝了酒,也算攀得上交情,能否賜教芳名?”

  女人回頭笑道:“我姓花,名左京。”

  欣然失聲叫道:“霸王花!”

  女人微微一笑:“你也曉得我的綽號?”

  欣然頓時慾念全消,結結巴巴的說:“花大姐的威名……盡人皆知,盡人皆知……小人有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心裡想的卻是:原來她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強盜霸王花,從前在貿易都市,經常聽人說起她的恐怖,想不到竟是個美人兒……如果她知道剛才喝得是老子的尿,不把我活剮了才怪……鬼才跟你後會有期!

  剛走出兩步,就聽霸王花喝道:“小不點先別跑,我還有話問你呢。”

  欣然只好硬著頭皮回來,膽戰心驚的問:“女英雄有何見教?”

  霸王花笑道:“我正在尋找熊王米奇,你替他送過信,一定知道他的巢穴,現在就帶我去找他。”

  欣然忙說:“米奇不在家--”

  “在哪兒?”霸王花追問。

  欣然還沒有搞清楚霸王花與米奇的關係,不敢告知實情,臨時又想不出藉口。霸王花見他張口結舌,以為欣然在撒謊,頓時火冒三丈,唰得一聲拔出大刀,橫在他脖子上。

  “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那刀出奇得沈重,刀鋒雪亮如霜,滲出斑斑血漬,發出一股肅殺之氣,使欣然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欣然聽人說過,霸王花的這把刀乃是上古神兵,名曰“太歲”。因為殺人太多,刀鋼滲入了血漬,變得斑駁陸離,乍看上去像一把生鏽的破刀,其實削鐵如泥。當年羅摩宰相百獸天尊花無忌,率軍平復叛亂,曾用這把兇刀完成了千人斬的恐怖記錄。百獸天尊年老後將刀傳給了女兒花左京,雖然達不到老子千人斬的記錄,百人斬綽綽有餘。太歲是大凶之星,花左京的崛起也宛如一顆璀璨的凶星,出道不久便名震江湖。羅摩境內沒有人不知道這位女魔頭的威名,其無與倫比的美貌與兇性一時傳為奇談。

  恨她的人,背地裡罵她是一朵殺人不眨眼的“霸王花”,怕她的人,則尊稱她為花大姐。其實這位大姐年方雙十,正值花樣年華。從小彪悍猶勝男人,長大後也不屑於尋求愛情的滋潤。國內的才俊畏懼她的威名,也不敢主動追求他。直到去年,百獸天尊做主,要把她許配給太子白狼狄奧。

  花左京的身體裡,只有四分之一的獸人血統。父親百獸天尊本身就是豹人與人類女子的混血兒,母親則是血統純正的聖龍王朝貴族,因此花左京也是像人多於像獸。白狼迪奧是純種的獸人,人身狼頭,品性粗魯,當然無法討得花大姐的歡心。逼婚未遂之下,竟然想用暴力,結果被花大姐以暴制暴,一刀割了他的男根,從此不能人道。

  花大姐闖了大禍,不但自己惹來麻煩,還牽連了父親,無奈之下只好孤身逃到聖龍王國避難。這一點倒和欣然的遭遇異曲同工。然而有所不同的是,欣然搞了親姐姐,得罪的是親爸爸;花大姐閹了未婚夫,得罪的是羅摩王室。欣然找了份郵差的工作就能安然避禍。花大姐卻遭到王室僱傭的刺客的追殺,再加上她平生最愛黑吃黑,經常劫掠冒險家奪取財寶,殺人放火形同家常便飯,一年來腥風血雨,成就了“荒野魔豹”的兇名。

  刀架在脖子上,想不去也不行了。欣然只得答應帶路。

  霸王花收刀一笑,飛身躍到黑豹背上,對欣然說:“你也騎上來吧。”

  欣然訕笑道:“我怎麼敢跟女英雄同乘一騎,還是用走的吧。”

  霸王花看穿了言不由衷,諷刺的笑道:“你真是個膽小鬼,這是一頭機械豹,不咬人的,快上來吧。”

  欣然走近一看,那黑豹果然是假的。通體由黑色金屬鑄造,眼睛是兩顆火屬性魔晶石。

  機械騎獸是從巨大的機械果中誕生的非常昂貴的交通工具,通常是軍隊中重騎兵的坐騎,普通旅行者寧可選擇價格低廉的僕魔騎獸。欣然從前只見過機械馬和機械駱駝,外形和真的馬與駱駝差距不小,身上有很多金屬棱角,騎起來並不舒服。然而這頭黑豹卻截然不同,不但與真的豹子惟妙惟肖,身體也光滑的很,撫摸起來涼津津的很舒服,有著特別的金屬質感。

  霸王花在前,欣然在後,騎著機械黑豹朝礦坑奔去。機械豹的奔跑速度比馬快多了,飛躍山坡時好像身下踩著雲彩一樣。欣然騎術很爛,好幾次差點掉下去,只好緊緊抱住霸王花的腰。好在霸王花胸襟坦蕩,沒有誤會他趁機佔便宜。

  欣然雖然不是誠心吃豆腐,可是兩個人前心貼著後背,懷中抱著一個標致健美的半獸女郎,難免生出旖思。只可惜霸王花兇名太盛,欣然不敢動手動腳。

  饒是乖乖的坐著,氣息仍免不了往霸王花脖子裡灌。弄得這殺人不眨眼的女強盜渾身發癢,心裡滋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熱流。霸王花從來也沒有跟男人如此接近,這對她來說是新鮮、刺激的體驗,而且還很舒服,不知不覺中對欣然產生幾分好感。

  到了礦坑,霸王花將黑豹留在外面,跟著欣然進去,很快找到了黑三等匪徒。

  黑三看見欣然回來,沒好氣的罵道:“蘇三,你他媽的怎麼才回來,大夥兒都等著喝酒呢!”忽然看見他身後的霸王花,詫異的問,“咦,你把誰帶來了?”

  欣然笑道:“酒沒有買到,我只好帶來一位大美人兒慰勞你們。”

  群匪一聽大喜過望,問道:“美人在哪裡?快讓大爺們看看。”

  霸王花推開欣然走上前來,掃視了眾人一眼,冷聲道:“米奇何在!”

  群匪不知大難臨頭,起哄說:“別光想著米奇大哥,也來安慰安慰我們呀。”

  狗頭黑三更是不知死活,竟然伸手去摘她的斗笠。

  霸王花一甩頭,斗笠唰的飛過去,繞著狗頭黑三的脖子轉了一圈,又飛回手中。

  狗頭黑三倒退一步,頭顱突然沖天飛起,一條血箭自脖腔子裡噴灑出來。無頭屍體又站立了數秒才栽倒。直到這時,群匪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齊聲驚呼:“霸王花!”

  欣然亦為霸王花那華麗的一擊所傾倒,拍手叫好。群匪為之驚醒,丟下賭具抄傢夥圍上來,企圖以多取勝。

  霸王嘴角一撇,輕蔑的冷笑。揮手將斗笠高高拋起,遮住了礦燈,洞穴里頓時一暗。霸王花趁機衝進匪群,寒光一閃,太歲刀出手如電,刀光過處慘叫聲此起彼伏。

  當斗笠落下,霸王花四周已經沒有一條活口,洞穴裡屍首橫陳血流成河,統統一刀斃命。

  霸王花持刀卓立,染血的披風無風自動,腳踩屍體傲然喝道:“米奇何在!”

  群匪面如土色,沒有人敢吭聲。

  霸王花冷笑道:“你們不說話,我就一個個的殺!直到殺出一個會說話的來!”說罷騰空躍起,雙手持刀淩空力劈,凜冽的刀風吹得遠處觀戰的頭皮發麻。首當其衝的匪徒被太歲刀齊中剖開,兩片殘屍倒在霸王花腳下。刀勢意猶未盡,重重的劈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石頭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近處的匪徒也受了波及,被刀風切的血肉橫飛。

  大屠殺隨即展開,霸王花宛如虎入羊群,沒有人能擋住她一刀,每每刀未及體,對手就被刀氣所傷。群匪越戰越膽怯,紛紛向後退縮。霸王花追上去抓住一名土匪的衣領,橫刀一掃將他攔腰斬斷。提著半截肚腸淋漓的屍體笑問群匪:“米奇何在!”

  匪徒們被她嚇破了膽,爭先恐後的說:“米奇大哥在鎮上酒館--”

  霸王花大失所望,丟下殘屍轉身便走。她雖然心狠手辣,卻不願為了殺人而殺人,既然米奇不在,殺光了土匪也沒有意義。

  群匪見霸王花走了,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甚至有人摸摸自己的脖子,暗叫僥倖。霸王花在獸人心目中的形象,就等同於死神本身。

  欣然萬沒想到霸王花會突然撤退,愣了半晌才想到去追她。群匪可不甘心被冷落,本來被霸王花闖進來殺了個落花流水就已經很惱火了,又想到欣然把那女煞星引來的,當然要把一口惡氣出在他頭上。

  “這小子是霸王花的同黨!”

  “宰了他替犧牲的哥們兒報仇雪恨!”

  欣然一見大事不妙,嚇得轉身就跑,卻被一名狼人斷住後路,獰笑道:“小子,看你往那兒跑--”

  話音未落,狼人胸口突然冒出一截雪亮的刀刃。

  “啊啊啊啊--”

  狼人慘叫著仆倒,在他身後,去而復返的霸王花提刀站在門前。

  欣然此刻看到霸王花真比看到親娘更高興,笑道:“女英雄果然是好人,不枉我請你喝酒。”

  不料樂極生悲,一名手持鐵棒的獸人自背後偷襲。欣然聽見風聲,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千鈞一發之際,霸王花猛擲出太歲刀。完美的弧線宛若銀虹,直奔欣然腰間襲來。刀貼著肌膚滑過,自身後繞了個圈又乖乖回到了霸王花手中。欣然回頭一看,偷襲自己的獸人已經倒在地上,兩肋各有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正是霸王花那記飛刀的傑作。這一招“飛燕歸來”,乃是鐵血七殺刀法中的絕技。

  “小不點,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連殺人也不會!”霸王花毫不留情的諷刺欣然。

  欣然搔頭訕笑道:“大姐,我一名郵差,工作是送信,政府沒有授予我殺人的權利。”

  霸王花揮刀將一名匪徒攔腰斬斷,回頭冷笑道:“在我們羅摩王國,不能作戰的男人就是沒有用的男人,小不點,你長得漂漂亮亮的,實在不該當什麼郵差,去做戲子豈不是更有前途。”

  欣然被她罵得羞窘難當,不甘心被她看扁了,仰頭大聲道:“老子只是不願意被血染髒了手而已,你當我真的不敢殺人?我實話告訴你吧,這群匪徒的老大熊王米奇,就是老子做掉的!”

  霸王花當然不信,心想這小不點真會吹牛,一笑了之。轉身殺入敵群。那群頭腦簡單的獸人就不同了,聽見欣然親口承認殺死熊王米奇,頓時怒氣填膺,齊聲悲呼:“兄弟們,殺掉那小子替老大報仇哇∼”其餘的獸人也群起響應,趁機躲開如狼入羊群般銳不可當的霸王花,改而追殺欣然。

  欣然萬沒想到一時的氣話會遭來圍殺,嚇得轉身去追霸王花。“女英雄,快來救命啊∼”

  霸王花回眸一笑,輕蔑的說:“你不是很厲害麼,自己去對付他們吧。”

  欣然恨她見死不救,只得狼狽逃竄。一時不查跑到了死胡同,面前是岩壁,身後是追兵,眼看無處可藏,只得硬著頭皮轉身面對群匪,高聲喝道:“你們如果還算是男子漢,就跟老子一對一單挑!”

  群匪根本不理他,一窩蜂似的撲上來。欣然嚇得抱頭蹲在地上,伸腿一掃。跑在前面的匪徒被絆了個狗吃屎,連帶後面跟上的匪徒也像推倒的多米諾骨牌,咕咚咕咚的摔將下來,疊成一座人山。有人被同伴的刀子戳了屁股,痛得哎哎慘叫。

  多數匪徒全去追欣然,霸王花那裡壓力驟輕,轉眼間便將餘下的匪徒殺了個乾淨。轉身追進小巷,發現欣然不知去向,只餘下一群匪徒擠在狹窄的胡同里。她眉頭一皺,心想小不點該不會是被宰了吧?唉,果真如此,還有點可惜呢。又想到熊王米奇至今沒有出現,說不定真的讓欣然給黑死了,現在欣然也掛了,那件寶物的線索豈不是從此斷絕?越想越後悔,提刀走進小巷,自身後拍拍站在那裡的匪徒的肩膀,喝道:“餵!發什麼呆--腦袋沒了!”

  那人傻傻的轉過身來,摸著腦袋自言自語:“還在啊--”話音未落,只見霸王花粲然一笑,鳳目中殺機畢露,揮刀將那人的頭顱斬落。

  一腳踢開尚在噴血的屍體,霸王花沖進小巷,揮刀亂砍一氣。外圍的人全被她砍死了,又將摔倒的匪徒一一刺死。轉眼間斬殺盡絕。從她闖進門不到十分種,已經有半數以上匪徒死在“太歲刀”下。其餘的土匪望風而逃,只恨少生了兩條腿,轉眼間逃了個乾淨。

  欣然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環顧四周已經沒有活人,不由打了個寒戰,也想趁機溜走。

  霸王花早就盯上他了,上前一把擒住:“想走?先留下《虛天經》。”

  欣然莫名其妙的望著她:“《虛天經》是什麼鬼東西--”

  霸王花冷笑道:“你當真不知道?”

  “廢話!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

  霸王花見欣然表情誠懇,只好耐心解釋:“《虛天經》是一本書,也可能是一張圖,記載著黑暗大陸從前的統治者不死王奧古斯丁的絕學,被盜墓者偷出來,流落到米奇手中。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米奇仍是《虛天經》的所有人,他被你殺了,東西一定在你手中。”

  欣然苦笑道:“我真的沒有見過那種東西。”

  “我憑什麼相信你?”

  “如果我有《虛天經》,就說明我已經學到不死王的絕學,又怎會被土匪欺負?”

  霸王花沈吟片刻,說道:“據我所知,《虛天經》是被魔法封印在一塊寶石裡,也許你像米奇一樣得到了魔石卻不知道解開封印的方法。”

  她的話提醒了欣然,的確有從米奇身上搜得一枚儲物魔石,裡面一定藏著《虛天經》了。那枚魔石此刻就在他的郵包裡,剛才混戰的時候郵包落在死屍堆中,寶物近在眼前,霸王花卻視而不見。

  在黑暗大陸,不死王奧古斯丁就相當聖龍奧賽羅在聖國的地位,是黑暗之神在人間的象徵。雖然從來沒有人真的見過他,但這位不死族王者的傳說卻始終在黑暗大陸上流傳,甚至成為大人嚇唬不聽話的小孩的口頭禪。

  欣然從小就生活在黑暗大陸,不死王的恐怖故事對他來說一直是神話般虛幻的東西,現在突然發現自己掌握了他的秘寶,當然不肯乖乖交出。心想如果一口咬定沒見過魔石,霸王花恐怕不會放他脫身,於是謊稱魔石放在鎮上的客棧裡了。霸王花還是不信。欣然無奈的說:“不信的話你就搜身好了。”

  “哼!我正有此意。”

  只見霸王花揮刀將欣然的衣服斬成碎片,一片片的檢查有否藏匿魔石,就連內衣內褲也不放過。等她全部搜完,欣然已經一絲不掛了。

  “怎麼樣,我都說了沒有,你偏不信……”欣然捂著下體,尷尬的笑著。

  霸王花一無所獲,只得相信欣然的話。說道:“現在就回客棧拿魔石,我跟你一起去。”

  話音方落,忽然聽見礦坑外喊殺聲震天,兩人面面相覷,出去一看,滿山遍野的官兵將山丘圍了個水洩不通。

  欣然想起那封檄文,脫口而出:“是圍剿土匪的官兵。”

  霸王花惱火的罵道:“早不來晚不來,偏等姑奶奶把土匪宰光了才出現,這些當兵的還真是會選時候呢。廢話少說,跟我去取《虛天經》 。”

  欣然苦笑道:“滿山都是官兵,你還走得了嗎?”

  霸王花愣道:“官兵抓土匪,與我何干?”

  欣然笑道:“你好像忘了,在官兵眼裡,霸王花可是比熊王米奇更大一號的土匪呢。”

  霸王花臉一紅,羞笑道:“我果然犯了傻,大概是被你傳染啦。”

  欣然探頭出去一看,官兵已經衝上山來了。急忙對霸王花說:“後山的官兵比較少,你從那邊逃出去吧。”

  霸王花柳眉一豎,傲然道:“姑奶奶的字典裡沒有逃跑這兩個字,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傷不了我一根頭髮。”

  欣然嘆道:“官兵拿你沒辦法--可我呢?他們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肯定會把我當成同黨法辦。”

  霸王花怒道:“放心好了,在拿到《虛天經》之前我會保護你的。”

  欣然搖頭拒絕:“別說傻話了,滿山遍野都是官兵,你只有一雙手,一雙眼睛,怎麼可能分心照顧我,還是自己走吧。”

  霸王花其實心裡也沒有底,只是出於爭強好勝的個性才說出大話。不管她有多厲害畢竟還是個人,哪能跟大隊的官兵對抗,就算沒有對手,累也累死了。然而放下欣然獨自脫身,又隱約有點捨不得。

  “你想得倒美,如果你死在這裡,我去哪裡找《虛天經》啊。”

  欣然連忙說:“我有郵差的身份做擋箭牌,官兵不會為難我,我在前面拖住他們,你趁機從後山脫身,到了鎮上咱們在匯合。”

  “萬一你趁機逃走,我豈不是白忙一場?”

  欣然沒好氣的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是大名鼎鼎的強盜,難道連個郵差都找不到?”

  霸王花一想也是,惡狠狠的威脅欣然:“你知道就好!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終究躲不過姑奶奶的太歲刀!”說罷轉身朝後山奔去。

  喊殺聲漸漸遠去,欣然的身影卻仍在霸王花腦海中晃動,揮之不去。她回想欣然的模樣,在與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男性對照,先是大失所望--欣然的體形就不及格,別說比不了魁梧雄壯的獸人男兒,就連強壯一詞也望塵莫及。簡直像個小姑娘。叫他小不點,一點也不冤枉。

  然而失望很快就被甜蜜的幸福感代替。霸王花是個外剛內柔的女人,平生只佩服父親一人而已,其它男人很難讓她服氣。她在“鐵塔”林立的獸人中間長大,看慣了粗魯橫暴的男人,第一次接觸欣然這樣三分像人七分像妖的美少年,自然有一種別樣的新鮮感。不知不覺中情愫暗生,心想“小不點”是我第一個看的順眼的男人,希望不是短命鬼。想著想著,不禁會心一笑。決定脫險後立刻去找欣然。比起《虛天經》,她甚至更關心欣然本人。


第一集·第七章授銜記

  霸王花一走,欣然心中的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心想,霸王花是罕見的凶悍女人,六親不認、殺人如麻,我萬萬不能再跟她打交道。一旦虛天經交給她,免不了要被滅口。不跑?不跑的是傻瓜!哼!天下那麼大,不信你真能找到我。

  此時官兵已經衝進礦坑,四下里都是腳步聲。欣然唯恐被人當成土匪同黨,慌亂中也不敢去跟官兵打交道。思來想去,脫身之計唯有裝死。強忍著厭惡,在身上抹了些血汙,躺在地上裝死屍。

  一躺下才驚覺涼颼颼的,身上一絲不掛,就算是死屍,這個死法也太難看了。然而這時候再去找衣服已經來不及,只好祈禱官兵別來找這具“裸屍”的麻煩。

  群匪真是流年不利,剛剛被女煞星霸王花闖進來殺了個人仰馬翻,突然又被官兵圍住,哪裡還有半點鬥志,幾乎毫無抵抗的被誅殺殆盡。僥倖活下來的也都投了降。

  這次前來圍剿土匪的全是女王的近衛軍,堪稱精英中的精英。近衛軍的統帥“銀龍”水鏡,在中洲七朵名花中是性情最冷酷、脾氣最火暴、手段最狠毒,同時也是出名最早的。

  早在二十年前的吸血鬼王位繼承戰中,水月就嶄露頭角,單槍匹馬闖入敵軍巢穴,一劍擊斃鬼族第一高手德庫拉伯爵,其後不久,水鏡在一個陰雲密布的黃昏率領百名精銳奇兵襲擊鬼族糧倉,誘使敵軍前來追殺,騙到黑暗結界之外,招來大風吹散烏雲,使全體鬼族士兵在陽光下化為灰燼。一舉全殲鬼族王牌軍團“骷髏縱隊”,成為名噪一時的風雲人物。

  戰爭結束後,水鏡一直擔任著聖王侍衛長的職責,是聖龍王朝皇族的天字第一號保鏢,就連聖女王也要禮讓她三分。

  水鏡將軍出身龍之島金屬龍族名門世家,以龍的年齡來算接近百歲。不過龍的壽命是很長很長的,百歲的銀龍還屬於青少年,折合成人類年齡不足二十歲。銀龍本來就是正義感強烈的動物,再加上水鏡將軍年輕氣盛,對待敵人下手極狠。率軍攻入礦坑後立即下令:“所有俘虜就地繳械收壓,膽敢抵抗者格殺勿論!”

  很快來到霸王花與群匪混戰的洞穴,看到遍地屍首,不由有些意外。副官過來請示要不要檢查一下是否還有活口,水鏡點了下頭,冷冷的補充了一句:“屍體也要補一刀,確定是真的死了。”

  這話落在欣然耳中,當然認為是針對自己,氣得暗罵這娘們兒歹毒,只好爬起來投降。

  “報告侍衛長,這裡有個活人!”

  “押過來,我要親自審問。”水鏡冷冷的望著欣然,見他赤身裸體,不由皺起眉頭,大感厭惡。

  欣然也在打量這位女將軍。只見她身穿雪白的戰袍,腰間懸著短劍,手持長鞭,威風凜凜的站在自己面前。洞穴裡又悶又熱,水鏡將軍摘下頭盔,光潔銀亮的長發有如瀑布般傾瀉下來,肌膚白嫩如凝脂,美好的瓜子臉上一點櫻唇,紅潤如胭脂,尖尖的耳朵自髮梢露出來,原來是一位罕見的精靈美女(雌性銀龍在人間行走時通常會變身為精靈少女)。

  欣然暗自稱奇,今天是什麼日子?連續遇見兩位美女,而且都不是人類。直到士兵告知這一位是國王的侍衛長水鏡將軍,他才恍然大悟,連忙討好賣乖:“將軍閣下,你怎麼才來啊,小人已經等了很久。”

  水鏡聞言一愣,狐疑的問:“你是乾什麼的,怎會知道官兵剿匪的計劃?”這是軍事機密,水鏡當然不理解欣然從何得知。

  欣然連忙找回郵包,拿出那封檄文遞給水鏡邀功:“將軍閣下,這封檄文,就是小人冒著生命危險送到土匪手中的。”

  水鏡掃了檄文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那麼你就是通風報信的奸細咯?”她興師動眾的率軍圍剿,到了匪巢卻發現大部分土匪都已經事先逃走,心情非常惡劣。她不知道群匪是被霸王花嚇得作鳥獸散,武斷的認為是有人通風報信,欣然自己送上門來,可謂自找苦吃。她當然要狠狠的出一口氣。

  欣然大叫失算,連忙笑著解釋道:“不、不,您誤會了,這封信是別人寄給熊王米奇的,我只是送信的郵差而已。”

  “你不是奸細?”

  “不是!”

  “那麼寫信給土匪的人一定是奸細!”水鏡不容置疑的說。

  欣然急於洗清自己,順著水鏡的意思說:“將軍說得對,寫信給熊王米奇的傢夥一定是奸細,你快去抓他吧。”

  “他是誰,在哪裡?”

  “呃……這個,我可不知道。”

  “你替他送信,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誰?”水鏡反問。

  欣然一時無話可說,連忙翻出信封查找寄信人的姓名地址,然而根本就沒有,信封上只寫著“寄給青銅山熊王米奇”。這下欣然慌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簡直百口莫辯。

  水鏡根本就不聽他解釋,揮手吩咐左右:“把這奸細給我吊起來,狠狠的打,直到他招供為止。”欣然暗自叫苦,心想我根本不知道寄信人是誰,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不顧一切的掉頭逃跑。

  腳步沒等邁開,水鏡將軍拋出長鞭卷住了欣然的脖子。欣然只覺得脖子一緊,一股絕大的力道襲來,將他掀翻在地。脖子像被鐵鉗夾住,痛得喘不上氣來。他奮力掙扎,沒想到越掙扎越緊,越發呼吸苦難。官兵一擁而上,把他捆了個結實倒吊起來。

  水鏡將皮鞭在掌心中輕輕的拍打著,面帶殘忍的笑容,冷冰冰的問:“招不招?”

  欣然忍痛苦笑:“我真的不是奸細--”

  水鏡臉色驟變,抖手甩出長鞭,在欣然身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痛得他當場慘叫:“我真的只是郵差而已啊!你再折磨我也沒用!”

  “哼!欠揍的胚子!看你嘴巴硬,還是我的皮鞭更硬!”水鏡勃然大怒,皮鞭像雨點一樣落在欣然身上,轉眼間把他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連旁邊的官兵都看得直皺眉,暗自責怪水鏡太冷酷。就算欣然有當奸細的嫌疑,也不能在找到確鑿證據之前就不分青紅皂白使用酷刑啊。

  一名軍官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勸水鏡:“將軍,我看這小子眉清目秀,不像土匪,不如暫時放過他,交給陛下審問。”

  水鏡默不作聲的瞪著他,冷冷的質問:“你是說我抓錯認了,還是認為我連一個小小的奸細都對付不了,還要煩勞陛下親自審問?”

  那軍官哪敢跟脾氣火爆的上司頂嘴,連忙低頭認錯。其它官兵看在眼中心裡也涼了半截,不敢作聲。水鏡是個剛愎自用的人,一旦確定了看法,就不容別人改變。勸解非但無效,還加重了的怒氣,揮舞皮鞭把欣然打得死去活來,終於昏厥。

  水鏡放下皮鞭,叫人拿冷水潑醒欣然,問道:“你招不招?”語氣裡透出異樣的焦躁。

  欣然勉強�起頭來,氣息微弱的說:“我真的不是奸細……”他雖然挨了一頓暴打,但神智還很清醒,知道絕對不能屈打成招,否則正好給了水鏡那兇女人就地正法的藉口。

  其實他猜錯了水鏡的心思。欣然被打得快要死了還不肯屈服,水鏡已經有些心軟了,她也明白欣然可能真的不是奸細,問題是如果就這麼放了她,實在太丟臉。她必須找個台階才能下台。只要欣然嘴巴稍微軟一點,她就可以趁機收手。無奈欣然出於怕死的心激發出烈士的勇氣,寧死不招,真讓水鏡騎虎難下,又一次把欣然打得昏迷不醒。

  水鏡心裡也很納悶。她掌中的皮鞭叫做“飛龍索”,是用魔法金屬“秘銀”拉成絲,糅合鯨魚的筋編成,是一件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就連強壯的獸人也經不起一鞭,為何欣然被打了上百鞭,還能維持生命。她當然不知道欣然是半吸血鬼,肉體有著很強自療能力,皮鞭打出的傷痕很快就癒合了。

  水鏡又一次用冷水潑醒欣然,底氣不足的問:“你到底招不招?”

  欣然痛苦的呻吟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不是奸細……”

  水鏡絕望的怒斥道:“我要你說實話!”

  欣然睜開沾滿血汙的眼睛,出神的看著水鏡。水鏡與他四目相接,心頭突然一震,宛如被巨錘狠狠撞了一下。連忙移開視線,詫異的想,這小子的眼神,好奇怪……

  “真的……要說實話?”欣然有氣無力的問。

  水鏡重新燃起了希望,放低姿態,柔聲道:“只要你說實話,我保證不再打你。”

  欣然莞爾一笑,看著水鏡的眼睛,悠悠的說:“水鏡將軍,你真漂亮。”

  這齣乎意料的回答讓水鏡又驚又怒,驚怒之外還有一絲不可告人的羞喜。被人當面讚美,就算是冷若冰霜的銀龍也不會反感。

  “放肆!”水鏡兩頰酡紅,羞惱的喝道,“我讓你說實話,不是說昏話!”

  欣然苦笑道:“將軍,我一直都在說實話,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就算把我打死,我能告訴你的還是只有這兩句話,第一,我不是奸細,第二,你很漂亮。”

  水鏡坐立不安,打他也不是,放他也不是。正在發愁的時候,忽聽見洞外有人通報:“陛下駕到!”

  洞內眾人慌忙跪拜接駕,水鏡也不敢例外。

  欣然頭下腳上倒吊,只能看見一雙纖美的小腳緩步走近洞門,深紫鑲金的龍袍長裾拖在地上,宛如踩著一朵祥雲。

  不多時耳畔響起一個極為熟悉的嗓音:“各位將士辛苦了。”

  眾人齊呼:“為陛下效忠,至死不渝!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水鏡將軍,掉在牆上的是什麼人哪?”聖女王問道。

  欣然一聽與自己有關,連忙打起精神。

  “啟�陛下,那是臣下活捉的奸細。”

  聖女王沈默半晌,忽然大發雷霆:“水鏡將軍,你活了上百年,一定很聰明、很有智慧,我有一事不明,可否向你請教?”

  水鏡不明白女王為何突然發作,誠惶誠恐的說:“陛下垂詢,臣知無不言。”

  “你說那少年是奸細,可有證據?”

  “這個……並無確鑿證據。”

  “既然沒有憑證,為什麼把人打成這樣?就算他是奸細,是土匪,只要不加抵抗,就理應得到善待,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是不是沒把聖國軍紀放在眼裡? ”聖女王聲色俱厲的申飭道。

  水鏡不服氣的說:“啟�陛下,為臣在他身上搜到一封寄給匪首熊王米奇的信,內中竟然藏有我軍的征討檄文,那少年若不是奸細,為何要把檄文送交匪首?”

  女王不以為然的說:“檄文並非軍事機密,本來就是要公諸於眾的,否則又怎麼能收到聲討匪徒、威嚇附逆的目的?憑一張檄文就定他的罪,讓人不能服氣。 ”

  水鏡道:“就算他本人不是奸細,那寄信的人也一定是奸細,我加以嚴刑拷打,正是要追問奸細的下落。”

  女王沈吟片刻,說道:“拿那封信給朕看。”看罷哈哈大笑:“水鏡將軍,你看朕像是奸細麼?”

  水鏡莫名其妙的說:“陛下何出此言?”

  女王笑道:“你口口聲聲指責寄信人是奸細,現在朕就實話告訴你,這封檄文,是朕寄給熊王米奇的,你來治朕的罪吧!”

  水鏡難以接受這匪夷所思的解釋,不悅的抱怨道:“陛下即便成心袒護那少年,也用不著拿為臣開心……”

  女王冷笑道:“君無戲言,朕所說的句句屬實,你不懂朕的一片苦心也就罷了,竟敢語帶諷刺,無非是指責朕在說謊,簡直欺君犯上,罪不容誅! ”

  這一下不但水鏡被嚇得下跪請罪,洞內的軍官也一起替她求情。

  “都起來吧,”女王負手望向洞外,語重心長的說,“朕親率爾等討伐逆匪,乃是堂堂正正的正義之師,自古君主督戰,最重要的便是師出有名、光明正大,發出檄文,是申明師出有名,兵臨城下之時將檄文寄給逆匪,是為了表明朕用兵光明正大,匪黨看了檄文,如能受到感召,痛改前非,兵不刃血的消除匪患,於國於民都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如若頑固不化,再做清剿也不遲。這一片苦心,你們居然不明白,朕真的很難過。”

  聽了她的表白,群臣頓時肅然起敬,齊聲高呼萬歲聖明。

  欣然旁觀水鏡被陛下訓斥,大感解氣,心想這位聖女王年紀雖然小,卻是一個是非分明、仁慈寬厚的君主,比起水鏡那臭娘們兒來,簡直天差地別。我替陛下送過信,等同為國出了力,實在光榮的很。無形中對未曾謀面的女王多了幾分好感。

  水鏡畢竟是女王的心腹愛將,她也無意責罰,訓斥了一通就算了。告知水鏡:“把那少年送到我的營帳,我要親自審問。”說罷率眾離去。

  水鏡遭了一頓臭罵,心情惡劣到了極點。悶悶不樂的給欣然鬆了綁,押著他去見女王。欣然知道面見聖駕非同兒戲,自己遍體鱗傷一絲不掛,實在難看,要求穿上衣服再去。

  水鏡因為他被女王罵,這筆賬不能找陛下算,當然要記在欣然頭上。根本不理他的請求,純心害他在女王面前出醜。

  欣然毫無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女王行營。只見年方十六的小女王正背對營門站在房內。

  聖女王揮退了侍衛,只留水鏡守在門外,轉身含笑喚道:“欣然哥哥,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我吧?”那頭戴王冠身披龍袍的美少女,赫然是與欣然結伴而行的龍兒。

  欣然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她看了,抱頭呻吟道:“原來你是聖女王……”

  “怎麼,我不像女王?”

  “其實我早就該明白的,”欣然追悔莫及的說,“若非是聖女王,怎麼會看到那尊雕像後會氣得昏倒。”

  聖女王龍琦眼見欣然鼻青臉腫的糗樣,心疼之餘又覺得好笑,拉著他的手揶揄道:“可憐的大少爺,被打得好慘喲∼”吩咐侍女取來傷藥,親手替欣然敷藥包紮。

  欣然尷尬的擺手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我、我還是自己來吧。”手忙腳亂的搶過藥箱,借包紮傷口遮掩窘態。

  龍琦挽著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你現在有沒有一點後悔?”

  “後悔?”

  “後悔一路上欺負人家咯∼還有那尊裸像……”龍琦回想起當日看到裸像時的情景,臉不由臊得通紅,嗔道:“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欣然笑道:“陛下應該朝好處想,就會明白我的苦心。從前貿易都市的居民沒有見過陛下的聖範,只能從呆板失真的畫像裡得到印象,因此普遍認為我們國家的統治者是一個豆芽菜一般瘦小乾枯的小女生,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也會產生輕慢的想法。而我那尊雕像把陛下刻畫的出神入化,人們看到後就會產生敬仰和愛慕的念頭,為了保護性感女神化身的陛下,就算是犧牲性命也是值得的。”

  龍琦很清楚他根本就在胡說八道,但是誰有會討厭恭維呢?龍琦被他捧得飄飄欲仙,瞇著美麗的大眼睛笑道:“這麼說來,我非但不該懲罰你,還要重重的獎勵才對?”

  欣然連忙誠懇的說:“陛下心裡記著我的功勞就行了,千萬不要公開獎勵,否則讓那些喜歡投機鑽營的刁民聽說我因為建造裸像得到了陛下的表彰,肯定會群起而效仿,陛下的玉體橫陳於舉國上下每一個村莊城市,那些容貌、身材不如陛下的女孩,豈不是要羞愧的集體自殺?到時候全國祇剩下陛下一位女性--我們這些男人可怎麼活呀?”

  龍琦被他逗得笑彎了腰,喘著氣說:“你越說越過份了,明明做了大逆不道的勾當,可從你嘴裡說出來,好像朕欠了你莫大的恩情似的。 ”

  欣然笑道:“陛下如果過意不去,一定要獎賞,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龍琦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撒嬌似的說:“你這人口是心非的厲害,一面說'不要、不要',一面又伸出手來討賞,朕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臉皮如此厚的人。好罷、好罷,念在你剿匪有功,朕便封你為'聖騎士'如何?”

  欣然一愣,不敢置信的問:“陛下不會是開玩笑吧?”從剛才龍琦公佈了身份,欣然就不遺餘力的溜鬚拍馬,目的無非是哄她開心,不治他的欺君之罪已經謝天謝地,哪裡還奢望獎賞。

  其實欣然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如果龍琦真要治罪,欣然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何必等到現在。女兒家的心事他並非一竅不通,可是一方面不敢肯定,另一方面也不太願意接受。從前他在家當少爺的時候就對父母說,只想風流,不願結婚。對別的女人可以逢場作戲,佔夠了便宜就溜之大吉,可對女王他敢嗎?既然不想負責,那就乾脆不要沾手。不過話又說回來,倘若女王陛下對他有情,他有幾個腦袋敢拒絕,一旦成了王夫,他又有幾個腦袋敢跟別的女人風流?這一層,欣然還沒有考慮到,否則真的要哭了。

  欣然的心事,龍琦當然不知道。一心想著替心上人鋪平通往名譽與權力的道路,心想:聖騎士的正規授銜儀式很複雜,對授銜者的功業、品德考察極為嚴格,欣然哥哥固然沒有立下豐功偉績,品德更是糟糕的一塌糊塗……算了,我不妨來個先斬後奏,就地封他為聖騎士,日後就算有人反對也無法改變了。

  打定主意後便對欣然說:“每一位騎士都有稱號,比如大名鼎鼎的唐吉訶德,稱號便是'愁容騎士',蘭斯洛特,稱號是'湖上的白衣騎士',至於你嘛……”女王見欣然光著屁股,神態非常可笑,回想之前被他欺負的很慘,故意報復,“你這麼喜歡光著身子,就叫做裸體騎士吧。”

  欣然表面上是個無賴,其實性格里也有害羞的一面。在眾人面前出醜已經夠難堪的了,現在又被女王捉弄,簡直無地自容。連忙搖頭拒絕:“我寧可不當聖騎士,也不要接受'裸體'的稱號。”

  龍琦臉色一沈,冷笑道:“朕是看得起你才給你授勳,你有幾個膽子,竟敢拒絕!你是不是不想替朕服務,不願做朕的騎士?”

  欣然當然沒有幾個膽子,苦笑著哀求道:“陛下,萬能的陛下,仁慈的陛下,求您開恩放過我吧,小人甘願為你犧牲生命,只是不能接受這一稱號,否則會被天下人恥笑的。我身為陛下的騎士,別人笑話我,你也面上無光啊。”

  龍琦見他被整治的服服帖帖,大有出了一口惡氣之感。“既然你也有不願接受的請求,當初又何必為難朕,強迫朕去跳--”臉一紅,沒好意思說出口。

  欣然這才明白小女王是跟他耍性子呢,心弦頓時一鬆,笑嘻嘻的說:“龍兒你真會記仇,我昨天說的玩笑話,你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龍琦闆臉喝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朕妄加誹謗,來人哪,給我拉出去砍了!”

  伺立在一旁的水鏡早就看他不順眼,拔劍橫在欣然脖子上,冷笑道:“臭小子,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剛才欣然對女王出言輕慢,言行舉止形同調戲,她看在眼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不可思議的是女王本人非但不生氣,還要封他為聖騎士,水鏡更加不以為然,恨不得一劍戳死欣然。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自然不容錯過。

  欣然非但不怕,反而狂妄的笑道:“陛下剛剛封我為騎士,尚未建立功勳就砍了頭豈不是很浪費?陛下只是想嚇唬嚇唬我而已,你難道看不出來?你面孔冷冰冰,腦子也是硬邦邦的,連這都看不出來,真是個蠢材。”

  水鏡是修行百年的古代銀龍,地位遠非一般軍官所能比較。她生性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就連國軍對她也禮讓有加,敬畏有加,何曾被人當面辱罵過,當下氣得七竅生煙,不顧一切的揮劍刺下。

  “住手!”龍琦急忙阻止她下毒手。

  水鏡吃驚的望著女王,不敢置信的問:“陛下真要護著這無賴?”

  龍琦粉腮飛紅,垂著頭說:“水鏡,你先出去一下。”

  水鏡大失所望,氣苦的收劍退出門外。出門前,惡狠狠的瞪了欣然一眼。欣然微微一笑,還了她一個飛吻。氣得水鏡頓足暗罵,世上竟有如此寡廉鮮恥的男人!

  水鏡一走,房間裡就剩下龍琦和欣然,兩人誰也不先開口,氣氛變得很尷尬。對坐了半晌,龍琦紅著臉低聲嬌嗔:“你這人,簡直一點正經也沒有。對我耍無賴也就算了,連水鏡將軍也不放過,她是什麼脾氣?哪裡容得下你放肆,惹惱了她,你今後少不了要吃苦頭。”

  欣然苦笑道:“我哪裡想惹她,是那臭娘們兒誠心找茬。”

  龍琦噗嗤一笑,嬌聲道:“你總是一幅嬉皮笑臉的樣子,人家當然會看你不順眼。”

  欣然摸摸鼻子,困惑的說:“我的樣子很可惡嗎?”

  龍琦癡癡盯著他的臉,兩頰的紅暈亦飛速加深、擴散。“也不是可惡,”龍琦感觸良深的說,“你這人不管在什麼場合,遇見什麼人,都會擺出一幅開心的不得了的笑臉,如果人家心情好,自然無所謂,如果心情不好,就會懷疑你幸災樂禍,不生氣才怪呢。”

  欣然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誠懇的對他做出評價。無可奈何的的說:“龍兒,其實我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總是很開心--人都有煩惱,哪裡會永遠開心呢?只不過我不喜歡被憂愁所困,所以就算是很慘的時候也還是喜歡開玩笑。如果因此傷害了你和水鏡將軍,我願意道歉。”

  龍琦見他改口叫自己的小名兒,語氣又很誠懇,知道欣然是真心道歉,芳心為之感動,嬌柔的偎依在他身旁,安慰道:“你能這麼說,我就一點也不生氣了。至於水鏡姐姐那裡,我會替你解釋的,儘管放心。”

  兩人挨得很近,欣然嗅著龍兒的體香,聽著她溫柔的話語,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伸出胳膊想抱她,猛然間想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乃是聖女王,哪裡還敢放肆,灰溜溜的縮回手來。

  龍琦看到了他的舉動,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變化。心想,女兒家必須保持尊嚴,要是讓他輕薄慣了將來還不定怎樣放肆呢?於是也不點破,起身笑道:“既然你這麼喜歡笑,我就贈你個微笑騎士的稱號罷。”

  欣然連忙單膝跪地,接受女王的授銜。不等儀式完成,又笑嘻嘻的�起頭來說:“英明的女王陛下、仁慈的女王陛下,您對我真是太好了,微笑騎士,這稱號我喜歡死了。”

  龍兒按著他的頭強迫跪下,低聲恐嚇道:“再多嘴多舌,朕就讓你變成'微笑的裸體騎士'。”

  欣然吐吐舌頭,叩拜謝恩。門外的水鏡看到兩人的舉止,名為授勳,其實根本是打情罵俏。少不了搖頭嘆息,大發牢騷:聖國建立迄今,沒有比這更荒唐的授銜儀式了,蘇欣然躋身聖騎士之列,無異是全體聖騎士的恥辱。

  (第一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s175366
王室 | 2015-11-23 23:51:35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11-24 21: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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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構圖-

  背景:荒山的夜晚,遍地雜草碎石,一輪明月懸在中天。

  山坡上,月光正下方,一名頭戴斗笠身材高頎健美的女郎(霸王花,身穿黑色緊身皮衣,血紅大氅,二十歲左右,鵝蛋臉,鳳目含煞,柳眉斜飛入鬢,鼻樑挺括,嘴唇豐厚肉感,唇角有一顆美人痔,黧黑的皮膚很有光澤,透著英武健美的神氣,烏黑的秀發剪得像小男孩一樣短,鬢角露出兩隻毛茸茸的尖耳朵。)

  女郎騎在機械黑豹背上,腰畔懸著無鞘短柄大刀,刀鋒雪亮,滲出斑斑血漬,貌似�痕。黑豹的眼睛是熾熱的紅色,請畫家稍微強調一下豹身的金屬質感,以免與騎士的衣服顏色混淆。


  -新登場人物介紹-

  洛基:颶風巨人的領袖,綽號“邪龍”,顛覆中洲的四邪神之一,擁有最強機械鎧“黑天使”,五百前年的正邪大戰中犧牲,靈魂寄託在蘇欣然身上,期待復甦。

  龍王摩西:炎魔一族的統治者,四邪神之一。

  北極魔母貝拉:海洋巨人的邪惡偶像,其恐怖的魔力甚至驚動了庫索天神;四邪神之一。

  不死王奧古斯丁:黑暗大陸的古代王,統治了那塊不見天日的大地近千年;《虛天經》的作者之一;四邪神之一。

  凱瑟琳:巨蠍女皇,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罌粟),擁有一部神秘的機械鎧。

  潔西卡夫人:貿易都市的修女院長,出身傭兵王阿曼拉達家族,主角父子共同的情婦。

  小傑:潔西卡夫人的侄子,阿曼拉達家的小少爺,非常崇拜蘇欣然。

  方雪晴:不死王的孫女,中洲七朵名花之白梅,《虛天經》的作者之一。

  亞歷山大:機械都市大主教,聖國教廷四位樞機卿之一;天才機械術士,眾多名鎧的創造者。


  -新登錄機械鎧介紹-

  NO.A11血色蓮台

  作者:聖杯之亞歷山大

  機師:花左京

  騎獸形態:黑豹

  外形:中央是呈古代武士造型的駕駛艙,有兩條粗大的機械手臂,背後環繞著八片鮮紅的巨型護甲,形狀酷似蓮花瓣。整體造型巧妙的融合了力量與美感,非常妖艷。

  武器裝備:

  1)線控浮遊盾(×8):(八片花瓣)--能夠反彈光線攻擊,浮遊盾靠內力操縱。

  2)火焰噴射刀(×8):線控浮遊盾內藏有裝有小型火焰噴射器,可在防禦的同時進行攻擊。

  3)機械伸縮臂(×2)(2米∼9米)

  A)外掛武器接口:接駁太歲刀。

  B)噴射衝擊鑽(×2):藏在機械腕中的遠程攻擊武器,威力強大。

  C)真氣傳感器(×2):線控浮遊盾的靈感也運用在了機械臂上。機械臂具有傳導、增幅、放射真氣的裝置,能將機師的真氣數值瞬間提升三倍。當然,消耗也會變成三倍。真氣傳感系統裝在機械臂的伸縮彈簧內部,可以輔助常規武器和衝擊鑽的威力,也可利用機械臂的伸縮特性,直接鐵拳出擊。

  1)動力裝置:火晶石動力源。

  2)相位引擎(×8):位於浮遊盾後方,用於普通飛行和調節方向。大功率噴射引擎:位於尾部,可以瞬間突進或脫離戰場。

  特色:浮遊盾的構思使防禦與攻擊融為一體,空戰能力超強,但操作困難。機械臂的設計需要機師有超人的臂力,浮遊盾採用真氣遙控,對機師的內力與體力亦有近乎恐怖的要求。缺點是能量消耗巨大,無法持久作戰。

第二集·第一章迷姦記

  剿匪大獲全勝後,女王的軍隊當天開拔,前去巡視下一個重要城鎮。新出爐的“聖騎士”蘇欣然也在隊伍中,應聖女王龍琦的請求一同巡禮。

  軍隊分配給欣然一頭機械馬,取代了那隻走路慢的像蝸牛的步行鳥,晚上宿營,機械馬還可以變形成為堅固的鐵板行營。

  自從那天因為欣然被女王訓斥了一頓,水鏡對欣然恨之入骨,女王封欣然為聖騎士,水鏡不知道兩人的淵源,一廂情願的認定陛下此舉是故意針對她,借捧欣然來打壓她、排擠她。水鏡不能懷恨自己的君主,便把欣然做了出氣筒,一直在尋找機會報復。

  而在龍琦那方,也是左右為難。她對欣然固然有感情,水鏡也是親信。兩個人不合,她是最難受的。水鏡的脾氣她清楚,是吃軟不吃硬的,讓她主動與欣然和解簡直不可能。只好從欣然這邊下手,勸他盡量順著水鏡,不要惹她生氣。

  欣然遭了水鏡一頓痛打,本來很想出口惡氣的,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為了龍琦,他願意既往不咎。龍琦安排欣然擔任侍衛副官,恰是水鏡的助手。她天真的以為這樣一方面便於欣然接近自己,一方面也可以讓他和水鏡培養友誼,劃敵為友。殊不知欣然天性風流,讓他接近女人,等於把狼送進羊欄。

  欣然滿口答應願意服從水鏡的指揮。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水鏡給他臉色也不生氣,始終不提過去的恩怨。可在水鏡看來,女王讓欣然當副官,無非是安插一個人掣肘,架空她的權利。欣然對她彬彬有禮笑臉相迎,她卻認為欣然故意擺出高姿態,表明他是“大人不計小人過”,對欣然的怨恨也越積越深了。很快,她就找到了報復的機會。

  欣然的騎術很不在行,經常落在隊伍後面。水鏡也故意落在後面,等到與隊伍拉開距離,附近沒有旁人,她便兇性大發,把欣然揪下馬來一頓暴打。威脅他不許告訴女王,否則就殺掉他!

  從這一天開始,欣然的身上、臉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好像被後娘虐待的繼子。龍琦很奇怪,問他怎麼弄了一身傷,水鏡威脅在先,欣然只好謊稱是騎馬摔的。龍琦信以為真,安慰了他一番,又找來水鏡,請她擔任欣然的馬術教師。她本是一片好心,藉此機會幫助兩人消除誤會。卻沒想到這無異是把欣然推進了火坑,從此以後,水鏡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毆打欣然了。不但在教授騎術時下毒手,平時也像指使奴才一樣對欣然呼三喝四。

  水鏡很快發現欣然有潔癖,營帳中的每樣東西都清洗的干乾淨淨,連機械馬也天天刷洗,發現一點點�漬,也要用乾淨的沙子細細打磨,直到嶄新如亮。

  水鏡也是喜歡乾淨的人,於是以商討軍機的名義,把這倒楣的副官叫進自己的營帳,強迫他替自己打掃清潔,連地面都要用抹布沾了清水擦洗的一塵不染。

  欣然忍氣吞聲任勞任怨,伺候的水鏡心滿意足,以為總能喚醒她的良知。多日的接觸下來,水鏡確實不像過去那麼痛恨欣然了,甚至還有了一絲秘不可宣、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好感。

  可是這並不能改變她對待欣然的態度。看到欣然被毆打,被虐待,她的心裡會滋生出奇妙的快感,彷彿身上每一個細胞都通了電流,麻酥酥的飄飄欲仙。對此,她也覺得很可恥,然而欲罷不能,有如吸毒上癮。

  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欣然似乎交上了好運。不但得到女王的看重,還能夠經常出入美麗的侍衛長的營帳,形影相隨如同情侶,哪裡知道欣然是有苦說不出,只想盡快脫身。

  ※※※※

  這一天,水鏡又藉口訓練騎術,把欣然帶到遠離營地的荒郊。提出和欣然比賽騎術,輸了的人要挨十馬鞭,明擺著找藉口虐待欣然。

  欣然自知騎術不行,挨打也沒有辦法。水鏡也是太大意了,忽略了荒郊外遍布泥潭,行到中途機械馬掉進泥潭,無法再動,急得她直跺腳。欣然從後面慢慢的追上來,看到水鏡沒了坐騎,本想趁機衝到前面,也讓她認輸挨一頓鞭子。轉念一想,那樣太沒風度了。於是下馬,一聲不響的幫水鏡把機械馬拉出泥潭,清洗乾淨。

  水鏡狼狽的看著欣然忙活,越想越不是滋味。這一次全是她自己的失誤,找不到藉口怪罪欣然,羞憤與惱怒在肚子裡擠壓,終於爆發出來,嬌叱道:“滾開!不用你假惺惺的充好人。”飛起一腳把欣然踢進又髒又臭的泥潭。

  欣然掙扎著爬起來,身上已經沾滿了汙泥,嘴裡也吞進泥漿,噁心的嘔吐不止。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個髒字,平時水鏡再怎麼虐待他都可以忍受,今天卻再也忍不下去了。怒火中燒之下,不顧一切的吼道:“臭婊子、賤女人、欠操的老處女!”

  水鏡被他罵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說:“你再罵人,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欣然在氣頭上,當然大罵不止。水鏡怒沖沖的走上前來,揪住頭髮狠狠扇了他兩耳光。欣然勃然大怒,反手扣住水鏡手腕,張口便咬。這等小孩打架的伎倆當然不被水鏡放在心上,飛起一腳,險些把欣然的下巴踢掉。欣然忍痛射出“血荊棘”,纏住水鏡的腳踝。水鏡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倒被嚇了一跳。可惜功虧一簣,連鋒利的刀槍也刺不穿龍的皮膚,血荊棘當然白搭。

  水鏡險些被他暗算,怒火更加一發不可收拾,把欣然打翻在地,拳腳如同雨點一般落下在他身上。欣然忍痛蜷縮成一團,盡可能不讓她打到臉,以免破相。水鏡打得興起,忽然想到欣然有潔癖,當下生出一個歹毒的念頭,要把他扔進泥潭。沒想到欣然早就在伺機反撲,突然一躍而起,仆倒水鏡懷裡,死死的抱住她。

  水鏡大驚失色,拼命掙扎,使出渾身力氣捶打欣然的背。欣然痛得將一口鮮血噴在了她臉上。水鏡眼睛進了血,視野模糊不清,隔著薄薄的血膜,她驚訝的發現欣然的眼睛突然變得無比明亮,瞳孔中的色澤飛速旋轉,幻化成了兩個深深的漩渦,緊接著,兩粒閃亮的液體子彈自欣然眼中激射而出,一顆擦著水鏡的臉頰掠過,另一顆準確無誤的擊中了眉心。

  血紅的蓮花,在銀龍少女的額頭上綻放。

  水鏡慘叫一聲,像被刺破的皮球,軟軟的攤倒在欣然懷中,嘴唇瑟瑟發抖,以眉心為原點,身體迅速結凍。身處炎炎夏日,臉上卻結了一層白霜。

  射傷水鏡的液體子彈,就是欣然的另一樣秘密武器--瞳槍!

  將眼球中的液體壓縮,而後射出,像槍彈一樣射殺對手,並且附加冷凍效果,這是欣然從《秘魔寶卷》中學到的絕活。這本秘笈記載著世界上最邪惡的黑魔術,每閱讀一次,就會損傷大量的生命。

  欣然自從離家以後連番遇險,真切的感受到必須盡快增強實力,才能保住小命,因此才拼出血本開啟了《秘魔寶卷》,學得了這招瞳槍絕技。至於從熊王米奇處得到的《虛天經》,他不懂魔石的開啟咒文,因此無法得到好處。

  欣然用瞳槍成功暗算了水鏡,感覺還是不解氣,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徹底報仇雪恨。望著水鏡白嫩修長的脖子,不由得垂涎三尺。凡是吸血鬼,就無法掙脫對鮮血的渴望。欣然並不喜歡吸血,但美女的鮮血還是能夠忍受的。

  當下趴在水鏡身上,狠狠咬穿她的脖子。滾燙甘甜的血漿在舌尖滾動,猶如一把胡椒撒進了喉嚨,慾念有如烈火般燃燒起來。

  欣然喘息著站起來,厭惡的脫掉髒衣服,急需發洩性慾。腳下的水鏡無疑是最好的對象,她迅速解開水鏡的衣服,銀龍少女完美無暇的胴體在月光下發出柔和的光暈,渾圓白膩的乳房在夜風里瑟瑟顫抖,看得欣然口乾舌燥,肉棒堅硬如鐵。

  然而他的艷福也就到此為止了。水鏡在昏厥前發動護體魔法,身體堅硬如鐵,根本無從下手。連乳房也冰冷堅硬,硬邦邦的好像石塊。欣然無法,只好抱著她悄悄返回營房,

  摟著少女石像般的玉體睡了一夜,過過乾癮。思來想去,終於有了攻克女體的計策。

  ※※※※

  第二天一早,欣然找到龍琦,說最近精神不濟要幾樣草藥補補,列入了杜松子、淫羊藿、碳烤蜥蜴等等明顯是用來催情的藥物。龍琦不懂藥理,讓欣然到隨軍的醫生那裡去討。

  軍醫看到藥材件件與催情有關,縱使有所懷疑,也不敢違抗女王的旨意,當下照單抓藥。

  欣然帶著藥材回到營帳,按照小時候在吸血鬼城堡圖書館中看來的春藥製造法,熬了一鍋藥湯,先拿自己做實驗嚐了一口。果然慾火上竄。等到天黑,迫不及待的把水鏡從行李箱裡抱出來,硬灌了一大杯藥湯。

  藥性發作後魔法果然破解,冷若冰霜的銀龍將軍扭動嬌軀呻吟不已,小手揉搓著高聳的乳房,大腿夾緊被角,上下摩擦。欣然摸摸她的身子,火燙的灼手,與昨天硬邦邦的觸感不可同日共語,頓時大喜過望。三下五除而脫光衣服,跳上床鋪,摟著水鏡強吻起來。

  水鏡一開始還勉強抗拒,無奈春藥發作,性慾急需發洩,只得半推半就任他胡來。欣然讓她面對面貼在懷裡,捧起一顆乳房溫柔愛撫。水鏡的乳房不算大,但形狀優美,彈性十足,好像一顆沈甸甸的梨子壓迫著掌心,觸感好極了。欣然低頭含住另外一顆乳房,像嬰兒吃奶似的吮吸起來。這下徹底摧毀了水月的精神防線,急惶惶的摟住他的脖子,飢渴難耐搖動腰肢。

  欣然不慌不忙的將她平放在床上,分開大腿,細細端詳。水鏡的小穴比較靠前,玉戶凸起如饅頭,紅潤的肉唇像一張緊抿的小嘴兒,顯然從沒有男人光顧過。恥毛像頭髮一樣銀閃閃的。欣然端詳著水鏡出奇茂盛的恥毛,忽然失笑道:“難怪你那麼凶狠,原來是欲求不滿所致,今晚老子便開恩讓你吃個夠。”說罷扶著早已堅硬如鐵的分身,頂住狹小的花徑入口,強行闖關。

  水鏡變成的人身是女性精靈,私處比人類女人的更為緊湊,再加上是第一次被男人侵犯,更加難以深處。欣然的小弟弟尺碼又大,就連一般的女人都難以承受,更別提水鏡了。磨蹭了半晌,才勉強插入三分之一,饒是如此,水鏡已經痛得俏臉慘白,私處滲出斑斑血漬。

  欣然存心報復,毫無憐香惜玉的念頭,雙手按住水鏡的屁股,奮力一挺,肉棒插進了三分之二。水鏡慘叫一聲,痛得淚水潺潺。

  欣然只好放棄繼續進攻,緊抱著不動,等到水鏡安靜下來,才緩慢的抽動,使她不致痛楚,同時溫柔的愛撫乳房,在她耳邊說些甜蜜的情話。

  水鏡慢慢的鬆弛下來,在春藥和柔情的雙重刺激下,小穴不再乾澀如初,肉棒進出也順利了許多。欣然加快速度,恣意姦淫懷中美人兒,幹的不亦樂乎。水鏡也舒爽的呻吟起來,眼角眉梢春情蕩漾。處女的小穴實在太熱太緊,當水鏡攀上高潮,花徑立刻縮的更緊。

  欣然暗叫不妙,連忙抽搐肉棒抵在水鏡小腹上,幾乎就在同時,一股熱精噴射出來,粘呼呼的糊在水鏡肚皮上,欣然跪騎身子,又射了一股,這次直接噴在了水鏡臉上,順著嘴角流下來,一直淌進乳溝。

  水鏡早已被他奸的神誌不清,竟將嘴角的精液吮到口中,吞下肚去。欣然意猶未盡,索性將水鏡抱起來,讓她將臉趴在胯下替自己吹喇叭。水鏡此刻已經放棄了抵抗,完全任由他擺弄。嘟著紅紅的小嘴兒含住肉莖,笨拙的吮吸著。欣然舒服的直吸氣,小弟弟很快恢復了堅硬。

  無意中發現水鏡的後庭紅潤可愛,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雛菊,古書中把女人的後門比作菊穴,果然傳神。從前他也想過乾女人的菊穴是什麼滋味,可當時的戀人紅袖畢竟是敬愛有加奉若神明的姐姐,不好意思提出非分的要求。

  今天大大不同,水鏡這小賤人欺負得我好慘,正好趁機報復。於是先行插進花徑潤滑肉棒,並用拇指按摩銀龍少女的可愛的小菊花,做熱身準備。很快,水鏡尖叫著抵達了第一次高潮,花徑中噴出一股粘稠的淫水,把屁股溝淋得濕漉漉的,後庭也變得滑膩火熱。

  欣然抽出肉棒,頂住臀溝,用力一頂,小弟弟順利插入了水鏡的後庭。腸道比之花徑更為緊湊,溫度也高得多,肉棒彷彿被一隻拳頭緊緊攥著,舒服極了。

  欣然一面抽插,一面撫摸水鏡光潔細嫩的裸背,看著高傲不可一世的母龍被自己操的哀哀抽泣,男性的征服感得到了空前滿足,又狠狠的插了十幾下,搗得水鏡後庭紅腫出血。腸道與肉棒得了血液的潤滑,交合變得更加順暢,每一次挺動都會發出吱吱的水聲。淫靡的氣氛使欣然的性慾提升到了極限。

  插了一百多下,後庭被奸的痛楚變得麻木,代之以異樣的刺激。水鏡慢慢興奮起來,背上滲出晶晶點點的汗珠,在燭光下閃著淫靡的光澤,俏臉紅暈如霞,貝齒緊咬髮絲,瞇著眼睛低聲呻吟。同時扭著小屁股主動迎接肉棒的操幹,臀肉也繃緊如鐵,在欣然雙手的壓迫下摩擦著出出進進的肉棒,前面的小穴也一股一股的噴出帶有異香的湯湯水水,把床單浸得能擰出水來。

  當欣然終於把火熱的精液射進美麗的女王侍衛長的腸道,水鏡已經無數次抵達高潮,昏迷不醒的趴在床上。下體紅紅白白狼藉不堪,身上泛起了桃花般的斑點。

  欣然將她翻轉過來,手掌放在汗浸浸的乳房上輕輕愛撫。水鏡悠悠轉醒,兩眼無神的呆望著她。欣然拍拍她的臉命令道:“穿上衣服,去打盆清水來。”水鏡自從被他吸了血以後就失去神智,唯欣然的命令是從。出去打來清水,服侍欣然清洗身子,換了一條乾淨的床單。哨兵看到侍衛長半夜三更衣衫不整的出入欣然的營帳,縱使有所懷疑,也不敢上前詢問。欣然享受著美女的服侍,愜意的就像回到了自己家,對百依百順的水鏡也不像之前那樣痛恨入骨了。

  躺在整潔舒適的新床單上,欣然摟著一絲不掛的水鏡,自言自語的說:“你要是一直這麼溫柔該多好……”水鏡被他姦淫了一晚上,早已累得昏睡過去。

  欣然嘆罷一笑,低頭親親水鏡,很快沈入了夢鄉。水鏡蜷縮在他懷裡,突然抽動了一下,兩串淚珠奪眶而出。也許是在噩夢裡受了驚嚇吧……

  ※※※※

  次日一早,欣然出營取來兩份稀飯,餵水鏡吃了一碗。像昨天那樣把她藏在行李箱裡。當隊伍開拔,行營變回機械馬,行李箱恰好位於馬腹中,藏的天衣無縫。

  龍琦發覺水鏡兩天不曾出現,難免有些納悶。聽衛兵說這幾天水鏡經常跟欣然走在一起,便去打聽可否知道她去了那裡。

  欣然笑道:“水鏡將軍沒有離開部隊啊,我早上還見到她了呢。”

  龍琦詫異的問:“你在哪裡見到她的?”

  “在我的床上。”

  “無聊!”龍琦當然不信。

  欣然當然清楚水鏡遲早會被發現,萬全之計無疑是殺掉水鏡毀屍滅跡,可這麼做不合他的性格,趁著機會難得,先享受幾天再說。至於將來如何收場,他根本就不在乎--欣然從小荒唐到大,天大的漏子捅了無數個,如果這點小事都搞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當天晚上,軍隊宿營後欣然又躲進營帳裡與水鏡纏綿。經過昨天一晚上的開墾,這塊處女地已經完全成熟了。不必欣然多費功夫,水鏡從行李箱裡一出來便徑直爬到他懷裡,吐出丁香妙舌,送上甜蜜的香吻。

  欣然對調教的成果非常滿意,熟練的剝光她的衣服,跪在床頭,以正面體位深深刺進水鏡體內。小穴早已春潮氾濫,緊咬住肉莖蠕動起來,時鬆時緊,宛如一張小嘴兒。

  欣然抱起水鏡挺翹的玉臀大干特干,一邊抽插,一邊撫摸著她的大腿和乳房。水鏡很快被送上佳境,紅著臉兒大聲呻吟,叫床聲放浪的叫人難以置信。當高潮來臨,她主動蜷縮大腿緊緊夾住欣然的腰,獻出香吻。

  略做休息後兩人又開始了第二回合的性愛之旅。這一次欣然讓她仰躺在床上,膝蓋併攏抱在胸前,緊壓乳房。欣然扶著她的腿彎,低頭俯瞰女兒家的私處。只見水鏡的小浪穴鮮紅潤澤,橫陳在雪白粉嫩的大腿之間,好像一枚新剖開的水果。

  花徑口被大肉棒撐得微微滲出血絲,內中是一團紅馥馥香噴噴的淫肉,兩片紅嫩的肉唇隨著女孩的呼吸微微蠕動,頂端的相思豆充血腫脹,彷彿一顆紅寶石。探手一抹,褶皺叢中頓時淌出一股蜜糖似的汁水來。水鏡亦苦悶的哼哼著,主動撅起小穴,迎接大肉棒的插入。

  欣然也到了緊要關頭,握著水鏡的腳踝瘋狂衝刺。忽然發現她的小腳丫兒秀氣可愛,粉紅的腳趾隨著高潮的到來蜷曲抽搐,分外誘人。衝動之下將嘴唇貼在水鏡腳心狂吻一氣。水鏡被他吻的又癢又麻,四肢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只覺得渾身骨頭像被拆散抽走,身子溶成了一灘快樂的汁水,咬緊牙關挺起陰埠,吱的一聲將整根肉棒吸入肉穴,同時屏住呼吸緊縮花徑,花心緊咬莖首,一股接著一股的噴射陰精。

  欣然被她突然反擊,也把持不住,火燙的精液噴射而出。他本想像上次那樣抽身出來,可是水鏡的手腳死死纏住了他,彷彿八爪章魚一般,只得任由精液一滴不剩的射入這美人兒的肚子裡。

  兩人緊抱在一起急促的喘息著,直到高潮餘韻完全散去才鬆弛下來。水鏡受了陽精的刺激,小腹中火燙難耐,不出片刻,竟然產下一枚晶瑩剔透的龍蛋。

  欣然捧著龍蛋玩耍了一會兒,順手揣在懷裡,打算留做紀念品。畢竟這也算是他的後代,說不定能孵出小龍人呢。想到此處,嘴角泛起頑皮的笑容。

  忽然感到肚子飢餓,才想起只顧跟水鏡盤腸大戰,連晚飯都沒有吃幾口。於是穿上衣服,徑自溜進夥房。一時大意,竟忘了將水鏡藏起來。


第二集·第二章古事記

  且說龍琦得知欣然身子不適,始終掛念在心。晚飯後請來軍醫,命他熬一碗補藥,選用最昂貴、最滋補的藥材,多多益善。藥熬好了盛在保溫瓶裡,親自給欣然送來。走在路上,她還在想自己殷勤送藥,欣然一定會很高興,少不了又要甜言蜜語撫慰一番。想著想著,竟癡癡的笑了,差點失足跌倒。

  到了營帳門前,發現門虛掩著。暗想欣然哥哥真馬虎,門都不關就睡覺,小偷進去怎麼辦。於是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去,打算嚇唬他一下。萬沒想到欣然不在,床上睡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床鋪淩亂不堪,顯然剛剛做過房事。

  龍琦上前一看,那裸女竟然是失蹤多日的侍衛長銀龍水鏡,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嗡的一下,幾乎當場昏倒。藥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知過了多久,龍琦慢慢清醒起來,心想不管發生了什麼,先要叫醒水鏡問個明白。略做檢查後發現水鏡是被一種邪惡的力量禁制了精神,處於半催眠狀態。連忙伸手按在她的後腦,射出一道“聖龍真氣”,解開了水鏡被吸血後附加的禁制。

  水鏡自夢中醒來,立刻回想起連日來所作的噩夢。看看周圍的環境,頓時明白夢中發生的一切全是真的。她自從被欣然迷姦,一廂情願的認為身在夢中,因此後來欣然與她親熱的時候就不做抵抗了,自作聰明的想既然是在做夢,就算自己表現的再淫蕩,也不會有人知道。如今大夢初醒,立刻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一時之間受到太深的刺激,竟傻掉了。

  龍琦見她呆呆的不做聲,便已經明白可憐的侍衛長是被欣然整慘了。長嘆一聲,摟著她的肩膀說:“水鏡將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等奇恥大辱,水鏡哪裡說得出口。支吾了半晌,越想越委屈,終於失聲哭喊道:“陛下……我……我被那畜生給、給--玷汙了!”

  龍琦雖然早有預感,但聽她親口證明之後仍覺得五雷轟頂肝腸寸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惱怒之中,又有一絲不可告人的醋意。

  兩個人各懷心事沈默了許久,水鏡畢竟老練的多,率先恢復了冷靜,含著眼淚穿上衣服,提劍沖出營門。龍琦連忙追了出去,勸她冷靜。水鏡當然不聽,徑直闖進夥房,果然發現欣然--他正站在竈台旁捧著盤子吃東西。

  看到仗劍她衝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不知死活的笑道:“龍蛋很好吃,你再多生幾個好不好?”水鏡直勾勾的望著他手中的盤子,還有那香噴噴油汪汪的煎蛋,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餵、餵!只是開玩笑的啦!這只是普通的雞蛋而已,真的龍蛋在這裡呢--”欣然掏出龍蛋給她看,可是,昏迷中的水鏡當然看不見。

  龍琦追進來時,看到水鏡躺在地上,還以為她又被欣然暗算了。氣得衝上前去咬牙切齒的罵道:“畜生!你遲早會遭報應的!”扶起水鏡不顧而去。

  龍琦送水鏡去了病房,悶悶不樂的回了營帳。事到如今生氣是沒有用的,一方面要安慰蒙羞的水鏡,一方面又要處置混賬的欣然,同時還要把這件事隱瞞下來,否則不但水鏡顏面掃地,她這聖女王也要被人恥笑。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只好跑去找奧賽羅商量。老龍聽罷哭笑不得,嘆道:“水鏡將軍即便是在龍族裡也是孤芳自賞的人,向來潔身自好,怎料遭了那小無賴的毒手,實在可憐可嘆。”

  龍琦心煩意亂的說:“別光發感慨,快替我想個主意,等到水鏡甦醒,一切就都來不及了。”想像著銀龍發飆的情景,龍琦很替欣然擔心。

  奧賽羅察言觀色,看出她有意偏袒欣然。說道:“這件事,如果是站在公道的立場,應該把蘇欣然交給水鏡將軍處治。”

  龍琦洩氣的說:“那他肯定沒命了。雖說他是咎由自取,可是如果水鏡不是對他那麼兇,也不會遭到這樣的下場,況且你也說過,欣然是黑天使的種子,只能以懷柔手段慢慢感化,否則他一旦受了刺激失去人性,黑天使便會趁機復活,”

  奧賽羅說:“如果不殺蘇欣然,就只能委屈水鏡將軍。在她甦醒之前,放蘇欣然遠走高飛,等到水鏡將軍消了氣,再想辦法贖罪。”

  龍琦拍手叫好,轉念又覺得不妥:“水鏡將軍日行千里,欣然就算長了四條腿,也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奧賽羅笑道:“如果蘇欣然是受了你的派遣辦事,水鏡將軍就算再恨他,也不敢妄下殺手。”

  龍琦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可是,我該派遣他做什麼呢?”

  奧賽羅道:“隨便找個差使,走得越遠越好,這樣水鏡將軍追上他的可能性就會小很多。”

  龍琦沈吟不語,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我要寫一封信給北地艾爾曼的傭兵王羅蘭公爵,告知獸人土匪受了羅摩王子的指使,在我國境內強搶民女,請她全權負責與羅摩王國交涉,務必討回被販賣的民女,並索取賠償。這封信,就讓欣然去送。”

  奧賽羅點頭讚許:“這個主意不錯,別忘了在信中叮囑羅蘭公爵保護信使蘇欣然。就算水鏡將軍抗命追到艾爾曼,也無法在羅蘭公爵眼皮底下傷害蘇欣然。”

  龍琦當即寫信,信寫好了卻又有些猶豫。

  “老師,你說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對不起水鏡將軍?”

  奧賽羅苦笑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蘇欣然的腦袋上等同寫著'惹不起'三個字,她偏要去惹,只有自認倒楣。”

  龍琦雖然袒護欣然,但也覺得這樣偷偷把人放走了實在無法向水鏡交代。想來想去,還是把氣撒到了欣然頭上,心想這混蛋膽敢在我眼皮底下玩女人,而且對方還是我的侍衛隊長,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實在可恨!於是又在信中加了一句,該信使繫帶罪之身,公爵閣下不必對他客氣,但凡有苦、累差使,儘管吩咐他去辦理,切記切記。

  老龍奧賽羅還在替水鏡難過,自我解嘲似的說:“也許水鏡將軍會因為今次的遭遇改變做人的方式,甚至愛上蘇欣然,那就兩全其美了。”

  龍琦聞言大怒,居然不自覺的模仿欣然的口氣罵出了“三字經”。

  “這算他媽的什麼狗屁主意!水鏡愛上蘇欣然?他倆兩全其美了,老子丟了男友又沒了侍衛長,豈不是禍不單行?這種話往後千萬不要再說了。”話一出口,奧賽羅固然大驚失色,龍琦自己也羞笑起來,吐吐粉舌,扮了個鬼臉。

  “老師,我不該說髒話,這都是跟欣然哥哥學的,唉,你是不知道,跟他在一起再好的人也會學壞呢。”

  奧賽羅詫異的看著小女王,心中暗嘆:“老夫辛苦教育了她十六年才好不容易培養出一點淑女形象,不到一個月就被蘇欣然給摧毀了,這算他媽的什麼事兒啊!”

  龍琦心情也很惡劣。本來對欣然滋生出的一點感情,全被他的醜惡行為抵消了。寫罷信後傳令欣然見駕,苦等了半個小時他才出現。龍琦強忍怒氣,問他幹什麼去了,為何違抗聖喻不肯速來見駕。

  欣然好整以暇的說:“我剛才去探望水鏡將軍了,她病得不輕,必須細心調養才行。陛下有急事為什麼不能來找我?”

  龍琦沒想到他會反將一軍,拍案怒斥道:“放肆!朕乃一國之君,憑什麼主動去找你?”

  欣然笑道:“就在兩天前,你這個一國之君還像跟屁蟲似的追著我,口口聲聲的叫少爺呢。”

  龍琦羞窘難當,然而欣然所說的全是事實,一時無從辯駁。改口道:“你把水鏡將軍害得那麼慘,這筆賬怎麼算?”

  欣然不以為然的說:“她欺負我在先,我只是用自己的方法還擊而已。”

  龍琦冷笑道:“所謂你自己的方法,就是……就是玷汙女兒家的清白?”

  欣然不耐煩的說:“陛下如果親眼看到水鏡將軍在床上放浪的表現就不會這麼想了。”

  龍琦氣得發抖,強忍怒火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朕不想再提,這裡有一封信,你馬上出發,把信送到艾爾曼城邦羅蘭公爵手中,國家大事不可怠慢,你盡快準備罷。”

  欣然嘆了口氣,低聲發牢騷:“怎麼又是送信,我都是聖騎士了,也該干點體面的工作了呀。”

  龍琦揮揮手,有氣無力的說:“朕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你馬上滾出去,在水鏡將軍甦醒之前跑得越遠越好。”

  欣然將信收好,畢恭畢敬的跪拜行禮,低聲說:“陛下,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

  龍琦想到此地一別,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它日物是人非,也不曉得欣然會否掛念自己。越想越難過,不由得柔腸百結,險些落下淚來。

  然而畢竟是一國女主,不能輕易在人前開啟心扉,強忍著的離情告誡道:“欣然哥哥,你從前只是貿易都市富家之子,不論做了什麼荒唐事,都可以用年少輕狂做辯解,今天的你,卻是堂堂正正的聖騎士,是聖女王的代言人,無論身在何處,與何人打交道,一定要切記你的一言一行都將直接影響國家的威信和榮譽,須知作惡太多終要遭到天譴,與人為善才能贏得他人的愛戴,望你切記在心。”

  欣然不置可否的笑笑,突然大步上前來到龍琦面前,伸手抱住小女王的腰肢,在她額頭印下深深一吻。

  龍琦又羞又驚,臉兒臊的通紅,一時竟不知所措。

  欣然退到帳下,屈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向她叩首行君臣之禮,沈聲道:“陛下,後會有期!”說罷退出營帳,揚長而去。

  欣然一走,龍琦的怒氣也隨之不翼而飛,代之以滿腔的留戀。回想多日來兩人朝夕相伴、親密無間,欣然一走,自己好像不完整了,心裡空落落的難受極了。

  “唉,龍琦,你真是個自甘下賤的笨蛋……”龍琦自怨自艾,望著欣然漸漸遠去的背影,潸然淚下。

  “陛下,您一定很傷心吧。”聖龍奧賽羅送來心電感應。

  龍琦搖頭嘆息:“豈止傷心,簡直絕望!”

  “陛下現在還不能絕望,感化黑天使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呢。”

  “可是……我真的懷疑自己的能力,老師,我果真可以感化欣然哥哥嗎?”

  “因勢利導,必有所成。”

  “我怕適得其反。他毫無正義感和羞恥心,根本沒有感化的可能。”

  “沒有人期待你把黑天使變成正義的使者啊,陛下,你需要做的,只是讓蘇欣然不要變得更壞而已。他所擁有的力量的確是邪惡的,但是善加利用的話,邪惡的力量也會為正義所用。”

  “希望你是對的……”龍琦長嘆一聲,實在對這艱鉅的工作沒有信心。

  “你會成功的,陛下,要知道,從前的黑天使,也是這樣被您的祖先初代聖女王瑪利亞陛下所感化,她能做到的,你沒有理由做不到。”

  龍琦聞言一愣:“瑪利亞陛下感化了黑天使?這件事,歷史書裡沒有任何記載啊……”

  奧賽羅沈默良久,語重心長的說:“陛下,歷史是由人類撰寫的,所以有時候歷史不一定等同現實,甚至會扭曲現實。黑天使曾經侵略中洲不假,可是他的敗亡,其實另有苦衷。在颶風巨人入侵的時候,聖龍王國的敵人絕不僅僅是黑天使--黑天使只是四邪神之一。”

  “四邪神?”龍琦越來越好奇了,這些事都是她聞所未聞的。

  “颶風巨人的軍團長黑天使,海洋巨人的女主人北極魔母貝拉,炎魔一族的統治者龍王摩西,還有黑暗大陸過去的神明不死王奧古斯丁,這四個人,就是恐怖的四邪神。黑天使的入侵,只是四邪神顛覆中洲的序曲,就在其後不久,炎魔一族、海洋巨人和不死族也加入了五百年前的戰爭……那真是一個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時代啊……持續了整整三百八十年的大戰,幾乎毀掉世界。”奧賽羅嘆息的恍若來自歷史的迴聲。

  “最終,老師和瑪利亞陛下擊敗了四邪神,創造了偉大的聖龍王朝對不對?”

  奧賽羅慚愧的搖頭:“歷史把別人的功績也強加在了我們的頭上,我受之有愧啊。”

  “難道別有隱情。”

  “不錯,其實主導了戰爭走向的,不是我,也不是瑪利亞陛下,而是黑天使洛基。他在戰爭的最後被瑪利亞陛下感化,毅然棄暗投明,率軍加入了聖龍王國一方,與瑪利亞陛下並肩作戰,擊敗了三大邪神。”

  “可是,歷史書裡描述的光暗決戰,還有聖龍與邪龍的最終決戰,難道是杜撰的嗎?”

  “不全是杜撰。”奧賽羅耐心的說,“現在的人總是認為黑天使就是颶風巨人的軍團長洛基元帥,其實這是個誤會。事實上,黑天使只是洛基的機械鎧的名字而已。洛基駕駛著黑天使在戰場上作戰,令人聞風喪膽,所向披靡,至於他的真面目則鮮有人目睹,久而久之,人們就把黑天使當成洛基本人了。事實上,黑天使還有連洛基也控制不了的神秘力量,在戰爭的最後,這種狂暴的力量爆發出來,使黑天使無限制的巨大化,終於變成了毀滅一切的邪龍。洛基為了避免邪龍暴走,毅然選擇了自殺……”

  “天哪……”龍琦捂著心口,激動的抽泣起來,“想不到蒙受百年惡名的人,竟然是真正的救世主!既然洛基這麼偉大,歷史為何會把他醜化成殘忍的魔鬼呢?”

  “為了政治宣傳,也為了穩定民心。”奧賽羅沈痛的說,“剛剛從戰爭中走出來的人類需要重建文明國家的勇氣和自尊,因此人類需要一個偶像,需要一個正義化身的偶像,這位偶像必須是純粹的'自己人',必須無可挑剔的能夠被奉為神明,黑天使固然棄暗投明,畢竟曾是敵人,而且非我族類,如果把事實公佈於眾,人們就會知道拯救了中洲的居然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並沒有戰勝敵人,是托福敵人的自我犧牲而存活下來,這對王國的威信,對人類的自尊,都是致命的打擊。”

  “為了這就篡改歷史,把黑天使的功績一筆勾銷,把聖女王和聖龍捧上神壇?”龍琦氣憤的質問。

  奧賽羅長嘆一聲,憂傷的說:“陛下,你應該明白,身為一國之君,國家的存亡與榮譽是至高無上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比正義本身更重要。我們對不起黑天使沒錯,可是犧牲了他一個人的名譽,換來了一百二十年的和平和至今仍舊強盛興旺國泰民安的聖龍王朝,這就值了。”

  “不錯……國家與國民是最重要的,換做是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龍琦沈痛的說。

  “好孩子,你終於長大了。”奧賽羅欣慰的笑了。

  龍琦�起頭,出神的望著遠方。地平線上,一輪火紅的太陽正在升起,而黑夜則悄然退去,正如沈入歷史深淵的黑天使。


第二集·第三章談判記

  從貿易都市古德到傭兵之城艾爾曼,之間橫亙著連綿千里的浩瀚沙漠“大漢之海”。

  傳說在古代,大漢之海曾是海洋巨人的牧場,後來海水乾涸,陸地上升,昔日的汪洋也就變成了今日的大漠。至今沙漠裡還能找到海洋生物的化石。

  位於綠洲上的小鎮卡撒,原本是一個小小的遊牧村落,直到東北鐵路竣工後在此地建立了車站,才一躍成為穿越大沙漠的交通要道。

  盛夏七月,黃昏將至,沒有一絲風,小鎮悶熱的好似蒸籠。簡陋的候車室裡擠滿了人,大部分是外出打工的窮苦牧民,手中的車票就是唯一的家當,還有成群結隊的行腳商人,叫賣水果、快餐的小販。

  在人群之中,有一位身著亮麗白衫的少年顯得與眾不同。他騎著罕見的機械馬,胸前佩戴著一枚小小的“寶劍徽章”,明眼人一望便知是“聖騎士”的標誌。少年相貌俊美,舉止瀟灑,雖然身處髒亂擁擠的環境下,嘴角卻掛著輕鬆閒適的微笑,給人以溫柔可親的印象,甚至懷疑他是微服私訪的皇太子。

  這白衣少年,就是新近獲得“微笑騎士”稱號的貿易都市富商之子蘇欣然。

  自從三天前離開女王行營,欣然便開始了孤獨的旅行。此番行程的目的照舊是送信。欣然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信是女王親筆所書的重要文件,收信人則是大名鼎鼎的羅蘭公爵。

  欣然此去艾爾曼,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躲避銀龍水鏡的追殺。

  對此,他並不覺得難堪,也不像通常逃往中的人那樣狼狽。倒不是因為身懷絕技或者膽子特別大,實在是他從小到大闖禍經驗太多,被人追殺的次數也太多,已經見怪不怪了。一旦登上開往艾爾曼的列車,銀龍水鏡即便快馬加鞭,也休想追上他。想著想著,眼前浮現出水鏡的倩影,欣然不由得嘆了口氣。這色鬼才三天沒碰女人便覺得寂寞難耐了。

  明明是逃亡者的身份,此刻卻在思戀著追殺自己的女人,若非肩負著送信的重任,他真想掉回頭去找水鏡,與一心想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美人兒談情說愛。不知死活到了這地步,世上恐怕只有蘇欣然一人而已。

  悠長的汽笛聲打斷了欣然的遐思,列車獸進站了。人潮隨之像站台湧去,欣然下馬閃到一旁。他買的是頭等車廂的票,位次在列車尾部,不必急著上車。

  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旋風自遠方刮來,黃沙滿天飛揚,遮蔽了地平線處的落日。旅人們以為沙暴即將來到,更加著急往車上擠。欣然被迫隨著人流前行,忽然腳下一震,險些跌倒。別的旅客也像是踩了西瓜皮,紛紛驚叫著跌倒。

  緊接著地面又是一震,比之剛才更為劇烈,連龐大的列車獸也搖晃起來,許多剛登車的旅客被甩了下來,亂作一團。

  奇異的地震驚呆了大家,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地震的根源似乎位於列車左翼的沙漠地帶,欣然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只見原本平整如鏡的戈壁灘上,不知何時現出一個廣闊的漩渦,伴隨著旋風快速轉動,細小的沙礫像泥漿似的甩飛出來,打得臉頰生痛。

  欣然遮住面孔,透過手指縫隙望去,只見漩渦中心徐徐升起一頭巨龍般龐大的機械獸,黃銅色的金屬皮膚在夕陽下反映出恐怖的寒光,與黃沙融為一體,附近的人類與之相比如同老鼠般渺小。

  欣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形怪狀的動物。它有著酷似龍的頭顱,蜘蛛一般球形的身體,八條相比身體顯得纖細的鋼腿,爪端深陷在鬆軟的砂土裡。渾圓的肚皮下面伸出兩管粗長的砲管。軀幹前端,探出兩隻巨大的鋼螯,末端生有四隻對稱排列的爪趾,好像海星一樣,看上去分外猙獰。更奇特的是巨獸的屁股上生有一條合抱粗、酷似蠍尾的鋼尾,頂端坐落著一尊砲塔。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欣然暗自稱奇。

  可怕的景象才剛剛開始,緊隨著怪獸出土的是一群怪物。他們男女參半,有著人類的上肢和蠍子的下肢,體形比人類稍大,通統赤身裸體,手持長槍或弩弓。男人一律剃光頭,女人則長髮披肩。相貌雖然和人類沒有太多區別,表情卻顯得異常兇暴。

  他們是生活在大漢之海中的巨蠍人,生性殘暴好鬥,以開採晶石礦藏為業,極少與人類接觸,不知為何竟突然闖進卡撒,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

  巨蠍人簇擁著那尊黃色的鋼鐵怪獸,踏著整齊的步伐來到列車獸跟前。

  旅客早已嚇得棄車逃走,一名巨蠍人手持長矛跳上列車,把乘務員和導航員通統趕下來。另有一隊巨蠍人衝上前去,將他們五花大綁,押回隊伍。性情溫順列車獸沒了主人,困惑的伏在鐵軌上,任由巨蠍人擺佈。

  這時鋼鐵怪獸的背上打開了一扇天窗,一把漆成紅色的金屬躺椅徐徐的自怪獸腹中升上來。

  躺椅上端坐著一位姿容艷麗神情驕狂的巨蠍族少女。她身穿火紅的絲綢長裙,頭戴黃金王冠,長髮烏黑油亮,鬢角簪了一支沙漠中極為罕見的罌粟花,小麥色的皮膚柔軟光潔。

  與族人迥然不同的是,少女的下肢也是人類。纖美的腳踝上戴著一隻銀鐲子,赤裸的玉足悠然自得的搭在躺椅扶臂上。奶白色的蠍子尾巴不經意的滑出裙裾,尾端閃亮刺眼的毒針,使人驚覺她的危險。

  欣然被她的美貌迷惑,真想走過去摸摸女孩可愛的小腳丫兒,然而人們的驚呼卻使他徹底打消了不合時宜的色心。

  “巨蠍女皇凱瑟琳!”

  “真的是她!?”

  “大漢之海的女暴君來卡撒幹什麼?”

  原來她就是艷名遠播的巨蠍女皇凱瑟琳,欣然苦笑著嘆了口氣:為什麼自己遇見的美人兒總是一個賽一個的難惹呢?

  巨蠍女皇凱瑟琳,乃是巨蠍王菲利浦三世與人類情婦所生,只有一半巨蠍人血統,除了屁股上那根帶有毒刺的尾巴以外幾乎就是個人類。因其美貌如花,雖是異類卻被好事之徒列入了中洲七朵名花之列。這都是最近的事。倒退幾年,恐怕沒有誰聽說過凱瑟琳的名字。幼年的她只不過是巨蠍王室眾多成員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位,因其血統不純,也沒有人冀望她能成為王位的繼承人。

  直到十年前,年幼的凱瑟琳在沙漠中奇蹟般的揀到一具機械鎧,命運霎時一飛沖天。從弱不禁風的公主,搖身一變成了沙漠中所向披靡的女武士,以武力消滅了其他王位繼承者,統一巨蠍各部,成為巨蠍王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獨裁者。

  短短十年,近乎神話般的崛起,凱瑟琳不但贏得了至高無上的皇位,也在人們心中塑造了美麗、狠毒、神秘的形象。在中洲七朵名花里,如果說龍琦是雍容華貴的牡丹,蘇紅袖是國色天香的紅玫瑰,花左京是帶刺的黑薔薇,水鏡是冷豔的龍舌蘭,那麼巨蠍女皇凱瑟琳就是一朵美艷而劇毒的罌粟。

  巨蠍王國歷來不曾離開沙漠地帶,且在名義上臣服聖龍王朝。不知何故,凱瑟琳竟會興師動眾的出現在卡撒,包括欣然在內,所有旅客都有大禍臨頭的預感。

  果然,只見凱瑟琳優雅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睥睨著驚惶失措的旅人,朗聲道:“爾等聽著!自古迄今,大漢之海便是我們高貴的巨蠍人的故鄉,大漢之海內的一切資源,理應歸屬巨蠍王國所有,東北鐵路修建在我國境內,本該與我國共同管理。可恨聖國鼠輩,無視我族之權益,獨霸鐵路交通,殊為可恨!本女皇宣布,從今日起,巨蠍王國將收回大漢之海境內所有鐵路交通之所有權,膽敢不經許可靠近鐵路沿線十里之內者,一律格殺勿論!給你們十分鐘時間逃跑,現在通統給我滾!”

  大家聽了凱瑟琳的狂言,頓時群情激憤,七嘴八舌的嚷道,鐵路是我們聖國修建的,憑什麼交給巨蠍人管理!簡直是赤裸裸的強盜行徑!我們買了車票,憑什麼不讓人上車?……

  凱瑟琳見眾人膽敢反抗,勃然大怒,一跺腳,躺椅飛速縮回鋼鐵巨獸腹中。巨獸隨即啟動,舉起兩隻巨螯夾住列車獸,三兩下扯成碎片,殘屍丟棄在站台上,嚇得眾人紛紛閃避。

  巨獸兇性大發,摧毀列車獸後又跳到站台前的鐵皮水罐上,昂起頭顱猛力一砸,將水罐砸得四分五裂,洪水噴薄而出,淹沒了站台。那巨獸以兩隻大螯夾起水罐碎片吞入口中,轉眼間盡數吞吃乾淨。

  巨獸腹中有一隻大型煉鋼爐,吞下去的鐵塊,很快被煉成了鋼水。巨獸舉起大螯,利爪張開,一股灼熱粘稠的鐵漿自爪心噴出來,下雨似的灑在逃難的人群裡。很多人被當場燙死,更多人受了傷。木製候車室被淋了鐵漿,立刻燃燒起來。

  熊熊烈火趁著風勢越發壯大,頃刻間蔓延了整個城鎮。人們紛紛棄家出逃,哭喊聲響徹天地。巨蠍人也趁勢衝上站台,揮舞著長矛無情的屠殺旅客,慘叫聲此起彼伏,無辜者的鮮血染紅了戈壁灘。

  巨獸腹中傳來凱瑟琳的狂笑:“喔呵呵呵呵呵∼∼鼠輩們,這就是反抗本女皇的下場!”

  巨蠍人的暴行激怒了眾人,然而實力相差太遠,只能暗中咬牙切齒,沒有人敢出面抵抗。欣然也屬於暗中罵娘不敢出面的一類,可惜胸前佩戴的聖騎士徽章太顯眼,無法避開群眾雪亮的眼睛。

  不知是哪個吃飽了撐得,突然將欣然拉下馬來,高舉著他的手呼喊道:“大家別怕,這裡有一位聖騎士!聖騎士大人會替我們教訓巨蠍人的--”

  眾人一聽有位聖騎士,頓時找到了主心骨,歡呼著將欣然圍在當中。卻不知這位聖騎士虛有其表,非但救不了他們,根本自身難保!

  欣然被眾人哄�出去對付巨蠍人,心裡暗叫倒楣,表面上卻裝出神氣活現的樣子,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趾高氣揚的說:“各位鄉親不必驚慌!巨蠍人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長了人臉的爬蟲嘛!巨蠍女皇算什麼?不就是躲在鐵皮大玩具裡面吹牛的小丫頭嘛!蘇某身為聖女王陛下的'聖騎士',懲處邪惡、救助百姓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眾位且讓開一條路,讓我去跟那小丫頭談判!如果她肯乖乖認錯撤軍,蘇某便饒她一條生路,如若不然,我便將她生擒活捉,交由諸位鄉親處治。”

  欣然吹牛不打草稿,一席話說得理直氣壯。別人不知道他的底細,以為這位少年聖騎士真有萬夫莫當的能耐,歡天喜地的鼓掌助威,簇擁著欣然來到巨蠍女皇面前。

  這時對面的巨蠍人也注意到了欣然,小心翼翼的圍攏上來。凱瑟琳高聲喝道:“巨蠍族的勇士們且少安毋躁!對方是聖騎士,你們絕非他的對手,還是讓本女皇親自出馬吧。”說著催動機械獸離開本陣,氣勢洶洶的矗立在欣然面前。

  走近了之後欣然才發現,這巨獸原來是一具超大的機械鎧,駕駛艙位於巨獸頭部靠前,兩顆巨大的龍眼就是機師向外觀測的屏幕。

  所謂的機械鎧,是指機械果中誕生的機動裝甲,戰士們穿在身上,用來作戰。機械鎧的產量非常稀少,是每一個國家都視同珍寶的王牌兵器。

  如同機械文明的產生,機械鎧也是颶風巨人的入侵留給人類的遺產。五百年前黑天使率領颶風巨人抵達中洲時,身上便穿著巨大的機械鎧。颶風巨人其實並非巨人,身高和普通人類相仿,因為穿了機械鎧,才被不了解底細的人視為巨人。

  凱瑟琳端坐在駕駛艙中,儼然巨獸的大腦。與其它機械鎧不同的是,她身邊沒有任何可供操作的儀器,似乎與機械鎧一體同心,只消動動念頭,機械鎧就會做出相應的動作。

  她原本沒把車站附近的人類放在眼裡,萬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位聖騎士,心裡不免有些緊張。目不轉睛的盯著欣然,問道:“那邊的人類騎士,見到本女皇,為何還不報上姓名來歷!”

  欣然面帶微笑,不卑不亢的說:“在下蘇欣然,人稱'微笑騎士',敢問對面機械鎧中的美人兒可是凱瑟琳陛下?”

  凱瑟琳沈吟片刻,茫然的說:“微笑騎士?我可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欣然笑道:“蘇某行走江湖極少留名,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凱瑟琳以為他笑話自己孤陋寡聞,俏臉一紅,慎重的說:“閣下是代表聖女王權威的騎士,我不敢對你不敬,然而萬事�不過一個理字,本女皇奪回東北鐵路大漠沿線,純粹是收回族人理應取得的權益,並沒有與聖國開戰的念頭。”

  欣然冷笑道:“只是收回權益,犯得著這樣興師動眾?”

  凱瑟琳畢竟忌憚聖國的權威,盡量避免跟欣然翻臉。辯解道:“本女皇何嘗想興師動眾,在收回鐵路十天以前,我便寫信通知貴國聖女王,希望能夠和平解決鐵路所有權歸屬問題,可是至今沒有得到答複!我派族人在鐵路沿線設置警告牌和收費站,你們人類根本視若無睹,不但照舊驅車大搖大擺的闖進我國境內,還拒絕交納過路稅,這不是欺人太甚嗎?本女皇被迫無奈,只好訴諸武力,因此導致的任何後果,都應該由貴國承擔!”

  欣然聽了她的理由,大大不以為然,心想這女皇真是個鄉巴佬,簡直不懂半點國際法規。

  第一,東北鐵路是由羅摩王國和聖國聯合開發,羅摩出鐵礦和勞工,聖國出資金和技術,竣工後兩國均分受益共同管理,蠍人女皇想分一杯羹,心情可以理解,但手段未免失之拙劣--鐵路的所有權並非聖國專有,她又怎能傻到只給聖女王寫信申訴?

  況且蠍人王國在地位上等同聖國一個行省,就算申訴,也該去跟大漢之海的總督打交道,怎麼可以越級去找聖女王?她的信恐怕在寄到聖女王手中之前就被秘書團退回來了。

  第二,在鐵路所有權的糾紛沒有解決之前,她居然派人設置關卡強徵過路稅,豈非與車匪路霸無異?收稅不成就派兵強佔,更是赤裸裸的強盜行徑。

  從凱瑟琳的行事風格就可以推知巨蠍往國不存在成熟、合理的政治體系,國民缺少教化,近乎野獸。因其崇拜武力,故而迷信武力,正因為迷信武力,腦筋必然欠發達,對付這種人,要麽以武力取勝,要麽以智謀暗算,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欣然武力不足,智謀有餘,對付自以為是的巨蠍女皇不在話下。當下沈吟片刻,裝出同情巨蠍人的口吻:“女皇陛下的說法,也並非沒有道理,蘇某同情貴國的遭遇,但畢竟是聖國的軍人,因此請原諒我無法公開贊成陛下的立場。”

  凱瑟琳聽了他的話,芳心不禁舒暢了三分,暗想:不愧是大國的騎士,不但一表人才,而且通情達理,實在是位值得尊敬的人。唉,為什麼巨蠍王國里就沒有這樣一位人才呢……

  心裡想著,口氣也變得和氣了許多。

  “閣下能夠同情我國,就是我們巨蠍人的朋友。”

  欣然搖頭笑道:“陛下太看得起我了。蘇某雖然很期待與您結交,可是我的身份卻不允許這麼做,咱們言歸正傳好了,東北鐵路的權益糾紛,乃是國家大事,蘇某身為軍人不敢妄談國事,然而沿線車站的旅客卻是貨真價實的聖國百姓,陛下該不會也想佔為己有吧?”

  凱瑟琳笑道:“我巨蠍王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族中有的是強壯忠誠的男子漢,有的是嬌美溫柔的好姑娘,才不會要膽小奸詐的聖國百姓呢。”忽然發覺失言,連忙紅著臉補充道,“當然,閣下並不在此列,剛才的話……請不要介意。”

  凱瑟琳自從掌握大權後性格早已變得囂張跋扈,一向不把他人放在眼中,即便做錯了什麼也不肯承認過失。之所以為欣然破例,一方面是把他當作了聖女王的代言人,另一方面則是為欣然瀟灑從容的風度所傾倒,就好像鄉下土財主遇見城裡上流社會的紳士,不免有些自慚形穢。哪裡想得到,欣然根本就是個繡花枕頭,不知不覺中上了人家的套兒。

  欣然聽了她的話,心裡暗自高興,不動聲色的說:“陛下曉得關心自己百姓的權益,想必也不會惘視他國百姓的生命,既然對本地百姓不感興趣,就該和和氣氣的送人家離去。”

  凱瑟琳委屈的說:“我剛才已經讓他們快點離開了,可他們現在還賴在這裡不肯走,能怪我嗎?”

  欣然怒道:“陛下為何不下來試試看能否在十分種內逃到十里開外!”

  凱瑟琳被他問得張口結舌,慌不擇言的說:“我、我那是嚇唬他們呢……”

  欣然不依不饒的說:“既然明知做不到,為什麼還要信口開河,你是一國之君,當曉得君無戲言!百姓無法辦到你的要求,只能留下來拼命!”

  凱瑟琳啞口無言,羞慚的說:“你去告訴他們,天黑以前離開卡撒就可以了,剛才的話,當我沒有說。”她本來不是這麼好脾氣的,可是不知為何,欣然的話就好像正義這個詞本身,倘若出言不遜,就等於承認自己是個壞人。

  欣然笑道:“陛下的心地真好,一點也不比容貌遜色。”

  凱瑟琳被他說得心裡五味雜稱,簡直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氣、開心還是害羞,氣苦的嚷道:“你這個人,真可怕!先是橫眉立目的教訓人家,現在又笑瞇瞇的說好話,簡直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欣然忍著笑想,小丫頭,別怨老子狡猾,只怪你太天真。

  “在下心裡想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陛下您心裡怎麼想,這可是關乎百姓存亡的大事。鎮上鄉親背井離鄉,沿途盜匪眾多,殊為艱難,陛下身為一位賢明仁慈的君主,怎能眼睜睜看著友邦百姓以身犯險?他們已經失去了賴以謀生的鐵路,難道你還要讓他們連僅存的家產甚至性命也丟掉嗎?果真如此,和親手殺死他們有什麼區別!”

  凱瑟琳被他教訓的汗流浹背,惶恐的問:“那、那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欣然義正詞嚴的說:“依循國際法規,甲國因戰爭以外的原因遣返境內的乙國居民,必須派兵護送被遣返者抵達甲國境內安全之所在,交付當地官員,支付遣返費用,並協助居民重建家園。這些,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凱瑟琳大聲叫苦:“那我豈不是要賠很多很多的錢!”

  欣然笑道:“你連鐵路都奪走了,還需要在乎一點點錢嗎?你貴為國君,怎麼這樣小家子氣。”

  凱瑟琳最怕被人小看,聞言咬牙應道:“好!我會派兵護送貴國百姓離開,每個人奉送一枚中品土晶石算作遣返費,算得上大方了吧?”

  大方?豈止是大方,簡直是慷慨!一塊中品土晶石的價值,足夠小康之家生活五、六年了。凱瑟琳開出如此優惠的價碼,固然說明蠍人王國盛產土晶石,更主要的原因是不甘心被欣然看扁。

  欣然三言兩語便替本地居民爭取到了無比豐厚的回報,贏得了大家的齊聲歡呼,在聖國歷史上,幾乎沒有別的聖騎士在百姓心中獲得過如此崇高的聲譽。

  凱瑟琳說到做到,當下便分髮晶石,派遣士兵、駝隊護送鎮上居民遷徙。欣然談笑用兵解決了一場大難,現在該輪到自己脫身了。面向凱瑟琳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說:“女皇陛下,在下剛才履行了調停者的責任,現在,必須旅行聖國軍人的責任了。”

  從兩人對話一來凱瑟琳一直處於下風,本能的對欣然產生了畏懼心理。聽了他的話,驚疑的問:“你是想以一個人的力量,挑戰我的巨蠍大軍嗎?騎士閣下,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以寡抵眾,智者不為,請閣下三思而後行。”

  欣然暗自冷笑,你知道我很厲害?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表面上卻毫不示弱,自信的笑道:“我聽說巨蠍人無論男女,都是正直高尚的武士,這話可有錯?”

  凱瑟琳驕傲的笑道:“當然不會錯!”

  欣然又問:“我還聽說巨蠍武士與人決鬥,從來光明正大,不使陰謀詭計,這話也不會錯吧?”

  凱瑟琳點頭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們巨蠍人呢--說得都沒錯。”

  欣然笑道:“陛下身為巨蠍女皇,當然是巨蠍國內最強大的武士,在下斗膽請陛下賜招!東北鐵路的糾紛,今天便在你我之戰中了結!你若取勝,沙漠中的鐵路便歸巨蠍國所有,若是在下僥倖勝出,還請陛下完璧奉還!”

  凱瑟琳大驚失色,支支吾吾的說:“這個……我……”

  欣然繼續挑釁:“陛下不敢應戰?”

  凱瑟琳心裡盤算:一對一,我未必是聖騎士的對手,萬一輸了,豈不是連到手的鐵路都要丟了?當然不肯答應,撒嬌似的說:“你是個男子漢,怎麼可以欺負女孩子!這不公平。”

  欣然嘆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算了……那你說怎麼辦?”

  凱瑟琳眼珠一轉,有了主意。“比試拳腳刀劍,是下等人的勾當,本女皇作戰,一向不離機械鎧,如果你自信能勝過我,便穿上機械鎧與我作戰!”凱瑟琳只要有機械鎧護身,就有了必勝的信心。

  欣然本來就不願打,只想逼得她吐出鐵路的部分權利。現在一看凱瑟琳提出比試機械鎧,知道如意算盤落空,只得苦笑道:“我沒有機械鎧。”

  凱瑟琳驚訝的問:“所有的聖騎士都有機械鎧,為什麼你沒有?”

  欣然根本不懂這些,心知說漏嘴了,連忙補救:“我當然有機械鎧,只是湊巧沒帶在身邊。”

  凱瑟琳寬容的說:“沒關係,你去取來,我等著你。”

  欣然順勢笑道:“那好,你就在車站等我,我取來機械鎧就與你決戰。”

  “要很久嗎?”

  “不久、不久,天黑以前準能回來。”

  “那好,我等著你,不見不散哦。”

  “不見不散。”欣然拍馬飛馳而去,心中暗笑,不見不散?見你個大頭鬼吧!

  凱瑟琳不知道欣然一去不返,坐在機械鎧中傻等,一邊還在出神的傻想:這位聖騎士的機械鎧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和他的人一樣帥氣……

  又想,我手下能打的人很多,會講道理的卻一個也沒有,如果能戰勝聖騎士,收為己用,對巨蠍國的強盛幫助非小。

  對、對!當我戰勝了他,就這樣說:騎士,你可認輸?騎士跪在我腳下說:陛下神功蓋世,在下甘願認輸受死,請動手吧!

  我就扶他起來,溫柔的安慰說,閣下一世英雄,怎能因小敗輕生?騎士會毅然決然的說:我這條命在陛下手裡,已經不屬於我了。

  我呢,就誠懇的告訴他:閣下的命我收下了,請留下這性命幫助我一同振興巨蠍王國吧!騎士會被感動的痛哭流涕,跪在我腳下高呼:女皇萬歲!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然後我就遞過手去,接受他的效忠,面帶端莊優雅的微笑。騎士會被我的笑容俘獲,像小說裡面描述的文明國度的騎士與女王,虔誠的捧起我的手,動情的親吻我的手背,然後……

  想著想著,臉頰不由自主的染上兩團紅雲,憨態可掬的笑了起來。

  從日落到日出再到月上中天,巨蠍女皇凱瑟琳始終沒能等到她的騎士。

  與此同時,爽約的“微笑騎士”已經改走水路去艾爾曼了。


第二集·第四章啟蒙記

  且說蘇欣然謊稱去取機械鎧,離開卡撒鎮後催馬狂奔,一直跑出四十里地才歇了口氣。想到那位嬌蠻的巨蠍女皇仍在鎮上傻等,忍不住嘿嘿賊笑起來。不幸樂極生悲,一不留神,馬蹄踏入流沙動彈不得。

  欣然一路上都是坐火車,根本不知道機械馬這種昂貴沈重的交通工具並不適合沙漠旅行,一旦陷入了流沙便無法脫身,幸虧他及時跳下馬背,不然連人也跟著陷進去了。

  欣然眼睜睜的看著機械馬被流沙吞噬,只能無力的苦笑。天空烈日當頭,前往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靠兩條腿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啊!身邊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更可怕的毒辣的陽光,在這種環境下只需耽擱一天,身為半吸血鬼的他就要被烤成肉乾了。

  正發愁的時候,忽然發現不遠處的沙丘里鑽出一隻毛茸茸的腦袋,接著,一隻身披黃色羽毛,長腿細頸的步行鳥跳了出來。

  中洲沒有駱駝,生活在戈壁中的步行鳥是沙漠旅行最好的交通工具。欣然從前有一頭步行鳥,後來嫌它跑路太慢丟掉了,現在身陷沙漠,遇見這鳥簡直比遇見親爹還激動,歡呼一聲“好鳥兒∼乖鳥兒∼讓我騎一騎吧”,猛撲上去。

  步行鳥怎肯就範,撒腿狂奔起來。欣然在後面拼命追趕,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鬆軟的沙地裡跑了半個鐘頭,累得筋疲力盡,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步行鳥揚長而去。氣得他跌坐在地上,欲哭無淚。他現在是寧願拿全身家當換取一頭聽話的步行鳥而不可得,淪落到這地步,實在有損“微笑騎士”的威名呀!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風鈴聲。欣然回頭一望,只見四頭高大雄健的步行鳥拖著一輛豪華馬車從沙丘背後繞出來,鳥脖子上掛著一串隨風搖曳的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位手持鐵鍊枷,身披黑色繡有紅十字徽章的教廷騎士,騎著身披鎧甲的步行鳥替馬車開道。馬車兩側各有一名面蒙紗巾的白衣修女,胸襟上同樣繡著紅十字教徽。車後面同樣有兩名教廷騎士斷後。看這氣派,車主人一定是教廷的大人物。

  欣然絕處逢生,興沖衝的攔住馬車,拱手問道:“敢問車上是哪位猊下?”

  猊下,是對教廷高官的尊稱。

  馬車隨即停下來,開路的教廷騎士撩起門簾低聲�報。不一會兒車上走下一位盛裝貴婦人。年約四旬,歲月在眼角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皺紋。頭戴黑色縐紗女帽,身穿華麗氣派的紫色長裙,身材稍稍有些發胖。

  臉蛋兒倒還算得上美麗,高傲的神情顯得凜然不可侵犯,眼神裡時不時的閃出一抹尖酸刻薄的嘲笑,圓而厚的嘴唇,暗示了不可告人的肉慾渴望。戴著白手套的手中握著一根白銀權杖,證明她是宗教界的大人物,與奢華的衣著構成了諷刺的對比。

  貴婦人望著欣然含笑問道:“蘇少爺可還認得我?”

  欣然定睛一看,頓時大喜過望,迎上前去嬉皮笑臉的說:“潔西卡阿姨,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這貴婦人名叫阿曼拉達·潔西卡,乃是貿易都市的修女院長,同時也是蘇老爺在外面的情婦之一。欣然曾在《蘇大頭春宵尋夢記》中描寫了一位與人通奸的放浪修女,便是以這位夫人為原型創作的。

  潔西卡夫人是一個脾氣古怪、尖酸刻薄的女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是惟利是圖的蕩婦。欣然雖然叫她潔西卡阿姨,但並不喜歡她。潔西卡出身傭兵王阿曼拉達家族,一直以貴族自居,也有點瞧不起行事荒唐的欣然。不過他鄉遇故知,彼此的成見都被驚喜沖淡,覺得對方分外可親。

  潔西卡邀請欣然上車。

  馬車內部寬敞舒適,除了夫人外還有一個小男孩坐在一角,是潔西卡夫人的侄子阿曼拉達·傑克,潔西卡叫他小傑。

  小傑年方十歲,是當代傭兵王阿曼拉達·羅蘭的親弟弟。他的父親,也就是潔西卡夫人的哥哥阿曼拉達·亞瑟,曾是聖國的軍隊統帥,現任法王廳樞機卿,人稱寶劍之阿曼拉達。小傑從小在教廷里長大,腦子裡沒有半點俗世思想,純潔的像個小天使。

  從交談中欣然得知,潔西卡是受了法王廳的傳喚,前去聖都述職。有傳言說教廷要委任她繼任貿易都市的大主教一職。這背後當然有欣然老爸和阿曼拉達·亞瑟的支持,如此一來,貿易都市政教兩界便都是蘇家的天下了。由於小傑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於是帶他一同上路,到了聖都自有阿曼拉達家的人送他進學院讀書。

  本來潔西卡一行打算乘坐火車前往聖都,不料途中聽說大漢之海沿線的鐵路遭到巨蠍人封鎖,無法通行,無奈之下只好掉頭去海蘭港乘船。欣然也正打算去海蘭港,於是一道同行。

  當天晚上,欣然和潔西卡一行來到青銅鎮,包下一家客棧的後院作為暫時歇腳之處。欣然自從與龍琦分手後白跑了半個多月,最後又回到了青銅鎮,自己也覺得很可笑。

  然而不管怎麼說總算離開了該死的沙漠,隨著夜幕降臨,被烤得幾乎沸騰的血液也漸漸冷卻下來,身心很是舒暢。坐在房間裡正感到有些無聊,恰巧小傑過來找他聊天。

  欣然在家是獨子,上面只有個姐姐,且又不常在家,欣然缺少同齡玩伴,難免寂寞。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有個小弟該多好。可惜蘇老爺在欣然之後就沒有子嗣,欣然的弟弟情結,始終沒能實現。

  現在看到小傑,不免動心,心想阿曼拉達家真他媽的混蛋,有了一位美女劍聖不知足,還要生一個天使般俊美可愛的兒子。為什麼我老爸就不肯爭氣,也給我養個弟弟?

  欣然的心腸實在夠壞,竟然嫉妒起羅蘭公爵有弟弟而自己卻沒有,暗下決心,要把小傑搶到自己這邊來。他清楚自己性格惡劣,為人做事不擇手段,然而卻有葉公好龍的心態,對同樣邪惡的人沒有好感,卻對天真純潔的小傑倍加喜愛。這也算是一種性格上的補償罷。

  小傑被欣然和氣的態度迷惑,心想這位大哥哥長得真好看,脾氣也好,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我應該多跟他學習才對。於是主動接近欣然,聽他講述旅行見聞。同時也很謙虛的向欣然請教學業上的問題。

  欣然沒有正經上過學,但從小就喜歡讀雜書,講起故事來頭頭是道,遇上不懂的難題,也能信口開河胡謅一氣。在小傑看來,欣然儼然是位淵博的學者,再加上那“聖騎士”的金字招牌,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文武雙全的英雄來崇拜,對他的話無不信服。

  潔西卡夫人生性慳吝,對小孩子也缺少耐心。欣然幫她分擔了照顧小傑的重擔,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去干涉。於是,欣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正太調教”計劃。

  他聽小傑的言談舉止,表面上溫文爾雅,其實枯燥乏味,全是從大人和書本上模仿來的,沒有半點新意,很是不以為然。心想,這小男孩出身貴族,接受了呆板的上流社會教育,想像力被扼殺殆盡,幽默感半點皆無,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養成一個白癡。不行!我必須拯救小傑,讓他明白人世間還有很多事情比貴族禮儀、欽定書本更有趣。

  就這樣,欣然的黑心腸裡,油然萌發出救世主的宏願。

  當晚帶著小傑去鎮上閒逛。他發現小傑的衣服很寒酸,與潔西卡的奢華相對比,顯然配不上阿曼拉達家小少爺的身份。心知潔西卡吝嗇,不肯在侄兒身上花錢。於是先帶小傑去了成衣鋪,挑質地最好價錢最貴的衣服買了十來套送給他,搭配的鞋襪帽子等等自然一應俱全,一擲千金面不改色。

  小傑感激他的慷慨,對這位大哥哥更加崇拜了。換上氣派的衣服後,欣然帶著小傑去鎮上馬戲團看了一場戲,又去酒館打了幾局牌。之後回到街上,買了一盤跳棋和一幅紙牌,打算無聊的時候教小傑玩。

  在一家書攤上意外的發現居然有《蘇大頭春宵尋夢記》出售,便買了一本送給小傑,厚顏無恥的告訴小男孩:這是一本曠古絕今的文學巨著,作者呢,就是我本人。你拿回家去好好研讀,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逛累了回到客棧用了晚飯,潔西卡邀請欣然去臥房喝茶。

  欣然微微一笑,心想這騷娘們兒幾天不親近男人,定是小穴發癢,想要我的大肉棒解渴。於是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悠哉遊哉的來到潔西卡臥房。

  潔西卡早已換了一身性感的露背長裙,將臥室部置的春意盎然,坐在粉紅色的紗帳裡等候欣然。

  兩人分賓主入座,喝茶閒談。

  “欣然,我從貿易都市出發的時候,聽你爸爸說送你去絹之國留學去了,怎麼突然出現在沙漠裡?”潔西卡納悶的問。

  欣然暗想老爸真能扯淡!送我去絹之國留學?那豈不是一輩子都別想回家了。笑道:“哦,是這樣的,我爸爸原本是打算送我出國留學,可是途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使我不得不暫時放棄學業,改而從軍入伍,侍奉聖女王陛下。”

  潔西卡是個勢利的女人,之前一直沒把蘇家的敗家子放在眼裡,如今聽說他與女王搭上了關係,不免又羨又嫉。媚笑道:“我就說麼,蘇家少爺乃是人中龍鳳,遲早會成為大人物的,這話如今可不就是成了真?”

  欣然得意的笑道:“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剛剛晉升聖騎士罷了。比起您這位未來的貿易都市主教大人來,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聖騎士!?”潔西卡失聲驚呼,“天哪、天哪,真是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她原以為欣然不過當了個小軍官,不料竟是在聖國最受尊敬的聖騎士、女王陛下的左膀右臂。吃驚之餘,也動起了拉攏的念頭。暗想蘇欣然這小子交上了好運,比起他老爹來更有出息,若能好好的籠絡住他,對我的前程大有好處。

  於是湊上身來媚笑道:“欣然哪,你當了聖騎士,往後就是我們教廷的護法使者,這一路上,阿姨全賴你保護啦。”

  欣然放下茶杯,老實不客氣的勾起潔西卡的下巴,色瞇瞇的笑道:“護法使者義不容辭,不過我更想當你的護花使者。”

  潔西卡裝作害羞的樣子推開他的手,嬌嗔道:“你這孩子好討厭啦,沒大沒小的……連阿姨的豆腐也敢吃,不怕太硬太老硌了牙麼? ”

  欣然哈哈大笑,摟住潔西卡的柳腰兒,順勢將一杯溫茶倒在豐滿的胸脯上,“老一點硬一點都不要緊,澆點水就軟和啦。”說罷不由分說趴在潔西卡胸前,放肆的親吻乳溝、粉頸、

  潔西卡被他挑逗的渾身綿軟,半推半就的承受著欣然的輕薄,口中仍在裝純潔:“不要這樣……啊,欣然……不能親那裡……我是你的阿姨啊……”

  欣然自背後解開潔西卡的裙帶,薄如蟬翼的黑紗如蛇蛻般落在床上,成熟女人香噴噴暖綿綿的裸體立刻呈現在燈光下,兩隻微微有些下垂的大奶子緊壓在欣然胸口,褐色的乳頭隨著呼吸起伏不定。

  潔西卡被他剝了個精光,立刻羞紅了臉,捂著眼睛呻吟道:“不要這樣……丟死人了……你爸爸知道了會生氣的……不要……”

  欣然抓起一隻乳房用力扭捏,像揉麵團似的將細嫩的乳肉擠壓得泛紅膨脹,嘴角噙著邪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說:“潔西卡阿姨,你放心好啦,我爸爸知道我奸了你,不但不會生氣,還會高興後繼有人。我老爸情婦眾多,這段日子恐怕沒有太多時間安慰你,我是他的兒子,應該替父效勞。”

  潔西卡也是個淫婦,聽了他的話,非但不生氣,反而激起了倒錯的快感,暗想,這父子倆一模一樣的風流,只是不曉得下面那根東西是否也一樣厲害。春心蕩漾難以自禁,嘴上還不肯服輸。

  “欣然……你不能這樣對待阿姨……我是修女啊……”

  欣然冷笑道:“你如果真是守規矩的修女,為什麼打扮的這麼暴露?”說著在她乳房上拍了一下,“連奶罩都不穿,分明是存心勾引男人!”

  潔西卡苦悶的長嘆一聲,不再掙扎。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厲聲道:“別裝作一幅心不甘情不願的騷樣,快點幫我更衣!”

  潔西卡忍痛跪在床上,紅著臉幫欣然解開衣扣。欣然享受著修女院長的服侍,冷笑道:“你脫男人衣服的手法很熟練嘛,想必有不少情夫吧?告訴我,一共被幾個男人幹過?”

  潔西卡羞窘的嗔道:“這麼羞人的事……人家怎麼說得出口……”

  欣然笑道:“你不說,我就打開窗戶,喊全客棧的人來看修女院長的騷樣!”

  潔西卡清楚這六親不認的少爺絕對乾得出來,連忙答道:“一個,只有一個!”

  欣然問道:“那一定是我老爸咯?”

  潔西卡紅著臉點點頭。

  欣然問道:“你被我老爸開苞,是在什麼時候,在哪裡?”

  潔西卡沈吟片刻,羞赧的答道:“是十五年前,我剛到貿易都市代理修道院長的那一天,蘇老爺去教堂懺悔,我是他的告解牧師。”

  “我爸爸對你說了什麼?”

  “老爺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祖父,那時剛剛去世,老爺思念亡父,情緒非常消沈,在告解室裡他向我講述了很多年輕時候追隨父親經商的趣事,還說自己年輕時任性妄為,經常惹老太爺不開心,現在父親死了,回想起來仍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是個不孝子。說著說著,老爺難過的落下淚來。我看在眼裡,非常感動,就替他擦眼淚… …然後,老爺拉住我的手,說我長得很像他那過世的母親……再然後,我一時衝動,便把老爺抱在懷裡,勸他別再難過……再然後……我們就在告解室裡做了不該做的事……”

  欣然聽得樂不可支,遐想老爹當年誘姦潔西卡的壯舉,不由得慾念大起。扯住潔西卡的頭髮笑罵道:“你也算個修女?在神聖的告解室裡做那種事,庫索大神天上有知,一定會氣得吐血--不,一定會氣得遺精,哈哈,你真是個邪惡的修女!”

  欣然越罵越開心。更讓他開心的是潔西卡在遇見老爸之前本是個安分守己心地虔誠的正派修女--阿曼拉達一族家教極嚴,當然不會培養出天生的蕩婦。都是老爸調教有功,讓一塊頑石開了竅。

  欣然小時候曾多次在花園裡撞見老爸抱著一絲不掛的潔西卡大干特干,這女人浪叫起來驚天動地,連廚房裡的僕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更讓欣然欣慰的是從另一個側面了解到老爸的真面目。什麼思念亡父,什麼懷念母親,通統是騙女人的托詞罷了。欣然的祖父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祖母卻一直好端端的活到三年前的除夕夜--哪有在母親活著的時候就“懷念亡母”的道理?潔西卡上當不說還被感動的獻身,簡直叫人哭笑不得。

  話說回來,欣然通過這件事反而對老爸多了幾分尊敬,覺得誘姦潔西卡這一手,實在幹得漂亮!將來寫作《蘇大頭春宵續夢記》時,可以作為素材。

  越想越興奮,捧起潔西卡的臉蛋兒笑道:“阿姨,光說不練沒意思,咱們不如一邊回憶往事,一邊效法你和老爸當年的偷歡之舉,重現當年的美好回憶如何?”

  潔西卡咯咯淫笑道:“你這孩子,真會捉弄人,好吧……你想讓我怎麼做?”

  “你先告訴我,老爸剝光你的衣服之後又說了什麼,乾了什麼。”

  “老爺說想嚐嚐媽媽的奶水,就……就趴在人家身上,親人家的奶子……”

  欣然連連點頭,也學著老爸當年的樣兒,捧起一隻肥乳狂吻起來。

  潔西卡被他逗弄的春心蕩漾,輕啟朱唇呻吟起來。

  “啊……欣然哪,親得阿姨好爽啊……好癢……好爽……對……就是那裡……舔阿姨的小奶頭……對……咬得真好……酸死了… …嗯哼……阿姨的奶水甜不甜?就這樣……不要停……”

  欣然親夠了�頭又問:“再然後,你們有乾什麼了?”

  “啊……我們……嗯……老爺讓我親他的小弟弟……”

  不等欣然開口,潔西卡主動跪在他胯下,雙手握住一柱擎天的大肉棒,上下撫動起來。而後張開櫻桃小口含住肉棒,津津有味的吮吸起來。

  欣然爽得直吸氣,抓住潔西卡的頭髮向下一壓,粗大的肉莖長驅直入,頂到了女人的喉嚨。

  潔西卡苦悶的呻吟著,螓首上下拋動,熟練的替欣然吹喇叭,轉眼間肉棒又粗大了一圈,小嘴兒幾乎吞不進去。

  潔西卡嬌喘籲籲的�起頭來,嘴角與紅亮的玉莖之見連著一絲粘稠的口涎。含情脈脈的道:“欣然,快上來吧,阿姨等不及了……”

  說罷叉開粉嫩豐腴的大腿仰躺在床上,滿懷期待的凝望著欣然。不曉得被老爸操多少次的小穴依舊嬌小緊湊,肉唇發紫透亮,粘稠的淫水糊滿了大腿根。

  欣然一想到這美婦人是老爸的情人,倍感刺激,挺起大肉棒攻入淫穴,懷著異樣的心情猛烈撻伐起來。

  潔西卡久不嘗異味,早已飢渴難耐,欣然的粗暴恰對了她的胃口,被幹的呼天喊地,淫聲浪語直達戶外,連續四次高潮後昏迷過去,死蛇似的趴在床上。

  欣然毫不留戀的跳下床,在潔西卡浴室裡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回了臥室。

  小傑正在等他,說是欣然給他的那本書裡,有些詞不認識,有些雖然認得,卻不明白含義。欣然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問道:“哪個詞不認識,指給我看。”

  小傑翻開《蘇大頭春宵尋夢記》,指給他看。欣然捧起書一瞧,差點笑破肚子。原以為是什麽生僻的詞,不料竟是“乳房”二字。就在同一頁,小傑還用紅筆劃下了很多詞句,無一例外是描寫性愛的字眼。欣然丟開書本哈哈大笑,指著小傑的鼻子問:“小子,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小傑傻傻的說:“當然是吃糧食長大的。”

  欣然賊笑道:“你剛出生的時候,連牙都沒長,能咬得動糧食?”

  小傑結結巴巴的說:“這個嘛……小孩剛生下來,當然要喝媽媽的奶水才會長大。”

  欣然滿意的摸摸他的頭,笑道:“你既然也知道喝奶,怎會連奶水從哪裡出來都不知道?”

  小傑恍然大悟,自言自語的說:“乳房就是生產奶水的地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忽然又覺得不妥,納悶的問,“欣然哥哥,大人也喝奶嗎?”

  欣然搖頭笑道:“當然不喝。”

  小傑指著書問:“既然不喝,蘇大頭為什麼要親女人的乳房呢?他總不是小孩子吧。”

  欣然樂得在床上打滾,心想,小傑這孩子真是好玩死了,簡直什麼也不懂。不行,我得多教他一點常識才行,不然將來免不了被女人騙。於是耐心解釋道:“女人的乳房,不僅是哺乳的工具,更是一件美妙的玩具,你長大以後就會明白了。”

  小傑一聽說是玩具,小孩脾氣發作,拉著欣然的袖子哀求道:“欣然哥哥,我已經是大人了,你快點告訴我吧。”

  欣然本想拒絕,忽然想到自己和小傑一般大的時候,早就對女人的身體瞭如指掌,這種事,的確是知道的越早越好。腦筋一轉,有了主意,便對小傑說:“既然你這麼好奇,我就親身示範給你看好了,跟我來。”

  小杰喜上眉梢,跟著欣然悄悄走進潔西卡的臥室。

  潔西卡被欣然幹得爽到極點,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昏睡,連被子也沒蓋。

  小傑一進門就看到姑媽的裸體,臊的小臉通紅,拉著欣然的手說:“欣然哥哥,咱們還是等姑媽睡醒了再來吧。”

  欣然竊笑道:“等她醒了,你就沒有機會見識女人身體的妙處了。”

  小傑雖然不懂事,但也約略知道男女之防,暗想欣然哥哥說的對,如果姑媽清醒,當然不會脫光了衣服幫我識字。於是壯著膽子跟欣然走到床前。

  欣然老實不客氣的跳到床上,把潔西卡的胴體擺成“大”字形,剛剛性交後的女體泛著玫瑰色的紅潮,在燈光下顯得美不勝收。潔西卡睡得正香,完全不曉得自己成了欣然教育小傑的試驗品,任由欣然擺佈,哼都沒哼一聲。

  欣然將小傑抱到床上,讓他坐在潔西卡的身邊。先指著潔西卡的頭髮說:“這是女人的頭髮,是女人身上最重要的裝飾品之一,女人就像小動物,非常喜歡心愛的男人撫摸自己的頭髮。”說著將手指插進髮根,輕輕撫摸,潔西卡果然發出舒爽的嘆息,在沈睡中露出了微笑。

  小傑咂咂嘴,發表感嘆:“小貓也喜歡被人撫摸毛髮,原來女人也是的。”

  欣然笑道:“女人從某種意義上就跟小貓差不多,小傑你果然很聰明。”

  小傑樂不可支的說:“那我以後遇見喜歡的女生,也這樣撫摸她的頭髮,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欣然苦笑道:“我剛誇你聰明,你又犯了傻氣。我剛才所說的,是指對跟你關係密切的女孩,如果素不相識,你屁顛屁顛的跑去摸人家的頭髮--那不是找抽嘛!”

  小傑困惑的說:“那我該怎麼辦呢?”

  欣然笑道:“女孩的頭髮不止是用來愛撫的,也是用來讚美的,男人想獲得陌生女孩的好感,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近她,恭維她。可是女孩的心思是很敏感的,你胡亂恭維,很可能適得其反,所以這種時候你必須表現的彬彬有禮,眼神要清澈,目光要純真,絕對不能經常往人家的臉蛋兒、胸脯或者大腿上瞄--那也是會招來耳光的。”

  小傑乖巧的說:“那我就只盯著她的頭髮看好了,女孩不會生氣吧?”

  欣然點頭道:“沒錯,這時候你應該誇獎女孩的秀發保養的真好,很乾淨,很迷人,因此她一定是位嚴於律己、為人正派的姑娘。”

  小傑不以為然的嘟囔道:“我姑媽的頭髮也很好看,我可不覺得她嚴於律己……”

  欣然�手在他頭上敲了個鑿栗,怒道:“你管她是不是真的嚴於律己!難道女孩會喜歡被人說成放蕩不羈?媽的,你真是個笨蛋!”

  小傑苦著臉說:“對不起,欣然哥哥,我又犯傻啦!我發誓不再插嘴,你繼續說吧。”

  欣然又指著潔西卡的面孔說:“這是女人的臉,也是她們身上最重要的門面,一個女人長得不好看,她的人生基本上就毀掉一半了。這是女人的眼睛,女人的鼻子,女人的嘴唇,都是需要男人讚美的地方,特別是嘴唇,被親吻後會變得很可愛……”說著推了小傑一下,說:“現在你親親潔西卡的嘴唇。”

  小傑猶豫的說:“姑媽只準我親她的臉。”

  欣然不耐煩的說:“反正她現在睡得像豬一樣,你管她準不準--快點親!”

  小傑把欣然奉若神明,自然不敢違抗,趴下身子在潔西卡嘴唇上吻了一下。剛要離開,不料潔西卡在睡夢中探出雙臂,摟住小男孩的脖子,喃喃的說:“再來嘛,親愛的。”不由分說吻住小傑的嘴巴,將火燙的粉舌塞進他口中,上下攪動。足足吻了半分鐘,才又沈沈睡去。

  小傑紅著臉坐起來,擦去嘴角的胭脂,傻笑道:“的確很舒服。”

  欣然看著小男孩被他調教得越來越懂事,心情好極,又說:“你再舔一舔潔西卡的耳朵,稍微用點力咬一下,她會更舒服的。”

  小傑如他所說,含住潔西卡的耳朵輕輕啃噬。潔西卡果然舒服的直哼哼,臉上紅潮湧現,粉腿亂蹬。

  欣然告訴小傑:“耳朵是女人身上一處很隱秘的性感帶,受到刺激後會變得很衝動--”

  小傑食髓知味,迫不及待的說:“欣然哥哥,想不到女人的身體這樣有趣,你再多告訴我一點吧。”

  欣然摸摸小男孩的頭,笑道:“別著急,接下來就是剛才說過的乳房了。”說著伸手捉住潔西卡左側的肥乳,像揉麵團似的用力擠壓。潔西卡春夢正酣,受了這刺激,頓時扭動起來,櫻唇半啟,嬌喘籲籲。小傑也學著他的樣捏住潔西卡另外一隻乳房,好奇的撫摸著。潔西卡的奶子很大,小男孩雙手捧著,低頭咬住褐色的奶頭,好奇的吮吸起來。潔西卡爽得夢囈不止,主動繃緊脊背,將乳房送到他口中。

  小傑吸了一會兒,不見有奶水流出,紅著臉問欣然:“為什麼姑媽的乳房裡沒有奶?”

  “你姑媽沒有生過小孩,當然沒有奶水。”

  欣然從頭到腳的把女體的奧秘揭示給小傑看,直把這小男孩喜得眉開眼笑,彷彿發現了秘密寶藏。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過早的被欣然灌輸了性教育常識,還以為是在學習了不起的學問呢。對欣然的崇拜,簡直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其實這也不能怪欣然誤人子弟,實在是聖國上流社會的教育方法太混蛋,凡是與男女之事沾邊的書籍絕對不讓小孩看,灌輸了一腦子乾癟乏味的語法、教義,簡直把人變成木頭。欣然反其道而行,自然獲得了小傑的信賴。

  最後,欣然把小男孩引導了潔西卡兩腿之間,指著毛絨絨濕漉漉的桃源洞口給他看,並告知這是女人身上最美妙的地方,是男人的快樂天堂。

  小傑目不轉睛的盯著姑媽的小穴,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他還太小,不明白這是性慾萌發的特徵,以為自己生了病。欣然見狀竊笑,拉著他的手覆在潔西卡的恥部上,說道:“摸摸看,別太用力。”小傑小臉通紅,屏住呼吸將手指按在兩瓣深紅發紫的肉唇之間,沿著淫洞入口處上下滑動。潔西卡不堪刺激,夢囈一聲坐了起來。嚇得小傑不知所措,面對面呆坐在姑媽面前,小手仍停留在她的私處上。

  欣然見狀不妙,連忙抱起小傑藏在床下。半睡半醒的潔西卡甚至連眼睛也沒睜開,胡亂在發癢的胯下搔了一把,倒頭便睡,不一會兒便發出沈重的鼾聲。

  欣然鬆了口氣,拉著小傑悄悄溜出門外,逃回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回想剛才的驚險遭遇,不由得大笑起來。小傑傻愣愣的站在窗前,仍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欣然拍拍他的面頰,問道:“小鬼,想什麼呢!”

  “呃!沒、沒什麼!”

  小傑連忙搖頭,面紅耳赤。欣然狡猾的一笑,突然扯下小男孩的褲子,只有大拇指粗、白淨無毛的小弟弟,直撅撅的翹著。小傑臊的無地自容,連忙提起褲子,惱火的叫道:“不許看!”

  欣然哈哈大笑,摸著小傑的頭髮安慰道:“別害羞,咱們都是男人,看一下有什麼要緊。別看你人小,那根東西倒挺厲害。”

  小傑羞得大哭起來,捂著眼睛跑出門外。

  欣然樂得前仰後合,在床上躺了半晌,感到有些無聊,便悠哉遊哉的步出客棧,打算尋一處酒館喝兩杯,玩幾局牌。

  剛出了房門,忽然看到客棧門外圍了一群人,指指點點的不知說什麼。欣然好奇的擠進去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只見栓馬樁旁立著一頭機械黑豹,火紅的眸子不怒而威。欣然立刻認出是霸王花的坐騎,連忙遮住臉,四下張望,果然看見霸王花走進對面的酒家,在櫃檯前詢問什麼。

  欣然知道十有八九是在打聽自己的下落,連忙轉身逃回客棧,火速收拾東西,匆匆出逃。小傑看見欣然神色慌張,問他要去哪裡。欣然摸摸男孩的頭,悄聲道:“哥哥出去辦事,三五天內回不來,如果潔西卡阿姨問起我,就說我先走一步。若是別人打聽,你就說不認識蘇欣然這個人。”

  小傑戀戀不捨的說:“欣然哥哥,我會想你的。”

  欣然心中湧出一股暖流,不由的真情流露,蹲下去抱著小傑的肩膀說:“哥哥辦完事就去碼頭找你,如果在碼頭碰不上,我們就在艾爾曼匯合。”

  小傑記起欣然要去艾爾曼給姐姐羅蘭送信,心情這才開朗了一些,目送欣然離開客棧,難過的想,欣然哥哥對我真好,簡直比爸爸、媽媽和姑姑更好,世上只有他和羅蘭姐姐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為什麼欣然哥哥不是我的親哥哥呢?那樣我們就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了。忽然異想天開,如果能讓欣然哥哥跟姐姐結婚,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嘛。小男孩暗下決心,一定要竭盡全力撮合這門親事。

  ※※※※

  欣然提著行李,灰溜溜的逃出小鎮,忽然想到沒有代步的坐騎,靠兩條腿走路,如何能賽得過霸王花的黑豹?於是硬著頭皮遠路返回,去市場上買了一頭變種馬,急惶惶的逃往荒郊。

  變種馬是中洲最常用的路上交通工具,速度比步行鳥快,價格比機械馬便宜,適用於各種環境,因此很受旅行者的歡迎。然而變種馬並非一定指馬,所有四條腿跑路,外形像馬的僕魔,全叫變種馬。欣然的這一匹,其實是一匹食人馬與野驢雜交產下的騾子。負重很在行,跑路就不行了。跑出二十里路,天色漸黑,變種騾子和其它變種馬的最大區別在於他和人一樣是夜盲動物,晚上看不清路,一不留神踩到亂石坑,腳掌劃破,血流如注。

  欣然見坐騎不肯走路,只得下馬查看。身子剛蹲下去,忽然頭上刮過一陣狂風,烏云自四面八方湧來,遮住月光,夜色更加濃深,儼然暴雨將至。

  欣然牽著受傷的變種馬深一腳淺一腳的踟躇在荒山野嶺裡,心情越來越焦急。一聲悶雷般怒嘯在他頭上炸開,空中傳來女人的怒喝:“蘇欣然!你的末日到了!”

  欣然嚇得魂飛魄散,張口結舌的嚷道:“花大姐、花女俠、花姑奶奶!”忽見白光一閃,一條長索從天而降,纏住了變種馬的脖子。受驚的馬兒長嘶一聲人立而起,轉瞬間被長索勒斷了脖子,頭顱帶著血箭噴上夜空,無頭屍體仍朝前跑出十多米才轟然倒斃。

  欣然壯著膽子�頭一看,只見山坡上傲然卓立著一位白衣飄飄的美少女,左手提著染血的長索,右手握著一柄尺余長的銀色短劍。雪亮的長髮披拂在纖瘦的香肩上,秀麗的瓜子臉上,籠罩著無窮的殺氣。

  欣然暗叫一聲“我命休矣”,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原以為是霸王花追上來了,不成想是更要命的銀龍水鏡。若是霸王花,還有可能以花言巧語打動,遇上銀龍水鏡,除卻一死別無他法。

  銀龍水鏡苦苦追殺欣然半個多月,終於在不經意間如願以償,不由得心頭狂喜,明眸一瞬不移的鎖定在欣然身上,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快意的笑容。冷不防一團黑影自山坡下撲上來。水鏡大吃一驚,抖手拋出長鞭,將那黑影纏了個結實。舉目望去,竟是一頭黑豹,瞪著火紅的怒目注視著她。

  分神的一瞬,回頭再看,山下已經不見了欣然的身影。

  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水鏡勃然大怒,揮劍撲向黑豹,怒喝道:“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壞我的好事--去死吧!!”

  鏘--

  短劍刺中黑豹眉心,濺出一串火星。水鏡吃了一驚,這才發覺那是一頭機械豹。與此同時,黑豹掙脫長鞭,掉頭衝下山坡,轉眼間融入了夜色,不知去向。

  水鏡氣得的頓足長嘆,回頭去尋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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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1-23 23:52:01

第二集·第五章虛天經

  且說蘇欣然被半路殺出的銀龍水鏡嚇得半死,正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發覺一道黑影自身側迅猛的撲過來,接著腰間一緊,被人夾在腋下騰雲駕霧般飛下山坡。那人力大無窮,胳膊好似鐵鎖一般緊緊夾住他,使出渾身力氣也無法掙脫。欣然不經意中嗅到一股淡淡的體香,這才驚覺到脅持他的是個女人。

  黑衣女人奔跑如飛,轉眼間便把銀龍水鏡甩的不見人影。停下腳步,將欣然扔在草地上。

  欣然揉著摔痛的屁股�頭一看,原來救他的人正是在鎮上見到的霸王花。不由心中叫苦,才逃過水鏡的龍爪,又遭霸王花的豹吻,自己這條小命今天算是交待了。

  出乎預料的是,霸王花似乎並不痛恨欣然,沖他微微一笑,仰頭放聲長嘯。嘯聲召回了機械豹。霸王花拎起欣然飛身上豹,風馳電掣般的衝進曠野。

  一路上欣然心懷鬼胎,不敢多嘴,霸王花面帶微笑,也不開腔。她越是表現的從容鎮定,欣然就越害怕,絞盡腦汁猜度霸王花到底會怎樣折磨他……

  黑豹圍著青銅山繞了一周,最後竟又返回山上,在距離銀龍水鏡適才現身處不遠的地方停下來。霸王花手勒韁繩環視四周,銀龍水鏡果然已經離開了。她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一點也不假。”說罷扶著欣然下了豹背,不由分說拉著他的手來到一處光禿禿的石壁前。

  欣然一路上被她牽著鼻子走,心裡已經膽怯了三分,剛才目睹了霸王花重回險境的機智與勇氣,膽怯之餘有多了三分敬佩,對這名震天下的獸人女俠,不敢有半點忤逆。滿心想著編造一個合乎情理的謊話,騙她放自己一條生路。

  霸王花將黑豹栓在石壁前的枯樹上,而後大步走到壁前,雙臂扣住兩塊石頭棱角,奮力一提,竟將半座山頭舉了起來,現出一眼漆黑的洞穴。

  欣然張口結舌的瞪著霸王花高高舉起的巨石,少說也有兩三千斤重。這女人是怪物嗎?竟有如此神力!

  霸王花單手托起巨石抗在肩上,回眸一笑,向欣然招手道:“快進洞,藏在這裡,那女人便找不到你了。”

  欣然生性多疑,唯恐霸王花騙自己進洞加以殺害,色厲內荏的嚷道:“老子是光明正大的好漢,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霸王花搔搔頭,納悶的望著他:“小不點,你說什麼哪,我沒有加害於你的打算呀。”

  欣然怒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壞人做壞事的時候從來都不說自己是壞蛋。”

  霸王花苦笑道:“我以人格保證,行了吧?”

  欣然不知道霸王花一向行事光明正大,殺人就痛快的殺,管他天王老子也絕不網開一面,救人就爽快的救,絕無貪圖報答或者沽名釣譽的念頭。她自信一個人行走江湖最寶貴的就是人格,因此一旦以人格發誓,就算天塌下來也絕不翻悔。

  如果霸王花的人格是寶貴的金子,蘇欣然的人格就是陰險的毒藥,他就算拿親爹的陽壽打賭發誓,該翻悔的時候還是會翻悔,因此對霸王花的話也不肯相信。訕笑道:“女英雄,你看錯我蘇某人了,如果那女人追上來,我便與你並肩作戰,絕不獨自偷生。”

  霸王花笑道:“小不點,你是好漢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枉我等你等到現在。”說罷拋下巨石,堵住洞門,巨石落地發出轟然巨響,驚醒了林中宿鳥,黑壓壓的衝上夜空。

  欣然扶著黑豹在“地震”中站穩,吃驚的問:“你一直在青銅鎮等我?”

  霸王花認真的點了下頭,嬌憨的說:“那次咱們在山上打土匪,遇見官兵,只好暫時分手,你說過在鎮上等我,我下山找你,卻沒有找到。”

  “那是因為,我、我……”欣然被她當面揭穿爽約,羞得面紅耳赤。

  霸王花擺手一笑,豪爽的說:“雖然沒有找到你,我卻相信小不點一定是守信用的人,很可能是受到官兵的脅迫,不得不暫時逃難去了。我在周邊的城鎮尋了一圈,到處打聽你的下落,可惜一直沒有收穫。我很生氣,就去追趕女王的剿匪軍,打算殺光官兵出氣。”

  欣然大驚失色,急忙追問:“你真的去追官兵了?”

  “嗯!”

  “你殺了人?”

  “是宰了不少官兵,不過後來吃了大虧,灰溜溜的逃回來啦。”

  “是誰能讓你吃虧?”欣然訝異的問。

  霸王花羞赧的吐吐舌頭,低聲說:“官兵裡頭有個小姑娘,厲害的不得了,手中竟然持有聖劍'龍魂',我與她對了一招,知道不是對手,便腳底抹油開溜啦。小不點,我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贏,你會不會因此看不起我?”說著,霸王花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緊張的望著欣然。

  欣然搖頭笑道:“幸虧沒事,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天下哪有你這麼莽撞的女孩,竟然單槍匹馬的去追殺女王剿匪軍,你可知道那小姑娘乃是當今聖國女王龍琦陛下,她的劍術連阿曼拉達·羅蘭公爵都自嘆不如,你能在她手下全身而退,我不但不會小看你,還要替你念一聲阿彌陀佛呢。”

  霸王花甩甩頭髮,滿不在乎的笑道:“那位小姑娘女王確實比我厲害,但是要說勝過羅蘭公爵,就有點吹牛了,羅蘭公爵的劍術我也是見過的,如果換做她是我的對手,只是一招,我的腦袋百分之百要搬家了。”

  霸王花這話也不全是由衷之言。她不敵女王龍琦,並非真的連一招也接不住,而是與官兵大戰在前,體力消耗了十之七八,再加上經驗豐富,與龍琦交手後推斷自己會落下風,既然取勝艱難,乾脆趁早撤退。

  如果兩女真要分出勝負,恐怕得打上一天一夜,那時候霸王花超人的體力就要發揮作用了。而龍琦的經驗不足,反倒可能落入被動。

  力捧羅蘭公爵,則是因為羅蘭與霸王花的父親並稱中洲四大高手,如果說龍琦勝過羅蘭,豈不是也要勝過百獸天尊花無忌?霸王花一向把父親奉若神明,絕對不肯認同這樣的推斷。

  至於人稱“天下第一快劍”的羅蘭公爵是不是真有一招斬下霸王花首級的實力?答案是肯定的。不過在這背後,另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且說霸王花放下石屏風,轉身提刀躍上黑豹,衝欣然嫣然一笑,意氣風發的說:“與其被那女人追在屁股後頭搗亂,不如主動出擊宰了她以絕後患。我這就去取她項上人頭,你且在這裡稍等,多則半個時辰,少則三五分鐘便回來。”說罷催動黑豹飛下山坡,有如一朵烏雲飄入夜空。

  欣然遠眺霸王花漸行漸遠的身影,對這位來自北方酷烈冰原的女英雄敬佩的五體投地。

  仰望蒼穹,一彎殺氣騰騰的下弦月掛在當中,幾點寒星宛如冷冽的刀尖兒。夜風劈面而來,不由打了個冷戰。暗想,便是男子漢大丈夫,也少有霸王花這樣的英雄氣概,在中洲七朵名花里,此女可謂獨樹一幟的烈火紅顏。

  轉念一想,又覺得大大不妙。霸王花若真的遇上銀龍水鏡,免不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不論傷了哪個,欣然都一樣捨不得。只顧著急兩位美人兒的安危,竟然錯活了逃跑的大好時機。

  不出半刻鐘,霸王花騎著黑豹風一樣飛回來。欣然迎上去,忐忑不安的問:“勝負如何?”

  霸王花遺憾的嘆道:“那女人跑得好快,才一轉眼就沒影了。”

  欣然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笑道:“這樣最好,萬一水鏡真被你殺了,我現在怕要哭了。”

  霸王花驚奇的問:“那女人對你那麼兇,你還護著她?”

  欣然笑道:“水鏡再怎麼凶也是我的女人,受了委屈,我還是會心疼的。”

  霸王花好奇的問:“那她為什麼追殺你?”

  欣然嘿嘿奸笑,不肯回答。

  霸王花越發好奇起來,追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好不好?是舊相識,還是新朋友。”

  欣然笑道:“是新朋友,我認識她,還在認識你之後呢。”

  霸王花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笑著說:“咱們回山洞聊吧。”

  說著再次掀起巨石,把欣然請進山洞。

  欣然進去後嗅了嗅,發覺黴味沖天,回頭提醒霸王花:“就這麼開著門吧。散散潮氣,不然人睡在裡面會生病的。”

  山洞裡只有一張石床和一把椅子,壁上掛著一盞油燈。欣然取出兩塊下品火晶石,湊近燈芯對敲,濺出火星點燃了油燈,就近坐在石頭床上。

  霸王花點頭附和:“我是無所謂的,不過小不點你這樣瘦弱,是應該多呼吸新鮮空氣。什麼時候去北疆玩,我帶你去爬冰山,山上的空氣特別好。”

  欣然回頭答道:“你說得這麼好,我真有點想去呢。不過,咱們還是先把這山洞打掃一下吧,簡直臟的不像話。”

  霸王花也走進洞來,拉過交椅翹著二郎腿坐在欣然對面。雙手交疊按著膝蓋,笑著告訴欣然:“這山洞從前是熊王米奇的一處巢穴,米奇死後被我無意中尋到,拆掉了機關,又從山頂搬來一塊大石頭當門,從我們見面那天開始,我就一直睡在這裡。”

  欣然不解的問:“鎮上有的是舒服的客棧,你何苦住在這鬼地方?”

  霸王花伸了個懶腰,愜意的嘆道:“我從小在北方長大,睡慣了石頭床,客棧裡軟綿綿的床鋪,我不喜歡。別說這些了,那白髮少女是誰,為何要追殺你呢。”

  欣然對這位頗有男兒氣慨的女郎很有好感,便實話實說:“那女孩是聖女王的侍衛長水鏡將軍,與你同在中洲七大美女之列。”

  霸王花點頭道:“我早就懷疑是銀龍水鏡,畢竟白頭髮的美人兒獨此一位。”略一沈吟,又問欣然,“我聽說銀龍水鏡脾氣暴躁手段狠辣,對男人從不加以辭色,你是怎麼得罪她的?”

  欣然不好意思的說:“水鏡誤把我當成奸細,抓到軍中嚴刑拷打,險些要了我的命。我一氣之下,就用手段暗算了她,逼她喝下春藥當我的性奴,痛痛快快的睡了她三個晚上,可惜後來被聖女王發覺,救醒了水鏡,我呢,見事不妙只好溜之大吉咯。”

  霸王花震驚的目瞪口呆,好半天后才失聲喊道:“老天!你……真的干出瞭如此下流的勾當?”

  欣然誠實的點點頭。

  霸王花惡狠狠的罵道:“難怪水鏡會追殺你,小不點,你是咎由自取!”

  欣然笑道:“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水鏡表面上恨我,卻未必當真忍心殺我--我都不怕,你操的什麼心?”

  霸王花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怎麼說這也是欣然和水鏡兩個人的事,何須她打抱不平?然而又覺得小不點的所作所為,一下子毀掉了之前在她心中營造的美好形象,憤怒之餘,也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傷心。

  不過她很快又替欣然找到了藉口,自言自語的說:“男人和女人發生糾葛,十有八九是女人不講理在先,水鏡被你羞辱固然可憐,但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你、欺負你,也不能說百分之百無辜。”

  欣然欠身握住她的手,輕笑道:“好啦,我的女英雄,別替我開脫了。這件事呢,我其實也挺後悔的,只是當時衝動起來根本就沒有考慮後果,更不會去考慮水鏡的感受,既然乾了出來,我也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面對她的報復,總之,你不必替我擔心。”

  霸王花俏臉飛紅,用力抽回手掌,嬌嗔道:“我才沒替你擔心呢!本來覺得你是個好人,打算跟你做朋友,現在完全沒有興趣了。”說著起身來到洞口,合上石門。她漸漸發現欣然貌似誠懇其實內心狡詐,不得不加以提防。

  “小不點,你答應給我的東西,現在拿出來吧。”

  欣然知道她說得是從熊王米奇身上得來的魔石,卻故意裝傻:“什麼東西?”

  霸王花冷笑道:“小不點,你別裝傻,裝傻也沒用,我跟水鏡不一樣,不會打你,也不會折磨你。”

  欣然狐疑的望著她,堅持耍賴到底:“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霸王花冷冰冰的說:“我會把你交給水鏡,看著她一刀一刀的活剮了你!”

  欣然哈哈大笑,滿不在乎的說:“好極了!我正有點想她呢,既然你肯做好事送我一程,咱們現在就去找她吧。”

  霸王花沒得到寶物之前當然不肯把欣然交出去,吃了一個釘子,不免有些氣餒。暗想,這小子連銀龍水鏡都整治不了,可見很有一點骨氣,就算把他打成殘廢也未必肯吐出寶物……思來想去沒有辦法,只得先行上床就寢,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欣然挨著霸王花躺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背上麻酥酥的,抓了一把湊近油燈一看,指尖粘著一隻死螞蟻。頓時沒了睡意,上床搖醒霸王花,緊張兮兮的說:“女英雄,快別睡了,這床臟的很,有螞蟻!”

  霸王花睡得正香,被他弄醒已經很煩躁,聽了他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揮手一耳光把欣然打得飛下床去,罵道:“螞蟻又不吃人,你怕個屁啊! ”說罷倒頭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酣然入睡。

  欣然捂著紅腫的面頰爬起來,躲在霸王花身後小聲罵道:“你好歹也是個女人,怎麼如此邋遢!螞蟻不咬人?哼,等小螞蟻鑽進你的肚臍眼兒,咬斷你的腸子,你就知道它們的厲害啦。”

  欣然從小生長在一塵不染的吸血鬼皇宮,對睡眠環境的要求非常嚴格,後來到了蘇家,床舖有下人拾掇,當然也是乾乾淨淨。如今雖然隻身流落在外,蘇家大少爺的排場可沒法立刻改掉,床鋪稍微有點臟,他就睡不著覺。

  山洞裡少不了蟲蟻,無論睡在哪裡都覺得不舒服,乾脆從行李箱裡翻出兩件禦寒的大衣,撕成布條,編了一隻吊床掛在石床上面。欣然躺在吊床上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次日一早霸王花醒來,驚奇的發現頭上多了一張吊床,欣然睡得正香。不由得搖頭苦笑,心想小不點真有辦法,這樣也能當床啊……轉念一想,小不點既然害怕螞蟻,我便用螞蟻逼他說實話!

  於是出去走了一趟,回來喚醒欣然,不由分說把他拽到洞外的一個土坑前。坑里事先撒了蜂蜜,引來成群結隊的螞蟻,密密麻麻的覆蓋在坑底,令人望而生畏,渾身發癢。

  霸王花一手捏住欣然的脖子,逼他低頭去看螞蟻窩,獰笑著威脅道:“若不交出《虛天經》,我就把你剝光丟進螞蟻窩!”

  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雙腿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軟下來。霸王花搖搖他,問道:“到底交不交出來?”

  欣然垂頭喪氣的說:“女英雄,你可比水鏡厲害多了,我認輸。”

  回到石洞,欣然蹲下身子,將手指伸進喉嚨裡挖了一下,隨即乾嘔起來,吐出一灘清水。那塊黑色的魔石也被吐出來,落在地上。

  霸王花驚喜的撿起魔石,顧不得擦便湊在唇上親熱的吻了一下,笑嘻嘻的撫摸著欣然的頭髮說:“你早這麼聽話就對了。”

  欣然吐得頭昏眼花,無力與她鬥嘴。

  霸王花念誦開啟魔石的咒文,黑色的石頭隨之射出一道白光,照在石床上,慢慢的凝聚成幾張薄箋,寫滿了奇形怪狀的文字。

  欣然嗅了嗅薄箋的氣味,厭惡的閃到一旁。

  霸王花迷惑的看著他,問:“秘笈上有毒?”

  欣然搖頭笑道:“沒有毒,我是討厭陳年人皮的氣味。”原來那薄箋是用人皮製成。

  霸王花吐吐舌頭,嘆道:“不愧是不死王奧古斯丁的遺產,果然邪門的很。”拿起《虛天經》翻了幾下,頓時大失所望。

  欣然瞄了薄箋一眼,問道:“這本書是不是很深奧?”

  霸王花灰心喪氣的叫道:“豈止深奧,根本一個字也不認得哩!”旋即盯著欣然,“你認識這文字?”

  欣然看了一眼,笑道:“這是貴族文字,難怪你看不懂。”

  霸王花撇撇嘴,不高興的說:“你們人類最瞧不起人了,我在羅摩也是貴族哩。”

  欣然失笑道:“你誤會了,我所說的貴族跟你想像中的貴族不是一回事。所謂貴族,在暗黑大陸有著特別含義,是指那些血統高貴家族歷史悠久的吸血鬼,貴族文字,就是古代吸血鬼的文字。”

  “喔喔∼原來是吸血鬼文字啊,難怪我認不得呢。”霸王花嬌憨的偏著頭,上下打量欣然,“小不點,你為何認識這種文字?”

  欣然笑道:“我媽媽是吸血鬼。”

  霸王花投來仰慕的一瞥,嘆道:“難怪你生的這樣白淨秀氣,像個小女生,原來是半吸血鬼。”說著站起身來,搬起那塊巨石堵住洞門。她這樣做本是出於好心,以免陽光曬進來照到欣然。然而在欣然看來,霸王花無非是相信吸血鬼能夠變成蝙蝠和霧的傳說,怕他逃之夭夭,心中不免有些惱火。忍著厭惡將人皮紙拿起來,一字一句的念給霸王花聽。

  霸王花眼巴巴的瞅著他,苦著臉說:“小不點,我既然認不得字,當然就聽不懂吸血鬼文字的發音,你念了也是白念,還是翻譯成我懂的語言吧。”

  欣然簡直無法理解這女人的心態,怒道:“你他媽是母豬啊!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不懂貴族文字,還要我替你翻譯,除非我他媽也是豬,否則豈有不暗中搞鬼的道理!”

  欣然之所以生氣,心態是很複雜的。他是一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就連至親好友也不能完全相信,況且是霸王花。如果霸王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單純女孩也就算了,作為一個老江湖,居然說出如此輕信的傻話,欣然下意識裡認定她是在耍自己,真實的用心是表明對他的輕蔑--姑奶奶認定你不敢搞鬼--因而感到受了侮辱。

  另一方面,當欣然發現是貴族文字時,第一時間就決定主動幫助霸王花翻譯《虛天經》,在翻譯過程中伺機搞鬼,只需神不知鬼不覺的譯錯幾個詞,便可讓霸王花走火入魔。然而他又擔心霸王花拿了譯稿去找別的吸血鬼校訂,自己的苦心白費且不說,還要面對霸王花的報復。正在左右為難的節骨眼上,霸王花突然主動請他翻譯,這在霸王花,體現出的是為人坦蕩用人不疑的君子之風,而在欣然,卻好像計劃做壞事時突然被人抓包,頗有些打草驚蛇的感觸。

  霸王花被他罵的發楞,隨即寬容的笑道:“小不點別生氣,我本來就有一點傻嘛。女人又有幾個真的聰明絕頂呢?”

  欣然想不到她會來這一手,心想這女人好厲害,竟用以不變應萬變的手段對付我……

  與人鬥智便如下棋,你先行料到對手的招數,便可以針對應變,出奇制勝。欣然自信耍陰謀詭計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可今天卻在霸王花面前連番受挫,對這看起來並不像是多麼聰明的獸人女俠生出了畏怯的心理,目光也變得閃爍不定。

  其實欣然是想得太多了。霸王花既不是傻瓜,也並非欣然所想像中那樣大智若愚,更不會存心跟他鬥智。她適才坦然承認自己傻,完全是誤認為欣然的生氣是出於提醒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好心,因此非但不生氣,還很感激他。歸根結底,她雖然把欣然虜到山上,當成囚徒一般關押起來,心裡卻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一門心思的跟欣然同甘共苦。連無價之寶《虛天經》也大方的拿出來與他共同研讀,又怎麼會懷有鉤心鬥角的念頭?

  欣然不領她的情也就罷了,還把她的坦率看成了陰險,用對待奸人的心態與霸王花鬥法。霸王花本無心機,正如一個人全無敵意,自然渾身都是破綻,而在處心積慮的對手看來這些破綻卻都成了陷阱。欣然就是這樣聰明反被聰明誤,把自己嚇得夠嗆。妄自絞盡腦汁,始終覺得棋差一招。

  “小不點,你倒是快翻譯給我聽啊,”對欣然的複雜心理一無所知的霸王花催促道。

  欣然無奈之下,只好把《虛天經》翻譯成霸王花聽得懂的語言,這麼一來,搞鬼的企圖就更難以實行了。

  所謂的《虛天經》,其實是不死王奧古斯丁寫給孫女雪晴公主的一封信。

  早在海洋世紀末期,奧古斯丁就已經是整個黑暗大陸的統治者。他的獨生子蘭斯洛特王子早年環遊世界,後來去了大海東方的絹之國遊學,並在絹之國娶了一位姓方的漁家姑娘為妻。方氏葷後產下一女,隨了母姓,因其出生時屋外一夜大雪剛剛放晴,取名雪晴。

  蘭斯洛特在女兒五歲的時候把妻女送回暗黑大陸,並告訴妻子,我自幼離家求學多年,深感東方文化博大精深,窮極一生亦無法融會貫通,吸血鬼的生命雖然漫長,終有面對死亡的那一天,在滅寂之日到來之前,我希望有更多的時間思索關於宇宙和生命的奧秘。

  為了完成這個宏願,我將要做兩件事:第一,不再返回暗黑大陸繼承王位,父王的江山,就由女兒雪晴繼承;第二,明日一早送你母女返鄉後,我便出家為僧,擇一處山清水秀的寺院隱居,鑽研學問,了卻殘生。

  聽了他的話,母女二人失聲痛哭,表示不想再去黑暗大陸,願與他一起隱居。王子笑道:“你們不走,我哪裡還當得成和尚?”當下不由分說,將母女兩人送上船,揮手作別,從此不知下落。母女二人經過漫長的航行,當抵達暗黑大陸的時候,已經是七年之後的事了。

  方氏思念丈夫一病不起,登陸後沒多久就病逝了。年幼的雪晴協同僕人將母親安葬在海邊,結廬而居,立下宏願,為母親守墓三年,並將從故鄉帶來的臘梅花籽親手種在墓地旁。之後寫了一封信,詳細講述了父母的歸宿以及一路上的見聞,差遣僕人送到祖父奧古斯丁手中。

  奧古斯丁收到信後非常想念從未謀面的孫女,便親自來到海邊,與雪晴公主相會。祖孫相聚後,奧古斯丁試圖說服雪晴隨他返回王都,雪晴卻堅持守墓。奧古斯丁沒辦法,只好懷著沈重的心情獨自返回都城。在之後的三年裡,祖孫倆就靠書信往來傳遞親情。

  這本《虛天經》,便是奧古斯丁寄給方雪晴的書信合集。除了祖孫之間的家常話,主要內容是奧古斯丁與孫女方雪晴對東方文化的討論。

  奧古斯丁是一位博學的君王,對東方文化了解極深。他在信中討論了東方文化中的“陰陽”概念,並試圖用陰陽原理來研究宇宙的奧秘,後來創立了以陰陽學說為基礎的奇妙武學--虛天魔功。

  奧古斯丁在信中聲稱,陰陽源自虛空而化生萬物,暗示了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的自然規律,虛天魔功的力量便源自“有”與“無”的相互轉化,修煉至登峰造極的境地,可以頃刻間抹消萬物,彈指一揮,便將最堅硬的物質分解成光……

  欣然對陰陽學說一竅不通,但對奧古斯丁的恐怖傳說卻記憶猶新。兩相印證,可以證明奧古斯丁沒有吹牛。虛天魔功確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自從一百二十年前奧古斯丁神秘消失後,這門天下無雙的絕技也隨之銷聲匿跡了。

  既然《虛天經》是奧古斯丁在與孫女的討論中完成的,可見雪晴公主的學識武功也不比祖父遜色,如果世上還有第二人精通虛天魔功,那就一定是她了,奧古斯丁失蹤後,方雪晴理應是繼承王位的第一人選。

  然而事實卻截然相反,不死王一去,暗黑大陸便陷入了持續百年的戰亂。最後由奧古斯丁的侄子古撒蘭王取得了勝利,建立了短命的古撒蘭王朝。

  至於雪晴公主,不但政治沒有絲毫興趣,行事也神秘詭異,祖父死後她也隨之消失,古撒蘭王朝建立後她又神奇再現,隱居在皇宮附近的山林裡,每日只是讀書作畫。閒時搬一把涼椅坐在樹下,看著附近的小孩嬉鬧。從不與人交往,也從不開口說話。

  偶爾離開茅舍,芳蹤一現的所在卻是千萬里之外的某處,只有用神話中的分身法、縮地術,才能解釋她的神出鬼沒。

  欣然小時候曾與方雪晴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正患病,眼看醫藥無效,夭折在即,母親便帶他去山上拜訪雪晴公主,求她醫治。欣然當時年幼,外加病得死去活來,沒有機會對雪晴公主留下太多印象。隱約記得她是一位清秀單薄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冷的清香。當她的手掌觸摸到欣然的額頭,折磨他整整半年的頭疼病就突然不翼而飛了。那之後,雪晴公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向欣然母子欠身微微一笑,轉身飄然而去。

  欣然曾問母親雪晴公主為什麼不說話,至今仍清楚記得母親的回答。

  “雪晴公主不說話,因為她是啞巴。”

  如今想來,雪晴公主該是位冰清玉潔的美人兒吧?欣然出神的想,否則又怎會被列入中洲七朵名花之列呢。在七位名門閨秀中間,方雪晴論起年齡來是祖母級的人物,幸而吸血鬼不老不死,仍可保存花容月貌直到今日。只是此女行事低調,除了了不起的出身以外,幾乎沒有做過任何大事,假如不仔細去想,人們往往會忘記中洲七朵名花里還有這麼一朵飄然出塵的白梅。

  關於《虛天經》的往事,欣然只了解這麼多,許多疑點仍未解開。《虛天經》既然是奧古斯丁寫給孫女的信,應該保存在方雪晴處,怎會落到盜墓賊手裡?那個好運的盜墓賊,到底盜了誰的墓?對此,欣然想不通,也沒有時間去想,飛快的將前兩頁譯完,揉著眼睛說:“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很累了。”

  霸王花正聽得出神,被他突然打斷,頗有些掃興。然而又不願意勉強欣然,只好說:“累了就睡吧。《虛天經》你先拿著,我出去買點吃的,很快就回來。”說罷推開巨石出去了。

  欣然躺在吊床上裝睡,等她合上石門後一骨碌爬起來,翻開《虛天經》閱讀起來,很快將全文讀畢。半信半疑的想,如果這本書不是扯淡,學成之後果真能夠開啟吞噬一切的次元黑洞,打敗霸王花豈非易如反掌。這麼一想,便平生第一次興起了習武的慾望,依照書中的方法興致勃勃的行功運氣。

  他沒有任何武術功底,內力半點全無,一上來就想學習世上最上乘的功夫,無異天方夜譚。胡亂練了一氣,自以為收穫不小,跑到石門前面揮掌猛擊,結果石門紋絲不動,手倒震得發麻。氣得他差點把秘笈撕了,躺在床上悶悶不樂的打起了瞌睡。

  不多時霸王花帶了一包酒菜回來,叫醒欣然一同享用。霸王花是女人中的酒豪,兩斤烈酒喝涼水似的下肚,臉兒紅艷豔的,好像塗了一層胭脂。欣然越來越愛,垂涎欲滴得想,要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該多好……眼珠兒一轉,冒出了一個鬼主意,於是裝作喝酒的樣子將酒壺搶在手裡,偷偷射出血荊棘,將一滴血液擠進壺中。

  吸血鬼的血液既是毒藥也是麻藥,少量服用,會麻痺大腦神經。

  霸王花沒有發覺他的小動作,搶過酒壺笑道:“小不點,這酒的勁頭比起金酒來可差遠了,對不對?”

  欣然茫然的問:“什麼金酒?”

  霸王花在他肩頭擂了一拳,笑罵道:“你還真是健忘呢!上次在青銅山上,你不是請我喝了一壺當地特產的金酒嘛,你還說那酒很補的呢。”

  欣然猛然想起那天霸王花把自己的尿當酒灌下去的事,忍著笑問:“對呀,金酒的確很補的,你喝了以後有沒有效果?”

  霸王花笑道:“我一輩子從來沒有喝過味道那麼怪的酒,後來肚子痛了一整天,可能是補得過了頭了吧。”說罷將壺中加料的殘酒一飲而盡,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奇怪,也沒喝多少酒,怎麼頭就有點昏沈沈的了?眼睛都他媽的花了……難道我真的醉了?”

  欣然知道毒效發作,心中竊喜,試探著問:“讓我摸摸你的頭好不好?興許是感冒了呢。”

  霸王花大方的說:“沒什麼不好的,你就摸摸吧。”欣然�手按在她額上,果然觸手冰冷,正是毒效發作的跡象。興奮之下捧起霸王花的俏臉兒,輕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感冒還是醉了,得再做進一步的確定。”說著低下頭去,在她鼻尖兒上輕輕吻了一下。

  霸王花飛起一腳把他踹開,咯咯笑道:“你弄得我好癢啊--咦?小不點,你趴在牆角幹什麼呢?”

  欣然呻吟著揚起頭來,捂著肚子小聲罵道:“女巨人!冒失鬼!差點把老子的腸子踹斷……嗚,好痛……”

  霸王花掙扎著爬到欣然身邊,癡癡的笑道:“你真輕,我才輕輕一推……你就飛了……”毒素侵入神經,已經口齒不清了。

  欣然斜了她一眼,問道:“你有多重?”

  霸王花搔搔頸子,不確定的說:“去年是一百四十斤,今年好像瘦了一點。”

  欣然笑道:“你差不多有兩米高,才一百四十斤,我比你矮二十幾公分,體重卻有一百一十斤呢!按比例算下來,還是我更結實!”

  霸王花用嬌寵小孩子的口氣附和道:“沒錯、沒錯,我的小不點最強壯了。”

  “小不點”前面額外加了“我的”兩個字,讓欣然感到分外親切,也就原諒了她的嘲笑口吻。伸手攬著她的腰,親暱的說:“你的腰兒倒是很細,肌肉不但結實而且柔軟細膩,我很喜歡。”

  霸王花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你就是找藉口佔人家的便宜,哪有隨便摸女孩兒腰的……”但是也沒有掙脫。

  欣然心中一驚,暗想:對這大塊頭的女人還是不要過早用強,必須循序漸進。於是訕訕的縮回手來,裝腔作勢的說:“我剛才又看了一下《虛天經》,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霸王花一聽與《虛天經》有關,立刻來了精神,追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欣然苦笑道:“我不好意思說。”

  霸王花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再吞吞吐吐的,我又要說你不像男人了。”

  欣然嘆道:“可是那種事,實在不好說出口啊……”

  霸王花苦思了片刻,說道:“我腦子笨,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你就快點說出來吧。”

  欣然吊足了胃口,這才吞吞吐吐的說:“你要知道,虛天魔功的基本原理源自東方文化中的陰陽理論,因此許多練功的訣竅都喜歡用男女之事打比方……”

  霸王花釋然的笑道:“沒關係的,我這個人大大咧咧的慣了,雖然對男女之事不太懂,但也不會覺得難為情。”

  欣然笑道:“你居然不懂,我簡直不敢相信。”

  霸王花不悅的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難道我是那種隨便跟男人上床的蕩婦嗎?”

  欣然搖頭道:“我倒沒有那麼想,只是覺得,獸人女孩並不看重貞操,你又那麼漂亮,怎麼可能缺少男人追求。”

  霸王花笑道:“你這就叫自以為是了。我倒不是自命清高,有時候也覺得有個男朋友陪伴滿好,可是看得上我的我又不喜歡,我看得順眼的卻又怕我怕的要死,那副膽小鬼的嘴臉,讓人看了倒胃口。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談戀愛,不過我還年輕,將來會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才不著急呢。”

  欣然緊張的問:“那你現在還是處女咯?”

  霸王花被毒酒灌得迷迷糊糊,腦筋不清醒,說話也沒了遮攔。挺起敖人的酥胸,得意的說:“那當然--絕對不是吹牛哦!”

  獸人一族的女孩對貞操全無觀念,幾乎從懂得情事開始就不再是處女。霸王花有個人類母親,這方面稍微好一點,還懂得把貞操視為寶貴的東西。

  欣然撫額長嘆:“那你慘了!”

  霸王花一愣,吃吃的問:“你說什麼……我怎麼慘了?”

  “處女是學不了虛天魔功的!”

  “騙人!”

  “絕對不騙你,”欣然正色的說,“虛天魔功講究陰陽調和,所謂陰,指得就是女性,陽,當然就是男性。陰陽調和,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元氣相調和,你是處女,體內當然不會有陽氣,也就學不了虛天魔功。”這話當然是胡說八道,世上固然有男女雙修的武功,可虛天魔功絕對不是的。

  霸王花發了半晌呆,咬牙切齒的罵道:“說了半天,原來是對我起了色心!小不點,你真是禽獸!”

  欣然冷笑道:“我只是說陰陽調和,可沒有說過要主動獻身,你不相信我也沒有關係,自己練一下虛天魔功就會明白了。至於你去找哪個男人搭夥練功,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欣然敢明目張膽的扯淡,本錢之一便是確信霸王花學不了虛天魔功。

  虛天魔功是不死王奧古斯丁與雪晴公主所創,根本就是為“吸血鬼”量身定做,人類的生理構造與吸血鬼截然不同,強行練功,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這也就是在霸王花之前曾有許多人得到了《虛天經》卻無法修煉的原因。

  霸王花不明就裡,更不會相信欣然的鬼話,長嘆一聲,說出了差點把欣然嚇昏的話來。

  “小不點,你真的很想要我嗎?如果你想,就不要耍陰謀詭計,爽快得告訴我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會拒絕。”

  欣然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張口結舌的問:“你……你確信自己沒有發瘋?”

  霸王花紅著臉嘆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聽你這麼一說,忽然間很想要了……大概是因為醉酒的緣故。”

  欣然再次摟住了獸人女俠健美的腰肢,失魂落魄的說:“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惡,有點配不上你……”

  霸王花笑著直起身軀,笨拙的解開胸前的鈕扣。豐挺肥碩的乳房一躍而出,裸呈在欣然面前。她半似告白,半似賭氣的嘆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迷上你這個小勾人精,一眼看不見你,便覺的心裡空落落的發慌,可是看到你的時候呢,還是覺得發慌,不知道該怎樣疼你才恰當,可能是前世的緣分吧……你若不把握機會,等我酒醒,恐怕就要後悔了。”

  欣然握住少女的乳房,深情的愛撫著。霸王花的乳房不但是欣然所見過的最大的,而且堅硬結實絲毫沒有下垂的跡象,沈甸甸的壓在掌心,觸感細膩而富有彈性。深紅色的乳頭在手指的挑逗下迅速勃起,宛如兩顆熟透的草莓。

  欣然含住一隻乳頭,舌尖輕柔而有技巧的沿著乳蕾周遭掃動,刺激的霸王花繃緊上身成弓形,隨著舌頭的動作搖擺腰肢,狂放的呻吟。

  “喔……親的人家好舒服……我的小不點……再用力一點咬人家的奶頭嘛……就是那裡……啊、啊,就是那裡……好厲害哦……”

  欣然的手也沒閒著,手指輕輕一撥,獵裝上衣的釦子便紛紛裂開。向下解開腰間的皮帶,將霸王花象牙般渾圓修長的玉腿釋放出來,內褲早已濕得一塌糊塗,濃密得恥毛清晰可見。當獸人少女瞇著杏眼享受情郎的愛撫時,渾然不覺身上已經只剩下一條內褲。健美的胴體火燙而富有彈性,看上去光潔誘人,觸摸一下才發覺汗毛其實很旺盛,毛茸茸的像一頭溫順的豹子。

  欣然�起頭來,笑著拍拍霸王的臉蛋兒說,剩下的自己解決吧。霸王花咬著唇角站起身來,優雅的褪下內褲,�起玉足將內褲踢到床上去,咯咯嬌笑。欣然在她胯下不輕不重的扭了一把,笑罵道:“真是個淘氣鬼。”

  “我也幫你解釦子吧。”霸王花落落大方得跪在地上,埋頭替欣然寬衣。月光從洞射進來,水一般傾瀉在地上。霸王花藏在陰影裡,只有併攏的膝蓋至大腿一截浸在月光下,反映著誘人的光澤,根根汗毛清晰可見,別有一種野性奔放的美感。

  霸王花笨拙的擺弄著鈕扣,當她幫欣然脫下外套,可憐的釦子們幾乎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欣然佯怒的揪住獸人少女毛茸茸的耳朵,笑罵道:“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嘛。”

  霸王花吃吃的羞笑起來,不客氣的挺著豪乳回罵道:“嘮叨個屁!姑奶奶就是這種風格!”

  說著如同豹子般猛撲上來,將欣然壓在身下,大笑道:“強姦啦!”

  欣然怒道:“你敢搶在我前頭,不像話!”

  霸王花才不理他,低頭在他胸口狂吻起來,香噴噴的呼吸刺激得欣然連打了三個寒戰。兩人像小孩子似的在地上玩起了摔跤遊戲,狂放的愛撫、親吻彼此的每一寸肌膚。霸王花的力氣比欣然大,但技巧卻差得太遠,很快被欣然騎在背上,無力還擊。

  霸王花的身材相當好,背肌比男人還結實,淡棕色的皮膚出奇的細膩光滑,顯示著健康與活力。欣然用嘴唇和手指愛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從上自下,在從下自上,親吻著她的脊椎,霸王花的掙扎漸漸減弱,肌肉也放鬆下來。劈開的大腿中間,高高墳起的肉埠藏在茂盛的恥毛下,兩片薄薄的花唇緊抿著,細縫裡噙滿了異香撲鼻的蜜汁。

  欣然在她兩腿之間摸了一把,不由得嚇了一跳。暗笑道,這麼肥美高聳的小穴還是前所為見,幹起來一定爽翻了!手指向上一撈,輕而易舉的撚住了足有花生米大小的相思豆,霸王花隨即浪叫起來,癢的直甩頭髮。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笑道:“你的小妹妹又高又肥又突出,小淫豆又那麼大,分明是個天生的騷貨!”

  霸王花羞惱的嚷道:“再大也沒有你的小弟弟大,一隻手都抓不過來呢!我先醜話說在前頭,待會兒要是弄痛了我--哼!我就不跟你玩啦!”

  欣然將指頭上的淫水抹在她臉上,笑道:“去床上吧,地上太髒,我提不起精神。”

  “真要命……這種時候了還挑三揀四,”霸王花實在有些痛恨欣然的潔癖,半跪半爬的上了床。欣然站在床邊,俯身下去深深一吻。霸王花�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吐出香舌,索取情郎的愛欲。

  欣然知道火候到了,也就不在拖延,扶著她的腿彎,大肉棒頂住春潮氾濫的肉穴,輕輕搖晃著插了進去。

  霸王花緊咬銀牙忍耐破瓜之痛。好在她的身體很棒,幾乎沒有出血便完成了從處女到少婦的轉變。

  “還痛麼?”欣然愛撫著霸王花的乳球,關切的問。

  霸王花沒吭聲,堅強的搖搖頭。

  欣然只用三分之一肉棒在新開墾的處女地上耕作,感覺比之銀龍水鏡那次更為美妙。霸王花有著罕見的饅頭穴,蜜巢緊湊火熱,肉膣頗多褶皺,夾得欣然的小弟弟越發堅挺粗壯。

  “啊……小不點……你真會玩,每一下都撞到人家的癢處,啊……這下好重……好深……要命啊,怎麼又進去了一截……不過比剛才更舒服了……嗯,再用力,以後我不能再叫你小不點了……”

  “叫我什麼?”欣然笑著問道。

  “叫你……嗯,左京妹妹的好哥哥……壞壞的小哥哥……”霸王花嬌媚的呻吟道。

  欣然被她的叫床聲挑逗的心花怒放,使出全身力氣奮力抽插,手指繞著後庭輕輕撫摸,細數花紋的數量,霸王花隨即放聲淫叫起來。特別是食指肚碰到了菊門的時候,霸王花的身子立刻劇烈顫抖起來,眼睛緊閉,咬緊牙關,臉上現出不知害怕還是期待的表情,一種奇妙的震怵從菊門傳遍全身,肉穴裡又麻又癢,一股熱湯順著大腿流了下來,更多的花蜜尚在肉穴裡徘徊,被大肉棒堵住,洩不出來。

  “壞了……好哥哥,快拔出去,我要尿床了啊……天哪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丟死人了!”霸王花羞窘的悲鳴道。

  欣然笑著拔出肉棒,抱著她解釋道:“不是尿床啦,傻女孩,是你到了高潮,在噴精呢。”

  說著扯開兩瓣粉紅豐腴的肉唇,一股子熱浪立刻噴了出來,玫瑰色小花瓣中間夾著細小的尿眼和淺色的花徑入口,排出一股又一股泛著白色泡沫的粘熱汁液。霸王花看著自己最羞人最隱秘的器官變得如此淫靡,居然開心的咯咯嬌笑。

  “我的小穴穴流了好多水,是不是很厲害呀?”

  欣然好氣又好笑,狠狠的插了進去,惡生惡氣的說:“下次我不拔出來,憋死你!”

  “啊∼真好,小不點的大肉棒又回來了……”霸王花歡天喜地的翹起肥臀,兩根玉柱似的美腿夾住欣然的腰,美美的享受新一輪的性愛。

  欣然很快發現霸王花不但性愛感受很棒,而且表情也特別豐富。別的女孩在做愛時往往害羞不敢睜眼,她卻大大方方的望著自己,眼神裡寫滿了鼓勵與滿足,使男人看了分外滿足。霸王花叫床叫的很囂張,但始終面帶笑容,好像不是欣然在操她,而是她佔了多大便宜似的。對此,欣然固然有些被反客為主的失落感,但新鮮的刺激卻使性慾越發旺盛。

  很快,兩個人都到了緊要關頭。霸王花屏住呼吸,眼睛緊盯著肉莖在自己的小淫洞裡出出進進,眼睛都直了,漸漸的感覺不到其他的存在,當欣然濕漉漉的手指插進她的後庭,霸王花立刻抵達了高潮。

  “啊∼∼好呀∼∼∼”霸王花大聲尖叫,用力咬住欣然的肩頭,像是撒尿一樣噴射出一大股陰精,打得欣然肚皮生痛。噴精噴的這麼兇的女人當屬罕見,不由得嘖嘖稱奇。慌忙握住漲到極限的肉棒,拔出來頂在霸王花的小肚子上。

  霸王花推開他的手,體貼的說:“我幫你--”說著握住肉莖,用力揉搓,並用掌心蘸了蘸糊在小穴上的淫水,幫助肉棒潤滑。

  欣然還是第一次讓女人幫忙手淫,尾巴骨一麻,像被人迎頭打了一棒,眼前頓時混黑一片。

  恢復意識的時候,白花花的熱精已經射在了女人嬌小可愛的肚臍上。霸王花仍在揉搓肉棒,指縫裡擠出牛奶般的精液,直到欣然喊停。納悶的呻吟道:“你的手好厲害,是不是經常幫男人打槍?”

  霸王花嗔道:“胡說八道!人家這還是第一次呢∼羅摩女人少男人多,十個年輕男人倒有九個找不到老婆,性慾只能靠雙手解決,我從前在軍隊里當差,周圍全是男人,那幫混蛋經常在光天化日之下一邊偷窺我一邊自瀆,我就算不想看也不行啊。後來他們把我給惹煩了,就開了小差,再也不去當兵啦。”

  欣然釋然的一笑,喃喃的說:“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一件倒楣事,上次來青銅鎮,就有這麼一個白癡獸人當眾亂來,噁心的要命。”

  霸王花好奇的嗅嗅指頭上的精液,含在嘴裡嚐了一下,不由得皺起眉頭。

  欣然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側臉問她:“喜歡吃嗎?”

  “嗯。”霸王花笑瞇瞇的應道。

  “我說……那玩意兒真的好吃?”欣然詫異的問。

  “不太好吃,”霸王花像個乖寶寶似的撅著嘴,“味道很特別,有點像金酒。”

  欣然笑得肚子痛,心想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味道當然很像。

  “嘻嘻∼小不點,我好喜歡你傻笑的樣子哦,可愛的要命!”霸王花溫柔的蹭過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享受著彼此的存在。

  “想不到被男人抱會這麼舒服……”她油然嘆息。

  欣然揉揉她的短髮,微微一笑:“你開始變得有一點女人味了。”

  霸王花欣慰的嘆了口氣,又湊近了一點,恨不能把身子溶化在欣然懷裡。

  摟著霸王花躺了一會兒,欣然爬起來問:“附近有沒有能洗澡的地方?”

  霸王花訝異的瞪著他:“這會兒你還洗澡?”

  “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風吹一下就乾了,你就別窮乾淨了好不好。”離開了欣然的懷抱,霸王花覺得渾身不痛快。

  “好吧,”欣然穿上內衣,躺到吊床上去了。

  霸王花撐起身子,幽怨的望著他:“餵,你就不能再多抱抱我嘛。”

  欣然翻身苦笑道:“石頭上有螞蟻,我會作噩夢的。”

  霸王花咯咯嬌笑,飛身躍上吊床,擠在欣然身邊。吊床承受了超負荷的重量,不悅的搖晃起來。

  “唉,我真是犯了傻,怎會跟一個膽小又怕髒的小不點做愛呢,”嘟囔著撒嬌的情話,霸王花枕著欣然的胳膊沈沈睡去,不一會兒便發出嬌態可掬的鼾聲。

  欣然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背上行李,順手將《虛天經》塞進口袋。坐在床上默默注視著熟睡的霸王花。

  他捨不得離開這位熱情大方的女郎,可自由卻在召喚著他,夜風在耳畔竊竊私語,告訴他現在是逃走的最佳機會。欣然站起身來,在她唇上印下依依不捨的一吻,拎起行李走出山洞,在他身後,狹長的陰影掛在山坡上。

  水一樣的月光依舊照耀著山洞裡的睡美人兒,唇角猶帶甜笑的她,做夢也想不到情郎再一次溜之大吉了。

  ※※※※

  次日正午,筋疲力盡的霸王花幽幽醒來,驚覺欣然已經不在,行李和《虛天經》也不見了,頓時大發雷霆,狠狠的扇了自己兩記耳光,大罵欣然無情無義,又罵自己不該放鬆警惕。罵過了,氣過了,霸王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揉著酸痛的大腿,穿戴整齊,喚來機械豹,自言自語道:“小不點啊小不點,算你狠!睡了我又甩了我,還偷走了我的《虛天經》!嗯,我簡直有點崇拜你啦。好吧好吧,看你跑得快,還是姑奶奶追的快,任你鑽進老鼠洞,我也要把你揪出來!”說罷展眉一笑,瀟灑的躍上豹背,朝山下追去。


第二集·第六章機械鎧

  且說霸王花下山追趕蘇欣然,能不能追到,花大姐心裡可一點譜兒也沒有。

  按理說,欣然奸詐似鬼,這會兒早就該跑到安全的地方了,哪知霸王花剛下山,便看見他埋頭朝著自己這方跑來,好像身後有狼狗在追。

  霸王花驚喜交集,翻身下豹,揮手喊道:“小不點,我在這兒呢!”

  欣然冷不防被她堵了個正著,驚訝的停下腳步。�頭看看霸王花,又回頭瞄了一眼,猶豫了幾秒鐘,終於發足朝霸王花奔來。剛跑出兩步,一條雪亮的長鞭破空而來,捲起欣然倒飛回去。

  霸王花見情郎被人劫走,芳心大怒,提一口真氣飛身躍起,有如一道黑色閃電追上長鞭。揮刀蕩開鞭梢,搶回欣然。落地後定睛一看,只見一位面色陰沈的銀髮美少女,婷婷玉立的站在荒原上,那出神入化的長鞭,此刻正乖乖的捲在她手中。

  霸王花放下欣然,上前一步喝問道:“銀龍水鏡?”

  銀髮少女冷森森的反問:“荒野魔豹花左京?”

  兩人心照不宣的凝望著對方,彭湃的殺氣充盈天地,周遭草木無風自動,荒原上靜的令人心悸。

  自從前天被黑豹阻撓,失去了追殺欣然的線索,銀龍水鏡一直心懷憤恨,在尋找欣然的同時也在搜尋黑豹主人的下落。如今見到霸王花與黑豹一同獻身,不問可知,此女便是自己苦苦尋覓的仇敵,當下把對欣然的痛恨,暫時轉移到了霸王花身上。

  她認定霸王花是欣然的同夥兒,卻不知對方也跟她一樣是欣然的債主。換做平時,銀龍水鏡也許會問個清楚,然而今天霸王花又一次陰錯陽差的救了欣然,更加確定了她的成見,認定要想逮住蘇欣然必須先殺霸王花,一時殺機大起,不由分說率先發起攻擊。

  霸王花不像水鏡那麼偏激,之前聽欣然告知了她的遭遇,心裡多少有些同情,戰意自然不及水鏡堅決。冷不防水鏡出手搶攻,只見一道白光自她掌心劈面射來,破風聲有如一聲淒厲的尖嘯,迴盪在寂靜的荒原上空。

  霸王花沈著出刀直劈鞭梢。斬鐵如泥的太歲刀對上了精金打造的飛龍索,濺起一串刺目的電光。水鏡被迫收回長鞭,霸王花也退了半步。第一次較量,兩女不分勝負。

  水鏡深深吸了口氣,表情變得凝重,輕舒皓腕,再次揮鞭卷來。霸王花搶身上前,同時揮刀格擋。一旦被她闖入近身,水鏡長兵器的優勢就瞬間成了劣勢,於是臨時變招,放出一道內力將長鞭輪成弧線,巧妙的閃開太歲刀,靈蛇一般纏住了霸王花的手腕。

  水鏡自以為得手,運足內力撤回長鞭,試圖將對手的胳膊扯斷。她可沒想到霸王花天生神力,竟然反客為主攥住了飛龍索。

  水鏡緊咬銀牙,不甘心的雙手握住鞭柄奮力一拉,長鞭在兩女之間繃成一條直線。

  霸王花面不改色的握著鞭梢,任憑水鏡使出吃奶的力氣腳下紋絲不動。嘴角一瞥,不屑的笑道:“銀龍水鏡,比力氣,你還差得遠呢!”說罷振臂一抖,長鞭劇烈顫抖,拖著身材嬌小的水鏡飛上半空。霸王花催發家傳絕技“鐵血罡氣”,連續打出七道勁力,有如層層波浪般沿著飛龍索推向空中的水鏡。這一招“七步追魂”本是“鐵血七殺”刀法中的絕活,每一道罡氣都是前一道的七倍威力。

  水鏡身在空中無處借力,又不甘心放棄飛龍索,被迫迎接層層滾來的罡氣攻擊,初時覺得不過如此,等第四道、第五道氣勁連續湧後才驚覺大事不妙,再想棄鞭已經來不及--手掌竟被怒濤排壑般的氣流吸住,只得硬著頭皮抵擋。水鏡雖然修行百年,但比起天賦異�的霸王花來內力畢竟差了一籌。等到七道罡氣輪擊完畢,她也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再也無力奪取飛龍索,忍痛棄鞭,狼狽的落回地面。

  霸王花奪下飛龍索,豪氣乾雲的笑道:“水鏡,你可認輸?”

  水鏡咬著嘴唇暗中發誓,一定要殺掉霸王花一雪前恥。於是凝神念咒,雙手朝外一推,一團白色雲靄應手而出。水鏡是銀龍幻化,武術本來就不是她的強項,真正的殺手鐧是生與俱來的魔法力量。

  中洲是低魔世界,魔法的力量早在海洋巨人時代就日漸式微了。如今的魔法師要想發動魔法,先要握一塊魔石或者裝嵌魔石的法仗在手裡,像水鏡這樣天生擁有魔法能力的極為罕見。

  霸王花見水鏡念念有詞,拋出一團白花花的氣團,她不知道這是魔法“雲霧術”,不免有些迷茫,朗聲問道:“水鏡,你在那兒搞什麼鬼!”話音未落,只見水鏡翻掌一推,大團的雲霧有如萬馬奔騰般席捲過來。霸王花慌忙撤身後退,環顧四周,四下里白茫茫一片全是氤氳霧氣,霎時成了睜眼瞎。

  水鏡在發動“雲霧術”後合身飛撲下來,掌中短劍“銀龍角”劃破雲霧直取霸王花心窩。銀龍天生具有云霧中視物的好眼神,對霸王花的一舉一動,自然瞭如指掌。

  霸王花感覺到勁風襲來,連忙橫刀格擋。短劍刺在刀背上叮的一聲脆響,旋即撤回去,不知所蹤。剛鬆了口氣,連續三道劍氣自背後侵入,迫得她手忙腳亂拼命招架,完全喪失了反擊的餘力。

  水鏡這一手雲霧魔法加隱身暗殺劍的絕技正是她最拿手的“雲之劍術”,與聖女王家傳的“龍之劍術”,阿曼拉達家的“風之劍術”並駕齊驅,堪稱魔法與武術結合的典範,對手不懂破解雲霧結界之道,那就注定要遭殃了。

  霸王花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精通魔法的劍客作戰,任憑她有通天的本領也無從施展。疲於奔命的招架了幾下,終於被水鏡刺中手腕,太歲刀幾乎脫手。

  霸王花暗叫糟糕,這樣下去準會死在水鏡劍下,為了活命,也顧不得面子了,拔腿朝結界外跑去,只想著衝出雲霧,再做打算。

  雲霧術哪有那麼容易破解?無論霸王花跑到哪裡,雲團便追到哪裡,根本無從躲避。霸王花在逃亡的同時還要躲閃來自暗處的追殺,背上也掛了彩,傷得頗重。火上澆油的是她的腿也不聽使喚,每跑出一步,下身就像針刺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痛,追究起來,要怪罪在欣然的頭上。

  原來霸王花昨天晚上剛被欣然“開苞”,不但奪走了女兒家的貞操,也留下了看不見的傷口。走起路沒感覺,開打後才突然發作。痛得霸王花簡直無法想像之前交合時候竟然會很舒服。如果不是大敵當前,她真想回頭去打斷欣然的腿,讓他也嚐嚐舉步艱難的滋味。這麼一想,心中滋生了異樣的感觸。自言自語道:“奇怪,只是打斷腿而已嗎?換做從前的我,非把他千刀萬剮不可……唉,這害人的小不點,簡直把我變成傻瓜啦。”想著想著,不禁芳心蕩漾,唇角泛起羞人的甜笑。

  藏身霧中的水鏡把霸王花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見她突然露出笑容,任憑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對手是在回憶昨夜的銷魂一刻,以為她想設計誘自己上當,一時間不敢出手。這給了霸王花一線生機,仰天長嘯,喚來了機械豹。

  機械豹可是不長眼睛的,雲也好霧也好通統對它不起作用,火晶石雕刻的眸子裡射出兩道紅外射線,依據霸王花身上散發的熱能找到了主人。

  霸王花飛身騎上黑豹,在豹頭上猛擊一掌,高聲喝道:“騎獸變身--血色蓮台!”

  黑豹亦放聲怒吼,身體頃刻間分解開來,變成奇形怪狀的金屬板塊將霸王花包裹起來。

  銀龍水鏡提劍追上,一見黑豹變身,頓時花容失色,驚叫道:“機械鎧!”

  與此同時,黑豹已經完成了變身,成為一尊巨大的奇形怪狀的鎧甲,將霸王花護在體內,噴出火紅的烈焰衝上雲霄!

  霸王花的機械鎧其實更像一部巨大的空中堡壘。直徑兩米的黑色機艙呈古代武士造型,背後環繞著八片鮮紅的巨型護甲,形狀酷似蓮花瓣,每一片花瓣背後藏著一台噴火的引擎。

  霸王花坐在球形機艙裡,面前是一塊透明的水鏡視窗,艙內的操作台上有簡捷方便的武器發射按鈕、通信儀器和製動操作桿,兩側彈出一對鐵手套,當她將手臂插進手套內,便可以自由指揮巨大的機械手臂,宛如巨人的胳膊。

  這座翺翔在藍天下的舉行機械鎧,就是霸王花的秘密武器--血色蓮台!

  機械鎧是從“鎧樹”果實中誕生的,“血色蓮台”也不例外,但她還經過了另外一道工序,那就是天才機械術士“聖杯之亞歷山大”的親手改裝。

  聖杯之亞歷山大是法王廳四位樞機卿之一,同時兼任著機械都市的大主教一職,乃中洲最富盛名、最具傳奇色彩的機械術士。甚至有傳言說,亞氏的先祖就是追隨黑天使洛基入侵中洲的颶風巨人,因此他才能夠獲得關於機械鎧的秘密技術。

  亞氏是位崇尚完美主義的藝術家,經他的手改裝過的機械鎧產量極為稀少,每一件都堪稱無價之寶。

  機械鎧對於戰士和冒險家來說,就如同翅膀對於鳥、鰭對於魚、利齒對於野獸的價值。中洲大陸上遍布著巨人和猛獸,相比之下人類的力量實在太弱小,有了機械鎧的輔助,即便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也能輕易打倒力大無窮的敵人。

  而對戰爭來說,機械鎧的意義更加重大。一部性能優越武器精良的機械鎧,再配上一位能夠充分發揮鎧甲威力的騎士,甚至可以主導一場戰役的勝負。當初颶風巨人入侵中洲,正是憑著機械鎧的威力將人類軍隊打得落花流水。沿著歷史的軌跡回溯百年來的大小戰爭,幾乎每一次機械鎧都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十八年前的古撒蘭王位繼承戰,鬼族“暗黑騎士團”的騎士們,身穿能在周身十尺內散發“恐懼波動”的“暗黑鎧”血洗聖國大軍,幾乎沒有人能在這支死亡奇兵面前保持鬥志。暗黑鎧還能製造出環繞周身的黑暗結界,阻止陽光照射,使暗黑騎士得以在烈日下保持戰鬥力,在暗黑大陸之外的戰場作戰,這就意味著鬼族大舉入侵聖國的日子迫在眉睫了。由此,聖國軍隊面臨了開戰以來的最大危機。

  一名機械術士的出現,改變了兩軍戰況,也改變了中洲歷史,他就是亞歷山大。

  就在戰爭最吃緊的時候,亞歷山大開發出了專門克制“暗黑鎧”的作品“NO.A07太陽神”,交給阿曼拉達·亞瑟元帥(即羅蘭的父親,前代傭兵王,現今四位樞機卿中的“寶劍之阿曼拉達”)。

  亞瑟元帥身披“太陽神”,率軍勇鬥亡靈騎士團。“暗黑鎧”遇上了“太陽神”,如同遭遇客星。在“太陽神”光芒普照下,暗黑結界冰消瓦解,亡靈騎士團迎來了末日。此役一敗,鬼族聯軍頓時瓦解,聖國轉敗為勝,亞歷山大功不可沒。

  “血色蓮台”,正是亞氏的第11號作品,堪稱一代名鎧。關於血色蓮台,還流傳下來許多傳說。

  據說八年前“血色蓮台”完成以後,亞歷山大非常滿意,簡直捨不得為這件傑作召開發布會。對來自各地的機械鎧收藏家開出的天文數字收購價也不屑一顧,公開宣布,有生之年絕不出售“血色蓮台”,死後,“血色蓮台”將會作為他的陪葬品埋入墓穴。

  然而鑑於社會各界對“血色蓮台”的好奇與期待已經無法遏制,如果不拿出來讓人們開開眼界,似乎說不過去。亞歷山大隻好舉行了一個私人性質的小型酒會,邀請了少數朋友和各國外交官,席間出展“血色蓮台”。

  百獸天尊花無忌和女兒花左京,便在受邀的客人之列。

  八年前的花左京還不是今日的霸王花、花大姐,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女童,對機械鎧一竅不通,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可就在這次酒會上,年幼的花左京對“血色蓮台”一見鍾情,如果得不到它,簡直就活不下去了!

  百獸天尊很清楚老友無意出讓“血色蓮台”,可是又不忍傷了寶貝女兒的心,只好硬著頭皮去找亞歷山大,求他割愛。

  這一下亞歷山大可犯了難。別人想要血色蓮台,他老人家可以一口拒絕,可花無忌開口,他就不能那麼絕情了。

  當年亞氏設計的機械鎧“NO.A09掠食者”神秘暴走,險些毀滅了整個機械都市。

  亞歷山大因此賈禍,被憤怒的教廷判處了死刑。幸虧百獸天尊援手營救,把亞歷山大接到羅摩王國,秘密藏在家中。直到三年後教廷解除了格殺令,宣布赦免亞歷山大的罪行,他才得以返回故鄉。

  因為這一層淵源,亞歷山大無法拒絕救命恩人的請求,只得忍痛割愛,同意出讓“血色蓮台”,但他也向欣喜若狂的百獸天尊說明,“血色蓮台”是一台設計極端、個性鮮明的機械鎧,操作非常困難,再怎麼出色的機師也很難駕馭得了。

  首先,血色蓮台的設計理念是“攻防一體”、“空戰突擊”。

  攻防一體,指得是血色蓮台的八片花瓣,並非簡單的裝飾品,而是而是別具匠心的武器,叫做“線控浮遊盾”。

  “線控浮遊盾”能夠在機師真氣的遙控下主動出擊,靈活移動,在對手發動攻擊之前進行防禦。浮遊盾內藏有高能火焰噴射器,能在防禦的同時展開反攻,由於是遠程遙控制動,攻擊的自由度非常高,防不勝防。

  “線控浮遊盾”固然有諸多好處,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浮遊盾是採用真氣線控,且有八面盾之多!同時操縱這八面盾,不但對機師的內力和體力有著近乎恐怖的嚴格要求,機師還必須做到“分心八用”才行,不然線控盾攪成一團亂麻,非但不能發揮威力,還會成為大麻煩。

  空戰突擊,指得是“血色蓮台”的引擎設置和兩隻機械臂。

  在設計血色蓮台之前,亞歷山大的作品大多是空戰、陸戰兩用,陸戰為主,空戰為輔,個別作品甚至放棄了空戰能力。也就是說,根本不能飛行。

  血色蓮台恰恰相反。它是設計理念之一就是“空戰專用”。強調短兵相接時的突擊速度,務求一招克敵。

  為此,亞歷山大為這部機械鎧設置了兩組引擎。第一組引擎比較小,共有八台,分別裝在血色蓮台的八片花瓣背面,全部開啟後機械鎧就會載著機師懸浮在空中,將任一引擎功率開打或者縮小,就能隨心所欲的調節飛行方向。因此,這一組引擎叫做“相位引擎”。

  第二組引擎只有一台,但體積和功率比八台相位引擎加起來還要大,叫做噴射引擎。位於“血色蓮台”的底部,在花莖的尾端開有噴射口。這台引擎平時不用,只有在突擊作戰時才打開。一旦開動,血色蓮台就能在0。1秒內突然加速到不可思議的限度,快速沖刺到敵人的近身,或者在致命的攻擊抵達之前脫離戰場。

  由於採用了以上的引擎設置,血色蓮台勢必有兩個缺陷。

  第一,兩組引擎同時啟動,能量消耗相當可觀。血色蓮台是火屬性機械鎧,使用火晶石作為能源。一塊上品火晶石,在別的機械鎧上能持續使用一晝夜,而當血色蓮台全力開動,就只能工作四十分鐘。時間一到,魔晶石能量耗盡,只有被迫熄火。血色蓮台沒有陸戰能力。一旦熄火,就只能困在原地無法動彈,落入危險境地。

  作為血色蓮台的機師,如果沒有能力準備大量後備魔晶石,就必須在四十分鐘內結束戰鬥。所謂強調“空戰突擊”,就是這個意思。

  第二,速度快是好事,但乘坐快速飛行的機械鎧可絕對不是好玩的事情--血色蓮台瞬間加速時對機師身體施加兩到三倍的反重力,身體稍微弱一點的人根本承受不了!

  最後,“血色蓮台”為了便於近身作戰,還設有兩條伸縮機械臂,通常只有2米長,伸到極限可達9米。想要靈活的揮舞這兩條機械臂,要求機師擁有超人的臂力。

  亞歷山大所設計機械臂,絕非單純的物理攻擊武器,線控浮遊盾的靈感也運用在了機械臂上。機械臂內裝有“真氣傳感器”,能將機師的真氣數值瞬間提升三倍,當然,消耗也會變成三倍。如果內力不夠深厚的機師駕駛血色蓮台,很可能沒幾下就被真氣傳導器吸乾,輕則體力不支,重則當場脫力暴死。

  如此計算下來,適合駕駛“血色蓮台”的機師至少要有強健的體魄,超強的臂力,雄厚的真氣,分心八用的精神修行,速戰速決的自信--最後還要有可觀的財產,不然以血色蓮台的能量消耗程度,光購買魔晶石就要傾家蕩產。

  最後一條對貴為一國宰相的花無忌來說不成問題,為了女兒,花多少錢他都捨得。問題是前面幾條,對花無忌本人來說都嫌苛刻,十一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做得到!

  亞歷山大不願意發表“血色蓮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清楚世界上幾乎找不到能完美操縱“血色蓮台”的人,他一貫堅信“機械鎧是戰士的半條命”,再好的機械鎧做出來,如果無人能夠駕馭,等於白費。把心血結晶的作品賣給有錢人當擺設收藏,對亞歷山大這樣有強烈自尊心的機械術士來說是無法忍受的。因此,當他知道花無忌是為了女兒購買“血色蓮台”,打心眼兒裡就不高興。

  然而老友的請求是不容拒絕的。亞歷山戀戀不捨的把血色蓮台送給了年幼的花左京。直到這時,他才驚訝的發現,血色蓮台簡直就像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當時的花左京比同齡女孩高出一截,身體素質比男孩子還要好。而且性格單純開朗,頭腦清晰如同乃父。血色蓮台所要求的條件,她目前當然達不到,但亞歷山大已經能夠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少女花左京駕駛“血色蓮台”橫行天下的英姿了。

  對這位年過百歲的老機械術士來說,每一件機械鎧就等同自己的親生兒女。能給兒女找到好的歸宿,是比創造出傑作更值得高興的事。因此,他特別安排花無忌父女帶著血色蓮台連夜秘密離開機械都市,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羅摩,並要花左京發誓,在能夠熟練操縱“血色蓮台”之前,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她得到了這件寶物。另一方面,老術士把設計“血色蓮台”末期被淘汰的二號機拿出來,加以塗裝,代替真正的“血色蓮台”展出。

  就在華氏父女離開的當晚,“血色蓮台二號機”無故失竊,現場牆壁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狐狸頭畫像。人們紛紛猜測是“紅狐”羅素盜走了機械鎧。此人早年是名噪一時的傭兵,幾乎替中洲大陸上所有國家作過戰,今天還是朋友,明天忽然就變成了敵人,一會兒是這個國家的間諜,一會兒又替另一個國家做事,被人戲稱為“八姓家奴”、“九重間諜”,概因此人毫無節操,誰給的錢多他就替誰賣命。

  近年來各地戰火漸漸平息,羅素面臨失業危機,索性改行當了財寶獵人。每次得手後都會留下紅筆所畫的狐狸頭,久而久之,“紅狐”便成了他的綽號,事實上,羅素其人也的確像狐狸一般狡猾、陰毒。亞歷山大的晚年傑作“血色蓮台”,就是他這一次的獵物。

  亞歷山大在失竊案發生之前就已經有所預感。他對花氏父女所作的安排,正是為了避免被“血色蓮台”落入盜賊手中。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紅狐”羅素的能耐,大膽的拿出二號機代替正品展出,果然遭了毒手。

  血色蓮台二號機雖然沒有編號,而且各項性能都比正品差一些,但畢竟是亞歷山大的作品,照樣是難得的傑作。落在羅素那樣的人手中,當然會變成為虎作倀的凶器。

  亞歷山大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再加上當年“NO.A09掠食者”造成的負面後果,使他倍感心灰意冷,毅然宣布今後不再製作任何機械鎧。

  “NO.A11血色蓮台”就此成為一代的大師的收山之作,在不知內情的人們心中留下了太多的謎團和傳說。直到多年以後,花左京駕駛“血色蓮台”有如一顆彗星自獸人王國迅速崛起,人們才驚覺到,血色蓮台,竟然還有這樣一段“狸貓換太子”的故事。花左京以血色蓮台成名,綽號霸王花,正是根據血色蓮台的外形得來的。

  霸王花因得罪羅摩太子避禍聖國以後,曾經秘密拜訪一百一十高齡的亞歷山大老人。並當著他的面發誓,一定要從羅素手中奪回血色蓮台二號機,以償老人的夙願。她多年來一直對財寶獵人下手,目的正是要追尋紅狐羅素的下落。奇怪的是自從竊走血色蓮台二號機後,紅狐羅素這個人就徹底人間蒸發了,八年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消息。霸王花並不氣餒,她堅信,總有一天,兩部“血色蓮台”會有一場生死決戰。在這宿命的決戰來臨之前,霸王花的命運似乎轉向了不可琢磨的方向,與欣然介於情人與敵人之間的複雜關係,使這位粗線條的女郎柔腸百結,上下兩難。

  霸王花追殺欣然的初衷,本來是要奪回《虛天經》,順便狠狠的教訓他一頓。可現在,當欣然遇上危險,她馬上改變了立場,為了保護欣然,甚至不惜發動血色蓮台,與銀龍水鏡做生死決戰。

  水鏡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對血色蓮台早有耳聞。如今見霸王花有機械鎧襄助,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對手,索性豁出一切,變回了銀龍的真面目。

  巨大的機械兵器對上巨龍,正可謂旗鼓相當,史無前例的“名花”大戰一觸即發!


第二集·第七章相思拷

  噴火的鋼鐵巨獸懸在荒原上空,不但銀龍水鏡驚得不知所措,欣然也結結實實得嚇了一跳。他不止一次騎在黑豹背上,可從來也沒想過,那頭嚇人的騎獸同時也是世上最強大的機械鎧。驚訝之餘,欣然也產生了一絲奇妙的聯想……霸王花的血色蓮台,似乎與巨蠍女皇凱瑟琳的機械鎧有神似之處,具體哪里相似,欣然說不上來,反正是有這麼一種奇妙的感覺。

  �頭再看戰場,血色蓮台擎起左臂,張開的掌心中央突然彈出一根長長的鋼管,末端帶有卡簧,接駁在太歲刀的柄上。如此一來,太歲刀便由鬼頭刀變成了青龍偃月刀似的長刀,恰與血色蓮台的龐大體積相配。

  “銀龍水鏡--吃我一刀!”

  霸王花拉下操作桿,血色蓮台居高臨下俯衝下來,機械臂雙手持刀全力劈下!這一招“太歲當頭”純粹靠力量取勝,是“鐵血七殺”中威力最猛的絕技,當初霸王花以太歲刀掃蕩匪巢時就以這一刀劈裂了石板地面,殺得群匪落荒而逃。如今換乘了血色蓮台後使出來,威力更是驚天地泣鬼神,一刀落下,荒原上裂開深達百尺的溝壑,恍若遭了雷霆怒殛,大地轟鳴傳達數十里外。

  水鏡布下的雲霧也被刀風吹散,名副其實的風捲殘雲。然而就在“太歲當頭”的猛攻下,水鏡也激發了最深層次的潛力,在刀鋒及體之前騰空飛起,明眸緊閉,敞開懷抱迎接萬里長風。

  吼吼吼吼----

  一聲雄渾的咆哮激盪在天地之間,水鏡的身體猛然間巨大數百倍,崩射出刺目的銀光。一頭俊美的銀色巨龍衝出雲海,展開雙翼翺翔於蒼穹之上,投下的陰影遮蔽了大地。

  這,便是銀龍水鏡的真正姿態!

  化身巨龍的水鏡與駕駛血色蓮台的霸王花,再一次在體形上找回了平衡。

  銀龍噴出著白茫茫的冷凍氣流射向血色蓮台,霸王花發動浮遊盾擋住凍氣,同時破空突擊,揮刀劈下。銀龍旋身振翼,輕鬆擋開刀鋒,淩空揮下利爪,重重擊在機械鎧上,幾乎將水晶視窗打碎。

  霸王花連忙調整相位引擎,在水鏡吐出凍氣之前離開了她的掌握。同時放出浮遊盾,環繞銀龍縱橫飛舞,擾亂她的視線。當水鏡懊惱的追逐其中一面小小的盾牌時,其餘七面浮遊盾突然貼在她背上打開火焰噴射器--烈焰吞噬了巨龍的身影,悲鳴聲震碎了朵朵白雲。

  當水鏡狼狽的甩開浮遊盾,身上已是遍體鱗傷。

  霸王花憑藉天才的駕駛技術佔據了上風,不料操作台上突然亮起了警報燈--能源即將耗盡。

  原來她多日不用機械鎧作戰,忘了更換魔石,經過一場大戰,現今殘餘的能量只能維持一分鐘而已。

  霸王花緊咬銀牙,發狠的吼道:“姑奶奶跟你拼了!”猛地將突擊引擎打開,血色蓮台突然加速,機械臂高舉太歲刀,真氣傳感器超負荷開動--有如一道紅色閃電沖向銀龍。

  水鏡沒料到她有這一手,震驚的無以復加。情知躲閃已經來不及,索性豁出去同歸於盡!於是收斂雙翼,自高空俯衝下來,與血色蓮台迎面對撞,爆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霸王花縱有駕駛艙的保護,吃了銀龍捨身一擊也無法全身而退,只覺得胸口好像被千均巨錘狠敲了一下,五臟六腑都離了位,一口熱血狂噴而出,染紅了水晶護罩。血色蓮台能量耗盡,像隕石一般摔在地上熄了火。

  銀龍水鏡也不輕鬆,被霸王花駕駛血色蓮台全力撞擊,內臟受創不輕,更以肩膀硬抗了增幅三倍威力的太歲刀力劈,有如遭了雷擊,縱有龍鱗護身也無濟於事,半邊翅膀幾乎連根砍斷。銀龍龐大的身軀再也無法保持優美的飛翔姿態,掉線風箏似的摔將下來,將地表砸出一個大坑,鮮血有如小溪一般自肩部創口噴湧出來。

  水鏡凝聚殘存無幾的魔力,忍痛發動治療魔法,勉強止住了流血。筋疲力盡的身體已經無法維持龐大龍身的體力開支,只好變回人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頭一看,只見“血色蓮台”駕駛艙徐徐掀起,霸王花手提太歲刀,步履艱難的朝自己走來。水鏡不知道霸王花也傷得很重,以為自己輸了,頓時萬念皆灰,長嘆一聲閉目等死。哪知霸王花剛走到近前,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在水鏡身前不足一米處,氣若遊絲。

  兩人掙扎著�起頭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約而同的苦笑起來。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如今大戰一場不分勝負,彼此之間都生出些許惺惺相惜的感觸。

  且說欣然藏在草叢裡旁觀兩女決鬥,本來想看一眼就溜走,沒成想兩人旗鼓相當,一場大戰打得驚天動地風雲變色,水鏡的真面目固然令他驚訝,霸王花的機械鎧更是鬼斧神工,竟然能以人類的力量抗衡巨龍!

  等到水鏡與霸王花兩敗俱傷,欣然才揉揉蹲得發酸的大腿站起身來,走到兩人面前,笑嘻嘻的說:“兩位女英雄辛苦了。”

  水鏡與霸王花大打出手,本來是因欣然而起,現在他卻裝作沒事人似的跑來說風涼話,真讓兩女哭笑不得。

  欣然笑瞇瞇的坐在兩女中間,左手攬著水鏡,右手抱著霸王花,問道:“你們倆誰傷得更重?”

  水鏡厭惡的罵道:“臭流氓!馬上把你的髒手從我身上拿開!”

  霸王花卻舒舒服服的偎依在欣然懷裡,呻吟道:“小不點啊,那婆娘還有力氣罵你,看來是我傷得更重些。”

  欣然看看面色慘白的水鏡,又看看兩眼無神的霸王花,笑道:“依我看是水鏡將軍傷得更重,只是她愛面子,不好意思承認。”

  水鏡被他說中了心事,大為震驚,惱羞成怒的嚷道:“蘇欣然!你到底還是不是聖國的軍人!”

  欣然連忙應道:“侍衛長閣下,請問有何吩咐?”

  “哼!你還認我這個侍衛長?”水鏡冷笑道。

  欣然誠懇的說:“當然!我是您的副官嘛。”

  水鏡厲聲喝問:“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欣然笑道:“長官的話,我不敢不聽。”

  水鏡心頭一喜,趴在他耳畔悄聲道:“你快殺掉那女人,替我出氣。”

  欣然嘻嘻一笑,扭頭咬著水鏡的耳朵說:“我殺了她,你就不生我的氣了?”

  水鏡差點脫口而出:“你他媽想得怪美!”轉念一想,如今的境遇,實在不該再樹新敵,萬一把欣然逼到霸王花那邊,對自己大大不利。只得勉強改口說:“你殺了她……我、我就不生氣了。”心裡暗想,雖然不生氣,可照樣要殺你。

  水鏡一生從來沒有說過謊話,現在龍困淺水,不得不說出違心之言,表情當然會有所流露。欣然看她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知道水鏡想耍花招,心裡暗笑,想跟老子來這套,你還嫩著呢。

  於是裝作大喜過望的樣子問水鏡:“你敢發誓嗎?”

  水鏡忍怒點頭:“我發誓,只要蘇欣然殺了霸王花,我就不再生他的氣,還跟他做好朋友。”這最後一句話並非欣然的要求,她自動補充進去,自己也覺得有點肉麻,俏臉頓時羞得緋紅。

  欣然樂不可支,伸手將水鏡摟得更緊一點,悄聲道:“光發誓還不行,你得親我一下,證明真有不計前嫌的決心。”

  水鏡恨得牙根發癢,但使還有一分力氣,也絕不會任由欣然輕薄,怒道:“你別得寸進尺!”

  欣然軟語哀求:“好水鏡,就親一下嘛,別那麼小氣好不好?”

  水鏡本來恨他恨得入骨,可突然被他喚了一聲“好水鏡”,不由得魂飛魄散芳心搖盪,回想起那三天裡欣然對她百般輕薄,雖然可恨,但處處體現出了溫柔的真情。平心而論,除了面子上過不去意外,沒有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甚至還體驗到從出生到現在前所未有的快樂,簡直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她違背女王的聖命,怒沖沖的前來追殺欣然,百分之九十九是為了報仇雪恨,百分之一則是出於一絲戀戀不捨的情愫。當然,這些心理變化,欣然看不見,水鏡本人也不願承認。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追殺欣然,出師未捷不說,反倒再次落入他手中,像個蕩婦似的任由他輕薄,頓時羞怒交集,哭喊道:“別再逼我了!快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霸王花聽到哭聲,側過臉來問欣然:“你又乾什麼壞事了,害得人家姑娘這麼傷心?”

  欣然一手緊擁著哭泣的水鏡,回頭衝霸王花扮了個鬼臉,笑道:“你先別打抱不平,待會兒就輪到你了。”

  霸王花忿忿的扭過頭去,暗中吃醋,為什麼要在水鏡之後才輪到我?難道在小不點眼中,那女人比我更重要?

  且說欣然抱著水鏡百般安慰,不料越是說好話,她哭得越厲害,只好使出殺手鐧,在水鏡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下,威脅道:“你哭一聲,我就親你一下!”

  水鏡抽噎著止住哭聲,幽幽的說:“我不想活了,你快殺了我吧。”

  欣然捧著她的臉,拿指尖逗弄著水鏡尖尖的耳朵,柔聲笑道:“別說傻話了,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做過三日夫妻,至少該有三百日的夫妻恩情,我怎麼捨得殺你呢?”

  水鏡被他搔的耳根麻癢,彷彿有兩道電流通過耳朵傳到心裡,舒服極了。在那窮盡荒唐的三個晚上,欣然早已對她的身體瞭如指掌,很清楚怎麼做才能讓這暴躁的小龍女安靜下來。水鏡緊閉著眼睛,恨恨的說:“你如果真是這麼想的,為什麼還不快殺掉霸王花?”

  欣然扭身把霸王花扳到臂彎裡,笑問道:“你的敵人想收買我,對此你有何看法?”

  霸王花心想如果小不點真的被那女人的甜言蜜語迷惑,聯合起來對付我,那可真的糟糕了。勉強笑道:“你跟她做過夫妻,跟我就沒做過嗎?你記得她的好處,難道偏偏忘了我的?”

  欣然回想霸王花在床上的熱情與嬌憨,不禁心弦一盪,親親她的額頭,笑著說:“當然不會忘記,你也是我的好老婆嘛。”

  霸王花聞言芳心甜蜜,柔聲道:“那你快點殺了水鏡以絕後患!我不像她那麼凶狠,更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把《虛天經》還給我,我就對你好,一生一世只做你一個人的好老婆……”說著說著,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臉兒紅紅的。

  水鏡沒想到霸王花會如此豪放,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出如此露骨的情話。這方面她和霸王花比起來簡直拍馬難及,自然無法對欣然說出更有魅力的情話,一時情急,又哭了起來。

  欣然左擁右抱兩大美女,中洲七朵名花除卻紅袖姐姐和聖女王龍琦,又有兩朵鮮花落到自己掌中,越想越得意,心情舒暢至極。哄著擔驚受怕的水鏡說:“你和左京都是我最重要的情人,無論沒了哪一個,我都會難過的不得了,好啦,別再哭了,所謂不打不相識,英雄惜英雄,握握手,化敵為友吧。”

  欣然自作主張的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並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起來。水鏡哭笑不得的望著霸王花,對方也報以無可奈何的苦笑。在欣然的強迫下,兩位美人兒的手終於握在一起。

  眼看太陽快要下山,必須先找一處過夜的地方。

  欣然按照霸王花的指點將“血色蓮台”變回黑豹,扶著兩人騎上去。欣然坐在兩人當中,前擁水鏡,後抱霸王花,驅使著黑豹一陣風似的回到山上,在洞前停步。

  欣然把兩女抱進山洞,肩並肩躺在石床上。而後騎著豹子去了山下鎮上,直到半夜才回來。這其間水鏡與霸王花躺在床上各自想著心事,一句話也沒有說。隨著夜色的加深,兩個人競相嘆起氣來,焦躁的心情溢於言表。等到欣然欣然騎著黑豹回來,兩女不約而同的喜上眉梢。

  這小小的情緒變化被欣然看在眼中,心裡暗自高興,但沒有點破。捧著一包食物進了洞,笑道:“兩位老婆都餓壞了吧?”說著將紙包打開,竟有一隻焦黃噴香的烤鵝、一大包香氣撲鼻的滷牛肉、幾樣清淡的下酒小菜、十個燒餅,外加一壺美酒。

  欣然把飯菜撕成小塊,一點一點的餵到兩女口中。水鏡倔強,不肯張口。霸王花卻心安理得的享受情郎的服侍,嬌憨的說:“小不點,你可真體貼,為了你的溫柔,我倒樂意天天受傷!”

  水鏡暗罵她“賤人”、“不知羞恥”,轉念一想,自己的肚子也很餓,不吃飯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霸王花?於是紅著臉低聲說:“我也要……”

  霸王花笑道:“你說什麼?大點聲好不好,我們聽不見。”

  欣然扭扭她的耳朵,佯怒道:“乖乖吃東西,飯菜還塞不住你的嘴嗎。”霸王花悻悻的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小不點真偏心!”水鏡看到霸王花吃自己的醋,芳心大感受用,欣然送來飯菜,她也不再拒絕。

  欣然很快發現,霸王花喜歡吃肉,水鏡則偏好素食,於是按照兩人的喜好分配食物,伺候的兩女心滿意足,渾然不像戰敗的俘虜,儼然坐月子的小婦人。

  兩女吃飽之後,欣然又每人餵了一點酒解渴。水鏡酒量不大,喝了兩小口便感到面紅耳赤,腦袋發沈,搖頭說不要了。霸王花卻是酒中豪傑,咕咚咕咚的灌下大半壺酒,才過癮的長長吐了口氣。笑嘻嘻的說:“小不點,幫我擦擦嘴。”

  欣然微微一笑,低頭將她唇角的酒漬舔乾淨。兩人趁勢接起吻來,一旁的水鏡看不下去,努力撐起身子,想要下床。欣然發現後連忙制止,從懷裡掏出一對閃亮的金屬銬,把水鏡的左手和霸王花的右手拷在一起。接著又蹲下去捧起兩女的小腳,照樣拷了起來。

  兩女面面相覷,不知道欣然想幹什麼。只見欣然檢查了一下手銬和腳鐐,滿意的笑道:“這相思拷果然名不虛傳,不枉我跑了那麼遠的路,花了那麼多錢。”

  兩女聞言大驚,齊聲尖叫:“相思拷!?”

  欣然笑道:“想必你們也知道,'相思拷'是世界上最堅固的鐐銬,雖然你們一個有寶刀在手且內功深厚,一個是巨龍化身力大無窮,可是要想掙脫相思拷,除非砍下自己的手腳。”

  霸王花驚疑的問:“小不點,你、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欣然笑道:“我剛才看到你們大打出手,感到非常痛心,同是了不起的巾幗英雄,同樣名列中洲七朵名花之列,為了一點點小誤會就拚得兩敗俱傷,實在太難看了。我決心使用非常的手段,幫助你二人培養感情,建立純真的友誼,正是出於這個目的,我才下山去買了相思拷。”

  水鏡惱火的說:“你這算什麼意思!我與霸王花大打出手,歸根結底還不是受了你的利用?”

  霸王花也不高興的說:“就算是想讓我們做朋友,也沒必要拷在一起吧?”

  欣然笑道:“你們兩位本領高強,殺我蘇欣然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而且一個賽一個的心高氣敖,怎肯聽我的話乖乖結交?我現在把你們拷在一起,就算你們合不來也必須通吃同行同住,慢慢的就會建立起感情了。”

  兩女被他說得瞠目結舌,想像不出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無聊的人,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幹出前所未有的變態勾當。

  水鏡急得想哭:“蘇欣然,你這樣折磨我,還不如痛痛快快的一刀殺了我!”

  欣然摟著少女的香肩勸道:“好水鏡,放寬心想一想,這樣不是挺好玩的嘛。”

  霸王花哭笑不得的瞪著他:“你這麼做只是為了好玩?”

  欣然嘆道:“好玩當然只是一方面,我的良苦用心,你們似乎完全理解不到啊。”厚顏無恥的解釋道,“你和水鏡都是我蘇欣然的女人,將來是要在同一張床上陪我睡覺的,如果你們兩個合不來,我們將來的大家庭怎麼可能幸福得了?所以我要從現在開始培養你們的友誼,雖說手腳拷在一起會很不方便,只要精誠合作,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小時候玩過'兩人三足'嗎?你和水鏡,從現在開始就是兩人三足的夥伴啦!”

  說罷擊掌喚道:“阿布,進來吧。”

  洞外吹來一道陰風,一個身穿黑衣的、三尺多高的女童兒隨風飄進洞來。兩女定睛一看,那女童竟然是一隻布娃娃。

  欣然摸摸女童的頭,向兩女介紹:“這是我在鎮上買的僕魔'布袋童子',名叫阿布,從今往後,阿布就是你們的僕人了。”

  又對阿布說:“你面前的兩位美人兒,一個叫水鏡,一個叫花左京,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女主人,還不快行禮。”

  阿布垂手鞠躬,溫順的道:“水鏡主人,左京主人。”

  布袋童子,就是將死去的孩童的陰魂用法術附著在布娃娃上,使其擁有人類的靈魂和智力,是一種比較常見的僕魔。由於不必吃飯,物美價廉,對主人又很忠誠,廣受人們的歡迎,在魔法都市希瓦,有專門的布袋童子工場,製造出各種各樣的布袋童子,遠銷中洲各地,既可以作為幼兒的玩伴,也能成為稱職的僕人。

  欣然當著水鏡和霸王花的面,把相思拷的鑰匙揣在懷中,對兩女說:“下次見面,我會親手幫你們打開相思拷。”

  兩女聽說欣然要走,不由得花容失色,齊聲追問:“你要去哪裡?”

  欣然笑道:“我受了聖女王的差遣,前往北方傭兵都市艾爾曼送信給羅蘭公爵。我雖然捨不得離開你們,可是女王的命令是不容耽擱的,只好放下相思之情,暫做小別,你們傷愈之後,就去艾爾曼尋我吧。”又回頭叮嚀阿布:“從今天開始,你要一心一意的伺候兩位女主人,不準讓她們吃半點苦,不準讓她們受半點累,我這裡有一百枚金幣,是女王贈我的路費,現在全部交給你保管,水鏡和左京想吃什麼,你就去買什麼,路上歇息,要給她們安排最舒服的客店,最寬敞最乾淨的房間,有錢坐車,就一定不能讓女主人走路,萬一伺候的她們不如意--你就死定了!”

  欣然的恫嚇鎮住了本來就膽小如鼠的布袋女童,也稍稍挽回了水鏡與花左京的芳心,對欣然的痛恨,也不像剛才那樣強烈了。

  臨走之前,欣然來到床前,嬉皮笑臉的說:“水鏡小親親,左京好寶貝兒,你們的老公要去工作了,一人親一下作為道別的祝福可好?”說罷閉上眼睛,嘟起嘴巴等候親吻。

  水鏡與霸王花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點點頭,隨即�起拷在一起的玉足,狠狠踹在欣然胸口。

  “哇啊啊∼∼”

  帶著哀哀慘叫,欣然摔出門外,一溜煙的滾下山波。

  水鏡、霸王花咯咯嬌笑,開心的抱做一團,七嘴八舌的說“真解恨”、“他活該”、“看他還敢耍流氓”、“就該這樣懲治他”……

  說著、說著,水鏡忽然發現兩人的關係變得異常親密,不由得羞紅了臉,難為情的低下頭去。

  霸王花善解人意的摟著她的腰肢,輕聲笑道:“水鏡姐姐,小不點雖然可恨,但也不失為一個有趣、可愛的男人,對不對?”

  水鏡恨恨的說:“他的趣味全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點也不可愛!哼!下次見面,我一定要殺了他!”

  霸王花知道她嘴雖然硬,心卻早就軟了,油然嘆道:“希望能快一點見到他。”

  水鏡也心有同感,癡癡的望著欣然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兩人想著各自的心事,漸漸犯了困,便背貼著背倒頭睡下。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水鏡與霸王花的關係,似乎真的像欣然所期待的那樣,由相互敵視,變成了同病相憐。

  布袋童子悄然守在門外,守護著沈入夢鄉的女主人。

  (第二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s175366
王室 | 2015-11-23 23:52:54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11-24 21: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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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登場人物介紹-

  “紅狐”羅素:著名的流浪傭兵、財寶獵人,欣然的死黨,情同手足,絕技“破軍剛拳”在中洲武術家排行榜上名列第七。擁有機械鎧“血色蓮台二號機”,雖是亞氏作品,卻沒有編號。

  “黑獄魔尊”所羅門:黑獄海盜的首領,中洲四大高手之一,雄霸東海百年的老魔頭。曾是邪龍洛基的部下,名列颶風軍團六翼之一。精通瑜珈奇術,擁有機械鎧“颶風騎士系列”之“大所羅門”。

  海妖女:所羅門的副官,與海盜狼狽為奸的妖女,北極魔母貝拉的門下,生性奇淫,喜玩弄童男。

  宋禧:流落黑獄島的女人國外交官,善權謀,性冷酷,城府極深。擁有極品冰之魔法槍“溫蒂妮”。

  金枝、玉葉:宋禧的機要秘書,活潑可愛的亞馬遜女郎。

  阿凱:護送潔西卡夫人的教廷騎士,流落礦山,後追隨欣然。

  公驢皮克:礦山一霸,所羅門的走狗。

第三集·第一章老友記

  且說欣然告別霸王花與銀龍水鏡,下山換乘馬車,一路奔波來到海蘭港。

  海蘭港是貿易都市左近的海上交通要地,當年鬼族王子蘭斯洛特環遊世界,便從此地出發,乘坐僕鯨(一種僕魔,大型海上交通工具)入海,歷時九年後在大陸西海岸登陸,成功證明了“大地是球形”的科學猜想。因此,海蘭港也被稱為“蘭斯洛特寰球港”。

  欣然下車後在港口餐廳閒坐,點了一道當地的名菜“金橘醬燴魚片”,外加一杯滋味醇厚的白葡萄酒,美美的用了午餐。

  此時已是九月初旬,夏天即將結束,海岸涼風細細,欣然離家至今已經三個多月,想到故鄉距此不過兩三百里路,不免生出了思鄉之情。然而思念歸思念,如今公務在身,實在抽不出身回家探望老爸。於是向服務生討來筆墨信紙,寫了一封家書寄給老爸。

  出了餐廳後欣然打算尋一處客棧暫時寄身,再去港口購買前往艾爾曼的船票。說來湊巧,剛走出沒多遠,便看見潔西卡夫人牽著小傑的手走進一家珠寶店。

  欣然信步跟了進去,只見潔西卡夫人看中了一枚藍寶石戒指,正在試戴。迎著日光端詳了半晌,又戀戀不捨的摘下來。欣然暗笑她小氣,修道院長的職務的確沒有多少油水可撈,不過潔西卡身為貴族,每個月都有國家規定的優厚俸祿,再加上老爸時不時的補貼情婦些零花錢(蘇老爺出手闊綽,這零花錢可絕對不止是零花的概念),買一隻寶石戒指不過九牛一毛,竟然捨不得,簡直可笑。況且,潔西卡作為神職人員卻出入珠寶店,實在有損聖國教廷的威嚴。

  欣然將手插在褲兜里,晃著肩膀走過去,一拍櫃檯,將老闆叫過來說:“那隻寶石戒指我要了。”說著掏出一把銀幣,漫不經心的撒在櫃檯上。

  老闆知道貴客上門,歡天喜地的跑過去告訴潔西卡夫人:“對不起,猊下,這枚戒指有人訂了。”

  潔西卡鬱悶的摘下戒指扔在櫃檯上,負氣的說:“這枚戒指太沈了,手工也不夠精緻,不適合我。”

  正說話時,欣然走過來。

  潔西卡見到他,眼睛頓時一亮,驚喜的叫道:“欣然--真巧,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欣然笑著點點頭,拿起那枚藍寶石戒指替潔西卡戴在纖指上。

  潔西卡看看他,又回頭看看老闆,問道:“買下戒指的客人就是他?”

  老闆滿臉堆笑:“回�猊下,正是這位少爺。”

  潔西卡一揚臉,傲然笑道:“他是我的侄子!”摘下戒指丟在櫃檯上,得意洋洋的說,“替我包起來。”

  老闆連忙照辦,潔西卡趁沒有人留意,掂起腳尖勾住欣然的脖子,送上甜蜜的香吻。

  “壞小子,你可真夠大方的啦,跟你爸爸一個樣兒!”

  欣然哈哈一笑,不理潔西卡的恭維,蹲下身子摸摸小傑的頭髮,柔聲道:“怎麼樣,見到哥哥開心嗎?”

  小傑興奮的漲紅了臉,大聲說:“高興!高興的快要發瘋啦!”

  “真是個乖孩子,”欣然起身招呼老闆,“你們店裡有沒有本地特產的玩具或者工藝品,要最好的。”

  老闆諂笑道:“小店沒有玩具賣,工藝品那可是應有盡有。”說著一溜煙兒跑到櫃檯盡頭,捧來一隻白色海貝鑲嵌而成的帆船模型,船帆是華麗的白綢縫製,桅杆上裝飾了許多珍珠。

  欣然低頭問小傑:“喜歡嗎?”

  小傑直勾勾的望著帆船,連連點頭。

  欣然又掏出一把銀幣丟給老闆,說道:“把船也給我包起來。”

  “謝謝欣然哥哥!”小傑乖巧的說。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哪能向人討禮物呢。”潔西卡佯怒拍了小傑一下。欣然搖頭笑道:“別這麼說,潔西卡阿姨,我跟小傑特別投緣,現在只不過送他一艘帆船模型,將來發達了,還會送他一艘真正的大帆船呢。”

  潔西卡姑侄仰慕的望著欣然,被他的慷慨感動了。殊不知欣然其實也沒有多麼富有,女王支付的路費,大部分給了水鏡和霸王花,餘下的一路上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能否堅持到艾爾曼還是個疑問,哪裡有餘力送禮。只是欣然一向大方慣了,從前在家裡有花不完的金銀,如今出門在外,也改不了這習慣。況且他根本就不在乎口袋裡還有多少錢,花光了無所謂,再想辦法就是了。

  欣然陪著潔西卡姑侄離開珠寶店,一同回到潔西卡包下的客棧。小傑邀請欣然一起坐船,欣然很高興的答應了。潔西卡滿心期待能跟欣然繼續鬼混,當然不會反對。然而欣然已經厭倦了潔西卡的糾纏,只在她房中做了片刻便找藉口出去閒逛,晚上盡量拖得很晚才回客棧。

  如此過了兩天,還沒有等到合適的客船。海蘭港是大港,往來的船隻很多,不過眼下的季節正是海上風浪最大的時候,船主一般都不願意出海遠航。之前倒是有一艘僕鯨去艾爾曼,可惜錯過了。

  ※※※※

  這一天欣然早晨起來,吃過飯後去港口酒館消磨時間,喝了一杯麥酒,叫來老闆問晚上有沒有牌局。

  “回少爺,最近禁賭抓的很嚴,晚上的牌局已經很久沒開張了。不過你如果真的很想玩,我倒是有幾位私人朋友經常在後頭廳裡打牌,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欣然興趣廣泛,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聽說是“私人朋友”,立刻明白全是老賭棍,大概老闆是把自己當成外地來的肥羊了,想讓那夥兒妙人在自己身上發發利市。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既是你的朋友,想必牌品一定錯不了,這就帶我去見見他們可好?”

  老闆諂笑著請欣然來到後廳,果然有四個人正在打牌。欣然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坐在上首的中年漢子臉上,驚喜的喊道:“羅素大哥!”

  那漢子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大結實,相貌堂堂,留著短鬚,上身只穿了一件皮背心,胳膊肌肉虯結,肩上紋了一隻紅色狐狸頭。他看到欣然,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揉著眼睛站起來嚷道:“老天!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欣然老弟,真的是你?”推開牌桌迎上前來,抱住欣然得肩膀哈哈大笑,歡愉之情溢於言表。當下牌也不打了,拉著欣然去前面喝酒。

  這位中年漢子,便是消失多年的財寶獵人“紅狐”羅素。

  欣然和羅素的交情很深,從前在黑暗大陸,羅素賊膽包天,竟敢去盜竊古撒蘭王的墓穴。被欣然媽媽逮住,一怒之下要把他丟進化骨池變成骷髏兵。多虧欣然求情,才留下一條小命。此後幾年,紅狐羅素一直在吸血鬼王宮當欣然的僕人。那些年紅狐羅素銷聲匿跡,別人都以為他死了,不料是在吸血鬼王宮當差。欣然成長為一個大壞蛋,多半是羅素的熏陶。

  因此,兩人有著亦師亦友亦主亦僕的關係,感情非常深厚。後來欣然回到貿易都市,跟爸爸一起過,臨走的時候向媽媽討得紅狐羅素追隨左右。

  一離開暗黑大陸,賽西麗亞施加在紅狐身上的符咒就減弱了。欣然知道這老流氓遲早要丟下自己投奔自由,索性很大方的送了他一筆錢,放他走人。

  因為這一層關係,羅素對這位小主人非常感激,他一向六親不認,但對欣然,卻始終保有一份真誠的感情,紅狐羅素沒有子女,就把欣然當成了自己的親骨肉,親弟弟,離開蘇家以後,也時常回去探望欣然。

  每年欣然過生日那天,羅素總會風雨無阻的回到貿易都市,帶著拼死得來的價值連城的寶物送給他做生日禮物。

  羅素清楚自己的名聲極臭,蘇家不會歡迎他這樣的客人,因此次次都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除了欣然,誰也不知道他與蘇家小少爺的交情。

  故人相見,彼此都有說不完的話。這通酒一直喝道深夜,羅素微有醉意,欣然也有點撐不住了。起身笑道:“老哥,我得回去了,你最近在哪裡發財?”

  羅素告訴欣然,他承包了一艘遊艇龜,做海運生意,把東方的客人運往北方,買賣挺紅火的。欣然大喜,說自己正要去北方,能不能搭他的船。

  羅素為難的說:“最好不要,我為了逃稅,不得不貼著礁石群島航行,非常危險。”

  欣然笑道:“你該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冒險,這船,我是坐定了。”

  羅素心中叫苦,然而又無法把真相告知這位小老弟,只好勉為其難的說:“看情況罷,如果實在找不到別的船,我就送你一乘,不過你上了船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如果發生意外,不必驚惶,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全靠老哥啦。”

  “哈哈,咱們是好兄弟嘛,別說這些,先找個地方好好的吃一頓。晚上有什麼安排?”

  “還沒有。”

  “那正好,老哥帶你去附近逛逛,有一家酒館的女招待既漂亮又風騷,嘿嘿,咱們可得好好的樂一樂。”

  欣然皺眉道:“算了吧老哥,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女人。”

  “對了,你好像有潔癖來著,”羅素摸著下巴尋思,酒吧女郎,欣然小弟肯定看不上眼,應該怎麼招待他才好呢。正犯愁的時候,欣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羅素老哥,從前總是你幫我張羅,今天不如換一換,我給你介紹個好女人如何?”

  羅素大喜,半信半疑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

  “那倒也是,不過欣然老弟,你認識的女人一定既高貴又有錢,我羅素高攀不起啊。”

  欣然含笑道:“那娘們兒的確高貴又有錢,而且風騷的很,床上功夫也不錯。”

  羅素瞪直了眼睛,吃吃的問:“她、她幹什麼的?”

  “是貿易都市的候補大主教,阿曼拉達家的貴族千金,潔西卡夫人。”

  羅素聞言大吃一驚,在欣然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惱羞成怒的說:“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耍著我玩是不是?”

  欣然揉著肩膀,忍痛笑道:“老哥,你這是怎麼了,我發誓沒有開玩笑。”

  “潔西卡夫人是貴族中的貴族,淑女中的淑女,怎麼可能看得上我,”羅素自卑的說。

  欣然微微一笑:“別自卑,老哥,你是真正的男子漢,潔西卡那騷貨還未必配的上你呢。”

  羅素紅著臉說:“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敢上啊!玩女人是很爽,可是玩名女人就一點也不爽了。萬一她事後發怒,我怎麼能承受得起阿曼拉達家族的追究?”

  欣然笑著鼓勵他:“潔西卡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華,卻不得不遵守教廷的清規戒律,心裡很是苦悶,老哥你慰藉了夫人苦悶的芳心,她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發火呢。”

  紅狐羅素是個多疑的人,當然不會被欣然的話說服。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也聽說,貴族女人的心地都很壞,在外面跟不認識的男人好上一晚,第二天就會派人去暗殺,免得走漏風聲壞了名譽。我相信潔西卡夫人也不會例外。”

  欣然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怎麼膽子這樣小?如果她有這種心機,你為何不先下手為強?我們現在就去買一台照相機,等你在床上乾潔西卡夫人的時候,我就悄悄藏在床下,把她的淫態全部拍下來,如果她敢翻臉,你就拿出裸照威脅她,告訴她,如果你有個不測,就會有人把底片寄給聖國所有大報社。如此一來,潔西卡夫人只有乖乖聽話,非但不會害你,為了自己的名譽,還要落力的保護你呢。”

  羅素越聽越不是滋味,懊惱的說:“老弟,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這麼簡單的辦法,我竟然沒有想到……”

  欣然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老哥你沒有老,只是這些年過慣了安穩日子,不再像從前那樣每日跟奸詐狡猾的小人打交道,心裡也就沒有了那些以毒攻毒的奸計。我就不同了,從小到大,沒有一天斷過闖禍,為了保命,只能不擇手段。”

  羅素對這位小兄弟是又佩服又害怕,強顏笑道:“你說的對,我紅狐羅素,想當年也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不該淪落到這等下場。”

  欣然笑道:“別發感慨啦,老哥,如果你覺得生活枯燥,缺少趣味,為什麼不跟我一起旅行呢?我保證你每一天都會過得很刺激。”

  羅素被他說得心動,然而另有苦衷,只得拒絕老弟的邀請。幽幽的說:“我現在是上了套的驢子--不跑也得跑啦。再說,跟你在一起固然有趣,可是總會遇到生命危險,我怕死,不敢捨命陪君子。”

  欣然暗想,老哥這話倒也不錯。我的生活似乎總是在和死亡打交道,現在不就有銀龍水鏡和霸王花兩大高手在屁股後面追殺不休?唉,這話可不能告訴老哥,不然準被嚇得逃之夭夭。

  當下定好約會,讓羅素明晚十點鐘去客棧找他,屆時欣然將會安排潔西卡夫人給他認識。

  羅素以為只是普通的交際,也沒有多想,一口答應。

  ※※※※

  與羅素分手後,欣然回到客棧,發現小傑正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手中攥著一本春宮畫,褲襠撐起了小帳篷。

  欣然促狹的一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在小男孩褲襠上打了一下,學著潔西卡的嗓音罵道:“小傑!你在看什麼?”

  小男孩嚇得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將春宮畫藏在背後。

  “姑、姑媽,我、我……”�頭一看,原來是欣然。

  小傑虛驚一場,苦著臉埋怨道:“欣然哥哥,你又嚇唬我。”

  欣然微微一笑,問道:“小傑,那畫看得很過癮吧?”

  小傑紅著臉點了下頭,說:“對不起,欣然哥哥,我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只有這本畫書丟在床上,我閒得無聊,就……”

  欣然笑道:“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只是不要讓別人發現。”

  小傑大喜過望,連忙道謝。欣然一擺手,神秘的笑道:“小傑,你對女人的了解也差不多夠了,不過總是停留在書本上是沒有用的,男女之事,必須親身體驗才行。”

  小傑搓著手,害羞的說:“我還小,不能做那種事的……”

  欣然不以為然的說:“我看你除了膽子比較小,其它地方都不小,如果不敢真刀真槍的干,看別人幹你敢不敢?”

  小傑鼓足勇氣點了下頭。

  欣然揉揉小男孩的頭髮,小聲叮囑:“明天晚上這個時間,還是在我房裡等候,到時候我會帶你去看一場真刀真槍的活春宮。”

  小傑激動得漲紅了臉,忽閃著眼睛問:“真的?”

  欣然佯怒罵道:“死小鬼!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傑不好意思的笑道:“欣然哥哥對我最好了,明天晚上我一定來,你要等著我哦。”

  欣然點點頭,把小男孩趕回臥房,自行上床入睡。

  次日一早,欣然醒來時天已大亮。潔西卡姑侄習慣早起,正在飯廳等待欣然共進早餐。

  欣然出去洗漱,一面向潔西卡姑侄道歉:“對不起,昨晚碰見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多喝了幾杯,起得遲了,勞駕阿姨、小傑久等。”

  潔西卡好奇的問:“是什麼朋友?”

  欣然將濕手巾蒙在臉上,含糊的答道:“是一位跑海運的朋友,我請他幫忙買去艾爾曼的船票。”

  潔西卡不再多問,替欣然準備碗筷。吃了早飯,潔西卡藉口唸書把小傑支走,湊上身來握住欣然的手,嬌媚的說:“欣然,咱們好久沒親近了……阿姨很想你呢。”

  欣然暗罵一句騷貨,強顏笑道:“阿姨想我,我也想阿姨,不過總是那一套實在無趣,不如今天晚上玩點別緻的遊戲如何?”

  潔西卡茫然的問:“別緻的遊戲是什麼?”

  欣然湊在她耳畔悄聲道:“我從一位朋友哪裡學到源自'東方性都'扶桑的床上絕活兒,今天晚上在你房裡實地演練,保你快活的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

  潔西卡被他說得春心蕩漾,恨不能現在就共效於飛,急色的嘆道:“要等到晚上啊……好吧,我回去部置一下,你幾點過來?”

  “九點。”

  “一定要來哦。”

  潔西卡拾起他的手吻了一下,扭著腰肢回房了。

  當晚,欣然拿著一卷繩索和厚厚的黑布條如約來到潔西卡房中,告訴她為了獲得更刺激的快感,必須先把她綁起來,還要蒙住眼睛。

  潔西卡驚訝的說:“那我豈不是連你的臉都看不見,好可怕哦。”

  欣然笑道:“要得就是這種可怕的感覺,好像強姦一樣,阿姨喜歡被強姦嗎?”

  潔西卡吃吃羞笑,豎起食指在他額上戳了一下:“來吧,強姦就強姦!阿姨今天晚上隨便你怎麼玩。”

  欣然毫不客氣的把潔西卡剝了個精光,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又用布條蒙住了眼睛。而後說道:“潔西卡阿姨,我出去方便一下,馬上就回來幹你。”

  說罷回了自己房間。羅素已經在等候,見到欣然,起身笑道:“潔西卡夫人真的肯見我?”

  欣然笑道:“她在臥室等候,讓我來請大哥。”

  羅素不悅的說:“老弟,你就別跟我來這套了。老哥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心裡想什麼,我怎會不知道?快說,你是不是想耍我? ”

  欣然搖頭笑道:“真的沒有,只不過我剛才說了謊,潔西卡夫人的確在房間等候,只不過等的是我。”

  羅素苦笑道:“那你讓我去湊個屁的熱鬧。”

  欣然竊笑道:“她現在光著屁股趴在床上,手腳被繩子捆住,眼睛被布蒙住,哪裡認的出訪客到底是誰。”

  羅素狐疑的說:“你把她弄成這樣幹什麼?”

  欣然哈哈大笑:“我不是早就說了讓你乾一回貴夫人麼?這麼做,當然是方便老哥的小弟弟直闖潔西卡夫人的肉穴,反正她現在只認得男人的肉棒,只要你不說話,保管沒事。”

  說著不由分說將羅素推到潔西卡的臥房門前,悄聲笑道:“老哥,機不可失,你好好把握吧。”開門推羅素進屋。

  欣然隔著門板聽了片刻,初時沒有動靜,想必羅素仍在猶豫,大約五分鐘後,房間里傳來潔西卡的呼喚:“欣然,是你回來了嗎?哎呀,真討厭,光摸人家的大腿幹什麼,還不快插進來,阿姨的小穴穴已經等不及了。”

  到了這地步也容不得羅素不動心,飛速脫光衣服跳上床去,騎在潔西卡身上大干起來。

  欣然滿意的回到房間,在牆上戳了兩個小洞,朝里一望,只見羅素扛著潔西卡的粉腿,大肉棒在她胯下出出進進,操的不亦樂乎。

  這時小傑推門進來,稚氣的問:“欣然哥哥,我來啦。”

  欣然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悄聲道:“你來得正巧,好戲剛剛開鑼。”

  小傑好奇得湊在洞口一看,只見一名陌生的壯漢正在姑媽身上挺動,不由得皺起眉頭,問欣然:“姑媽在做什麼?”

  欣然輕笑道:“當然是在做愛做的事,你不是看過《蘇大頭春宵尋夢記》嗎,現在姑媽和男人做的,就是蘇大頭在書裡常做的那種勾當。”

  小傑大吃一驚,戰戰兢兢的問:“你是說,姑媽在跟男人通姦?”

  欣然在他頭上扇了一巴掌,笑罵道:“別說的那麼難聽,瞧你姑媽爽得浪叫個不停,你若打擾了她,少說也要吃兩對耳光。”

  小傑嚇得縮回頭去,吃吃的問:“那我該怎麼辦呢?”

  欣然笑道:“別說話,光用眼睛看就行啦。你在書上學來的知識,現在正是實地檢驗的機會。”

  小傑半信半疑的點點頭,趴在牆上偷窺羅素與潔西卡做愛,一面回想書中的描寫,兩相印證。不知不覺中慾火上竄,小弟弟勃起如鐵。他不好意思的按住下身,眼睛卻一瞬也捨不得離開洞口。欣然看在眼中暗自微笑,心想這孩子總算有點開竅了。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潔西卡浪叫著嚷道:“好啊……真好……全射進來吧,燙死阿姨的小穴穴了……欣然小心肝兒,再多射給阿姨一點吧……”

  欣然知道羅素完事了,讓小傑待在房裡,自行推門進了潔西卡的臥房,拍拍羅素的肩膀笑道:“老哥,爽不爽啊?”

  羅素慌忙轉身摀住欣然的嘴,回頭朝床上指了指。原來他擔心潔西卡夫人聽見。欣然微微一笑,勾著羅素的肩膀離開臥室。

  出門後羅素長長籲了口氣,眉飛色舞的說:“老弟,真有你的!我這輩子玩過數不清多少女人,只有今次是最痛快的!貴族女人果然非同凡響。”

  欣然笑道:“老哥你這是心理作用,其實貴族女人也好,名女人也好,跟普通的女招待沒有太多區別,你第一次幹貴夫人,當然會覺得很過癮,幹的多了就沒感覺了。”

  羅素搖頭笑道:“一次就夠本了,哪裡還敢奢望更多。”

  欣然爽快的說:“只要老哥中意,多少次也行啊。怎麼樣,明天再來?”

  羅素猶豫的說:“潔西卡夫人該不會發現吧?”

  欣然笑道:“潔西卡阿姨就像一匹母馬,只要有人肯騎她就心滿意足了,才不在乎被誰騎呢。”說著話,兩人走進迴廊,小傑從欣然臥室裡跑出來,看到羅素,不免有些難為情。

  欣然停步招呼他過來,向羅素介紹道:“這孩子叫小傑,是潔西卡阿姨的侄子,也是我的小兄弟。”又對小傑說,“這位是我的忘年交羅素老哥,你剛才也見到了他在床上的神勇表現,快來打個招呼吧。”

  羅素剛乾了小傑的親姑媽,現在聽說他目睹了自己迷姦潔西卡的始末,不由得又驚又懼,臉色驟變。向欣然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滅口。

  欣然擺手笑道:“老哥不用緊張,小傑就像我的親弟弟一樣,絕對靠得住。”

  羅素硬著頭皮衝小傑一笑,訕訕的說:“小傑弟弟,剛才的事,你……真的都看見了?”

  小傑才短短幾天便得了欣然的真傳,乖巧的說:“羅素先生,你是欣然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傑絕對不會出賣朋友的。剛才的事,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羅素聽了他的話,頓時去了一塊心病。對欣然說:“小傑真是好孩子,一點也不像你。”

  欣然打趣道:“嘴上巴結有個屁用!你這做大哥的,難道連點像樣的見面禮都拿不出手?”

  羅素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槍遞給小傑說:“這是我早年在機械都市閒逛時順手摸來的玩意,別看不起眼,威力可不小。一共六發子彈,打完了再找大哥要。”

  小傑是傭兵世家出身,曉得手槍是一種威力強大的暗器,只有高官才有資格佩戴,想不到這位初次謀面的大哥竟會如此慷慨,以手槍相贈,不由得喜笑顏開,連忙道謝。

  欣然叮囑小傑:“手槍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用來防身是可以的,但絕不能無故開槍!是會被警察抓起來的哦。”

  小傑扮了個鬼臉道:“我又不是瘋子,怎會胡亂開槍呢。”

  欣然笑著摸摸他的頭髮,柔聲道:“去玩吧,我跟羅素大哥還有別的事。”

  小傑依依不捨的走了。

  欣然送羅素出了客棧,建議同去酒館喝一杯。

  羅素搖頭道:“老弟是不是忘了,我抱過女人以後是滴酒不沾的。”

  “老哥果然一點也沒變,府上有電話嗎?”

  羅素向店夥計要來紙筆,寫下電話號碼給欣然,說道:“這是我船上的電話,晚上七點以後肯定在家,有事儘管找我。”說罷揮手道別。

  ※※※※

  欣然回了客棧,先去潔西卡臥室,把繩索解開,摘下眼套。

  這騷娘們兒被羅素操得筋疲力盡,睜開朦朧睡眼,含情脈脈問欣然:“親愛的,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欣然不慌不忙的說:“是小傑,他看見房門沒關嚴,順手替我們關上了。”

  潔西卡一聽侄子看見自己與欣然通姦,不禁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問:“他、他都看見了?”

  欣然心中暗笑她虛偽,口中卻說:“沒有,小孩子哪懂得這些。”

  潔西卡忐忑不安的說:“我看不見得。小傑最近有點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不對勁,我怕他是發現什麼了。”

  欣然巴不得把這騷貨甩了,趁機說道:“既是這樣,我們往後還是盡量少在一起,免得孩子看見不好。”

  潔西卡自從與欣然通姦,已經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聽了他的話,當然不樂意。自作聰明的說:“小傑是個膽小鬼,腦子又笨得出奇,就算看到不該看的事,也不會明白的,更不敢對別人說,我們往後小心一點就行了,沒必要因為那討厭的小鬼縮手縮腳。”

  欣然聽她罵小傑,心裡十二分不痛快。當下便說:“就依你的意思吧。”心裡想得卻是,這蕩婦簡直一點骨肉感情也沒有,既然她不把小傑當侄子看待,小傑似乎也沒必要把她當姑媽敬重。轉念之間,想出了一個無比刺激的惡作劇。於是摟著潔西卡,裝出柔情脈脈的樣子說:“潔西卡阿姨,今天晚上過得痛快嗎?”

  潔西卡伸手在他胯下捏了一把,不知羞恥的淫笑道:“美極了,簡直像做夢一樣,就是小傑那討厭鬼闖進來時被嚇了一跳,否則會更加完美。”

  欣然咬著她的耳朵,輕笑道:“明天晚上再來一次好不好?我要塞住你的耳朵,讓你什麼也聽不見,那樣就算小傑搗亂,你也不會掃興了。”

  潔西卡被他說得春心蠢動,恨不能立刻上床大干一場,當然不會懷疑欣然心懷鬼胎。正欲勾引欣然梅開二度,門外傳來小傑的呼喚:“姑媽、欣然哥哥,開飯啦。”宛如一盆冷水,澆熄了潔西卡的慾火。

  潔西卡大感掃興,放聲怒罵道:“不中用的小鬼,除了吃飯你還會做什麼!真不明白你媽媽怎麼忍心把你這小廢物生下來!殺千刀的小鬼!”

  欣然任由她破口大罵,嘴角泛起神秘的微笑,心想,等到明天晚上,你就知道小傑除了吃飯還會幹什麼了……

  吃飯的時候,潔西卡對小傑也沒有好臉色,兇巴巴的警告他,往後不經允許,不許跨進她房門半步。小傑先後目睹了姑媽跟欣然和羅素通姦,多年來潔西卡在他心目中營造的聖潔形象早已毀於一旦,對她的呵責,也全然不當回事。

  晚飯後,欣然給羅素打了個電話,商量訂船票的事。羅素見他打定注意要做自己的船,只得替潔西卡主僕一行準備了船票。欣然邀請他明天晚上九點鐘來客棧送船票,並神秘兮兮的說,屆時將為他安排一場美妙動人大開眼界的好戲。

  羅素早就知道這位老弟鬼心眼極多,第二天晚上九點,滿懷期待的帶著船票趕來客棧。欣然和潔西卡在花廳裡接待了他,並做了簡單的介紹。潔西卡自以為是第一次會見這位“羅素船長”,“羅素船長”對她卻已經不陌生。交談之時忍不住把今晚盛裝待客潔西卡夫人與昨晚床上放浪宣淫的潔西卡夫人相比較,暗自慨嘆女人真是善於偽裝的動物,若非欣然老弟替我撕開她的假面具,誰會想到端莊聖潔的修女院長竟會是個貨真價實的蕩婦呢。

  羅素因為欣然有言在先,九點半就起身告辭。潔西卡巴不得他快點走,滿面堆笑的起身送客。羅素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小傑站在客棧對面對面糖果舖裡沖他招手。

  “羅素大哥,是欣然哥哥讓我在這裡等你的。”

  “什麼事這樣神秘?”

  “我也不知道,欣然哥哥說讓我在這兒等你,然後把你帶回客棧。”小傑說。

  羅素越想越糊塗,自己分明剛從客棧出來,欣然為何又要小傑把他帶回去呢。迫不及待的說:“那我們快走吧。”

  小傑搖頭笑道:“再等等,欣然哥哥說半個小時以後再回去。”

  兩人站在糖果舖前苦等了半個小時,十點的鐘聲響起時,街上行人已經寥寥無幾。小傑帶著羅素,急匆匆的趕回客棧,去欣然房間一看,沒有人。透過牆上的小洞,清楚的聽見潔西卡的房間里傳來女人放蕩的叫床聲。

  兩人趴在牆上一看,只見對面的房間里紅燭高燃,欣然赤身裸體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懷中抱著同樣赤身裸體的潔西卡,巨大的肉棒正在修女院長濡濕肥嫩的騷穴中出出進進。每次抽插都會帶出一股溷濁的淫水,淋濕了胯下的皮質躺椅,淅淅瀝瀝的滴在地板上,積成一汪閃亮的水窪。

  羅素哪得想到欣然所謂的好戲,竟是活色生香的春宮演出,登時看傻了眼。小傑不是第一次偷窺了,但比起羅素來也強不了多少,看得口乾舌燥,不住的咽唾沫。

  刺激的交合持續了十多分鐘,潔西卡登上了高潮,繃緊的身體鬆弛下來,軟綿綿的趴在欣然懷裡無力再動。欣然拍拍潔西卡的臉蛋兒,諷刺的笑道:“阿姨,修女院的姐姐們都像你一樣淫蕩嗎?”

  潔西卡紅著臉啐道:“不要胡說,人家哪裡……淫蕩了……”

  欣然窮追不捨:“你不淫蕩,為何這麼喜歡被男人幹,這麼喜歡被大肉棒插小穴穴?”

  潔西卡羞得無地自容,將臉兒藏在欣然懷裡不肯吭聲。

  欣然恫嚇道:“你不回答,就是不喜歡被大肉棒插,我還是拔出來算了。”說著便要起身。

  潔西卡連忙摟住他,垂著頭,春情難耐的說:“我是蕩婦……我承認……即便是修女,也渴望被男人抱啊……”

  欣然追問道:“照你這麼說,每個修女都會跟男人通姦咯?”

  潔西卡吃吃的笑道:“她們哪有那麼大膽,只是春宵難耐的時候空想罷了。”

  欣然問:“如果沒有男人,阿姨和修女姐姐春宵難耐的時候怎麼辦?”

  潔西卡羞笑道:“傻小子,這下你可問到點子上了。其實修女院也好,修道院也好,凡是法律規定不許嫁人娶妻的地方,都有同樣的困擾。解決的方法也不外乎三種,一是偷情,便如你我,二是同性之間互相安慰,男人那種我不說你也知道,女人之間也差不多,只不過無法真刀真槍的干,只能摟摟抱抱,互相愛撫乳房、親吻小穴,過過乾癮而已,當然,這也僅限膽子比較大的修女,若是膽量更小一點的,簡直連同性戀也不敢碰,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咯……”

  欣然好奇的問:“自己安慰自己,該怎麼做?”

  潔西卡探出中指在他眉心戳了一下,羞笑道:“小壞蛋,專問些羞人的問題……其實很簡單的,女人的小穴穴天生需要男人的大肉棒填滿,如果沒有男人,就只好用代替品啦。”

  “那麼潔西卡阿姨一定也有代替品咯?”

  潔西卡搖頭嗔道:“我才沒有呢!”

  欣然抱著她站起身來,便走便說:“你不說實話,我就這樣抱著你出門,讓街上的人看看聖潔的修女院長在男人懷裡所作的勾當。”

  潔西卡羞急的嚷道:“我說、我說,快饒了我吧--我的代替品,就在床上枕頭底下。”

  欣然抱著潔西卡走向床頭,每走一步,大肉棒便隨之在女人的淫洞中上升下落,插得這蕩婦杏眼生春,呻吟不止,盤起兩條豐腴的粉腿,緊緊夾住欣然的腰桿。

  在牆對面偷窺的羅素看得大呼過癮,陽物堅硬如鐵,恨不能推倒牆壁衝過去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且說欣然翻開枕頭一看,果然發現一隻黑色膠皮按摩棒,湊在鼻端一嗅,隱隱有些腥騷氣味。心知這就是潔西卡用以自慰的工具,一時性起,順手塞進潔西卡口中。潔西卡被他操得神魂顛倒,含著按摩棒仍在呻吟,口水順著膠皮淌下來,淫靡到了極點。

  欣然從床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將潔西卡的雙手緊緊捆在一起,蒙上眼罩,耳朵也塞上兩團棉花。準備聽停當後欣然敲敲牆壁,低聲笑道:“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滾過來!”

  羅素和小傑聞言嚇了一跳,壯著膽子溜進潔西卡的臥室。只見欣然正抱著潔西卡坐在椅子上,大肉棒滿滿的塞在小肉穴裡,有節奏的挺動著。

  潔西卡被捆得無法動彈,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自然不曉得有人進屋,只顧含著按摩棒苦悶的哼哼,臉上春潮浮現,快樂的如登仙境。

  欣然右手托著女人的屁股,拇指蘸了些淫水作為潤滑劑,不輕不重的揉搓潔西卡的後庭。左手一招,讓小傑脫光衣服過來。

  小傑看了這麼久肉戲,早已慾火焚身神誌不清,魂不守舍的脫了個精光。幼稚的男根像一隻鋼筆似的挺立在小腹下。欣然雙手掰開潔西卡的肥臀,露出深紫色的菊肛,淫靡收縮蠕動,引誘著未經人事的小男孩。輕笑道:“你的小弟弟太細,插姑媽的騷穴恐怕不會爽,還是用後門過過癮吧。”

  小傑被他說得心動,然而潔西卡畢竟積威尤在,不敢輕舉妄動。捂著下體難為情的說:“我……我不能跟姑媽做這種事……是會被判死刑的!”

  欣然冷笑道:“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你上她?”

  小傑還是猶豫不決,羅素將他推上前去,笑道:“男人看到光著屁股的女人,當然是先乾了再說!小傑,你要是個男子漢就給我上!”

  小傑賭氣走上前來,扶著小弟弟對準姑媽的屁股,咬牙切齒的捅了進去,學著欣然的樣子前後挺動。潔西卡的菊穴早就被開墾的熟透,小傑的肉棒比起成年人來又相對細小,抽插起來自然毫無阻力。

  蒙在鼓裡的潔西卡以為那是欣然的手指,做夢也想不到年僅十歲的侄兒正在狂操自己的屁眼,爽得搖頭晃腦,放聲浪叫。

  欣然拔下她口中得橡膠棒,朝羅素笑道:“老哥,你也別閒著,來湊一腳助興吧。”

  羅素哈哈一笑,火速脫光衣服,露出一身紮實健美的肌肉。

  欣然讓他站在躺椅側面,壓低潔西卡的腦袋,恰好含住了羅素的硬得發燙的肉莖。潔西卡被欣然小傑前後夾攻,操得幾乎休克,哪還分得清塞進嘴裡的是橡膠棒還是男人的肉棒,本能的吮吸起來。這蕩婦口交的技術異常高潮,羅素被她舔得心曠神怡,牙齒不住的打戰。

  三男一女盡情取樂,配合的天衣無縫其樂融融,瘋狂的群交一直持續到午夜,羅素連續兩次在潔西卡櫻桃小口裡開砲,小傑也噝噝吸著氣,年輕的肉棒一挺一挺的在姑媽屁眼兒裡射了精,渾身從頭到腳汗水淋漓,像條落水的小狗。

  欣然的大肉棒緊緊頂住老爸情婦的騷穴,隔著一層肉膜,清楚的感覺到小傑的肉棒在女人腸道裡顫抖射精,童子精的熱流彷彿傳進了肉穴,皺襞猛烈收縮起來,穴內花心一張一縮,緊咬菰頭,一股緊接著一股的吐出涼津津的陰精。欣然也不再堅持,痛痛快快的把一發子彈打進肉洞。

  欣然將昏迷不醒的潔西卡丟在床上,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回到臥室。只見羅素和小傑正在等他,羅素看起來只是有些疲勞,小傑卻失魂落魄,剛洗罷澡,又出了一身冷汗,縮在一角不住的哆嗦。

  欣然摸摸他的額頭,稍微有些涼,知道是太緊張所致,柔聲安慰了幾句,送他回臥房休息。之後送羅素出了客棧,笑嘻嘻的問:“老哥,今天晚上的戲,你還算中意吧?”

  羅素仰望月空,愜意的嘆道:“有生以來,第一次荒唐到這地步,我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欣然拍拍羅素的肩膀,望著明月莞爾一笑:“跟我在一起,你會經常做這種美夢。”

  “那也要命足夠長才行。”羅素苦笑一聲,揮手道別。

  欣然目送他遠去,回房探望小傑。

  小傑蜷縮在被窩裡,臉色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初次偷情的恐懼感消散以後,剩下的唯有激動而已。欣然問他感覺怎麼樣,小傑興奮的說:“太刺激了!就好像出去打了一場仗,殺光了所有敵人,最後也一刀結果了自己!”

  欣然聽了點頭微笑,心想,我當初第一次和姐姐偷情,恐怕比他更緊張呢。

  “欣然哥哥,這件事不會被姑媽知道吧?”小傑還是有些後怕。

  “放心,此事除了你我和羅素老哥,只有天知地知,至於潔西卡阿姨,我相信她到死那天也不會知道。”

  小傑輕鬆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沈入了夢鄉。


第三集·第二章海難記

  且說蘇欣然從紅狐羅素手中拿到船票,次日與潔西卡姑侄及其僕從一行退了客房,去碼頭上船。不多時看見一頭小島般巨大的灰色海龜緩緩駛進海港,龜殼上畫了一個紅色狐狸頭,知道是羅素的遊艇龜“紅狐號”來了。

  中洲的海運交通和陸上交通相仿,人類沒有打造機械船舶的技術,機械樹也很難結出大型海輪--否則果實豈不是要大的嚇死人?所有的海上交通工具,除了簡陋的漁船以外,幾乎全是僕魔。其中最大的是被馴化的鯨魚,叫做“僕鯨”,腹中建有大型船艙,可以運輸商旅貨物,也可以披上護甲作為海軍的戰艦。

  最小的叫做駝豚,是一種背部生有駝峰的溫順海豚,被馴化後充當短途航行的單人小艇,通常是遊客在海上兜風的坐騎。

  居中的呢,就是遊艇龜。這種巨型海龜的殼是可以打開作為船艙,分割成兩層。上層是頭等艙,隔出小單間,設有簡單的床鋪和桌椅,還有一個壁櫥,全天有冷暖淡水供應,一日三餐也包含在船票裡,由於龜殼被分割成一塊塊的天窗,天氣好的時候可以打開通風,順著梯子爬上去就是甲板,比起悶不通氣的僕鯨來更為方便乾淨。

  下層的下等艙就只一個大通間,數十張吊床擠在一起,腳下是粗糙的木質地板,時常漏水。全艙只靠四盞火晶石吊燈照明,光線不好,空氣也很惡劣。食物飲水全靠旅客自帶,如果在船上另買,要花比岸上高數倍的價錢。

  羅素專門派駝豚接潔西卡姑侄及四位修女隨從、四名教廷騎士住進了上等艙,另外又在船長室收拾了一間更乾淨更舒適的床鋪,留給欣然。至於其餘的乘客,則大多住進了下等艙。等到人都上了船,遊艇龜起錨離港,駛進平靜的大海。

  欣然白天拉一張躺椅在甲板上看書看風景,晚上或者跟船上的水手打牌賭錢,或者去潔西卡房間鬼混,再不然就是跟羅素、小傑聊天。

  一連七天風平浪靜,遊艇龜已經走完了全程的四分之一。

  ※※※※

  這一天突然起了大風,羅素指揮水手收起風帆,通知艙中的客人要在附近的海島補充淡水。另一方面卻悄悄找到欣然,告訴他遇上了麻煩。

  欣然以為羅素指得是惡劣的天氣,沒往心裡去,笑著說:“老哥是海上的專家,一切聽你的安排就是了。”

  船在逆風裡航行了一下午,夜幕降臨時果然前方海平線上隱約出現了一座礁石海島,籠罩著黑涔涔的霧氣裡,恍若奇形怪狀的海獸。

  遊艇龜拉響汽笛,不多時島所在的方向駛來了一艘僕鯨,漆成黑色的護甲上支出四根粗大的砲管,虎視眈眈的瞄準了遊艇龜--分明是艘軍艦。靠近遊艇龜後突然升起了風帆,帆上赫然畫著一隻猙獰的骷髏頭。

  直到這時乘客們才驚覺遇上了海盜船,頓時陷入了恐慌。而之前一直彬彬有禮的水手卻突然變得兇惡起來,手持刀劍、火銃守在艙口,不許任何人離開。身為船長的羅素,拋下遇難的乘客匆匆趕到船長室,拉著欣然朝艙下跑去。

  欣然全然搞不清楚情況,懵懵懂懂的跟著羅素上了逃生艇。回頭再看,只見海盜船上的四門大砲一起開火,射出鐵錨,掛住了遊艇龜的防浪板。

  一群身手敏捷的黑衣海盜口中銜著雪亮的匕首,順著纜繩爬上遊艇龜,在水手的合作下將所有乘客通統看押起來。最後僕鯨張開血盆大口,將遊艇龜吞入腹中,調轉船頭,朝著海島方向駛去。全體船員中只有欣然被羅素帶到逃生艇上,僥倖脫身。

  海風越來越大了,羅素操舵駕駛小艇在驚濤駭浪中艱難的保持穩定。欣然看著海盜船漸漸遠去,驚魂未定的問:“老哥,那些海盜是什麼來頭?”

  羅素陰沈著臉反問:“你可聽說過黑獄島?”

  欣然大吃一驚,失聲叫道:“黑獄島,不就是海上最殘忍最可怕的黑獄海盜的老巢?”

  羅素苦笑道:“總算你還有點見識,剛才劫走我的船的正是黑獄海盜,他們的老大就是人稱海上帝王的'黑獄魔尊'所羅門。”

  黑獄魔尊這名頭,欣然可算是如雷貫耳了。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老媽姓是名誰,卻不敢不知道黑獄魔尊所羅門的大名。

  此人出身不祥,來歷不明,不但武功高強,且精通黑魔術,與“百獸天尊”花無忌、“山中老人”御劍鷹四郎宗平、“艾爾曼的曇花”阿曼拉達·羅蘭公爵並列中洲四大高手,一百多年來以鐵血手腕牢牢掌握著東海一帶的霸權。

  從來沒有人敢挑戰這位海盜之王的權威,所羅門的殘暴與邪惡已經成為了海上最恐怖的傳說。甚至有人說所羅門是一頭修煉千年的海魔獸,被俘虜的旅客送上黑獄島後便被他生吞活剝,吃的連骨頭也不剩。

  欣然越想越後怕,若不是羅素早有安排,自己現在恐怕也像其它旅客一樣落入黑獄海盜手中了。一念至此,不免替潔西卡姑侄擔心起來。潔西卡也就罷了,小傑是他視為親弟弟的人,如今落入險境自己卻束手無策,當然很難過。

  轉念一想,忽然起了疑心,納悶的問羅素:“老哥,你怎麼知道海盜會出現?”他想起羅素在海盜現身之前就提醒他避難。

  羅素目光閃爍不定,猶豫良久,終於長嘆一聲:“老弟,是大哥對不住你……”

  欣然何等聰明,立刻看出了端倪,怒罵道:“原來你是黑獄海盜的眼線!我真他媽的有眼不識泰山!”

  羅素被他罵的面紅耳赤,愧疚的說:“欣然老弟,老哥一生壞事幹盡從不後悔,然而今天騙了你,卻後悔的真想一頭撞死!你若是個男人,便一刀宰了我,屍體丟進大海餵王八!”

  欣然聽他言辭誠懇,確實是真心後悔,心想羅素老哥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有難言之隱絕不會出賣我。緩和了口氣問:“現在說這些還有個屁用!我知道你一貫獨來獨往,不會心甘情願跟海盜合夥,莫非別有隱情?”

  羅素苦笑道:“你這話八九不離十,老哥為何替黑獄海盜賣命說來話長,老弟,你可知道黑獄島上有一樣價值連城的寶物?”

  欣然一聽寶物二字眼睛頓時一亮,急忙追問:“是什麼?”

  “晶石礦。”

  早在一百多年前,黑獄島作為晶石產地就已經聞名遐爾了。當時聖國所需的晶石,有四分之一是此島出產。

  由於黑獄島的地理位置介於聖龍與羅摩兩國領海的交接地帶,島嶼的歸屬權問題一直是兩國爭執不休的外交難題。先是互派海軍爭奪島嶼,打了十幾年仍是不分勝負,黑獄島的爭執就一直擱置下來。

  後來兩國合作開發了東北鐵路,關係轉為良好,遂定下協約,各自從黑獄島撤軍,分別派遣官員聯合管理,並公開出售晶石礦的開發權。與此同時,黑獄島吸引了大批夢想一夜暴富的礦工,紛紛自大陸各地湧上黑獄島,各國的富商也出資採礦,一夜之間黑獄島上冒出了無數個礦產開發公司。

  開采出的礦石就地加工,按照成色品級銷往各地,獲得的卻是豐厚的驚人回報。即便除去了購買開採權和支付聖國、羅摩王國的高額開採稅,仍是一本萬利。

  然而好景不長,黑獄島的財富也引來了貪婪的海盜。先後有“紅鬍子”、“鐵鉤胡克”等多位名噪一時的大海盜入侵黑獄島,驅走駐防軍隊,搶占了晶石礦。

  一百二十年前,黑獄魔尊所羅門的出現結束了海上的戰國時代,憑藉出神入化的武功和殘暴的手段成為黑獄島新的統治者,君臨東海直到今日。

  黑獄魔尊佔據了這座島後,從中洲各地騙來礦工,許下優厚的薪水,替他開礦。等人家來到島上,非但不給工錢,還把礦工像囚犯一樣關押在礦坑里,被迫從早到晚不停的工作。有人膽敢反抗,便會遭到海盜的殘酷鎮壓,這幫人殺人不眨眼,根本不把礦工當人看待。

  隨著礦場的擴大,所羅門需要越來越的工人。然而黑獄島的臭名已經不脛而走,沒有人肯上他的當。所羅門便重操舊業,在海上劫掠船隻,財物、旅客一網打盡。年輕漂亮的女人留下當做洩慾的工具,玩膩了就賞給手下;年輕力壯的男人通統礦坑,不管你是貴族少爺還是政府高官,一律被迫穿上囚服去開礦;年老體弱的當場處決,丟下大海餵鯊魚。

  黑獄海盜的名聲越來越壞,成了東海上的一大毒瘤。聖國軍隊曾多次派遣艦隊討伐,不是遇上暴風雨半途而廢,便是被狡猾的黑獄海島打得落花流水,反使海盜實力日漸坐大。

  黑獄島對聖國來說是心腹之患,對那些急欲擴張軍力的野心家而言,卻是強有力的盟友。

  晶石礦是必不可少的軍火物資,中洲大陸上的每個國家都嚴格限制晶石出口,這對缺少晶石資源的獸人王國,無疑是很要命的打擊,只有依靠非法走私獲取軍隊急需的礦石。

  陸上走私晶石代價高昂、風險太大,十有八九會被查獲,相比之下海上走私就劃算的多。為此,羅摩太子“白狼”迪奧曾親赴黑獄島與所羅門定下秘密交易,以高出市價三成的價格收購晶石,並派出海上特工協助走私。

  負責走私晶石的羅摩特工用客船的名義把無知的旅客騙上船,運到黑獄島附近的海域後發出信號,引來海盜劫走旅客,空船裝上晶石,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到北方。被劫掠的旅客幾乎沒有離開黑獄島的可能,走私生意也就沒有被拆穿的可能,如被質問旅客為何失蹤,只需說一句“並不知情”就可輕鬆脫身,繼續吸引一批又一批的旅客上當受騙。

  羅素便是海上的走私特工之一。

  羅素早年綽號“紅狐”,在北方當傭兵的時候曾與獸人太子迪奧結拜,人稱“紅狐白狼,北疆雙雄”。後來羅素羈留黑暗大陸多年,與義弟迪奧斷絕了往來,直到欣然還給他自由之身,才想到去找迪奧謀差事。也就是這份走私晶石、誘拐旅客的買賣。

  羅素與迪奧固然是把兄弟的交情,但對欣然的感情顯然更深,因此毫不隱瞞的把真相告訴了欣然,問他要不要去救回小杰和潔西卡夫人。在怎麼說潔西卡夫人與他也算是露水夫妻,不忍見死不救,小傑更是兩人的小弟,更加不能丟下不管。

  欣然被他出賣在先,心情惡劣透頂,冷冷反問:“你敢去嗎?”

  羅素怒道:“只要你說句話,老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欣然苦笑道:“算了吧,我們兩個的力量與海盜相差太多,貿然犯險,只會搭上小命。”

  羅素見他這麼說了,也就不再堅持。兩人悶悶不樂的駕著小艇逃離遊艇龜,朝著茫茫大海劃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忽然來了大風,將小船吹得上下顛簸,有如風中的一片樹葉。

  欣然缺少航海經驗,暈船暈得差點把五臟六腑嘔吐出來。羅素收了風帆,用一根纜繩將欣然牢牢捆在桅杆上,免得失足落海。獨力操舵,與突如其來得暴風雨搏鬥。人類的力量,和大自然比起來實在太微小,暴風雨越來越大,浪頭排山倒海的砸下來,幾乎將小船撕碎。忽然一股狂風襲來,喀嚓一聲將桅杆齊中刮斷。羅素丟下船舵衝上甲板,只見欣然的肩膀被折斷的桅杆夾住,半邊身子血紅一片,觸目驚心。

  “老弟!”

  羅素心痛欲絕,一個箭步搶到欣然跟前,拼命抗起桅杆,解開繩索。沒了纜繩的支撐,欣然像布娃娃似的仆倒在甲板上。他雙手撐著甲板,徐徐�起頭來望著羅素,被雨水淋濕的額頭顯得出奇的清秀,臉上沒有一絲一毫驚惶失措的表情,嘴角掛著輕鬆的笑。

  羅素見他醒來,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在隆隆的雷聲里高聲問道:“老弟!傷得重不重,撐得住麼?”

  欣然微笑道:“我沒事兒,流了血,精神反倒好多了。”

  羅素豎起拇指笑道:“是好漢子!”

  欣然抱著膝蓋坐在甲板上,恬靜優雅有如滿懷心事的少女。羅素見了不由得心中刺痛,高呼道:“千萬別洩氣啊!我們一定能戰勝這該死的暴風雨!”

  欣然揚眉一笑,一字一句的吼道:“老哥,我們去黑獄島!”

  羅素大驚失色,懷疑欣然是被暴風嚇傻了。

  “對,去黑獄島!救回小杰和潔西卡阿姨,”欣然信心十足的說,“從前聖女王陛下對我說,做多了壞事注定遭惡報,我一直不信,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我們可不就是做了壞事,把旅客賣給海盜,才遭遇暴風雨,受到海神的懲罰?”

  羅素哭笑不得的說:“想不到你這麼迷信--”

  欣然固執的說:“你說我迷信也好,內疚也好,反正我決心已定,請老哥辛苦一趟,送我去黑獄島吧。”

  羅素愣了半晌,忽然擊掌放聲狂笑:“好兄弟!你肯學做好人,當哥哥的高興還來不及,辛苦一點算個屁!咱們這就去黑獄島,鬧它個天翻地覆!”

  欣然苦笑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事,老哥不必插手--”

  羅素怒罵道:“放屁!放屁!人是我賣給海盜的,怎能說不關我的事?如果不讓我插手,往後就沒得兄弟可做了。”

  欣然見他心意已決,起身笑道:“老哥,你又被我牽著鼻子走了。”

  羅素滿不在乎的說:“少他媽廢話,老子樂意!”說罷從褲兜里掏出一枚晶瑩閃亮的上品火魔晶,大喊一聲:“芝麻開門!”

  伴隨著羅素的呼喚,救生艇首尾上翹合攏成為球形,將欣然與羅素包在艙中,舵盤縮進地板,複而升起一張環形操作台。前方的船板如同窗簾般向兩側縮退,代之以透明的水晶視窗。透過視窗,欣然驚愕的發覺,環繞船舷一周彈出八片鮮紅巨大、酷似花瓣的金屬扇葉。

  緊接著,底部的艙板分崩離析,顯出漆黑的金屬裝甲。羅素將火晶石裝嵌在操作台中央的一個凹槽內,機械鎧獲得了動力,自八片花瓣背後噴出火紅的烈焰,托著“血色蓮台二號機”沖天而起,傲然翺翔在雷雨交加的怒海上空!

  血色蓮台二號機同樣裝備了八麵線控浮遊盾和兩隻裝有“內力傳感器”的伸縮機械臂,機械臂內暗藏了兩隻噴射衝擊鑽頭,能夠進行遠程攻擊。

  羅素平時的武器就是一雙拳頭,穿上機械鎧後照樣是鐵拳出擊,不像霸王花還有加長版的太歲刀。操縱方法與一號機同出一轍,只是性能稍遜一些,而且沒有加裝“騎獸變形系統”,無法像霸王花那樣把機械鎧變成豹子當坐騎。

  欣然不久前目睹了霸王花駕駛“血色蓮台”大戰銀龍水鏡,如今見到羅素的二號機,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覺得特別驚訝。他更感興趣的是羅素怎麼能將這龐大的機械怪獸運轉自如。

  羅素對這位小老弟可算百依百順,見他開口詢問,便詳細的講述了二號機的操縱流程。欣然很快學了個七七八八,只是對相位引擎的運用還不夠熟練。

  羅素攛掇他打開噴射引擎體驗高速飛行的滋味。欣然依法啟動噴射引擎,二號機噴出一條火柱,迅速沖上雲霄。突如其來的G力沖得欣然險些閉過氣去,勉強笑道:“老哥,這玩意可比騎機械馬兜風刺激多了!”

  羅素得意的大笑起來,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提醒欣然:“還是關掉噴射引擎吧,不然晶石耗盡能量,咱們就要掉進大海餵王八啦。”

  欣然連忙按下引擎按鈕,卻沒有作用。羅素笑道:“我為了節省能源特別給引擎加了密碼,你要念一聲'芝麻開門'才能關上。”

  欣然已經是第二次聽他念'芝麻開門',隱約覺得這句咒文很熟悉,想了半晌,忽然失聲笑道:“媽的!原來你就是那淫獸魔石的原主人--果然是賤人配賤僕魔!”

  羅素驚訝的問:“我賣掉換酒的魔石在你手裡?”

  欣然拿出召喚魔石還給他,講述了去青銅鎮送信的經歷。羅素聽得笑個不停,將魔石還給欣然:“這玩意是我三年前在一個地精巢穴裡搶來的,我要來沒用,還是你留著防身吧。”

  說笑的工夫,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暴雨也漸漸停歇。此時血色蓮台二號機已經靠近了黑獄島,欣然開了一夜機械鎧,顯得有些疲勞。換了羅素駕駛二號機低空飛行,悄悄的降落在黑獄島附近的一處礁石群裡。兩人藏好了機械鎧,涉水潛入黑獄島。

  欣然爬上山岩眺望,發現島嶼頗為廣闊,崎嶇不平的地面上幾乎寸草不生,只有島心人工清理出了一塊平地,遍植松蘿,中央建有一座宏偉氣派的七層高塔,恍若一把鋒利的寶劍直刺天空,想必是黑獄魔尊的老巢。

  縱橫交叉的兩條街道把島心分成對稱的四個居住區,環繞高塔四周是低矮的茅舍和稍微整齊一點的營寨,居住著僕役、商販和黑獄海盜,街上林裡著道具店、武器屋、酒館、賭場、大煙館、拍賣場和妓院,呈現出畸形的繁榮景象。其中最宏偉的建築是一座古典樣式的環形鬥技場,以高塔為圓心,將這座海盜之城分割成內外兩區,儼然禁宮的城牆。

  城鎮外圍是黑色的礁石山巒,山間開鑿了許多一人高的礦坑。

  羅素唯恐被高塔上巡邏的哨兵發現,悄聲招呼欣然下來。兩人在礁石掩護下靠近島心,只見一隊海盜正押著身穿囚衣的被俘旅客朝礦山走去。

  羅素以為潔西卡姑侄已經被送進礦坑,便建議偽裝成礦工,混進礦坑打聽他們的下落。欣然也覺得這樣最好,趁獄卒不留神混進隊伍。囚犯那麼多,獄卒當然不會發現突然多出來兩個,呼三喝四的將大家關進礦坑,拉下鐵閘門。囚徒中間倒有人看出不對勁兒,悄聲問欣然怎麼還穿著自己的衣服。

  欣然微微一笑,告訴他:“我是剛被抓來的,頭兒們急著開工,沒時間換衣服就把我趕進來了。”

  欣然發現隊伍裡沒有女人和小孩,便問眾人:“我記得船上還有一些人,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呢?”說罷形容了潔西卡和小傑的相貌。

  一名囚徒聽罷苦笑道:“你算問著了,船上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或者被海盜大王搶占為妾,或者賞給手下糟踏,你所說的那位夫人最為美麗,當然是被海盜大王帶走了,至於小孩,模樣好的被二大王海妖女帶走充為侍從,長相普通的全被丟進海裡淹死,倒是你,怎麼沒被海妖女看中?”

  欣然一聽潔西卡姑侄還活著,總算放下心來。暗想礦坑守備森嚴,黑獄魔尊的老巢更有精兵強將把守,自己勢孤力單,暫時沒有營救潔西卡姑侄的辦法,只好先留在礦坑里見機行事。於是笑著告訴眾人:“二大王不要我,因為我有傳染病。”

  眾人大驚失色,不敢靠近欣然。羅素納悶的走過來問欣然發生什麼事了。欣然哈哈大笑,隨口說:“我告訴他們自己是海盜的探子,專門來監視他們幹活的,誰敢不聽話,我就告訴海盜,砍他們的腦袋。”

  大家從船上綁下來就餓著肚皮,開工之前自然要管飯,不然哪有力氣乾活。獄卒送來大桶夾泥帶沙的糙米飯和發臭的魚醬。這等夥食,囚犯也不肯吃,然而現下眾人的身份比囚犯還不如,當然不敢挑剔,爭搶著盛飯。

  飯本來就不夠,哄搶起來自然身高力大的佔便宜。欣然笑瞇瞇的走過去,不見他開口,便有人竊竊私語“這小子有傳染病,離他遠點”,於是閃開一條道路。

  欣然走過去滿滿的盛了一碗飯給羅素,自己坐在桶邊直接用手抓著吃。他其實不屑吃這等東西,只是擺個橫行霸道的姿態。

  倘若整桶的飯被他觸摸,當然有染上病菌的嫌疑,大家就都不敢吃了,當下有人勸他別欺人太甚。

  欣然冷笑道:“你們剛才搶飯的時候可曾想過別人?”搖著飯勺高聲吆喝:“想吃飯的就過來買,一個銅子兒一碗。”

  眾人齊聲叫苦,說錢早就被海盜搶走了,半個銅子兒也無。

  欣然丟下飯勺笑道:“沒有錢怎麼辦?你們乾脆打我一頓,搶走飯桶算了。”

  誰敢打他?染上傳染病怎麼辦!欣然環視眾人,知道被自己整的差不多了,暗想今後想必不會有人敢再欺負我和羅素老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他很清楚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人與人最終會被生存逼迫的成為仇敵,提前亮出“老子不講理”的底牌,請大家吃上一頓殺威棒,往後就不敢欺負他了。

  當下欣然讓出飯菜,隨便眾人取時,在一邊冷冷旁觀,忽然指著一個禿頭壯漢說:“你他媽是豬變的啊,吃第幾碗了!”

  那人本是潔西卡的隨侍教廷騎士之一,知道欣然是堂堂的“聖騎士”,論起打架,一百個教廷騎士也未必是聖騎士的對手,只好嚥下一口悶氣,傻笑道:“回蘇少爺,俺本來就是個飯桶。”

  欣然哈哈大笑,指著他的鼻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忙道:“我叫阿凱,是潔西卡院長的保鏢。”

  欣然點頭道:“阿凱,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當然!少爺是名震四海的微笑騎士,小人哪隻耳朵敢聽不見?”

  眾人立時驚呼,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身邊還有位聖騎士,對欣然的態度,由厭惡霎時變成了敬畏。

  欣然滿意的一笑,拍拍阿凱的肩膀說:“你是個明白人,往後跟著我混吧。”

  阿凱歡天喜地的說:“多謝少爺提攜,少爺的吩咐阿凱一定照辦。”

  欣然指著坐在門口打牌的兩個獄卒說:“你讓他們過來,就說這裡有一位姓甦的,想喝他們的血止渴。”

  阿凱嚇了一哆嗦,暗想,這位聖騎士怎麼還有喝血的怪癖?也不敢多嘴,顛顛的跑去了。羅素知道老弟要在人前立威,心中暗自一笑,雙臂交抱板著臉站在他背後,全神貫注的盯著氣急敗壞走過來的獄卒,時刻準備出手。

  “我操!誰他媽的膽上生毛要喝他爹的血?”一名獄卒氣勢洶洶的衝上前來,手中皮鞭甩得啪啪作響。

  眾人嚇得退閃到一旁。

  欣然伸了個懶腰,朝那人勾勾手指說:“你過來。”

  “原來是他媽的你!小兔崽子--”獄卒破口大罵,揮鞭劈面就打。

  欣然側頭閃開,鞭梢落在肩上,火辣辣的痛。他裝出面不改色的樣子,突然揚手射出血荊棘,卷住那人的脖子,深深刺進動脈。

  “啊啊啊啊--”獄卒慘叫著倒下。

  欣然上前拎起他的衣領,湊口在脖子上狠狠咬住,吸得血漿飛濺。這一下尖叫的不止是獄卒,連膽小的礦工也嚇得喊娘。

  另一名獄卒見事不妙,慌忙抽出佩刀撲上來。羅素獰笑著迎上去,出手如電奪下佩刀,只一拳便將那人打得橫飛出去,撞翻了一隻裝滿礦石鐵斗車,血流滿面昏死過去。羅素抄起佩刀便要擲回去,欣然起身擺手:“老哥,先別殺他,我還沒解渴呢。”

  欣然連吸了兩名獄卒的血,這才心滿意足的擦擦嘴角笑道:“有生以來,從來沒這麼委屈過自己。”這話別人聽來莫名其妙,羅素卻明白這位老弟其實最不喜歡吸血,況且是骯髒的獄卒的血,當然是受了委屈。拍拍他肩膀笑道:“比起礦裡的夥食,還是人血乾淨。”

  眾人被欣然魔鬼般的行徑嚇壞了,靜得鴉雀無聲。欣然回頭一笑,衝阿凱說:“把那兩個婊子樣的弄醒,我有話對他們說。”

  阿凱心想人都被你咬死了,血也吸乾了,還醒得過來?納悶歸納悶,他可不敢得罪這嗜血魔王,慌忙過去踢了獄卒死屍一腳。不料獄卒果然站了起來,兩眼無神,脖子上得傷疤仍在滴血。

  欣然笑問獄卒:“我是你什麼人?”

  那人喃喃的說:“少爺是小人的主子。”

  欣然又問:“你脖子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獄卒被吸血鬼咬到,當然惟命是從,不假思索的說:“是主人在奴才身上留下的神聖烙印,證明奴才永生永世是主人的奴才。”

  欣然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去叫醒同伴,然後準備些像樣的酒菜給我送來。今後你們倆就負責管理這隊礦工,有事我自會指派你做。”

  那人叩頭高呼“遵命”,喚醒同樣被欣然制服的同伴匆匆走了。

  欣然回頭掃視嚇呆的眾人,笑道:“大家別怕,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們了。”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剛剛還在欺負我們的不就是你嗎?不知是哪個賤骨頭率先下跪高呼:“多謝聖騎士大人保佑!”餘下的人也學著下跪,高呼萬歲。笑得欣然前仰後合。從此以後,欣然兼具神聖與恐怖的雙重形象便印在了礦工心中,一傳十十傳百,儼然一股新勢力的首領。

  獄卒送來可口的飯菜,欣然還是嫌粗糙,但已經勉強能下口。叫來羅素和阿凱一同享用,阿凱狼吞虎咽了一起,揉著鼓溜溜的肚皮嘆道:“早知道有這頓美餐,剛才就該少吃兩碗米飯。”欣然在他頭上抽了一巴掌,笑道:“你除了吃飯還會幹什麼?”

  阿凱忙道:“小人自幼勤練武術,獲得過貿易都市拳擊擂台賽亞軍,會使好一手鐵鍊枷,等閒十條八條壯漢近不了我的身。”打了個飽嗝兒,又說:“我還戴著潔西卡院長親筆書寫的護身符,可以驅除邪魔。”說著要掏給他看。

  欣然擺手笑道:“會武術就行,護身符不看也罷。”若是真靈,潔西卡本人就不會落難了。

  “阿凱,往後你就當我的保鏢吧。”

  “這是俺的榮幸!”阿凱高興的滿臉堆笑。

  羅素看不過去了,苦笑著問欣然:“我說老弟,有老哥我在這裡,你還用得著別人當保鏢?”

  欣然拍拍羅素的肩膀笑道:“老哥你是大人物,要跟我一起做大事,保鏢這等區區小事,哪能勞你操心。”

  羅素也知道欣然在礦坑里出了風頭,肯定會惹來一連串的麻煩,有個阿凱當保鏢,總比沒有強吧?於是笑道:“老弟,我怎麼覺得你又在動壞心眼兒呢?”

  欣然笑而不答,告訴羅素:“這裡太好玩兒了,我簡直捨不得走。”

  羅素頗有同感的嘆道:“跟你在一起,不好玩才怪呢!”

  兄弟倆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礦坑里山雨欲來風滿樓,有心人已經開始留意這位名叫蘇欣然的少年聖騎士了。


第三集·第三章會宴記

  黑獄島上共有大小二十餘個礦坑,全部集中在西北角和東南角兩處礦脈附近。東南角有十六個,西北角比較少,只有十個。

  欣然所在的礦坑位於礦脈偏東第八,由於是新近開鑿,礦坑里除了遊艇龜上俘虜來的近百號人,就只有一個從別的礦坑調來給新人當師傅的老礦工。此人很是乖覺,一進來便曉得欣然是“東八坑”的老大,平日里對他百般照顧,更不敢勞駕“聖騎士”大人下礦幹活。

  羅素和阿凱也沾了欣然的光,除非閒得發悶才下礦坑走一遭。對此,其它人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為所欲為。

  礦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開工,鑽進深達百尺的礦坑里,踩著齊腰身的水挖掘礦石。黑獄島的礦脈常年受海水沖擊腐蝕,岩層質地酥脆,受到震動很容易塌方,事故屢見不鮮。

  黑獄海盜根本不把礦工當人看,當然不會做任何安全措施,幾乎每天都有人被活活砸死在礦坑里。

  礦工的三餐都在礦坑里解決,夥食粗陋的難以下嚥,幹到深夜才被獄卒押回來休息。宿捨不過是木板搭建的簡陋棚屋,勉強遮風蔽雨。由於地勢偏低,每日漲潮時地面積了半尺深的海水,木板床被泡得發黴腐爛,經常睡著睡著撲通一聲連人帶床垮在水中。

  過度的疲勞,危險的工作環境,再加上夥食糟糕,短短一個星期,同欣然一起上島的俘虜便病死了三成。眾人對黑獄海盜的憤恨越積越深,無時無刻都在尋找機會逃跑,也真有人這麼做了,然而成功逃脫的卻一個也沒有。

  黑獄魔尊是個老謀深算的惡棍,他對礦工的管理策略是鎮壓與分化相結合。

  負責鎮壓的自然是黑獄海盜。這夥數量近千的亡命徒分為外勤和內勤兩組,外勤專門出海劫掠,內勤則充當警察,分成四個小隊,負責監工。

  四個警察小隊,分別以撲克牌的四種花色為標誌,人稱“撲克太保”。每隊從1到10分成十組,每組五十人,負責一個礦坑的監工和警戒,每一組有正副兩名組長。欣然制服的那兩名獄卒,便是“梅花十”的正副組長。

  組長上面還有隊長,乃是海島中的中級頭目,人人有一身精湛的武功,是所羅門統治海盜的中堅力量,同時也是礦工眼中的洪水猛獸。有瞭如此嚴密的警戒隊伍,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撲克太保”是黑獄魔尊所羅門的鷹爪,那麼每一礦坑內的工頭便是他飼養的忠犬。

  工頭和其它礦工一樣是被海盜俘虜來的倒楣鬼,這些人或者能打或者多謀,逐漸拉攏起一夥黨羽,騎在其餘的礦工頭上作威作福。

  所羅門默認了這夥人的存在,公開或私下里表示對他們的嘉許和好感。每當海盜得勝歸來,黑獄魔尊便大擺酒宴,受到款待的不僅有麾下的得力干將,還有各個礦坑的工頭。

  工頭不必上工,還享有特殊的食宿環境,優待的代價膽敢是忠心耿耿的替所羅門賣命,協助“撲克太保”管制礦工。如此一來,便從內部分化瓦解了礦工們的團結,如有風吹草動,工頭立刻會向所羅門匯報。所羅門能夠統治黑獄島上百年依舊穩如泰山,礦工受到非人的待遇卻敢怒而不敢言,撲克太保與忠犬工頭,立下了汗馬功勞。

  然而,這延續百年的遊戲規則,卻因為欣然和羅素的到來發生了微妙的變動。

  就在欣然進入礦坑的第二天,便有人把他的行跡報告了所羅門。所羅門當時沒有做出明顯反應,但心裡已經開始留意這位自稱“聖騎士”的奇異少年了。

  與此同時,欣然對自己的處境似乎一無所知,又像是處之坦然。“撲克太保”派人來到“東八坑”,讓他們選出一位工頭。眾人一致推舉欣然,然而這個從來不知謙虛為何物的浪蕩子卻一力推辭,推薦羅素代替自己。

  別人以為他是謙虛,只有羅素曉得老弟的底細。欣然全身上下就只有那麼“三板斧”,唬人有餘,真要打起來,一個阿凱就能把他擺平。他不願意當工頭,怕得就是招來麻煩,露出馬腳。

  羅素就不一樣了。他是從戰場上殺出生天的老兵,冒險者公會“名人榜”上排名前十的超級高手,當年曾單槍匹馬衝進機械都市盜走血色蓮台二號機,當個工頭自然不在話下。唯一擔心的是搞海運時曾與黑獄海盜有過接觸,怕被熟人認出來。不過這個疑慮很快就消失了,因為羅素認識的通統是外勤海盜,那班人絕對不會在礦山附近露面。

  ※※※※

  就這樣,羅素成了“東八坑”的工頭,替欣然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自從有了欣然和羅素“鎮場子”,“東八坑”的礦工們日子變得好過多了。每天日出才去上工,太陽不下山就溜回來歇著。“撲克太保”裡有欣然的眼線,對此不聞不問,然而其它的礦坑工頭卻生出了嫉妒之心,打算教訓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晚輩。

  就在欣然來到黑獄島的第十天,有人給送來了請柬,邀請他和羅素晚上放工後去“南一坑”喝酒。請柬的落款只有兩個字母“P·K”。

  欣然找到老礦工一問才曉得,發請柬的人叫做皮克,從前是聖國海軍的下級軍官,在一次征討黑獄島的戰爭中被俘。這人屁的本事沒有,專擅溜鬚拍馬出賣夥伴,很快博得了所羅門的歡心。

  皮克名義上是“南一坑”的工頭,其實勢力遠遠不止如此而已。除了欣然所在的東八坑,東南角十四個礦坑的頭頭全得管皮克叫大哥,就連撲克太保也讓他三分。此人自封“東南霸主”,意思是東南十六礦坑,他就是“天”。由於行事囂張跋扈,且生就了一幅難聽之極的驢嗓子,人們背地裡都喊他“公驢”皮克。

  欣然聽罷立刻明白“公驢”皮克是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想讓“東八坑”也臣服在他這東南霸主的“驢威”之下。當下一笑,順手把請柬丟給羅素,又叫來阿凱,告訴他準備好傢夥,晚上有一場活動筋骨的好戲。

  放下公驢皮克的鴻門宴不提,中午吃飯時“梅花十”小隊長親自送來另一封請柬,原來是黑獄海盜再次凱旋歸來,所羅門大喜之下決定設宴慶祝,席間巨型激烈刺激的角斗表演,邀請各礦坑的工頭前去赴宴看戲。欣然並不是工頭,然而請柬上卻清清楚楚的列出了他的名字。這就讓他有些不解了,轉念一想,知道是自己前一陣兒風頭出的太猛,連所羅門也知道自己這號人物了。

  換做別人,可能會誠惶誠恐,欣然天生就是闖禍精,非但不怕,還慶幸有機會進入海盜巢穴,尋找潔西卡姑侄。於是拿著請柬去找羅素,兩人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跟隨“梅花十”前去赴宴。

  欣然剛要出門,那名當師傅的老礦工遞給他一個油漬斑斑的布口袋,說:“少爺,這東西你拿到鎮上換點錢。”

  欣然打開布袋一看,竟是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晶石。晶瑩剔透,入手冰涼直沁肺腑,心知是一塊上品水晶石,至少也值五百塊銀元。欣然暗自估量,提煉這塊晶石,少說也得花費十噸以上礦石呢。

  水晶石的提煉與其它礦藏不同,非常耗費精力。構成水晶石的微小顆粒可不像黃金白銀那樣能夠從礦石中直接篩去出來,必須將採下的礦石研磨成粉末,倒入大量桐油,水晶石微粒溶於桐油,雜質則不溶。過濾後的桐油加以蒸餾,析取出的結晶體,才是晶石粗胚。同樣的工序進行的越多,晶石的純度就越高,品級也就越高,要得到一塊上品的水晶石,至少得反複蒸餾上百次。欣然手中這塊晶石,看起來不大,卻是全體礦工三天三夜的勞動結晶,這還只算開採礦石,蒸餾提純的工時不計在內。

  欣然情知手中掌握著全體礦工的血汗,深感責任重大的同時也有些不解:“老人家,我們把晶石換了錢,萬一撲克太保來收晶石的時候湊不足應交納的份額怎麼辦?”

  老礦工苦笑道:“大夥兒拼命的干,還是可以在月底之前湊足份額的。”

  欣然更迷糊了,追問道:“咱們被關在礦坑里又出不去,換錢有什麼用?”

  老礦工嘆道:“出不去的只是工人而已,工頭們去鎮上逍遙,自然少不了花消。”

  欣然怒道:“我不是那等人!”

  老人並沒有諷刺他的意思,忙辯解道:“少爺誤會了,這塊晶石換來的錢,是用來交保護費的。”

  欣然奇道:“誰敢收我們的保護費?”黑獄海盜只認得晶石,要錢大可出海劫掠,自然不會在窮礦工頭上動腦筋。

  老礦工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聽說皮克大爺邀請少爺今晚去赴宴?”

  欣然笑道:“這事傳得還真快,看來公驢皮克在礦工裡的名頭不小。”

  老礦工嘆道:“皮克大爺的為人我不好說,總之少爺帶著錢去見他就不會有事了。”

  欣然微微一笑,暗想,原來皮克就是收保護費的人……好極了,老子正愁沒藉口修理你呢。當下對老礦工說:“老人家儘管放心,我自有辦法應付他。”說罷帶著羅素出門赴宴。

  到了鎮上,欣然記起老礦工的囑託,心想既然這筆錢與其便宜公驢皮克,不如揣進老子的腰包,於是讓羅素先走一步,自己找了一家雜貨店賣掉晶石。

  雜貨店老闆把晶石放在放大鏡下端詳了半晌,滿意的點點頭,也不稱一下分量,取出五枚銀幣扔給欣然。

  欣然瞠目結舌的瞪著那可憐的五個銀元,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把揪住老闆的衣領破口大罵:“幹你老母啊!王八蛋!狗奸商!畜生養的--你把老子當白癡,還是打發要飯的?”越罵越氣,抄起銀元砸在老闆臉上,“晶石還我!這錢你留著買棺材吧!”

  老闆拾起銀幣,不慌不忙的說:“小兄弟,你是新來的吧?”

  只這一句話便打消了欣然的銳氣,不服氣的說:“狗頭奸商,別管我是不是新來的,實話對你說,老子也是經商世家出身,這塊晶石至少值五百銀幣,少一個子也不賣!”

  老闆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兄弟,你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在外面確實是五百銀幣的價,但在黑獄島上,就值五塊錢。”

  欣然還想爭辯,老闆擺手勸道:“你別跟我爭--去別的店也是這個價,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黑獄島上遍地是晶石,還能賣的出價錢?我若是誆人,店早就開不下去。”

  欣然氣餒的收下五枚銀幣走了。他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有五塊錢總比沒有強吧?

  到了鬥技場大門外,欣然出示請柬,自有撲克太保領入圓形會場。會場中央是高聳的“裁之塔”,外圍是一圈沙地,黑褐色的血汙清晰可見,是戰死的角斗士在這世界上唯一的遺物。

  角斗場外圍是三圈交椅,外圈正中的一把是純金打造,乃是黑獄魔尊所羅門的王座,下首一把純銀交椅,是海盜二當家海妖女的座位。左右兩翼分別是海盜大頭目和撲克太保中隊長一級的座椅,第二圈的地位較低,坐的全是小頭目,內圈共有二十八把交椅,除卻東南和西北二十六位工頭外,還有額外替欣然增加的一把交椅,位於羅素旁邊。剩下的那把椅子,不知道是替誰準備的。

  此時海盜與撲克太保的頭目已經到場,各礦的工頭也進門入座。羅素指著對面的黑衣漢子小聲告訴欣然:“我剛才打聽過了,那人就是公驢皮克。”

  欣然循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名五短身材獐頭鼠目的黑衣男子昂首挺胸走進會場,他一現身,周圍的礦頭全都起身致敬,只有欣然和羅素仍大刺刺的坐在那裡。

  公驢皮克立刻發現了兩張新面孔,入座後向後一招手,便有一名工頭湊上前來,在他耳畔竊竊私語。公驢皮克一邊點頭,一邊大量欣然和羅素,露出惡意的冷笑。

  欣然與羅素相視一笑,沒把他放在眼裡。

  工頭席最後入場的竟是一位面罩輕紗身著綠衣的年輕女郎,身材高挑,曲線玲瓏,烏溜溜的長發緊湊的攏在腦後,紮成一條齊腰長辮,兩道秀眉既細且黑,高挺的鼻樑暗示了主人孤高冷傲的個性,神采飛揚的明眸裡射出犀利視線,有著穿透人心的神奇魅力。入場後目光流轉,在眾人臉上走了一遭,特別注意了羅素和欣然。

  被她看了一眼,欣然感覺臉上好像被尖銳的冰棱刺了一下。暗自驚嘆,這女人的眼神好可怕,準是個難纏的傢夥……如此一想,對她的身份更加好奇,悄聲問羅素綠衣女郎的身份。羅素皺眉答道:“我不認識她,也沒聽說工頭里有女人,雖然看不清容貌,倒像是位美人兒。”

  欣然笑道:“我只能確定她不是'白梅'也不是'並蒂蓮'。”

  “白梅”、“並蒂蓮”,是中洲七朵名花中另外兩位的綽號。

  羅素對綠衣女郎的身份也很好奇,正要打聽,忽然聽見全場掌聲雷動,大家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目光聚集在裁之塔下。

  欣然連忙拉著羅素站起身來,朝塔下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在兩隊黑衣衛兵的簇擁下走出塔門。男子身材細長,身穿黑袍,頭戴金冠,面帶倨傲的微笑向全場揮手致意。

  眾人齊聲高呼:“魔尊萬歲。”

  欣然這才知道他就是在黑獄島自立為王的魔尊所羅門,好奇的打量了幾眼,差點失聲大笑。

  舉凡世上的惡棍,有兩種最難纏繞。第一種看起來貌似好人,讓你怎麼也想不到他良善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邪惡無比的心,比如欣然;另一種惡棍是你第一眼看見就知道此人絕非善類,但你絕對想像不出他到底能壞到什麼程度,所羅門就是這一類惡棍的翹楚。

  所羅門的尊容,簡直超越了醜陋這個詞彙所能涵蓋的最大限度。此人的頭顱奇長無比,形狀好似口朝下倒立的葫蘆,挺大的額頭光溜溜寸毛不生,眉心從上自下印著三道V形黑斑,看不出是刺青還是胎記,臉龐細長,顴骨高聳,綠豆般的小眼睛裡透著狡黠與張狂,朝天鼻子,肥下巴,細長脖子,皮膚竟是墨綠色,看上去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羅素也在觀察所羅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所羅門額頭上,那三道奇特的黑紋,引起了不祥的聯想。欣然看出羅素表情有異,悄聲問道:“羅素大哥,你從前見過所羅門?”

  羅素搖搖頭,眉頭深鎖,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麼。

  欣然不再打擾他,回頭去看所羅門身邊的女人,彷彿從地獄到天堂,美與醜的強烈對比讓他不由得慨嘆造物主的神奇。

  只見她長髮披肩,皮膚白裡透紅,豐腴的好似一隻熟透的水蜜桃,圓鼓鼓的臉蛋兒紅嘟嘟的嘴唇,毫不遮掩肉慾的渴望。水汪汪的眸子裡好似兩把小鉤子,任何男人只消被她看上一眼,便情不自禁的慾火中燒。此女便是海盜二當家“海妖女”芙麗。

  海妖女出奇的豪放,在大庭廣眾下亮相,竟然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藍色小肚兜,乳溝、大腿白肉裸呈,誘人的赤足染了十點朱紅的荳蔻,尖細的指甲也是同樣的鮮紅奪目,走起路來扭腰擺臀,胸前波濤洶湧,幾欲裂衣而出,隔著薄薄的絲綢,乳頭隱約可見。

  “海妖女”在黑獄島的地位僅次於所羅門,但她絕不像其它海盜那樣僅僅作為所羅門的走狗存在,本人也擁有強大的影響力,甚至能夠左右所羅門。欣然對海妖女的來歷一無所知,羅素雖然見多識廣,也沒有掌握太多關於她的資料。只聽說此女是北極魔母貝拉的干孫女,乃是一隻修煉千年的海妖變成人形,生性極淫,特別喜歡玩弄未成年的男童,雖然排不上七大名花,但若評選七大淫婦,海妖女絕對名列前茅。

  羅素發覺欣然看海妖女的眼神不對勁兒,連忙提醒他:“老弟啊,這個女人可是碰不得的!聽說她精通採陽補陰的妖法,跟她上床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欣然不情願的嘆了口氣,目光追隨著海妖女走上台階,白嫩的裸背、肥臀搖曳出滿室春色,直到入座後才戀戀不捨的縮回頭來,惡狠狠的告訴羅素:“我才不理什麼採陰補陽,只要找到機會,非干得這騷貨喊饒命不可!”

  羅素知道這位老弟色膽包天且心黑手毒,既擔心他惹禍上身,也暗自為海妖女捏了一把冷汗。海妖女再厲害又怎麼樣?銀龍水鏡和霸王花難道不厲害?還不是著了他的道。

  欣然從海妖女身上收回目光,立刻又望向對面的綠衣女郎,暗自將兩女做比較,前者放蕩,後者冷艷,全是難得的佳人,便在預定的風流花名冊上添上了兩筆。綠衣女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嘴角一抿,露出奇異的笑容,面紗也隨之蕩起一泓淺淺的波紋。

  與兩位美女的姿色相比,所羅門的演講實在提不起欣然的興趣,無非是敦促大家替他賣命罷了。講罷開宴,一盤盤的珍饈美味送上來。欣然和羅素在礦坑里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難得有機會大飽口福,自然吃了個過癮。

  酒過三巡,所羅門舉杯邀請大家乾杯,而後不懷好意的笑道:“美酒佳餚享受的差不多了,現在來點刺激的表演,請各位開開眼界。”話音方落,便有衛兵押著兩名赤身裸體的男子走進角斗場。

  左邊的那人是個光頭壯漢,欣然一眼認出是阿凱的同行,保護潔西卡的教廷騎士之一。右邊那人也不陌生,正是前不久東八坑逃走的礦工,想不到落在了所羅門手裡,充為角斗士。

  所羅門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陰森森的笑道:“不錯、不錯。”忽然騰出雙手,有如彈簧一般射了出去,自十米開外的武器架上取下兩隻狼牙棒,丟進角斗場,高聲道:“這就是你們的武器,想要活命,必須殺死對手!”

  欣然大吃一驚,盯著所羅門的手臂呆呆出神。心想是我眼花了,還是這傢夥的手剛才真的變長了?

  羅素突然一拍欣然的膝蓋,沈聲道:“原來是他!”

  欣然扭頭問道:“老哥看出什麼了?”

  羅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懼,喃喃的說:“真沒想到他竟然活到了現在……太可怕了……”

  欣然從來沒有見羅素嚇成這副樣子,越發好奇起來,連聲追問他到底看出了什麼。

  羅素附在他耳邊,悄聲道:“老弟,今次我們遇上大麻煩了!黑獄魔尊所羅門,是黑天使的六翼之一!”

  欣然被“黑天使”三個字嚇了一跳,不敢置信的問:“所羅門與黑天使有關?”

  羅素苦笑道:“豈止有關,五百年前黑天使率領颶風巨人入侵中洲,手下有六員大將,你可聽說過?”

  欣然想了想,說道:“我只記得其中有一位道格拉斯。”他手中有道格拉斯撰寫的《秘魔寶卷》,裡面記載了有關黑天使入侵中洲的歷史,其中提到了六位大將,道格拉斯自承是其中之一,其餘五人卻沒有詳述。

  羅素說道:“'白鷺'道格拉斯確實是黑天使的六翼之一,其餘五人是'女武神'蕾娜斯、'魔龍'萊萬汀、'大蛇'米德加德、'貓王'隆盛,還有一個,就是綽號'海王星'的所羅門。”

  欣然半信半疑的問:“照你這麼說,'海王星'所羅門就是現在的黑獄魔尊,那他豈非至少有五百歲?”

  “肯定是他!之前看到他額頭的'六翼烙印'我就在懷疑,剛才看到他施展瑜珈奇術,更加確信無疑。”

  欣然看了看所羅門的額頭,那六條黑色折線果然很像天使的翅膀,回想起所羅門突然變長的手臂,便問羅素瑜珈奇術是什麼把戲。

  羅素嘆道:“豈止是手臂,所羅門如果真的是'海王星',他的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可以伸縮自如,就算是用刀砍掉他的手,也能自動接合復原。”

  欣然驚嘆道:“那豈非是殺不死了?這麼厲害的武功我都想學呢。”

  羅素苦笑道:“瑜珈奇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據說所羅門年輕時無意中吃下了一枚橡皮果,此後身體便如同橡皮一樣伸縮自如,後來又遠赴海外天竺國,追隨一位秘教僧人修行多年,自創了瑜珈奇術,五百年前他追隨黑天使入侵中洲,不知有多少人類戰士死在這套鬼神莫測的奇功之下,黑天使戰敗後,麾下六翼率軍撤回'風之蒼穹'(颶風巨人的國度),從此銷聲匿跡,想不到所羅門仍然留在中洲,還化身海盜,建立了黑獄島--”突如其來的喝彩聲打斷了羅素的話。

  欣然回頭一望,只見場中二人已經打得難解難分。那礦工只會些粗淺的拳腳,教廷騎士稍微好些,但卻不願意對毫無仇隙的礦工出手,反而落入了被動。

  適才礦工繞到教廷騎士背後突然偷襲,一棒將對手打倒在地,引來眾人的喝彩。沈重的狼牙棒打在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欣然看了作嘔,黑獄魔尊卻大呼過癮,拍案喝道:“來人哪,把前幾天捉到的小妞們帶上來!”

  不多時衛兵押著五個嚇破膽的女人進入會場,赫然是潔西卡夫人和她的四個修女侍從。除了潔西卡有幾分姿色,其餘四女都很普通,只是穿了潔白的修女袍,又被嚇得淚眼婆娑,憑添了幾許楚楚可憐的韻味。

  所羅門雙目精光暴射,摸著下巴淫笑道:“角斗配春宮,正是老夫的最愛,女人們,為何還不脫掉衣服!”

  眾女嚇得抱做一團,不敢�頭。

  所羅門不悅的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真沒教養,還得勞駕老夫親自動手。”說罷使出瑜珈奇術,雙臂暴漲,手掌也如同充了氣一般變得碩大無朋,閃電般射向場中,將四名修女的衣服頃刻間撕了個粉碎。

  這還只是前戲而已,只見所羅門朝海妖女施了個眼色,那蕩婦微微一笑,輕車熟路的解開黑獄魔尊的腰帶,一根灰綠色、惡形惡狀的大肉棒立時彈了出來。欣然略做比較,發覺所羅門的那話兒比自己的細些,但是長了足有半寸。頓時大為光火,決心有朝一日整倒所羅門,一定要把他的小弟弟砍去兩寸。

  海妖女攥著肉棒上下套弄,隨即低頭吞入櫻桃小口,熟練的吹起簫來,爽得所羅門醜臉放光,嗷嗷嚎叫。

  在場的海盜與工頭看得眼都直了,吞口水聲此起彼伏。欣然也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恨不能跟所羅門掉換位置。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海妖女�起頭來,小手攥著漲到極點的大肉棒,對準場中的修女。所羅門深深吸了口氣,大肉棒突然從中分裂,變成了兩根較細的陽具,隨即再次分裂,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根肉棒並列擠在胯下,恍若鬼怪的觸手。

  所羅門連屁股都不需要�,四根灰綠色的肉棒自行伸長,跨越兩派座椅,一直伸到角斗場中,長了眼睛似的刺入四名修女被迫張開的大腿間,瘋狂抽插起來。

  奇異的性交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所羅門很快咆哮一聲,同時射出四股精液。只見四團圓鼓鼓的凸起由胯下流入肉棒,彷彿四隻小老鼠鑽進了比身體略細的管子,沒命的朝前衝,轉眼流入了修女們的肉洞,所羅門的超長肉莖隨即軟下來,凝成一股縮回胯下。

  四女被操的口吐白沫,粉腿大張仰躺在地上,灰色的濁精順著雪白的大腿淌出來,淫靡之中透著恐怖。

  所羅門一臉疲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盯著嚇得瑟瑟發抖的潔西卡,對海妖女說:“剩下的這個是五個人裡最風騷最漂亮的,現在就享用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你今晚好好的調教她一番,明天送到我房裡來。”

  海妖女淫蕩的笑道:“現在開始調教豈不是更好。”說罷走向鬥技場,強迫潔西卡當眾脫光衣服,替海盜頭目和工頭們斟酒。

  潔西畢竟是修道院長,怎肯當眾裸體,跪在海妖女腳下磕頭如搗蒜,哭喊道:“求女大王開恩,饒了我吧……”

  海妖女露出殘忍的笑容,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無非是恐嚇之詞。潔西卡嚇得面如土色,再也顧不上矜持,手忙腳亂的脫光衣服,一身豐腴白嫩的皮肉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頓時引來陣陣驚呼。海妖女大為嫉妒,劈手抓住她的頭髮,狠狠抽了兩個耳光,怒罵道:“臭婊子!還不快去斟酒!”

  潔西卡夾緊大腿,雙手摀著胸口,噤若寒蟬的走到席前,捧起酒壺順次給眾人斟酒。早就色心大氣的海盜與工頭當然不跟她客氣,動手動腳,大逞手足之欲。頃刻間來到欣然與羅素面前,頭也不敢�,只顧小心翼翼的斟酒。欣然在她手上捏了一下,悄聲道:“潔西卡阿姨……”

  潔西卡聽出是欣然的聲音,慌忙�頭一看,立時喜形於色。羅素連忙朝她施了個眼色,借拿酒杯之機悄聲道:“夫人不必驚惶,權且忍辱負重,我和欣然老弟一定會想辦法救你脫險。”

  潔西卡咬著嘴唇點點頭,又偷眼去看欣然,見他笑容滿面,以為是成竹在胸,頓時憂愁盡去,眼中暗含喜色。款款移步,去給下一桌客人斟酒。所羅門、海妖女等人忙著看角斗看女人,倒也沒有發覺她的情緒有了微妙的變化。

  此時場中的角斗也到了尾聲。教廷騎士技高一籌,終於將那逃跑的礦工打得爬不起來。

  所羅門伸出右手,拇指指向地面。

  教廷騎士知道是讓他殺死戰敗的對手,毅然拒絕:“在下身為庫索大神的信徒,絕不可以殺害失去抵抗的對手!”

  所羅門勃然大怒,正要出手,海妖女回頭媚笑道:“對付一個不聽話的小人物,何勞魔尊出手。”說罷走向那騎士,恬不知恥的說:“騎士,我看你身體蠻強壯的,如能伺候的老娘舒服,說不定可以替你在魔尊面前美言幾句,免去死罪。”

  教廷騎士正色的說:“在下身為一名獻身正義的教廷騎士,絕不與邪惡的妖女同流合汙!”

  海妖女咯咯嬌笑:“與其為看不見摸不找的正義獻身,還不如為我獻身呢。”說罷吐出一口白煙噴在騎士臉上。那騎士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渾身綿軟無力,只有胯下彷彿燃起了烈火,陽物不受控制的勃起如鐵。

  海妖女慢條斯理的脫下肚兜,騎在騎士身上,扶起堅挺的肉棒插入小穴,捧著兩顆豪乳,扭腰擺臀,熟練的玩起了倒澆蠟燭。

  那騎士自幼進入教廷,從未近過女色,十個擰成一捆也不是海妖女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榨出了陽精。海妖女方興未艾,仍騎在他身上聳動不止。騎士中了妖女的催情毒煙,肉棒射靖後依舊堅挺,如此三番五次連續射精,身體以幾乎看得見的速度虛弱下來。最後精盡繼以血,被海妖女吸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活骷髏,慘叫聲越來越細微,終於氣絕身亡。

  一條龍精虎猛的壯漢不出十分種便被吸成了枯柴,嚇得眾人呆若木雞,色心頓時煙消雲散。若說還有例外,就只有所羅門、欣然和那神秘的女郎,所羅門是早就知道海妖女的吸精妖術有多麼厲害,欣然卻露出了奇妙的微笑,海妖女的可怕,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

  至於綠衣蒙面女郎,殺人也好,姦殺也好,根本就引不起她的興趣,更不會使她害怕。

  海妖女吸乾了教廷騎士的精血,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單足點的,左手抓住腳踝扳到肩上,炫耀似的擺出個“金雞獨立”的姿勢,在眾目睽睽下展示寸草不生的肥嫩肉穴。

  只見她猛一吐氣,小穴激張,咕唧一聲噴出一股混合著血漿的精液,箭一般射在高塔圍牆上,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汙痕。在場眾人早就被她嚇傻了,埋著頭不敢吭氣,更不敢注視海妖女胯下迷人的春光。只有欣然色膽包天且毫無人性,不合時宜的鼓起掌來。羅素暗罵見鬼,連忙鼓掌附和,怕得是海妖女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老弟一人身上,拿他當下一個瀉欲的對象。

  海妖女果然有些意外,認真的打量了欣然和羅素片刻,拋了媚眼兒,扭著屁股回到所羅門身邊坐下。

  所羅門起身宣布宴會散場,卻又特別點名留下欣然和羅素。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所羅門打得什麼算盤。

  公驢皮克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彷彿欣然和羅素已經成了死人。眾人離去時欣然特別留意了綠衣女郎,她倒沒有特別的表示,只是作為被注視的回敬,朝欣然微微欠身,彷彿蜻蜓點水那麼優雅輕盈。

  眾人離場後,所羅門指著角斗場上垂死的礦工,對羅素和欣然下令:“你們兩個,把這不中用的東西丟進後山食人魔窟。”

  原來只是�死屍而已,欣然與羅素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兩人�著死屍經過所羅門身邊時,他突然停下來拍拍欣然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小夥子,好好乾吧。”說罷揚長而去。

  欣然莫名其妙的搔搔後腦勺,衝羅素吐舌輕笑:“老哥,所羅門有沒有女兒或者妹子?”

  羅素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你問這幹嗎?”

  欣然笑道:“你沒發現他剛才向我示好嗎?老怪物說不定想招我當女婿哪!”


第三集·第四章火拼記

  食人魔窟很好找--黑獄島上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大更深的地洞啦。欣然和羅素�著半死不活的礦工走近洞窟,莫名其妙的發覺身體似乎重了許多,每走一步都比平時艱難數倍。羅素也有同樣的感覺。

  “該不會是食人魔的法術吧?”

  “管它呢,辦完了事快點離開。”

  兩人將屍體丟進地洞,羅素轉身便走,忽然發覺欣然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只見這膽大包天的混小子正趴在洞口往下看呢。氣得他飛奔過去將欣然拽回來,怒罵道:“裡面有食人魔唉,你不要命啦!”

  欣然摸著鼻子笑道:“其實我也算半個食人魔鬼哩。”這話倒不假。

  正說話時忽然聽見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緊接著,一彎血箭噴出洞來,濺在兩人腳下。嚇得羅素拉著欣然飛奔而去,離開洞窟百米開外才停下腳步。欣然回頭望去,洞口血跡尤存,洞窟裡卻再無聲息。

  心神不定的回了礦坑,欣然忽然想起今晚還有約會,連忙換了件衣服,招呼羅素、阿凱同去赴會。

  公驢皮克的老巢在南一坑附近,比起其它工頭的房子來更為寬敞氣派。欣然如約來訪,倒出乎了他的意外,悻悻的將三人請進房入座,阿凱自知地位不夠班,伺立欣然背後不肯就座。

  房內早已擺開一桌酒席,公驢皮克親自替欣然、羅素斟酒,而後舉杯說道:“兩位英雄,鄙人敬你們一杯,請!”

  欣然並不喝酒,乜斜著他冷笑:“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皮克見欣然出言不遜,知道今天難以善了,皮笑肉不笑的撚起酒杯,說道:“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不過嘛,初來乍到,想必對本地的規矩還不明了,既然敬酒不吃,鄙人只好請你吃罰酒了--”說罷舉起酒杯便要摔下。他事先在門外埋伏了一群鐵桿幫兇,只等他摔杯為號,便一擁而上殺了欣然和羅素。

  欣然早就看穿了他的陰謀,突然射出血荊棘纏住了皮克的手腕。皮克大驚失色,慌忙將杯交到左手便要摔下。羅素猛虎一般撲上前來,揮拳擊中皮克左手,將四根指骨連同酒杯一起打得粉碎。皮克慘叫一聲,剛想喊人,欣然已經取出了召喚魔石,厲聲道:“芝麻開門--去你媽的!”揮手將淫獸擲在皮克臉上,塞住了他的嘴。

  洞外的幫兇偷眼驚覺老大被擒,手忙腳亂的抄起傢夥衝進來。欣然頭也不回大喝一聲:“老哥、阿凱,給我打!”

  羅素早已等得不耐煩了,飛身跳到屋門前,衝最前面的幫兇疵牙獰笑,嚇得那小子一哆嗦。下一瞬,羅素的鐵拳已經結結實實的打中了他的下巴,頜骨當場粉碎,連滾帶爬的飛出十米開外,鮮血狂噴。

  羅素本來就不是善男信女,在礦坑里憋了十天,早已技癢難耐,如今有架可打,頓時兇性大發,衝進人群一雙鐵拳閃電出擊,霎時間打翻了七個,

  餘下三人也被阿凱的鐵鍊枷打得頭破血流,倉惶奔逃。阿凱打得興起,將鐵鍊枷舞得好似流星一般,看也沒看清楚便向欣然這方衝來,甕聲甕氣的高呼道:“少爺!俺來助你一臂之力。”此時欣然已經將皮克制服,冷不防莽牛似的阿凱自背後撲上來,差點被他撞翻。

  幸虧羅素快步搶上前去,輕輕鬆鬆一記鉤拳,將西瓜大小的鏈枷鐵球打得粉碎。騰出左手抓住阿凱的脖子,笑罵道:“你這愣頭青,長眼睛幹什麼吃的。”

  阿凱身高兩米體重二百公斤,被羅素像抓小雞似的逮住,混無掙扎之力。

  阿凱瞅瞅破碎的鏈枷,咋舌驚嘆:“老大,你的拳頭里藏了炸藥嗎?”

  羅素哈哈大笑:“我的拳頭也是肉做的,不比鋼鐵更硬,真正無堅不摧的是凝聚在拳頭上的內勁,這一手'破軍鐵拳'老子花了整整二十年才學到手,便是炸藥,也趕不上我這雙鐵拳的威力。”羅素平生行走江湖從來不用兵器,一雙鐵拳加上自幼苦練的“破軍罡氣”便打造出了世上最危險的武器。

  根據冒險者公會的統計,中洲善於用拳的武術家約有一千六百人,平生只靠拳頭打天下的一流拳法家約有兩百二十人,紅狐羅素在所有這些拳術家中名列天下第七,當之無愧的拳術大宗師!

  欣然看到外面的幫兇被羅素、阿凱收拾的差不多了,回頭衝皮克一笑,不懷好意的說:“皮克大爺,聽說你的綽號叫做公驢?”

  皮克被淫獸困住,嚇得骨頭都酥了,聽了欣然的話,連忙點頭。

  欣然盯著他的褲襠,冷笑道:“我聽說驢子的雞巴非常之大,你老人家號稱公驢,想必雞巴也不小,怎麼樣,讓小弟瞻仰瞻仰吧?”

  公驢皮克的手腳全被淫獸捆住,縱有寬衣解帶的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欣然輕輕一揮手,淫獸射出一灘體液,將皮克的褲子溶解。欣然朝他胯下一望,不以為然的說:“看起來並不大嘛。”忽然抓住皮克的頭髮,猛扇了兩個耳光,暴怒的喝道:“你的雞巴這麼小,竟敢自稱公驢,到底是何居心!”

  皮克現在才是真的搞不清楚欣然是何居心呢。勉強吐出塞住喉嚨的觸手,哭喪著臉嚎道:“少爺饒命--小人知道錯了!”

  欣然笑著反問:“你哪裡錯了?”

  皮克被他問的發呆,不知該如何回答。

  欣然順手抄起桌上的餐刀,指著皮克胯下獰笑道:“你既然自稱公驢,雞巴就該像驢子那麼大,現在名不副實,老子看了很不順眼,索性幫你個忙,把這把刀插進你的雞巴里讓它看起來大一點,你說好不好?”

  公驢皮克是個孬種,被欣然嚇得痛哭流涕,放聲哀嚎道:“蘇少爺、蘇祖宗,饒了小人的狗命吧--小人甘願奉出東南十五礦坑的所有權利,追隨在您老麾下效犬馬之勞!”

  欣然摸著下巴獰笑道:“這麼說,老子就是新出鍋的東南霸主咯?”

  公驢皮克聽他語氣緩和了些,燃起了求生的希望,雙手伏地仰臉諂笑道:“少爺當之無愧!有小人力挺少爺接任東南霸主的地位,東南十五坑沒人敢說二話!”小人嘴臉盡顯無疑。

  羅素看他那幅德行打心裡反感,上前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冷笑道:“有句古話叫做'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蘇少爺是做大事的人,怎能與你這賤狗相提並論?即便要做霸主,蘇少爺也要做'東西南北霸主'!”

  皮克頓時變了臉色,噤若寒蟬的勸羅素:“這位大哥千萬別亂講話啊!東南礦坑您老是天、是王,至於西北……那可不是咱們的天下啊!”

  欣然越聽越覺得有趣,笑問道:“照你這麼說,莫非另有一位'西北霸主'?”

  皮克點頭應道:“正是這個話,那西北十坑的老大並不是礦工裡的頭,而是--”話還沒說完,忽聽見門外有人嬌聲喊道:“公驢皮克,還不快滾出來!”

  皮克嚇得面如土色,連滾帶爬的出去了。欣然與羅素面面相覷,心裡有一樣的疑問:礦坑里怎麼會突然出現年輕女人,她到底是何妨神聖,竟能把皮克嚇得屁滾尿流?回頭望去,只見門外站著一對奇裝異服的少女。上身是銀光閃閃的鋼製胸甲,修長的粉頸與豐潤的玉臂全裸露在空氣中,胸甲下方露出一截細柔迷人的小腰兒、誘人的肚臍。

  下身更是暴露到誇張,竟然只穿了黑色皮質的迷你三角褲而已,勉強蓋住陰部和小半邊屁股,粉光致致的大腿坦然裸露在男人們的視線下。腳蹬高筒黑皮靴,靴筒外側公然插著一把長匕首,令心懷色心的人不得不打退堂鼓。

  兩女年紀相仿,十八九歲的樣子, 長相有七八分相似,像是親姐妹。一樣的瓜子臉長髮辮,皮膚微黑,容貌算不上漂亮,但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很可愛,左邊少女小嘴圓而豐厚,更為性感,右邊的鼻尖上有幾點麻子,顯得更為俏皮。

  兩女柳眉倒豎,正在對皮克馴化。具體說什麼,欣然等人離得較遠,聽不清楚。看皮克那幅三孫子似的表情,便可知道兩女的地位比他這“東南霸主”更高。

  羅素拍拍欣然的肩膀,輕聲提醒:“老弟,你仔細看那兩個女孩的肩膀。”

  欣然依言望去,發現兩女肩頭紋有青黑色的刺身,看不清是什麼圖案,回頭問羅素:“老哥,你看出什麼來了?”

  羅素神情凝重的說:“她們肩上的紋身是宇宙大蛇賽亞,也就是庫索的母親。”

  欣然微微吃了一驚,問道:“難道她們是亞馬遜女戰士?”

  只有海外女人國“亞馬遜”的國民,才會在肩上紋賽亞的紋身。

  根據遠古神話傳說,在日月星辰尚未誕生的遠古時代,支撐虛空的僅有時間和空間而已,在這二元化的世界裡,沈睡著一條無限大、無限長、不知來歷的大蛇,名叫賽亞。賽亞經過億萬年的沈睡後自二元世界中醒來,有感所處環境的寂寞,便產下了一枚卵,孵化之後,便成為了宇宙,宇宙中有日月星辰,有眾多星球。蓋亞又產下了第二枚卵,便是創世神庫索。庫索進入宇宙空間,選擇了一個星球創建水、火、風、空,以及形形色色的生命,這個星球,便是中洲所處的世界。

  海外島國亞馬遜的百姓歷來信奉宇宙蛇母賽亞為神,自稱是賽亞的女兒,並在肩膀上紋有大蛇刺青,這風俗直到今日仍保持著。亞馬遜的國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女性,且民風彪悍武風盛行,比之男人更為好鬥,舉國上下的女性公民全是出色的戰士,因而該國被稱為“女人國”,國民則被稱為“亞馬遜女戰士”。

  女人國的社會體系,是嚴格的母系氏族社會與君主獨裁相結合,歷代國君都是女戰士中最強大的軍人,集宗教、政治與軍事大權於一身,比較重要的官吏全為女性,男性反倒淪為從屬地位,只能從事文藝和學術方面的工作,甚至淪為生育和性服務的工具,就像一般意義上的男妓。亞馬遜人沒有“妓”這個詞,因為乾這一行的男人通常眉清目秀,善演歌舞、戲劇,會講故事、笑話,以逗女人開心為業,便把他們叫做“戲子”。

  亞馬遜的地理位置與中洲遠隔重洋,且在宗教信仰上有姻親關係,一直以來沒有發生過衝突,關係也算不上親密。男人掌權的國家看不起亞馬遜女人當政,女人國的百姓同樣看不慣中洲各國男性作威作福欺壓女人,極少有人來中洲。因此當欣然和羅素突然在黑獄島礦坑里發現兩位亞馬遜女戰士,不由興起了疑念。

  正納悶的時候,皮克顛顛的跑回來,向兩人一鞠躬,腆著笑臉說:“蘇少爺,羅素大爺,西北礦坑過來的金枝、玉葉兩位女英雄請您二位過去說話。 ”

  欣然微微一笑,大模大樣的來到兩女面前,問道:“兩位女英雄有何見教?”

  金枝、玉葉看到欣然,竟然齊聲驚呼。

  左邊的頷首笑道:“不錯、不錯,好一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可人兒!”

  右邊的拍手附和:“姐姐,若能把這少年他弄回亞馬遜,可不把全國的戲子都比下去了?”

  兩女中的姐姐,也就是較為性感的那個,聽了連連點頭,兩眼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欣然,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賣到戲院裡去,怎麼也值千把兩銀子。”

  鼻尖生了幾點俏麻子的妹妹搖頭笑道:“姐姐你傻啦!這樣的好貨色,賣給戲院豈非虧大了?拍賣才是王道呀!”

  姐姐嘆服的說:“還是你聰明,玉葉,若是拍賣,恐怕萬兩白銀是擋不住的。”

  玉葉冷笑道:“姐姐真是小家子氣,萬兩白銀算個屁,我相信萬兩黃金都不止。”

  金枝笑道:“別做美夢啦,這裡不是亞馬遜,想發財也得把這少年弄回家才行。”明眸一轉,看見了跟在欣然身後的羅素,欣喜的叫道:“妹妹快看,這一個也不錯。”

  玉葉老練的瞧了羅素片刻,說道:“身體超級強壯,模樣一般,氣質相當好,這一型的男人屬於個性化產品,只有身體嬌弱的貴婦人才會鍾情,雖說買家稀少,但若能遇見識貨的,也值千八兩銀子呢。”目光轉回欣然臉上,色瞇瞇的笑道:“還是這個最好,標準的大眾情人,人見人愛。”

  欣然和羅素聽了姐妹倆的對話,笑得腸子險些打結。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人用色瞇瞇的眼神打量,第一次被女人當成性奴調侃,這滋味委實有些怪異。

  欣然上前一步,指著玉葉的鼻子問:“你是金枝?”

  玉葉叉著腰笑道:“沒錯!”

  金枝嗔怪的推了妹妹一下,面向欣然欠身微笑:“我才是金枝,她是我妹妹玉葉,聽說你取代皮克當了東南礦坑的總工頭,這是真的嗎?”

  欣然含笑點頭。

  金枝詫異的嘆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能耐。好吧,我也不廢話了,依照東南礦坑早先對我們的承諾,東南十六礦坑每家保護費聖龍銀幣五圓,合計八十圓整,今晚太陽下山之前務必交到我手中。”

  欣然氣得發笑,問道:“憑什麼我要向你交保護費?”

  金枝根本不理他,側臉喊道:“皮克--滾出來!”

  “來啦、來啦!”皮克捧著一隻沈甸甸的錢袋跑出來,諂笑道:“女英雄,這是本月的保護費七十五圓整,小人早就準備停當了。”

  金枝怒道:“為什麼差了五塊錢?”

  皮克指指欣然,狡猾的說:“東八洞的老大在這裡,我可不敢向他收錢哪。”

  金枝狠狠的瞪著欣然,冷冷的說:“你還真是個刺兒頭啊!”

  玉葉要奪錢袋,皮克卻不給她,皮笑肉不笑的說:“女英雄,我已經不是東南十六坑的老大了,你想拿錢,可以,但是得我們蘇少爺答應。”

  玉葉和金枝對視了一眼,目光落在欣然臉上,威嚇道:“小子,你怎麼說?”

  欣然灑然一笑,意氣風發的說:“從前東南十六坑沒有我,保護費收了也就收了,現在這裡我做主,這項不合理的規矩從此廢除!”

  金枝、玉葉氣得花容失色,正想發作,周圍的礦坑里又湧出許多礦工,手持鐵鎬,虎視眈眈的怒視著兩姐妹。大家受了這麼久的氣,如今有欣然站出來替他們打抱不平,鬥志倍受鼓舞,一旦金枝、玉葉出言不遜便要開打。

  金枝也不是傻瓜,情知對方人多,在這裡動手倒楣的準是她們,色厲內荏的指著欣然罵道:“算你小子有種,咱們走著瞧!”說罷拉著妹妹的手灰溜溜的逃走了。

  眾礦工自從來到黑獄島,第一次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圍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向欣然、羅素道謝,儼然把兩人奉為了東南十六坑的主心骨,這讓剛剛被迫退位的公驢皮克看在眼中,很不是滋味。

  但他並不表現出來,把對欣然和羅素的嫉恨深深藏在心裡,率先舉起欣然的手高呼道:“各位工友聽著,蘇欣然蘇少爺從今往後便是我們東南十六坑的老大,誰敢不聽蘇少爺的話,我皮克第一個不饒他!”

  在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欣然被眾礦工簇擁著回到東八坑的宿舍,本坑的礦坑聽說欣然成了總工頭,也覺得很有面子,對他更加尊敬了。

  失勢的皮克唯恐被當初得意時得罪的礦工報復,拼出老命想抱欣然的大腿,千方百計的溜鬚拍馬,這些手段對別人或許有用,欣然本身就是此道中的絕頂高手,當然不上他的當。但也沒有當面表示反感,畢竟此人還有利用價值。

  欣然本來住在東八坑的集體宿舍,當了工頭後分到一間獨立的木屋,設施很是簡陋。皮克有心討好,主動提出要把自己的大房子跟欣然對換。欣然倒是滿喜歡大房子,可是一想到皮克曾經住過,不禁覺得噁心,藉口說自己不喜歡住在陽光強烈的地方加以拒絕。

  皮克為了討好他,爬到桌子上對在場的礦工說:“蘇少爺是咱們的大救星,替所有礦工在亞馬遜人面前掙回了面子,兄弟們應該好好的感謝他對不對?”眾人齊聲應道:“沒錯!”

  皮克又說:“蘇少爺身為東南十六坑總工頭,竟沒有一處像樣的房子,小人提議,大家齊心協力,替蘇少爺蓋一棟體面的宅邸,略表敬意如何?”

  眾人對欣然的敬重本與皮克無關,雖說造屋建議由這廝提出來有些邀寵的意思,但還是很高興的答應了。

  欣然本來不願興師動眾,轉念一想,隨著自己地位的提升,的確需要一個既寬敞又隱蔽的交際場所,方便與各礦工頭聚會。於是擺手示意大家安靜,說出了自己大看法:“各位的好意蘇某很是感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有一點,新居若建在光天化日之下,難免引來黑獄海盜的干涉,不如將十六礦坑打通連成一氣,在交匯之處修建一座大型的窯洞,作為大家休息、會談的場所,諸位以為如何?”

  大家本來也擔心貿然建房會被黑獄海盜破壞,聽了欣然的說法,自然無不贊同。當下一起動手開工,人多力量大,只花了不到一星期,便將十六做礦坑打通,選中一塊乾燥的平地,挖掘了巨大的洞窟,面積足有千坪以上,中間開鑿了大型溫泉,可以作為浴池。周遭環繞著許多石頭敦子,礦工開會議事的時候可以當作座椅。

  欣然將新居命名為“蟄龍窟”,頗有以潛龍自詡,暫時蟄眠在此的意思。至於他的臥室,則位於“蟄龍窟”一處隱秘的所在。大家都很清楚,欣然出了這麼大的風頭,一定會招人嫉恨,礦工裡有精通機關設計的專家,替欣然設計的臥室需要打開兩道暗門才能進入,保密措施做得極為嚴格。

  臥室是欣然親手部置,自然乾淨整潔,打開後門便是一眼溫泉,勞累一天后舒舒服服洗個澡,除卻沒有佳人相伴,一切都很完美。

  一想到女人,欣然的色心便按耐不住了。到黑獄島快半個月了,一直沒有機會親近女人,想起早上見到的金枝、玉葉,不免有些蠢蠢欲動。當下找來羅素、阿凱等心腹以及公驢皮克,商討對付亞馬遜女戰士的計策。

  欣然等人剛到礦坑沒幾天,不理解亞馬遜女人為何如此囂張。便問皮克,女戰士與所羅門到底是什麼關係。

  公驢皮克巴不得欣然與女戰士火拼,他好趁機奪回失去的地位,連忙解釋道:“回少爺,亞馬遜女戰士與黑獄魔尊並不是同夥,那幫女人和咱們一樣,也是被海盜抓來的俘虜。”

  皮克說這話是想打消欣然對黑獄海盜是女戰士的後台的猜想,見欣然面帶微笑,以為陰謀得逞,繼續說道:“少爺您有所不知,在黑獄島,其實存在著四大勢力,我們礦工是其中最弱的一派,最強的當然是黑獄魔尊所羅門和他旗下的海盜,只要礦工不鬧事,他們也不來多事,第二大勢力便是食人魔窟中的妖獸,他們是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海盜雖然可恨,但至少不會吃人,魔窟妖獸卻是每餐必要活人的血肉才能稱心如意,就連所羅門也制服不了他們,只能在魔窟部下結界,阻止妖獸出世。妖獸雖然可怕,只要不出魔窟,對我們的威脅並不大,只有第三勢力,也就是同為囚徒的亞馬遜的女戰士,反倒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這些女人都有一身的好本領,頭領叫做宋禧,是個美人兒,善使魔法槍,連黑獄魔尊也忌憚三分--”

  欣然嫌他羅嗦,問道:“黑獄魔尊是個老色鬼,為什麼不把宋禧和金枝玉葉等人收入后宮?”

  皮克咽了口唾沫,訕笑道:“少爺你有所不知啊,亞馬遜女人性烈如火,身上都秘密藏有炸藥,黑獄海盜膽敢非禮,她們便引燃炸藥同歸於盡--這樣誰還敢碰她們哪!”

  欣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皮克繼續說道:“因為這,黑獄魔尊也拿那幫女人沒辦法,只好將她們關押在西北礦區,不用乾活兒,每天的吃喝都由礦工伺候,就這她們還不知足哪- -每個月都要派人來各個礦坑收保護費,說什麼是買脂粉香花的零花錢!他媽的我們連飯都吃不上,她們竟然還要擦粉戴花?簡直太不要臉啦!”

  欣然不動聲色的問:“你們就甘心被壓榨?”

  皮克哭喪著臉說:“當然不甘心!可是不給不行啊,您不知道那幫婆娘有多兇,十條八條壯漢一起上,卻連個小姑娘也打不贏,技不如人,只好服軟。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礦工有少爺和羅素大哥撐腰,很應該帶領兄弟們反攻西北礦坑,讓那幫兇婆娘也曉得我們男人的厲害!”

  羅素看透皮克想讓欣然和亞馬遜女人鬥個兩敗俱傷,勸阻道:“老弟,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爭地盤,多結一個仇家,不如多交一個朋友。”

  欣然笑道:“老哥的話正和我意,不如趁熱打鐵,今晚便去拜訪宋禧如何?”

  羅素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對方畢竟是女人,這個時間去恐怕引起誤會,不如明天下工後我陪你去走一遭。”

  欣然點頭說好,再無它事,眾人告辭離去。

  ※※※※

  且說皮克發覺欣然有心拉攏亞馬遜女戰士,心情很是鬱悶。暗想如果蘇小子與亞馬遜女人聯成一氣,勢力便會越發壯大,我要恢復往日的風光也就越發的難了。思來想去,下決心要在欣然會見女戰士之前加以破壞,他沒有勇氣去收買女戰士,索性使出平生慣用的伎倆--打小報告--趁著夜色悄悄溜出礦坑,去找黑獄魔尊所羅門告密。

  皮克是靠出賣礦工中對黑獄海盜不滿的好漢起家的,告密的路數自然爐火純青,先去找到了戍守南一坑的撲克太保,悄悄塞給他一塊銀元,說有秘密情報告知魔尊。

  撲克太保收了錢,徑直把皮克帶到“裁之塔“下,上去通報了所羅門。不多時下來,告知皮克:“所羅門大人讓你上去說話。”

  皮克戰戰兢兢的上了電梯,撲克太保按下開關,鑲嵌在電梯天花板上的“風之魔晶石”閃了一下光,旋即啟動,將兩人送上頂樓。

  裁之塔頂樓的豪華的客廳裡,所羅門身穿黑袍背對著房門坐在沙發上。左手撚著酒杯,右手摟著著嬌豔騷浪的副官海妖女。他從鏡子裡看到皮克賊頭賊腦的走進門來,嘴角一瞥,無聲而輕蔑的冷笑,緩緩開口道:“皮克先生,這麼晚來找我有何貴幹?”

  皮克沒有聽出所羅門話語中的諷刺意味,還以為自己很受重視,受寵若驚的說:“回�魔尊,小人得到了重要情報,特地來向魔尊匯報。”說罷便把欣然奪取東南礦坑霸權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講述了一遍,額外編造了許多謊話,誣告欣然有心反抗黑獄海盜,要奪取所羅門的地位取而代之。

  所羅門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發覺他的話前後矛盾誇大其詞,皺了皺眉,說道:“礦坑里的事情我一向交給礦工自己管理,既然你已經不再是工頭,就好好的干活,別再惹是生非了。”

  皮克被他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哭嚎道:“魔尊大人啊,小人純粹是出於一片忠心才來通風報信,蘇欣然那小子是貨真價實的'聖騎士',絕對不可小看哪!”

  所羅門傲然一笑,徐徐將杯中酒飲下,冷冷的說:“聖騎士的名頭也許能唬住別人,在我所羅門看來卻一文不值,蘇欣然是聖騎士也好,是別的什麼大人也好,既然落到黑獄島,就得乖乖聽我的話,如若不然,我自會讓他明白什麼叫作'神之裁'!”話音方落,黃金打造的酒杯忽然竄起一道烈焰,轉瞬間化為灰燼。

  皮克嚇得噤若寒蟬。海妖女撫摸著所羅門緊攥的拳頭,媚笑著竊竊私語。所羅門聽罷哈哈大笑:“怎麼,你對那小子有興趣?”

  海妖女恬不知恥的笑道:“老娘玩遍了各色各樣的男人,就是沒有玩過聖騎士,如果那蘇欣然長相還過得去,我倒想跟他結一段露水因緣。”

  所羅門吃醋的罵道:“你這騷娘們兒,不是只喜歡童子雞麼,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海妖女吃吃的盪笑道:“童子雞也有吃膩的時候,人家想換個花樣,嚐嚐鮮嘛。”

  所羅門不悅的說:“你這是開玩笑,還是當真動了春心?”

  海妖女輕舒皓腕,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笑罵道:“當然是開玩笑,若要老娘動心,除非那小子真能幹出點像樣的業績。”

  所羅門若有所思的說:“按常理來說,聖騎士的程度總不會太差,至少比皮克之流的鼠輩要強百倍,反正閒著無聊,我們是不是應該替他量身定做一局有趣的遊戲呢……”當著皮克的面罵鼠輩,可見在所羅門眼裡,皮克連條狗都算不上。

  海妖女點頭笑道:“魔尊大人還是老樣子,永遠改不了貪玩的脾氣。”說罷又替他斟滿美酒。

  所羅門美美的飲下酒漿,瞇著眼睛笑道:“人生苦短,我可不想像洛基那樣為了無聊的戰爭浪費生命,世界本來就是一張大棋盤,每個人都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與其被別人玩,我更喜歡玩別人。”

  海妖女媚笑道:“魔尊大人說出的話好像詩歌一樣,我也很有同感。”

  所羅門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別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是為了遊戲而遊戲,是在與命運與強者搏鬥,是豁出生命去進行全宇宙最偉大的體育競技,你嘛,只會玩男人而已,有個狗屁的遊戲精神!”

  海妖女笑罵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倒要開起染坊來啦!什麼遊戲精神?不過是耍弄人的藉口而已,殺人也好,做愛也好,歸根結底都是在享受生命,沒有高下之分。”

  所羅門被她破口大罵,反而讚許的點頭,自言自語道:“享受生命……享受生命……說得好,來人哪--”

  一名撲克太保應聲進來,“魔尊有何吩咐?”

  所羅門躊躇滿志的說:“把我和海妖女剛才的對話記下來,寫入《大偉人所羅門語錄》,別忘了記下日期和今天的天氣。”

  “遵命。”撲克太保從書架上捧起一本紅皮書,翻開空頁,飛快的書寫起來。

  所羅門不放心的叮囑道:“字跡一定要工整,將來可是要印行出版、流芳百世的,字寫得不好,會被後人恥笑。”

  那撲克太保是所羅門的專職書記官,書架上一疊疊的紅皮厚書,全是他與同行歷年來奉命記錄下的《大偉人所羅門語錄》,對他的脾氣自然瞭如指掌。

  “魔尊儘管放心,小人一定竭盡所能寫的工整美觀,況且大人的語錄乃是發人深省的稀世瑰寶,後人被語錄感動,哪裡還有心情留意小人的字跡。”

  所羅門笑道:“你倒會拍馬屁!”低頭對海妖女說,“我這會兒心情不錯,想去塔頂瞭望台吹吹風,你要不要同去?”

  海妖女搖頭道:“吹風有什麼意思,我倒想回去吃'童子雞'。”

  所羅門掃興的嘆道:“你活了上千年,卻還是這麼沒格調,女人啊女人,真是低俗的動物。”覺察到海妖女要發作,忙不疊的說:“我現在不想跟你爭吵,要走就快走。”

  海妖女怒沖沖的在他禿頂上扇了一巴掌,扭著屁股走開了。所羅門起身看到皮克還在那裡跪著,剛要趕他走,忽然想到一個有趣的主意,頓時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皮克,你起來吧。”

  “大人,我……”

  “我知道你剛剛失去東南十六坑總工頭的地位,心情很不好受,不過這種事又能怪誰呢?你知道我這個人是最通情達理的,如果你能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破格準你加入撲克太保。”

  撲克太保的地位當然比工頭高得多,皮克大喜過望,忙不疊的說:“魔尊有事儘管吩咐,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所羅門點點頭,在他耳畔悄悄的說了一番話。皮克的表情由驚喜轉為了驚懼,連連搖頭:“不行啊魔尊,小人不敢--”

  所羅門突然抓住他的脖子,從牙縫裡擠出冷森森的三個字:“你--想--死?”

  “不--我……我去、我去!”

  “滾!”所羅門像扔掉一張廢紙似的推開皮克,看著他連滾帶爬的逃下裁之塔,露出奇異的微笑。

  皮克剛下塔,所羅門又叫來撲克太保,吩咐道:“去請宋禧大人,就說我在塔頂等她,有要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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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1-23 23:53:07

第三集·第五章艷遇記

  且說欣然與羅素回到礦坑,聊起魔窟裡的妖獸,仍感到膽戰心驚。現在回想起來,所羅門特別安排兩人幹�死屍的活兒,用意無非是敲山震虎。近來欣然風頭出的太大,所羅門用這種方式,表明了對他的警告,如果不服他的管教,將來被丟進食人魔窟的人就是他。

  欣然猜出了所羅門的用心,但卻低估了他的老奸巨猾,與食人魔的第二次親密接觸,來得如此之快,快的讓他毫無防備……

  ※※※※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欣然剛起床,阿凱進來通報說有兩個女人要見他。

  欣然猜出是亞馬遜女戰士。出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來客正是昨天剛見過面的金枝和玉葉。

  兩姐妹看到欣然,頓時露出喜色,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四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欣然心中暗笑,這倒跟色鬼看花姑娘差不多了。

  欣然笑著招待兩女入座,交代阿凱看茶,去請羅素。

  兩姐妹仍是昨天的打扮,鬢角額外簪了一朵香氣襲人粉嘟嘟的小花。欣然不認得那花的名目,好奇的問金枝:“姐姐頭上插的什麼花,又香又好看。”

  金枝欣喜的摸摸鬢角,落落大方的答道:“是粉百合。”

  欣然知道島上沒有花卉可採,這花想必是從鎮上的店裡買來的,信口說道:“美人配香花,恰到好處。”

  金枝被他捧的芳心舒暢,笑盈盈的說:“一塊銀幣一朵花,不香怎麼行。”

  玉葉見欣然只跟姐姐說話,卻把自己冷落在一邊,不悅的說:“金枝的花香,我的就不香?”

  欣然笑道:“妹妹坐在背風處,聞不到呀,香不香,過來讓我聞一下才曉得。”

  當然是胡扯,礦坑里有什麼背風順風?

  在亞馬遜,男人數量既稀少,又是女人的附庸,阿諛奉承也不過是陳詞濫調,玉葉哪裡見過欣然這樣手段高明的風流少年,被他三兩句話說得怒氣全消,走上前來俏生生的立在欣然面前,垂手淺笑:“現在聞到了?”

  欣然牽著妹妹的小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玉葉身材嬌小,鬢角恰與欣然肩膀齊平。欣然偏頭嗅了嗅,笑道:“香極了。”

  玉葉樂呵呵的站起來,撒嬌似的說:“這還差不多。”說罷扭著小蠻腰兒回到姐姐身邊坐坐下。

  金枝愛憐的挽著妹妹的手,悄聲嘀咕:“咱們可別上了他的當啊。”

  玉葉不以為然的反問:“咱們有啥可怕的?身上沒有錢,不怕他謀財害命,若是謀色--姐姐,你不覺得佔便宜的是咱倆嗎?”

  姐姐微微一笑,默認了妹妹的說法。

  本來氣氛已經很融洽,不料欣然舉起茶杯淺淺的啜了一口,突然冷哼一聲,陰森森的說:“一塊銀元一朵花,東南十六坑每個月八十塊銀元的血汗錢,只夠你們買八十朵花!”說罷將茶杯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兩姐妹嚇得花容失色,俯身自靴筒掏出匕首,以防不測。欣然�手示意兩姐妹不必驚惶,諷刺的笑道:“兩位不用緊張,不過是失手打碎一隻茶杯而已。”

  金枝臉色瞬息萬變,怯怯的說:“你這個人好可怕,剛才還有說有笑,突然又變得橫眉立目,簡直翻臉如翻書。”

  欣然笑道:“我是很想跟你們做朋友的,不過一想到那見鬼的保護費,就氣不打一處來。”

  玉葉委屈的說:“保護費是宋禧大人要收的,你在我們頭上撒氣也沒用啊。”

  兩姐妹今次來見欣然,本來憋著一股氣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一雪昨天的恥辱。沒想到欣然一上來便以禮相待,不但敢於隻身會見兩姐妹,還奉茶招待,談吐風流儒雅,很是博得了姐妹倆的歡心,對他的恨意也不翼而飛了。哪知突然之間又變了臉,赫得兩女手足無措,心理便先落了下風,只能任由欣然主導談話。

  欣然成功挫了兩女的銳氣,開門見山的問:“宋禧找我有何貴幹?”既然金枝玉葉只是跑腿的小人物,這次來到礦坑,顯然是受了亞馬遜女戰士的首領宋禧的指派。

  金枝無奈的答道:“宋大人今晚在北一坑設宴,轉乘邀請蘇少爺和羅素先生赴會,請兩位務必賞光。”

  欣然眼望門外,高聲笑道:“老哥,咱們可以省一頓請客錢了。”

  兩女回頭一望,只見一名身材魁梧氣宇軒昂的男子昂首走進礦坑,正是羅素。

  羅素坐在欣然斜後方的石墩上,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兩女一眼,問欣然:“去不去?”

  欣然笑道:“佳人有約,怎能不去。”

  羅素盯著金枝問:“隻請蘇老弟和我兩個人?”

  金枝不敢與這臉色可怕的漢子對視,怯懦的點了下頭。玉葉膽量大些,解釋道:“我們那裡也只有宋禧大人再加上我和姐姐作陪,你該不會是害怕不敢去吧?”

  羅素出人意料的坦白:“的確,我是害怕暗算,然而男子漢大丈夫闖蕩江湖從來沒有過不去的河,你們敢請客,我們就敢去。”說罷起身喝道:“阿凱,關門。”

  金枝、玉葉嚇得跳了起來,手握匕首齊聲喝道:“你想幹什麼--”話音未落,突見一條黑影猛撲上來,接著手腕一麻,兩把匕首全被羅素奪走。

  羅素丟下匕首回頭問欣然:“老弟,留下她們做人質如何?”

  欣然擺手笑道:“老哥,唐突佳人可是天大的罪過,還是算了吧。”走上前來撿起匕首還給受驚小鳥似的金枝、玉葉姐妹,柔聲道:“你們走吧。”

  金枝、玉葉面面相覷,警惕的瞅著羅素,問欣然:“那個大個子說要拿我們當人質呢!”

  欣然笑道:“那是大哥哥嚇唬小妹妹玩呢,怎麼可以當真。”

  玉葉羞惱的說:“別把我們當傻瓜,他那麼兇,才不是開玩笑呢。”

  欣然說:“我也希望今晚宋禧大人的晚宴同樣不是開玩笑,兩位應該明白,像羅素老哥和鄙人這樣粗通拳腳的人,可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們背後有女人國,我們背後同樣有聖國大軍,萬一翻了臉,對大家都沒好處。”

  金枝、玉葉聽了這話,對他的來歷大感好奇,兩雙妙目齊唰唰的落在欣然身上,馬上發現了那枚寶劍徽章。

  “聖騎士!”兩女齊聲驚呼。

  欣然心想你們的眼神可真差,直到現在才看見老子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他拿著聖騎士的頭銜招搖誆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神態坦然的指著羅素介紹道:“這位好漢便是我的助手。”

  每個聖騎士麾下都有一個或多個身懷絕技的助手,好比桑丘之於唐吉訶德,名氣絕不比騎士本人差。除了無法亮出機械鎧,欣然似乎已經具備了一名聖騎士的所有配置--寶劍徽章、非凡的氣度(假相……)、超絕的武功(同樣是假相……)、忠心耿耿身懷絕技的助手,不由金枝玉葉姐妹不相信。

  兩姐妹驚疑的望著欣然,旋即湊在一塊竊竊私語,最後姐姐出馬問道:“聖騎士的威名,我們亞馬遜女戰士也是很敬仰的,只是不知騎士閣下到黑獄島上來做什麼。”

  欣然負手長嘆,仰望天花板,裝出一幅憂國憂民的口吻說:“在兩位姑娘心目中,黑獄島是朋友,還是敵人。”

  玉葉快嘴搶道:“當然是敵人!我們好端端的坐船旅行,黑獄海盜突然殺出來劫掠了我們的船,還把我們關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簡直恨他們恨的要死。”

  欣然笑道:“我相信島上的落難者都會懷有同樣的心情,不管對聖國還是對亞馬遜,黑獄島無疑是一顆毒瘤,如能除去,當是兩國的幸事。”

  金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悄聲道:“閣下,我明白您的用意了。您是受了聖女王陛下的秘密派遣,來島上做策反工作的對不對?”

  欣然拍拍金枝的肩膀笑道:“聰明。”

  不知不覺中,兩女已經上了他的套,還自以為聰明呢!

  玉葉揚眉笑道:“你們聖國真夠奸詐,先是派水軍攻打黑獄島,打不贏便派特工打入海島內部策反,這種事我們光明正大的亞馬遜人做不出來的。”

  欣然冷冷的說:“常言道兵不厭詐,聖國的特工同樣是正義之師!”

  玉葉悻悻的撅起小嘴,負氣說:“兇什麼兇,我知道錯啦!”

  金枝比妹妹成熟得多,蹙眉悄聲道:“玉葉,這件事除了宋大人,可千萬別告訴其它人哪!聖國是亞馬遜的友邦,宋大人也應該與騎士閣下合作,共同策反礦工,一舉推翻所羅門的暴政。”

  欣然嘆道:“如果宋大人與金枝姑娘一樣通情達理就好了。”

  金枝感動的握住欣然的手,懇切的說:“閣下儘管放心,宋大人一向深謀遠慮深明大義,一定能夠理解閣下的苦心,攜手合作,打破這人間地域。況且,我與玉葉身為宋大人的機要秘書,凡事都能說上幾分話,即便她有所猶豫,只消我們姐妹旁敲側擊,一定能勸得宋大人回心轉意。”

  欣然用力握了一下金枝的柔荑,低聲叮囑道:“全賴兩位姑娘成全。今天的事萬萬不可走漏風聲,回去後請告訴宋大人,聖國水軍三五天內便會開始對黑獄島的總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大人一定要選清楚立場。”

  金枝早就猜想欣然是聖國水軍的排頭兵,聽了他的話非但不懷疑,反而有著身負重任的榮幸,正色的說:“閣下儘管放心,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就是。”

  玉葉不甘心受冷落,苦著臉搶道:“還有我呢姐姐,我也要當特工!”

  欣然哈哈一笑,自口袋裡掏出賣掉水晶石得來的五枚銀幣,塞進玉葉的小手裡,哄小孩似的說:“玉葉也很了不起,這些錢拿回去跟姐姐買花戴吧。”

  玉葉紅著臉推辭:“我才不要呢,為了正義事業獻身,是不能要錢的啦!”

  欣然哈哈大笑,摸摸她的頭髮,柔聲說:“我倒希望你們能經常戴花,不要像粉百合那樣只綻放一天的芬芳便走向凋零。”

  玉葉的嬌軀劇烈顫抖了一下,呆立良久,幽幽嘆道:“你這人真會說情話……我好像被你迷住啦!”

  金枝挽住失態的妹妹的手,神情嚴肅的向欣然與羅素深深鞠躬,沈聲道:“兩位英雄今晚儘管寬心赴宴,亞馬遜女戰士永遠是你們的朋友!”說罷徐徐退出門外,飄然而去。

  欣然目送她們走遠,嘴角泛起奇異的微笑,回頭問羅素:“老哥,我應付的還算得體吧?”

  羅素緩緩飲下一口茶,嘆道:“老弟,我剛才是真的想留下那對姐妹花,不過,還是你的辦法更好。”

  欣然冷笑道:“對付這種喜歡發正義春的人,民族大義就是最好的誘餌。”

  當晚,欣然與羅素依約前往北一坑赴宴。

  北一坑是一處已經廢棄的礦坑,自從亞馬遜女戰士在黑獄島落戶後,便把這里當成了大本營,附近看不見半個男人,通統是與金枝玉葉做同樣性感暴露裝扮的女戰士。

  不過正規的女兵畢竟和金枝、玉葉姐妹那種文職機要秘書不同,手中的武器是長達兩米的利矛,背後的武器囊裡藏有弓箭,或插著一排整齊的短標槍。

  亞馬遜女戰士以作戰兇猛著稱,容貌也不比中洲閨秀遜色,身材更是有一個算一個的惹火,常年在叢林中戰場上風吹日曬,皮膚卻保養的光滑柔潤,只是稍微有點黑。

  女戰士早已從金枝、玉葉口中得知今晚來赴宴的兩個男人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耐不住好奇心走出礦坑圍觀,先是看到走在前頭的羅素,被他相貌堂堂氣宇非凡的男子漢氣概折服,紛紛拋來媚眼,更有潑辣好鬥的女戰士上前提出挑戰,要稱稱羅素的斤兩,看他是不是手底下的功夫也如同相貌一般硬朗。

  等到欣然跟上來,女戰士們可就無法再保持淑女風度了。先是屏住呼吸呆呆的望著他,上百雙眼睛像聚光燈似的凝在欣然身上,足足過了十秒鐘才一起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瘋瘋癲癲的撲上來圍住欣然。

  七手八腳的撫摸他的臉頰、身體,爭先恐後的吱吱喳喳——

  “小哥哥好俊呢,莫非是天上的金童降落凡塵?”

  “小弟弟叫什麼名字啊?”

  “有相好的姑娘了沒有?”

  “陪我散步好不好?”

  “一起去看日出吧?”

  “晚上留在姐姐房裡好不好?”

  “好可愛的少年喲,姐姐的心快要溶化了!”

  “再讓我摸一下嘛,怕什麼,摸一下又不會死。”

  “小弟弟,姐姐的床上功夫很厲害哦,一定會讓你爽翻的。”

  “哎呀,你們看不出來這位小哥兒還是童男子麼,我出十枚銀幣買他的初夜。”

  “我出二十元。”

  “我三十!”

  ……

  欣然被熱情的女戰士們團團圍住,差點被撕成碎片,多虧羅素救駕,拉著他衝出一條血路,在金枝、玉葉的接應下逃進礦坑。

  羅素看到欣然衣衫不整,臉上、手上、脖子上滿是女人的唇痕齒印,笑著調侃道:“老弟,受到這麼熱情的招待,你一定很開心吧?”

  欣然惱火的罵道:“開心個屁!我差點被那群瘋婆娘剝掉一層皮!”

  羅素笑道:“你不是最喜歡女人的嗎?”

  欣然嘆道:“我是喜歡玩女人--可是一點也不喜歡被女人玩!”

  說笑著,金枝、玉葉追上來。金枝安慰欣然說,已經把礦坑大門關緊,女戰士們進不來。

  玉葉看到欣然的狼狽相,促狹的笑道:“蘇公子,姐妹們強烈要求做你的情人呢,你就出去見見她們,每人送一件訂情信物聊慰癡心,不然她們今天晚上肯定發春發到睡不著覺。”

  欣然冷冷反問:“你們共有多少姐妹?”

  金枝答道:“算上我和玉葉,一百二十人整。”

  欣然怒道:“一百二十人,就算每個人送一根頭髮,我也要變成瘢禿啦!”逗的金枝玉葉咯咯嬌笑花枝亂顫。

  忽聽見迴廊前方傳來問訊:“是誰笑得這麼開心?”

  玉葉興沖衝的奔過去喊道:“宋大人,是我和姐姐接貴客回來了。”

  燈光一閃,迴廊盡頭走來一位手捧燭台身姿婀娜的綠衣女郎,望著欣然和羅素,含笑道:“兩位英雄快請進,在下已經等候多時了。”說罷轉身引著欣然羅素進屋,背影纖美輕盈,步履優雅,與洞外舉止豪放的亞馬遜女戰士截然不同。

  齊腰的髮辮隨著姍姍蓮步款款擺動,吸引了欣然的目光。原來她就是昨天在所羅門的宴會上邂逅的神秘女郎。

  房間裡早已擺下一桌豐盛的酒宴,地上鋪著紅絨地毯。亞馬遜人生活儉樸,宋禧房間裡沒有多餘的家具擺設,並且仍保持著本國的風俗,不設座椅,在地毯上鋪了幾塊精心縫製的獸皮座墊,大家席地而坐。金枝、玉葉跪在欣然、羅素身側,斟酒伺候,宋禧自行滿上一杯酒,舉杯邀請兩人對飲。欣然、羅素自然要回敬,於是一連乾了三倍。

  宋禧微微有些醉意,俏臉上浮起兩抹淡淡的紅暈,在燭光下越發顯得嬌豔欲滴。

  酒過三巡,宋禧殷勤布菜,笑吟吟的望著欣然說:“蘇公子,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欣然頷首笑道:“宋大人好記性。”

  宋禧笑道:“蘇公子和羅素先生是人中龍鳳,在下怎敢有眼不識泰山。”

  欣然被她的笑容迷住了,悠悠的嘆道:“昨天在會場上初次見到宋大人,在下便已覺得驚艷,一直在幻想宋大人面紗下的芳容該是何等的美麗……”

  宋禧不勝嬌羞的垂下頭去,柔聲問道:“現在看了我的真面目,蘇公子一定很失望吧……”

  欣然搖頭笑道:“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再次驚艷。”

  這倒不是假話,宋禧的容貌絕不遜於中洲七朵名花中任何一朵,亞馬遜不屬於中洲版圖,自然無法參選名花。

  宋禧咬著唇角,羞喜交集的瞟了欣然一眼,旋即低下頭去:“蘇公子……你這麼說,宋禧真真沒臉見人了……”說罷親手替欣然滿上酒,殷勤布菜,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欣然自以為戰無不勝的甜言蜜語再一次獲得了成功,卻沒有發覺宋禧的眼神依舊冷漠,唇角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獰笑。

  羅素畢竟老練,放下酒杯問道:“敢問宋大人在亞馬遜做何營生?”

  玉葉插嘴說:“羅素大哥,宋大人既然是大人,當然是做官的咯。”

  欣然好奇的問:“是很大的官吧?”

  宋禧橫了玉葉一眼,嗔道:“不許多嘴!”轉而笑盈盈的告知欣然,“叫蘇公子見笑了,在下是在鄙國外交部任職。”

  欣然驚訝的道:“原來是外交官,失敬、失敬!”

  金枝忍不住糾正道:“我們宋大人是外交總長,比外交官大兩級呢。”

  欣然訕笑道:“我說錯了話,無端給宋大人降了兩級,理應罰酒兩杯。”說罷自行斟酒,連敬了宋禧兩杯。

  宋禧勉為其難的飲下一杯,楚楚可憐的哀求道:“蘇公子,在下委實不勝酒力,這杯就免了吧。”

  欣然笑道:“宋大人過謙了,誰都知道亞馬遜女戰士個頂個的巾幗英雄、紅粉豪傑,戰場上不輸於男人,酒場上又怎會比男人差?”

  宋禧被他一激,只得咬緊牙關吞下杯中殘酒,臉兒紅彤彤的,好像塗上了一層胭脂。也許是因為醉了,人也不像剛才那麼矜持,順勢倒在欣然膝蓋上,嘟著小嘴撒嬌:“蘇公子好壞,灌得人家兩腿發軟,坐不起來了。”

  欣然微微一笑,輕撫著宋禧得額頭說:“坐不起來就躺著,反正是你自己的家,當然想怎樣就怎樣,想吃什麼菜儘管說,我替你夾。”說著夾起一枚牡蠣,輕輕剖開湊到宋禧微微開啟的唇畔,將水一般的嫩肉送入她口中。

  宋禧美美的嚥下牡蠣肉,瞇著眼睛笑問欣然:“你怎麼曉得我喜歡吃牡蠣?”

  欣然輕笑道:“湊巧罷了。”

  其實他早就在註意宋禧下箸的喜好了。據說喜歡吃牡蠣的女人大抵是悶騷性格,看似凜然不可侵犯,一旦被男人挑逗,便控制不住的春心蕩漾。此刻的宋禧,便是例證。

  宋禧聽了欣然的話,越發認定兩人緣分非淺,否則怎會隨便下箸便挑出了自己最喜歡的食物。挽著欣然的手,柔情脈脈的注視著他的眼睛:“蘇公子,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很投緣,不知貴庚幾何?”

  “虛度十七春秋。”

  宋禧輕笑道:“比我小六歲,還是個小弟弟呢,欣然哪,往後我就叫你弟弟好不好?”

  欣然趁勝追擊,笑道:“當然好啦,我就叫你宋姐姐吧。”說罷斟了一杯酒,自己飲下一半,另一半送入宋禧口中。

  宋禧沒有拒絕這明顯的調情,親暱的抱著欣然的手,讓他餵自己喝下殘酒。

  羅素在會場時對宋禧觀察的也很仔細,一直以為她是個富有心機、冷酷無情的女人,沒想到不出半個時辰便跟欣然打得火熱,固然欽佩老弟對付女人的手段--可是,豐富的江湖經驗卻告訴他這有點不對勁兒……於是悄悄將玉葉攬在懷裡,問道:“小妹,宋大人平時也是這麼隨和嗎?”

  玉葉聽出了他的用心,輕笑道:“羅素大哥,所有亞馬遜的女人都很'隨和',就好比你們聖國的男人有美女作陪飲酒,剛開始總要裝作坐懷不亂,三杯下肚,還不是照樣露出了本色?蘇公子對我們亞馬遜人來說就好比你們的交際花魁,有著無可抵擋的魅力,況且他分明是誠心勾引宋大人,宋大人既不是白癡也不是頑石,何苦不趁機佔便宜?”

  羅素哭笑不得的問:“你們把這叫做佔便宜!?”

  玉葉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意外,茫然的反問:“運氣好到躺在美少年懷裡廝混,這都不算佔便宜,難道非要揀到錢包才算佔便宜?啊呀呀,你這人簡直莫名其妙!我來問你,像蘇公子那樣的漂亮戲子,中洲能有幾個?”

  羅素苦笑道:“萬里挑一。”

  玉葉拍手笑道:“中洲有那麼--那麼多的男人,尚且萬里挑一,在我們亞馬遜,根本就是千載難逢!宋大人勾搭上了蘇公子是她走了桃花運,這不算佔便宜,什麼是佔便宜?”她這話當著宋禧的面公然說出來,倒與嫖客們夥同狎妓相互打趣異曲同工。

  宋禧聽了也不生氣,枕著欣然的大腿咯咯笑道:“小妮子亂講話,嚇壞了欣然我可不饒你!”

  羅素聽了她們的話,越發不舒服,暗自嘟囔亞馬遜真是個活見鬼的地方,讓人受不了……

  其實羅素也好,別的男人也一樣,都是喜歡看女人半推半就含羞帶怯才會有征服感,一旦反過來被女人玩,就算對方美若天仙,心裡也會覺得不是滋味。

  金枝貼著羅素坐下,湊在他耳畔嬌滴滴的說:“羅素大哥,你好像很害羞呢!”

  羅素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害羞,聽了金枝的話,倒真的羞窘難堪,漲紅了臉。

  金枝輕輕一笑,悄聲道:“何不像蘇公子那樣敞開懷抱,我們舒服,你也不會難過呀,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本來就是應該盡情取樂嘛。”

  羅素聽罷哈哈大笑,拍腿喝道:“說得好,及時行樂才是王道!”說罷將金枝、玉葉摟在懷裡,左擁右抱,恣意挑逗。

  兩女也不含糊,鶯聲燕語百般勾引,很快便將羅素挑撥的慾火上竄,恨不能馬上大干一場。

  欣然冷眼旁觀,暗笑老哥總算開竅了。輕輕將醉得杏眼朦朧的宋禧搖醒,問道:“宋姐姐,你身為亞馬遜外交大吏,怎會流落到黑獄島上呢?”

  宋禧幽幽嘆道:“此事說來話長,貴國的鄰邦羅摩王國有位迪奧太子,你可知道?”

  欣然笑道:“你是說白狼迪奧,他怎麼了?”

  宋禧道:“去年秋天,迪奧太子率使節團出使我國,贈送禮物,表示友好。在王宮的招待宴會上,迪奧當眾演說,聲稱羅摩王國遇到了亡國大難,只有亞馬遜人能夠解救,我當時問他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天災人禍,竟然要跨越重洋來到我國求救,迪奧似乎羞於啟齒,不肯直言相告。後來他與鄙國聖上秘談了一夜,次日便乘船離去。之後不久,陛下便命我組建回訪羅摩的使節團,去迪奧的國家看一看,是不是真的男多女少到了無法繁衍後代的地步。”

  欣然聽罷笑道:“原來迪奧是想用你們亞馬遜的遠水解救羅摩的近火,這小子倒精明,跑到女人最多的國家去找新娘。”

  宋禧點頭道:“既然你也這麼說,迪奧的話大概是真的了。”

  欣然詫異的問:“女人國的姑娘們,當真願意去天寒地凍的羅摩,嫁給粗魯醜陋的獸人?”

  宋禧笑道:“你有所不知,亞馬遜也為了後代的問題傷透腦筋。本國男丁有限女人眾多,由於水土關係,產兒十之八九是女嬰,人畢竟不是蜜蜂,僅靠有數的幾個雄蜂繁衍後代,如此代代下來,男女國民血緣相近,十有八九是親戚,相互結合後產下的新生兒有半數以上患有先天疾病,夭折比率極高,僥倖存活下來的也身體虛弱發育不良,無法承擔建設國家的重任,長此以往,亡國無日。”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又說:“鄙國也希望在外地招徠男丁,然而……外地的男人似乎無法習慣女人國的風俗習慣,往往待不了幾天就嚇得逃走,我們只好將外來男子一律扣押軟禁,這當然也不是治本的辦法,久而久之,外人視亞馬遜如洪水猛獸,再也不敢來了。後來也想過派兵遠征中洲,虜奪男丁,然而這樣做的代價又實在太大,況且亞馬遜國內也不太平,根本沒有遠征的餘力,若是沿襲上古舊法,將海軍喬裝成海盜,打劫來往船舶的男性乘客,也不是長久之計,古時候國民稀少,尚可聊以救急,現在亞馬遜有五百萬成年女人,海上劫來的男人根本不夠用!為了這個,歷代國君想盡千方百計,最後剩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減少人口出生率,如此下去,必然導致國力削弱,一旦外敵入侵,沒有可用之兵,亡國滅種亦在朝夕。”

  欣然聽了大感有趣,笑道:“因此你們打算跟羅摩王國交換百姓,讓亞馬遜的女人嫁到羅摩,再讓羅摩的男人入贅亞馬遜?”

  宋禧應道:“是有這個打算,但要確定兩件事,第一,羅摩男丁的素質不可以太差,不能破壞了亞馬遜一族的優良血統,第二,確定羅摩人是真的有交換百姓的誠意,否則我們傻兮兮的送來成千上萬的新娘,他們卻突然翻臉,不肯送新郎去亞馬遜,我們豈非賠了夫人又折兵!”

  欣然拿指尖兒輕撫著她的臉蛋兒笑道:“你不用擔心賠本,據我所知,羅摩人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境地,入贅到母豬圈都爭先恐後,絕對不會缺少誠意。不過……站在聖國的立場,我不希望亞馬遜與羅摩通婚,那將會給我國樹起一個強大的敵人。”獸人的身體遠比人類高大魁梧,作戰能力和鬥志都勝過人類士兵,亞馬遜人更是女中豪傑,兩相結合,必將造就一個更強大的戰鬥民族,勢必給聖國帶來壓力。

  宋禧當然明白欣然的心情,然而深陷囹圄,連自己都無法保全,又哪裡有心情去操心國是,長嘆道:“天下事交給天下人去操心好了,是非功過,與我等牢中死囚有何干系,當快活時且快活,其它都是浮雲而已。”說罷坐起身來,擊掌喝道:“金枝玉葉,寬衣待客!”


第三集·第六章暗算記

  兩女應聲站起身來,飛快的解下胸甲,除下內衣,兩具幾乎一摸一樣充滿青春活力的胴體呈現在欣然和羅素面前,雪白的皮肉在燈光下散發出灼熱的慾念。金枝、玉葉在男人面前一絲不掛,卻沒有絲毫的扭捏,炫耀似的扭動腰肢,愛撫乳房,面帶勾魂奪魄的媚笑。她們被羅素挑逗得春心蕩漾,早就巴不得真刀真槍的大干一場。

  欣然聽說亞馬遜女人有剃陰毛的習慣,目光一掃,金枝、玉葉下體果然光溜溜的寸草不生。

  宋禧滿意的望著兩位機要秘書的裸體,笑著對欣然說:“在我們亞馬遜,招待貴客時要請俊俏的戲子作陪,而在貴國卻恰恰相反,要用年輕美貌的女孩款待賓客,我們既然來到了中洲,索性入鄉隨俗,金枝與玉葉姐妹倆,你與羅素先生各自挑選一個作為今夜床上的伴侶如何?”

  欣然暗想,這是在考驗我呢。哼,老子既然打出聖騎士這張王牌,豈能被區區女色迷惑。於是搖頭笑道:“老哥,你自便吧。”

  羅素是看著欣然長大的,他打的什麼主意,自然一清二楚。起身脫下外衣,笑道:“宋大人、蘇老弟,我羅素不是聖騎士,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必須遵守,美女當前,豈有視而不見的道理?”藉機暗示欣然,“我聽說亞馬遜的女人很豪放,男人的性能力越強,就越能獲得她們的喜愛。就好像我們國家,女人越風騷放浪,就越能讓男人著迷。嘿嘿,蘇老弟、宋大人,兩位小妹,見笑了。”說罷扯下腰帶,露出陽剛之氣十足的男根。

  金枝、玉葉看到他的本錢,果然驚喜的尖叫起來。滿懷期待的望著羅素,希望他選中自己。

  羅素看看金枝,又望望玉葉,姐妹倆各有千秋,難以取捨。終於摟住玉葉親了一下,笑道:“今晚就是妹妹了。”

  玉葉歡欣雀躍,掂起腳尖回吻了他一下,精靈透頂的嚷道:“羅素大哥真小心眼,人家剛才說了你兩句你就記恨在心,是不是想在床上報仇呀?哼,實話告訴你吧,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今晚不弄得你磕頭求饒我就不算亞馬遜的好姑娘!”說罷潑辣的撕開羅素的衣襟,纖手翻飛,轉眼便將他剝了個精光。

  這小丫頭剝起男人衣服比自己脫衣更加熟練呢。

  羅素也不客氣,就地將玉葉壓在身下,扶著硬得發痛的大肉棒頂住早已春潮暗湧的小穴,狠狠捅了進去。玉葉隨即發出長長一聲的呻吟,好似野貓兒叫春,尖尖的指甲在羅素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欣然覷了一眼,看出玉葉是那種在床上也不改嬌蠻本色的辣妹型女孩,幹起來固然過癮,不過完事以後,羅素身上恐怕要傷痕累累。

  金枝見欣然不肯主動,便湊上身來,膩聲道:“蘇公子別害羞嘛,我可不像玉葉那麼潑辣,會使出渾身解數,請公子嘗盡溫柔滋味……”說著替他寬衣。欣然捉住金枝的小手親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放在膝蓋上。金枝吃了個軟釘子,無可奈何的望著宋禧,一臉沮喪。

  欣然側身向宋禧欠身笑道:“姐姐有所不知,鄙國招待客人,最重要的是招待的規格要與客人的身份相稱,金枝是位美麗性感的姑娘,恰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接納他,賓客雙方的地位應該主次對應,我的助手與你的秘書親熱是合乎規矩的,至於我本人,應該與宋大人本人親近才合乎身份。”

  宋禧嘴角一瞥,露出了慣有的古怪笑容,欣然沒有發覺她笑容中危險的成分,只被那兩渦淺淺的笑靨迷惑,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宋禧的手,將玉人攬入懷中。

  宋禧嚶嚀一聲倒在欣然懷裡,嬌柔無力的扶著他的肩膀。欣然趁機解開裙帶,宋禧也與金枝玉葉看齊,被他剝成了一尊白玉美人兒。

  宋禧輕咬朱唇,纖指略顯笨拙的幫欣然寬衣解帶。在亞馬遜,她這樣的大人物若想要男人,自會挑選年輕俊俏的戲子伺候,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需動,當然不會主動替男人服務。

  兩人很快裸裎相見,在紅燭下濃情蜜意的親吻愛撫。

  隔壁羅素已經搞定了玉葉,正騎著金枝梅開二度,淫聲盪語刺激得欣然蠢蠢欲動。宋禧秀眉微蹙,咬著欣然的耳朵悄聲說:“這裡不好,去我臥室。”

  欣然將宋禧面對面的抱在懷裡,推開側門走進迴廊。宋禧雙臂環抱著欣然的脖子,渾圓的大腿鉗子似的夾在男人腰間,隨著腳步行進,欣然堅硬上翹的大肉棒便緊緊壓住女人國外交大臣的外陰,上下摩擦,從敏感的陰蒂到尿道口再到小穴、菊肛,毛茸茸的恥毛刮擦著光潔濕滑的女陰,癢的宋禧哀哀呻吟,小騷穴好像擰開了水龍頭,蜜汁淫水淋漓而下,雨滴似的落在欣然腳上。

  走廊盡頭是一扇朱紅的門扉,推門進去,便是一間素淨的臥室,除了幾本書,一張矮幾,一張屏風,席地舖就的床墊被褥,沒有其餘的擺設。屏風對面是宋禧的起居室,擺著衣櫃、梳妝台等等,也很簡單。

  欣然抱著宋禧坐在鬆軟的床墊上,發覺幾上擺著一隻小酒壺,另有一隻玲瓏可人的水晶杯。轉念之間想到一個好玩的主意,提壺斟酒。

  宋禧見狀哀怨的叫道:“要命哪……怎麼又要喝酒!若把我灌的不省人事,待會可怎麼玩啊∼弄得人家一灘爛泥似的……你玩起來也不會爽。”

  欣然笑道:“我沒有讓你喝酒,這杯酒,是給你洗澡的。”說罷將酒杯淋在宋禧乳溝間,酒漿順著溝壑向下蜿蜒流淌,注滿了小巧可愛的肚臍,流向平坦的小腹。欣然趴在她肚子上,將酒漿自下而上吮吸乾淨,又吐出舌尖去蘸取肚臍裡的酒漿。

  欣然雙手緊握微微上巧的乳峰向中央擠壓,直到將積聚在乳溝間的酒漿盡數塗抹在乳球上,舌尖溯流而上,盡情舔食每一滴帶有乳香的酒漿,最後含住嫣紅鼓脹的乳頭,吸得嘖嘖有聲。宋禧被他玩的渾身酸癢,銀牙緊咬,咯咯作響。性慾如烈火般燃燒了全身,撐起身子,自行倒了一杯酒,媚笑道:“好弟弟,姐姐教你一招更好玩的。說罷仰躺在床上,粉腿叉開翹得半天高,左手剝開兩瓣纖美可愛的花唇,露出細小的淫洞,右手將一盞美酒小心翼翼得倒入小穴,吸入花徑。

  酒漿混合了淫液,在燭光下泛起玫瑰色的泡沫,散發出淫靡的氣息。

  宋禧將美酒一滴不漏的注入小穴,忍著下體火辣辣的騷痛,將腿彎掛在欣然肩上,高高撅起陰戶奉到他面前,羞笑道:“嚐嚐宋姐姐家釀的蜜汁美酒吧,很可口的哦。”

  欣然本來不喜此道,然而宋禧一片癡情,忍痛以蜜穴為樽奉上美酒,哪有拒絕的道理。於是捧著女外交官的肥臀,俯下頭去吻住酒香撲鼻的肉壺,大口大口的吮吸起來。

  宋禧隨著欣然唇齒的動作甩動長發,表情瞬息萬變,說不上是極度的痛苦還是極度的快活,終於尖叫一聲,噴出一股熱辣辣的陰精。欣然自然當成了酒漿,全數吞下肚去。

  宋禧高潮過後臉頰紅暈如火,一向犀利冷漠的眼神,也變得朦朧如水,失魂落魄。翻身將欣然推倒,倒騎在他身上,成69姿態,一手攏著髮辮,回頭媚笑道:“現在該姐姐伺候你了。”說罷趴在欣然胯下,捧起一雙吹彈得破的玉乳夾住大肉棒,熱情的揉捏,同時垂下螓首含住龜頭,技巧熟練的吃了起來,舌尖如蜻蜓點水似的觸彈馬眼,爽得欣然如登仙境,破例主動親吻水汪汪的無毛小穴,偏過頭來咬住一片肥厚滑膩的陰唇,像吃蛋塔似的輕輕啄噬,同時雙管齊下,以拇指按摩這俏女郎緊縮紐結如同一把小鎖頭的紅菊眼兒。玩的宋禧渾身戰栗,瞇著杏眼浪叫起來。

  “啊……哎呦……真美死了……哦哦……壞蛋,怎麼這麼會咬人呢……快……就是那裡,再用力一點咬,別怕咬痛姐姐……人家就是喜歡痛一點嘛……對,真棒……小哥哥,你好會舔穴哦,比最紅的戲子厲害十倍、一百被……再加把勁兒,要來了……快……可憐可憐姐姐吧……讓我再來一次,用你可恨又可愛的嘴巴……哦……哦哦……哦哦哦……老天,好厲害……要……洩……了……啊--那個也掉出來啦!”

  高潮來臨的剎那,宋禧的嗓音變得沙啞,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再做垂死掙扎。欣然連忙偏開頭,一股透明的陰精向撒尿似的噴在床上,隨著淫肉的劇烈蠕動,宋禧叉開大腿,從滑溜溜紅馥馥的花巢內擠出擠出一團白色的東西,足有嬰兒拳頭大小。

  欣然見狀一愣。宋禧也發覺下體有異,慌忙跳了起來,轉身撿起那團東西,面對面騎在欣然身上,扶著紅得發紫的大肉棒深深吞入肉穴。

  宋禧長嘆了口氣,將那團奇怪的東西在欣然面前晃了一下,嘆道:“你好厲害哦,弄得人家控制不住,把這寶貝尿了出來。”轉而點頭微笑,“也好,拿出這寶貝,姐姐的小妹妹裡就可以塞進你的大寶貝啦!”說著將白色團狀物體藏在枕頭下,按著欣然的肩膀,騎馬似的聳動起來,宛如技術嫻熟的女騎士。

  欣然極少玩“倒澆蠟燭”,覺得還算有趣,伸手抓住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梨形奶子,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任由她在上面操縱。

  宋禧一面取樂一面哼哼:“小哥哥啊,你知不知道……我們亞馬遜女戰士……最喜歡玩這招倒澆蠟燭了……唔,好舒服……啊啊……爽死了… …因為,這樣才會覺得自己是強勢一方……哦哦∼啊啊∼對,用力戳這裡,戳死我算了……戳爛貪吃的小妹妹算了……”

  宋禧玩到爽處,低頭笑問欣然:“小哥哥,這樣像不像我在強姦你呀?”

  欣然大感鬱悶,�手揪住宋禧的長辮子,將她翻到在地,惡狠狠的罵道:“長辮子騷姐姐,現在輪到我強姦你了。”說著狂操起來,大肉棒如打樁機似的快速抽插,記記深入穴心,恨不能搗碎花房。同時緊緊扯住宋禧的麻花兒辮,在她乳頭上輕輕騷弄。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欣然就迷上了這女郎的長辮子,每當看到她甩動髮辮的俏模樣,便克制不住心中的慾念,如今總算得嘗所願了。

  宋禧抱著他的腰放聲呻吟:“啊……幹到花心了……啊……小哥哥……的大雞巴頂到子宮了……啊……喔……啊……好哥哥,親哥哥……我是你的長辮子騷姐姐,騷姐姐好喜歡你扯她的辮子哦……啊啊,姐姐又快來了,不行……太刺激了……小哥哥也一起來嘛……射進來……我要……你熱辣辣的濃精……喔……射進騷姐姐的淫穴裡……讓姐姐滋補滋補……頭髮生的又長又黑又光滑……啊啊……紮好長好漂亮的辮子給……給小哥哥玩兒……”突然尖叫一聲,四肢死死夾住欣然,再一次猛烈的噴精。

  欣然也經受不住強烈的刺激,尾巴骨一麻,咕嘟咕嘟的射出濃精。一半射進宋禧吸奶嬰兒小嘴般劇烈蠕動的美肉膣,另一半因及時拔了出來,星星點點的撒在她的肚皮上。欣然抖去龜頭上的殘精,摟著宋禧躺下,興致勃勃的玩弄著“長辮子騷姐姐”的髮梢。

  宋禧像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床上,失神的望著欣然射精後兀自挺立的肉棒,喃喃的說:“小哥哥,我們亞馬遜女戰士都懂避孕竅門,下次射在裡面就好… …”

  欣然意猶未盡的笑道:“長辮子姐姐,咱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宋禧吃吃嬌笑,低頭含住他的手指呢喃道:“壞蛋……讓人家歇歇嘛--”

  話音未落,屏風對面的起居室裡,突然響起細微的腳步聲。

  欣然�頭望向屏風,宋禧坐起身來,湊在欣然耳畔悄聲說:“別出聲,讓我來對付他。”

  “是什麼人?”欣然小聲問。

  “偷東西的小賊,”宋禧神秘一笑,伸手自枕頭下摸出那隻從體內排出的白色小包,“這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欣然低頭一看,是白色的布袋外麵包裹著一層放水薄膜。心想,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樣重要,竟要藏在身體裡……

  宋禧不慌不忙的打開紙包,內中是繁多而細小的銀色金屬零件。宋禧熟練的將零件安裝起來,組合成了一把銀白色的微型手槍。奇怪的是,這槍沒有子彈。紙包裡還剩下一塊上品水晶石,約有拇指大小。

  宋禧將水晶石填入彈艙,而後拾起酒杯隔著屏風扔進起居室。

  砰--

  酒杯落地發出脆響。

  房內的盜賊驚惶失措,連忙撲向天窗,試圖循著來路逃走,不料慌亂的身影已經投在了屏風上。

  宋禧�手扣下扳機,射出一根白色的冰淩。槍聲細微的幾乎聽不見,屏風卻破開了拳頭大的洞。欣然透過破洞望去,只見起居室的地板上趴著一個黑衣人,身體已經凍結成冰。

  “冰之魔法槍!”欣然失聲驚嘆。

  在中洲,槍是從一種名為“槍之果”的非常稀少的機械果中生出來的,而魔法槍就不僅僅是稀少,簡直是無價之寶!是晶石魔法與機械科技完美結合的產物,只有高明的機械術士與高明的魔法師合作才能製造出來,絕不是隨便一把手槍裝上晶石就能變成魔法槍那麼簡單。

  當然,比較低等的魔法武器也大量存在著,比如能夠發射火箭的弩弓,能夠爆發凍氣的手雷等等,只要肯花錢,都不難買到,但貨真價實的魔法手槍據說僅有六把。分別是“冰之魔法槍”、“焰之魔法槍”、“風之魔法槍”、“石化魔法槍”、“光之魔法槍”和“暗黑魔法槍”,對應著水、火、風、土、光、暗六大元素,用相應的晶石提供能量,威力強大。據說一槍在手,便可輕易擊穿機械鎧,魔法槍手,是所有鎧騎士的噩夢。

  由於六大魔法槍名氣太大,而且是專門作為機械鎧的客星開發出來的,因而仿造品極多,威力均遠遠不及正品。

  欣然的眼睛很尖,認出宋禧所持的是正品冰之魔法槍!難怪有人冒死前來盜竊,難怪宋禧豁出驚人的勇氣與堅忍將之藏在子宮內,片刻不敢離身。

  宋禧收起魔法槍,衝欣然微微一笑:“在黑獄島,除了你我,只有所羅門曉得冰之魔法槍在我手中,那不知死活的小賊,一定是所羅門派來了。”

  欣然拉開屏風,走過去翻開凍成冰塊屍體,回頭告知宋禧:“是我們的老朋友公驢皮克。”

  “果然是他,我早就該料到所羅門沒安好心……”

  宋禧喊來女侍將皮克的屍首丟出去,挽著欣然的手坐在床上,徐徐說道:“昨天晚上所羅門派人請我去裁之塔見他,路上見到皮克鬼鬼祟祟的從塔上走下來,看到我連招呼也不打就溜走了。我當時便疑心他又在幹出賣礦工的老把戲,沒想到這次出賣的竟是你。”

  “皮克出賣我?”

  “不錯,”宋禧點了下頭,神色凝重的說,“我上了塔,見到所羅門,他向我許下優厚的條件,要求我今晚天黑以前把你騙出礦坑殺害,我問他為何非要除掉你不可,所羅門告訴我,有人向他告密,說你圖謀不軌,打算推翻他霸占黑獄島,我自然不信他的鬼話,但也情不自禁的好奇起來,想要親眼看一看,這位有打倒黑獄魔尊所羅門的野心的男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便請金枝玉葉邀請你今晚來我這裡赴宴。”

  欣然聽她說倒這裡,才算明白宋禧突然邀請自己來訪的真實用意,不解的問:“既然所羅門派你暗殺我,為何又要讓皮克來偷槍?”

  宋禧冷笑道:“所羅門這是一石二鳥的計策,他一方面讓我殺你,料到我為了對付你必然要啟用魔法槍,於是另一方面又派人盜竊魔法槍,在我殺死你之後看準藏槍的所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我失去了魔法槍,自然沒有了利用價值,他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把我除掉。黑獄魔尊一直以來不敢動亞馬遜女戰士,全是因為忌憚這把冰之魔法槍,具體原因不知情,總之他是很害怕冰的。”

  欣然嘆道:“可惜所羅門低估了你的心機,高估了公驢皮克的能耐--那傻蛋本來藏的好好的,卻為了偷窺我們親熱暴露行蹤,送掉小命,實在可笑的很。”

  宋禧附和道:“所羅門的眼力的確不夠好。”

  欣然笑道:“所以他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丁當響,最終卻功虧一簣。”

  宋禧出神的望著欣然的眼睛,唇角又一次泛起了奇異的微笑:“小哥哥,我剛才說所羅門眼力不夠好,一方面是因為他看錯了公驢皮克,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看錯了你--一個渾身沒有半點內力的男人,怎麼可能是真正的聖騎士呢?你說對不對,膽大包天的騙子哥哥?至於我這個殺手嘛,所羅門倒沒有看錯。”

  欣然終於在宋禧的笑容裡發覺了危機,遽然射出血荊棘--

  來不及了,冰冷的槍口頂住欣然的胸口,一道寒流無聲無息的湧來,麻痺了他的心臟……

  宋禧收起冰之魔法槍,擊掌喝道:“金枝、玉葉。”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金枝玉葉姐妹慌忙推門進來,不等宋禧開口便齊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宋大人,羅素大哥突然昏倒了。”

  宋禧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他喝了下了劇毒的茶,昏倒是很正常的事。”

  金枝、玉葉俏臉慘白,面面相覷。

  “宋大人……你為何……”玉葉含著眼淚,欲言又止。

  宋禧冷冷的說:“我與所羅門定下條件,用亞馬遜人的自由交換羅素與蘇欣然的死。”

  金枝憤怒的哭喊道:“這太卑鄙了,你利用了蘇公子和羅素大哥的善良,只是為了跟惡魔做交易!“

  宋禧毫不動怒的笑道:“我是個外交官,我的職務就是代表國家代表百姓與敵人做交易,交易的對象和內容都無關緊要,關鍵在於獲得最大的利益。”

  玉葉瞥見欣然僵硬的屍體,戰戰兢兢的問:“宋大人,你連蘇公子也忍心下手?你、你簡直沒有人心!”

  宋禧古怪的笑笑,負手踱步沈思半晌,終於說道:“本來我是捨不得下手的,可是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與所羅門合作勝過與虛有其表的聖騎士合作,你們應該理解我為了殺他所做出的犧牲,理解我現在難過的心情,”�頭掃了兩女一眼,露出邪惡的獰笑:“你們為什麼不安慰安慰宋大人,宋大人為了你們獲得自由而殺人,現在很累、很煩悶,你們不應該表現的乖巧一點嗎?”

  金枝、玉葉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一個人可以在談笑風生中殺死剛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情人,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呢?

  宋禧擺擺手,說道:“你們把蘇欣然的屍體丟進食人魔窟。”

  金枝尖聲哭道:“他已經死了!你還不放過他的屍體?”

  宋禧老練的說:“槍這種東西是很不保險的武器,除非解剖屍體詳細檢查,我怎知道是否打中要害?相比之下,還是食人魔窟更可靠。”旋即大度的笑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很難過,思想上還有轉不過來的彎子,不過沒有關係,死人是不會再說花言巧語的,我會慢慢的做你們的思想工作,把你們重新拉回正義的隊伍中來,好啦,蘇欣然的屍體我親自去丟,你們把羅素的屍體丟進廢礦坑,我想食人魔鬼不喜歡吃中毒而死的人的屍體,那就不勞駕他啦。”說罷抗起欣然的屍體揚長而去。

  金枝、玉葉回想宋禧方才的話,驚覺到被她利用了。宋禧利用了姐妹倆的單純讓欣然輕而易舉的征服了她們,同時也利用金枝玉葉的輕信給欣然造成女戰士都很傻的假相,而她這條真正的毒蛇,則深深的潛藏在羔羊皮下,直到時機成熟才露出毒牙,咬下致命的一口。

  金枝、玉葉不敢違逆宋禧的命令,只得將羅素的屍體丟在廢棄礦坑里。兩女畢竟還有些良心,商量著給他挖一座墳墓,正打算動手的時候,忽然發覺腦後吹來一陣冷風,回頭再看,羅素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了。兩女嚇得花容失色,沒命的逃回礦坑。

  ※※※※

  再說宋禧背著欣然的屍體來到食人魔窟前,解下屍首,捧著欣然結了一層霜花的臉頰癡癡的看著,眼睛裡忽然湧出兩行熱淚。心黑手辣的女人畢竟還是女人,親手殺死情投意合的男子,怎能真正無動於衷?長嘆一聲,宋禧最後一次親吻欣然的嘴唇,將屍體推入食人魔窟。

  不知出於何種微妙心理,她不想欣然的屍體落入所羅門手中,彷彿只要不交出欣然的屍體,她就只能算殺手,而不是叛徒。

  宋禧坐在魔窟附近等待食人魔吞噬屍體的呼嚎,然而等待良久也沒有回音,正在納悶的時候,洞窟裡突然發出尖銳、恐怖的狂笑,笑聲有如飛出巢穴鴉群,發自同一個地方,卻飛向四面八方,引來加倍恐怖的迴聲,這嗓音一半像人聲,一半像金屬敲擊聲,說不出有多可怕。

  宋禧花容失色,捂著耳朵踉蹌後退。笑聲仍未歇止,她沒有勇氣逗留,魂飛魄散的逃離魔窟。

  裁之塔的望台上,負手卓立的所羅門也在傾聽來自魔窟的笑聲。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投向濃黑的夜空。

  ※※※※

  且說欣然被宋禧暗算後丟進食人魔窟,身體僵直如冰,神智卻很清醒。他能夠在冰之魔法槍下僥倖逃生,首先要感謝宋禧在開槍之際連她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一絲心軟,其次要歸功於吸血鬼的特殊體質。

  吸血鬼的體溫比人類低,對寒冷的抵抗力也高得多,況且還有著超強的自愈能力。欣然被“冰彈”麻痺了心臟和血管,當時無法動彈,只得裝死,冀望騙過宋禧逃生。不料被那心狠手辣的女人丟下食人魔窟,再一次面臨生死危機。

  欣然在黑暗中停止了呼吸,希望不會引來食人魔的注意,靜靜的等待身體恢復生機,就在這時,他聽見頭上不遠處傳來輕靈的腳步聲,彷彿是一隻貓正躡手躡腳的走來。

  欣然心目中的食人魔形像是身高十尺、頭大如斗那種,聽到這腳步聲,滿心希望只是一隻趁著夜色出來覓食的小動物而已。然而恐懼卻無法擺脫,隨著腳步的接近,洪水一般淹沒了他的心臟。

  由於恐懼,欣然的心臟激烈跳動,身體居然因禍得福的加快恢復了感覺。現在,他已經能夠勉強扭動脖子了。欣然壯著膽子回頭一望,觸目是一片妖豔的血紅……

  欣然嚇了一跳,咬緊牙關�頭一瞥,只見一條紅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頭上兩尺處,在投入百尺深窟的一縷月光下煥發出黯淡的光暈,隨著月光角度的改變,時而明亮,時而昏暗,恍若一把靜靜燃燒在黑暗中的火焰,散發出羼雜了血腥氣的馨香,妖氣沖天……

  欣然無法判斷那團紅影到底是人還是鬼,但他可以確定,食人魔就在身邊,是死是活,懸於一發之間。

  欣然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血流沖開凍僵的血管,只要能活動一根手指,便可使用血荊棘了……

  紅色魔影突然迫近,緩緩俯下身子打量欣然。在那團淺淡的紅光中間泛起兩點更加明亮的寒星,是紅色魔影的眼睛。

  欣然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凝望著徐徐迫近的魔物。一股奇異的芬芳從魔物口中吐出來,噴在臉上,熱烘烘的很舒服。欣然心中一動,暗想,這傢夥該不會是個……

  轉念之間,一絲月光恰到好處的落在了魔物臉上,欣然終於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不由得失聲驚呼。

  那是一張異國少女的臉,淺淡的黛眉,熾熱的明眸,高挺的鼻樑,玲瓏可愛的小嘴,美好的五官擺在粉紅色的瓜子臉上,透著一股妖艷詭秘的美感,令人既愛慕又害怕。

  她就是食人魔嗎?欣然越來越驚訝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洋娃娃似的小姑娘會是吃人的惡魔呢?他努力蠕動嘴唇,希望與她溝通。少女似乎被他的動作感染,也吐出纖細的舌尖,繞著唇角舔了一圈。噙在口腔中的紅色液體隨之滴落在欣然臉上,散發出刺鼻的氣味--是血腥氣!

  原來她剛剛還在吃人!

  欣然毫不猶豫的射出了瞳槍,兩粒液彈擊中了少女的臉頰,發出叮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僅在少女臉上留下兩抹淡淡的水痕。

  食人魔少女勃然大怒,猛撲上來,雙手扼住了欣然的脖子,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膚,頓時血流如注。欣然咬緊牙關彈出血荊棘,同樣纏住了少女的脖子,將積蓄至今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試圖刺穿少女的喉嚨。

  叮--

  剛才的遭遇再次從演,少女的喉嚨竟有著金屬的硬度!

  “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食人魔少女發出淒厲的怒吼,豎起手掌直戳進欣然心窩,要將心臟掏出來吃掉。手掌剛剛觸及欣然皮膚,突然傳來一震奇妙的波動,彷彿千均巨錘狠狠砸在少女手上。

  少女尖叫一聲縮回手來,秀眉深鎖冥思苦想,似乎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驚喜的搖晃著欣然的肩膀叫道:“難道是你?真的是你!?”接著仰天狂笑起來。

  欣然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自然無從回答,也不知道為什麼,少女距離他越近,心跳的就越發激烈,好像開到最大馬力的水泵,不受控制的收縮--漲大--直到衝破胸腔,飛出體外。

  欣然心痛如刀絞,卻有沒有餘力推開少女,終於承受不住,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就在失去意識的剎那,少女那有如金鐵交鳴的慘烈笑聲仍在耳畔迴盪,久久不去……

  (第三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s175366
王室 | 2015-11-23 23:53:42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11-24 21: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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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構圖-

  這一集的封面人物是宋禧。綠衣女郎,長長的麻花辮兒,手握冰之魔法槍做瞄準射擊姿態,容貌依照書中描寫即可。注意在肖像中體現出宋禧堅韌冷酷的個性,此外服裝的設計可稍微性感一點,通過動作設計或者其它手段,使裙裾開叉處露出大腿外側的槍套。

  -新登場人物介紹-

  紅魔女朱諾:金屬變形妖,邪龍洛基的僕魔,黑天使曾經的機械師。

  紅心J:撲克四天王之一,神槍手。擁有炎屬性魔法槍“爆裂天使”。

  黑桃J:撲克四天王之一,叛教武僧,精通轟雷剛拳,名列武術排行榜第十九。

  梅花J:撲克四天王之一,馴獸女郎,魔母貝拉門下,擁有獅子僕魔,精通主魔合體之術。

  方塊J:撲克四天王之一,鎧武士,曾是聖國軍官,擁有機械鎧“鐵金剛”。

  像人:力大無窮的獸人族,裁之塔第一關“人肉鏈球競技場”的鎮守者。

  變態男:擅長遊泳的怪人,裁之塔第二關“美人魚俱樂部”的鎮守者。

  獨眼女郎:狡猾的女海盜,裁之塔第三關“致命網球場”的鎮守者。

  猩鵡:一種擁有高超智力的魔獸,看似猩猩與鸚鵡的奇特共生體,裁之塔第四關“煉獄保齡球館”鎮守者。

  矮人力士:暗藏機械手臂的陰險矮人,裁之塔第五關“斬首角力場”的鎮守者。


  -新登錄機械鎧介紹-

  鐵金剛:小型機械鎧,裝甲厚重,近戰能力很強,設計上沒有特別突出的特色,屬於大量製造的泛用型產品,由於物美價廉,方便操作,很受聖國官兵歡迎。


  -主魔合體術介紹-

  女人國缺少鎧樹資源,沒有辦法用機械鎧武裝戰士,只好求助於操縱僕魔的秘密法術,通過與僕魔合體,得到超越極限的力量,甚至能夠暫時進化成巨龍一般強大的生命體。

  這種秘法,就叫做“主魔合體術”。精通該秘法的人,被稱為操魔使。

  秘法的詳細內容不得而知,總之與性愛有些關係,因此僕魔和主人必須是異性。海洋巨人和炎魔一族,以及某些其它強大魔物也精通主魔合體。


  -新登錄合體魔獸-

  加里昂:馴獸女郎與獅子僕魔合體而成的怪獸,擁有八隻手腳、兩個腦袋、半人半獅的荒誕怪物。

  屬性:無

  技能:

  1)蛇頸纏殺

  2)音波轟炸

第四集·第一章紅魔女

  當欣然再次醒來,已是月上中天,月光筆直的射進魔窟,視野比之前開闊了許多。他緩緩坐起身來,環視四周,只見置身之處是一個葫蘆形的地洞,開闊的腹地上遍是黑色的礦石,食人魔少女卻已不知去向。

  欣然活動了一下手腳,驚訝的發現身體已經恢復如初。連忙站起身來,想找一處乾淨的所在暫避。腳步一動,無意中踩到了乾枯的骸骨,發出嚓嚓的碎響。欣然低頭一看,只見腳下到處散落著白骨,遍地閃爍著熒熒磷火。不由倒吸了口冷氣,暗想,這些人全是被那食人魔少女所殺,奇怪的是自己竟然還活著。為何她不殺我呢,欣然心里納悶。當然沒有勇氣去找食人魔少女問個明白,�頭仰望,高達百尺的洞窟細如井口,自己就像井底的青蛙,毫無脫困的辦法。

  一陣陰風自背後襲來,欣然感到身上涼颼颼的,忽然發覺自己居然赤身裸體,衣服全都不翼而飛了。納悶的低頭端詳,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原來欣然的皮膚不知為何變成了粉紅色,與那食人魔少女一摸一樣。

  欣然戰戰兢兢的摸摸手背上的皮膚,觸感與平時沒有任何差別,只是體溫下降了不少,好像塗了一層特別的油漆。欣然將手指伸到月光下,新生的皮膚閃爍著刺眼的金屬光芒,撿起石子在手背上輕輕敲了一下,發出叮叮的金屬聲。正是這層新皮膚吸走了他體內的寒氣,化解了冰之魔法槍的傷害。

  欣然滿腹疑雲,怎麼也想不動自己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自言自語的說:“難道是被那奇怪的少女傳染了疾病,皮膚一下子壞掉了?”轉念一想,覺得不對,搖頭道:“莫非是我已經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靈魂而已……”越想越有道理,點頭嘆道:“唉,原來人的靈魂是粉紅色……這麼說起來,之前看到的少女說不定也是什麼人的靈魂,死後變成了吃人的厲鬼。”話音方落,忽然聽見一聲輕笑。

  欣然驚得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喊道:“你、你是誰!你、你別嚇唬我,我已經是鬼魂啦!”變成鬼魂,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輕笑聲再次響起,彷彿就在身邊。欣然東張西望,卻見不到人影。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發覺身體變輕了少許,低頭一看,身上的粉紅色皮膚正在緩緩的褪去,像水一樣流走,匯聚在腳下。

  欣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盯著腳下越積越深的粉紅色液體。大約過了一分鐘,欣然身上的粉紅色皮膚全部融化流走,露出了本來的樣子。溶液匯聚的水窪緩緩流動,變成了一條三尺多長的水流。沒過多就,水流凝固,成了一把粉紅色的長劍。

  欣然看得嘖嘖稱奇,裝著膽子去模那劍。手指剛一觸摸劍柄,長劍便自行跳進掌心,沈甸甸的,很有些分量。欣然雙手捧著怪劍,細細端詳。

  只見劍長三尺,寬緊一寸,呈粉出嬌豔的粉紅色,如同新鮮的玫瑰花瓣。鋒利的劍刃線條流暢優雅,有如美人的腰肢,別的利劍都是寒氣森森的,這把怪劍卻散發出香甜的暖流,恍若少女的體香。

  劍脊中央銘刻著奇特的花紋,看上去很像一隻眼睛,閃爍著妖豔的光澤,劍鍔的造型則是一對高揚的羽翼,護住持劍的手掌。劍柄同樣是粉紅色,觸感溫潤如玉,末端垂著鮮紅的纓穗,質地非絲非棉,光滑柔順。

  欣然饒有興致的揮舞了幾下,將腳下的白骨掃開。隨手向地上一插,劍鋒有如刺入凝脂,輕而易舉的沒入堅硬的石塊中。

  “好鋒利的劍!”欣然驚呼讚歎。心裡盤算,不知道這把怪劍能否刺破食人魔少女古怪的皮膚。

  “嘻嘻∼”笑聲再次響起!

  欣然這下終於確定笑聲正是從那把怪劍上發出來的,嚇得連忙鬆手。哪知怪劍竟像膠水似的粘在手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欣然又驚又怕,慌張的嚷道:“你、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快走開!”

  突然之間,劍柄變成了一隻纖纖玉手,緊握著欣然的手掌,劍身亦隨之變形、膨脹,從劍鍔到劍尖,順次塑造出靈活的玉臂、纖細的柳腰、頎長大腿,最終幻化成一位裸體美女,她的皮膚柔軟如絲粉紅如霞,卻閃爍著金屬光澤,觸手冰冷如鋼,抿著紅艷豔的嘴唇,眼中滿是俏皮的笑意。恰是之前欣然遇見的食人魔少女--她就像一團神奇的橡皮泥,能夠隨心所欲的改變外形!

  欣然嚇得哇哇大叫,沒命的甩手,想脫離少女的掌握。少女騰空而起,唰的一聲變成細長的鞭子,反將欣然捆住。

  欣然趔趄著跑了幾步,絕望的發現根本無法掙脫,只好垂頭喪氣的停下來喊道:“魔女大人,你到底想拿我怎麼樣?”

  身上的繩索自行解開,便回少女的模樣,張大嘴巴,露出雪亮的貝齒,兇巴巴的對欣然說:“拿你怎麼樣?哼,還用問,當然是吃掉當晚餐啦!”

  欣然察言觀色,發覺少女的眼睛裡滿是笑意,心知她是在嚇唬自己,勉強笑道:“你別嚇唬我,萬一嚇的尿褲子,臭烘烘的不好吃。”

  少女掩口嬌笑,別有深意的說:“你這滑頭小子,一點也不像洛基大人。”

  欣然才不管洛基大人是何方神聖,順口胡謅道:“洛基大人是何等的英雄好漢,小姐把不該把我這樣的小人物跟他做比較。”他聽少女稱洛基為大人,猜出兩人關係不錯,不好明拍她的馬屁,捧捧那見鬼的“洛基大人”也不錯。

  少女驚訝的咦了一聲,迷惑的望著欣然:“莫名其妙,你不就是洛基大人嘛,哪有自己說自己是英雄好漢的,才短短一百二十年沒見,你的臉皮怎麼變得這麼厚啦。”

  欣然險些笑出來,心中暗罵,見你的大頭鬼,老子若是你那一百二十年沒見面的洛基大人,你就是庫索大神他奶奶!嘴上卻說:“小姐說的洛基大人是指黑天使洛基?”

  少女怒道:“雖然我是你的僕魔不假,可是你也不能總這樣裝瘋賣傻的耍我呀!是不是吃上兩記耳光才會變得清醒一點?”

  欣然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就算你扇我兩百耳光,我照樣不明白你何以認定我就是黑天使。”

  少女聞言閉目凝神,傳來一道奇妙的念力:“小主人能與我心電感應,便是洛基大人轉世的證據。”

  欣然接受到了她的訊息,但並不肯就此相信她的話,反問道:“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會是你的主人?”

  少女半信半疑的問:“你真的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欣然哭喪著臉說:“我今年才十七歲而已,你問我一百二十年前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少女不再說話,咬著指頭垂頭沈思。過了好半晌才�起頭來,撫摸著欣然的頭髮愛憐的說:“可憐的洛基大人……莫非是轉生之後丟失了前世的記憶,連你的朱諾也記不得了?”

  朱諾這個名字恍若一道靈犀之光,深深刺激了欣然腦海深處封印的記憶,若有所思的嘟囔道:“朱諾……可愛的小僕魔……機械師……來自異空間的金屬變形妖……”欣然茫然的搔搔頭髮,“奇怪,我到底在說什麼呀?”

  “太好了!你終於記起來了!“少女歡呼雀躍喜上眉梢,連珠炮似的嚷道,“我就是朱諾呀,也就是你所說的金屬變形妖、可愛的小僕魔,黑天使是你的機械鎧,我呢,就是黑天使的機械師,專門負責維修整備機械鎧,還有改裝武器什麼的,全是朱諾的工作哦!對了、對了,我還是你的武器呢,變成吸精魔劍以後也很厲害的啦!”

  欣然按著少女的肩膀,盯著她仔細端詳了片刻,試探的問:“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綽號叫做紅魔女?而且這綽號還是我給你起的。”

  “正解!”朱諾樂得和不攏嘴,一下子撲到欣然懷裡,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你這小子,總算還有點良心,不枉人家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等了你整整一百二十年。”說罷揚起螓首奉上香唇,親熱的吻了欣然一下。

  欣然抱著紅魔女朱諾,心臟不再像之前那樣難受,相反還自心底湧出一股暖流,隱約感覺到朱諾是他很重要的親人。於是回吻了她一下,柔聲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朱諾兩眼放光,詫異的嘆道:“洛基大人變得真厲害,從前你可沒對我這麼溫柔過,一天到晚也說不上兩句話,酷的好像一尊冰雕!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現在更喜歡啦!”說著親熱的趴在欣然胸前,耳廝鬢磨嬌柔無限。

  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又收復了一位美麗可愛的小僕魔,欣然的心情好到了極點,自言自語的說:“我是黑天使洛基轉世?這事也太他媽的匪夷所思了,唉,如果這是真的,我媽媽生我時夢見的燃燒著烈火的黑色巨龍……一定是洛基的靈魂!”

  朱諾才不管欣然是否樂意接受身為轉世黑天使的現實,她在魔窟裡蟄伏了一百二十年,早就寂寞難耐,如今終於與主人團員,開心的快要發瘋,粘在欣然身上不肯離開,極盡撒嬌獻媚之能事。

  欣然被她纏得心猿意馬,暗想,也不知金屬變形妖的身體構造跟普通女人是否一樣……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被朱諾揪住耳朵,興沖衝的嚷道:“主人,咱們快離開這裡,集結軍隊征服世界吧!”

  欣然被她嚇得哭笑不得,揉揉紅魔女的鼻子,苦笑道:“別說昏話了,颶風巨人早在一百二十年前就全軍覆沒,況且,我並沒有征服世界的興趣。”

  朱諾嘆道:“洛基大人的性格果然變了很多,從前的你是很有野心的。”

  欣然笑道:“我就是我自己,蘇欣然不是洛基也不是其它任何人,只有妄想狂才會動不動就嚷嚷征服世界,我是不會干那種傻事的。”

  朱諾偏著頭笑道:“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征服世界,那實在太麻煩了,只要主人對我好一點,多陪我說說話,我就心滿意足啦。”

  欣然突然緊張起來,盯著朱諾謹慎的問:“在我的印象裡,你似乎是個很愛嘮叨的小女生……”

  朱諾不悅的嘟起小嘴嗔道:“你不是失憶了嘛,怎麼還記得這些?”

  欣然笑道:“大概是印象過於深刻了,哪怕是轉世以後,想起你這小纏人精的嘮叨惡習,也會覺得頭皮發麻。”

  朱諾羞紅了臉(本來就是紅的……),鑽進懷裡扭來扭去,不依的嚷道:“你煩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壞蛋!人家對你死心塌地的你卻連人家說句話都不耐煩聽,好吧好吧,我現在心灰意冷了,你快去拿膠布來粘住我的嘴巴好啦!”

  欣然被這嬌憨可愛的小魔女逗得心花怒放,捧著她的臉蛋兒親了又親,愛不釋手。

  朱諾吐吐舌頭,羞笑道:“我也知道自己說起話來就沒個完,你要是不喜歡,我就自己把嘴巴抹掉,等你準我講話的時候再打開。”說罷拿手背在唇上一抹,果然沒了嘴巴,看起來既怪異又搞笑。

  欣然驚訝的撫摸朱諾的臉,原來是嘴巴的地方變成了光滑的金屬平面。不由嘆為觀止,問道:“朱諾,你還有什麼神奇的本領,快點告訴我吧,不然遲早要被你嚇死。”

  朱諾揮手一抹,粉嘟嘟的小嘴兒重新出現,笑著說:“我的本事可多啦,作為舉世無雙的金屬變形妖,我有液體和固體兩種形態,可以隨意改變身體的外形和尺寸,變成各種各樣的武器,我的胃口也很好,什麼都能吃,礦石、金屬、晶石、動物、植物,舉凡世上有的東西,沒有我不能吃的,一次吃個飽,一年半載不進食也餓不死,我的胃是一個超大的煉金塔,可以融化一切礦石,煉成高純度的金屬,用來作為整修機械鎧的材料--別忘了,我可是黑天使的機械師呢!”

  小魔女喘了口氣,又說:“我的肚子裡還有一道次元門,通往一個無限廣袤的空間,可以當作倉庫,無論塞進去多少東西也裝不滿的,除此之外,我還能--”

  欣然越聽越驚氣,忍不住插嘴道:“你肚子裡裝很多東西會不會變重?”

  朱諾搖頭笑道:“儲藏在異次元空間的貨物,不會體現在我的體重上。”

  欣然歡天喜地的說:“那我用你的肚子當倉庫走私毒品,豈不是可以大發橫財!”

  朱諾幽怨的白了他一眼,苦著臉說:“……主人,你現在樣子好像一個大壞蛋唉。”

  欣然窘笑道:“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壞啦,剛才只是開個玩笑。”

  朱諾含情脈脈的望著這位滿肚子壞水的小主人,心想,這樣也不錯,欣然主人比洛基大人有趣多了,會溫柔的疼我,還肯陪我說話,真好!

  兩人坐在坑底聊的興起,不知不覺過了好久,紅魔女不用吃飯,欣然卻餓得肚子咕咕叫。

  朱諾得知他餓了,毫不猶豫的將纖手遞到欣然面前,說:“主人既然是半吸血鬼,可以吸我的血充飢。”

  欣然搖頭笑道:“我可捨不得吸你的血,況且也咬不動呀。”

  朱諾知道他疼愛自己,芳心又是受用,又是焦慮。暗想,主人的武功似乎退步了很多,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助我脫難,怎能讓他困在此地餓肚子呢。略一思索,有了主意。起身走到洞窟正下方,仰頭長嘯。

  紅魔女的嘯聲鏗鏘激越,迴盪在黎明前的夜空中。很快引起了黑獄海盜的驚覺,自有當班的撲克太保從牢房裡提出兩名囚犯,推下魔窟。

  欣然捂著耳朵坐在洞底,暗想洛基的記憶果然沒錯,這小魔女的嗓子好比一把大銅號,叫起來驚天動地,真能把人的耳朵震破。忽然光線一暗,頭上飛下來兩條人影,砰的一下摔在地上,一個當場腦漿迸裂,另一個尚在呻吟蠕動。

  朱諾停止尖嘯,飛快的變成魔劍,呼喚欣然:“主人,快用這把劍殺死那兩個人!”

  欣然不明就裡的提起魔劍,走上前去,在兩人身上各補了一劍。劍尖刺入人體,立刻吸走了那人渾身的精氣,兩條壯碩的漢子,轉瞬之間變成了枯骨,魔劍比之海妖女的吸精大法更勝一籌。

  朱諾幻化的魔劍吸取了精氣,轉而通過欣然的手掌全數納入他的體內。

  欣然得到精氣補給,精神為之一振,彷彿飽餐了一頓,再也不覺的飢餓了,納悶的說:“朱諾,我好像突然變得強壯了很多。”

  朱諾變回人身,笑著告訴欣然:“我把那兩個倒黴蛋的精血元氣吸食乾淨後輸入主人體內,就好比主人你憑空多了兩個人的體力和精力,當然會變得強壯。 ”

  欣然半信半疑,感覺身體裡有一股奇怪的氣流在運行急需發洩,於是握緊拳頭猛擊石壁,竟在壁上留下了淺淺的凹痕。

  原來那兩人是犯了罪的海盜,本身內力都有一定的根基,欣然吸走他們的精氣,順帶也接收了內力。

  欣然大喜過望,抱著朱諾狂吻起來,嚷道:“太好了!老子的拳頭竟比石頭還硬∼”

  朱諾暗笑小主人沒見過世面,才得了這麼點好處就樂得忘乎所以,摟著欣然的脖子柔聲道:“主人啊,你的內力實在是弱到讓我心疼,這樣下去不知要等到什麼年月才能脫困。”

  欣然笑道:“我正在想辦法通知外面的朋友,只消弄一條繩索,便能救你出困。”

  朱諾搖頭嘆道:“如果那麼容易就能出去,我又何必等到現在,”指著腳下的黑色岩石問欣然,“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欣然搖頭說不知道。

  朱諾解釋道:“當年洛基大人戰敗失蹤之後,所羅門將我騙到這島上囚禁在此,這黑色的地面是深達十尺的磁石礦層,恰是我的客星,若不能摧毀磁石,我便無法脫身。”

  欣然拍著額頭叫道:“難怪我前次經過洞窟時感到渾身發沈,原來是身上的鐵器受到磁石吸引的緣故。”

  朱諾嘆道:“這磁石對你沒有作用,可我卻是金屬身體,單是這樣站著便要使出吃奶的勁兒,想要逃出洞窟難比登天。”

  欣然不解的問:“所羅門把你囚禁在此到底有何用意?”

  朱諾蹙眉罵道:“那醜鬼是六翼中最詭計多端的,天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欣然抓抓頭髮,若有所思的說:“如果他知道我是黑天使轉世,恐怕會立刻前來加害,不行--我們得盡快逃出去!”

  朱諾偎依在他懷裡,嬌柔的說:“主人不必著急,反正我已經等了一百二十年,不在乎再多等幾天,況且所羅門膽小的很,未必敢下來追殺我們。”

  欣然苦笑道:“問題是我也不曉得要等多久才能帶你出困,總要像個辦法才好。”

  朱諾幽幽的說:“不如你先出去,等想到辦法再來救我。”

  欣然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朱諾都先一步說出來了,他當然不好意思接受。搖頭嘆道:“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朱諾聽了他的話深受感動,心裡比喝了蜜還甜,笑盈盈的說:“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等了一百二十年。”略一思索,說道:“最穩妥的辦法還是盡快提升你的內力,幫我打破磁石結界。”說罷站起身來,又要故伎重試。

  欣然怕被她的嘯聲震聾,連忙阻止道:“想要打破磁石結界,怎麼也得吸取上千人的內力,就算把島上的人全算上也湊不出這個數。”

  朱諾慫恿道:“興許能騙一個內功精深的高手下來,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欣然暗想,內功精深又有可能被丟下來的人,似乎只有羅素大哥--那可不行!於是搖頭嘆道:“那實在太難了,況且我也不喜歡自己的身體裡羼雜別人的精氣,想一想就覺得臟。”

  朱諾微微一笑,�頭問道:“如果是我的精氣,你也會嫌髒嗎?”

  欣然笑道:“當然不會,可是我又怎麼能吸你的精氣呢。”

  朱諾深深望著欣然的眼睛,嗓音顫抖的問:“主人,你喜歡朱諾嗎?”

  欣然被她問的一愣,下意識的說:“當然喜歡。”

  朱諾輕咬唇角,眼角眉梢春意盎然。低聲說:“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呢,五百年前,洛基大人前去北極深海魔殿會見魔母貝拉,我也同行陪伴,到了魔宮後一時興起,溜進貝拉的臥室偷了一本記載著採補秘法的書,這些年來待在魔窟無事可做,便依照書中的記載修煉採補陰陽的訣竅……”

  欣然越聽越不對勁兒,握住紅魔女的小手衝動的問:“你該不會是連採陰補陽也學了吧?”

  朱諾羞笑道:“人家是金屬變形妖,想變女人就變女人,想變男人就變男人,採陰補陽不在話下。”

  欣然怒道:“你補我的陽沒問題,可是我哪有陰讓你採啊?亂來、亂來,簡直胡鬧!”

  朱諾羞惱的嗔道:“主人你真傻!我教給你採陰補陽的訣法,你再來採我的陰元不就行了……”說著,害羞的捂著臉兒不敢看欣然。

  欣然倒不覺得有啥可害羞的,大刺刺的笑道:“實話對你說,'採陰補陽'那種缺德法術我是絕對不學的--這有辱我的人格。”這當然是屁話,他何嘗有過人格?欣然是聽說採補之法最忌動情,一旦動情便守不住精關,輕者破功,重者當場脫陽而亡。凡是學了採補之法的人,做愛時都不會獲得真正的快感。

  欣然是離開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放棄性快感而取採補,在他看來是世界上最傻、最不值的行為,當然不肯幹。

  朱諾毫無辦法,只得苦笑道:“既然你不肯,我只好服務上門,把採陽補陰倒過來施法變成吐陰補陽,不但送給你一百二十年辛苦積蓄的精元,還要讓你爽的沒話說好不好?”

  欣然摟著忠心耿耿的小魔女,不忍的嘆道:“這樣我是爽了,可你失去了精元,損失很大呢。”

  朱諾是只消欣然半點溫柔便能滿足她的一片癡心,笑道:“主人儘管放心享用,這些精元,本來就是為了你的轉世重生特意存下的,你若不用,我留來何用? ”說罷俏生生的跪在欣然面前,替他寬衣解帶。她在地洞裡鑽研採補秘笈一百二十年,雖然沒有實踐過,但對征服男人的伎倆人早已瞭如指掌。

  欣然享受著朱諾的服務,慾火直線上竄,毫不客氣的握住少女渾圓美好的乳房揉捏起來。在她耳畔輕笑道:“你的奶子雖然不算頂大,可形狀卻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最完美的,手感也很好,特別有彈性,是不是因為經常在地上爬來爬去的緣故?”

  朱諾不服氣的說:“你喜歡大奶子是不是?那有何難!”說罷深深吸了口氣,身體隨即變形。乳房好像充了氣的皮球般飛速漲大,小西瓜似的挺在胸前。

  欣然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才想起朱諾根本就沒有固定體形,忙阻止道:“不要再變!這麼大的奶子,走起路來都要摔跤啦。”


第四集·第二章脫困記

  朱諾得意洋洋的說:“誰讓你嫌人家小來著。”

  欣然笑道:“你快變回去吧,我更喜歡剛才的樣子,剛好能夠'一手掌握'。”

  朱諾對他自然是百依百順,吐出一口氣,體形立刻恢復原樣。雙手齊動,褪去欣然的衣衫。低垂螓首含住半硬的小弟弟吞吐起來。

  欣然撩起少女的披肩長發,手掌按在粉頸上不輕不重的按摩,幫助朱諾調整吞吐的節奏。

  朱諾的吹簫技術出神入化,舌尖時而在莖首輕輕掃動,時而變得細長有如蛇信,鑽進馬眼輕輕蠕動。

  欣然從來沒有被這樣服侍過,舒服得幾乎痙攣,肉棒急速漲大,撐得朱諾小嘴鼓溜溜的,氣都快喘不上來了,連忙抱起朱諾,忍著衝動笑道:“你這張小嘴厲害的可怕,再吸我就要射出來了。”

  朱諾得意的吐吐粉舌,舌尖細長如梭,果然非人類女性所能望其項背,就憑這條要人命的舌頭,朱諾便可以自封為“吹簫女王”了。

  紅魔女的妙處還不止是舌頭而已,當欣然將大肉棒挺進朱諾的白虎肉穴,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這女孩的小穴根本就是一個攪拌機,隨心所欲的改變鬆緊大小,並在肉壁上滋生出無數細小的褶皺,讓欣然每次抽插都能體會到無窮無盡的快感。當下抱住紅魔女的小屁股面對面的狂操不休,粗大的肉棒一下緊接著一下捅入蜜汁氾濫的肉洞,如急風驟雨般抽插起來。

  朱諾更是翹起粉腿死命的夾住欣然的腰肢,小手攀著主人的肩膀,如同觀音坐蓮般配合著大肉棒的進出扭動肥臀,主動送出肉穴迎接肉棒的撞擊,一時之間只聽到“啪、啪”的小腹撞擊聲,在空曠的洞窟裡引來陣陣迴聲,倒像是多對鴛鴦在同時野合。

  兩人越乾越興奮,欣然漸入佳境,朱諾也到了心醉神迷的極樂境地,嬌美上翹的乳峰隨著身體的聳動上下搖擺,嫣紅的乳頭在一片潔白的乳浪中間始終站立潮頭,搖曳出艷麗淫靡的弧線……

  朱諾的目的是奉獻精元,因此預感到高潮來臨是並不克制,奮力向下一坐,讓大龜頭緊緊頂住花心不再動彈。欣然心領神會,隨即摟住少女的小腰環繞肉棒搖晃,菰頭親密的摩擦花苞與肉壁,同時吐出火燙的舌尖開啟朱唇,送上甘美的熱吻。

  朱諾被他短兵相接持續轟炸,頓時感到子宮麻痺,一股酸酸的氣流從花心升起,向上直到牙根,向下蔓延到每一根腳趾,而欣然的舌頭更如同火炭一樣灼燙芳心,再也無法控制,氣喘咻咻的呻吟道:“啊∼∼啊∼∼親愛的小主人--快來接受我的愛吧--”

  說著小腹劇顫,花心中探出一根肉管,深深刺入馬眼,將涼爽的陰精連續不斷的注入欣然體內,植入丹田……

  天昏地暗的噴精持續了長達十分種,積攢了一百二十年,得自數千犧牲者的精元盡數奉獻給了欣然,當朱諾乏力的縮回肉管,欣然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一口氣將火燙的精液射進軟爛如泥的花房。

  朱諾失聲驚呼,緊緊摟著欣然嚷道:“不要、不要啊!怎麼又回來了?”

  欣然聞言笑道:“是我的精液啦,不是你的陰元。”

  朱諾搖頭叫道:“還是不對!為何我的元氣在飛速恢復?肯定是哪裡出了毛病。”

  欣然依照從《虛天經》中學來的行氣法門略做檢查,發覺丹田內元氣充盈,並沒有倒流的現象發生。為防止又變,起身拔出肉棒。殘餘的精液星星點點的噴在朱諾的白虎嫩穴上,彷彿粉紅的肉荷包上點綴了幾點杏花,淫靡而美艷。

  欣然親親紅魔女的小嘴,確信無疑的說:“我這裡沒有問題,你呢?”

  朱諾撅著嘴,憂心忡忡的說:“我的精氣一點也沒少,全回來啦!”

  欣然抓抓頭髮,若有所思的說:“奇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主魔合體的好處……”

  朱諾滿足的偎依在欣然懷裡,�起頭來,天真的問:“主魔合體是什麼呀?”

  欣然笑道:“有一本描述亞馬遜風光的傳記裡說,女人國缺少機械果,沒有辦法用機械鎧武裝戰士,只好求助於操縱僕魔的秘密法術,通過與主魔合體,得到超越極限的力量,甚至能夠暫時進化成巨龍一般強大的生命體,這種秘法,就叫做主魔合體,精通秘法的人,被從未操魔使……秘法的詳細內容不得而知,據說與性愛有些關係。”

  朱諾笑道:“若是我這樣的僕魔也就罷了,換做是一頭巨龍,難道主人你還得去操醜陋的龍才能獲得力量?那豈不是鬱悶死了!”

  欣然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愛撫著小魔女的秀發解釋道:“照你的邏輯,換做雄性巨龍幹女操魔使,更要鬧出人命!當然是先把龍或者其它的巨獸用法術變成人形才行,這樣一來,女性的操魔使就只能找雄性僕魔,男性操魔使則反之,否則弄個同性戀出來就不好玩啦。”

  欣然的猜測與事實略有偏差,“主魔合體”可不是說主人和僕魔做愛就能增加功力,必須要訂立嚴格的主僕契約。欣然今天才遇見朱諾,並沒有訂立契約,之所以誤打誤撞得到“主魔合體”的好處,是因為五百年前黑天使洛基曾與朱諾訂立的契約遺傳給了欣然。

  (令人不解的是洛基為何挑選了一個與他本人性格截然相反的繼承人,他本人是個嚴格的禁慾者。)

  欣然和朱諾也沒有想太多,既然做愛能增加彼此的功力又很爽,何樂而不為?於是欣然的全部修煉功課就成了床上運動,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裡,只要小弟弟能硬起來,就騎在朱諾身上瘋狂操幹。如此“勤奮”練功,進境自然一日千里,落入魔窟後短短兩天,欣然便脫胎換骨,積蓄了幾乎無窮無盡的內力。而朱諾就是他的可以無限透支的“銀行”,只要兩個人抱在一起,功力便如同上了弦似的飛速增長。

  欣然現在有了充足的內力,便著手修煉《虛天經》。與上次自不量力的亂來截然不同,有了內力基礎,練起功來自然事半功倍。虛天魔功的境界分為十二重天,三重鑄基,六重小成,九重超凡,十二重入化,欣然不出數日便修成了“鑄基”境界。

  虛天魔功乃是不死王與雪晴公主所創的絕學,在所有內家罡氣之中,威力之強堪稱冠絕群倫。除了虛天魔功,《虛天經》中還講解了三種應用虛天魔功的基本訣竅,分別是“吸字訣”、“凝字訣”和“放字訣”。

  “吸字訣”以內力旋轉開啟黑洞結界,在身前凝成護盾,能夠吸收一切攻擊能量,甚至一線微光,轉而化為自身的能量,再以“放字訣”扭轉黑洞空間為白洞空間,放射“虛天指劍”,射程與威力都相當可觀。

  若將吸字訣化為凝字訣,便可使“黑洞盾”轉化為“黑洞拳”,將次元扭曲之力附著在拳頭四周,一拳打出,威力足以扭曲時空,無堅不摧。

  除了這三種基本訣法,《虛天經》中還提示說可以將基本訣法兩兩組合,創造出更多的絕技。只是因為書信篇幅有限,沒有加以詳細敘述。

  欣然學成虛天魔功後第一件事便是毀掉地磁結界,救朱諾出困。首先嘗試以“黑洞拳”發起攻擊,將虛天魔功轉化的黑洞結界凝於拳端,朝著洞窟中央的地面狠狠打下。

  出人意料的沒有發出任何聲息,黑洞結界所觸及的岩層霎時消失,拳勁隨即爆發,將地面“咬”出一個直徑半米、深達十餘尺的深洞。欣然埋頭一看,洞底露出了褐色的普通岩層。

  朱諾見他一擊奏功,自己脫困有望,不由得喜悅上眉梢。

  欣然卻搖頭嘆氣,自言自語道:“這樣打下去,至少要數百拳才能將磁石全部摧毀,實在太慢了。”黑洞拳消耗驚人,就算以欣然現在的內力水準,也無法做到一口氣不停打出三拳。

  苦思了半晌,欣然心想,《虛天經》中說將基本訣法組合會創造出威力更強大的訣法,那我何妨一試呢?於是嘗試著只用左手發動吸字訣,右手則使出截然相反的放字訣,如能將兩者融合唯一,空間對撞後必將爆發出強勁的破壞力。

  想一想似乎很簡單,於是馬上動手實驗。首先用左手放出黑洞盾,右手則打出虛天真氣,然後雙手合攏……這時欣然才發覺雙手竟然互相排斥,一股無法控制的勁力隨著雙手的靠攏滾雪球般爆炸開來,如果不快速放射出去,自己也要被這狂暴的破壞力炸成碎片。

  當下將雙掌向下一推,兩大空間對撞後同時崩潰,化為粒子風暴湧向地面,霎時間將一切物質分解最微小的物質顆粒,閃過一道令人目眩神謎的金光,隨即消散在空氣之中了無痕跡。

  在這一切結束之後,山崩地裂般的爆炸聲才轟然響起,欣然和朱諾被兇猛外瀉的粒子流卷飛,結結實實的撞在岩壁上,好像風中的紙片似的,被驟然上升的大氣壓緊緊頂在岩壁上動彈不得,不知過了多久,毀滅性的大爆炸終於平息,欣然自半空中滑落下來。忍痛回頭一看,自己剛才滯留的岩壁四分五裂,留下一個人形的深深凹痕。

  低頭再看,地面憑空下降了數十尺,黑色的磁石岩層全部化成了光,腳下是濕潤的泥土。

  朱諾扶著岩壁踉蹌走來,心驚膽寒的問:“主人啊,這是什麼功夫,好恐怖!”

  欣然傲然笑道:“虛天魔功'破字訣'--毀天滅地拳!”破字訣,便是吸字訣與放字訣合一,毀天滅地拳,則是他信口胡謅的招法名目。

  至此磁場已經全毀,朱諾脫困自然不成問題。欣然不想讓別人看到紅魔女赤身裸體的樣子,便讓她變成了吸精魔劍。朱諾善解人意,又在劍刃外變出了一把朱紅的劍鞘,欣然腰懸長劍,很是威風。仰望百尺洞口,微微一笑,運氣凝在腳底,發出“放字訣”。

  氣流撞地反沖,將欣然彈上天空,砲彈般飛向洞口。

  即將脫困的剎那,忽然頭上一暗,一團綠影從天而降,巧之又巧的砸在欣然頭上。

  欣然神功初成,只會飛翔可不會降落,被天外來客砸得直墜下來,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那綠影先被他頂了一下,得到緩衝,接著又落在欣然身上,有他墊底,居然毫髮無傷。倒是欣然摔得半死,險些被那人踩斷腸子。幸虧有虛天魔功護體,傷得不重。

  欣然捂著肚子趴在地上哀哀慘叫,嘴裡不干不淨得嚷道:“幹你老母哎!往哪裡跳不好非要跳到我身上!”

  綠衣人坐在地上,徐徐�起頭來,兩眼直勾勾得望著欣然,哽咽的道:“我是在做夢嗎……你果真還活著……”

  欣然看清了她的臉,先是勃然大怒,旋即喜形於色,撲上去揪住綠衣人的衣領猛力搖晃,滿口嚷道:“長辮子姐姐,你怎麼也掉下來啦,是不是打算給我殉情啊?”

  原來,天外來客正是不久前暗算欣然的宋禧。

  宋禧被人暗算落下魔窟,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突然之間化險為夷,且又再次見到欣然,一時間百感交集,精神衝擊過於強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欣然忙將她攬在懷中,輕聲呼喚:“宋姐姐、宋姐姐--”

  宋禧悠悠轉醒,睜眼看到欣然關切的表情,不由得芳心一顫,潸然淚下。

  欣然見她突然哭了起來,嘿嘿笑道:“長辮子姐姐,你是不是看到我太高興了所以才喜極而泣呀?”

  宋禧咬著顫抖的嘴唇,點了下頭。

  欣然喜得眉開眼笑,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高聲道:“算你還有良心,咱們的賬就算兩清了吧!”

  宋禧忍著激動問道:“你不恨我?”

  欣然理直氣壯的笑道:“我被你算計,是技不如人,有什麼可生氣的?死了算是倒楣,死不了就出去再想辦法報仇雪恨,生氣有個屁的用處?現在你也下來啦,我也沒必要報仇了,大家算扯平,還是繼續做朋友好不好?”

  宋禧還是不理解他的心情,問道:“你對我以誠相待,我卻暗算了你,你真的不生氣?況且……在我動手之前,咱們剛剛有過肌膚之親呢… …”

  欣然笑道:“區區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跟我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多著呢,我在床上好話說盡,完事以後照樣拍拍屁股走人,如果說這也算結仇,我豈不是很應該被女人們砍成八段--連小弟弟也要切成肉片唰火鍋哩!”

  宋禧被他這稀奇古怪的寬宏大量感染,苦笑道:“做你的女人既好也不好,好處是不開心的時候可以隨時隨地害你,壞處是一不小心就要被你拋棄。”

  欣然聽罷樂不可支,摟著宋禧柳腰笑問:“那長辮子姐姐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宋禧紅著臉,柔聲細氣的說:“想……”

  欣然更加高興了,拍腿問道:“你不怕被我甩了?”

  宋禧反戈一擊:“你敢甩了我,我就追殺你,一旦被我抓住,便往死裡打,打得你再也不敢丟下我!”

  欣然被她唬的發呆,抓著頭髮想:若是霸王花和水鏡也這麼想就糟糕了……

  宋禧見他不說話,以為是生自己的氣,�頭親了欣然一下,笑道:“傻子,我怎麼捨得打你∼”

  欣然笑道:“先別說這個,倒是你啊,撞什麼邪,為何好端端的跑來跳魔窟玩?”

  宋禧臉色一寒,恨恨的說:“別提了!所羅門今天突然找到我,說你仍活在魔窟裡,我一聽便拋下一切火速趕來證實,說來湊巧,果真聽見洞庫裡隱隱約約有說話的聲音,我聽不出是不是你,便趴在洞口張望……”

  欣然幸災樂禍的說:“一不小心摔下來了?”

  宋禧白了他一眼,嬌嗔道:“我才不會那麼笨呢,是海妖女那賤人啦,偷偷繞到人家背後,推我下來--哼!有朝一日回到黑獄島,我一定要她死的很慘!”

  欣然哈哈大笑,扶著宋禧站起身來,指著洞口說:“何須有朝一日,咱們現在就回去!”說罷將宋禧橫抱在懷裡,頓足騰空躍起。

  宋禧摟著欣然的腰,只覺得身子忽得飛上天空,好似騰雲駕霧一般,失聲驚呼:“小哥哥,你在魔窟裡都做了什麼呀,怎會突然變得這樣厲害?”

  欣然信口答道:“除了做愛還能做什麼?”

  “呸--滿嘴荒唐話的壞東西!”宋禧氣乎乎得別過頭去,偎依在欣然懷裡幸福的偷笑。

  欣然忍不住發牢騷:為什麼我說謊時人人信以為真,說了實話卻無人肯信?這算什麼世道嘛!

  ※※※※

  且說欣然躍出魔窟,牽著宋禧的手登上山坡。回首眺望,只見海潮驚濤拍岸,被黑色的礁石劈得粉碎,在一聲轟然作響的雷鳴中化為潔白細膩的泡沫,東方一輪旭日正冉冉升起,晨曦染紅了海面,彷彿燃起了連綿萬里的烈火。

  欣然奇蹟般的逃出生天,目睹了眼前的美景後不由得豪情大發,仰天長嘯,意氣風發。宋禧偎依在他身邊,眼睛裡再也沒有從前的陰鷙,代之以為情郎而傾倒的幸福笑意。

  兩人親暱的牽著手,大搖大擺的回了礦坑。剛進入西北礦坑一帶,忽然聽見山坳對面傳來爭吵聲,其中有亞馬遜女戰士的嬌叱,也有撲克太保猖狂的怒罵。

  宋禧掛念手下,連忙趕過去一看,只見一群女戰士將幾名撲克太保團團圍住,要求他們說出宋禧的下落。

  撲克太保中的頭目“紅心十”勃然大怒,手握皮鞭指著女戰士喝道:“不知死活的小賤人,大爺實話告訴你們,宋禧那淫婦得罪了所羅門大人,如今已經被推下後山魔窟餵食人魔,早就屍骨無存了!”

  女戰士們又驚又怒,七嘴八舌的說要殺掉撲克太保替宋禧報仇。

  “紅心十”厲聲獰笑道:“宋禧一死,你們這般小賤人就成了喪家之犬,所羅門大人已經發下話來,要將你們全部擒拿,賞給兄弟們當性奴!從來只有拉不動的驢子,沒有打不服的娘們兒,你們這幫臭娘們兒就是欠揍!誰敢鬧事,老子剝了她的皮!”揮起皮鞭劈頭蓋臉的抽打周圍的女戰士。

  身後的撲克太保也亮出刀劍高聲喝道:“誰他媽皮癢?站出來!呃啊--”

  一支標槍破空飛來,刺穿了他的心臟。

  撲克太保的慘叫驚動了眾人,不約而同的朝標槍飛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群全副武裝的女戰士笑逐顏開的簇擁著兩個人走來,正是撲克太保宣稱已經被推下魔窟的宋禧和久不露面的蘇欣然。方才那隻標槍,正是宋禧的傑作。

  女戰士們看到老大安全歸來,頓時找到了主心骨,歡呼著圍了上去。“紅心十”心知大事不妙,連忙給同夥使了個眼色,趁女戰士們不留神,便要開溜。

  哪知剛一轉身,後領便被早就在主意他的欣然一把抓住,皮笑肉不笑的問:“你剛才說只有拉不動的驢子,沒有打不怕的娘們兒,這是真的嗎?”

  “紅心十”被他捏住脖子,渾身癱軟無力,嚇得牙齒打戰,支支吾吾的說:“你、你想幹什麼……”

  欣然冷笑道:“我想證實你這頭驢子是否當真拉不動!”說罷運起虛天魔功打出“黑洞盾”,將“紅心十”吸入黑洞結界。宛如陷入流沙,越是掙扎陷的越快。

  “救命啊--”“紅心十”才喊出半聲,上半截身子便被吸入異次元空間。

  兩名撲克太保見狀慌忙抱住“紅心十”的腳向外扯,哪知手剛一觸及“紅心十”的身體便被強大的黑洞引力吸住,分擔無法遏制“紅心十”失陷,自己也被粘住,無法脫身。

  兩人嚇得兩腳發軟,連忙救命。其餘的撲克太保以為他倆的力量不足以救出“紅心十”,傻乎乎的一擁而上,在兩人身後各自排開一條長龍,拉腿的拉腿,抱腰的抱腰,使出吃奶的勁兒向外拉。不料剛一上手便被吸住,與“紅心十”遭遇了同樣的困境,為了逃命,只好拼出吃奶的勁兒與欣然兩相僵持。

  欣然將虛天魔功運到第三重天,黑洞引力剎那間增強百倍,有如鯨飲長虹,一個接一個的把撲克太保吞入異次元空間,嚇得尚在掙扎的撲克太保放聲哭喊,可憐又可笑。

  亞馬遜的女戰士們不明就裡,以為欣然是在變魔術,有些性情頑皮的女孩看得眼熱,嬌聲喊道:“小哥哥,我也想玩拔河!”笑嘻嘻的跑過去想接在撲克太保後頭助一臂之力,試試欣然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宋禧閃身攔住,揮掌如飛,一人賞了一記耳光,橫眉怒喝道:“一群蠢貨!不要命啦?”嚇得那幾個調皮妮子噤若寒蟬。

  就在同一時間,最後一個撲克太保也被黑洞吞噬,就此人間蒸發。

  女戰士們這才驚覺到欣然看似搞笑的“戲法”其實是最殘忍的殺人武器,二十多名撲克太保,剛才還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就這麼一轉眼,全完了。一時間嚇得花容失色。

  欣然負手卓立,朝女戰士們莞而一笑,俏皮的說:“你們瞧,驢子果然是拉不動的。”

  女戰士們被他陽光般明媚的笑容迷惑,轉眼間便把畏懼拋到九霄雲外,色瞇瞇的圍上來,又要像上次那樣動手動腳啦。宋禧自然曉得這群女色狼心裡想得什麼,寒著俏臉擋在欣然身前,別有用心的宣布:“蘇公子是本人最重要的朋友,你們給我規矩點!”

  她這話等於在說:“這個小哥哥我宋大人包下啦,你們這群廢柴想跟我爭男人?還通統未夠班哩!”

  在女人國,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解決糾紛的唯一辦法便是決鬥。女戰士們雖然看著眼紅兒,可是,誰吃了豹子膽敢跟冰之魔法槍的持有者決鬥啊?豈非活得不耐煩了。垂頭喪氣的閃到一旁,眼巴巴的望著欣然猛吞口水。

  宋禧炫耀似的挎著欣然的臂彎,春風得意的回到礦坑。一進門便看見金枝、玉葉飛奔著迎上來,撲到宋禧懷裡又哭又笑。

  宋禧愛憐的摟著兩姐妹,柔聲道:“兩個傻妮子,別哭啦,莫讓客人笑話。”

  金枝、玉葉淚眼婆娑給欣然行禮請安,喜滋滋的說:“蘇公子,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欣然替兩女拭去臉上的淚花,笑嘻嘻的說:“咱們特工永遠是不死之身。”逗的兩女咯咯嬌笑。更讓她們開心的是欣然和宋禧終於劃敵為友,看著兩人小夫妻般親暱,金枝玉葉相視一笑。


第四集·第三章狂歡記

  進屋後,金枝、玉葉溫柔的服侍欣然和宋禧沐浴更衣,而後分賓主落座。宋禧神色凝重的說:“蘇公子,之前在魔窟時間緊迫,我還沒有告訴你這幾天來礦坑里發生的變故。”

  欣然已經心裡有底,問道:“是不是東南十六坑要造反?”

  宋禧頷首道:“不錯,礦工們自從得知你落入魔窟後就鬧起了罷工。”

  欣然沈吟片刻,自言自語道:“主事的人可是羅素老哥?”

  宋禧道:“正是羅素。那天晚上我設計害你,本來也把羅素算在其中,沒料到他內功深厚,竟在中毒之後逃走,躲在廢棄的礦坑里逼出了毒素。”

  欣然笑道:“輕視羅素老哥的人注定要倒大楣,你還算運氣好的呢。”

  玉葉快嘴搶道:“好什麼呀,宋大人也被羅素大哥整的很慘呢!蘇公子,你可知道今天撲克太保為何要打壓我們?”

  欣然笑道:“不是說過要把你們帶走當性奴麼?”

  金枝羞笑道:“那隻是'紅心十'的說法而已,真正的原因是羅素大哥向所羅門提出要求,在殺掉宋大人、鎮壓亞馬遜女戰士之前,東南十六坑全體礦工寧死也不開工,所羅門迫於罷工的壓力,只好派出撲克太保鎮壓我們啦。”

  宋禧冷笑道:“金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羅門可沒有半點被迫的意思,他暗算我,鎮壓亞馬遜人,完全是早就設計好的圈套,其實從暗算蘇公子開始,所有的陰謀都是他親手安排下的。”

  玉葉附和道:“羅素大哥也是這麼認為的,他還說一開始想隱瞞蘇公子的死,可是撲克太保已經在到處散佈說蘇公子遭了宋大人的毒手,引起了礦工的恐慌,他才不得以發動罷工,在罷工之後,他還暗地裡找我和姐姐談話,說希望能夠捐棄前嫌,跟宋大人合作,因為緊憑亞馬遜或者礦工的力量都不足以推翻所羅門,而所羅門呢,蘇公子一死,他去了心頭大患,唯一的眼中釘就剩下宋禧大人而已,羅素大哥還說,所羅門是寧可遷就礦工也不會股息亞馬遜人的,因為礦工是他賺錢的工具,而亞馬遜人的存在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多餘。”

  宋禧訝異的問:“羅素想透過你,用這席話說服我?”

  玉葉天真的說:“沒錯!”

  宋禧怒道:“你當了羅素的間諜?”

  玉葉窘笑道:“自從大人陷害蘇公子那天晚上開始就是了……”

  宋禧驚怒的追問:“那天晚上,你和金枝回來告訴我羅素的屍體失蹤了,莫非是假話?”

  玉葉得意的笑道:“當然是假話啦!我們發覺羅素大哥還有一線生機,就把他藏在了礦坑里,毒茶的解藥也是我和姐姐從你房間裡偷走拿給羅素大哥的,所謂'一股陰風自身後吹來,之後羅素的屍體不翼而飛'的說法,是我和姐姐編出來哄你的。”

  宋禧深受打擊,失魂落魄的說:“好啊……好啊,你們兩個小賤人好有心計……”

  金枝低眉垂眼,謙恭的說:“宋大人應該曉得,世上並非只有您一個人有心計。”

  宋禧苦笑道:“難怪罷工開始後我處處受治,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妖精害的……罷了罷了,我連身邊人都看不透,還有什麼臉面領導眾姐妹。”

  金枝笑道:“大人多慮了。從前大家一心一意的追隨對人,是因為大人是光明磊落的女中豪傑,現在大人和蘇公子和好如初,我們還是會一心一意追隨大人的。”言外之意是警告宋禧別再耍陰謀詭計,令人寒心。

  欣然見宋禧情緒低落,安慰道:“宋姐姐,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想也沒意思,當前最重要的是捐棄前嫌,齊心協力對付黑獄海盜。”

  宋禧頷首道:“不錯,亞馬遜與礦工必須合作,此事不宜耽擱,蘇公子可否陪我前去東南十六坑走一遭?”

  欣然起身笑道:“正有此意。”

  兩人帶著金枝、玉葉返回蟄龍窟,羅素聽說欣然歸來,早已在礦坑外等候。兩兄弟見面後緊緊擁抱在一起,回想這一翻生死離別幾成隔世,激動的熱淚盈眶。阿凱和眾工頭看到欣然和宋禧一同出現,高興之餘也有些不解。在他們看來,暗算欣然的宋禧比所羅門更加可恨。

  欣然發覺了大家對亞馬遜人的抵觸情緒,便把與宋禧的恩怨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聲明誠此危難關頭,礦工與亞馬遜應該團結合作,對付共同的敵人黑獄海盜。礦工們自然言聽計從。

  然而欣然也清楚,礦工對亞馬遜人的積怨是不可能憑自己三言兩語就化解的,想要打破隔閡,亞馬遜人必須拿出更多的誠意,用實際行動表達對礦工的歉意。

  於是同宋禧商量,今晚在蟄龍窟召開兩大勢力的合作大會,參加者為所有礦工和全部亞馬遜女戰士。屆時請宋禧把女戰士們全帶到蟄龍窟來。

  宋禧擔心帶那麼多人來會被礦工誤會。

  欣然笑道:“又不是打架,人越多越受歡迎。”說罷在她耳畔竊竊私語。宋禧越聽越驚,失聲嘆道:“這主意太瘋狂、太刺激了。”

  欣然嘿嘿賊笑:“你不喜歡嗎?”

  宋禧紅著臉兒,羞笑道:“只是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激動的受不了啦。”

  ※※※※

  送走宋禧後,欣然、羅素與東南十六坑工頭在臥室秘談。羅素把他不在的日子裡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告知原定明天舉行暴動,原定打擊對像是亞馬遜人,如今與亞馬遜人和解,暴動計劃理應取消,不如就在今晚的合作大會上由欣然親自宣布。

  欣然卻說:“暴動照常舉行,只不過暴動的對象並非亞馬遜女戰士,而是以所羅門為首的黑獄海盜。”

  大家一聽嚇得夠嗆,齊聲說與海盜對抗,無異以卵擊石。且不說所羅門和海妖女魔功蓋世,單只是旗下的海盜人數就有礦工兩倍之多,其中不乏武術高手,且有裝備精良的武器,礦工有什麼?只有鎬頭和鐵鎚!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欣然自信得笑道:“所羅門和海妖女自有我與羅素老哥、宋禧大人對付,黑獄海盜號稱千人,其實六成以上是遠在海上的外勤人員,島上留守的撲克太保不過三四百人而已,礦工加上亞馬遜女戰士卻有六百之眾,遠在撲克太保之上,況且亞馬遜人已經有精良的標槍、長矛和弩弓武裝,戰鬥力也相當可觀,至於礦工,雖然素質比撲克太保稍遜,但只要有強力的武器,戰鬥力便可飛躍提升,若能齊心合力,掃蕩黑獄島不在話下!”

  羅素代表大家提出了疑問:“問題是強力的武器在哪裡?”

  欣然笑道:“礦坑里有的是鐵礦石,為了精煉晶石,還準備了大量的煤炭,有了煤和鐵礦,打造武器的鋼鐵就解決了,至於武器的能源,更加不成問題--別忘了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晶石!”

  大家聽了喜形於色,爭先出謀劃策。

  礦裡有現成的冶金工具,煉鋼不成問題,唯一的難題是礦工裡並沒有軍火設計師,製造什麼樣的武器,大家心裡都沒有譜。

  欣然胸有成竹的說:“大家只管抓緊時間冶煉鋼鐵,設計武器交給我就行了。”

  大家當然不會懷疑“聖騎士”的能力,興致勃勃的招集夥伴一起開工。

  人多力量大,心齊效率高,很快燃起高爐,午後便冶煉出第一批鋼材。

  欣然讓人把剛才搬到蟄龍窟,招出紅魔女朱諾幫忙畫設計圖。她曾是世上最強的機械鎧黑天使的機械師,製造武器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欣然也對製造武器很感興趣,向朱諾建議說:“島上主要出產水火兩種晶石,用水晶石製造武器太複雜,我們就用火晶石為能源,製造一批既簡單又實用的魔法兵器吧。”

  魔法武器是融合晶石魔力與機械技術為一體的高級兵器,由於造價高昂威力強大,通常只用來裝備軍隊中的精銳兵團,民間比較罕見。宋禧的冰之魔法槍,便是魔法武器中的佼佼者。欣然的心氣很高,不屑於製造二流武器,要造就造最好的,而且要簡潔便利,普通礦工也能輕易操作。

  朱諾欣然同意,吞下了許多鐵礦石,在腹中融為鐵水,煉成精鋼,鑄造成長矛般的武器,中空的槍膛裝有火晶石,前端設計了發射口,一旦扣下扳機,便可射出一道熱能射線,威力足以融化普通的鎧甲,近身後還可以將扳機轉到噴射檔,矛尖變回噴出一尺長的灼熱火焰,威力遠非刀劍能比。

  欣然對朱諾的技術非常滿意,給新武器取名為“火龍槍”,讓礦工們盡可能多蒐集材料,敦促朱諾埋頭苦幹,一晚上便造了一百多支“火龍槍”。

  欣然親手檢驗了每一支“火龍槍”的準頭和性能,對自己親手設計出的魔法兵器很感得意,心想這麼先進的兵器,只是用來發動礦工起義,豈非太浪費了?很應該多造幾支儲存起來,既可以賣給龍兒的軍隊,更可以交給老爸的兵工廠量產。於是將火龍槍收了三十支塞進朱諾的肚子裡。

  這樣一來,必須加造三十支,朱諾造了火龍槍又要奉獻出小肚肚充當軍火庫,累得哇哇慘叫,要求欣然獎勵。工作中的紅魔女更有魅力,火紅的肌膚被汗水浸潤的閃閃發光,火光掩映下,俏臉兒嬌豔如花。

  欣然看得慾火中燒,也向朱諾看齊,脫光衣服走上去抱住魔女的腰肢,自背後深深插入蜜穴。

  紅魔女一邊忙著手中的活計,一邊聳挺著小屁股迎接欣然的抽查,爽得搖頭嘆氣,同時又不敢分心,真是苦樂摻半。瞇著春情盎然的鳳眼呻吟道:“壞主人……人家幹活兒,你卻跑來搗亂,太壞了……”

  欣然咬著紅魔女的耳朵笑道:“你幹活,我幹你,咱們各干各的。”

  紅魔女被他說得淫興大增,高高�起左腳踏在礦石上,以便欣然插得更深更爽。欣然一手勾著朱諾得大腿,另一手緊緊握住小魔女的柔荑,恣意操幹起來,很快快感攀上頂峰,他知道紅魔女生理構造與人類不同,絕不會受精懷孕,痛快淋漓的將火熱的精液注入朱諾體內。

  朱諾也早已爽得不知東西南北,夾緊小穴,花心微露,在火燙的菰頭上揉蹭了幾下,小腰一顫,一股酸酸涼涼的液體自花心小嘴兒中吐出,一滴不浪費的送入欣然體內,花心兒與肉莖親密咬合,精液與陰精相交流,宛如兩張藏在肉體深處的小嘴兒在相互哺乳。

  紅魔女大洩特洩,只覺得渾身冷熱參半,奇妙之極。洩出精氣的下體發冷,吞入陽精的子宮卻暖融融的,等到冷暖交匯,精神、體力比之剛才更為振奮。心中暗喜,與小主人的交合果然很有好處,只是不知小主人會不會喜歡朱諾的身體……回頭一望,只見欣然親暱的貼在自己背上,嘴角泛起滿足的笑容。

  “朱諾變成劍可以保護我,變成女孩可以滿足我,還有一手巧奪天工的好手藝,真是無價之寶!”說著,在她背上吻了一下。

  朱諾扭頭吐出舌尖奉給小主人品嚐,腦中回想著他適才的讚美,心兒甜的快要融化,幹起活兒來也更有勁頭。

  欣然離開兵火車間,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清爽,功力似乎又增進了不少。略一思索,明白是從朱諾身上得來了好處,一時興起,真想回頭再乾那迷人的小魔女一次,然而想到晚上還有盛大的派對,不得不保存精力。

  到了晚上,五百支“火龍槍”全數打造出爐,礦工們每人分到一支槍,裝進火晶石操練起來。一時間礦坑內外火光沖天,之前飽受欺壓忍氣吞聲的礦工得到了威力強大的魔法兵器,頓時變得威風凜凜。對“火龍槍”固然愛不釋手,對短短一天便創造了奇蹟的欣然更是崇拜的五體投地。

  然而更讓他們驚喜的事還在後頭,當晚,礦工們按時匯集在蟄龍窟廣場上等候開會。不料剛坐下沒多久,便看見欣然陪同宋禧帶領著百名亞馬遜女戰士湧進會場。大家連忙擎起火龍槍以防萬一,現場氣氛相當尷尬。

  欣然一擺手,喝令眾人放下武器。

  有人不服氣,低聲嘟囔說:“亞馬遜女人一向欺負我們礦工,現在又聚眾闖進會場,肯定沒安好心。”

  另有人附和道:“我們有了火龍槍,不必再怕這群惡女,很應該報仇雪恨!”

  欣然聞言笑道:“大家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過今天亞馬遜的姐妹們是來向我們道歉的,難道大家不該以禮相待嗎?”

  眾礦工面面相覷,交頭接耳道:“一向盛氣淩人的亞馬遜女戰士會向我們道歉,這不是開玩笑吧?”

  宋禧看在眼中,情知必須使出殺手鐧才能使礦工信服。於是二話不說,率先脫去長裙,赤裸裸的坐在欣然懷裡,面向女戰士一揮手,豪放的笑道:“姐妹們還客氣個啥?通統給我脫光!”

  女戰士們嘻嘻呵呵的脫去鎧甲、內衣,霎時間清潔溜溜一絲不掛,玉臂大腿林立映襯,蟄龍窟內滿室春色。雙手掐腰,嬌蠻的喝道:“是誰想讓姑奶奶賠禮道歉來著,有種的就過來吧。”

  眾礦工看得目瞪口呆,哪裡想像得出女人國的嬌娃們竟然如此豪放,膽小的簡直不敢睜眼看那肉光致致香氣襲人的胴體。羅素嘿嘿一笑,大喝道:“金枝、玉葉兩位姑娘,老子上次吃你們暗算,差點一命嗚呼,這筆賬該怎麼算?”

  金枝、玉葉聽了他的話,相視掩口嬌笑,而後使了個眼色,齊聲道:“羅素大哥,兩筆帳一起算,您受的起麼?”

  羅素伸臂的將兩位裸體美人兒攬在懷中,大笑道:“受不受的起,算過才知道。”

  兩女一起動手,轉眼將他剝了個精光,姐姐劈開玉腿胯做上去,扶正肉棒吞入小浪穴,扶著羅素的肩膀,一上一下熟練的舞動起來,妹妹撈其羅素的大手,按在微微上巧的玉乳上輕輕揉搓,臉上掛著迷人的笑。

  羅素在妹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意氣風發的指著躲在一邊過乾癮的阿凱說:“玉葉,大哥派給你一個任務--去,把那好色無膽的禿子的童子精榨乾淨!”

  玉葉兩腳一併做立正姿態,一雙玉乳聳起迷人的波濤,俏皮的打了個軍禮,嬌聲道:“遵命!小妹出征去也!”說罷扭著柳腰來到阿凱身邊,嬌滴滴的笑問:“騎士哥哥,你在做什麼呢?”

  阿凱正藏在角落裡偷偷打手槍,被她突然抓住,嚇得打了個激靈,精關把持不住,肉棒一顫,白稠的童子精噴在玉葉大腿上。

  玉葉嬌嗔的白了他一眼,探出春蔥般水嫩的指頭揩去精液送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吮吸起來。

  阿凱看得眼睛都直了,剛剛射精的肉棒尚未疲軟便又重新恢復了堅挺。

  玉葉將童子精一絲不漏的吃下肚去,撫摸著阿凱的光頭媚笑道:“騎士哥哥,火氣憋在肚子裡會生病的哦,小妹幫你發洩出來可好?”

  阿凱帶著哭腔答道:“我……我是教廷騎士……不能、女人、不能……潔西卡夫人知道,會把我趕出教廷的……”

  玉葉捧著玉乳騎在他胯上,悄聲笑道:“潔西卡夫人眼下正被所羅門奸的死去活來,自身尚且難保,哪還有閒心管你。”

  阿凱頓時釋然,喘著粗氣抱住玉葉,失魂落魄的說:“玉葉小姐……你真好……”

  玉葉微微側身,扶著阿凱的大肉棒送入肉穴,舒爽的呻吟道:“騎士哥哥,人家的小穴穴癢得受不了,快來操我吧……”

  阿凱如奉與聖旨綸音,將玉葉推倒在地,抗起一雙粉腿像發情得野獸般狂插起來。

  欣然也像羅素那般面對面摟著赤裸裸的宋禧,上身衣衫整齊,不著邊際的調侃著懷中健美的女外交官,褲帶卻早已解開,一柱擎天的大肉棒深深插進宋禧肥美豐腴的嫩穴中。莖首深深陷進花心,抱在一團綿軟滑膩有如膏脂的淫肉裡,不急不許的搖動。

  宋禧環抱著異邦美少年的頸子,兩瓣櫻唇被欣然的舌尖滋潤的紅艷艷亮晶晶,眼睛裡情絲無限,與之相稱,溜光水滑的肉穴得到了淫液的滋潤,淡紅色的花唇潤澤可愛,彷彿新鮮的蚌肉。

  眾礦工見兩位老大都敞開懷抱盡情享受昔日宿敵的溫柔,越發膽大起來,紛紛迎上去與女戰士們調笑。

  很快,會場變成了天體娛樂場,男男女女盡數沈湎於淫樂之中。

  礦工的數量是女戰士的五倍以上,一名女戰士必須同時服務五六名男士,然而這對女人國的佳麗而言算不了什麼,五龍一鳳,依然佔盡上風,倒是礦工們常年不近女色,在過分的刺激下,紛紛敗下陣來,有人已經甚至連番兩次上陣,享盡艷福後不得不坐下來歇口氣。完成了還債任務的女戰士們三兩成群的去溫泉清洗身子,返回會場後便開始獵捕中意的對象,孤男寡女尋一處僻靜的角落,進行更有情調的愛之旅程。

  欣然一邊聽著宋禧講述女人國的軍政制度以及國內的趣事,一面緩緩挺動肉棒,感受懷中女子每一毫米的溫柔。

  宋禧愛死了這超慢的做愛方式,幾乎每說兩句話便認不出粘在欣然唇上熱吻一氣,帶著哭腔呻吟道:“小情人兒、小哥哥,你真是太好、太溫柔了,姐姐簡直不曉得應該怎樣更愛你一點……”說著話,肩膀篩糠似的抖做一團,嘴角掛著奇異的笑意,害羞似的垂下頭去,額頭頂在欣然的胸口,用力的晃動著,口中嘆道:“啊……啊……這次好厲害……小穴穴裡的水快要漏光了……天哪,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好欣然……小哥哥……快射給我吧,全都給我……”

  欣然感覺到胯下有一股溫濕的陰精順著肉棒滲出來,粘在腿上,涼津津的,耳中聽著宋禧嬌媚的情話,一時情難自禁,如她所願將一股濃稠火熱的陽精注入女人國外交官的蜜巢深處。

  享受著性高潮的快感,欣然捧起宋禧的臉蛋兒調侃道:“你是女戰士的外交官,我是礦工的聖騎士,咱們上面談外交,下面做'性交',這就叫做工作不忘娛樂。”

  宋禧被逗得咯咯嬌笑花枝亂顫,大罵欣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欣然也第一次發覺,用不同的心情和態度與同一個女人做愛時,對方高潮時的表情會迥然不同。這種溫柔的手段,更能撥開宋禧等女戰士堅硬的感情外殼,溝通她們水一般溫柔的內心世界。

  對亞馬遜女戰士來說,性愛只是一種樂趣,跟愛情沒有直接關係,一個女性貴族至少有兩個以上男性情人,如果彼此樂意,姐妹同享一個或者一群男人也無所謂,這一點與嫖客對妓女的看法差不多。因此她們豪放堅強的外表下,很可能藏匿著迥然不同的性情。此刻的宋禧,便把一片癡情全獻給了欣然。

  欣然在宋禧肉穴裡發洩了一回,大肉棒依舊硬挺如鋼。宋禧被他操的花心兒軟爛如脂,心花兒也毫無保留的向“小哥哥”綻放。嬌癡的摟著他的脖子,細聲細氣的說著情話,講述一些略帶稚氣的瑣碎往事。當一個女人真心愛上男人,就會無可救藥的變成全世界最可愛的“小雞婆”,貼在心上人懷裡嘮叨個沒完沒了。

  欣然倒是很喜歡聽她竊竊私語傾訴衷腸,可在千百人排山倒海的叫床聲裡,“長辮子姐姐”的情話根本聽不清楚。於是抱起宋禧回到臥室,泡在溫泉里舒舒服服的洗了個鴛鴦浴。

  兩人溫存了半晌,擦乾身子回到廣場。

  此時,礦工與女戰士也玩的筋疲力盡,成群結隊的癱軟在地上,一片狼藉。三五個男人共同擁抱著一個女人,或枕大腿,或攬玉臂,或摟柳腰,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

  女人們更是慘不忍睹,小嘴、臉蛋兒、胸脯、小腹上便是白花花的精液,好像刷了一層濃濃的漿糊,也不知有多少男人在她們身上噴灑了數以億萬計的子孫。

  一夜的狂歡,成功消除了礦工與女戰士的積怨,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了。


第四集·第四章罷工記

  次日黎明,亞馬遜女戰士夥同武裝了魔法兵器“火龍槍”的礦工並肩作戰,分併兩路,突然襲擊了戍守西北與東南兩處礦山的撲克太保總部。

  此時黑獄海盜尤在夢中,突然被殺進門來,大多數人尚未睜開睡眼,腦袋已然落地。其餘的也被喊殺聲嚇破了膽,光著屁股四散奔逃。

  不出半個時辰,全島礦坑盡數落入了礦工手中。宣布從今日開始礦場自製,建立工會,選舉蘇欣然為會長,全權指揮二十六座礦坑與亞馬遜部落共計六百人的工人別動隊。

  宋禧當選副會長,負責指揮亞馬遜女戰士全力支持礦工暴動。

  羅素被眾人公推為礦工代表,向所羅門為首的黑獄海盜提出一系列條件,要求得到更好的夥食,縮短勞動時間為八小時以內,每週休息兩天,按勞動時間發薪,並提供醫療、保險等福利待遇。如果不能滿足上述要求,就堅持罷工到底。

  在中洲,罷工本來就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新鮮事,而在海盜老巢發動,更是匪夷所思。

  驚惶失措的撲克太保立刻把消息傳到了裁之塔,請求所羅門增援。

  老奸巨猾的所羅門看罷求救信,付之一笑,派人請來海妖女商量對策。

  海妖女聽說有人鬧罷工,很是不以為然。因為從前也有礦工鬧事,稍加鎮壓便輕鬆搞定了。她以為這次的事件與以往並沒有區別,所羅門卻不這麼想。老惡棍耐人尋味的嘆道:“這次的事件搞得我很是煩心,畢竟是老頭子了,跟年青人打交道越發吃力,不如授權你去與蘇欣然、羅素、宋禧等人談判如何?”

  海妖女倨傲的冷笑:“談判?你發什麼瘋啊!那些死鬼哪配跟主子談判,魔尊就是因為過於姑息,才會讓奴才反過來騎在頭上。”

  所羅門嘆道:“我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了,照你說,應該怎樣對付他們?”

  “很簡單,先切斷各個礦區的淡水和食物來源,然後派人通告鬧事的礦工立刻解散工會,天黑以前各礦坑按照六分之一的比例交出帶頭的肇事者,其餘免罪,如若不然,全部格殺勿論!”

  海妖女胸有成竹的說:“礦工鬧事,大抵出於鄉願,除卻個別禍首,多數人並沒有膽量挑戰我們的權威,一旦斷絕了飲食,山窮水盡之下必然相互埋怨,遷怒於挑頭鬧事的人,為了保住小命,他們一定樂意交出禍首。斬鋤了出頭鳥,剩下的烏合之眾只有乖乖回去幹活,縱有一兩隻漏網之魚,也是打草驚蛇,不敢再生是非。”

  所羅門不置可否的說:“你就試試看吧。”

  海妖女沒有聽出老惡棍話語中的輕蔑意味,扭著蜂腰興沖衝的出去了。所羅門閉上眼睛,豎起拇指重重按摩太陽穴,自言自語道:“洛基元帥啊……你選中蘇欣然做繼承人,到底是一個錯誤,還是一個玩笑?就讓我用這雙眼睛看個清楚吧!”

  ※※※※

  且說海妖女回到“裁之塔”第六層自己的行宮,即刻召見了撲克太保的最高指揮官--神槍手“紅心J”、鎧武士“方塊J”、叛教武僧“黑桃J” ,以及綽號“馴獸女郎”的“梅花J”。此四人各有一身驚世駭俗的絕技,是撲克太保乃至所有黑獄海盜中的頂尖好手,也是海妖女倚為左膀右臂的幫兇,人稱“撲克四天王”!

  神槍手與鎧武士加入黑獄海盜之前是聖國高級軍官。

  前者身懷威力強大的火屬性魔法槍“爆裂天使”,在冒險者公會的魔法槍排行榜上位居前茅。(冒險者公會的工作似乎就是統計各式各樣的排行榜……^^)因為爭功暗殺了上司,被流放到荒島,後為黑獄海盜搭救,遂加入撲克太保。

  後者擁有出自某著名機械術士之手的機械鎧“鐵金剛”,在十年前討伐黑獄島的海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令海盜聞風喪膽。後來戰船被鑿沈,機械鎧在海中反倒成了致命的拖累,溺水後被海盜生擒,怕死當了叛徒。

  黑桃J更是教廷的前騎士團長,一手“轟雷剛拳”在中洲武術排行榜上名列十九,因犯了殺戒被逐出教廷,淪落江湖當了獨腳大盜,後來被海妖女的美色迷惑,甘心供其驅使。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梅花J”,與海妖女同樣出身北極魔母貝拉門下,不過容貌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身高不足五尺,倒有兩百公斤的體重,活像一顆大肉球。馴獸女郎有一頭嗜血的金毛獅子,晝夜不離身邊。這頭獅子既是她的僕魔,同時也是她的性夥伴,概因長得太醜,除了不辨妍媸的野獸以外別無男人光顧。

  海妖女召見四大高手,吩咐他們率領麾下的撲克太保封鎖礦坑,三天之內若有人離開礦坑半步,一律格殺勿論。

  四天王領命下去,連夜調兵遣將,傾巢出動圍困礦坑。

  此時亞馬遜人已經遷到了東南礦山與欣然會合,撲克太保更可以集中兵力,將蟄龍窟外圍成了鐵桶。

  就在撲克太保戒嚴的當天,欣然下令全體礦工退守蟄龍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表示。

  海妖女以為他們害怕了,大感得意,打算圍三天三夜,等礦工們彈盡糧絕之後在派人前去勸降。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僵持局面僅維持了兩天,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港口碼頭上突然出現了大批武裝礦工與亞馬遜女戰士,劫持了運送補給的船隻,奪走淡水和糧食。

  海妖女大驚失色,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夥人是怎麼從礦坑里逃出來的。當下質問報信的人,到底有多少敵人。

  那人慌裡慌張的說:“至少有四五百人。”

  海妖女怒道:“撲克太保在幹什麼?為何不去接應補給船!”

  報信人苦笑道:“島上的兵力全部被調遣到礦山一帶,哪有餘力接應船隻……”

  海妖女氣得破口大罵,慌忙找來撲克四天王商量對策。

  撲克四天王聽說礦工突然劫持了補給船,不由得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說:“絕無此事!”

  “我等日夜嚴加防守,礦工插翅難飛!”

  “除非他們變成老鼠打穿地洞--”

  話音未落,海妖女拍案而起,追悔莫及的罵道:“他們是礦工唉--最擅長的便是打洞,你們為何不早一點防範!”

  撲克四天王恍然大悟,這才弄明白了礦工們退守坑內的真正目的是拖延時間打穿通往港口的地道。黑獄島上沒有淡水井,也沒有糧食作物,一切的生活用品全靠海上商人的補給船每個月一次的供應。補給被劫,就意味著下個月大家都要餓肚子。

  海妖女想切斷礦工的補給,不成想被人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一時間急火攻心,顧不得通報所羅門,自行下令調遣撲克太保傾巢前往港口救援,務必保住補給船。

  作戰如對弈,失算一步便步步受困,海妖女心裡光想著補給,卻沒有認真的盤算一下,礦坑在東南角,港口在東北角,相距數里,若要真的打通一條隧道,豈是兩三天內能辦到的?況且“裁之塔”居高臨下俯瞰全島,若是補給船當真被劫持,為何所羅門不先行通知,還要等到船上的人跑來報告?

  等她率領大隊人馬急匆匆趕到港口一看,海面上空蕩盪,除卻幾艘廢棄的戰艦之外並沒有補給船的蹤跡。海妖女大感納悶,心想不至於連船也搶走了吧?連忙找到港口的哨兵詢問詳情。那哨兵喝得醉醺醺的,聞言瞪著眼睛嚷道:“補給船?什麼補給船啊?我沒看見!”

  海妖女聽了他的話心裡涼了半截,仔細一想,可不是嘛,距離月底還有一個禮拜,補給船怎會早早的就來了呢?越想越迷糊,回頭怒罵道:“剛才通風報信的混蛋呢?給我滾出來說個明白!”

  ……當然不會有人滾出來。

  那個通風報信的人,正是欣然一開始製服的兩名撲克太保之一。

  海妖女此刻也猜出是中了調虎離山計,幾乎就在同時,又有人前來通報,說是島心的集鎮遭到礦工襲擊,所有店鋪全被搶劫乾淨,糧倉也被放火燒了!

  海妖女勃然大怒,一口惡氣全撒在這倒楣鬼身上,揮爪扣住他的天靈蓋,纖纖玉指堅如鋼錐,硬生生將頭顱捏得粉碎。

  海妖女吮淨指頭上的腦漿,氣急敗壞的帶著人馬趕回島心。然而為時已晚,鎮上火光沖天,烏雲般的黑煙籠罩了裁之塔。街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一家被拆毀的雜貨舖門前,店老闆正坐在地上放聲哭嚎:“天哪……我為什麼這樣命苦啊……我不過是低價收購了那小子一塊晶石而已,他竟帶人砸了我的店--世上怎會有如此歹毒的人哪∼”

  原來此人就是當初只肯出五塊錢買欣然的上品水晶石的奸商。適才被欣然帶人洗劫,慘遭破產。有眼不是泰山的小奸商碰上了有仇必報的大惡棍,活該倒楣。

  撲克太保目睹了眼前的慘境,一個個灰頭土臉,沮喪至極。身為海盜,反被人在家門口大肆洗劫,丟人丟到北冰洋去了。

  海妖女咽不下這口氣,強打精神將撲克太保兵分兩路,六成留下救火,這是當務之急,四成跟隨撲克四天王前去礦坑緝拿縱火犯。既然礦工從鎮上得到了補給品,圍城之計不攻自破,事到如今只好撕破臉皮用強。

  ※※※※

  放下海妖女指揮救火不提,且說撲克太保四天王帶隊氣急敗壞的直撲礦坑。行至半山腰,忽然聽見一聲呼嘯,數不清的箭矢、標槍破空飛來,頃刻間射倒了數人。

  餘下的撲克太保嚇得魂飛魄散,�頭一看,只見對面山頭上憑空冒出大群亞馬遜女戰士。一雙金童玉女般俊俏美麗的男女站在山岩上督戰,白衣勝雪的少年正是蘇欣然,綠衣女郎則是宋禧。

  接著又是一聲呼嘯,背後又湧出大批手持古怪武器的礦工,在“紅狐”羅素的指揮下排開整齊的陣勢殺過來。礦工們長久以來遭受海盜欺壓,如今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人人同仇敵愾奮勇廝殺,火龍槍噴出赤紅的熱能射線,一照面便射倒大批撲克太保,渾身燃起烈焰,轉眼被燒成焦炭。

  山上的亞馬遜女戰士也吶喊著衝下來,擲出一排排標槍,閃電般洞穿了敵人的心臟。近戰亦有出色表現,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有如兇猛的雌豹撲向海盜,殺起人來毫不手軟。

  站在山岩上督戰的欣然看到女戰士奮勇作戰的英姿,不由得嘆為觀止,回頭問宋禧:“長辮子姐姐在戰場上也是這樣凶狠嗎?”

  宋禧自豪的笑道:“每一個亞馬遜人都是戰場上的獅子。”

  欣然嘆道:“有這樣的精兵,難怪女人國百年來戰無不勝。”

  欣然誇獎女戰士,宋禧也與有榮焉,挽著情郎的手笑道:“戰士再勇敢,缺少優秀的將領指揮也無法發揮威力,今次我們能戰勝海盜,全賴蘇公子指揮有方用兵如神。”

  欣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姐姐過獎了,我不過是隨便押了一寶,湊巧碰上了大獎。”

  欣然倒沒有謙虛,他從來只懂吃喝玩樂,對領兵打仗既無興趣也無經驗。然而對兵法的無知並不妨礙他在戰場上如魚得水,今次伏擊海盜還只是牛刀小試而已,日後欣然的發跡,絕對離不開在戰場上的成功。

  舉凡世間名將,頭等重要的素質便是“膽大心細”。膽大才敢於出奇制勝,心細才能知己知彼。作為一名將才,有些人是通過後天的學習和訓練獲得了膽大心細的素質,而有些人則是與生俱來的。欣然就屬於後者。

  他從小闖禍無數,自稱膽大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闖了那麼多的禍,如果不夠心細,早就讓人剁成肉醬了,再加上生性詭計多端,精通各類雜學,恰是天生的將才。這才能用在闖禍上固然令人頭大,用在戰爭中卻不失為一把所向披靡的“軍刀”,端看持“刀”之人能否駕馭得了他。

  看到手下奮勇作戰,宋禧也見獵心喜,目光炯炯的掃視戰場,忽然面露喜色,告訴欣然:“小哥哥,我發現了一個好對手!”

  欣然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名紅衣海盜在同伴的護衛下背靠山崖站立,手持魔法長槍,每一�手便射出一道赤紅的火蛇。此人槍法極準,槍聲一響我方便有一人應聲倒斃。中槍者渾身爆裂,死相極慘。持槍的紅衣海盜,正是撲克太保的大隊長“神槍手”紅心J。

  宋禧微微一笑,撩起裙裾,雪白的大腿上綁著一隻黑皮槍套。

  欣然見狀笑道:“今天怎麼沒把槍藏在老地方?”

  宋禧害羞的白了他一眼,探手拔出魔法槍,飛身躍下山岩。身在空中便已連開三槍,對面山崖下瞬間倒下三人,屍體凝成了冰塊。

  紅心J驚覺到敵陣中也有魔法槍手存在,舉槍瞄準宋禧,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在老子麵前班門弄斧!”

  宋禧笑而不答,�手射出一發冰彈。

  紅心J端起長槍開火,射出一道火蛇。

  火蛇碰上冰錐,頓時抵消為白色的水霧。

  紅心J單手持槍快速移動腳步,不給宋禧瞄準的機會,與此同時,陰鷙的目光緊緊鎖在宋禧手中的魔法槍上,想了很久也沒能認出這把槍的來歷。

  宋禧紋絲不動,嘴角始終掛著招牌式的奇異微笑,淡淡的問:“爆裂天使?”

  紅心J手腕一顫,臉上閃過驚訝之色。

  中洲的魔法槍手不算多,利器在手想不出名都難,宋禧認出了“爆裂天使”還敢主動挑戰,說明她有必勝的信心。

  眼看撲克太保一敗塗地,紅心J只得硬著頭皮打破僵局,突然開槍射擊。

  宋禧�手還了一槍,冰火相遇再次對消。緊隨其後的是三道幾乎首尾相接的火蛇,紅心J為了擊敗神秘的女槍手,使出了壓箱底的本領。

  宋禧冷笑一聲,突然飛身躍起,雙手握槍平舉在胸前,在半空中高聲祈禱:“以宇宙母親賽亞之名呼喚眾水與冰霜之神--水之溫蒂妮!”

  伴隨著祈禱聲,宋禧毅然扣下扳機。鑲嵌在彈艙中的上品水晶石閃出一道柔和的光流,噴出槍管,幻化成一位若隱若現的藍色女神,展開手臂高懸在空中,俯身呼出白茫茫的凍氣。

  大氣在凍結,水分在聚集,一根巨大的藍色冰錐徐徐浮現在女神的懷抱中。

  “啊!原來你就是溫蒂妮--”“紅心J”的驚呼被潮湧而來的凍氣打斷,連人帶槍在絕對零度的低溫下化為一尊冰雕。

  冰之魔法槍的暱稱“溫蒂妮”是古代神話中“水仙子”的名字,也是宋禧的綽號。

  巨型冰錐從天而降,將冰雕砸得粉碎,化作淡紅色的粉末隨風拋灑,落在人的臉上、手上,溶化成鮮紅刺目的血滴。

  空中的女神幻影隨即消失,散落為滿天細雨,淅淅瀝瀝的淋在染血的戰場上。宋禧飄然落地,瀟灑的彈開彈艙,倒出耗盡能量的晶石碎片。冰之魔法槍的最終奧義--召喚“水之精靈”溫蒂妮--每使一次,便會耗盡一顆上品水晶石的全部能量。

  用槍發射威力強大的召喚魔法,正是六大正品魔法槍超越群倫的秘密所在。

  撲克太保大頭目“紅心J”一死,餘下的海盜頓時喪失了鬥志,紛紛棄械逃走。場中只有馴獸女郎、叛教武僧和鎧武士仍在負隅頑抗。

  馴獸女郎最為凶殘,驅使雄獅闖入人群,咬死了不少礦工。阿凱憤然衝上前去,揮舞鐵鍊枷劈頭蓋臉一通亂打,將獅子的門牙打落了三顆。

  獅子遇見了比猛獸更凶悍更強壯的教廷騎士,立刻變成了落水狗,夾著尾巴躲到馴獸女郎背後嗷嗷悲鳴。

  “梅花J”心疼僕魔挨打,頓時兇性大發,深深吸了口氣,身子霎時間漲打了一圈,震碎了衣服,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肥肉,兩隻肥乳顫巍巍的挺在胸前,活像發酵的麵團。

  阿凱見狀慌忙掏出一塊玉石護符,得意洋洋的喝道:“妖女休想用色相誘惑俺,潔西卡夫人賜予的護身符會保護俺免遭妖術蠱惑!”定睛打量面前的肥妞,果然心平氣靜,沒有被蠱惑的跡象。

  這傻蛋也不想想,如果連梅花J也要施展色相戰術,世上的男人都可以去做柳下惠了。

  “梅花J”獰笑一聲,撅著大屁股趴在地,露出胯下黑漆漆的恥毛與肥闊的騷穴。

  阿凱以為她進一步發動色相攻勢,連忙閉上眼睛大聲禱告:“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梅花J”尖叫道:“加里昂!遵循血的誓約,與我融為一體吧!”話音方落,名叫加里昂金毛獅子猛撲到馴獸女郎背上,挺起粗大多毛的獸莖一舉捅入肉穴,完成交合的剎那,人與獸的肌體也在迅速融合。

  完成的合體怪獸人立而起,馴獸女郎的軀乾縮進了獅子腹中,腦袋則從巨獅的血盆大口中彈出來,拖著長長的頸子,只餘手腳露在外面,變成了一頭擁有八隻手腳、兩個腦袋、半人半獅的荒誕怪物,身體漲大了三倍有餘。

  在場的眾人全被這恐怖的合體怪獸嚇傻了,個別亞馬遜女戰士看出端倪,驚叫道:“主魔合體!”

  與雄獅融合的“梅花J”昂首咆哮,面向人群噴出一道錐形衝擊波。首當其衝的礦工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橫飛。餘者連忙擎起火龍槍,以熱能射線射擊合體怪獸。亞馬遜女戰士也投出標槍助陣。熱能射線擊中了怪獸,只留下一個焦黑的斑點,標槍亦無法穿透怪獸的皮膚。

  合體怪獸兇性大發,張開獅子口吐出人面蛇頸的梅花J,猛撲到近處的礦工身上,一口咬斷了他的喉嚨,旋即騰空飛起,有如蟒蛇一般纏住了另一個犧牲者,勒得渾身骨骼碎裂,發出爆竹般的脆響。

  “妖女住手!”

  阿凱大吼一聲衝上前去,抱住蛇頸扭打起來。

  梅花J被這一身神力的壯漢掐住了脖子,不得不放棄獵物。被勒碎骨頭的礦工麵條似的癱軟在地上,噴血氣絕。

  阿凱搶身擋在怪獸面前,輪圓了胳膊擲出鐵鍊枷。合體怪獸張口咬住鏈枷,示威似的吞了下去。

  “嗷嗷嗷嗷∼∼∼喔呵呵呵呵∼∼”合體怪獸再次咆哮起來,其間夾雜著蛇頸人面的梅花J的狂笑:“合體加里昂天下無敵--鼠輩們,統統授死吧!”說罷張開血盆大口,又要噴射衝擊波!

  阿凱仆倒在地,手忙腳亂的摀住耳朵--就在同一時間,鐵鍊枷爆炸了。

  轟然巨響過後,怪獸被炸得四分五裂。雄獅的屍體恢復了原來的大小。與之合體的梅花J只剩半截身子粘在血肉模糊得獅屍上,慘不忍睹。

  阿凱拾起一支火龍槍,打開火焰噴射器擎在肩上,甕聲甕氣的祈禱道:“可憐的罪人啊,願我主寬恕你的靈魂!”說罷擲出火龍槍,釘穿了合體怪獸的殘屍。

  熊熊燃燒的烈火將馴獸女郎連同她的寵物一同化為灰燼。

  旁觀的眾人圍上來問阿凱,鐵鍊枷怎會突然爆炸。

  阿凱嘿嘿笑道:“昨晚蘇公子煉造火龍槍的時候,俺請他幫俺在鏈枷裡裝了炸藥,那怪獸吞了俺的鏈枷手雷,當然會被炸得稀八爛啦!”

  誰要是看阿凱模樣傻裡傻氣就以為他好欺負,馴獸女郎便是前車之鑑。

  阿凱智勝合體怪獸的同時,欣然和羅素也沒閒著,分別找上了鎧武士和叛教武僧活動筋骨。

  以實力而論,鎧武士和叛教武僧在撲克四天王中是最強的,可惜他們遇見了欣然和羅素這對大魔頭,注定要以慘敗收場。

  叛教武僧黑桃J的“轟雷剛拳”在天下拳術家中名列前二十,可算是頂尖的高手,遺憾的是他的對手羅素也是拳術大師,而且排名比他高出了十二位!

  黑桃J對“紅狐”羅素這號人物可算是如雷貫耳了,在他剛開始拜師學拳的時候,比他年輕的羅素就已經名震天下。

  一看到羅素面帶奸笑朝自己迫近,黑桃J先輸了三分氣勢。不禁回想起當初學成出山時老師的叮嚀:天下的拳法師你誰都可以挑戰,但絕對不要惹“紅狐”羅素。排名前十的拳術師,通常都有著極高的修養和博大的胸襟,只有羅素例外。此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棍,沒有絲毫的武德,身懷一代宗師的本領,戰術卻是街頭痞子鬥毆的下三濫伎倆,下手極黑極狠,一旦出手,不死不休!許多武功勝過他的人,因為一時大意,被他出陰招暗算,白白冤死。

  黑桃J未戰先怯,將全身功力凝於雙拳,打算拼死一搏,一擊不成便脫身退走。

  他的戰術很恰當,可還是低估了“紅狐”的狡猾。

  羅素大搖大擺的來到黑桃J面前,雙臂交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的說:“天下排名第十九的轟雷剛拳?久仰久仰∼”一雙賊眼在對手身上轉來轉去,“唔,不錯不錯,很結實,像是個練拳的模樣∼不錯不錯,我很喜歡∼”

  黑桃J被他打量的腦門直冒汗,色厲內荏的喝道:“紅狐羅素,你也算成名的前輩,若是男漢子便與老子堂堂正正的戰一場!”

  羅素摸著鼻子竊笑道:“堂堂正正?很好很好,我就喜歡堂堂正正,不過在開打之前,你小子先脫下褲子讓老子瞧瞧夠不夠班。”

  黑桃J呆呆的問:“為何要脫褲子?”

  羅素輕蔑的說:“你真是少見多怪,老子便教你個乖--學拳的人最講究天賦,所謂天賦,不僅指身體強壯腦筋靈活,更要有一條好本錢,頂尖拳術家過招不必動手,只消脫下褲子比一比誰的雞巴更大便可分出勝負。”

  黑桃J氣得面皮發紫,破口罵道:“狗娘養的--敢耍老子!”

  羅素哈哈大笑:“小子,這是天下排名前十的拳法家才懂的秘辛,你居然不信,想必雞巴一定很小,不看也罷!”

  黑桃J氣得火冒三丈,不顧一切的撲上前揮拳便打。羅素既不閃也不擋,突然揚手撒出一把沙土。

  黑桃J一直在留心他的成名絕技“破軍鐵拳”,根本沒想到羅素手中暗藏玄機,被沙土迷了眼,頓時變成了沒頭的蒼蠅。

  羅素趁機撲上去揮拳直搗對手心窩--破軍罡氣隨即爆發,黑桃J慘叫一聲仰面栽倒,五臟俱碎,當場氣絕。他至死也沒有明白,“紅狐”羅素的真正可怕之處並非無堅不摧的“破軍鐵拳”,而是他從來都不把自己當成所謂的高手名家。他就像一個天天打濫仗的街頭混混,即便打到了天下第七的地位,從頭到腳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混。

  如果說羅素的陰招還有跡可尋,欣然的陰招就到了信手拈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當他發現了身穿機械鎧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的方塊J,頓時眼睛一亮,欣喜的叫道:“好耶!我想一個遊戲很久了,一直苦於沒有靶子,今天總算可以一嚐夙願啦!”

  變成吸精魔劍的朱諾問:“主人,你又有什麼鬼主意啦?”紅魔女天生好奇心重,遇事必要問個明白,也不管旁人看到佩劍說話會否嚇得發瘋。

  欣然笑道:“我有個女朋友綽號霸王花,是北疆鼎鼎大名的女俠,家傳'鐵血七殺'刀法非常厲害,你可聽說過?”

  朱諾笑道:“'鐵血七殺'是萬獸老祖手創的絕技,我當然曉得啦。”萬獸老祖是百獸尊者花無忌的祖父,與黑天使洛基同是神話級的高手。

  欣然又問:“鐵血七殺中有那麼一招,是把刀丟出去再自動飛回來,好像玩迴力鏢一樣,你可知道?”

  朱諾笑道:“那叫做'飛燕歸來',不是什麼迴力鏢!主人啊,你剛剛說過萬獸老祖的後人是你的女朋友,你卻連人家的家傳絕學也叫不上名字來,豈不是很丟人?”

  欣然摸著鼻子窘笑道:“我那時屁的武功不懂,只看她殺人就嚇呆了,哪裡還顧得上問招數名目,好了好了,我現在就想玩'飛燕歸來'!”

  朱諾輕笑道:“那有何難,你只管把我扔出去便是,也不必用什麼迴旋內力,我自己會飛回來的。”

  欣然滿意的說:“如此甚好,我們便拿那個穿機械鎧的傢夥當靶子好了。”

  朱諾奇道:“為什麼非要選他?”

  欣然笑道:“你沒看見他個頭最大嘛?”

  方塊J的機械鎧“鐵金剛”其實只能算是小型鎧,但也有將近三米高。

  “玩飛燕歸來,自然要選盡可能大的目標,否則萬一射不中豈不招人笑話。”

  朱諾聽了欣然的理由,笑得劍刃七扭八歪:“主人哪,你可真是個調皮鬼,等一下我飛回來時你可要接住哦,不然更會惹人恥笑。”

  欣然自信的說:“儘管放心,我早有準備。”提劍走向鎧武士,高聲道:“下面的人通統閃開,讓我來對付他!”

  與鎧武士纏鬥的女戰士們聞言退出戰圈,興致勃勃的注視著白衣勝雪秀美出塵的欣然,滿心期待他大展神威。

  欣然按劍立在山岩上,面向鎧武士高聲道:“在下'微笑騎士'蘇欣然,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方塊J也是聖國軍官出身,一聽便知對手是位聖騎士。不由得肅然起敬,雙手握劍捧在胸前,高聲答道:“小人乃是聖國舊將,姓名不值一提,能與聖騎士交手是身為武者的光榮,請閣下賜招!”

  欣然頷首微微一笑,朗聲道:“我看你是條好漢,實在不忍心下殺手,如果你能接得下一劍,便可自行離去,本人以人格擔保這裡沒有人膽敢阻攔。”

  方塊J情知其餘三天王已經戰死,屬下多半投降,自己幾無逃生可能。現在欣然給了他一線生機,自然大喜過望。再次持劍行禮,沈聲道:“不管在下能否逃過此劫,閣下的風度與正直已經令在下深為心折,即便是死在你的劍下,也算死得其所,請賜教吧。”

  欣然笑道:“閣下聽仔細了,我這招劍術乃是從'鐵血七殺'刀法中演化而來,名曰飛燕歸來,你可要小心哪。”

  鎧武士對“鐵血七殺”的大名早有耳聞,深知“飛燕歸來”的厲害,欣然明白說給他要用“飛燕歸來”攻擊,自然是有心放他一條生路,於是對這位聖騎士的高風亮節有多了幾分崇敬,凝神靜氣,專等欣然出手。

  欣然抽出吸精魔劍,小聲叮嚀道:“朱諾,全指望你了!”說罷脫手射出。血色長劍在虛天魔功的催動下化作一道長虹射向鎧武士。

  鎧武士雖然早有準備,卻沒有料到飛劍來得這樣快,拼死扭腰揮劍格擋。吸精魔劍擦身而過,削落了半邊護肩。

  鎧武士深知劍還會從背後飛回來,身穿沈重的鎧甲,想要躲閃絕不可能,當機立斷拉下彈射救生桿。機械鎧胸前打開一扇窄門,將方塊J彈了出來。

  方塊J狼狽的仆倒在地上,倉惶回頭一望,只見紅色魔劍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回來,唰的一聲斬落機械鎧頭顱。

  方塊J跪在地上汗出如漿,暗自慶幸保住了小命。

  哪知就在劍即將回手的剎那,欣然突然從背後抄出一面酷似平底鍋的鐵盾,猛抽飛劍。朱諾冷不防挨揍,打著旋兒倒飛回來,巧之又巧的戳進方塊J胸中。

  樂極生悲的方塊J手握劍柄跪倒在地,轉眼間被吸成了一具骷髏。

  欣然在眾人驚嘆、不解的目光下施施然走上前來,拔出魔劍。全場只有朱諾哀怨的發起了牢騷:“你這算什麼飛燕歸來啊!不是說好了要接住我的嘛!”

  欣然彈了下劍鋒,俏皮的笑道:“我只是說接住你,可沒有說一定用手接啊,再說我的劍術也不叫'飛燕歸來',而是'飛燕歸來去' !”

  “活見鬼!分明是存心耍人家嘛……”朱諾氣得哇哇叫。卻沒料到被這位小主人欺負得很慘的日子還長著呢。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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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5-11-23 23:54:14

第四集·第五章美人計

  且說海妖女得知撲克四天王全軍覆沒,震驚得目瞪口呆,山窮水盡之下只好去向所羅門求助。

  所羅門似乎早就料到海妖女會栽在欣然手下,心平氣靜的說:“這次罷工跟以往不同,對方必定有一位將才在指揮,否則是不可能把亞馬遜女戰士和礦工團結起來的,目前外勤大軍尚未回島,撲克太保又折損過半,我們已經沒有餘力對礦工動武,應該以懷柔手段收復之,以為緩兵之計。”微微一笑,半鼓勵半譏諷的對海妖女說,“引誘男人是你的拿手好戲,相信蘇欣然也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海妖女何等狡猾,看穿所羅門格外看重欣然,其中必有隱情。假意拒絕道:“那小子又不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何必勞駕老娘出馬,你手下高手如雲,隨便找個人暗殺掉他不就一了百了?”

  所羅門怒道:“你懂什麼!蘇欣然能夠逃出魔窟,這就說明他極有可能是洛基元帥轉世,怎能不慎重對待?”

  海妖女大喜過望,暗想老娘在黑獄島鬼混了一百多年,總算時來運轉了……必須盡快把蘇欣然是黑天使洛基轉世的情報告知主母,及早防範……

  當年颶風巨人戰敗,軍團長洛基在戰死之前曾親口告知麾下六翼,其靈魂將在一百年後轉世重生。而後六翼率軍撤回風之蒼穹,途徑海上時突然遭遇海洋巨人的殘餘勢力,當時還沒有成為黑獄魔尊的“海之翼”所羅門戰敗被俘。

  當時北極魔母已經被洛基封印在萬載冰山之下,但她的精神力量仍在遙控海洋巨人。所羅門被擒後貪生怕死,宣誓為貝拉效忠,並告知了黑天使百年重生的秘密。貝拉大為震驚,因為衝破洛基的封印也需要百年以上的時光,如果洛基在此之前復活,豈非要再被他封印一次?

  貝拉在與洛基反目之前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一度暗戀洛基,想以身相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洛基愛上了聖女王瑪利亞,貝拉失戀後惱羞成怒,才憤而與洛基決裂。因此她對洛基的底細非常了解,知道紅魔女朱諾是與他是訂立了主僕契約的重要助手,這契約是銘刻在靈魂之上的烙印,哪怕輪迴轉世之後也不會消除,洛基想要尋回黑天使,第一步就是要找到黑天使的機械師朱諾。於是利用所羅門作為眼線,派他奪取黑獄島,設計囚禁朱諾長達一百二十年,用以引誘新生的洛基上鉤。

  隨著時間日久,所羅門離開北極魔宮越久,貝拉對他的精神控制也就越弱,漸漸萌發了叛逆之心,打算脫離貝拉的控制自立門戶。貝拉得知後派出海妖女來到黑獄島,名義上是協助所羅門經營晶石礦,其實是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更重要的任務是通過監視所羅門尋找黑天使的下落,只要除掉了轉世的黑天使,貝拉便可掙脫封印,重振洪水世紀的聲威,率領海洋巨人君臨天下。

  所羅門背叛了颶風巨人,深知罪孽深重,一旦洛基複活,絕不會饒恕他,為了保命,他比貝拉更迫切扼殺黑天使的轉生者。因此雖然清楚海妖女的間諜身份,但在尋找黑天使轉生者這件事上兩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不加排斥。

  所羅門透露了蘇欣然可能與洛基有關的秘密後,海妖女見獵心喜,當下同意施展美人計。心裡想得卻是趁欣然被迷惑時吸走他的元精,如此一來,就等於擁有了洛基的力量,非但不必再怕所羅門,甚至能和北極魔母分庭抗禮。

  在野心的刺激下,海妖女迫不及待的離開塔頂,回房叫上一個跑腿的小廝,興沖衝的前去礦坑,要求與蘇欣然談判。

  礦工把海妖女到來的消息告訴了羅素。紅狐出去一看,驚喜的發現跟在海妖女身後的小廝竟是小傑。於是向小男孩使了個眼色,轉而問海妖女有何貴幹。

  海妖女說明了來意,羅素立刻派人去蟄龍窟通知欣然。

  那人轉達了欣然的邀請,讓海妖女進蟄龍窟與他會面。

  海妖女以為欣然會親自出來迎接,不料吃了個釘子,不悅的問:“蘇公子在忙什麼,連出門迎客的時間都沒有。”

  報信的礦工答道:“蘇公子正在忙著做運動,請夫人親自走一趟吧。”

  海妖女滿頭霧水的跟著他去見欣然,剛走出兩步就被羅素攔住,指著小傑說:“夫人只可以一個人去見蘇少爺,這位小兄弟必須留在外面。”

  海妖女無可奈何的點了下頭,吩咐小傑在外面等她。

  海妖女一走,羅素便一把抱起小傑,激動的叫道:“好小子,大哥總算找到你了!”

  小傑也激動的眼圈發紅,哽咽道:“羅素大哥,我很想念你和欣然哥哥。”

  羅素笑道:“先別忙著哭,快告訴我,潔西卡夫人還好嗎?”他自從在海蘭港與潔西卡有過一段露水姻緣後,對這落難的貴婦人始終念念不忘。

  “姑媽跟我一樣被關在裁之塔第六層,所羅門和海妖女經常欺負她……”小傑恨恨的說。

  羅素放下心來,安慰道:“別擔心,我和欣然老弟很快就救你們出困。小傑,這些天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海妖女強迫我當她的侍從,倒沒有給我苦頭吃。”

  羅素點點頭,按著小男孩的肩膀嚴肅的說:“小傑,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希望你暫時留在塔中我們當眼線,你有這種勇氣嗎?”

  小傑勇敢的點了下頭,掏出一把鑰匙遞給羅素。

  “這是裁之塔的電梯鑰匙,每天九點鐘海妖女要上頂樓與所羅門鬼混,六層只有我一個人當班,大哥和欣然哥哥可以趁機上塔探望姑媽。”

  羅素很是掛念潔西卡夫人,自然滿口答應。

  ※※※※

  且說海妖女進了蟄龍窟,只見一位清麗瀟灑的美少年正在玩一種很奇怪的遊戲,用類似網球拍的器具將紅色的圓球用力打出去。然而沒有網,球撞在對面岩壁後反彈回來,少年便再次揮起球拍猛擊回去,只見一道紅光在少年與岩壁之間頻繁往復,快如閃電。

  少年打了幾下球,似乎累了,放下球拍,脫下外衣扔在一邊,全身上下只剩一條短褲,落落大方的望著海妖女笑道:“難得夫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

  海妖女用心了打量了少年幾眼,越看越覺得迷茫,想像不出這個清秀纖弱如同少女的男孩子就是把黑獄島鬧得天翻地覆的“微笑騎士”蘇欣然,隨口問道:“蘇公子在玩什麼遊戲,看起來很有趣呢。”

  欣然揮舞了一下掌中的球拍,笑著答道:“這是時下很流行的運動,叫做網球,夫人沒玩過?”

  海妖女連忙陪笑:“網球我是知道的,似乎與蘇公子的玩法不盡相同,而且也沒有一個人打網球的呀。”她可不知道,欣然的網球,其實是練習一套自創的劍法,叫做“網球飛燕劍”。

  自從昨天欣然使出改良的“飛燕歸來”殺死鎧武士後,便對這遊戲上了癮。回到蟄龍窟後立刻命人打造了幾把劍鞘,特別指出要將末端造成網球拍的樣式。平時可以當劍鞘,戰鬥的時候可以作為發動“網球飛燕劍的”道具。

  所謂的“網球飛燕劍”,其實是欣然靈機一動從“飛燕歸來”演化來的,開頭也是將變成吸精魔劍的朱諾擲出去,回來時則變成一隻圓球,被欣然以“劍鞘球拍”大力抽回去,再次向對手發起進攻,不死不休。如此以來,原本只能攻擊兩次的“飛燕歸來”,就成了可以無限連擊的“網球飛燕劍”。

  海妖女不知其中玄機,欣然也不解釋。取來一隻球拍遞給海妖女,邀請她一起打球。並提議:“只是打球沒意思,加點彩頭才有趣。”

  海妖女問:“彩頭指的是--”

  欣然不懷好意的笑道:“誰輸一球,便脫一件衣服如何?”

  海妖女本是個淫婦,聽了他的話非但不覺害羞,還很刺激,雀躍的道:“這樣最好!”

  欣然只穿了內褲,海妖女只有一件小肚兜遮體,只消各輸一球,兩人便要裸裎相見了。

  海妖女存心給欣然下馬威,暗自發動北極魔母傳授的“天欲銷魂功”,朝欣然暗送秋波。

  欣然冷不防遭到媚術暗算,不由得一呆。海妖女趁機大力發球,欣然措手不及,先失一球。

  海妖女媚笑道:“多謝蘇公子承讓。”心中卻不由得一凜,想不到欣然的定力如此高強,自己竭力發動媚術加以誘惑,他卻只是愣了一瞬便恢復了清醒。

  其實欣然之所以不怕天欲銷魂功,一方面是絕色嬌娃見得太多,又有吸血鬼的血統,本身對媚術就很內行,自然而然的對女人的魅力有了很強的抵抗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那個人可是心如堅石冷若冰山的超級鐵漢,就連北極魔母本人見到他都要大呼慘逢“剋星”。海妖女的媚術比老祖宗差了十萬八千里,當然無法左右欣然的神智。

  欣然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脫下短褲,赤身裸體的站在海妖女面前。

  海妖女的目光立刻被一柱擎天的大肉棒吸住,不禁多看了兩眼。滿心歡喜的想:別看這少年人長相文弱,本錢倒嚇人的很,如能勾引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今次有的爽了。

  這回輪到欣然發球,海妖女輕鬆接住,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同時也在眉來眼去的相互調情。

  變成網球的朱諾看在眼里大大吃醋,每次飛回欣然這方就破口大罵小主人好色如命,飛往海妖女那方時則專走刁鑽古怪的路線,令她每次都要使出渾身解術才勉強接住球。不多時便累得汗流浹背,終於失手。

  欣然見狀笑道:“總算報了一箭之仇,認賭伏輸,你也脫吧。”

  海妖女累得氣喘籲籲,出了一身的汗,臉蛋兒汗津津的白裡透紅。她本就有心誘惑欣然,聞言半推半就的盪笑道:“你可不許趁機吃人家的豆腐哦∼”說罷脫去肚兜,露出一身豐腴白嫩的皮肉,胸前那對鍾型的肥奶子隨著喘息起伏不定,看得欣然垂涎三尺。

  既然雙方都脫得精光,球就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欣然邀請海妖女一起洗溫泉解乏。坐在溫潤舒適的泉水里,海妖女故意捧起一汪泉水淋在胸前,小手捧起乳球輕輕擦拭,口中發出銷魂的呻吟,藉以挑逗欣然。

  欣然坐在海妖女對面,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轉動。

  海妖女趁機問:“蘇公子,球也打過了,是不是可以開始談正事了呢?”

  欣然笑道:“夫人有話儘管說。”

  海妖女輕輕撥動水花,媚笑道:“蘇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難怪魔尊青眼有加。”

  欣然古怪的一笑,反問:“所羅門想收買我?”

  海妖女嬌嗔道:“幹嘛說得那麼難聽,魔尊確實是真心誠意的與公子結交。”

  欣然坦率的笑道:“夫人直說吧,所羅門給我開出了什麼樣的價碼?”

  海妖女諂媚的道:“公子果然是聰明人。只要公子發個話,解散那般蠢驢似的礦工,與宋禧等亞馬遜女人一刀兩斷,魔尊願以萬兩黃金相贈,並請公子坐黑獄海盜第二把交椅。

  欣然搖頭笑道:“所羅門果然大方,不過萬兩黃金本人還沒放在眼裡,二當家的交椅也不想坐,如果他肯割愛以夫人相贈,倒還有的商量。”說罷挑釁似的望著海妖女。

  海妖女起身淫笑:“區區小事不必魔尊發話,奴家自己便可做主。”說罷扭著腰肢趟水來到欣然面前,主動伸出小手熟練的握住支出水面的大肉棒。

  欣然大呼過癮,摟著海妖女笑道:“夫人的小嘴紅艷迷人,準是位品簫聖手。”自從在那天的宴會上目睹了海妖女替所羅門口交,欣然就有了取而代之的念頭,如今這騷貨主動送上門來,自然不容錯過。

  海妖女得意的道:“公子算是說著了,人家這張小嘴比起下面的肉洞更厲害呢,你若不信,便請親自品評一番如何。”說著屈膝跪在欣然胯下,低頭含住龜頭賣力吮吸。兩隻白嫩的小手也很有節奏的上下揉搓,爽得欣然瞇著眼睛渾身打顫。

  海妖女將火燙得大肉棒深深吞入喉嚨,運起銷魂功,喉管竟如有生命般蠕動起來。欣然沒想到海妖女的嘴巴這麼厲害,肉棒頓時又漲大了一圈,舒服的扯住海妖女的頭髮上下搖晃。

  海妖女眼中閃過一抹歹毒的冷笑,拿出看家的本領賣力吞吐肉棒,悄然發動天欲銷魂功,迫不及待的要榨出欣然的元精。

  欣然感覺到海妖女的口腔內吸力倍增,冷冷一笑,裝出把持不住的樣子呻吟道:“夫人的小嘴兒好厲害……”

  海妖女心中暗喜,吊起眼梢觀察欣然,哪知映入眼簾的卻是惡意的冷笑。

  與此同時,欣然眼中射出兩道寒光,擊中了海妖女的眉心。

  “啊--”偷雞不成的蕩婦反被欣然以瞳槍暗算,慘叫著摔倒在溫泉里。

  欣然打了個響指,朱諾應聲走來,摟著欣然的脖子笑道:“主人哪,這妖婦太可惡了,您打算怎麼整治她?”

  欣然笑道:“當然是乾上一炮再說!你先把她弄出去,免得還沒來得及爽就給淹死。”

  朱諾乖順的潛入溫泉,把海妖女拖出來面朝上擺在池沿。

  海妖女中了瞳槍,身上軟綿綿的混無一絲力氣,只有任她擺佈。

  欣然挺著大肉棒走過來,分開海妖女的大腿,便要劍及履及。

  朱諾卻先行一步捉住大肉棒,扭著小腰兒撒嬌道:“主人啊,朱諾也想玩。”

  欣然揉著小魔女的頭髮笑道:“等我姦過海妖女,再來滿足你這小蕩婦可好?”

  朱諾詭秘的一笑,柔聲道:“我倒是有個更新鮮的玩法,主人可願嘗試?”

  欣然大感有趣,問道:“是什麼新鮮玩法,說來聽聽。”

  朱諾笑嘻嘻的說:“這玩法叫做齊頭並進,也叫一槍二鳥,必須主人和我配合才能玩。”

  欣然大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多鬼主意,我的小弟弟只有一個頭,怎麼才能'並進',又要怎樣做才能多出一隻鳥來?”

  朱諾得意的說:“主人請看--”

  說罷熔成紅色的生態金屬,附在欣然下體,變成一根與欣然的大肉棒一摸一樣的紅色肉棒,根部與小弟弟相連,共用一個子孫袋。

  欣然彈了彈變成紅肉棒的朱諾,半是讚嘆半是調笑的罵道:“好個調皮妮子,仿造老子的小弟弟也就算了,怎麼可以跟正品一樣大?馬上縮短一寸!”

  朱諾只得縮小,看起來確乎比欣然自己那根小些。

  欣然哈哈大笑,扳起海妖女的粉腿,挺起兩根顫巍巍的肉棒一起頂在她下身,齊頭並進戳進肉穴抽插起來。

  海妖女的騷穴也算得上身經百戰,可從來也沒被兩根大肉棒一起操弄過,淫洞被撐到極限,每當兩條大肉棒抽出,便會帶得撐得近乎透明的紅嫩淫肉倒翻出來。不出數十下,海妖女被操得翻了白眼。欣然拔出肉棒,小穴咕唧一聲噴出大灘淫水,好似打開了閘門。

  欣然決定換一個玩法,便將兩根濕淋淋滑膩膩的肉棒分別頂住海妖女的小穴和菊門,用力一挺腰桿,紅得發紫的大菰頭同時插進海妖女的前後兩洞,揉著海妖女的肥乳肆意姦淫。

  朱諾所變化的紅肉棒與欣然的身體張在一起,神經想通,性交的感受也完全一致,因此欣然便可同時享受姦淫肉穴與菊門的雙重快感,如此極樂前所未有,抽插起來也特別的過癮,特別興奮。

  海妖女在兩條大肉棒的狂轟濫炸下一敗塗地,只覺得一股奇異的騷癢直鑽心竅,不由得挺直腰桿,緊縮花心、肛肉,小嘴大張,屏住呼吸。她明知洩身會損失大量功力,卻無法抵擋潮水般湧來的快感,絕望的緊繃脊椎迎接高潮的降臨。

  朱諾發覺了海妖女的變化,突然離開欣然胯下,變成一層薄薄的紅膜覆蓋在妖女體表,好像穿了一件緊身內衣。

  欣然好奇的問她在做什麼。朱諾傳來心電感應:“這淫婦是一隻千年海螺修煉成精,洩身的時候會排出大量精元,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我附在她身上,一是幫你吸納精元化為己用,二是防止她暗中搞鬼,用採陽補陰的手段暗算主人。”

  欣然笑道:“照我看還有第三個好處,就是我在乾海妖女的時候,你這小騷貨也可以沾光止癢。”

  “嘻嘻∼主人說中人家的心事了呢。”

  欣然低頭一看,果然海妖女的小穴變得高聳了許多,花唇、淫豆全都變成了雙倍,肉嘟嘟的重疊在一起恍若繁複柔嫩的花苞。

  欣然暗想,剛才玩的是一槍雙鳥,現在是一桿雙洞,朱諾真是好寶貝,有了她,今後玩女人的花樣更加豐富多彩了。於是更加賣力的挺槍操幹起來,瞇著眼睛享受同時姦淫兩隻風格迥異情趣不同的小肉穴的快感。

  海妖女是千年海螺精,浪穴豐潤多水,暗藏了重重疊疊的肉褶,每次拔出都會帶出細嫩鮮紅的淫肉,幹起來水乳交融,其樂無窮。

  朱諾的小穴是生體金屬變成,緊湊遠非人類女陰能比,最美妙的是生體金屬本身就有神經細胞,能夠驅使陰肉做各種各樣的蠕動與收縮,像一隻靈巧的小手攥緊肉棒,無處不在的按摩擠壓,同時肉膣也隨著肉棒的動作改變形狀,進時收縮,出時放鬆,肉壁彈出觸手般的肉芽和肉須,纏住肉棒親密愛撫,並吐出溫燙宜人的淫水,幫助肉棒潤滑--簡直是一部無所不能的性愛機器!

  欣然插的興起,沒有覺察到海妖女在連番姦淫下也恢復了一些體力,在即將高潮的剎那發動採補秘法,宮內彈出一根肉管,緊緊抵住馬眼,妄圖吸出陽精。不料紅魔女早有安排,小穴一縮,射出兩根肉芽兒勒住吸管。

  海妖女大驚失色,吸管吸不出欣然的精液,引力就會反過來傷害自身,像抽水泵一樣把陰精大股大股的汲取出來。紅魔女凝神吸氣,將肉芽尖端變成鋒利的刺,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被勒死的肉管,膨脹的陰精頓時破洞湧出,在朱諾的疏導下流入欣然體內。

  海妖女被破了功,痛得連聲慘叫,轉眼間昏死過去。欣然才不理她,死死頂住小穴,直到涼津津的陰元全部吸盡,這才拔出肉棒,低頭一看,海妖女下體血流如注,順著大腿流到地上,觸目驚心。

  欣然撤身的同時,紅魔女朱諾也離開海妖女,飛身撲到欣然懷中,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大腿纏在腰間,汁水淋漓的小肉穴向下一坐,長了眼睛一般吞下大肉棒。

  欣然吸納了數百年的陰元,感覺功力又有了突飛猛進,肉棒也漲得發痛,急需一射而快。於是托著朱諾的屁股狂操起來。兩人以站姿歡好,欣然環繞床榻緩緩走動,更給朱諾帶來了異樣的快感,美得她杏眼朦朧浪叫不止,撅起小嘴獻上香吻。小肉穴被大肉棒幹得水聲淫靡,櫻唇也被欣然吻得嘖嘖有聲。

  不多時,欣然繃緊尾骨射出火燙的陽精,朱諾也歡呼著將涼潤滋補的陰元奉獻給小主人,體會水火相濟的性愛顛峰。兩人無力的倒在床上,享受高潮後的餘韻。

  朱諾調皮的戳戳昏迷不醒的海妖女,皮膚觸手粗礫乾枯,不復當初的細嫩。原來海妖女損失了九成精氣,霎時間變成了乾癟的老太婆。

  朱諾仰著小臉兒問欣然:“怎麼處治這條死魚?”

  欣然微微一笑:“放她回去,借她的舌頭宣判所羅門的末日。”說罷喊來兩個礦工把海妖女丟出門外。


第四集·第六章裁之塔

  衰弱的不成人形的海妖女掙扎著回到裁之塔六樓。一出現在自己房間裡,頓時惹來眾僕的驚呼,認不出這醜陋的老太婆是誰。

  海妖女怒火中燒,喘著氣下令所有的僕人脫光衣服躺在地上。她挑中最強壯的一個的騎上去吸取元精,轉眼將胯下的奴僕吸成人幹,嚇得餘者爬起來想逃。

  海妖女吸取了一個人的精元,稍微恢復了力氣,吐出毒煙催眠眾人。一個接一個的騎上去,直到將所有男僕全部吸死,氣色稍好了一些。

  海妖女喊來侍女,攬鏡一照,發現臉上仍有不少皺紋,好像突然衰老了三十歲,通過鏡面的反光,海妖女亦發覺侍女的幸災樂禍的笑容。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突然回手一爪,在她臉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

  女侍嚇得磕頭求饒。海妖女扯住她的頭髮推倒在地,強行掰開大腿,三兩下將裙擺內衣撕碎,露出芳草萋萋的私處。海妖女獰笑著趴下頭去,“嘴對嘴”的咬住女侍的下體,尖細的舌頭像鑽頭似的鑽進穴內,強行撬開花房,狂吸精元。

  女侍死命的甩動頭髮,放聲呻吟,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快樂,眼神變得恍惚黯淡,瞳仁擴散,漸漸失去了光澤。當海妖女從她身上起來,女侍已經被吸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骷髏。

  海妖女得意的擦去嘴角的血漬,回頭照了下鏡子,發覺眼角的皺紋又少了幾根。心想果然還是女人的精元更管用。不由得貪念大起,想把后宮中的女奴全部吸死。然而此舉無疑會激怒所羅門,她剛打了敗仗,正要乞求魔尊的庇護,不敢在這關頭因小失大。

  悻悻的放棄了奪取女僕精元的打算,轉念一想,記起還有十多名男童,便將他們全部叫出來。

  海妖女命令男童脫下褲子,排成一條列,急不可耐的跪在地毯上,從高到矮逐一含住男童的小弟弟津津有味的吮吸起來。這群小孩尚不懂男女之事,哪經得起妖女挑逗,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嘴裡射精,直到精盡血流,哀嚎著死去。短短半個時辰,十四名男童便被海妖女吸死了十三個。小傑也在眾男童之中,因為年紀最小,個頭最矮,便排在了隊伍末尾。

  海妖女跪得膝蓋生痛,索性仰躺在地毯上,讓小傑光著屁股騎在自己的肥奶子上挺動肉棒操幹櫻桃小口。

  小傑目睹了同伴的慘死,心知這一次是兇多吉少了,只能緊咬牙關支撐著不肯射精。

  海妖女躺在地上,愜意的品嚐著小男孩活力十足的肉棒,暗想這小傢夥的本錢不錯,堅持了這麼久還沒射出來。

  她可不知道小傑雖然年幼,卻在欣然的調教下擁有了不遜於成年的性知識和經驗,再加上死亡的威脅,故而支撐的比較久。然而畢竟不是海妖女的對手,最終還是顫抖著將一泡陽精射在妖女口中,頭一歪,昏倒在她肚皮上。

  海妖女此時已經恢復了四五成功力,不再像剛才那樣急需補充精元。撫摸著小傑的臉蛋想,手底下的當差幾乎全讓我弄死了,留下這小鬼當個跑腿也不錯。一念之慈,饒了小傑的性命。

  �手把小男孩推下去,吐出口中殘餘的童子精,細心的塗抹在臉上,自言自語道:“再貼上幾片嫩黃瓜做一次營養美容,眼角的皺紋就差不多看不出來了。”這時,鐘聲突然敲響,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海妖女急著去見所羅門,衣服也不穿,扭著被欣然操得紅腫未消的肥臀上了塔頂。

  海妖女剛走,小傑便悄悄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一番,發覺再沒有活人,這才戰戰兢兢得爬了起來。這小子受了欣然的熏陶,也學會了裝死。

  正坐在地上喘氣,忽然聽見頭上傳來口哨聲。驚得�頭一看,只見牆頂的彩畫玻璃窗不知何時被人打開,窗台上並肩坐著欣然和羅素,正向他揮手微笑。

  小傑驚喜的一躍而起,仰頭喊道:“欣然哥哥!羅素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欣然豎起食指示意他小點聲,飛身躍下來,親熱的擁抱了小傑一下。笑道:“好小子,幹得不錯!”

  小傑茫然的問:“什麼事幹得不錯?”

  羅素走過來笑道:“蘇大色鬼是說,你小子能在海妖女身上支持二十分種不射,著實幹得不錯,長大以後準是一位了不起的花花公子、婦女殺手。”

  小傑羞紅了臉,抱怨道:“你們就看著我被妖女欺負?太無情了!”

  欣然笑道:“我們也是剛來不久,本來想等你爽夠了就宰掉海妖女,不料你比我們想像中更精明,曉得裝死蒙混過關。”

  小傑笑道:“這全是跟欣然哥哥學的--我當時已經計劃好了,如果海妖女還不上當,我就在她嘴裡撒尿,看她還敢不敢吹老子的喇叭。”

  羅素搖頭嘆道:“欣然老弟,你很應該辦一所學校,專門培養不良少年。”

  欣然一心袒護小傑,聞言怒道:“小傑敢在海妖女嘴裡撒尿,你老兄敢麽?”

  羅素訕笑道:“自問無此豪情壯志。”

  欣然得意的笑道:“所以說嘛,小傑非但不是不良少年,還是位勇敢的小英雄,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羅素笑道:“得了吧,弟弟總是自己的好,老婆總是別人的好,我不跟你爭,還是先辦正事吧。”

  欣然賊笑道:“所謂的正事,是指見潔西卡阿姨吧。”

  羅素老臉一紅,訕訕的說:“畢竟她是因我受難,不去探望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欣然笑道:“老哥是不是愛上那婊子了?”

  羅素皺眉不悅的說:“老弟,別說得那麼難聽,女人風流一點也不算罪過,咱們男人又好到哪裡去了?何苦侮辱一個婦道人家。”

  欣然嘆道:“老哥教訓的是,我最近似乎越發的惡毒了,應該掌嘴自責。”說罷果然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光。

  眼看時間不早,羅素唯恐海妖女回來,催促小傑去見潔西卡夫人。三人悄悄潛入後庭,裝潢華麗的圓形大廳外圍環繞著一排房間,門上標有號碼。小傑告訴欣然、羅素,住在這裡的全是所羅門歷年來霸占的良家婦女。每天晚上所羅門性起時便會從七樓上下來,挑選喜愛的女人共寢。

  潔西卡夫人被關在最末尾的房間,小傑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只見她正跪在床前做每日例行的祈禱。看見欣然和羅素進來,驚喜的跑過來握住兩人的手淚流滿面。欣然安慰了她幾句,便交給羅素應付。自己帶著小傑跑到別的房間,透過鑰匙孔朝房內偷窺,給每一個女人打分。所羅門的情婦們多數不及潔西卡夫人漂亮,偶爾有姿色略勝的,豐韻又差得遠了。

  欣然笑著對小傑說:“潔西卡阿姨這些天恐怕被所羅門折騰的不輕。”

  小傑嘆道:“可不是嘛,幾乎每天晚上所羅門都會來找姑媽,他一走,海妖女就醋勁大發,把姑媽打得死去活來。”

  “今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欣然笑道,“今晚你和潔西卡阿姨就跟我一起離開。”

  小傑搖頭道:“不行啊欣然哥哥,我們走了,海妖女和所羅門一定會遷怒別的女人,甚至會殺死她們,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成了間接的兇手?”

  欣然本來很想說“你管她們去死”,然而轉念一想,小傑天真淳樸,不該讓他失望。於是便道:“那就只好把所有人一起救走了。”

  小傑笑道:“那根本不可能,欣然哥哥,我倒有個注意。不如我和姑媽暫且留在塔上,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將來你和羅素大哥攻打裁之塔時便可與我們裡應外合。”

  欣然心想,目前還沒有與所羅門正式翻臉,留下小傑當個內應很有好處。於是去找羅素、潔西卡商量。潔西卡雖然對所羅門、海妖女怕得要死,但也明白自己一走便會引來麻煩,主動表示願意留下來當內應。欣然想不到她如此申明大義,心想,不愧是阿曼拉達家的女人,果然有些英雄氣概。對她的看法也轉變了許多。

  潔西卡是所羅門時下的寵妾,欣然自信沒有人敢傷害她。而小傑就比較危險了。他現在是海妖女手底下唯一的男僕,萬一妖女淫興大發,就算不把他吸死,過度損失元精也有害健康。

  欣然略一思索,想出了對策。吩咐小傑脫下褲子。瞅著小男孩的男根說:“小傑,我現在給你的小弟弟動一個小手術,完了以后海妖女就不敢再欺負你了。”

  小傑一向對欣然惟命是從,當下點頭道:“好的,會不會很痛?”

  欣然笑道:“當然不會。”揮手射出血荊棘,以佩劍削斷三寸長的一截,纏在小傑的小弟弟上。

  小傑咬著牙低頭一看,只見血荊棘如同蚯蚓一般鑽進了馬眼,只覺得下體一涼,再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幼小的陽莖看上去比之前粗長了少許,表面浮現出幾條淡淡的血管,便是血荊棘的潛伏之處。

  欣然讓他穿上褲子,說道:“血荊棘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傷害,相反,如果妖女勉強你做愛,還會變成武器保護你,用法我先不說,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說罷叫上羅素離開裁之塔。

  ※※※※

  且說海妖女登上裁之塔頂樓,把與欣然交涉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連被欣然和朱諾聯手姦淫也沒有隱瞞,大訴其苦,請求所羅門替她報仇雪恨。

  所羅門仰天大笑:“蘇欣然收復了紅魔女,必定是洛基元帥轉世,我苦候了一百二十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海妖女詫異的問:“你不是最害怕洛基的嗎?”

  所羅門飲下杯中美酒,倨傲的說:“我害怕的是擁有黑天使的洛基,現在的洛基寄生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體內,黑天使又不在身邊,正是剷除的好時機,除掉洛基,天下便盡在我'海之翼'所羅門的掌握之中!不--我已經不是依附在黑天使背後的羽翼了,我將開創大偉人所羅門的時代!”說罷放聲狂笑。

  海妖女錶面上恭維他,心中想的卻是怎樣把黑天使重生的消息告知海洋巨人,如果所羅門成功除掉蘇欣然自然皆大歡喜,如若不然,便要及早防範了。

  所羅門揮退了海妖女,打開一隻抽屜,珍而重之的捧出一把黑色的魔法藥粉,在天台上畫下一個7×7格的棋盤。藥粉落在地面上,立刻放射出神奇的光輝,如同結界般籠罩著棋盤。

  所羅門負手仰望天邊那彎新月,自言自語道:“洛基,你我之間的生死遊戲,便從現在開始。”說罷招來衛兵,通知鎮守裁之塔的六員大將:明天將會有個名叫蘇欣然的少年前來闖關,誰能殺死蘇欣然,所羅門將以黑獄島全部礦產相贈。

  除掉黑天使的繼承者,黑獄島的存在便失去意義,所羅門拋棄了黑獄魔尊的地位,野心圖謀的卻是全世界。

  ※※※※

  就在所羅門下達格殺令的當天午夜,撲克太保秘密集結殘餘力量,將大量乾柴澆上汽油點燃,借海風吹入礦坑。

  礦工從睡夢中驚醒,發現洞窟裡到處是濃煙,遮住了視線,呼吸也變得越發困難。猝不及防之下失去鎮定,不少人本能的朝坑外逃去,遭了撲克太保的毒手。

  幸虧欣然、羅素和宋禧及時趕到,領導眾人從另外一條坑道悄悄潛出礦坑。礦坑內道路密如蜘蛛網,撲克太保既不敢進去追殺,也無法封鎖全部的通道,被欣然等人率領亞馬遜女戰士與礦工中的精銳力量繞到背後反擊,火龍槍與弩弓一齊開火,短促而激烈的交鋒過後,撲克太保留下近百具屍體後狼狽潰散。

  次日黎明清點傷亡,共有三十名礦工、十一名亞馬遜女戰士戰死,另有差不多數量相等的人被俘。最令宋禧難過的是,金枝玉葉姐妹也在被俘之列。

  當務之急自然是救回被俘的人質。就在欣然集結全體礦工準備對撲克太保發動總攻的時候,島心鎮上突然冒起了濃濃的黑煙,火光映紅了天空。撲克太保在所羅門的指使下放火燒毀了苦心經營一百多年的大本營,餘者乘上遊艇龜逃離了海島。

  曾經不可一世的黑獄海盜就地解散,退出了歷史舞台。只留下一個報信人向欣然轉達了所羅門的話:如果想讓被俘的礦工與亞馬遜女戰士活命,就親自登塔與之談判,日落之前見不到欣然,他將殺死所有俘虜。

  欣然想不出所羅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然而勿庸置疑的是,這次約會將成為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次交鋒,只有勝利者才能活著走下裁之塔。

  大家都知道裁之塔是島上最危險的地方,每一層都有精兵強將把手,遑論魔功蓋世的所羅門,貿然闖入,形同自殺。包括宋禧和羅素在內,都反對欣然赴約。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不與對手硬碰硬的欣然卻力排眾議,堅持登塔會見所羅門。這看似一意孤行的舉止,確實不符合欣然一貫的處事方針,不了解內情的人以為是“聖騎士”閣下英雄氣概發作,為救俘虜義無反顧的去冒險。

  只有欣然自己心裡清楚,與所羅門的決鬥是不可迴避的宿命。從當他踏上黑獄島的那一刻開始,“邪龍”洛基的靈魂便在冥冥中指引著他的腳步,直到最終把他送到颶風巨人的叛將面前,借他的手,結束所羅門漫長而罪惡的一生

  蘇欣然絕不是邪龍之魂的牽線木偶,他有屬於自己的獨立而鮮明的人格。與所羅門的對決,對他來說就像把聖女王的裸像擺在光天化日之下,同樣是一場極度刺激不容錯過的遊戲。以此觀之,洛基並沒有選錯繼承人。

  於是,欣然懷著玩闖關遊戲的輕鬆心情前去赴約,與之同行的有生死之交的羅素、情深意重的宋禧,還有傻頭傻腦卻很講義氣的教廷騎士阿凱。

  四人進入裁之塔,輕車熟路的找到電梯入口。阿凱剛要進去,欣然喝道:“等一下--”

  “少爺,有啥不對頭的麼?”阿凱憨憨的問。

  欣然�頭望著電梯天花闆說:“我上次來時,分明記得天花板上裝了一顆白色的風晶石,現在怎麼變成了奇怪的黃色晶石……”

  眾人聞言�頭望去,果然天花板上鑲嵌著一顆金黃色的晶石,看起來還挺漂亮。

  羅素見多識廣,認出那是一顆風晶石與火晶石融合而成的“雷晶石”。在中洲,天然雷晶石極為稀少,用途也不為人所知。羅素抄起一塊石頭扔進去,只見“雷晶石”射出一道金光擊中石塊,轟隆一聲炸得粉碎。電梯受到波及毀掉了。

  阿凱嚇得面無人色,大叫好險,若不是欣然及時阻止,現在被炸得粉碎的就是他。

  “哈哈哈哈∼不愧是魔尊大人懸賞格殺的人,果然有些小聰明。”一樓大廳內傳來陌生男子的笑聲。

  欣然微微一笑,率先走進大廳。只見眼前是一塊平整寬闊的廣場,正對面的交椅上雄踞著一位魁梧驚人的獸人漢子。

  此人有著人類的身軀與大象的頭顱,一條長長的象鼻子垂在胸前,兩隻透著狡詐的小眼睛,一對大大的招風耳,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怕,手中拎著一條粗長的鐵索,一端扣在腕上,另一端是一隻合抱粗的鐵項圈,不曉得做什麼用處。

  當他站起來以後,欣然才驚覺到此人簡直強壯的恐怖!熊王米奇就算是很高大的獸人了,可與這傢夥比起來根本就是個小孩子。三米以上的身高,肩寬幾乎與欣然的身高等同,兩條粗壯的大腿如同花崗岩柱。

  像人見眾人被他鎮住,很是得意,不懷好意的道:“各位初次進入裁之塔,想必還不懂這裡的規矩,老子好心告訴你們知道,想要通過,必須跟守塔人玩一局以生命為賭注的死亡遊戲,勝者方可登入上一層--不過說了也是白說,因為老子鎮守的'人肉鏈球競技場'便是你們的墳墓!”說罷狂妄的大笑起來。

  宋禧冷笑道:“我們沒有興趣陪你玩遊戲,不想死就趕快滾開。”

  像人不動聲色的在交椅扶手上拍了一掌,背後隨即響起轟隆隆的機械齒輪聲,牆壁升起,露出一道盤旋向上的樓梯。兩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背對背靠坐在樓梯下,手腳上拷著鐵鎖,胸前分別掛著一塊黃色的雷晶石。

  宋禧一眼認出那兩名裸女正是被俘的亞馬遜女戰士,驚怒的喝道:“該死的長鼻子畜生--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像人最恨別人罵他鼻子長,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勉強壓抑怒火冷笑道:“臭娘們兒,用不著大驚小怪,待會你也會變得跟她們一樣!”

  宋禧霍然舉起冰之魔法槍,瞄準像人的腦袋,一字一句的說:“馬上放開她們!”

  像人哈哈大笑,揮手拋出鐵索熟練的套住了一名亞馬遜女戰士,拖到懷裡,挑釁似的攥住她的乳房。

  女戰士不堪折磨,痛得失聲慘呼。

  像人撫摸著女戰士頸上的雷晶石,眼望宋禧,有恃無恐的說:“臭娘們兒,你敢開槍,老子便捏碎這顆晶石,大家一起上西天!”

  宋禧咬緊銀牙,臉色瞬息萬變,卻不敢輕舉妄動。

  欣然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上前一步笑道:“老兄,你所說的'人肉鏈球',到底是怎麼個玩法?”

  像人點頭笑道:“不愧是聖騎士,果然比那臭娘們兒通情達理。我手中的女人便是鏈球,你們隨便選出一人與我比賽,誰能把鏈球拋的更遠便為勝者。”

  欣然上下大量像人的身材,心中暗罵這混球好生狡詐,便是把我方四人加起來也趕不上他一個人的體重,力氣自然差得很遠,即便僥倖贏了他,充當鏈球的人質也死定了!

  像人看穿他心存猶豫,示威似的將鐵鍊高高拋起,輪得好似流星錘一般,發出呼呼的破風聲,嚇得那裸女放聲尖叫。

  “怎麼樣,沒膽量向大爺挑戰麼?”

  宋禧氣得柳眉倒豎,正要上前阻止,卻被羅素搶先了一步,來到像人跟前不動聲色的說:“我來陪你玩玩。”

  像人見他體形與自己相差甚遠,輕蔑的問:“矮子,大爺便讓你先擲吧。”說罷將鐵鍊拋了出來,流星一般砸向羅素。

  羅素眼睛都沒眨一下,輕鬆接下裸女,解開她腰間的鐵項圈拷在自己身上。

  像人吃了一驚,狐疑的問:“你想幹什麼?”

  羅素笑道:“拿女人當鏈球沒意思,我打算改改規則,換一個更刺激的玩法。”

  像人還有一名人質在手,有恃無恐的問:“什麼更刺激的玩法?”

  羅素�手將鐵鍊的另一端丟給他,說道:“現在由我來當鏈球,你先投擲一次,然後換你當鏈球我來投,擲的更遠的便為勝者。”

  話一出口,像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問:“你真的敢讓我先擲?”

  羅素傲然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像人獰笑一聲,沈聲道:“既然你自尋死路,老子便省省好,替你送終吧!”說著將鐵環扣在手腕上。

  阿凱和宋禧被羅素瘋狂的舉動嚇呆了,欣然卻好整以暇面帶微笑。他相信羅素絕不會讓大家失望,最終倒楣的一定是像人。

  果然,只見像人提起鐵環,奮力要將羅素輪飛,哪知使出了吃奶的勁,羅素卻兩腳生根一般紋絲不動。鐵鍊在兩人之間繃成一條直線。

  羅素突然後退一步,帶得像人踉蹌前衝,仆倒在地。羅素冷笑道:“現在輪到我了。”握住鐵鍊輕輕一抖,像人頓時如同皮球似的飛上天去。羅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運足破軍罡氣凝於雙臂,將鐵鍊輪得好似風車一般。

  像人被甩得頭暈眼花,嚇得放聲哀嚎:“饒命啊--不能鬆手啊--”

  “去你娘的!”羅素怒吼一聲擲出鐵鍊,像人斷線風箏一般飛出去,壁畫似的鑲嵌在石壁上,腦漿鮮血淋漓而下,染紅了牆面。

  欣然拍手喝彩:“老哥幹得漂亮!”

  阿凱傻乎乎的跑到對面牆上仔細端詳像人的死屍,崇拜的望著羅素:“老大……俺實在無法相信,你的力氣竟比這像頭巨人還大!”

  羅素笑道:“人的力氣是不能用身體高矮來衡量的,善於用'氣'的武術家,即便骨瘦如柴,也能輕易舉起千均巨石。”

  阿凱大呼神奇,纏著羅素要拜他為師。這時宋禧也帶那兩名脫險的女戰士過來道謝。從她們口中得知,俘虜分別被關押在塔上各層,想要救出全部人質,必須一層一層的打上去。

  欣然微微一笑,開心的說:“還有六層,希望會越來越好玩。”說罷率先登上樓梯。

  宋禧送兩女出塔,跟在阿凱、羅素身後上了塔。


第四集·第七章闖關記

  尚未走完樓梯,便聽見二層傳來很變態的笑聲:“哇哈哈哈哈,美人兒,我與那小子相比,誰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宋禧狐疑的登上最後一級台階,只見面前是一座豪華的遊泳池,一個塗脂抹粉不男不女的傢夥坐在池畔的交椅上,身上披著浴巾,頭上打著一把陽傘,面前是一張圓桌,擺著酒壺和兩隻酒杯。在他身後,站著四名面無人色的女人,手腳同樣戴著鐵拷。原來是與潔西卡一同落難的四位修女。

  變態男勾起修女之一的下巴,陰陽怪氣的問:“小美人兒,你倒是說呀,我和那小子誰更美呢?”神態令人作嘔。

  變態男口中的“那小子”,指得正是欣然。

  修女被他嚇得瑟瑟發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變態男了臉色一變,威脅道:“你不回答,我便把你丟下水池餵魚!”

  修女失聲叫道:“不要啊……你最美、你最美!”

  變態男露出滿足的笑容,恬不知恥的說:“美貌遠遜於我的小子,本大爺給你一個與我共浴的機會,也許你會因此沾染了本大爺的天生麗質變得稍微漂亮一點,哇哈哈哈∼∼怎麼樣,敢不敢哪?”

  欣然不理變態男的挑釁,反問道:“這就是裁之塔第二層的生死遊戲?”

  變態男點頭道:“不錯,不管誰來到這美人魚俱樂部,都要陪本大爺下水遊一遭。”

  欣然苦笑道:“我不會遊泳怎麼辦?”

  變態男笑得前仰後合,拍手道:“不會遊泳就從水面上走過去啊--哇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說罷抓起酒壺丟進池中。水面隨即漾起密密麻麻的波紋,無數尖頭利齒的食人魚圍攏上來,轉眼間將銀質酒壺啃得千瘡百孔,慢慢沈入池底。

  “蘇公子--這一局讓我來玩可好?”宋禧姍姍走來,冷冷的望著變態男:“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吧!”

  變態男眼睛一亮,色瞇瞇的盯著宋禧,喃喃的說:“好迷人的美人兒,餵魚太可惜了……”隨即起身脫下浴巾,炫耀似的擺出幾個健美動作,扭著屁股走到宋禧面前,淫笑道:“小妹妹,你當真要陪我洗鴛鴦浴麼?可是會送掉小命的哦。”他身上塗滿了香脂,散發出令人反胃的濃烈香氣。

  宋禧側臉凝望水池,淡淡的說:“送命的人未必是我,開始吧。”

  變態男悻悻的將浴巾拋向水池,說道:“浴巾落水的同時開始比賽,先遊到對岸者為勝!”話音方落,浴巾恰巧落水。變態男唰的一聲縱身跳入水池,飛快的遊動起來。他的遊泳技巧確實無可挑剔,活像一尾大魚在水中靈巧的穿梭。而那些兇暴的食人魚,畏懼他身上的香脂氣味,不敢靠近。

  變態男已經遊出了好遠,卻不見宋禧下水,納悶的回頭問:“你還等什麼--”就在回頭的剎那,他看見岸上的宋禧雙手握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腦袋。

  “媽呀!”變態男嚇得縮頭鑽進水底。

  宋禧唇角泌出一絲冷酷的微笑,同時扣下扳機射出一道冰錐,水面頓時凍結成冰。

  變態男浮出水面換氣,腦袋咚的一聲撞在冰層上,痛得失聲驚呼,灌下一大口水。一條食人魚趁機溜進腹中。他的肚子裡可沒有香脂可抹,不出片刻便被食人魚咬破了臟腑死在池中。

  ※※※※

  裁之塔第三層的鎮守者是一位身穿緊身皮衣的金發女郎,左眼戴著一隻粉紅色的眼罩。

  欣然第一眼便看見獨眼女郎手中的網球拍,拍手笑道:“好耶!好耶!終於有一樣我會玩的遊戲了。歡天喜地的跑過去,問獨眼女郎:“這一場是不是打網球?”

  那女郎獨眼射出一道精芒,盯在欣然臉上打量了許久,問道:“你就是蘇欣然?”

  “正是蘇某,小姐可否賜告芳名?”

  女郎微微一笑,俏皮的道:“若能在這'致命網球場'上勝過我,就告訴你。”

  欣然搖頭嘆道:“你恐怕沒有機會說了。”

  獨眼女郎以為他自知不是對手,得意的一笑,拿起一隻球拍遞給欣然。

  欣然搖頭笑道:“我自己有球拍。”說著解下吸精魔劍,亮出劍鞘。

  獨眼女郎見狀微微吃了一驚,說道:“想不到你還挺專業。”

  欣然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我才剛開始學呢,你這裡怎麼沒有球網?”他練習網球飛燕劍時不需要球網,可兩個人對打,沒有網就沒法分出勝負了。

  獨眼女郎吹了聲口哨,球場兩側的牆壁轟然裂開,彈出一面金屬屏風,恰是球網的高度。緊貼屏風兩側站了一排人,只餘腦袋高出屏風,手腳全被拷在屏風上,脖子上也橫有鋒利的刀刃,稍微一縮頭,就會被鋒利的刀刃割破喉嚨。

  這些充當球網的人全是被俘的礦工,看到欣然,不由得大喜過望,齊聲呼救。

  欣然揮手笑道:“各位別害怕,我馬上就救你們出來。”

  獨眼女郎笑嘻嘻的說: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挑出這些身高等齊的人,你救走了他們,誰來給我當球網呢?”

  欣然搖頭嘆道:“笨女人,你再也不需要球網了。”

  獨眼女郎勃然大怒,�手摘下眼罩,從眼窩裡扣出一隻網球,唰得一下擲過來。

  欣然接住網球一看,只見球上安了一塊表,指針正滴答滴答的走動。

  獨眼女郎厲聲道:“球裡藏有炸藥,定時為一分鐘,一分鐘後……哼哼,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後果。”

  欣然將球高高拋起,一拍狠抽回去。毫無懼色的笑道:“這倒有些像擊鼓傳花了,有趣有趣!”

  獨眼女郎忙著接球,不再回話。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個幾個回合不分勝負,距離爆炸時間越來越近。女郎驚訝之餘也動起了歪主意,故意將球壓得很低,從礦工頭皮上掠過,嚇得他們失聲驚呼,生怕球落在頭上爆炸。欣然加倍努力接球,打得很是吃力。

  眼看時間就要用盡,欣然將球高高拋起,雙手持拍奮力發球。獨眼女郎突然露出狡猾的笑容,掏出起爆器按下按鈕--原來網球炸彈是可以遙控的。

  出乎預料的是球並沒有爆炸,好端端的飛了回來。獨眼女郎覺察出球有些不對,但她畢竟只有一隻眼睛,沒能看出破綻,下意識的揮網去接球。球在觸拍的同時突然變成一把粉紅色的長劍,射破球拍,刺入獨眼女郎唯一完好的眼睛,隨即破腦而出,畫了一個弧線飛回欣然手中。

  欣然把另一隻拆掉炸藥的網球丟在獨眼女郎屍體旁,嘆息道:“我早說過你沒有機會了。”

  ※※※※

  連續闖過三關,欣然、羅素、宋禧與阿凱登上了裁之塔第四層。尚未進門,便感到熱氣撲面而來。

  鎮守第四層的是一隻棕毛大猩猩,肩膀上站著一隻白鸚鵡。在這對奇怪的組合旁邊擺著一筐保齡球。附近還有一條精緻的金屬球道,末端通向一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大鐵爐。

  “歡迎、歡迎--歡迎各位光臨煉獄保齡球館!”猩猩肩膀上的鸚鵡口吐人言。如果你要認為鸚鵡只是猩猩的夥伴就錯了,其實這只鸚鵡根本就是長在猩猩肩上的“嘴巴”,兩者聯爲一體叫做“猩鵡”,是一種居住在森林中的罕見僕魔。

  猩鵡的智力比一般的人類更高,而且精通人類語言,經常穿上衣服打扮成人的樣子去森林附近的村莊偷竊食物,如果被人捉到,肩上的鸚鵡便會飛走,另找一只猩猩寄生。

  欣然等人從來沒有見過猩鵡,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時猩鵡又開口了。“餵,你們幾個,誰來陪我玩一局保齡球?”

  欣然笑道:“你這裡連球瓶都沒有,怎麼玩?”

  猩鵡冷哼道:“球瓶、當然有!特別準備的,活人球瓶,你,仔細看著吧!”猩鵡說話喜歡一個詞一個詞的崩,且發音極快,聽起來很是搞笑。只見他背轉身去,從火爐後面拉出兩個綁得好似粽子一般的女人,擺在球道末端。欣然等人立刻認出她們正是被俘的金枝玉葉姐妹。兩女嘴裡塞著布團,無法開口求救,只能淚眼汪汪的注視著他們。

  猩鵡轉身抓起一隻保齡球,瞇著眼睛奸笑道:“女人,就是球瓶,嘻嘻∼會跳的哦!不容易打中哦!”說罷揮手拋出保齡球,骨碌骨碌的滑向壁爐。

  金枝、玉葉心知一旦被球擊中便會跌入火爐活活燒死,拼出吃奶的勁向兩側跳開。她們的手腳被緊緊綁住,只能像殭屍似的直膝跳躍,勉強避開保齡球,人也險些跌倒,嚇得面無人色。

  欣然等人也替姐妹倆捏了一把冷汗,直到球滾入火爐才鬆了口氣。

  猩鵡把另一隻保齡球頂在指尖上飛快旋轉,不耐煩的說:“誰,投下一球?你們不投,我就,自己投!”

  阿凱走上前去,怒沖沖的說:“醜八怪,俺來陪你玩玩!”

  羅素生怕阿凱莽撞行事傷了金枝、玉葉姐妹,正要阻止,卻被欣然攔住,笑著告訴他:“老哥,就讓阿凱玩玩吧。”

  “呸!禿頭,敢罵我醜,你,死定了!”猩鵡狠狠的丟給阿凱一隻球,“你,快投吧。”

  阿凱左手持球,又向猩鵡伸出右手:“再給俺一隻球!”

  “咦!你,想做什麼?”

  “少羅嗦,俺要一次投兩隻球!”

  “哼哼,一次兩球,兩個小妞,死定了!好玩、好玩!”猩鵡幸災樂禍的拍手大笑,又扔給阿凱一隻球。

  阿凱將兩隻球擎在手中,面朝球道喊道:“金枝小姐,請向前跳一步。”

  金枝搞不懂阿凱想做什麼,愣了一下,隨即奮力朝前跳起。同一時間,阿凱擲出左手的保齡球。

  球在空中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恰巧擊中金枝的肩膀,強大的衝擊力將她撞的橫飛出球道外。

  “接下來是玉葉小姐!”

  阿凱再次投出弧線球,將玉葉也撞出球道,脫離了險境。

  猩鵡看得目瞪口呆,跳過來嚷道:“混蛋、混蛋!這不是,保齡球的玩法!”

  阿凱一把揪住它的脖子,狂笑道:“管你是什麼球,給我滾吧!”說罷將猩鵡擲了出去,帶著一串慘叫滑落火爐。寄生在猩鵡肩上的鸚鵡飛出火爐想逃走,卻被宋禧一槍打了下來。

  羅素拍拍阿凱的肩膀,又是迷惑又是欽佩道:“阿凱,你剛才投的球好漂亮,是不是練過啊?”

  阿凱摸著光頭憨笑道:“俺可是古德市棒球隊的金牌投手哩!”眾人頓時失笑,難怪阿凱能投出如此精確的弧線球。唯一不太高興的可能只有金枝玉葉姐妹,走過來撩起袖子給阿開看--肩上好大一塊淤腫。雖說保住了性命,但被金牌投手以沈重的保齡球痛毆,付出的代價可謂慘重。

  宋禧吩咐兩女下樓避難,金枝順從的走了,玉葉卻要跳起來在阿凱頭上扇了一巴掌,嬌嗔道:“死禿子,等回去再收拾你!”這才追著姐姐下了樓。

  ※※※※

  裁之塔第五層的空間相對狹小了很多,居中擺著一張桌子,兩側各有一台轟鳴的電鋸。鎮守者是一個長鬍子的老矮人,欣然等人走進來時,他正用套在連臂手套中的左手敲打桌面,臉上掛著狡詐的笑容。

  “歡迎各位光臨裁之塔第五層--斬首角力場。”說著,矮人突然跺腳,地板上立刻冒出痛苦的哀鳴。

  欣然低頭一看,只見桌子兩側的地板上各躺著一名被俘的礦工,飛轉的電鋸便在兩人脖子上方一尺處。

  矮人殘忍的笑道:“各位貴賓,誰來陪我比試一下腕力啊?”

  羅素是四個人中力氣最大的,當仁不讓的說:“我來陪你玩玩!”

  一直默不作聲的欣然突然攔住他,低聲道:“老哥,這局還是讓給我吧。”

  “欣然老弟……”

  “那小子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不像有多大力氣,我猜他十有八九會耍詐。”欣然悄聲道。說罷走過去坐在矮人對面的椅子上,伸出右手。

  矮人搖搖頭,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是左撇子。”

  欣然滿不在乎的換了左手,笑道:“無所謂,我兩隻手都很'撇'。”

  矮人悶哼一聲,握住欣然的手掌突然發力,向電鋸一側按下。一旦敗北,手腕便會當場截斷!與此同時,電鋸也在緩緩下沈。

  欣然眉頭一皺,暗自納悶矮人的手掌怎會特別冷。同時悄悄射出血荊棘,自袖管潛入了矮人的手套內。

  矮人完全沒有覺察到有異物貼在腕上,得意的獰笑道:“抓緊時間吧小子,十秒過後,電鋸便會切斷桌下兩人的脖子!”說著加大力道,將欣然的手腕推至距離電鋸不足一寸。

  欣然處於劣勢卻毫不驚慌,微笑道:“你的手掌沒有溫度,莫非是假肢?”

  矮人一把扯碎連臂手套,露出一根烏黑閃亮的機械手臂,得意的說:“小鬼,你上當了!我這根'神力機械臂'能夠輕鬆捏碎鋼鐵,想贏我,除非你的手比鋼鐵更硬!”

  欣然笑道:“我的手的確不比鋼鐵硬,不過我相信你的腦袋同樣不比鋼鐵硬。”

  “哼!可惡的小鬼,死到臨頭還敢說大話--”矮人憤而加大力道,不料樂極生悲,機械臂突然不聽使喚了。

  “啊啊,這是怎麼回事?!哇哇--不要啊--”機械臂鬆開欣然的手,反轉回去捏住了矮人的頭顱,“噗”的一聲悶響,矮人被自己的機械臂捏碎了頭顱,當場橫死。

  欣然抖了下手腕,血荊棘從機械臂中縮了回來。血荊棘不但是武器,更是欣然的觸手和望遠鏡。當血荊棘進入機械臂後,立刻便把構造和線路傳給欣然得知,而後又對線路稍加改動,奪取了機械臂的控制權。機械臂雖然強大有力卻不像真的手臂那樣擁有觸覺,因此矮人對欣然的小動作一無所知,最終反被自己的武器殺死。也許他至死也不明白颶風巨人的覆沒帶給人類的啟示:過於依賴機械的人,注定會淪為機械的奴隸。

  ※※※※

  當黃昏將至,費勁周折的欣然、羅素、宋禧、阿凱現在終於來到了裁之塔的第六層,距離所羅門要求的會面期限,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欣然和羅素來過裁之塔六層,知道鎮守在這裡的是實力僅次所羅門的千年妖女芙麗,闖關的難度肯定比前面五層大的多。眾人相互提醒小心,推開虛掩的大門走進海妖女的宮殿,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卻是一幅匪夷所思的景象。

  鋪就紅地毯的大廳裡只有兩個人,海妖女躺在地上,血絲從唇角蜿蜒流下來,在胸前染出一團刺目的紅漬。

  一個小男孩光著下身跌坐在海妖女頭上方,胯下一片血紅。欣然一眼便認出是小傑,以為他被海妖女傷害,慌忙搶身上前問道:“小傑!你受傷了?”

  小傑看見欣然,呆滯的瞳子跳起一絲火花,慢慢的恢復了神智,結結巴巴道:“欣然哥哥……嚇、嚇死我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才海妖女又要吸我的精元,我……我沒辦法,只好讓她吸……”

  欣然心裡明白了七分,笑道:“之後呢?”

  小傑回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仍有些後怕,紅著臉指著染血的小弟弟說:“不知道怎麼搞的,我這裡突然長出一根刺,刺破了妖女的喉嚨,還流了好多血!”

  欣然聽罷哈哈大笑,揉揉小傑的頭髮,得意的說:“還記得我曾在你的小弟弟上安了一根血荊棘?海妖女替你吹喇叭,當然會遭到血荊棘的反擊。”

  小傑恍然大悟,拍著心口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自己出了毛病呢。”

  一直旁聽的羅素憂心忡忡的問欣然:“你給小傑的命根子裝了那鬼東西,將來豈不是討不到老婆了?”

  欣然搖頭笑道:“老哥多慮了,血荊棘是主人身體的一部分,絕不會去傷害沒有惡意的人,正如人的嘴巴,可以咬人,也可以親吻--你何曾聽說情人接吻時會咬斷對方的舌頭?”

  羅素這才放下心來,拍拍小傑的肩膀羨慕的說:“你小子好福氣,命根子上多了一把刀,正合江湖上流傳的一句口號:揮棍闖天下,用愛救世界!”

  欣然笑道:“老哥若是有意,小弟也替你裝一把'棍刀'如何?”

  羅素慌忙搖頭,心有餘悸的道:“老哥我寧死也不當你的實驗品!”

  這時宋禧檢查了海妖女的屍體,過來告訴欣然:“妖女的喉管被利刃切穿,早已斷了氣。”

  托小傑的福,兵不刃血的干掉了海妖女,裁之塔第六層不攻自破。大家在小傑的指引下救出了囚禁在后宮中的女人們,送她們下了塔。在最後一間房裡,欣然和羅素找到了潔西卡夫人。修道院長喜極而泣,跪在欣然三人面前千恩萬謝。

  羅素扶起潔西卡,安慰她不要難過,盡快下塔去安全的地方。哪知話音未落,裁之塔六層的大門突然關閉,驚得大家相顧失色。

  阿凱揮起鐵鍊枷砸門,卻見門上發出一團白光,將沈重的鏈枷反彈回來。

  潔西卡畢竟是修道院長,看出門上被施加了結界魔法,連忙勸阻阿凱不要衝動,憂心忡忡的告訴欣然:“除非破解結界,否則休想離塔。”

  欣然苦笑道:“我們都不懂魔法,這可怎麼辦?”

  宋禧舉槍對準塔門,冷聲道:“我就不信這扇破門等擋住我的'溫蒂妮'!”

  潔西卡苦笑道:“姑娘萬萬不可沖動,魔法結界會把一切攻擊反彈回來,你若開槍,遭殃的還是自己人。”

  宋禧負氣放下魔法槍,問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潔西卡只會些祈禱、祝福的把戲,魔法並非專業,自然無計可施。

  就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魔法結界對面的牆壁突然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通往塔頂的樓梯。

  樓上傳來所羅門的笑聲:“蘇公子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怎可與老夫擦肩而過?塔上已經備好了棋盤,公子何妨與諸位朋友上來一遊,若能在棋盤上戰勝老夫,塔門自會開放。”

  欣然揚眉笑道:“所羅門老頭,下棋可是我的強項,你若輸了可不許耍賴喲。”說罷飛身上樓。

  宋禧掛念欣然的安危,也毅然追了上去。

  羅素回頭告訴餘下眾人:“塔頂太危險了,潔西卡夫人與小傑暫且留在這裡,阿凱,你也不用上去,留下來保護夫人和小傑。”

  阿凱不悅的說:“老大,俺也是堂堂的男子漢,哪有臨敵怯陣的道理!俺就憑這隻鐵鏈枷,也要在所羅門的禿頭上狠狠敲兩錘才痛快呢。 ”

  這呆子罵所羅門禿頭,卻忘記自己也是同道中人,逗得大家忍俊不禁,一直愁容滿面的潔西卡也受到鼓舞,勇敢的說:“羅素先生讓我也上塔吧,多一個人總會多一份力量。”

  小傑拍手笑道:姑媽說得對,我也算一個!”

  羅素拗不過他們,便讓阿凱走在前面,自己護衛著潔西卡、小傑登上塔頂。

  大家離開以後,六樓的地板上徐徐升出一團黑煙,吞沒了海妖女的屍體,而後滲出牆壁,化作一團烏雲飛往北極魔宮。


第四集·第八章S.R.W

  且說欣然在宋禧的陪伴下登上“裁之塔”最高層,塔頂覆蓋著透明的水晶瓦,夕陽的微光透過天花板照在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給黑白斑駁的石頭花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紅。

  所羅門坐在正對房門的黃金交椅上,面前的檀香木圓桌上擺著純銀酒壺和兩隻翡翠盞。夕陽的餘暉落在面帶微笑的醜臉上,彷彿一位裝出和顏悅色的魔鬼,比不笑的時候更讓人發怵。

  欣然注視所羅門的時候,不可一世的黑獄魔尊也在觀察他,眼中射出匕首般鋒利的精芒,一心要把黑天使的繼承者看個清楚。

  欣然感到眼睛被他的目光刺痛,不由自主的想移開視線,然而冥冥中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鼓勵他不要害怕,那聲音有著寬慰人心的偉大魔力,欣然感到心頭湧出一股暖流,鼓起勇氣以少年人銳氣十足的目光與所羅門對視。四目相接的剎那,空氣中似乎閃過了一串無聲的火花。

  所羅門頷首一笑,滿意的說:“蘇公子除了頭髮的顏色,容貌與洛基元帥當年一摸一樣,特別是眼睛,看到了你,我便情不自禁的回想起百年前的往事。”

  欣然的頭髮是黑的,洛基則是銀髮美男子。然而所羅門也搞錯了一件事,洛基的頭髮其實也是黑色的,只有在戰場上發動一種恐怖的“禁術”以後才會變成令敵人望而生畏的“銀髮惡魔”,這個秘密就連洛基最親密的部將“六翼”也不知道。但所羅門至少可以肯定一點,欣然的頭髮沒有變色,就說明洛基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今晚的決鬥,他已穩操勝券。於是胸有成竹的斟滿酒杯,邀請欣然共飲。

  宋禧先一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欣然感動的看了她一眼,悄聲告訴宋禧:“可愛又可敬的長辮子姐姐,如果你就這麼傻乎乎的中毒死掉,我就只好追認你為蘇門宋氏了。”

  宋禧親暱的握住情郎的手,甜甜的笑道:“蘇門宋氏,這諡號可比亞馬遜王國前外交總長動聽多了。”

  所羅門拍手讚道:“好一對情深意重的同命鴛鴦,不過你們也太小看人了,老夫還沒有下流到下毒的地步。”

  欣然笑盈盈的說:“所羅門老頭,如果把你我現在的地位掉換一下,別說下毒,我連尿都會撒在酒壺裡孝敬您老人家。”

  所羅門聽得目瞪口呆,無法想像洛基的繼承人竟是一個大無賴。感慨的嘆道:“蘇公子果然是年少氣盛啊,想當年洛基元帥若是肯向我開這麼一個玩笑,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會為他效忠誓死不渝……”

  在洛基漫長而悲壯的一生里,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句玩笑話,也沒有對哪怕最親密的人說過一句表示好感的話,哪怕是他深愛的聖女王瑪利亞。所羅門作為洛基昔日的手下大將,其實對舊主子還是很有感情的,實在是付出了一腔忠誠也得不到人家半句鼓勵之詞,難免心灰意冷,最終屈服在北極魔母貝拉的淫威下當了叛徒。

  欣然對所羅門的慨嘆付之一笑。他當然不是開玩笑,而且在霸王花那裡早已經實踐過了。

  宋禧得知酒中沒有毒,心情輕鬆了少許,直截了當的說:“所羅門,你我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再說些花言巧語也沒用,有什麼本事便放馬過來罷!”她深知所羅門詭計多端,生怕欣然上了他的當。

  所羅門微微一笑,拍手喝道:“都出來吧。”

  話音方落,八名男女從背後的屏風中走出來。四名男性武士身穿與“方塊J”相同的機械鎧“鐵金剛”,手持雙手劍,混似四尊鋼鐵巨人。四個女人則身披黑袍頭戴尖頂寬檐帽,做魔法師打扮,手持沈重的晶石魔杖。鎧武士的胸前各自雕有一張撲克牌樣式的紋章,分別是紅心K、黑桃K、方塊K和梅花K。魔法師的胸襟上也有類似的圖案,只不過是把K換成了Q。

  K武士與Q法師,是所羅門最後的王牌。

  欣然見對方人多勢眾,既有機械鎧護身,又有可怕的魔法師助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所羅門看穿了他的憂慮,擺手笑道:“蘇公子無需擔心,老夫招呼這些人出來,絕非存心以多取勝,而是要以這八個人為棋子,與公子下一局別開生面的戰棋。 ”

  欣然苦笑道:“我可沒有準備棋子。”

  所羅門指著他身後說:“公子請看,你的棋子已經來了。”

  欣然回頭一看,只見羅素與阿凱走上塔來,潔西卡與小傑竟然也在其中!且不說後兩人根本沒有作戰能力,就算是濫竽充數,也還差三個人啊!

  所羅門也頗感遺憾的說:“公子只有五顆棋子,似乎尚未開局便落入下風了啊。”

  欣然死皮賴臉的笑道:“老頭你乾脆讓我三顆子吧。”

  所羅門狡猾的笑道:“不成、不成,老夫雖好下棋,棋力卻貧弱可憐,縱使多出三顆棋子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公子若當真是洛基元帥的繼承者,絕不會缺少以寡敵眾的勇氣。”他拿這頂大帽子扣欣然算是白費心機了。

  只見欣然微微一笑,說道:“棋子差太多,終究算不上堂堂正正的對弈,也罷,本人便隨便召出兩個僕魔充數好了。”說罷取出封印魔石,喚出了僕魔淫獸,又將腰間長劍解下,變成紅魔女朱諾。

  所羅門嘆為觀止,羨慕的道:“紅魔女也就罷了,那隻觸手僕魔老夫卻未曾見過,看上去好生威武雄壯啊……”

  欣然笑道:“現在我有七個夥伴,索性讓你一子。”

  所羅門道:“禮尚往來,請公子先手落子。”打了個響指,地板上浮現出一張7×7格的棋盤,所羅門的交椅位於靠北最後一行中央的格子內,與之對稱的格子裡也升起一把椅子,所羅門示意欣然入座,並將四名Q法師排在自己左右兩側,末端則空餘一格不用。Q法師的前面一格,則站立著同樣花色的K武士。這便是他的戰前佈局。

  欣然跟羅素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而後轉身入座,並將宋禧與小傑安排在自己左右,宋禧前面一格是戰鬥力最強的羅素,羅素左邊是紅魔女朱諾。小傑前面是阿凱,淫獸則被安排在阿凱右側。潔西卡位於欣然面前,左右分別有羅素和阿凱護衛。

  所羅門見欣然排完了陣勢,邊開始講解戰棋規則。

  每顆棋子每次可以走一至三格,除非被敵方棋子包圍,不可原地待機,一方除主將以外的棋子被殺光則敗北。

  移動後可以選擇待機或執行攻擊命令。武士可以移動後攻擊,攻擊範圍是周圍任意一格。魔法師和槍手移動後不可攻擊。魔法師可以攻擊1×3格內的任意目標,個別魔法甚至可以同時攻擊多個目標。槍手的攻擊範圍是2至4格,單體射擊。

  當一方發起進攻時,另一方可以選擇兩種指令--防禦或者反擊。

  主將,也就是坐在椅子上的所羅門和欣然,不可以移動,也沒有攻擊力。主帥對魔法與射擊有百分之百的防禦力,只有物理攻擊有效,一旦被擊中便全盤告負。

  最後,主將可以使用“戰術牌”,共有八張,每一張分別對應一種戰術。戰術牌可以選擇在我方行動前或者敵方攻擊前發動,每張戰術牌只能用一次。

  講解完了規則,所羅門取出兩副精美的紙牌,各有八張,一幅給了欣然,一幅自己留用。

  欣然仔細檢查了每一張戰術牌,了然於心,�頭向自軍眾人笑道:“這一局的輸贏便要仰仗各位了,我會盡量避免傷亡。”

  以活人為棋子,且是真刀真槍的對攻,想避免傷亡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了欣然的話,所羅門不由得暗自冷笑,淡淡的說:“凡是走上這SRW棋盤的人,等於把生命交給了主將,如果違反主將的指令,便會遭到規則的懲罰,被棋盤噴出的烈火燒成灰燼,諸位若是沒有必勝的信心,現在還有機會放棄。”

  羅素、宋禧等人不是欣然的生死之交便是同舟共濟的情侶親人,自然不會被所羅門的花言巧語打動,毅然決然的走上棋盤,把命運交付在欣然手中。

  小傑畢竟還是個孩子,好奇的問所羅門:“SRW是什麼意思--是'超級機器人大戰'嗎?”

  所羅門擺手笑道:“錯,是愛與正義的超級熱血友情大戰!”(R,指的是right-hand,夥伴,得力助手)

  小傑心悅誠服的道:“原來如此。”

  欣然摸摸小男孩的頭髮,慈愛的說:“小傑若是喜歡這見鬼的'SRW',回家以後哥哥多找幾個人陪你玩。”

  小傑興奮的連聲說好。所羅門看在眼中不屑的冷笑,心想,你們再也沒有機會回家了。

  欣然是先手,第一子首先啟動淫獸,將之移動到潔西卡前面,加強自己一方的防禦陣型。

  所羅門毫不猶豫的下令右邊外側的武士紅心K向前移動三格,向與之對陣的紅魔女朱諾發起攻擊。K武士舉劍的剎那,欣然打出一張戰術牌“援助防禦”。

  所羅門以為替紅魔女防禦的是她身邊的羅素,不由露出了狡計得逞的笑容--紅心K武士是他專門為了下戰棋訓練出來的,有一手隱藏絕技叫做“直擊破裂斬”,無視對手防禦力,一擊必殺!自從欣然和同伴們闖入裁之塔開始,所羅門一直在觀察他們的戰鬥力,在他看來,羅素的鐵拳和宋禧的魔法槍是欣然手中最強的棋子,除掉羅素,等同砍掉了欣然的左膀右臂。

  不成想欣然的戰術牌是落在了距離紅心K兩格之遠的淫獸身上。所羅門大為迷惑,心想這僕魔怎麼可能隔著兩個格子替紅魔女“援助防禦”?

  疑念方興,只見淫獸射出一根觸手,纏住了K武士的劍,短促的僵持後觸手被雙手劍斬斷,然而K武士也已經用盡了這次進攻的機會。

  所羅門大為惱火,氣得指著淫獸大罵:“好狡詐的僕魔,竟會這招隔山打虎的本領,哼哼,很好很好,只要讓老夫知道了你的底細,你便休想活到下一回合!”

  所羅門認定淫獸是第一個需要斬鋤的棋子--既然這可怕的傢夥可以隔著兩個格子替人防禦,當然也可以遠程攻擊,最可怕的是淫獸的攻擊方式既不是魔法也不是槍,可以移動後攻擊!心驚的同時也暗自慶幸,如果欣然一直隱藏淫獸的特技,把他“蠕動”到自軍前方,就能隔著N個守衛來“摸”主將,一旦得手,所羅門只有認輸。

  就在所羅門走神的剎那,欣然已經讓紅魔女對K武士發起反擊。對手身穿厚重的機械鎧,普通的攻擊肯定無法造成傷害,朱諾靈機一動,熔成一灘紅色金屬液體,糊在了紅心K的鎧甲上,封死了每一處縫隙。不出片刻,藏身在機械鎧內的武士便窒息昏倒,被迫退出棋盤。

  接下來輪到欣然行動,所羅門攥住一張援助防禦,打算在欣然派遣淫獸攻上來時讓身邊的K武士替自己擋災。

  然而欣然並沒有動用淫獸,他在羅素身上打下一張加速牌,讓他提升了兩格移動力,衝到紅心K的的起始位置,對鎧武士黑桃K發起攻擊,所羅門忍著沒有打出“援助防禦”。他手裡可沒有像淫獸那樣能夠遠程防禦的棋子,唯一能替黑桃K防禦的是位於斜對格的法師紅心Q,法師的防禦力很弱,被羅素攻擊一下肯定會掛掉,還不如用鎧武士硬抗。

  羅素也明白這一擊必須擊斃對手,破軍罡氣提至極限,奮起一拳直奔鎧武士胸口轟去。鎧武士忙將雙臂交叉防在胸前。沒想到羅素看似全力以赴的右拳竟是虛招,趁黑桃K發呆的時候左手猛然插進機械鎧小腹,手臂連根沒入,活生生的掏出了艙內機師的心臟。“紅狐”羅素的拿手好戲不單只“破軍鐵拳”,這一手“碎骨摧心爪”是他的看家本領,輕易不肯施展,凡是見識過這一招的人,毫無例外的成了黃泉路上的幽魂。

  羅素一招擊斃了黑桃K,欣然並不以此罷休,在給羅素“加速”的同時,他還打出三張戰術牌,分別是“連續攻擊”、“再動”和“挑撥”,一股腦的壓在羅素身上。

  首先發動的是“連續攻擊”,羅素原地轉身面對“紅心Q”,疵牙一笑,嚇得女法師花容失色,連防御也忘了。羅素輕鬆拎起紅心Q拋出棋盤,隨後“再動”,上前一步奪取了紅心Q的初始位置,轉身把女法師黑桃Q踢出棋盤,最後發動“挑撥”,讓所羅門左翼靠外側站立的魔法師“方塊Q”在下一回合必須行動,而且優先對他發起攻擊。

  方塊Q距離羅素有五格之遠,既無法走到近前,也超出了魔法攻擊的射程。

  所羅門思索良久,最終把方塊Q挪到自己面前,隨後打出兩張戰術牌,第一張是“擾亂”,方塊Q在行動後無法攻擊,但戰術不在攻擊之列,於是向羅素射出了一道灰白色的“封印光波”,使他下回合無法攻擊。所羅門打出的第二張戰術牌是連續攻擊,既然羅素下回合無法攻擊,當然先要打掉淫獸再說!

  只見方塊Q高舉魔杖指向前方第三格的淫獸,射出一道閃電,將來自異世界的可怕觸手生物燒成了焦炭,化作一道黑煙,遁回封印魔石。

  目前的局勢是欣然折損了一個僕魔,而所羅門卻失去了兩個K武士和兩名魔法師,損失可謂慘重。然而所羅門對劣勢局面視若無睹,他想保全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其它全是可以犧牲的棋子。換一個角度考慮,欣然一口氣打出了五張戰術牌,可謂強弩之末,所羅門可以犧牲棋子,他卻無法犧牲任何一個己方夥伴,接下來的戰鬥必定陷入被動。

  欣然火速將羅素後撤一格,位於棋盤的左上角。這樣既可以躲開魔法師的攻擊,同時也威脅到了敵方主將。

  所羅門調遣武士梅花K,緊貼在自己身邊,擋住羅素的攻擊路線。

  欣然略一思索,終於放棄突襲的打算,將羅素向下撤回三格,盡量避免孤軍深入。

  所羅門則將梅花Q轉移到了梅花K的前方,與方塊Q並肩站立。他知道欣然手中沒有魔法師,故而放心大膽的把兵力集中起來。如此一來左側便出現了空擋,如果欣然手中現在還有加速或者再動,便可讓阿凱長驅直入攻擊主將,可惜這兩張牌早已經打出去了,只好穩紮穩打,將宋禧提上一格,下一回合利用魔法槍的四格射程狙擊梅花Q。

  所羅門不動聲色的打出兩張牌,第一張是“挑撥”,讓方塊Q吸引了宋禧的攻擊,同時給“偏安”左翼的方塊K加速,向下一直衝到小傑跟前發起進攻。

  面對龐大的鎧武士,小傑嚇得慌了神。欣然情急之下打出“擾亂”戰術牌,同時大聲提醒站在小傑斜對面的潔西卡:“潔西卡阿姨,快脫衣服!”

  潔西卡呆了一下,咬牙將裙帶解開,成熟少婦性感誘人的胴體立刻展現在方塊K面前,威力比起“封印光波”來亦毫不遜色,看得鎧武士眼睛都直了,白白浪費了一次進攻機會。

  欣然靈機一動的“色誘術”只能解決燃眉之急,小傑唯一的武器是羅素送給他的小手槍,此外沒有半點攻擊力。槍的射程是2到4格,無法對站在面前一格的方塊K進行反擊。

  欣然只得打出“援助攻擊”,讓阿凱替小傑消滅鎧武士。阿凱輪圓了鐵鍊枷狠狠敲在對手頭上,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鎧武士面不改色的甩甩頭,紋絲不動!機械鎧的防禦力太強,阿凱無能為力,白白浪費了一張戰術牌。

  下一回合欣然必須讓宋禧行動,冰之魔法槍原本可以毫不費力的射穿方塊K的鎧甲,幫助小傑解圍,可惜中了所羅門的“挑撥”,必須優先攻擊方塊Q。方塊Q與宋禧相距五格,超出了槍的射程,貿然上前只會死的很慘。欣然不敢讓宋禧冒險,便讓她移動到朱諾左側。在幹掉方塊Q之前,欣然手中最強的遠程攻擊火力算是被徹底封住了。

  又一次輪到所羅門出手,由於方塊K中了“擾亂”,規則指明下一回合無法進攻。所羅門把他丟下不管,另外派遣梅花Q上前兩格。這樣一來,朱諾、羅素、潔西卡全落入了她的魔法射程。

  欣然躊躇良久,不得不放棄消滅梅花Q的打算,不管羅素還是紅魔女上前出手,下一回合鐵定會遭到方塊Q的魔法轟炸,況且小傑身邊還潛伏著一格方塊Q,這回合不除掉他,小傑固然性命難保,一旦打開了攻擊主將的通路,主將也要遭殃--阿凱肯定是擋不住鎧武士的,而其它人又全在左翼鞭長莫及。

  一盤棋下到現在,欣然可算是處處落入被動,所羅門的陰謀卻一步步的實現了。

  經過長時間的取捨後,欣然終於決定,讓阿凱再次攻擊鎧武士方塊K。

  這一決定引起了所有人的懷疑--阿凱就憑一隻鐵鍊枷,能打得動機械鎧?

  出於穩妥起見,所羅門選擇了防禦。當他下達指令後欣然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如果所羅門選擇反擊,他的冒險計劃就要破產了。

  只見阿凱大模大樣的走到鎧武士身邊,將鐵鍊枷放在他兩腿之間鎧甲最薄弱的地方。方塊K選擇了防禦,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阿凱做些莫名其妙的舉動。阿凱安置了鏈枷,立刻招呼小傑一同臥倒。

  鏈枷隨即爆炸,把方塊K炸得飛出棋盤。

  鏈枷手雷再一次建立奇功,這一下連羅素都暗自慶幸,多虧之前同意阿凱一起上塔--這憨子真是越來越精了。

  手下又掛了一個,所羅門不為所動,摸著下巴笑道:“能把老夫逼到這地步,蘇公子還是第一人,不過,你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說罷將方塊Q移到梅花Q背後,並打出一張援助防禦。

  欣然很想讓羅素上去幹掉方塊Q,如此一來便可解放宋禧,奪回優勢。可是這樣一來羅素就危險了,欣然可不能把生死之交的老哥當成棋子來犧牲,便把他重新推到左上角,將了所羅門一軍,以此破解魔法師對己方造成的威脅。

  所羅門身臨險境卻不聞不問,突然打出一張“再動”,讓一直遭到忽略的最後的鎧武士梅花K徑直衝到欣然身邊,剛巧六格--接著打出一張“援助攻擊”,讓梅花Q從兩格之外的位置發射“爆裂魔法箭”,一旦梅花K擊中了欣然,魔法箭便會以他為原點爆炸,將3×3格以內的棋子全部炸飛,換句話說,除卻羅素,欣然和其餘的夥伴將被所羅門一擊全滅。

  “哈哈哈哈哈∼∼蘇公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所羅門勝券在握,發出得意的狂笑。

  “所羅門老頭,你高興的太早了!”欣然微笑著拿出了最後一張牌。

  “呃--難道是……”所羅門笑容一斂,代之以驚恐。

  “不錯,最後一張戰術牌,就是--自、爆!”

  欣然毫不猶豫的把牌拋給朱諾。

  紅魔女長吸一口氣,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膨脹起來,旋即爆炸,高達數千度的金屬溶液糊住了機械鎧,活活將機師烤死。數以萬計的液滴又重新匯合起來,變成了紅魔女的樣子。金屬變形妖千變萬化,即便自爆,仍可毫無損傷的恢復原狀。

  “所羅門,現在輪到老子宣判你的末日了!”欣然一聲令下,羅素飛身衝上,破軍鐵拳重重一擊搗在所羅門的胸口,軟綿綿的混不著力。

  羅素大驚失色,拳頭深陷在所羅門體內拔不出來。

  所羅門猛一挺胸,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襲來,將羅素沖得倒飛出去,撞塌了牆壁。

  所羅門騰空而起,放聲狂笑道:“棋,的確是老夫輸了,可你別忘了,制定遊戲規則的是我--我這個主將,永遠是不死之身啊!哈哈哈哈哈∼∼∼”

  水晶瓦被笑聲震得片片碎裂,冰雹似的撒下來。

  羅素鐵青著臉站起來,擦去嘴角的血漬,縱身追上塔頂天台。

  所羅門離開後,棋盤隨之碎裂,炸成滿天閃閃發光的魔塵,高塔亦搖搖欲墜!欣然連忙抱起宋禧跳出棋盤,並讓阿凱帶著潔西卡姑侄火速離塔。

  回頭再看,棋盤上升起熊熊烈焰,火中傳來那兩名被所羅門捨棄的女魔法師的慘叫。

  欣然拍拍心口竊笑:“幸虧老子跑得快,不然也變成烤白薯啦。”

  宋禧不了解欣然天生便是幸災樂禍的脾氣,見他眼睜睜看著兩名妙齡女郎被火活活殺死竟然還笑得出來,驚訝之餘也有些難過。

  在她心目中欣然應該是完美無缺的少年英雄,雖然有點狡詐,心地終歸良善,於是埋怨道:“所羅門濫殺無辜也就罷了,你又何必說些幸災樂禍的瘋話,讓人聽了不開心!”

  欣然忍著笑說:“長辮子姐姐說得對,我最近似乎變得越發卑鄙了,很應該掌嘴自責。”果然在臉上抽了兩下。

  宋禧心痛的拉著他的手,嗔道:“好好的說話就行啦,幹嘛這樣折磨自己。”她對欣然的了解實在太不夠了,換做羅素,就看得出來欣然這兩下耳光扇得既熟練又華麗,顯然有過無數次自扇耳光痛改前非的經歷--問題是,“改過”改了無數次,他到底還是沒有“自新”哪。

  欣然擔心羅素吃虧,拉著宋禧飛身躍上天台。

  只見羅素正與所羅門對峙。所羅門雙臂交抱迎風佇立,臉上掛著輕蔑的冷笑。羅素的表情卻很嚴肅,一雙鐵拳攥得咯咯作響。發自兩人身上的看不見的罡風相互撞擊,激起的氣流吹得兩人衣袂翻飛獵獵飄揚。

  宋禧看出羅素落了下風,默不作聲的開槍射擊。冰準化作一道冷森森的白光射向所羅門心窩,就在同時,羅素有如一頭機敏的獵豹猛撲上去,打出全力以赴的一拳,無堅不摧的拳勁在空氣中摩擦出閃亮的火花,刺耳的破風聲恍若撕破了一匹上等綢緞。

  所羅門的手臂陡然伸長,隔著數米遠揮掌迎擊。鐵拳擊中掌心,發出悶雷般的轟鳴。羅素一往無前的吐出破軍罡氣,迫使所羅門節節敗退,手臂有如彈簧一般縮了回去,但在縮退的同時,羅素的拳勁也被層層削弱了。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宋禧射出的冰錐臨近所羅門胸前。他正在與羅素拼內力,似乎已經沒有餘力躲閃,然而就在冰錐擊體的剎那,胸口突然自行綻開一個拳頭粗細的洞,冰錐隨即穿洞而出,射斷了所羅門背後的天台圍欄。緊接著,胸口的洞穴自行關閉,沒有留下絲毫傷痕。

  宋禧驚得花容失色,欣然也暗自咋舌,想不到瑜珈奇術竟然厲害到了這等地步。

  這時羅素也面臨了險境,破軍鐵拳把所羅門的右臂擠壓成了半尺厚的肉餅之後耗盡了余力。所羅門覺察到對手無以為繼,突然發起反擊,飽受壓縮的手臂突然反彈,將拳勁如數奉還。

  羅素被自己的拳勁震得踉蹌後退,胸口彷彿遭了鐵鎚重擊,噴出一大口腥甜的鮮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所羅門舉手之間震懾宋禧擊退羅素,得意的放聲長笑:“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來挑戰老夫?”

  “哇哈哈哈哈∼∼”欣然學著所羅門的嗓音笑道,“哪個不怕死的醜八怪敢向老子伸爪子?”

  所羅門勃然大怒,攥緊拳頭獰笑道:“臭小子,老夫這就送你去陰曹地府與洛基相會!”說罷運起瑜珈奇術,手臂宛如一條長蛇,拳頭變得大如磨盤,朝欣然迎面打來。

  欣然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拳頭,直到勁風擊體時才突然�起左手打出虛天魔功“吸字訣”,亮出一面“黑洞盾”擋住了所羅門的拳頭。

  所羅門見事不妙,再想縮手已經來不及,拳頭石牛入海一般落入黑洞,手臂也被吸住。

  所羅門嚇得臉色大變,失聲叫道:“這--莫非是不死王奧古斯丁的虛天魔功!?”

  欣然嘲諷的笑道:“算你有些眼力,你的手不是很能長麼,看看是你長得快,還是老子吸得快,右手不夠就加上左手,兩隻手不夠用就加上兩腳,不然加上小弟弟也行啊∼”

  所羅門被他氣得面皮發紫,隨著手臂像麵條似的被黑洞一節節吞掉,心中的驚恐隨之加深。他萬萬沒想到蘇欣然不但繼承了洛基的靈魂更身懷不死王的絕學,一個年方十七的少年同時獲得了五百年前兩大神話級高手的真傳,假以時日必定橫掃天下,連魔母貝拉與龍王摩西也要臣服在他腳下了。所羅門心懷爭霸天下的野望,絕不甘心讓欣然成長為自己的客星。當下咬緊牙關揮掌斬斷右臂,墨綠色的血漿狂噴而出,染得地面斑駁陸離,如同生了一片奇形怪狀的青苔。

  所羅門高舉斷臂歇斯底里的吼道:“蘇欣然!老夫以鮮血起誓,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話音方落,斷臂末端徐徐長出一條慘白的新手臂。

  瑜珈奇術雖然可以重續斷肢,但要挪用身體其它部位的骨骼和肌肉,因為根據物質不滅定律,人的體重是不會改變的。重生右臂使所羅門消耗了大量體力,全盛時期尚且無力破解虛天魔功,現在就更不敢與欣然硬拼了。毅然掏出一塊上品水晶石高高舉起,喝道:“出來吧--大所羅門!”

  回應所羅門的呼喚,高塔再次搖晃起來。欣然站立不穩,險些摔倒。手掌觸及地面時嚇了一跳,不知為何,腳下的石板粉碎成灰,露出了奇異的金色物質,質地緊湊光滑如同動物的肌肉,觸手溫熱且在劇烈蠕動,既不像肉體,也不像金屬……

  正迷惑的時候,耳畔響起羅素的警告:“快逃--老魔頭在召喚機械鎧!”

  欣然回頭一看,只見羅素已經掙扎著跳下高塔,連忙拉著宋禧的手跟了下去。

  腳下是白浪滔天的大海,三人落入水中,轉眼便被潮水沖散。

  欣然不通水性,嗆了一口海水,險些昏厥。危難關頭羅素趕到,拖著他遊到附近的礁石島。欣然跪在濕漉漉的礁石上,痛苦的吐出腹中積水,�頭一看,裁之塔已經徹底毀滅,廢墟里爬出一隻巨大無比的鋼鐵烏賊,生有無數條猙獰的觸手,頭上頂著一隻金燦燦的皇冠,剛才與所羅門決鬥的天台就建築在皇冠之上,裁之塔則是烏賊的身體,可見這部名為“大所羅門”的機械鎧體形巨大到了何等地步。

  欣然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驚覺到宋禧不見了,連忙問羅素她在哪裡。

  羅素搖頭嘆氣,指著海面說:“看那裡--”

  欣然�眼望去,只見“大所羅門”已經遊到了海上,一條高高舉起的觸手中攥著宋禧。

  “蘇小子,你再不出來,老夫變把這臭娘們兒撕成碎片!哇哈哈哈哈哈∼∼”機械鎧腹中發出所羅門猖狂的威脅。

  欣然直愣愣的站起來,失魂落魄的走進水里。

  羅素一把拉住他罵道:“你這是在找死!”

  欣然苦笑道:“老哥,其實我現在更想獨自逃走,可我知道,如果真的那麼做,到死那天我都會為此追悔莫及。”

  羅素放聲大笑,直到笑得內傷復發又咳出一灘淤血,拍著欣然的肩膀欣慰的說:“老弟,認識你這麼多年,只有今天你才像個男子漢!血肉之軀是無法與機械鎧抗衡的,拿著這個,我的寶貝一定能幫助你幹掉所羅門!”說罷遞給欣然一塊晶瑩剔透鮮紅奪目的上品火晶石。

  欣然攥緊晶石,意氣風發的笑道:“老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面朝大海高舉火晶石,吼道:“芝麻開門!出來吧--血色蓮台二號機!”

  話音尚在空中迴盪,礁石背後響起令人熱血沸騰的機械轟鳴。藏在水藻下的“血色蓮台二號機”噴吐著烈焰自欣然背後升起,艙門打開,伸出兩隻機械臂將欣然攬入艙內。

  欣然興奮的撫摸著面前的操作台,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欣然絕不是天生的戰士,但他絕對是天才的機師!當他拉下操作桿飛往海面之時,“血色蓮台”在漆黑的夜幕裡拽出一串殘像,彷彿為了慶祝這一偉大時刻而特地綻放的禮花。

  羅素虛弱的躺在礁石上,望著欣然駕駛二號機漸漸遠去,不由得會心微笑,自言自語道:“不愧是黑天使的繼承者,只有欣然老弟才配駕駛亞歷山大的收山傑作啊……二號機啊,我羅素令你蒙羞多年,如今總算替你找到一位最優秀的主人了……”

  這一刻,背負盜竊“血色蓮台”罪名整整八年的羅素突然感到無比輕鬆,彷彿卸下了千均重擔。也許命運之神指引他偷走血色蓮台二號機,便是為了今日把它交給蘇欣然。

  (第四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s175366
王室 | 2015-11-23 23:55:19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11-24 21: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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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登場人物介紹-

  阿朱:皇家步行鳥大姐,紅色,精通魔法“火球術”。

  阿紫:皇家步行鳥二姐,紫色,精通魔法“流沙術”。

  妮妮:皇家步行鳥小妹,黃色,精通魔法“治療術”。

  忠叔:步行鳥天堂的老郵差。

  尤麗亞:美麗多情的半人馬女郎,流放者行營的囚徒。後被欣然保釋。擅長弓術。

  娜娜:精靈俏皮的小沙精,號稱大漠第一神偷,會地遁,擅變形,因盜竊總督府被捕流放。後被欣然保釋。

  仁、道、僕、能:沙漠巨人四兄弟,鎮守流放者行營的教官。

  “狼牙”羅拉:薔薇十字軍副官,羅摩國刺客,出身香格里拉山中老人門下,絕技“百裂腳”在天下武術排行榜上名列第十七。

  塞弗:巨蠍國魔法師,藍袍孟菲斯的之子,薔薇十字軍首領。

  魯濱遜:欣然所救並收養的人類與巨魔的混血兒,身世神秘。


  -新登錄機械鎧介紹-

  颶風騎士-大所羅門

  外形:頭頂皇冠的機械烏賊。

  武器裝備:

  1)吸盤觸手多重攻擊×12(恰能克制浮遊盾)

  2)高壓噴射槍×12(觸手末端裝有液體槍砲)

  3)強酸墨汁(隱身,腐蝕金屬)

  4)陀螺地獄(抓住敵人後旋轉下潛)

  5)精魔力場-力場內無限再生。

  動力引擎:水魔晶驅動,海戰專精。

  特色:水晶石的無固定形態復合瑜珈奇術,可以在力場內無限再生。

第五集·第一章伏魔記

  第一次駕駛機械鎧作戰,欣然便把自己為人行事的風格在二號機上發揮的淋漓盡致。他豪氣乾雲的衝上海面,卻沒有直接攻擊對手,聰明的利用了夜色與濤聲的掩護,繞到大所羅門背後,突然打開噴射引擎。

  二號機瞬間加速,如同一道紅色閃電掠過海面,與“大所羅門”擦肩而過的剎那蜻蜓點水似的摘走了宋禧。

  宋禧落入魔爪,早已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不料一晃眼便被一隻比“大所羅門”更神氣的飛行巨獸奪走,心裡又是驚訝又是困惑。透過水晶視窗,她看到了一雙熟悉而親切的眼睛,在這黑夜裡沒有什麼比這雙眼睛更讓她心醉迷戀了,不由得淚流滿面,哽咽的道:“小哥哥,是你在裡面嗎?”

  欣然四下尋找話筒,居然沒有!擴音裝備和通信裝置也沒有!氣得大罵亞歷山大那糟老頭偷工減料,竟然不給二號機裝全設備,提高嗓門吼道:“是啊!長辮子姐姐,我來救你啦,你開心不開心哪?”

  吼聲透過厚厚的鋼鐵護壁,傳到宋禧耳中就成了綿綿細語,彷彿情人的呢喃。連忙揚起梨花帶雨的俏臉,激動的說:“小哥哥,我開心的快要昏倒了,你快放下我,回去狠狠的教訓那大烏賊!”

  “好咧!”欣然用機械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宋禧,將她放在岸邊,這才轉身迎戰追上來的“大所羅門”。

  且說所羅門駕駛機械鎧追殺欣然,被半路殺出來的空戰機械鎧奪走了人質,憤怒之餘也被對方的飛行速度所震驚。搜腸刮肚的想了很久也沒想出這部紅色機械鎧的來歷,滿腹狐疑的追了上來。不多時便看見“血色蓮台二號機”調轉頭來嚴陣以待。於是浮出水面高聲問道:“對面的騎士是什麼來路,為何與老夫作對?”颶風巨人習慣把機械鎧的駕駛員叫做“騎士”,而非機師。

  紅色機械鎧中傳來熟悉的笑聲:“所羅門老頭,才一轉眼的工夫你就認不出老子了?敢情是老糊塗啦。”

  所羅門認出是欣然的聲音,不由得驚怒交加:“好狡猾的小子,想不到你也藏了機械鎧!”

  欣然笑道:“所羅門老頭,你打架打不贏我,玩機械鎧照樣不是老子的對手,不過這隻大烏賊尊容倒是與你有幾分相似,莫非是你老爸?”

  所羅門氣得暴跳如雷,操縱機械鎧率先發起攻擊。只見海面上冒出十二根粗大的鋼鐵觸手,前端裝有高壓噴射槍,瞄準血色蓮台二號機一齊開火。

  欣然不慌不忙的射出線控浮遊盾,而後將手掌插進操作手套,以指尖射出一縷真氣操作線控浮遊盾攔截炮火。八麵線控盾分別對應雙手的食指、種植、無名指和小指,操作起來靈活自如,很輕鬆的把“大所羅門”射出的液體砲彈一一擋住,化作雨滴落在海面上。

  “大所羅門”是海戰專用的機械鎧,對空武器只有十二門高壓噴射槍,槍彈便是就地取材的海水,破壞力較弱,根本無法與浮遊盾抗衡。

  所羅門深知空戰絕非自己的優勢,必須將這神秘的對手拖下水才有勝算,於是直接把觸手射向天空,試圖纏住血色蓮台二號機。

  “大所羅門”的觸手是與線控浮遊盾功能相似的武器,同樣是用真氣操縱,每一隻觸手上除了一門噴射槍之外,還安裝了高能電磁鐵,如同章魚的吸盤。

  欣然畢竟是新手,雖然有著天才的駕駛能力,卻缺少戰鬥經驗,沒有摸清觸手的底細便放出浮遊盾迎擊,結果盾牌剛一接近觸手便被牢牢吸住,無法動彈。

  欣然慌了神,連忙調整相位引擎朝高空飛去,試圖掙脫吸盤的束縛,強勁的動力幾乎將比二號機大出五倍的“大所羅門”拖離海面,浮遊盾的控制線與觸手粘在一起繃得筆直,如同一排橫在天空與大海之間的琴弦,海風吹過,奏出錚錚殺伐之音。

  欣然擔心繼續上升會扯斷控制線,只好暫時放棄掙扎。所羅門趁機射出餘下的四條觸手,緊緊纏住了二號機的雙臂,猛然開動引擎下潛,硬生生的把二號機拖入大海。

  二號機不具備海戰能力,一入水引擎便瀕臨熄火,欣然慌忙關閉引擎,無可奈何的被“大所羅門”緊緊抱住朝深海下潛。

  隨著下潛深度越來越大,二號機的護壁被水壓擠的咯吱咯吱響,海水從各個管道倒灌進來,很快沒至膝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便用這招'螺旋地獄'送你去見龍王爺!”艙外傳來所羅門的獰笑。

  “大所羅門”在下潛的同時飛速旋轉起來,捲起巨大的漩渦,將二號機壓在身下,結結實實的撞在海底礁石上。

  換做別的機師吃了這通折騰早就掛了,欣然卻得天獨厚,置身在快速旋轉的駕駛艙內竟沒有絲毫眩暈感,最後那一下撞擊,也因為駕駛艙裡充滿了水,無形中緩衝了大部分振盪,真正落實到欣然身上的打擊並不足以致命。

  此時海水已經摸過頭頂,欣然透過視窗發現二號機的尾部恰巧貼著“大所羅門”的頭顱,於是憋一口氣抓住操作桿,猛地將噴射引擎推到最大輸出。霎時間二號機尾部噴出一道灼熱的火柱,溫度不亞於噴發中的火山熔岩。

  “大所羅門”被沖的倒飛出去,半顆腦袋熔成了鐵水,在海水里冒出絲絲的白煙。

  欣然趁機浮上,所到之處海水沸騰蒸汽瀰漫。二號機恍若騰雲駕霧的蛟龍,拖著長長的火尾飛上天空。

  緊隨其後,“大所羅門”也浮出海面,昂起只剩半邊的醜陋頭顱望“空”興嘆,氣急敗壞的射出觸手,二號機亦拋出浮遊盾抵擋。所羅門故伎重試,將八面盾牌一一吸住。

  欣然朗聲笑道:“所羅門老頭你上當了!”按下火焰噴射器按鈕,浮遊盾周遭噴出白熾的高溫火焰刀,將吸盤連同觸手一起熔成了鐵漿。欣然再次打開噴射引擎,二號機向下俯衝,闖到“大所羅門”近身,機械臂伸到極限,雙掌扣住烏賊腹部--駕駛艙所在處。

  “啊啊啊啊啊∼∼∼”

  欣然怒吼著將虛天魔功提至極限,一股腦的注入機械臂內暗藏的“真氣傳感器”,全力打出噴射衝擊鑽。

  “所羅門老頭--下地獄吧!”

  冠絕天下的虛天魔功,三倍的真氣增幅,二號機最強武器的零距離攻擊--一連串王牌的組合成就了血色蓮台二號機出世以來最輝煌的攻擊,也宣告了“大所羅門”的末日。

  海上的烏賊帝王被沖擊鑽切開了肚皮,機油連同拉拉雜雜的機械內臟傾瀉在海面上,染黑了海水。

  欣然打開磁力鎖收回衝擊鑽,浮上雲端俯視死去的鯨魚般徐徐下沈的“大所羅門”,長長的鬆了口氣,緊張感一消除,過度透支的身子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了。

  就在這時,朱諾突然開口警告:“主人,大所羅門還沒有被擊破啊!”

  欣然猛然坐直身子,不敢置信的問:“朱諾,你說什麼?”

  “你向下看一眼就明白了……”朱諾幽幽嘆道,“颶風軍團的六翼大將,哪怕是最弱的一人,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被打倒的。”

  欣然半信半疑的俯視海面,驚訝的發現,才這麼一轉眼的工夫,大所羅門竟又毫髮無損的浮現在海面上了。

  欣然使勁揉揉眼睛,沒錯,大所羅門還活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抓著頭髮嚷道,“難道我剛才殺掉的傢夥只是大所羅門的替身?還是根本就是幻覺!”

  朱諾氣定神閒的說:“別這麼緊張,勇敢的小主人啊,你將來還會面對更多來自颶風世界的對手,如果不先熟悉一下他們的戰斗方式,恐怕無法再現洛基大人的雄風呢。”

  欣然怒道:“你又懂什麼了,難道我剛才打敗大所羅門是假的嗎?”

  朱諾輕笑道:“大所羅門方才並沒有使出全力,因為他還沒有發動精魔力場哩。”

  欣然茫然的問:“精魔力場,是什麼鬼東西?”

  朱諾答道:“就是讓大所羅門再次復活的東西啦,具體講起來很複雜,你自己去看就明白了。”

  欣然忍著悶氣飛回海上,遠遠的聽見所羅門近乎瘋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所羅門'的身體就如同老夫的身體,即便被摧毀也可重生!蘇小子,老夫現在便讓你領教颶風一族真正的力量!”

  話音未落,“大所羅門”體表湧出一圈藍色的球形結界,將它團團包圍起來。這藍色結界看起來很像水泡,然而色澤比海水深得多,隔著海水亦能看得清清楚楚,彷彿一塊瓦藍的玻璃。

  欣然暗想這就是所謂的“精魔力場”了,別管那麼多,先打一下試試看吧。

  於是射出線控浮遊盾,鳥兒一般環繞著“大所羅門”飛舞,連續噴射火焰刀。所有的攻擊都命中了,“大所羅門”卻毫髮無傷,甚至連最輕微的衝擊也沒有受到--那層藍色力場替它擋住了全部攻擊,

  欣然鬱悶的收回浮遊盾,仔細觀察“大所羅門”,發現它似乎比剛才大了一圈。

  為了確定不是眼花,欣然又一次打出浮遊盾,試圖集中一點攻擊摧毀結界。

  八記火焰刀全部打在了同一個點上,仍舊無功而反,火焰接觸結界的剎那便消失了,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吸走。這一次欣然可以下斷言--大所羅門比剛才更巨大了!

  “朱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局面越來越古怪,欣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紅魔女求教。

  朱諾卻故意賣關子,笑道:“你應該發現了,大所羅門的精魔力場可以吸收火元素攻擊轉化為自身能量,你攻擊的越多,大所羅門的身體就會越龐大,力量也越強。”

  欣然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只要不用火焰攻擊,精魔力場不就形同虛設?”

  朱諾不置可否的說:“你試試看吧。”

  欣然負氣沖向海面,握緊雙拳,將虛天魔功充入雙臂,故伎重試打出噴射鑽頭。

  鑽頭命中了同樣的要害,產生了同樣的效果。大所羅門又一次四分五裂橫屍海上。

  欣然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不會錯的!”

  朱諾沒有生氣,只是輕聲提醒道:“小心哦!”

  欣然漫不經心的低頭尋找所羅門的屍體,目光一落在海面上,頓時傻了眼,

  大所羅門第二次再生了!

  新的大所羅門體形比最初足足大了一倍,血色蓮台二號機與之相比形同鳥雀。

  就在欣然驚愕的時候,大所羅門張口吐出一道黑色液體。

  欣然慌忙拉起操作桿閃開,左翼被少許毒液噴中,瞬間腐蝕潰爛,發出酸臭的氣味。周圍兩面浮遊盾也受了波及,無法再用。

  “媽的!是酸夜……”欣然憤怒而又無奈的爬上高空,質問朱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大所羅門越挨打反而變得越強?”

  朱諾笑著解釋道:“大所羅門是水屬性機械鎧,它引發的精魔力場同樣是水屬性,水是沒有固定形態的,打碎了聚在一起還是老樣子,只要力場存在,大所羅門的傷口便能無限制的自動癒合,水受到衝擊後會變熱,能量亦隨之上升,因此大所羅門受到的攻擊越多就越強,水有三種形態,受熱後汽化體積增大,對應到了大所羅門身上,便是隨著能量的增加體積亦越發龐大……”

  欣然越聽越慌,乾脆明白的告訴朱諾:“你現在立刻告訴我破解精魔力場的辦法,如果不說或者說不知道,我就馬上開著二號機逃之夭夭,隨便所羅門去征服世界好了。”

  朱諾氣苦的道:“主人你好賴皮哦,人家是想循循善誘的幫你解決疑惑嘛!好吧好吧,既然你沒有耐心,我便直說好了--破解精魔力場的最佳辦法就是以精魔力場對攻,力場相撞,較弱一方便會崩潰。”

  欣然怒道:“餵!再怎麼看較弱一方也是我吧?況且我根本連怎麼弄出那見鬼的力場都不會呢!”

  朱諾笑著鼓勵道:“所謂精魔力場,就是颶風騎士使用精神力與作為機械鎧能源的魔晶石溝通,引導出魔力凝結成為力場,雖然你現在所乘坐的這部二流機械鎧沒有精魔力場的發生裝置,但主人您畢竟是洛基元帥的繼承人,身體裡藏著邪龍的靈魂,就憑這,你也一定能成功激發精魔力場,打敗大所羅門!”說罷,將凝聚精神力、連接魔晶石的方法告之欣然。這是只有颶風一族才能使用的最高機師秘技。

  欣然咬緊牙關,按照朱諾提供的方法凝聚精神,彎腰將額頭緊緊貼在鑲嵌在操作台上的晶石上,頓時感到一股火燙的流體注入眉心,與精神力凝結起來。欣然維持這樣的精神狀態絲毫不敢鬆懈,向窗外一望,驚喜的發現二號機外也像大所羅門那樣包裹著一層球形結界。只不過顏色鮮紅,隨著海風的流向徐徐躍動,彷彿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哇塞!真的很靈哎!”

  欣然喜得歡呼起拉。稍微一走神,火之精魔結界立刻煙消雲散。

  朱諾及時提醒道:“精神越集中結界的力量就越強,稍一鬆懈,結界便會自行瓦解,主人萬萬不可大意,在戰場上這將成為致命的破綻。”

  欣然笑道:“這難不到我,只要全神貫注的想著女人的裸體,我的精神力就能永遠集中!”說罷閉目冥想,再次燃起精魔結界。

  “大所羅門,授死吧!”

  掌握了精魔力場奧義的欣然再次發起進攻,這一回,他放棄所有武器,只管把引擎開到最大馬力,全力催發力場撞向大所羅門!

  “噢噢噢噢噢噢∼∼蘇小子,我所羅門大人懷有征服世界的夢想!在這偉大的夢想實現之前絕不會輸給你啊!!”海上的大所羅門也發出咆哮,展開水之精魔力場迎接來自天空的衝擊。

  “啊啊啊啊啊啊∼∼紅袖姐姐、小女王、左京好老婆、水鏡小潑婦、長辮子騷姐姐,還有朱諾大笨蛋--通統脫光光給我看吧!!”欣然兩眼放光狂呼亂叫著俯衝下來,在性慾的鼓舞下,精魔力場瞬間提升到極限,展開雙翼,化為一隻兇猛的不死鳥擊穿了大所羅門的壁壘。

  “大所羅門,吃我一記--火鳥衝擊波!”

  “不--不可能--不可能啊∼∼∼∼”

  被擊潰的大所羅門轟然倒下,激起滔天巨浪。

  “我這個命中註定要統治全世界的人,沒可能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打倒!”所羅門神智錯亂的嘶吼悲鳴,“我是不死之身的所羅門啊∼∼∼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殺死我!我、我……我要再次復活啊啊啊!!”

  瀕死的掙扎使所羅門的精神力攀上高峰,力場在凝聚,大所羅門又一次重生,現在它已經巨大的幾乎填滿整個海灣了!

  欣然哈哈大笑,指著海上的巨無霸叫道:“好耶!好耶!老子正好沒玩夠呢!唔,這次要加上潔西卡阿姨和海妖女的裸體,再來一次加強版火鳥衝擊波!”

  “主人啊……”朱諾幽怨的抽泣聲打斷了欣然的計劃,“為什麼別人都是好姐姐、好老婆,只有我是大笨蛋啊!?”

  欣然掩口竊笑道:“我是比較喜歡你傻傻的表情,想著帶著傻乎乎表情的裸體朱諾,我的精神力會更集中啦。”

  沒說幾句話的工夫,海上再次傳來異變。

  “不會!怎麼能這樣--我--我的身體--我的晶石……不要碎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一直在無限巨大化的大所羅門終於到了極限。人類的精神力在理論上是可以無限集中的,比如偏執狂、白癡和高僧,但是晶石的魔力卻無法無限透支,一旦達到極限便會破裂,精魔力場隨之瓦解,其破壞力反過來會毀掉機械鎧和騎士自身!

  超越極限的大所羅門像充了過多氣的皮球那樣爆炸了,碎片屏蔽了大海,遮蔽了天空,欣然望著窗外紛紛灑落的機械碎屑,不由得驚呆了……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升起:所羅門的悲劇似乎不是偶然,總有一天,會在其它颶風騎士身上發生……也許,早就發生過了,也許,下一個就是他……

  在爆炸後的遺骸裡,宋禧“撿”出了不成人形的所羅門,他的身體也隨著機械鎧變得巨大,然而皮膚的擴張超越了橡皮的彈性係數,已經無法癒合。

  “怎麼處理他?”宋禧問欣然。

  “殺掉吧……如果他運氣好,能被殺死的話……”欣然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觸。

  宋禧點了下頭,手握魔法槍高聲祈禱:“以宇宙母親賽亞之名召喚眾水與冰霜之神--水之溫蒂妮!”

  藍色的冰之精靈吐出寒氣,凍結了大所羅門的殘軀。

  走下機械鎧的欣然長嘆一聲,左手凝聚“吸字訣”,右手凝聚“放字訣”,而後雙手合攏,向前推出--

  “安息吧,所羅門老頭!”

  “毀天滅地拳”將凍結的大羅門化成了光,即便是瑜珈奇術,也無法使物質微粒重聚成人。

  在毀滅所羅門的剎那,欣然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謝謝……”

  只有這兩個字。

  欣然茫然四顧,周圍並沒有其它人。

  難道是所羅門的靈魂在對他說話?

  或者是別的什麼人……


第五集·第二章流浪記

  黑獄島海上霸權的象徵裁之塔倒了,統治東海一百二十年的魔尊所羅門死了。

  中洲四大高手之一敗在名不見經傳的貿易都市富家之子手下,海上的噩夢宣告終結,少年的傳奇卻才剛剛開始。

  在這一連串驚破天的消息傳到世人耳中之前,欣然已經開始了重建黑獄島的偉大工作。

  黑獄島在所羅門時代就被默認為一個獨立的王國,現在驅逐了海盜,按理說欣然應該把這座海上寶庫奉給國家,這才不負女王的聖騎士的稱號。

  羅素與潔西卡也是這樣勸說欣然的,然而貿易都市的富商之子卻要反問一句:憑什麼?

  在他看來,國家利益固然重要,但自己在這一個月裡付出的冒險和血汗顯然更加寶貴,與其把礦山獻給國家充愛國,不如自己接手經營悶聲發大財來得劃算,跟響噹噹的銀元比起來,國家利益不得不暫且退居二線。

  他的決定頗讓那些自詡愛國的人士大跌眼睛,“微笑騎士”的風評也受到了些許影響,不過欣然畢竟是全體礦工和亞馬遜人的救世主,貪財的小缺點無礙其偉人形象,人們照樣對他敬愛有加,甘心情願的輔佐他一步步的改建黑獄島,把這東海最富有的寶庫歸入蘇家的產業。

  欣然從小受蘇家經營創業方式的耳濡目染,把這一套經驗用來改造黑獄島自然事半功倍。

  他首先註冊了一家“蘇氏欣然礦產開發股份有限公司”,發行股票五千股,願意留下來替他開礦的工人每人分得十股,送了羅素、宋禧、潔西卡姑侄和阿凱每人五百股,阿凱自願放棄神職留下來替欣然管理礦山,且在礦工中德高望眾,欣然便聘他出任公司的人事經理,選了幾個經驗豐富為人謹慎的老礦工當他的副手。

  而後派人去貿易都市送信給老爸,請他派遣一位富有遠見卓識、經商經驗豐富的干才前來出任財務方面的總經理。欣然手中握有餘下的兩千多股,一千孝敬老爸,剩下的揣進自己腰包,親自出任公司董事長。

  黑獄海盜一百多年的統治給海島留下了不錯的基礎,礦工本身都很熟悉業務,再加上蘇家提供的人才和資金,公司創建後立刻步入正軌,一改當初海盜時代奴隸式的被迫開採為互利雙贏的現代商業經營模式。每個礦工都是公司的股東,自然全心全意的賣力干活。

  欣然第二步計劃是重建島心城鎮,替礦工們提供完善優越的生活條件。由於需要花費長期的籌備和大量資金投入,欣然在離島之前沒能親眼看到藍圖實現,不過建設計劃卻沒有因為他的離去而耽擱,蘇家送來了優秀的城市設計師和建築工人,建設了港口、城鎮和居民設施,還有幾乎全套的服務行業,不出一年便把黑獄島由“海上墓場”變成了“海上樂園”,途徑此地的商旅船舶都喜歡在這裡稍做休息,放鬆放鬆。

  礦山重新開業以後,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工人嚴重不足。欣然本身有送信的工作,潔西卡姑侄要去聖都述職、上學,羅素肯定是要跟著欣然跑的,宋禧和亞馬遜人從階下囚變回了使節團,當然要去羅摩王國執行外交任務。餘下的礦工大多是被海盜抓來的,家裡還有妻小,自然要回去探望,真正願意留下來的只有二百餘人,且還面臨著個人生活的最大危機--娶不到老婆……

  欣然覺得兩百人暫時還算夠用,不足之數可以讓蘇家想辦法解決。娶老婆可是人生大事,不給人家解決好,怎能安心工作?

  於是背上一大口袋上品晶石,駕駛血色蓮台二號機連夜飛往附近的各大島嶼,每到一處便找到當地的土著首領獻上珍貴的晶石作為禮物,提出招募女工的請求。海島上的漁家女大抵家境貧寒,每日里在驚濤駭浪裡討生活,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聽說有人來招工,便三三兩兩的前來應試。

  欣然挑選出一批心地善良、容貌俏麗的姑娘,不但付給優渥的工錢,還承諾提供食宿、醫療、娛樂等姑娘們做夢也想不到的福利,幹的活兒僅僅是給礦工燒菜洗衣而已,這對吃慣苦的漁家姑娘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歡天喜地的答應下來。

  欣然臨走時先付給姑娘們每人一顆晶石作為定金,單只是賣掉晶石的錢就夠父母養老送終了,自然樂顛顛的送女兒出去工作,甚至後悔沒有多生幾個姑娘。

  欣然跑遍了周圍的島嶼,終於湊夠了兩百名女工。而後飛返黑獄島,派出從海盜那裡繳獲的僕鯨戰艦前去各島接姑娘們來上班。

  姑娘們高高興興的上了船,聽說是去黑獄島,頓時齊聲尖叫花容慘淡。她們以為黑獄島還是海盜的天下呢。聽了欣然的解釋才化憂為喜,對這位推翻所羅門暴政的少年聖騎士仰慕有加,有這麼了不起的老闆,作為女工當然也面上有光啦,開開心心的上了島。

  欣然立刻組織了盛大的舞會歡迎女工的到來。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精於此道,曾在法王廳大搞交際舞會,慰藉修女的芳心,現在更是輕車熟路,通宵達旦的狂歡把姑娘們樂得昏了頭,礦工小夥趁機追求,不少人便在舞會中兩情相許,悄然定下了終身。

  自從女工來到島上,礦工們的生活越髮變得有聲有色。

  次日,欣然設宴接待老爸派來的蘇家幹部,席間聽說蘇老頭對兒子的表現非常滿意非常高興,要親自前來黑獄島相會,以慰思念之情。

  欣然可一點也不高興!

  一旦被老頭子逮住,豈非又要過籠中鳥似的生活?於是推說有要務在身,連夜登上僕鯨,與宋禧、羅素、潔西卡姑侄一行離開黑獄島,拋棄眼巴巴盼著看兒子的老爸,投奔自由去也。

  ※※※※

  僕鯨在海上航行了數日,黑獄島已經遠遠拋在身後,欣然認定老爸不可能追上來,這才寬心下來,每日與羅素小傑打牌下棋,或者去宋禧、潔西卡房中廝混。才過了一星期安逸日子,永遠離不開新奇刺激的欣然便無聊的受不了了。

  航行了多日,艙中的衛生越來越差,欣然嫌髒亂,抽空就爬到僕鯨背上看海景,後來乾脆打起了天空的主意。他接觸機械鎧不久,對血色蓮台二號機愛不釋手,每逢風和日麗的天氣便飛上高空追逐清風明月,駕駛艙里通常是嬌美癡情的長辮子姐姐偎依相伴,或者叫上小傑、羅素帶上魚桿同乘“釣鳥”。

  “釣鳥”是欣然發明的新遊戲。取釣竿一枝,搭配長長的魚線,釣鉤掛一尾魚鷹、海鷗等鳥類最喜歡吃的鮮魚,而後將釣鉤拋出艙外,風箏似的拖拽在緩速飛行的二號機身後。

  海上的鳥雀看到一尾飛上天空的活魚,不免驚訝好奇,群起飛來啄食魚餌,傻傻的吞下魚鉤,成了欣然餐桌上的美味。其中一種叫做銀背魚鷹的鳥最好吃,配上幾根海藻燒成濃湯,色澤白如牛乳,淺啜一口,味道鮮美得讓人恨不能連舌頭也吞下肚去。

  欣然每日駕機械鎧兜風,享受海鮮魚鷹美味,日子過得很是悠閒。就這樣又過了一個禮拜,快樂的航行迎來尾聲。這一天欣然與羅素、小傑正在二號機艙中釣魚,無意中看見海平線處浮現了陸地的影子,連忙發出信號通知僕鯨中的眾人。

  僕鯨內歡聲震天,人們競相爬上鯨背眺望陸地。就在歡慶時刻,一片陰雲遮蔽了天空,小傑回頭一看,驚喜的喊道:“欣然哥哥羅素大哥快看哪--後面也有一架血色蓮台!”

  欣然循著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烏雲背後飛出一台與二號機幾乎一摸一樣的機械鎧,機械臂的肩膀上紋刻著漆黑的豹子圖案。

  羅素這時也發現了危機,驚得一躍而起,大聲催促欣然快點掉頭迎戰。

  “見鬼!怎麼會在這裡遭遇一號機--”

  “老哥,她們不是敵人。”

  “胡說胡說!”羅素焦慮的嚷道,“不管血色蓮台一號機的機師是誰,只要乘上了那部機械鎧,便與我們結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可是……”

  “哎呀!老弟,你有所不知,二號機根本就是我從亞歷山大那裡偷來的冒牌貨,人家一號機才是正品,無論性能出力還是武器裝甲都比二號機高上一籌,冤家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如果不奪取先機恐怕不是一號機的對手。”

  欣然不理羅素的警告,升高引擎輸出功率加速向海岸線逃逸,不多時便把僕鯨甩得沒了影,而一號機卻如同附骨之蛆死死追在背後,兩機間的距離越拉越近。

  羅素急得團團轉,抓住欣然的肩膀喝問:“老弟--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我們不可能比一號機更快的--”

  欣然苦笑道:“我知道逃跑毫無希望,可我不能與一號機作戰,因為坐在裡面的機師是我的女朋友。”

  羅素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問:“百獸天尊花無忌的女兒是你的女朋友?”

  欣然笑道:“還有銀龍水鏡,我相信她也在一號機艙內。”

  羅素哭笑不得的說:“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所謂冤家,自然是一語雙關,“老弟,你他媽的還跑個鳥啊--既然對方是自己人,你給她們發個信不就完了。”

  欣然回頭古怪的盯著羅素,嘆道:“老哥你忘了一件事,二號機是沒有通信設備的啊。”

  羅素呆了半晌,跌坐在副手席上有氣無力的嘆道:“那就只好聽天由命了--小傑,你他媽的笑個屁啊,快給我過來--窗口很危險!”

  結下宿命仇恨的血色蓮台一號機與二號機一前一後,從日出追逐到日落,漸漸遠離海面,飛抵沙漠上空。每當一號機臨近,欣然便憑著狡猾的駕駛技巧突然變向逃之夭夭,由於變向太多,最後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飛到什麼地方去了,總之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想必是大漢之野吧。

  欣然從大漢之野出發去海蘭港登船,在海上繞了諾大的圈子最後又回到了大漢之野,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月不說,總是跑不出走回頭路的怪圈,精神也受了不小的刺激,甚至產生了灰心喪氣的預感--最終難逃被一號機擊落的命運。

  欣然最初的打算是在追逐的同時把對方的晶石能量耗盡,然而失算的是他自己的晶石倒先一步能量告罄,事發突然,又沒有備用的晶石,不免暗自叫苦,只好硬著頭皮減緩速度,希望多支撐一會兒。

  一號機發覺敵人速度減慢,毫不猶豫的追了上來。

  在欣然使出變向技巧之前,坐在駕駛艙中的霸王花昂起機械臂瞄準二號機的尾部噴氣口,猛地打出噴射衝擊鑽。

  無堅不摧的鑽頭怒吼著鑽進噴氣口,輕而易舉的擊穿了裝甲,命中噴射引擎。

  二號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即爆炸,化作一團火球跌向沙漠。

  霸王花喜形於色,興奮的與坐在身旁的銀龍水鏡擊掌慶賀。這對被迫同行的美少女在一個多月的共同生活中果如欣然期望的那樣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只可惜促成這段“佳話”的人沒有料到日後反被“佳話”追殺,尚未目睹兩大名花的偉大友誼,便被踢進沙漠啃沙子去也。

  霸王花關閉噴射引擎,血色蓮台一號機徐徐降落在二號機墜毀的沙漠上。一陣狂風捲來了沙暴,四下里一片天昏地暗。

  艙門打開,兩位絕色佳人並肩走下機械鎧。由於手腳拷在一起,走路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好笑,然而配合的卻天衣無縫,叫人懷疑她們打生下來就是連體嬰兒。

  霸王花在逆風里揚起俏臉搜尋二號機的殘骸,沙暴捲起的塵土遮蔽了視線,只能隱約看到幾片破碎的金屬裝甲散落在地上,轉眼便被流沙吞沒。

  霸王花仰天長嘯淚流滿面,喃喃的說:“亞歷山大爺爺,我終於完成了畢生的心願,今後再也不會有第二部血色蓮台了……”

  水鏡輕輕摟著她的肩膀,拿出罕見的溫柔安慰道:“左京妹妹,你完成了心願,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起來了?沙暴就快到了,我們還是快離開吧。”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已經以姐妹相稱了。

  霸王花最後一次望向二號機隕落的地方,含淚笑道:“對不起啦水鏡姐姐,我一心追趕二號機,忘記了蘇欣然那個小不點還在船上,萬一讓他趁機溜走可就糟了。”

  水鏡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嗔道:“溜走就溜走,反正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

  “可是某個人不是一直偷偷的想念小不點,想早一點見到他嗎?”

  “去死啦--壞丫頭又胡說八道!”水鏡羞得面紅耳赤。

  “嘻嘻∼人家只是說'某個人',又不是說你,姐姐莫非是打草驚蛇了?”

  “哎呀你有完沒完哪,我都說了最討厭蘇欣然那個大混蛋了,被我抓到一定拆掉他的骨頭!”

  “我才不信你真捨得下手呢,走吧。”

  “嗯。”

  兩女攜手登上機械鎧,血色蓮台飛上天空,轉眼便消失在風沙深處。

  寂靜的沙漠惟有風聲呼嘯,忽然,一座巨大的沙丘突然震動起來,打開一扇黑洞洞的門,三名灰頭土臉滿身砂土活像落難步行鳥的男子從艙門裡鑽出來,拍手慶賀大難不死,正是欣然、羅素和小傑。

  在霸王花射出噴射鑽擊中引擎的同時,欣然發動精魔力場擋住了大部分傷害,而後主動關閉負傷的引擎摔進沙丘,裝作墜毀的樣子。兩女看到的火光,其實是火之精魔力場的顏色。

  雖說在沙暴的掩護下僥倖逃出了霸王花和水鏡的毒手,欣然卻不得不面對新的難題。二號機的引擎被破壞,已經無法再動。身在無邊無際的大沙漠,吞噬一切的風沙即將到來,與大自然的偉力相比,三人的性命如同風中殘燭。

  欣然對機械術一竅不通,羅素和小傑也白搭,只好喚出紅魔女修理機械鎧。

  朱諾曾是黑天使的機械師,修理二號機不在話下,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缺少必需的材料和工具,連備用晶石也沒有一塊,朱諾也愛莫能助。

  欣然無法,只好夥同羅素小傑爬回駕駛艙打牌消磨時間,捱到黎明,沙暴總算過境,二號機已經被埋在地下兩米深處。

  費勁周折再次爬出機艙,羅素建議去附近走走,也許運氣好能找到綠洲,或者過路的商隊。

  三人在沙漠裡跋涉了兩個小時,連鬼影子都沒見到半個,倒是太陽越來越大,烤得欣然哀哀慘叫。

  羅素擔心走得太遠迷失方向,便拖著半死不活的欣然往回走。小傑蹦蹦跳跳的在前面開道,忽然眼睛一亮,指著一窩趴在沙坑里嬉鬧的步行鳥問道:“大哥,那是什麼?”

  羅素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不就是步行鳥嘛,沙漠裡多的是。”

  欣然聽了突然靈機一動,拍掌笑道:“我有辦法了!”

  於是,三人開始捕捉步行鳥。

  羅素身手敏捷,很快捉到了八頭強壯的雄鳥,小傑也以天真可愛的孩童笑容為誘餌,捉到了四頭。

  欣然被太陽曬得半死,走路都很困難,從頭忙到尾連一根鳥毛都沒摸到!他真的很傷心很難過很想不通,為什麼無往不利的蘇大少爺總是被小小的步行鳥欺負?

  “在這世界上所有動物裡,我最最最最∼∼∼討厭步行鳥啦!!”

  不久前剛剛擊敗黑獄魔尊所羅門拯救了千百礦工的“微笑騎士”指天發誓。從這一刻起,這位性格惡劣的偉人便走上了與步行鳥不共戴天的不歸路。

  不妨事先吐露,在蘇騎士與步行鳥的歷次戰爭中,你無法找到哪怕一次哪怕一丁點大的勝利……

  因此,專喜歡揭短的後世史學家們,便不無戲謔的稱這些人畜無害溫順可愛的鳥兒稱為“邪龍剋星”。


第五集·第三章孵鳥記

  夏日的黃昏,太陽燃盡了一天的熱情,佇立在地平線上眺望即將來臨的夜幕。

  這裡是“大漢之海”的腹地,人間最危險的死亡之海,除了魔獸獵人與被流放的囚徒,罕有人類涉足。

  一群步行鳥排成兩列縱隊,拖拽著紅色機械鎧在沙漠裡行進,留下一串腳印,轉眼便被風沙吞沒。這支奇怪的隊伍,便是落難的蘇欣然、羅素、小傑一行。

  自從血色蓮台二號機墜毀以後,欣然等人便捉了許多步行鳥代步,像狗拉雪橇那樣拖著沈重的機械鎧徒步穿越沙漠。連續趕了兩天路,沙漠絲毫沒有走到盡頭的跡象,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沒有一棵活著的植物,更不要提綠洲了。

  大家又渴又累疲倦不堪,只有朱諾依舊精力充沛,一路上嘮叨個沒完沒了。羅素和小傑被他吵得耳朵疼,藉口肚子痛落在後頭鑽進機艙裡避難。

  欣然也受不了她,有氣無力的說:“朱諾啊,你是紅魔女的時候喜歡說話也就算了,現在變成劍,怎麼還是嘀嘀咕咕沒完沒了,我真不知道你怎會有那麼多話可說。”

  朱諾嬌嗔道:“你嫌棄我了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想把我甩了換一個更漂亮更溫柔的僕魔啦,哼,你不喜歡聽我說話,就把我丟在沙地裡,讓我被風吹被雨淋,生鏽爛掉算啦!”

  欣然拿她沒辦法,苦笑道:“也許你這麼愛說話,是因為名字取的不好。”

  朱諾怒道:“朱諾這名字多麼好聽多麼得體,居然不喜歡,只能說明你的腦子秀逗啦!況且,這名字本來就是你給人家取的麼∼”

  欣然抱怨道:“給你命名的是黑天使洛基,與我有屁的關係,不如這樣好了,你的劍體形態還沒有名字,我便給你取個威風的綽號吧……”

  朱諾不悅的說:“吸精魔劍這名字就很威風嘛。”

  欣然自顧自的說:“從今往後,你就叫做'端雅劍'好了。”

  朱諾傻傻的問:“端雅是什麼意思呀,念起來好拗口。”

  欣然笑道:“端雅就是端莊、優雅,你往後要以端雅為準則,保持'淑劍'風度,少開口講話。”

  朱諾斷然拒絕,嬌嗔道:“我就是吸精魔劍朱諾,絕不是什麼端雅劍,就算你勉強我叫了這見鬼的名字,我也絕對不會變得'端雅',反而要變本加厲的嘮叨,吵得你睡不著覺--”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不行?”欣然捂著耳朵,愁眉苦臉的說,“真要叫你端雅劍的話,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說話時地平線出處浮現出三個小小的黑點,風聲送來了細微的鈴聲。

  欣然大喜過望,回頭招呼羅素和小傑:“老哥、小傑,前面有人--”

  小傑仰臉問道:“欣然哥哥,咱們去找他問路嗎?”

  欣然跳腳笑道:“問路還在其次,那些傢夥身上肯定帶著乾糧和水。”

  羅素笑道:“你小子該不會想客串搶強盜吧?”

  欣然笑道:“果然還是老哥最了解我,就算沒有食物飲水,宰了他們,肉也夠我們吃幾天了。”

  小傑嚇得小臉煞白,尖叫道:“欣然哥哥……你是在開玩笑吧?我絕對不答應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欣然不想讓小傑失望,揉揉他的頭髮說:“當然是開玩笑啦。”說罷飛身躍下機械鎧,叮囑小傑,“我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你和老哥留在機艙裡別出來。”

  羅素探出頭來擔心的問:“欣然老弟,萬一有什麼不對回來一起想辦法,千萬別逞能。”

  欣然笑道:“放心吧老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說著迎著鈴聲走去,他是不想讓小傑看到自己的強盜行徑才堅持打頭陣,打算先過去搶了那三個倒黴蛋的糧食和水再把他們趕走。

  心來盤算著,那三人也來到了近前。欣然�頭一看,不由得一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三隻步行鳥,毛色艷麗奪目,分別是鵝黃、朱紅和深紫色,模樣也比一般的步行鳥更乾淨漂亮,脖子下面分別掛著與毛色相仿的鈴鐺,背上斜挎著繡有仙人掌圖案的小皮包,迎風佇立在黃昏下的沙漠裡,眸子潤澤閃亮,透著聰明勁兒。

  欣然一路上見過無數頭步行鳥,毛色大多土黃,樣子大多亂蓬蓬臟兮兮的,遠不如這三隻鳥神氣。

  奇怪的是,鳥背上並沒有乘客。

  欣然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人類的蹤跡,納悶的自言自語:“真奇怪,這些鳥不像是沒有主人的野鳥嘛,怎麼會沒有人騎?”自作聰明的想,主人一定是被強盜或者生活在沙漠中的魔物殺死,只留下了三頭流浪鳥。欣然看中了鳥兒身上的皮包,心想裡面也許有食物。於是走上前去,伸手去捉站在中央的紅色步行鳥,口中說道:“流浪的小鳥兒,跟我回家罷。”

  哪知那鳥突然揚起翅膀打開他的手,嬌叱道:“咯咯,放肆!”

  欣然抄著手,直愣愣瞪著那鳥,半晌後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媽呀--步行鳥兒會講人話啦!”捂著眼睛嚷道,“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三鳥相視一“笑”(眼神看起來像在嘲笑欣然的膽小),還是由居中的紅色步行鳥發話:“咯咯,你這個人類小子,好生無禮,竟敢在淑女面前大呼小叫!”

  欣然這會兒也恢復了鎮定,手按魔劍緊張的盯著她問:“你、你們,到底是什麼怪物?”

  紅色步行鳥不悅的說:“咯咯,開口詢問女士姓名之前,你應該報出自己的來歷。”

  欣然壯著膽子答道:“我叫蘇欣然,是聖女王的騎士。”

  紅色步行鳥詫異的道:“咯咯,聖騎士?咯咯,這麼遜的聖騎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欣然惱羞成怒,指著胸前的寶劍勳章說:“別小看人,瞧--這就是本人身份的象徵。”

  紅色步行鳥微微一笑(權且當她會笑吧),漫不經心的說:“咯咯,聖騎士我見得多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欣然越來越吃驚,問道:“這麼說你們準是大人物咯?”

  紅色步行鳥挺胸揚頭,傲慢的說:“咯咯,本宮便是步行鳥一族的長公主阿朱是也!”

  紫色步行鳥上前一步,自報家門:“咕咕,我是二公主阿紫。”

  黃色步行鳥看起來最年輕,性情也稍有些羞澀膽小,夾著翅膀走上前來,垂首囁嚅道:“唧唧,我、我是三公主,這個……唧唧,我的名字是……嗯,就是那個……唧唧……”

  欣然這才發覺三隻步行鳥在開口之前各有口頭禪,大姐是“咯咯”,二姐是“咕咕”,小妹則是“唧唧”。於是模仿著步行鳥小妹的口氣,笑嘻嘻的說:“唧唧,你的名字叫阿黃對不對?”

  黃色步行鳥慌忙搖頭,羞答答的說:“唧唧,我不是阿黃,我叫妮妮……”

  阿紫和阿紫同時投來譴責的目光,對小妹的表現很不滿意。

  黃色步行鳥亦羞赧的舉起翅膀遮住面孔。

  長公主阿朱輕輕嗓子,得意的說:“咯咯,我們皇家步行鳥三姊妹,便是那疾惡如仇替天行道的--”

  二公主阿紫搶道:“咕咕,東方三鳥俠是也!”說罷雙翅掐腰,得意的笑了起來。

  阿朱勃然大怒,揮起翅膀在二妹頭上拍了一下:“咯咯!可惡的阿紫,竟敢搶我的台詞!”

  阿紫不服氣的說:“咕咕,大姐你每次都要一個人說完所有的話,根本不給我和妮妮開口的機會。”

  阿朱惱羞成怒,瞪著眼睛叫道:“咯咯,我是大姐,有我在,你沒有開口的必要!”

  阿紫竊笑道:“咕咕,我倒奉勸你少開口,免得喊啞了嗓子將來嫁不出去。”

  “咯咯!混蛋阿紫,越說越不像話了!竟敢頂撞大姐--”

  “咕咕!哼,如果我早孵化一分鐘,現在當大姐的就不是你了。”

  眼看兩鳥越吵越兇,小妹妮妮只好硬著頭皮出來解圍:“唧唧……那個,我說啊,大姐、二姐,你們別吵了,唧唧,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阿朱趁機下台階:“咯咯,妮妮說得對,先辦正事要緊。”

  阿紫則轉身喝問一直在看熱鬧的欣然:“人類小子,你可知罪?”

  欣然從步行鳥三姊妹的交談中猜出她們便是傳說中的“皇家步行鳥”。據說五百年前四邪神顛覆中洲,初代聖女王瑪利亞團結中洲大陸上的各個種族抵抗侵略者,其中步行鳥一族便是女王陛下忠誠的盟友之一。

  戰爭結束後,聖女王給立下戰功的步行鳥戰士授勳,封他們為“皇家步行鳥”,此後五百年一直是大陸上其它步行鳥的統治者。時至今日,皇家步行鳥已經罕見到了千里挑一的地步,在僕魔市場上,一頭皇家步行鳥價值千金。聖女王的祝福賜予皇家步行鳥不可思議的魔力,使它們的智慧也足以抵的上一千頭普通步行鳥,因此“東方三女俠”口吐人言並不奇怪。

  得知了對方的來歷,欣然不由得動起了歪念頭,心想若能把這三個鳥兒太妹逮住賣掉,很可以發一筆小財。於是裝出和藹可親的樣子說:“阿紫殿下,我是一個正派人,沒有犯過值得懺悔的罪行。”

  阿紫氣得羽毛倒豎,怒道:“咕咕!你還敢狡辯--我分明親眼看見你和同夥在沙漠裡捕獵我的族人,還殘忍的把它們殺死烤了吃!”

  欣然大驚失色,連忙擺手道:“絕無此事,我只是抓了幾頭步行鳥當縴夫,從來沒有吃過鳥肉啊。”

  阿紫還要說話,卻被阿朱攔住,冷冷的告訴欣然:“咯咯,就算沒有殺鳥,強迫人家當縴夫也是不對的,根據聖國歷008年聖女王瑪利亞與步行鳥王菲尼科斯訂立的協約,只有在自願的前提下人類才可以徵用步行鳥充任交通工具或僕魔,你違反了這一協定,本來應該判處三個月的監禁,好在本宮寬宏大量,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只要你馬上把可憐的鳥兒們放掉,我們就不為難你了。”

  欣然笑道:“那些鳥兒的確是自願跟隨我的啊,不信你跟我回去問問他們。”

  阿朱略一沈吟,毅然道:“好,我便跟你走一遭!”

  小妹妮妮忍不住開口阻止:“唧唧!大姐--那小子在說謊,你可千萬別上當啊!”

  欣然長笑一聲飛身躍起,騎在阿朱的背上。

  “老子沒時間陪你們玩了,管你是步行鳥公主還是步行鳥皇后,在我眼裡無非是千兩黃金!”

  阿朱急得咯咯尖叫,奮力掙扎,想把欣然摔下背去。欣然雙腿用力一夾,痛得她屈膝跪坐在沙地上,不敢再動。

  “唧唧!無恥的惡徒--馬上放開姐姐!”步行鳥小妹妮妮飛撲到欣然頭上,尖尖的鳥喙雨點般啄在他手上、臉上。

  欣然忍痛射出血荊棘,纏住了妮妮的翅膀。拎著它的脖子怒罵道:“好潑辣的小鳥兒,哼,如果你是個人類女孩,我非把你--”

  “唧唧!混蛋!討厭鬼!臭流氓!快放開我--”妮妮沒命的掙扎,氣得直流淚。欣然得意的哈哈大笑,唰的一聲把可憐的小鳥丟到天上去,嚇得妮妮唧唧尖叫,隨即收回血荊棘,把她拽了回來。

  阿朱眼巴巴的看著妹妹被欺負,氣得扭過頭來在欣然胯下狠狠的啄了一下。

  “媽呀--好痛哇∼∼∼”

  欺負小鳥的無聊少年仰面栽倒,捂著小弟弟發出聲震四野透徹雲霄的慘叫。

  一直在等待機會的步行鳥二公主阿紫高舉翅膀念了一句咒語。欣然身下的沙子無風自動,飛速旋轉形成漩渦。

  欣然齊腰以下被流沙陷住,越是掙扎陷得越快。

  阿紫興奮的嚷道:“咕咕!大姐小妹,小流氓被我的'流沙術'擒住了,快上去打他!”她本人要維持魔法,無法參與毆打欣然的行動。

  阿朱咬牙切齒的跳起來,忍痛撲到欣然頭上。

  咚、咚、咚--

  一口氣在他頭上啄出了三個大包。

  欣然痛得哇哇慘叫,很不要臉的哀求道:“美麗可愛英明神武的阿朱公主--求求您開恩饒了小人吧,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敢欺負步行鳥啦!”

  阿朱冷哼道:“咯咯,開你個大頭鬼哦,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說著又在欣然手臂上啄了一下,登時皮開肉綻血流不止。欣然此時已經被流沙陷住了脖子,呼吸困難無力求救。

  心地仁慈的步行鳥小妹妮妮看不過去,上前勸道:“唧唧……大姐,他流了好多血哦,你就別再打了。”

  阿朱氣乎乎的從欣然頭上跳下來,沒好氣的吩咐小妹:“這惡棍活該流血,我的腰也很痛呢,你快幫忙治療一下。”

  妮妮溫順的點了下頭,念誦咒語,揮起翅膀放射出一蓬瑰麗的星光,落在姐姐身上,傷痛頓時不翼而飛。步行鳥三姊妹各有所長,二姐阿紫精通灰魔法“流沙術”,小妹妮妮則擅長白魔法“療傷術”,至於性格火暴的大姐阿朱,獨擅破壞力強大的黑魔法“火球術”。

  步行鳥三姊妹雖然痛恨欣然,但畢竟罪不致死,在流沙沒頂之前阿紫停止了咒文,阿朱、妮妮一起動手,把欣然從沙坑里挖了出來。此時欣然窒息太久,已經昏迷不醒。

  三姊妹把腦袋湊在一堆商量了片刻,最後由大姐解下背上的包包,取出一隻“鋼絲果”摔碎,將欣然捆了個結實。

  當夕陽落山,沙漠上出現了一道奇異的風景線。三頭美麗俊秀的步行鳥頸子上套著鋼索,拖著一具灰頭土臉的“男屍”迎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去,轉眼便被湧上地平線的夜幕擁入懷中。

  不久之後,羅素小杰和拖拉二號機的鳥隊也趕到現場,他們在沙丘上發現了被遺落的吸精魔劍,卻沒有找到欣然的蹤跡,只好沿著殘存的腳印朝著步行鳥三姊妹離開的方向追去。

  ※※※※

  且說步行鳥三姊妹打昏綁走,輕車熟路的穿越沙漠,入夜後來到一處面積廣闊草木豐美景色宜人的綠洲,當地人稱“步行鳥天堂”。

  既然是“步行鳥天堂”,綠洲上的主要居民當然是步行鳥,此外也有人類。

  綠洲北方本是草原,後來發現了機械樹,便被開墾為種植園,約有近百名流放者和四個巨人看守在園里工作、生活,與步行鳥相鄰而居,井水不犯河水。

  綠洲中部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畔坐落著一棟小小的城堡,從前是聖教枯修派信徒建立的修道院,後來苦修派被打成了異端,教徒全被流放到機械樹種植園幹活,城堡則作為當地的郵局保存下來,只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郵差打理,除了每個月送幾次信的郵差,再無他人往來。湖畔倒是棲息著許多白色的水生步行鳥,經常飛到城堡的院子裡散步、覓食。

  三姊妹的家就在綠洲北部的樹林裡,這才是鳥兒們的大本營,棲息著上萬頭各式各樣的步行鳥,樹林中部草地上,建有一座寬敞氣派的巢穴,便是三姊妹的閨房。

  她們把欣然拖到樹林裡,肩並肩的趴在鳥巢裡商量怎麼對付他。鬼精靈的二姐阿紫提議讓欣然也嚐嚐當奴隸的滋味,作為對他強迫步行鳥幹活的懲罰。阿朱、妮妮齊聲叫好,當下找來僕人(鳥),在草地上釘了四根木頭樁子,然後把欣然的手腳分別綁在木樁上,繃成“大”字型,活像一只滑翔中的鼯鼠。

  安置好欣然以後,阿紫從鳥窩裡蒐集來許多蛋,擺在欣然肚子下面,造了一個小小的巢。為了防止他醒來後掙脫繩索,阿朱還特意尋來了一種叫做“酒草”的植物,榨出汁液塗抹在欣然身上,使他四肢麻痺,無法動彈。

  欣然任由三姊妹擺佈,仍在昏迷之中。阿朱迫不及待的要把他弄醒,便讓妮妮和阿紫去弄些冷水來。

  阿紫放肆的笑道:“用不著水,待我在他頭上撒一泡尿--”說著跳到欣然背上。

  阿朱揮翅把妹妹打下來,怒道:“好沒規矩!還說別人是小流氓,你自己的行徑分明就是流氓鳥兒!”

  阿紫揉著被打痛的腦袋訕笑道:“大姐,我這是開玩笑呢∼”

  這時小妹妮妮捧著一片捲成漏斗形的大樹葉跑來,把盛在葉子中的湖水澆在欣然臉上。欣然甩甩頭髮,茫然的睜開眼睛望著三姊妹,好半晌才回想起方才的遭遇,吃吃的問:“你們想把老子怎樣?”卻不知險遭鳥尿淋頭的厄運。

  阿朱冷笑道:“不怎麼樣,就是想讓你當一回鳥媽媽。”

  欣然訕笑道:“我是男人,生不來蛋的。”

  阿紫笑道:“用不著你生,肚子下面已經有一窩鳥蛋了。”

  妮妮解釋道:“你只需要把小鳥們孵出來。”

  欣然聽得目瞪口呆,懊惱的叫道:“有沒有搞錯!我是個人,才不會孵什麼鳥蛋!”

  阿朱冷冷的說:“不孵也得孵!我們就是要讓你嚐嚐被人奴役失去自由的滋味。”

  阿紫幸災樂禍的說:“你若壓碎一顆蛋,本公主便打斷你一根手指。”

  欣然嚇得慌忙挺胸縮腹,這才覺察到手腳被綁在木樁上,渾身發軟,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認命的嘆道:“老子陰溝裡翻了船,只有認栽,你們讓我孵蛋,我便孵蛋,但有一樣--小鳥孵化以後你們必須遵守諾言放我離開。”

  妮妮不忍的說:“放心吧,我們不會為難你的。”說著念誦咒語,替欣然止血療傷,而後跟著姐姐們回了窩。

  沙漠的夜晚異常寒冷,欣然一個人趴在草地上,冰冷的夜露侵透了衣衫,凍得他唉聲嘆氣,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捱到黎明,這才昏昏睡去。半睡半醒中感到身子一沈,耳畔傳來啪啪的碎裂聲,低頭一看,肚子下面的鳥蛋竟被壓碎了大半,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猛地睜開眼睛,只覺得手腳麻痺冰涼,低頭一看,鳥卵完好無損的趴在窩裡,原來只是一個噩夢。回想著一天來的遭遇,欣然又氣憤又難過,然而他已經失去了向步行鳥三姊妹報仇的勇氣,也許是命中註定,每次遇到步行鳥都要倒大楣,欣然實在是被整怕了,只盼望早點孵出小鳥兒重獲自由。

  日出後,步行鳥三姊妹次第醒來。用一隻闊葉造的臉盆洗臉漱口,又用嫩樹枝做的梳子把蓬鬆的羽毛疏理整齊,塗上一點清香的花汁,掛上銀鈴,背起挎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探望欣然。

  阿朱檢查了鳥卵,滿意的告訴欣然:“幹得不錯,再過兩三天就差不多孵化了。”欣然一聽說還要兩三天,不由慘叫起來:“再過兩三天我就死定了!”

  阿紫正翹著腳磕樹籽吃,聞言把一把樹籽遞到欣然面前,笑嘻嘻的說:“吃點東西吧,你不會那麼短命的。”

  欣然搖搖頭,挑剔的說:“我才不吃這玩意呢。”

  阿紫訕訕的縮回翅膀,扭頭對妮妮說:“咕咕,小妹,給他弄點好吃的去。”

  “唧唧,好的,”妮妮乖順的應道。剔著爪子在樹根下刨了一陣,將一把蚯蚓、金龜子之類的昆蟲送到欣然唇邊,溫柔的說:“吃吧,這些蟲子很美味的哦。”

  欣然噁心的偏過臉去不敢看一眼,抱怨道:“臟死了!我寧可餓死也不吃蟲子。”

  妮妮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勸道:“孵卵很花費體力,你總不能一直餓著啊,好啦,快吃一點吧,挑食的孩子長不大哦。”

  欣然嘴巴閉緊,擺出寧死也不吃的架勢。還是大姐阿朱比較通情達理,說道:“人鳥有別,我們還是給他找些人類也喜歡的食物吧。”說著展開翅膀飛身躍到一顆大樹上。步行鳥不擅長途飛行,但簡單的跳躍、滑翔還是很在行的。阿朱在樹枝上逡巡良久,猛然吐出一顆拳頭大的火球。

  “吱吱--”

  一隻松鼠被火球擊中,慘叫著掉下來,轉眼被燒得焦黑冒油。欣然聞到烤肉的香味,頓時垂涎三尺。

  阿朱叼著烤松鼠放在欣然面前,細心的剝掉焦黑的外殼,露出肥得冒油的嫩肉。欣然伸長脖子咬住松鼠肉,大口大口得吃了起來,不一會便吃掉了大半只松鼠,意猶未盡得舔舔嘴唇。阿朱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狼吞虎咽,羨慕的說:“你的胃口真好,這只松鼠如果換我來吃,三天也吃不完。”

  這時阿紫和妮妮也回來了。阿紫找到了一隻蜂巢,把甘甜的蜜汁倒在樹葉上餵欣然吃。妮妮更了不起,竟然弄到一隻鐵皮罐,盛滿了熱騰騰的羊奶。

  欣然吃光蜜糖又喝乾了羊奶,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來,肚子撐得鼓脹,差點擠碎了鳥卵。好奇的問妮妮:“步行鳥也會擠奶嗎?”

  妮妮搖頭笑道:“唧唧,不是的,我剛才去了北邊的城堡,從郵差爺爺那裡討來的。”

  欣然聽說北面還有人類居住,當下記在心頭,暗想怎麼樣才能向當地的居民求救。

  就這樣欣然在步行鳥樹林里當了兩天“鳥媽媽”,每日都有皇家步行鳥三姊妹服侍飲食,日子倒也不算難捱。三姊妹跟欣然熟悉以後,發覺這人類小子其實很有趣,對他的態度也友善了很多,經常陪他聊天說笑,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跟欣然泡在一起。

  轉眼到了第三天傍晚,三姊妹回到巢中歇息,欣然也打起了瞌睡。睡得正香,忽然感到胸口麻酥酥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嚇得驚醒過來,藉著朦朧的月光低頭一看,只見身下的鳥卵竟有一隻孵化,毛茸茸的小鳥兒鑽出蛋殼,貼在他胸口吱吱鳴叫。想來是把他當成媽媽了。

  欣然會心微笑,小心的移開身子,生怕壓痛這小傢夥,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激動和喜悅,彷彿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似的。觸景生情,回想起姐姐腹中那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欣然的性情裡假如只有三分的溫柔善良,那麼對待小孩子時便會增加到十分。正因如此,他才對小傑特別關照。

  吱吱--吱吱--

  不多時,竟有半數雛鳥孵化出殼,彷彿一群鵝黃色的絨毛球,圍在欣然身邊嬉戲打鬧。欣然微笑著注視著這群小生命,三天來的辛苦瞬間得到了回報。

  就在這時,樹林里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欣然耳朵很尖,立刻聽出是人類的聲音,頓時警惕起來,緊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第五集·第四章喋血記

  黑影一閃,三兩步來到欣然跟前。原來是一個身穿草綠色郵差制服、頭戴草帽的老人,手裡拎著一把長筒獵槍。

  欣然猜不透他的用意,開口問道:“這麼晚了,老先生來這裡做什麼?”同時目光緊鎖在老人臉上,一旦對方露出敵意便發射瞳槍。

  老人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示意欣然不要說話,而後從靴筒裡掏出獵刀,把繩索一一斬斷,扶他起來。

  “等一下--”欣然這時已經明白老人是特地來搭救自己的,拖著乏力的腿腳回到草地,把孵化出來的小鳥兒一隻一隻的塞進懷裡,餘下的鳥卵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

  “跟我走。”老人扶著欣然離開樹林,繞過平整如鏡的湖泊,登上山坡,來到一處小小的石頭城堡門前。

  “老先生,這是您的家?”

  老人憨厚的一笑,答道:“回少爺,這裡是郵局,我叫阿忠,是一名郵差。”

  欣然喜出望外,握著老人的手笑道:“太好了!我也當過郵差,忠叔,咱們是同行啊!”說著掏出一封信給阿忠看,“你瞧,我奉了女王陛下的差遣送這封信給艾爾曼的羅蘭公爵。”

  阿忠慌忙鞠躬行禮,羨慕的說:“您替女王當差,一定是高級公務員吧?”

  欣然擺手笑道:“我現在已經跟冒險者公會解除關係了,只是跑腿的小兵罷了。”

  聖國的郵政系統也歸冒險者公會管理。

  老人笑道:“少爺太謙虛了,替女王辦事的人絕不會是小兵,別說那麼多,先進去歇歇吧。”打開鐵門把欣然請進城堡客廳,點亮燭台,從廚房裡搬出飯菜和水果。

  欣然連吃了三天野味,如今總算嚐到人間煙火,頓時胃口大開,把飯菜一掃而光。阿忠收拾了一間乾淨的臥室,欣然沐浴上床,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後發覺渾身的疲憊一掃而光,只是手腳還有些綿軟乏力。跟阿忠一說,才知道是“酒草”作祟。

  治療酒草中毒和“解酒”差不多,阿忠燒了一碗清涼可口的薄荷湯讓欣然服下,手腳很快恢復了知覺。欣然道謝後跳下床來,忙不疊的打開抽屜,鳥兒們在紙盒裡睡得正香。欣然放心的一笑,掏出幾塊晶石遞給阿忠說:“忠叔,幾塊小玩意不成敬意,請務必收下。”

  阿忠打眼一看,認出欣然手中的晶石無一不是上品,最小的一塊也值七八十塊銀元,這麼一大筆厚贈還說是“小玩意”,嚇得他連忙擺手道: “少爺太客氣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收啊!”

  欣然強行把晶石塞給阿忠,誠懇的說:“忠叔,實話告訴你,晶石我有的是,但像您這樣的好心人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能夠結識您老人家是我的榮幸,這些晶石你先收下,我還有一件事拜託您老呢。”

  忠叔勉為其難的收下晶石,緊張的問:“少爺有事儘管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欣然捧起一隻小小的雛鳥,笑道:“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這些小鳥,等到它們稍微長大一點,再還給阿朱姊妹。”

  阿忠釋然的笑道:“原來就是這麼一點小事啊,沒問題,我保證做到!”他收了欣然的晶石,只是照顧幾隻小鳥,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問道,“少爺還有沒有別的事,我也許能幫上忙呢。”

  欣然示意老人坐下說話,問道:“忠叔,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大漢之海的'步行鳥天堂'。”

  “哦,距離艾爾曼有幾天的路程?”

  “遠著哪!步行的話乾脆不要想,肯定走不出沙漠的,騎鳥也要一兩個月吧。”

  “那麼遠啊!”欣然沮喪的錘了下大腿,“這樣下去,豈非要到秋天才能把信送到。”

  老人也陪著欣然嘆氣,悠悠的說:“從前大漢之海通鐵路的時候,從這兒到艾爾曼不過六七天的光景,可恨巨蠍人霸占了鐵路,再也沒有從前的方便了。”

  欣然聽他說起巨蠍人,不由得心中一動,想起邂逅凱瑟琳的那段往事,於是問道:“忠叔,附近也有巨蠍人嗎?”

  “有!還挺多呢,巨蠍人的京城就在北面的天方綠野,距離步行鳥天堂不過兩、三百里。”

  欣然緊張的問:“如此說來,本地豈非經常受到巨蠍人的騷擾?”

  阿忠搖頭笑道:“那倒不至於,巨蠍人名義上還是聖國的屬國,不敢公然來找麻煩的,不過自從奪取東北鐵路以後,他們的確比從前囂張了很多,也許很快就會來奪取這塊綠洲吧。”

  欣然不解的問:“既然這麼危險,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

  老人理所當然的說:“我是郵差,這裡是郵局,我不待在這裡還能去哪裡?雖說由於巨蠍人的緣故,最近送到'步行鳥天堂'的信明顯減少了,但只要還有一封信要送,我這個郵差就不是乾假的哦!”

  欣然不知不覺中被老人的精神感動了,慚愧的說:“您老人家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郵差,可在我這個同行後輩看來,卻是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老人被他誇的兩眼放光,嘿嘿笑道:“說起郵差這行當,老漢我也算得上久經沙場了,從十七歲幹到六十七,整整五十年,'大漢之野'沒有哪一處沒留下過我的腳印,別說巨蠍人,便是巨魔我也不怕--郵差雖然微不足道,可也不是膽小鬼幹得了的。”

  欣然笑道:“還真有巨魔?”

  “當然有!”老人站起身來指向窗外,“看到沒有,北面,機械樹種植園,再往北有一片光禿禿的石頭山叫做'甘霖谷'--狗屁的甘霖,幾口苦水井罷了,不過即便是苦水在大漢之野也是很寶貴的啊!甘霖谷裡面就住著一支巨魔部落,足有三四百人呢。”

  欣然縮縮脖子,咋舌道:“聽說巨魔是殺不死的,真的麼?”

  老人搖頭大笑:“怎麼可能殺不死,只是很難殺死罷了。對付巨魔要用火燒或者強酸,不然他們的傷口會很快癒合。”說著從獵槍里拆下一顆子彈給欣然看,告訴他這是特製的酸液子彈,專門對付巨魔的。

  “話說回來,巨魔也好,巨蠍人也好,雖然可怕,但腦子都不怎麼靈光,與這些魔物相比,反倒是捕獵魔物的人更加討厭!”老人狠狠吐了一口痰,怒形於色。

  欣然問道:“你是說魔物獵人?”

  老人不屑的說:“那幫人算是狗屁的獵人,根本就是強盜!成群結隊的在沙漠裡逛悠,遇到值錢的魔獸便群起攻之,擾的四鄰不安,受驚的魔物時常因為躲避獵人的捕捉闖進村上,很多人受了傷害。”

  欣然想起步行鳥三姊妹的話,便問老人:“魔物獵人也抓步行鳥嗎?”

  “怎麼不捉--還殺了吃肉呢!”

  欣然大驚失色:“聖國律令明文規定禁止屠殺步行鳥,那幫混蛋不怕坐牢!?”

  老人嘲諷的冷笑道:“天高皇帝遠,誰管得著他們啊?在沙漠裡,的確沒有比步行鳥更充足更容易捕捉的獵物了,這幫混蛋還真是聰明呢!”

  欣然苦笑道:“如果他們遇見東方三鳥俠,恐怕就聰明不起來了。”

  老人憂傷的嘆道:“魔物獵人眼睛裡只認得錢,哪管什麼法律,其實殺害步行鳥不但違法,更會遭到沙漠之神的報復!傳說世上第一頭步行鳥就是沙漠之神的獨生女,步行鳥的血一旦落在沙上,便會引來可怕的沙暴!”

  欣然暗想,難怪最近時常遭遇沙爆,莫非是魔物獵人惹得禍?對老人的話,他並不全信,但對魔物獵人卻毫無好感。

  兩人說了半晌話,欣然想起羅素和小傑還在沙漠裡,便要出去尋找他們。老人擔心欣然迷路,也提上獵槍同去。

  兩人騎著步行鳥離開綠洲,沒走出多遠便聽見喊殺聲。欣然連忙催鳥奔了過去,繞過一座沙丘,只見十餘名黑衣騎士正在沙地上圍獵。人人胸前繡有一朵火紅的薔薇。而他們的獵物,正是步行鳥三姊妹。

  三姊妹深陷重圍,雖有魔法防身仍是寡不敵眾,全賴阿紫在周圍布下了流沙結界才勉強支撐。

  黑衣騎士的首領吆喝道:“弟兄們打起精神,捉住這三頭皇家步行鳥,大夥兒就一輩子不愁吃穿啦!”原來他們就是臭名昭著的魔物獵人。

  眾獵人在金錢的鼓勵下繼續圍攻上去,繞在流沙結界外圍放冷箭。阿紫集中精力維持魔法,無暇躲避攻擊,竟被流矢射中了翅膀,立時血流如注。小妹妮妮連忙念誦咒語替二姐療傷,大姐阿朱則憤怒的射出一枚大火球,把放冷箭的獵人燒成了灰燼。

  阿朱的魔法雖然很強卻無法頻繁使用,殺傷了幾名獵人後自己也受了重傷。皇家步行鳥的血滴在沙漠上,引來了奇異的天邊,烏雲從四面八方湧來,怒吼的狂風捲來黃沙,沙暴即將來臨。

  為首的魔物獵人焦急的喝道:“弟兄們再加把勁兒,一定要在沙爆到來之前得手--啊!”慘叫聲嘎然而止,獵人首領翻身栽倒,背心炸開了拳頭大的血洞,在強酸液體的腐蝕下發出焦臭的氣味。

  眾獵人驚惶回顧,只見背後走來兩位騎士,一個是頭戴草帽的老郵差,另一個是手持獵槍的白衣少年,顯而易見,殺死獵人首領的正是後者。

  欣然掃視了那群獵人一眼,隨手將獵槍丟給阿忠,催鳥迎上前去傲慢的問:“誰是老大,出來說話!”

  獵人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那具屍體上。

  欣然微微一笑,說道:“哦,原來那個死鬼就是你們的頭兒。”

  一名獵人催鳥上前,喝道:“臭小子,你是什麼來路,為何出手傷人?”

  欣然笑道:“老子便是疾惡如仇替天行道的千里獨行俠--Hunter×Hunter大爺,你沒聽說過嗎?”

  那人呆呆的反問:“Hunter×Hunter是什麼意思?”

  欣然哈哈大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Hunter×Hunter就是獵人之獵人,也就是專門狩獵你們這般狗娘養的魔物獵人的獵人!”

  那人勃然大怒,挺起長矛衝上前來:“你他媽找死啊!”

  欣然伸手拔劍,卻摸了個空,這次發覺吸精魔劍不在身邊,索性射出血荊棘,輕而易舉的刺穿了獵人的脖子,慘叫著摔在沙地上斷了氣。

  其餘的獵人見狀慌忙圍攻上來。欣然提一口真氣縱身躍起,身在空中運起虛天魔功“放字訣”喝道:“虛天指劍十聯發!”

  十指彈琴一般飛速連點,射出十道黑漆漆的劍氣。指劍劃破空氣咻咻作響,轉眼間沙漠上又倒下了十具屍體,通統一指斃命,額頭上留下一個漆黑的血洞。餘下的兩人嚇得魂不附體,丟下一句場面話“薔薇十字軍與你不共戴天”,落荒而逃。

  欣然懶得追他們,徑直走到三姊妹跟前,笑道:“三位公主,咱們又見面了。”

  阿朱忍著傷痛掙扎著站起來,輕聲道:“咯咯,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命。”

  “沒什麼,我也是湊巧路過罷了,”欣然滿不在乎的說,“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何跟那夥魔物獵人幹上了?”

  阿紫抱怨道:“咕咕!還不是因為你不辭而別,鳥卵也全都不見了,我們為了找你來到沙漠,哪知會遇見一群不講理的混蛋!”

  欣然拍著阿忠的肩膀介紹道:“這位是忠叔,那些鳥卵昨晚就孵化了,現在忠叔的家裡,你們要去看看嗎?”

  阿朱毫不猶豫的答道:“正有此意!”

  一行返回城堡,路上妮妮悄悄問阿忠:“唧唧,老伯,是你救了蘇欣然對不對?你怎麼知道樹林裡藏著一個人呢?”

  阿忠笑道:“你那天去城堡討羊奶時我就猜到了,你們步行鳥從來不喝那種東西的。”

  欣然回頭摸摸妮妮頭上軟軟的羽毛,柔聲道:“妮妮,你幾歲了?”

  步行鳥小公主害羞的垂著頭,低聲說:“十歲。”

  “姐姐呢?”

  “咕咕,我們都是十歲,”阿紫搶著說,“大姐比我早孵化一分鐘,我呢,比小妹早一分鐘。”

  欣然笑道:“原來你們還是小孩子呢。”

  阿朱不悅的說:“步行鳥的十歲,就相當於人類的二十歲,算起來你還得叫我姐姐呢!”

  欣然暗想,要我叫步行鳥姐姐?老子毋寧去死!

  信口說道:“我也有個十歲的小弟,既聰明又善良,你們想不想跟他交朋友啊?”

  妮妮很是神往,阿紫卻咕咕的笑道:“我才不耐煩陪小孩子耍哩,要是有成熟的男子漢還差不多。”

  “那也是有的,我老哥羅素準合你的心意,對了,你們從打出生下來還沒有被人騎過吧?”說著話,欣然不懷好意的瞅著阿朱。

  阿朱連忙閃到忠叔背後,嗔道:“咯咯!你若不經本公主同意就騎上來,信不信我摔斷你的門牙?”

  欣然聽了她的話,笑得樂不可支,心想這三姊妹真可愛,可惜不是女人,不然真的爽爆了!

  妮妮湊到欣然身邊,訕訕的說:“唧唧,那個……蘇公子,其實步行鳥嘛,本來就不討厭被人騎,只是一定要自己選擇喜歡的主人才行,如果你真的很想……我倒樂意讓你騎一下。”

  欣然開心的跳到妮妮背上,回頭挑釁似的白了阿朱一眼,笑道:“看到了麼,這才是淑女風度呢。”耀武揚威的跑在前面。

  阿紫雀躍的追了上去,問道:“咕咕!妮妮,背著人會不會很累啊?”

  妮妮回頭羞笑道:“蘇公子一點也不沈。”

  阿紫揚起頭,笑嘻嘻的對欣然說:“餵,我力氣比妮妮大,跑得也更快,你想不想試試看?”

  欣然笑道:“行啊,你看前面有棵仙人掌,你就在那裡等著,我要從妮妮背上直接飛到你背上。”

  “咕咕!聽起來好有趣呢!”阿紫興致勃勃的飛奔到仙人掌樹下,回頭一望,果然見欣然淩空飛起,有如一隻白色的天鵝輕盈瀟灑的落在自己背上。

  “咕咕∼∼開始跑咯!”阿紫嬌笑著撒腿飛奔,轉眼便把姐妹拋在身後。

  阿朱頗有些嫉妒的望著妹妹的身影,悶悶不樂的想,也許被人騎在背上的感覺真的不壞。

  欣然光顧著飚鳥,卻沒留意危機悄然潛伏在身後。

  一堆沙丘背後閃出黑色的身影,手持長筒步槍瞄準了他的背心。

  “少爺--當心啊!”阿忠無意中發現了刺客,慌忙衝了上去。

  槍響的同時,老人倒下,鮮血染紅了沙地。

  欣然愕然轉身,呆立良久才回過神來,此時那刺客正在添裝槍彈。

  “畜生!給我死--”欣然怒吼一聲飛身而起,淩空一爪扣住了刺客的頭顱,硬生生捏成肉糜。屍體身穿黑衣,胸口紋著紅色薔薇圖案。

  欣然厭惡的拋下屍體,抓起一把黃沙擦去指間血汙,發誓與薔薇十字軍不共戴天。匆匆趕到老人跟前,欣然搖著他的肩膀,焦慮的問:“忠叔,你還好麼?”

  老人衰弱的點點頭,氣若遊絲的說:“少爺……我真的老了,挺不過這一關啊……”

  欣然忍著淚笑道:“忠叔,你別開玩笑,不過是一把破槍罷了……那種破爛玩意根本打不死人的!”

  老人苦笑一聲,嘆道:“用我風燭殘年的老命換來的子彈,公子便留著做紀念吧……我還是小郵差的時候,我的前輩對我說……殺死過人的槍彈會附上死者的靈魂,是很靈驗的護身符……就算不靈也沒關係,我希望能把靈魂留在你身邊,看著你送信,看著收信人開心的笑容……畢竟我們都是郵差……對不對?”

  欣然含淚點頭,想勸慰老人,嗓子裡卻像塞了一塊麻布,什麼也說不出。

  老人似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臉色突然變得精神抖擻,抓著欣然的手說:“少爺……我死以後,步行鳥天堂就沒有郵差了……我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留在城堡,替我把剩下的信送完,等到新的郵差來到,把郵局交付給他,只要大漢之野還有,哪怕只有一個郵差……我就放心了。”

  欣然點頭哽咽道:“忠叔,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送完所有的信,直到新的郵差來到!”

  老人輕鬆的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欣然抱著老人的屍體呆坐良久,兩行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臉頰。這是他第一次眼睜睜看著朋友死在懷裡,青春激揚的少年歲月也許不會因此永久蒙上滄桑的陰翳,然而欣然卻知道,自己已經變了。是忠叔的死使他內心裡滋生出某種高尚的東西,是責任感?正義感?同情心?抑或別的什麼,欣然說不上來,至少他清楚一件事--他蘇欣然也會被一顆淳朴善良的心感動落淚。

  阿紫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跟在後面的是妮妮。

  “咕咕!妮妮,快給阿忠伯伯治傷!”

  “嗯!”

  妮妮念誦咒語,試圖喚醒已經離開人世的老郵差。

  欣然擺擺手,憂傷的告訴她:“就讓忠叔靜靜的睡吧……”

  按照忠叔的遺願,欣然把他的骨灰埋在城堡院中的仙人掌下。仙人掌深綠的顏色,就像老郵差生前的製服。一路上,是阿朱背負亡者的屍骨,她可能從沒想到步行鳥長公主第一次背負的人類竟是辭世的老人,然而她卻為此由衷的感到榮幸。

  欣然取出了傷口深處的子彈,珍而重之的收藏在貼身的口袋裡。也許老人的靈魂真的藏在子彈裡,守護他一生平安。

  ※※※※

  步行鳥三姊妹在城堡中住了一夜,看到新出生的小鳥兒個個活潑健康,心情稍稍好轉。

  在離開城堡之前,三姊妹與欣然約定,會經常來陪他解悶。阿朱還送給欣然一枚帶有魔法的“銀哨子”,只要吹響哨子,不管身在何處,“東方三鳥俠”都會在十秒鐘內趕到欣然身邊。

  草草的打理了城堡,欣然在壁爐裡點燃了狼煙,希望附近的郵局看到信號,派來新的郵差,在此之前,欣然將留在城堡整理信件,同時也在等候羅素和小傑尋來,他更希望薔薇十字軍找來,免得他浪費時間去報仇。

  然而郵差和薔薇十字軍都沒有來,忠叔死後的第二天,一隊疲憊的步行鳥拖著紅色機械鎧步入綠洲,同樣滿臉疲憊的羅素和小傑敲響了城堡的大門。


第五集·第五章尋芳記

  失散多日的三兄弟終於在步行鳥天堂團聚了。欣然講述了幾天來的遭遇,聽得羅素小傑嘖嘖稱奇,當下便要欣然召喚皇家步行鳥三姊妹出來開開眼界。

  欣然也想試試阿朱送給他的哨子到底靈不靈,試著吹了幾聲,並不覺得哨聲有什麼特別之處。不多時便聽見窗外傳來篤篤的敲擊聲,低頭一看,果然是阿朱、阿紫和妮妮並肩站在門外,正好奇的向窗內眺望。

  郵局所在的城堡是上下兩層,欣然在二層的臥室和羅素、小傑聊天,位置比步行鳥三姊妹高出三米有餘,心想開門麻煩,不如讓她們直接跳進屋來。於是打開窗戶,招手喊道:“阿朱、阿紫、妮妮,快上來吧。”

  “咯咯!果然是你啊。”阿朱翅膀一振,輕鬆的躍上窗台,好奇的打量欣然背後的兩人。

  “咕咕∼大姐讓一讓,我來了!”阿朱側身躍進臥室,緊隨其後,阿紫也縱身飛了上來,一眼便看見羅素,頓時眼睛放光,湊上來羞答答的問:“這位大哥,請問您有沒有相好的步行鳥啊?

  羅素被他問得發楞,抓抓頭皮,回頭向欣然求救:“餵、餵,我說欣然老弟,這位……嗯,紫羽小姐,怎麼稱呼?”

  欣然忍著笑替雙方介紹,而後告訴羅素:“阿紫最喜歡老哥你這樣成熟剛強的男子漢,依小弟之見,你便把她收下做個僕魔吧。”

  羅素還沒說話,阿紫搶著說:“咕咕!蘇欣然你沒良心!大姐已經把銀哨子給了你,就等於我們三姊妹同時與你簽訂了僕魔契約,自古沒有一僕侍二主的道理,你怎麼能把我隨便送人呢?其實……人家只是想跟羅素大哥交個朋友而已。”

  欣然暗笑,步行鳥公主的自尊心可一點也不比人類公主差呢。

  阿朱發現欣然笑得很賊,嬌嗔道:“咯咯∼蘇小壞蛋,你在那裡偷樂什麼呢?”

  欣然哈哈大笑,突然摟著阿朱的腦袋親了一下。

  “啊呀!你好壞!”阿朱氣鼓鼓的揚起頭來,輕輕在欣然鼻尖上啄了一下,嬌笑道:“咕咕!再敢非禮本宮,小心鼻子開花!”

  欣然撫摸著步行鳥長公主絲綢般光潔柔軟的長頸,調笑道:“阿朱啊,你乖乖的坐下,我有話問你。”

  “咕咕,好的∼”阿朱乖乖的跪伏在欣然身邊,將腦袋枕在他的膝蓋上,嬌憨的眨著眼睛,看起來還挺愜意。

  “你把哨子送給我,是不是有'訂情信物'的意思啊?”欣然笑問,“今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我的僕魔好不好?”

  “嚇--咕咕!你還真會想哦,”阿朱撇撇嘴,趾高氣揚的說,“本宮乃是獨身主義者,就算做了你的僕魔,也不會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言下之意是說,那隻哨子雖然確實是皇家步行鳥三姊妹與欣然簽訂契約的象徵,但她們仍保留著一定的自由,只有在欣然需要的時候才會趕來,其餘時間歸自己支配。

  欣然陪可愛的步行鳥公主侃了幾句,大感無奈,如果懷中抱著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別管她是公主還是別的什麼身份,早就該親熱一番了。

  正胡斯亂想的時候,阿朱忽然昂起頭來,詫異的問:“咦?妮妮怎麼沒有上來?”

  趴在窗台上眺望的小傑回頭告訴她:“妮妮妹妹跳不上來,我正幫她想主意呢。”說著垂下一根繩索。

  欣然笑道:“你小子臉皮倒厚,才認識沒多久就叫上妹妹啦,妮妮的年齡換算成人類標準,比你大了足足十歲呢!”

  這時小傑已經把妮妮拉上來,聽了欣然的話,不敢置信的說:“真是這樣嗎?那豈非比欣然哥哥還要大?”

  欣然頓時氣餒,連忙轉移話題,告訴靦腆的步行鳥小妹:“妮妮,站在你面前的小不點叫做小傑,就是上次我提到的十歲小男孩。”

  妮妮害羞的把臉藏在他背後,結結巴巴的說:“唧唧……好丟臉……妮妮跳不上來,全被小傑看見了……”

  欣然笑道:“你多跳幾次,熟練了就能上來了--小傑,你帶妮妮下去練習跳高,什麼時候你也能一步跳上窗台,我就讓妮妮親你一下。”

  “說話算數哦!”小傑朝欣然扮了個鬼臉,追著妮妮跑下樓。

  ※※※※

  打這以後,步行鳥三姊妹時常來郵局與欣然等人做伴,每次都會帶來一些好吃的野菜、野味或者珍貴的藥材,儼然城堡的女主人。最歡迎三姊妹的人是小傑,有了妮妮這個玩伴,城堡中的日子也不嫌寂寞了。

  羅素是個很勤快的男人,幾天來一直忙著修繕城堡的圍牆,好像要在這裡住一輩子似的,阿紫則跟在他身後跑來跑去,提供一些修理意見,偶爾幫點倒忙。

  阿朱則專心致志的守在欣然臥室裡照看那窩剛出生的小雞,欣然偶爾看看書、寫寫劄記,她也好奇的坐在他膝蓋上,津津有味的看書看字。

  可惜了阿朱的好性情,欣然雖然挺喜歡她,卻不至於飢渴到跟步行鳥親熱的地步。如此一想,更覺得身邊缺少女伴。三個大男人枯守著一棟沙漠古堡,實在無聊到了極點,若非為了忠叔臨終前的託付,欣然早就出去找女人了。

  轉念一想,忠叔生前曾說綠洲北面有個流放者行營,說不定裡面有年輕漂亮的女囚,可以弄到城堡里當女僕。收拾了一下忠叔留下的信件,果然有一封是寄給流放者行營的,收信人名叫尤麗亞,聽名字像個美人兒,寄信人的地址是亞馬遜,莫非是女人國的子民?

  欣然隨手把信塞進口袋,出去找到羅素和小傑,告知要去流放者行營走一遭。

  羅素打算陪他同去,欣然卻擺手拒絕,笑著告訴他:“我只是去送一封信,順便選美,等到選得差不多了,你和小傑再陪我去娶親回家。”

  小傑好奇的問:“欣然哥哥,這裡也有選美比賽?”

  羅素當然看穿欣然的鬼主意,笑著向小傑解釋:“你欣然哥哥是寡人之疾發作,急著去流浪者行營選民間女子入宮伺寢--媽的,欣然啊,郵差幹到你這分上,簡直比皇帝還自在!”

  欣然聳聳肩,故作傷心的嘆道:“我找女人可不只是為自己,老哥小傑,這些天光跟步行鳥耳廝鬢磨,你倆也憋壞了吧?”

  羅素哭笑不得的說:“我雖然也想要女人,可也沒瘋到去找女囚的地步,老弟,千萬要當心啊,被流放到大漠之海的女犯人,絕非善類!”

  欣然摸著下巴賊笑:“就是因為危險,玩起來才刺激嘛。”說罷揮揮手,轉身出門。

  小傑追上來問:“欣然哥哥,我去叫妮妮她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欣然搖頭道:“不用了,妮妮、阿紫、阿朱她們雖然是步行鳥,卻跟女人一樣愛吃醋,讓她們知道了反而不好,你也老實待在家裡,我會替你選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友。”

  小傑紅著臉訕笑道:“欣然哥哥啊,你請女孩子來玩我是很開心,可一定要人家自願才行!絕對不能向上次我們對姑媽做得那樣,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上當受騙,太不好了。”

  欣然蹲下來擰了下小男孩的臉蛋兒,深有感觸的問:“小傑,你知道我為什麼特別喜歡你麼?”

  小傑抓著後腦勺嘿嘿傻笑:“大概是因為我很呆,看著可樂吧。”

  欣然笑道:“是因為你很善良,有你在我身邊敦促提醒,哥哥就不會一時衝動,做出傷天害理的惡行。”

  小傑哈哈笑道:“別鬧了!你是我哥哥啊!你若做壞事,天下就沒好人了!”

  欣然用力摟了一下小男孩的肩膀,嘆道:“你這話我太喜歡了,放心吧,我會說服姑娘們心甘情願的來城堡,陪咱們玩過家家。”說罷興沖衝的出了門。

  ※※※※

  流浪者行營位於綠洲邊緣,是一座好大的機械樹種植園,約有兩百多名流放犯在園中勞作,半數是被教廷打成異端的苦修派教徒,半數是犯下重罪的惡徒。

  苦修派教徒大都是膽小善良的好人,在種植園裡也是用心工作,安分守己,而那些真正的罪犯就不同了,一個個活像凶神惡煞,時常打架滋事,欺負女人。

  除了普通的流放犯,種植園中還有四個沙漠巨人看守。

  沙漠巨人是自古以來就生活在大漢之海上的古老民族,他們的祖先是火焰世紀的統治者炎魔。火焰世紀末葉,大地被洪水所吞沒,絕大多數炎魔遭到滅頂之災,倖存者中的一支部落遷入沙漠,與巨魔、人類通婚混血,衍變成為沙漠巨人。中洲大陸上還有霜巨人、霸巨人、山丘巨人、暴風雨巨人等巨人族,大抵是炎魔或海洋巨人與其他民族混血繁衍的後代。

  沙漠巨人的身高十到十二尺,力大無窮,擅長投擲石塊,頭腦比較簡單,反應有些遲鈍,通常只會製造和使用簡單的石器。沙漠巨人特別耐乾渴,十天半個月不喝一口水也能活下去,皮膚像沙子一樣金黃粗糙,有時候躺在沙漠裡睡覺,被過路人誤當作沙丘從身上走過去也毫無覺察。

  住在流放者營房的沙漠巨人是四兄弟,名字分別是“仁”、“道”、“僕”和“能”,本身也是犯人,因為改造良好且性情忠厚,便被大漢之海的總督僱傭,兼職做了流放者的看守。

  步行鳥天堂的居民都知道,這四位兄弟人如其名,全是天閹,對女色有心無力,平生最愛杯中之物。不管多麼兇猛的雄性動物,一旦被閹割就會變得溫順和善,巨人四兄弟也不例外,他們的好脾氣是遠近知名的,在流放犯中間頗有威信。

  欣然前來送信,四兄弟友好的接待了他,還拿出珍藏的美酒請他解渴。欣然放下酒杯,拿出信問巨人兄弟種植園裡有沒有名叫“尤麗亞”的女人。

  大哥“仁”爽快的說:“有!你去院子中間的廣場找找,十有八九在那裡。”

  欣然道謝後起身要走,“仁”叮囑道:“郵差老弟,你只管送你信,千萬別多管閒事。”

  欣然納悶的點了下頭,轉身離開看守所。心中暗想,還能有什麼麻煩會落在老子頭上?

  腳下緊趕幾步,很快來到中央廣場。這座廣場是流放犯早晨起床集合、出操的場所,吃飯也在此處。

  現在是下午兩點過,既不是出操時間,也不是吃飯時間,卻有不少面目猙獰的囚犯聚集在廣場上,三三倆倆的圍成一堆,或者喝酒吵鬧,或者用自製的石頭骰子賭博。如果看見許多人光著屁股排成一隊,那準是在輪流玩女人。

  欣然舉著信封從人群裡一路擠進去,遇見隊伍就湊上頭去,問那騎在女人身上瘋狂挺動的男人:“大哥,勞駕借個光,請問正在被你操的這位女士的芳名是否叫做尤麗亞?”

  “滾開!”

  “還沒輪到你呢!”

  “後面排隊去!”

  大抵得到上述毫無人情味的答複。

  欣然並不氣餒,蹲下去問被姦得浪聲呻吟的女人:“大姐姐,勞駕說句話,您知道尤麗亞小姐在哪裡嗎?”

  “不知道……”

  “去旁邊找找吧。”

  “不認識什麼尤麗亞。”

  同樣是無能為力的回答。廣場上的女囚大多姿色平平,欣然看不上眼,繼續朝前走。從廣場南邊一直走到最北邊,忽然聽見有人怒喝:“圍住她--圍住她--別讓尤麗亞那騷娘們跑了!“

  欣然心中一動,上前一看,只見一頭怪物正迎面跑來,上身是人類女郎,下身卻是神俊健美的黑馬。原來是一頭中洲罕見的半人馬。

  半人馬女郎上身只穿了一件破舊的粗麻布囚衣,已經被追逐者撕扯的無法遮體,胸口露出一截奶白色的頸肌以及誘人的乳溝,與上肢構成鮮明對比的是通體漆黑的鬃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恍若上等絹絲。

  半人馬女郎氣喘籲籲的躲避著身後大群色狼的追捕,柔順的金發散亂的披在肩上。滿驚怒的俏臉白裡透紅,掛著幾點汗星。欣然迎面走上去問:“你是尤麗亞?”

  半人馬女郎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頭。

  “跟我來。”欣然拉著她的手掉頭飛奔,身後的追殺聲隨即止息。

  欣然暗想不至於這麼快就甩掉那班跟屁蟲了吧?回頭一看,意外的發現廣場中又出現了一位與尤麗亞長相穿著一摸一樣的半人馬女郎,在眾人的追捕下陷入重圍。

  欣然吃了一驚,心想難道尤麗亞還有個雙胞胎姐妹?正迷惑的時候,只見重圍中的半人馬女郎猛地躍進沙地,有如空氣般從眾人面前消失,只留下一個小小的沙坑。

  “哇塞,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欣然驚訝的合不攏嘴。

  跟著他飛跑的半人馬女郎本打算解釋緣由,然而轉念一想這陌生的人類少年也未必安了好心,於是停下腳步問道:“我就是尤麗亞,你找我做什麼?”

  欣然把信給她。尤麗亞拆開看了半晌,忽然掩面痛哭起來。

  欣然一直在觀察這美貌的半人馬女郎,越看越是喜歡,下決心把她弄回城堡快活,見她突然哭了,不免打草驚蛇,心想難道她有超能力,看穿了我的心思?

  其實欣然是自做多情,人家姑娘傷心根本和他的壞心眼沒有半點關係。一問之下才知道,他送來的竟是一封絕交信。寄信人是尤麗亞的未婚夫,一位出身亞馬遜叢林的貴族青年。

  尤麗亞與未婚夫是生活在亞馬遜叢林中的半人馬戰士,在一次外出旅行時被魔獸獵人捉住,賣到大漢之野,被某個植園老闆買來當寵物。兩人不堪主人淩辱,計劃逃跑。不料計劃敗露,離開種植園沒多久就被主人追上。尤麗亞的未婚夫憤而射殺主人,失手被捕。

  尤麗亞為了救未婚夫,主動跑到總督府自首,把殺人罪攬到自己身上,結果被判了五年流放。未婚夫則在當時就被釋放,遣送回國。沒想到那廝竟忘恩負義,在信中無恥的寫道:對她犯下的殺人罪行感到非常痛心和遺憾,如今已經跟別的女人結婚,今後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尤麗亞哭得痛不欲生。欣然不明就裡,便好奇的拿過信來看,越看越生氣,一把將信紙撕了個粉碎,罵道:“這是什麼鬼信嘛!”

  他這個精靈文(半人馬使用精靈文,精靈文和人類語言都是亞馬遜的官方語言)的文盲因為看不懂信大發脾氣,尤麗亞卻誤當成同情自己,淚眼汪汪的哭訴道:“天哪……為什麼他會如此薄情……為什麼命運總是如此不公……我失去了自由又失去了愛情,與其活在世上受苦,不如早早解脫……”說著起了尋死之心,低頭朝著一塊岩石狠狠撞去。白影一晃,攔在面前,�頭一看,卻是那送信的少年。

  “尤麗亞女士,我也深知失戀有多麼痛苦,但是為了那個不值一文的男人而死就太不值得了,”欣然凝望著尤麗亞紅腫的淚眼,懇切的勸道,“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只要熬過這一關,幸福的人生就在不遠的將來等候著你,想想明天,想想自由,與之相比失戀不過是暫時的痛苦,你真的甘心為了這微不足道得打擊放棄僅有一次的人生?”

  尤麗亞聽了他的話,芳心大為感動,淒然嘆道:“人生雖然美好,可是像我這樣的失敗者卻無緣享受……”

  欣然微微一笑,溫柔而不容拒絕的將半人馬女郎螓首攬在懷裡,低聲問道:“仔細傾聽--”

  尤麗亞被他唐突的舉動嚇得一愣,直到確信欣然沒有惡意才放鬆下來,半晌後�頭說:“心跳得好快……”

  就在目光落在欣然臉上的剎那,心裡情不自禁的驚嘆,天哪,好俊秀的少年!他的眼睛好迷人,笑容好溫暖……他是真的存在,還是一個虛假的美夢?一時竟看得癡了,含淚的眸子失神的凝在欣然臉上,心跳有如鹿撞,面頰發燙。

  “尤麗亞,你絕不是一個失敗的女人,因為你的美麗足以使我心跳加快,如果說這整件事裡真有一個失敗者,只能是那個背叛你的男人,他將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這些話從欣然口中說出來似乎擁有了預言的魔力,每一個字都深深嵌入尤麗亞的心扉。她驚恐的揚起頭來凝望著這面帶微笑說出殘酷審判的美少年,不由得戰栗起來,一半是為他的鼓勵而激動,一半是為那殘酷的詛咒而膽戰心驚。

  “但他不會死,他將用盡餘生品嚐忘恩負義的苦果,”欣然繼續宣布對那個尚未謀面的負心人的預定判詞,“我將留下他的命,讓他親眼目睹你將會多麼的幸福。”

  “啊……”尤麗亞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長長的呻吟。欣然的話語像是一個致命的魔咒,輕而易舉的主宰了她的靈魂。

  “接受我的幫助,你將得自由與幸福。”欣然向落難的半人馬女郎伸出右手。

  尤麗亞略一猶豫,終於握住了他的手。她清楚從這一刻開始自己的生命便交付在這陌生的美少年掌中,但她並不在乎,作為一個失戀的女囚,她已經沒有值得失去的東西了。

  “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尤麗亞對欣然的用心表示懷疑。

  欣然坦白的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到今後不知何時為止,我不得不暫居此地,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我需要一位可愛的女人做伴。”

  “用自由和幸福換取身體和靈魂?”尤麗亞幽幽嘆道,“我好像再跟惡魔做交易啊……”

  欣然微微一笑:“明天早些時候我再來,在此之前你要照顧好自己--需要武器嗎?”

  “我已經很久沒碰武器了……如果方便,請給我一幅弓箭。”半人馬戰士是天生的神箭手,女人也不例外。

  “我出去轉轉,找些合適的材料給你造一把好弓。”

  尤麗亞失魂落魄的點了下頭。望著欣然遠去,心裡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引言 使用道具
s175366
王室 | 2015-11-23 23:55:45

第五集·第六章贖身記

  欣然與尤麗亞分手後立刻召喚出朱諾,問她製造魔法弓需要什麼材料。

  朱諾早就在一邊旁聽欣然和尤麗亞的對話,知道主人是給新相好打造武器,滿心不情願的說:“首先得有鋼鐵和牛筋,用來加工弓胎和弓弦,然後是竹子、精鋼和羽毛,用來製造箭矢,最後還得有晶石,用來給弓增加魔法力--主人哪,造魔法弓好麻煩的,隨便弄一把應付那女人算了。”

  欣然笑道:“你再吃醋,我就把你變成弓箭送給尤麗亞。”

  朱諾負氣在欣然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兩排可愛的齒痕。

  欣然隨即召喚出步行鳥三姊妹,希望她們貢獻出幾根翎毛做箭羽。阿朱悻悻的問:“咯咯∼就為了這麼點小事讓我們來?真沒勁,你要多少羽毛?”

  欣然隨口說:“一兩百支吧。”

  三姊妹合計了一下,還是由阿朱表態:“這麼多羽毛可不能光從我們身上拔,不然就變成禿鳥啦,森林裡有的是羽毛,我們可以幫你蒐集。”

  欣然笑道:“如果不是怕你們不開心,我早就自己去抓鳥拔毛了。”

  阿朱點頭笑道:“你總算變得有點良心了。”

  三姊妹聯袂飛奔而去,不多時便回來,讓欣然替她們摘下鼓鼓的挎包,把塞得滿滿的羽毛倒在地上,足有四五百根。

  欣然問朱諾夠不夠。

  “太夠了!”朱諾說。

  “有富餘就多造幾支箭,留做備用。”

  步行鳥三姊妹看到欣然的佩劍會說話,好奇的伸過脖子來瞧。

  調皮的朱諾變成一隻紅色的公步行鳥,色瞇瞇的湊上去:“三位美人兒,想不想跟老子一起生小鳥哇?”

  三姊妹霎時成了化石,呆立良久後齊聲尖叫,撲棱著翅膀落荒而逃。

  欣然又好氣又好笑的埋怨朱諾:“好端端的嚇唬人家做什麼,下次再召喚她們就難了。”

  朱諾吐吐粉舌,笑道:“我就是看不慣她們粘在你身上撒嬌發嗲。”

  欣然苦笑道:“她們是步行鳥唉,你該不會連小鳥的醋也吃吧?”

  朱諾刻薄的說:“我會吃醋是因為你的品味太差,海妖女也要,半人馬也要,鬼知道你會不會看上步行鳥?”

  身為僕魔,朱諾深知無權干涉主人的私生活,況且她也無法改變欣然的本性,只好發發牢騷,吃吃乾醋。畢竟她也是個女生,若是對心上人到處沾花惹草視若無睹才不正常呢。

  欣然不覺難堪反以為榮,得意的笑道:“這就叫作博愛精神,傻妮子如朱諾之流,是無法理解偉人的情操的。”

  朱諾暗自嘟囔:“狗屁的情操,你這傢夥,根本就毫無節操!”

  雖然對欣然沾花惹草的惡習很是困擾,朱諾卻也明白,現世的小主人已經不是當年的黑天使,正如同五百年前沒有任何女人能用柔情融化洛基的鐵石心腸,今日也同樣不會有任何女人能把欣然栓在石榴裙下。要麽就百分之百的禁慾,要麽就百分之百的風流,前世今生唯一不曾改變的個性只有“頑固”而已。

  沙漠裡沒有竹子,朱諾便用俯拾皆是的動物骸骨代替竹子磨製箭桿,性能反而更好。至於金屬材料,機械樹種植園裡有的是。

  朱諾列出幾樣製造魔法弓必需的機械零件,欣然找到巨人兄弟稍做通融,得到進入果園的許可,照單尋找零件。

  欣然滿心期待的想摘幾顆“電視果”、“收音機果”之類高級機械果。然而大失所望,種植園裡並沒有他想要的奢侈品,只是些“鋼錠果”、“角鋼果”、“鋼絲果”之類的工業用機械果實。好在朱諾要的零件都找齊了。朱諾又向他要了一塊火晶石和三塊風晶石,用來合成“雷晶石”,自行製造魔法弓。

  欣然四處閒逛,發現工人們正在給機械樹澆一種散發著刺激氣味的黑色粘稠液體,問過之後才曉得是石油。石油對機械樹的作用就像水對一般的植物,是不可缺少的生命之源。凡是有機械樹的地方,附近必定有油井。機械樹的肥料也不同尋常,是將劣質的水、土晶石碾碎成粉末,摻上石油攪成的粘糊。據說這種肥料非常靈驗,能把機械樹的結果期縮短一半。

  欣然覺得種植機械樹還挺有趣,突然生出一個疑問:不知機械鎧是從怎樣的果實裡結出來的。於是去問一位苦修教徒出身的老工人。遺憾的是他也不知道,因為種植園裡並沒有“鎧樹”。

  欣然在種植園裡參觀了一圈,心想朱諾應該造好魔法弓了,便回去找她。

  一回頭,險些與人撞了個滿懷。欣然扶住那人的肩膀,低頭一看,原來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小女孩,穿著土黃色的囚衣,褐色的覆額短髮,頭頂扎了一根朝天辮。

  小女孩�頭瞥了欣然一眼。四目對視的剎那,欣然不由的一愣。小女孩的臉蛋白裡透紅甜美可愛,然而在她眼中卻看不到孩童的純真,充滿憎恨的眸子恍若毒蛇的眼睛。擦肩而過的剎那,小女孩手腕一翻,亮出匕首割斷肩帶,搶走挎包奪路而逃。從盜竊到逃跑一氣呵成,動作嫻熟的令人咋舌。

  “站住--”欣然轉身追了上去。

  手指剛觸及小女孩的衣領,她卻神奇的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個圓錐形的沙洞。

  “好狡猾的小賊……”欣然彎腰拾起挎包。包裡突然跳出一尾蠍子,在他指尖狠狠刺了一下。

  欣然驚叫一聲丟開蠍子,將指頭含在口中吮吸。

  “見鬼……頭好昏啊……”欣然無力的坐在樹蔭下,中毒昏迷。

  “嘻嘻∼真是個大笨蛋!”身側的機械樹上傳來女孩銀鈴似的笑聲,“傻到用嘴吸蠍子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唰--

  一名女童靈巧的跳下樹來,正是適才偷東西的小賊。

  小女賊撿起挎包翻了幾下,滿意的一笑,接著蹲在欣然面前,伸出手指試探他是否還有呼吸。

  “咦--不會這麼快就死翹翹了吧?”小女童吃驚的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欣然突然睜開眼睛,擒住她的手腕。

  “可惡!竟然裝死--”女童肩膀一抖,有如一尾滑膩的泥鰍從他腋下溜走。

  “給我回來!”

  欣然抖手射出血荊棘,纏住女童腳踝。不料纏住的竟是一具幻影,女賊的真身又一次逃到了樹上。

  欣然也不去追,坐在樹下仰望女童款擺的纖足,笑道:“小沙精,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沙精,是一種生活在沙漠中的白侏儒。

  侏儒是中洲特有的亞人類種族,身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左右,分為黑白兩種。

  黑侏儒容貌奇醜,住在幽深的地洞裡,擅長製造帶有魔法的工藝品和武器。白侏儒雖然矮小但身材勻稱五官清秀,性格調皮機靈,喜歡作弄人,同樣住在洞穴裡但比較講衛生,手藝比黑侏儒稍遜,但天生便擁有魔法能力。生活在沙穴中的白侏儒,就叫做沙精,精通沙遁,且懂得簡單的變身術。

  從前大漢之海生活著許多支沙精部落,後來由於巨蠍王國的擴張,大部分沙精前往他鄉,餘下的也多數遭了魔獸獵人的毒手,被販賣到城市里當作僕魔出售,先如今野生沙精已經非常稀少了。

  那小女賊被欣然道破了身份,不由得吃了一驚,謹慎的說:“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欣然笑道:“我不是魔法師,就算知道了你的名字也不會下咒害你。”

  小沙精道:“你先告訴我為何不怕毒蠍子,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欣然是半吸血鬼,血液裡本身就含有劇毒,因此對毒素的抵抗力特別強,蠍毒對他根本不起作用。然而他卻信口開河的說:“告訴你一個秘訣,被蠍子蟄中之後馬上咬破舌尖,毒血就會從傷口中排出去。”

  小沙精半信半疑,嬌憨的咬了下舌尖,痛得皺起眉頭。

  欣然忍著笑說:“你又沒有被蠍子蟄,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小沙精臊的臉通紅,恨恨的說:“不要你管!”頓了一下,又說,“我叫娜娜……”

  “哦,娜娜,我的名字是--”

  “你叫蘇欣然,是新來的郵差,我早就知道了。”娜娜得意的搶道。

  欣然也不在意,笑道:“我說娜娜小妹,你偷我的包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塞一隻毒蠍子進去,如果我不是及時發現,豈不是要白白冤死。”

  娜娜冷笑道:“你是惡有惡報!”

  欣然納悶的說:“真是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至於如此恨我?”他自問不是好人,但自從來到步行鳥天堂以後確實沒有做過惡事,怎會招致“惡有惡報”的評價,實在冤枉的很。

  娜娜氣乎乎的說:“狡辯也沒有用!我問你,是不是對尤麗亞起了壞心眼?”

  欣然恍然大悟,笑呵呵的說:“原來你是尤麗亞的護花使者,你誤會了,我對她沒有惡意。”

  娜娜怒道:“你說謊--這裡的男人都在打尤麗亞的主意!我明明看見你在勾引她……”

  剛才在廣場上,變成半人馬女郎的模樣幫助尤麗亞脫險的人正是娜娜。

  欣然笑著解釋道:“我是在幫尤麗亞擺脫失戀的痛苦,而且,我還要讓她重獲自由。”

  “我才不信你會這麼好的呢……”沙精娜娜半信半疑的嘟囔道。

  欣然見她生的嬌小玲瓏,容貌秀麗,心裡很是喜歡,便說:“如果你樂意,可以跟隨尤麗亞一起離開這裡。”

  沙精娜娜驚訝的問:“你能把我弄出去?”

  欣然笑道:“小事一樁。”

  娜娜掐著手指頭算了又算,為難的說:“我的刑期還有四年,就算你能幫我申請假釋,一時之間讓我去哪裡弄保證金啊。”

  欣然好奇的問:“假釋還要花錢?”

  娜娜如數家珍的說:“除了故意殺人罪和陰謀顛覆政府罪,犯下其它罪行的囚犯一般都可以申請假釋,條件是至少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名流紳士或者政府要員做擔保人,然後一年刑期交納一百銀元的保證金,至於其它條款,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

  欣然點點頭,和顏悅色的問:“你犯了什麼罪,要交多少保證金,還有尤麗亞的情況也說一下。”

  娜娜詫異的看了欣然一眼,心想這傢夥不會是來真的吧……於是說道:“尤麗亞是誤傷致死,判了五年,我嘛,就是偷東西的罪--”

  欣然笑道:“扒竊罪不至於判四年流放。”

  娜娜洩氣的說:“是呀,可我比較倒楣,在給大漢之海總督府'搬家'的時候失手被擒,那個姓李的總督還不錯,什麼也沒說就把我放了,但是我還不服氣啊,心想第二次準能得手,於是有跑去了,可惜一時失算,又給他逮住了!”

  欣然笑道:“慣偷而且是偷到總督頭上,判四年算輕的了。”

  娜娜拍著膝蓋嘆道:“哪裡、哪裡,後面還有更倒楣的呢!我第二次被抓住以後,李總督又把我給放了,說我是小孩子不懂事,應該再給我一次機會,還說了許多好話,我當時聽了挺感動,發誓說再也不偷了,再偷就剁了自己的手,可是出去以後還是不服氣,心想我偷遍大漢之海從未失手,怎麼能因為小小的挫折就洗手不干,浪費小偷生涯的黃金歲月呢?於是手又癢癢了……”

  欣然忍著笑問:“第三次又被總督大人逮住了?”

  娜娜苦著臉說:“可不是嘛!這一次他乾脆就坐在家中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我撞上門去……然後對我說,'凡事不過三,你偷了我三次,就去流放地坐三年牢吧'。”

  欣然奇道:“那怎麼又變成了四年?”

  娜娜搔搔脖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來了以後又偷過看守幾次,然後越獄,未遂,再越獄,再未遂……”越說越氣,嘴巴也不干不淨,“他媽的罪上加罪,刑上加刑,好似驢打滾一般!”

  欣然忍俊不禁:“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你怕要老死在牢裡。”

  娜娜鬱悶的嘆道:“果真如此,我這大漢之海第一女神偷豈非永無從出江湖之日?本來我是比尤麗亞先來的,而且刑期也比她短得多,可是明年這時候尤麗亞就要出獄了,我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鬼地方!”說罷連聲嘆息,小臉兒蒙上了陰雲。

  欣然笑道:“不必何年何月,只要你願意,明天就可以出去。”

  娜娜狐疑的盯著欣然,問:“你真的願意救我?四百銀元可不是小數目呢,況且還要找擔保人。”

  欣然指著鼻子說:“我自己就是擔保人,至於錢,我要多少有多少,四百銀元小意思罷了。”

  娜娜仰慕的望著他,嘆道:“你既有地位又有錢,而且長得比女孩子還好看,莫非是皇太子?”

  欣然搖頭笑道:“你糊塗了,聖國祇有公主何來皇太子,你總不會懷疑我是巨蠍王國的皇太子吧?”

  娜娜托著下巴訕笑道:“算我糊塗,你沒有尾巴,自然不會是巨蠍人--不過,你花那麼多錢買我和尤麗亞,到底是為了什麼?”

  欣然直截了當的反問:“男人買女人,還能幹什麼?”

  娜娜的眼睛頓時鼓了起來:“你……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陪你睡覺吧?”

  欣然笑道:“你還挺聰明的嘛。”

  娜娜臉色瞬息萬變,先是盛怒,旋即變得無可奈何:“你有錢又有地位,身邊應該不缺漂亮女人,何苦到這鬼地方來尋花問柳。”

  欣然背靠大樹伸了個懶腰,悠悠的說:“我是喜歡吃雞蛋沒錯,可是不喜歡抱著母雞到處跑,到了大漢之海,自然要嚐嚐沙漠裡的野花香不香。”

  娜娜一躍而起,痛心的罵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和別的男人一樣壞!”

  欣然搖搖手指更正道:“你錯了,我可比別的男人壞多啦,我給你自由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你付出的則是絕對的服從和忠誠。”

  娜娜憤怒的尖叫道:“你憑什麼以為會有女人下賤到對你百依百順?!”

  欣然笑吟吟的說:“因為我有錢又有地位,可以給某些注定終生坐牢的女人自由,世上還有比自由更寶貴的東西嗎?絕對沒有!為了自由,跟豬睡覺也是值得的,況且話說回來,我總比豬好些吧?”

  娜娜強忍怒火,尋找更尖刻的詞句發洩對欣然的痛恨:“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你這種男人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社會渣滓,比小偷壞一萬倍的大惡棍!”

  欣然被這火冒三丈的小沙精逗得樂不可支,雙臂交抱在胸前,笑道:“你說得很對,但是你還是沒有發覺到隱藏在本人邪惡表像下的善良內心,其實我這個人呢,很是有一點自我犧牲精神的。”

  “自我犧牲精神?”

  “不錯,犧牲小我,替世人建立了一個大壞蛋的標準範例,這樣一來,老人們就可以把我當作反面典型教育兒孫,教育他們學好,求上進,要善良、正直,溫柔有禮的對待女性,千萬不要學蘇欣然的壞榜樣,如此一來,人心便會向上,社會風氣便會好轉,我走在街上,看到大家每一個人都很善良正直,就會由衷的開心。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上,我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對社會對國家對民族對全人類有用的人,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啊∼”欣然閉上眼睛喟然嘆息,彷彿當真懷有偉大情操似的。

  娜娜鼓著粉腮生悶氣,杏眼圓瞪,自牙縫裡擠出一句髒話:“狗屁--通統是狗屁!”

  欣然憂傷的嘆道:“你不相信我的話,是因為你根本無法想像我現在有多麼真誠,我希望這世上全是好人,唯一的壞蛋就是我--你說,我是不是有一顆偉大的心靈呢?”

  娜娜冷笑道:“全世界只有你一個壞蛋,豈非很寂寞?”

  欣然善意的笑道:“有一句詩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你可知道?”

  娜娜不服氣的說:“這是說即便身在黑夜般骯髒罪惡的環境下,也要努力去尋找光明--跟你有什麼關係?”

  欣然搖頭道:“你的理解不對,這句詩描寫的正是我這樣的人,雖然生於罪惡且享受罪惡,內心裡卻充滿了對真善美的戀慕,壞蛋壞到我這種境界就會反樸歸真,變成疾惡如仇,雖然本人懶得做善事--那太麻煩了--卻喜歡善良可愛的人,討厭壞蛋同類,簡單的說呢,就是壞到了惟我獨尊的地步,除我之外,容不得天下再有第二個壞蛋。”

  娜娜聽得目瞪口呆,很清楚欣然扯的全是歪理,可是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的真心話。

  “我不跟你鬥嘴,”娜娜站起身來,冷冷的說,“我會把你的真面目告訴尤麗亞,勸她別上你的惡當!”說罷悻悻離去。

  娜娜走後,欣然去找朱諾,拿到了新出品的魔法長弓。弓胎由精鋼打造,觸手光滑冰冷,遠比看上去重得多。弓弦由九股牛筋摻秘銀絲纏成,勁力之強足以將箭矢射出五百步開外。欣然將弓立在兩腳之間,上端與胸口齊平,試著拉開弓弦,使出渾身力氣才勉強拉滿,不由擔心如此勁弓尤麗亞是否合用。

  魔法弓的箭壺也是特製。內部裝有一塊人工合成的雷晶石,每一支箭上都安裝了微型儲能器,好像蓄電池一樣,從雷晶石中汲取能量。

  欣然取出一隻蓄滿能量的魔法箭搭在弦上,瞄準百步開外的機械樹射了出去。箭矢命中樹幹,旋即爆破,將大樹連根炸飛,殘枝斷樹滿天飛舞。機械樹的樹幹是半金屬半植物體,遠比岩石更為堅固,竟然被小小一枚魔法箭炸得粉碎,威力之大遠遠超出了欣然的預想。樂得他抱起朱諾狠狠親了一口,興奮的笑道:“我的好姑娘,你總是能帶給我意外的驚喜!”

  朱諾回吻了他一下,笑盈盈的說:“現在不嫌人家笨啦?壞主人,快給我的新作品取個名字吧。”

  欣然略一沈吟,說道:“就叫'爆裂弓'吧!”

  朱諾拍手叫好,興致勃勃的說:“主人已經試過弓箭,可否說說改進建議?”

  欣然搖頭笑道:“已經很完美了,暫時沒有改進的必要,至於建議……我希望你多造幾張爆裂弓,既可以賣給我老爸的兵工廠,還可以留做備用。”

  朱諾扁扁小嘴,嬌嗔道:“什麼'留做備用'啊,說實話還不就是用來泡妞?主人哪,別人都是用金銀首飾漂亮衣裳討好女人,你倒好--專門送武器!真不知道你是不解風情呢,還是特立獨行。”

  欣然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交朋友,奈何人在江湖,所見皆是紅粉金剛,對她們來說武器遠比金銀首飾漂亮衣裳更有用……不過朱諾啊,話說回來,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送你首飾衣裳啊?”

  朱諾掩口嬌笑:“你想得太多啦,我才沒那麼庸俗呢。爆裂弓一共造了十一張,餘下的全都藏在我的肚子裡,跟火龍槍放在一起。”說罷變成魔劍,飛入鞘中。

  欣然信手將爆裂弓掛在肩上,回去找尤麗亞。一直找到廣場,發現她正赤裸著身子匍匐在泥地上。一群囚徒圍著她,正七手八腳的撕扯衣服。尤麗亞兩眼呆滯無神,有氣無力的掙扎著。仁、道、僕、能四兄弟坐在樹蔭下,沒精打采的旁觀這場輪暴戲。

  欣然搖頭苦笑,暗想女性半人馬都是這麼脆弱嗎?被男人甩了就自暴自棄,真是何苦來由。順手從樹上摘了一枚機械果,掂了掂,先朝巨人四兄弟走去。

  “郵差老弟,你還沒走哪?”巨人中的大哥“仁”率先打招呼。

  欣然頷首笑道:“還有點事沒辦完呢,我說老兄,你們這兒挺熱鬧的啊。”說罷目光轉向廣場。

  巨人老二“道”聽出了欣然的言外之意,笑道:“夥計們幹活太累,玩女人也是一種消遣--除了這個,他們也沒有別的可玩啊!你看我們這裡窮的連他媽一幅紙牌也沒有。”

  欣然笑道:“紙牌可以自己做嘛,我就做了幾副,插圖全是自己畫的,絕對比買來的好。”

  巨人老三“僕”打量了欣然一眼,羨慕的說:“想不到你還是位畫家--我們這些人跟你比不了,全是他媽的蠢蛋!不是蠢蛋也不會被抓來坐牢啊。”

  欣然挨著他們坐下,問道:“明天我還來,順便給你們送幾副紙牌、跳棋、象棋之類的玩意,還需要別的嗎?”

  巨人小弟“能”聞言大喜,拍著欣然的肩膀笑道:“老弟還挺夠意思的嘛,比從前那個老郵差好多了。對了,你有沒有帶裸女插圖的紙牌?”

  “仁”白了小弟一眼,沒好氣的說:“給你真的裸女又有什麼用!”

  “能”訕笑道:“我可以拿去換酒啊,一張一斤酒,夠我舒坦兩天啦。”

  欣然指著尤麗亞說:“你們這裡現成有活色生香的美人兒,何苦看什麼紙牌。”

  “能”騷著後腦勺納悶的說:“尤麗亞在女囚裡算是武功最高的,平時從不受人欺負,像今天這樣逆來順受可不多見。”

  欣然哦了一聲,問道:“女囚被欺負,你們不管?”

  “仁”替弟弟答道:“沒法管,我們兄弟四個只有八隻眼睛,管得了一時還管得了一世嗎?只要他們不越獄不殺人,至於其它,我們也犯不著多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欣然聞言笑道:“你們不管,我倒很想越俎代庖。”

  “仁”哈哈大笑:“老弟,看得出來你是個俠骨柔腸的好漢子,可是,你犯不著為一個女殺人犯出頭得罪人,那幫流放者可個個都是殺人放火的亡命徒啊! ”

  欣然滿不在乎的說:“你們巨人的腦子果然大而無當,我才不是去打抱不平呢。”

  “仁”詫異的問:“那你想幹什麼?”

  欣然起身撣去褲腳的塵土,側臉笑罵:“媽的!你們看不出我是想湊熱鬧,教教那班混蛋怎麼玩女人嗎?”

  四位沙漠巨人瞠目結舌,難以想像欣然和氣可親的笑臉竟隱藏了一顆禽獸不如的心。

  “只要不殺人你們就不管對不對?”

  “是這樣沒錯……可是……”“仁”欲言又止。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欣然拍拍巨人老大的肩膀,在他耳畔笑嘻嘻的說,“實話對你說,我現在心情很他媽的不爽!怎麼才能爽呢?一是玩女人泄火,二是砍男人放血,你老兄和其它三位好兄弟最好乖乖的在這看著,別動,不然你們個頭那麼大,被誤傷的概率可不小哦……”

  “仁”勃然色變,揮掌拍向欣然,怒喝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威脅老子!”

  欣然輕輕閃身甩掉名副其實的“巨靈掌”,亮出胸前的寶劍勳章,獰笑著問“仁”:“你看我像什麼東西?”

  “聖……聖騎士!?”“仁”嚇得翻身跌倒。其餘三個巨人慌忙跳起來,擋在兄長面前,居高臨下的瞪視著欣然,吼道:“你想幹什麼!”

  “閃開--通統閃開!”

  “仁”慌忙推開三兄弟,匍匐在欣然腳下,訕笑道:“小人不知道聖騎士閣下駕到,出言無狀尚請贖罪。”

  欣然拍拍巨人的臉頰,詫異的笑問:“老兄,你真的是巨人嗎?為何說話如此文雅。”

  “仁”苦笑道:“我從前在總督李大人身邊的當差,跟他老人家學了不少文化--我們李大人也是聖騎士啊!”“仁”雖然是帶罪之身,提起故主仍與有榮焉。

  欣然點頭笑道:“有文化的巨人才是真正的巨人,你老兄很有前途。”

  “仁”眉開眼笑的說:“承您老吉言,我這就招呼大夥兒過來給您老請安--”

  欣然擺手道:“不必!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暴露身份。”

  “仁”愁眉苦臉的說:“話雖如此,可小人實在擔心那幫混球不懂規矩,萬一沖撞了您老人家……”

  欣然竊笑道:“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其實啊,我跟其它聖騎士不一樣,是非常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不、不,我是說非常喜歡'與民同樂',你們不反對吧?”

  巨人四兄弟哪敢妨礙聖騎士大人“與民同樂”,當下齊聲道:“大人儘管'同樂'便是,哪個混賬王八蛋不識�舉,我等自會教他曉得大人的一片苦心。”

  欣然滿意的點點頭,吩咐四兄弟:“去弄一桶洗澡水來,我自有用處。”說罷轉身走向人群。


第五集·第七章拔河記

  此時尤麗亞已經被暴徒剝得一絲不掛,美麗的金髮披散在臉上,貝齒緊咬朱唇,滲出絲絲血漬。修長秀美的頸子滿是淤傷,光滑結實的脊背上亦有血跡,金絲般的鬃毛亦被扯落了幾綹。幸而暴徒們為輪奸的次序發生了爭執,她才暫時得以免遭淩辱。

  終於,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抽到了第一名,興沖衝的剝光衣服,挺著粗短的小弟弟跑到尤麗亞面前,強迫半人馬女郎替他口交。尤麗亞厭惡的扭過臉去,恰好看見欣然,死寂的眼睛里頓時閃過一絲驚喜,緊接著飛起一腳狠狠狠狠踢在男人胯下。

  “啊啊啊啊--”那倒黴蛋發出樂極生悲的慘叫。

  欣然似笑非笑的問:“老兄,你好像很痛啊,需要幫忙嗎?”

  “喔喔--救命--救命啊……”矮胖男子痛得滿臉冒汗,胯下血流不止。

  欣然輕輕愛撫尤麗亞的長發,低聲道:“他讓你更用力一點,這樣才會爽。”

  尤麗亞嫣然一笑,眼中閃過復仇的火光,再次飛足狠踢,準確無誤的擊中矮胖男人的小腹。

  “媽呀!”矮胖男子尖叫一聲原地崩起三尺高,兩腿之間鮮血狂噴。

  尤麗亞偏頭偎依在欣然懷裡放聲抽泣:“你回來幹什麼……反正我都不想活了……”

  欣然擁著這可憐的姑娘,勸道:“為了一個背信棄義的男人放棄人生,你這麼做實在太傻了……”

  “為什麼還要回來……”尤麗亞含淚嗚咽,“我根本不值得你掛念……”

  “把你的人生交給我,”欣然溫柔而不容拒絕的說,“我將帶你離開地獄。”

  尤麗亞嬌軀劇震,深情的望著他的眼睛,嗓音顫抖的問:“你真的會對我好麼?”

  欣然捧起半人馬女郎梨花帶雨的臉蛋,自信的說:“會比你想像中更好。”

  尤麗亞屈膝跪在欣然腳下,揚起俏臉含淚低語:“告訴我你的名字,從今往後,尤麗亞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跟公豬睡覺。”

  欣然驚訝的問:“娜娜跟你說過了?”

  尤麗亞咬著嘴唇點了下頭,喃喃的說:“本來……我聽了她的話,已經放棄了一切希望……然而當你回到我身邊,我才突然發現,那些淩辱我的男人根本連豬也不如!我連他們都不在乎,還在乎別的痛苦?”

  欣然大為感動,連忙解釋道:“事實不像你想得那麼壞,我替你贖身,一是同情你的遭遇,二來是需要心靈手巧的女人照料我們的生活,你要知道,我現在和大哥、小弟住在附近的古堡裡,三條好漢居然沒有一個會做飯,日子過得一團糟!”

  尤麗亞憂心忡忡的問:“您的兄長和小弟……是很可怕的人嗎?”

  “當然不是!”欣然哈哈大笑,“那兩個傢夥可比我強多啦,我大哥是正直的熱血漢,我小弟是善良的正太,你一定會喜歡上他們的,我保證!”

  尤麗亞抿嘴微笑,柔柔的說:“尤麗亞一定會好好的伺候他們,不會讓主人失望的。”

  話音未落,背後有人罵道:“臭婊子!你先好好的伺候老子吧!媽的,幹什麼跟那小白臉眉來眼去,快點撅起屁股來,大爺還沒享受呢。”

  尤麗亞憤怒的揚起蹄子,狠狠踹了那人一腳。

  “哎喲∼∼好厲害的回馬槍哦,”那人揉著大腿疵牙笑道,“幸虧老子練過鐵布衫。”

  這時巨人四兄弟舉著大桶清水過來。大哥“仁”垂手站在欣然身後,謙卑的道:“少爺,水準備好了,您這就更衣入浴?”

  欣然回頭笑道:“這水是給尤麗亞準備的,你們兄弟四個這就伺候她入浴,可不許粗手粗腳的哦。”

  尤麗亞哪敢讓巨人看守給自己洗澡,慌忙搖頭道:“主人,我自己來就行啦--不敢煩勞四位大人。”

  “道”輕鬆放下巨大的木桶,溫和的笑道:“尤麗亞小姐請放心,我們哥幾個是天閹,你呀,就把我們當成服侍皇后娘娘的太監吧,你再推辭,讓我們在蘇少爺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尤麗亞聽他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推辭,紅著臉低聲說:“有勞四位大哥。”說著邁著碎步跨進木桶,將飽受折磨的胴體侵入清水。

  巨人四兄弟一起動手替她加水、加香精、擦乳液,服侍的尤麗亞俏臉生暈,瞇著眼睛伏在溫熱舒適的水中,似乎渾身每一根毛孔都張開了,不由得心曠神怡,輕聲呻吟。欣然趴在木桶上,湊在她耳畔悄聲說:“下面也要洗乾淨,洗完了咱們再親熱,好不好?”

  尤麗亞羞得面紅耳赤,聲若蚊蚋的答道:“好……”悄然將耦臂滑入水中,細細擦洗私處內外,滿心歡喜的期待著用洗得乾淨噴香的身子逢迎主人的寵幸,以此作為人生的分界點,把從前那些噩夢般的日子徹底抹掉。

  欣然衝尤麗亞微微一笑,轉身去跟那“鐵布衫”說話。

  “你老兄當真練過鐵布衫?”

  “鐵布衫”覺察到巨人看守對欣然態度異常謙卑,心里頓時打起退堂鼓,訥訥的說:“練過是練過,就是不太精。”

  欣然笑道:“你是從上往下練,還是從下往上練?”

  “這個,從下往上……”

  “哈呀,巧了、巧了!”欣然拍手笑道,“我也是從下往上練,咱們是同門啊!我得叫你一聲師兄。”

  “鐵布衫”聽他主動套近乎,臉色頓時開朗了許多,倨傲的說:“小兄弟出身哪一派啊?也許我認識你師父。”

  欣然搖頭笑道:“我的師門不值一提,說出來徒惹師兄恥笑,不過師兄啊,我們那一派的鐵布衫雖然不怎麼高明,鐵褲襠可是厲害的很哩,堪稱天下第一!”

  “鐵布衫”冷笑道:“你說出這種可笑的話,可見你的鐵布衫的確不太高明,所謂鐵褲襠,根本就是鐵布衫的入門工夫,不管是橫練也好豎練也好,第一步都是練'襠功'。”

  欣然如獲至寶似的點頭稱是,轉而問他:“師兄的襠功如何?”

  “哼,刀槍不入不敢說,往這一站,三五條壯漢拉不動!”

  欣然笑道:“那你敢不敢跟我比比襠功呢?”

  “鐵布衫”毫不猶豫的說:“不敢的是孫子,你說怎麼比吧!”

  欣然捏碎那隻路上摘的機械果,取出一卷小指那麼粗的鋼絲。

  “咱們就用鋼絲拴住小弟弟玩拔河,誰先撐不住就算輸,怎麼樣啊?”

  “這……”“鐵布衫”聽得發楞,支支吾吾的說,“我可沒聽說過有這麼比襠功的……”

  欣然冷笑道:“你不敢,就是甘心當孫子囉--”

  “放屁!”鐵布衫硬著頭皮嚷道,“誰說我不敢,比就比,看誰的雞巴夠結實--來吧!”說罷解開褲子,把鋼絲綁在陽物末端。

  欣然也照樣栓緊,兩人各自後退。

  鋼絲在兩人胯下越繃越緊,欣然面不改色,“鐵布衫”汗如雨下,臉膛漲得發紫,苦不堪言。

  欣然面帶微笑,繼續後退,“鐵布衫”終於承受不住,跟進一步嚷道:“好漢--我認輸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欣然扭頭對身邊的巨人小弟“能”說,“小能,那位鐵布衫老兄好像有些腳滑,你去幫他站穩。”

  “好哩!”“能”邁開大步來到“鐵布衫”背後,兩隻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嚷道:“少爺,這位好漢現在站穩了,你就使勁兒的拉吧。”

  “不要--不要啊--”鐵布衫嚇得亡魂頓冒,只覺得胯下劇烈撕痛,接著一涼,鋼絲脫體而出,半截血淋淋的陽物落在地上。

  “啊啊∼∼”鐵布衫放聲慘叫,捂著下體縮成一團。

  欣然提著鋼絲走過來,掃視了眾人一眼,笑瞇瞇的說:“獨樂不如眾樂,大家一起玩吧。”

  眾人面面相覷,膽小的便要溜走,被“能”一把抓住摔在地上,惡狠狠的罵道:“蘇少爺讓你們滾蛋之前,誰也不許走!”

  欣然�手將鋼絲拋過去,冷笑道:“你們剛才排隊幹女人的威風哪去了?別他媽的告訴我你們全是只會欺負女人的軟蛋!”

  在場的流放犯總計二十多人,眼看欣然目露凶光,情知今天勢難善了,若是翻臉開打,雖然人數佔優,然而手無寸鐵,恐怕不是欣然以及四位巨人看守的對手。

  當下湊在一起悄聲合計了一番,覺得二十多人的雞巴加起來總比蘇欣然一個人的結實吧?沒理由輸給他!

  於是悶不做聲的拾起鋼絲,各自綁在胯下。其中有一個耍小聰明,假裝把鋼絲纏在下身,其實是綁在了大腿上。欣然看在眼裡,�手摘下“爆裂弓”,一箭射穿那人下體。“砰”的一聲悶響,雷晶石能量爆發,炸得他粉身碎骨。其餘囚徒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搞鬼。

  欣然見大家都準備好了,喊了聲“開始”,轉身向尤麗亞走去。那二十多人也喊著號子奮力掙扎,卻止不住欣然的腳步,反而被扯得踉蹌跟進。

  欣然長吸一口氣,推出虛天魔功逼住鋼絲。對面的人立刻撞上了一道無形的氣牆,無法上前半步,隨著欣然繼續後退,眾人禁不住齊聲慘叫起來。

  欣然樂得忘乎所以,拍手笑道:“好玩、好玩,很久沒有玩得這麼痛快了!”此時他已經退到木桶旁,尤麗亞已經清洗了三遍身子,正跪坐最後一隻盛滿清水的木桶里納涼。看到欣然大發神威,竟然以一“雞”之力力挫群“雄”,驚喜之餘也有些擔心,伸出水淋淋的玉臂挽住欣然的臂彎,心疼的說:“主人啊,別再玩了,小心傷了身子。”

  欣然回頭扮了個鬼臉,提起褲襠給她看。尤麗亞紅著臉瞄了一眼,驚訝的發現欣然胯下竟有兩支男根,鋼絲所繫的那根在上,顏色有些發紅,閃爍著詭異的金屬光澤。尤麗亞不知道欣然出老千,讓紅魔女變成小弟弟替自己拔河,嚇得手摀心口跌坐在水中,暗想主人真是天賦異�,連小弟弟都比人多長了一根。

  欣然摘下長弓、箭壺遞給她,笑道:“這是特意為你製造的'復仇之弓',剛才誰欺負你,就送他一箭上西天。”

  尤麗亞感激的接過弓箭,拈弓搭箭緊咬銀牙,箭簇在人群裡掃蕩了一圈,卻有長嘆一聲,無力的放下弓箭。

  “主人啊,那些人雖然可恨,卻罪不至死,你已經替我教訓了他們,沒有必要再殺人。”

  欣然搖頭嘆氣,撫摸著尤麗亞浮在水面上的脊背柔聲道:“你這麼善良,難怪被惡棍欺負,幸虧你遇見了我這個天下第一大惡棍,不然遲早會被那班畜生折磨死。”

  尤麗亞被他摸得春心蕩漾,摟著欣然的脖子呻吟道:“尤麗亞現在只想被主人一個人欺負,那些人雖然折磨我,卻也間接促成了我與主人的緣分,如此也算功過相抵吧。”

  欣然多日不近女色早就憋得血氣不寧,被尤麗亞軟語柔情一激,大肉棒立時堅挺如鋼,三兩下剝光衣服跳進木桶,摟著尤麗亞的腰肢笑道:“親愛的小母馬,快騎上來吧。”

  尤麗亞背靠桶壁坐在欣然胯下,扶著大肉棒吞入小穴,只覺得飽經蹂躪的下身漲到了極限,大肉棒一直戳進花心,深埋在那團鮮嫩欲滴的媚肉裡,前所未有的滿足。

  “啊……主人的東西好大……”尤麗亞絲絲的吸著氣,瞇著眼睛軟在欣然懷裡,圓臀吃力的上下聳動起來。

  半人馬女郎的小肉穴比之人類更深更熱,欣然多日不識肉味,一上來便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大干特干,肉棒在嫩穴中進進出出,擠出淫靡的水聲,水面亦浮起一層亮晶晶的香脂般的淫水,觸手滑膩。操得這小母馬香汗淋漓,前蹄搭在桶邊,兩隻鐘型肥乳隨著動作上下搖曳,玉臂緊緊摟著欣然的肩膀,嬌滴滴的哀求主人憐惜。

  “唔∼好主人,你幹得人家小洞洞快酥了……好癢……好硬……好爽……啊……壞主人,你的小弟弟頂得人家花心了┅啊呀好會欺負人,人家越求饒……你卻頂得越重了……嗯∼嗯∼頂死尤麗亞吧∼喔喔∼磨得真好,酸死小穴穴了……”

  欣然挺起腰桿頂緊尤麗亞的軟中帶硬的花苞細細研磨,體會女體高潮將至時散發出的壓迫感和腥甜香氣,雙手捉住在面前晃來晃去的奶子,笑問道:“尤麗亞,你真是一匹小騷馬,不知道騎起來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麼浪。”

  尤麗亞被他磨得牙齒格格作響,呻吟道:“尤麗亞是小騷馬……是主人的小騷馬……操死萬人騎的小母馬尤麗亞吧……啊∼ ∼要……洩身了!”說著四蹄雙臂同時摟緊欣然,肥臀狠狠向下一座,陰門大開,噴出一股溫熱的激流。

  一直在看好戲的朱諾趁機附在尤麗亞下體,幫助欣然吸納人馬女郎不同凡響的陰精。

  朱諾就像一隻勤勞的蜜蜂,替欣然從形形色色的美女身上汲出風格各異的花蜜,集百家之長,釀成精純的虛天真氣。

  欣然在吸取半人馬女郎的精元時也等於吸取了這一族類的特質,耐力和敏銳都有了不小的進步。他並不知道自己在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朝著更高級的生命體進化,純粹當成性愛之樂的副產品罷了。

  尤麗亞洩身後嬌軀綿軟,無法再維持吃力的跪姿,欣然讓她站起身來背對著自己,以牲口交合的方式自臀後插入,不緊不慢的抽插起來。兩人交合時欣然胯下還連著鋼索,對面的眾人目睹了活色生香的春宮戲,下體不受控制的硬直變大,原本就勒緊的鋼絲更加陷入肉內,形同火上澆油。欣然每一挺動便引來眾人齊聲哀嚎,與尤麗亞的呻吟浪語相應和,別有一番風味,欣然聽得樂不可支。

  朱諾看得眼熱,撒嬌道:“主人啊,我也想玩∼”

  欣然拍拍她的頭笑道:“把鋼絲繫牢,然後附在尤麗亞身上玩一槍雙洞好不好?”

  “萬歲!”朱諾歡呼一聲,熔成一層薄膜覆蓋在尤麗亞下身,彷彿墊了一層紅色的內褲。尤麗亞知道她是主人最寵愛的僕魔,存心討好還來不及自然不會拒絕,自顧自的趴在木桶邊沿嬌聲呻吟,眉目之間春情流溢,完全投入到性愛的極樂中去。

  欣然揪住小母馬的尾巴,挑逗似的騷弄她的脊背,癢得尤麗亞扭腰擺臀,嬌聲告饒。欣然信口問道:“尤麗亞,你來自亞馬遜森林,算不算亞馬遜人呢?”

  尤麗亞嬌滴滴的說:“半人馬族雖非人類,但也隸屬亞馬遜女王管制,許多女戰士都喜歡到我們族中聘請精壯的男人作為騎獸,可惜奴婢這樣的女人,就不怎麼被看重了。”

  欣然詫異的問:“女性半人馬比男性底一等麼?”

  尤麗亞柔聲笑道:“才不是呢,其實半人馬中男女地位完全一樣,只不過女戰士要女半人馬沒什麼用處,而男的就不一樣了……其中奧秘不必我說,主人一想便知。”

  欣然心領神會,用力插了她兩下,問道:“就像我們這樣對不對?”

  尤麗亞翹起肌肉結實的圓臀應和欣然的衝擊,媚笑道:“主人可比我族男人厲害多啦。”

  欣然笑道:“既然男性半人馬全被女戰士包養,你們女人怎麼辦,總不會獨守空閨吧?”

  尤麗亞咯咯羞笑,膩聲道:“才不會呢,反正樹林裡有的是精壯的野馬,我們通常就跟野馬相好,而且血統相近,同樣可以生產後代。”

  欣然聽得慾念高漲,大肉棒又粗硬了不少,“尤麗亞,你也有過野馬相好?”

  半人馬女郎豪放的笑道:“有過好多哩,這在亞馬遜是很普通的事,在聖國可就大大的不得了啦!會被當成獸姦犯燒死--不過我現在有了主人,再也不想跟粗魯無趣的野馬做那種事了。”說罷扭頭獻上深情的香吻。

  欣然想不到尤麗亞溫柔恬靜的外表下竟隱藏著如此騷浪的性子,心想不愧是亞馬遜的半人馬,果然夠辣!哈哈,太合我的胃口了。欣然在這方面和別的男人也沒有區別,規規矩矩交女朋友時喜歡純潔堅貞那一型,比如姐姐、小女王、銀龍水鏡和霸王花,而眠花宿柳逢場作戲的時候,反而是豪放大膽的女人更合他的胃口,比如潔西卡、宋禧、海妖女和現在的尤麗亞,家花、野花各有千秋。

  “女戰士和半人馬亂搞,會不會生下怪胎啊?”欣然好奇的問。

  尤麗亞搖頭道:“通常不會,畢竟族類不同嘛∼不過偶爾也有例外,生下長了馬尾巴的小嬰兒∼哦∼主人啊,請一定要把寶貴的種子贈給尤麗亞啊,人家好想替你生小馬駒呢∼”

  這句情話實在太刺激了,欣然亦激動的把持不住,奮力衝刺了幾下,大肉棒緊頂尤麗亞的肉心兒射出積蓄多日的濃精,灌滿了這小母馬的子宮。燙得尤麗亞渾身戰栗,花心激張再次洩身,與欣然攜手登上極樂仙境。

  欣然在尤麗亞的服侍下出浴更衣,解下胯下的鋼絲,結束了長達一個小時的“拔河比賽”,方一扯去真氣,對面苦苦支撐的人們隨即齊聲慘呼,爛泥似的僕在地上。欣然走過去查看了一番,發覺這幫倒黴蛋的小弟弟十有八九淤血破裂,再玩下去便要與巨人兄弟看齊,終生“人道不能”。

  欣然其實很想閹了這幫欺軟怕硬的孬種,然而一來向巨人兄弟保證過不殺人,二來尤麗亞以德報怨苦苦求情,最後決定把體罰改成口頭批評,扯起鋼索收漁網似的把眾人拽到面前。

  欣然翹著二郎腿坐在巨人兄弟搬來的躺椅上,笑瞇瞇的掃視跪在腳下的眾人,問道:“承蒙諸位陪我渡過了一個難忘的下午,我相信你們一定也玩得很開心。”

  眾人暗自叫苦罵娘,狼狽的哭訴,“求少爺開恩”、“饒了小人的狗命吧--”、“小人再也不敢欺負女人了”……

  欣然搖頭嘆道:“你們還是沒有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看來很有必要再玩一次'拔河'--”

  眾人嚇得齊聲號哭求饒,自稱已經深刻體念欣然的良苦用心,不敢勞他大駕躬親指點。欣然指著腳下的一人問:“你說,今天的比賽為何會輸給我?”

  那人很是乖覺,諂笑道:“因為少爺您神威蓋世,我等凡夫俗子遠非您胯下那桿無敵金槍的對手,輸的心服口服。”

  欣然點頭笑道:“你小子倒會溜鬚拍馬,我很喜歡,既然我那根東西比你們的加起來都厲害,拳頭也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更硬,是不是就可以肆意欺負你們呢?”

  那人壯著膽子說:“那是惡棍行徑,少爺當然不是那等人。”

  欣然拍手笑道:“好極了,你總算說到點子上了,老子就是一個大惡棍,專門喜歡恃強淩弱,如此說來,你們就是無辜受難的弱者了?”

  那人苦笑道:“少爺千萬別這麼說,我們欺負弱女子,其實也是惡棍,您老人家如果是大惡棍,我們就是小惡棍,被您老整治純屬活該。”說罷回頭喝問眾人,“大家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啊?”眾人自然齊聲應和,赧然以小惡棍自居。

  欣然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問道:“大惡棍欺負小惡棍,小惡棍欺負弱女子--為何我這個大惡棍不去欺負弱女子呢?”

  有人搶著說道:“少爺是俠肝義膽的江湖豪傑,不屑做欺負弱小的勾當,我等小惡棍既非弱小,欺負起來很有些挑戰性,萬不該出現在少爺面前,以致誘使您老情不自禁的出手欺負,歸根結底,都是我等自討苦吃。”

  欣然鼓掌讚歎:“說得太好了!連我自己都不能說得更貼切更透徹了。”

  眾人齊聲恭維:“我等愚蠢如豬,全賴少爺孜孜教誨才開了竅!”

  欣然感動的嘆道:“聽了你們的話,也不枉我今次言傳身教煞費苦心,雖然我只是一名非常之業餘的道德教師,但是我有一顆不遜於世界上任何偉大教師的愛心,你們瞧,我都被自己感動的落淚了。”�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繼續說道,“最後一個問題,同時也是最關鍵的問題,留下作為你們今天的家庭作業,答對者可以解下鋼絲,答錯者當場閹掉!”

  眾人被他嚇得抖成一團,猜不出是什麼難題。哪知欣然問的卻是:如果你們不想被我這個大惡棍日復一日的欺負,直到悲慘的死去,應該怎麼做?備選答案A:聯手暗殺蘇欣然;B,發憤圖強勤練武功,以圖報仇雪恨;C,自殺;D,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出氣。

  眾人略做商討,旋即推出一位口才最好的做答。

  “回少爺,A、B、C、D全非正解。”

  欣然笑道:“理由何在。”

  那人滔滔不絕的說:“首先,選A那就是自尋死路,您老人家是堂堂聖騎士,摘下一根汗毛來都能壓死我們,且不說暗殺全無勝算,即便僥倖得逞,也會遭受女王陛下的報復,遲早難逃一死;不選B的理由更簡單了,我們就算苦練三百年,也趕不上你老人家一成功力,何苦白費力氣,至於C,未免太極端了,雖說我們被您老欺負的很慘,可也不至於去尋死,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好死不如賴活著嘛,最後的D,卻是是最有吸引力的備選答案,可我們還是不能選D,因為欺負別人並不能抹消自身的痛苦,而是把一份痛苦變成了兩份,這樣層層壓迫下去,只會讓所有人都很痛苦,生活在這樣一個痛苦的世界上,還不如死掉的好。”

  欣然樂呵呵的說:“你回答的很好,現在我想知道你們自己的答案。”

  那人笑道:“其實很簡單--從此不再當惡棍,改作好人,這就是答案。”

  欣然故意反駁:“你們當了好人,豈非要被別的小惡棍欺負?”

  那人有恃無恐的說:“真有人敢欺負我們,自有您老人去懲治,讓他們也嚐嚐命根子受制的滋味,自然會改作好人,長此以往,大家就都不敢為非作歹,世界上就不會再有惡棍了。”

  “不對呀,還有我這個大惡棍哩!”欣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那人笑道:“少爺雖自稱大惡棍卻不欺負好人,到時候天下沒有可以供您欺負的對象,想必會很寂寞,不如也改當好人算了。”

  “說得好、說得好!”欣然哈哈大笑,抖手解開鋼索,釋放了眾人的小弟弟。意氣風發的說,“今天的課到此結束,大家過來擁抱一下吧,祝你們好人一生平安。”

  眾人連忙提著褲子忍痛走上前來,接受“老師”的擁抱,爭著說些肉麻的感謝話。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欣然的道德教育不會載入史書,更不會給教育學帶來絲毫的改革,然而成效確很不錯,這夥人今後果然不敢為惡--他們是被嚇怕了。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蘇欣然這樣的人,多了固然天下大亂,若是一個也沒有,塵世間亦難免欠缺幾分風流,多了幾分寂寞。

  ※※※※

  且說欣然懲治了欺負尤麗亞的流放囚徒,眼看天色不早,便要告辭回家。

  巨人四兄弟送出莊園門外,斜挎魔法弓的尤麗亞馱著欣然朝城堡方向跑去。因為捨不得分手,特意減緩了腳步。

  午後起了風沙,烏雲遮住落日,氣溫直線下降。欣然脫下外衣披在尤麗亞身上,替她扣好每一顆鈕扣,而後飛身下馬,揮手笑道:“尤麗亞,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快回去吧。”

  尤麗亞如獲至寶的撫摸著欣然的外套,幽幽的問:“主人,我會想你想得睡不著……”

  話音方落,腳下忽然冒出奇異的怒罵:“呸!真不知羞恥!”

  欣然低頭一看,只見沙堆裡鑽出一個小女孩,豎著朝天辮,大眼睛烏黑閃亮,活像一隻可愛的土撥鼠。原來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小沙精。

  “娜娜,你怎麼會在這裡?”尤麗亞詫異的問。

  “我是怕你吃虧上當才追來的!”沙精娜娜瞪大眼睛,無法理解的問尤麗亞:“你當真願意陪豬睡覺?”

  尤麗亞笑著解釋道:“娜娜,陪豬睡覺只是打個比方,你怎麼能當真呢。”

  娜娜堅持道:“那讓你陪男人睡覺是沒錯吧?”

  尤麗亞垂下長發遮住眼睛,羞澀的說:“我很樂意陪主人睡覺啊……那滋味你不知道有多麼的快樂、滿足……主人那麼疼我,我又何樂而不為呢?”這倒不能怪尤麗亞放蕩,實在是亞馬遜民風如此,只把肉體關係當成一種兩相情願的遊戲,和下棋打牌沒多大差別。

  娜娜羞惱的嚷道:“天哪、天哪!尤麗亞你一定是瘋掉了,要不然就是那壞蛋給你施了魔法。”

  尤麗亞深情的說:“能讓絕望的女人起死回生的魔法,我求之不得。”

  娜娜呆立無言。

  欣然回頭笑問尤麗亞:“你們的悄悄話說完了沒?”

  尤麗亞甩甩尾巴,笑盈盈的說:“娜娜對主人成見很深呢,您最好親自跟她聊聊。”

  欣然搖頭道:“娜娜長得太小了,我對小孩子說不來風流話,一張口就忍不住吐出肺腑之言,吃虧太大,不如不說。”

  娜娜懊惱的叫道:“我就是個頭兒看起來比較小,其實一點也不小!我比尤麗亞大一歲哩!”

  欣然張開胳膊,笑嘻嘻的說:“你過來讓我抱抱,如果有步行鳥那麼重,我就相信你的話。”

  娜娜自信的走上前來,一下子跳到欣然身上,像小浣熊似的掛在他脖子上。

  欣然抱起娜娜,發現沙精少女的個頭雖小,身材卻發育的很成熟,結實的乳房如同兩隻攥緊的拳頭貼在自己胸前,腰肢盈盈一握,叫人擔心會被風吹折。

  “怎麼樣,我沒吹牛吧?”娜娜得意的問。

  “唔,難說,得脫光了才能看得清楚。”欣然故意刁難她。

  娜娜紅著臉掙脫他的懷抱,啐道:“現在不行,明天你拿錢來替我贖身,到時候隨便你怎麼玩都行。”小沙精的豪放勁兒也不比尤麗亞遜色。

  欣然頗有些納悶的問:“小丫頭,你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娜娜偎依在尤麗亞身邊,含著眼淚說:“我捨不得離開尤麗亞,而且,只有離開這鬼地方,我才能實現'天下第一神偷'的偉大夢想……”

  欣然哈哈大笑,低頭在小沙精額上親了一下:“了不起的小神偷,我用四百銀元贖你的身,你可要偷四座金山來報答我哦。”說罷揮手告別兩女,迎著風沙走回城堡。


第五集·第八章狩獵記

  欣然第二次去流浪者營房,同行者除了羅素和小傑,還有皇家步行鳥三姊妹。

  欣然騎著阿朱,羅素和小傑的坐騎分別是阿紫和妮妮,東方三鳥俠終於屈服在“流浪漢三兄弟”胯下,半推半就的當了騎獸。

  此外還有八頭三姊妹精心挑選出的雄壯同類,拖著一輛大車,上面裝有四大桶城堡地下室窖藏多年的美酒,是送給巨人兄弟的禮物。

  欣然昨天立威在先,流放者們都知道這位聖騎士行事誇張出格,萬萬得罪不起,自然不敢找他們的麻煩。至於巨人兄弟,本來就對欣然敬畏有加,如今蒙他厚贈最愛的美酒,更是好感倍增。殷勤的招待欣然一行歇息喝茶。

  欣然懶得應酬這四個傻大個兒,帶著羅素、小傑去廣場找尤麗亞和娜娜。他們約好了中午在廣場見面的。

  本來欣然還有些擔心看到不堪入目的景象,然而出乎意外,廣場上只有翹首以待的半人馬女郎和沙精小妹,此外連鬼影子都沒有一條!

  尤麗亞仍穿著欣然的外套,內襯一條粉紅色的胸圍,顯然為了今天的約會特意打扮過,瀑布般的金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看見欣然走來,興奮的飛奔過來,一下子闖進欣然懷裡,臉兒貼在他胸口廝磨撒嬌。只顧著高興,差點把騎在背上的沙精娜娜摔下來。

  小沙精仍是昨天的打扮,一雙精靈可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打量著羅素和小傑。目光特別在小傑身上轉了幾圈,露出釋然的微笑。她還記得欣然昨天說過,要把自己送給他的小弟。娜娜之前一直在擔心欣然口中的小弟是怎樣的男孩,會不會長得很醜,脾氣會不會很壞……為此竟愁得一夜沒睡好。如今看到小傑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心想這男孩子不愧是蘇欣然的小弟,果然俊俏可愛,看起來滿和氣,應該不難相處。旁邊那個高個兒青年也挺帥氣,男人味十足,氣質、舉止比起種植園裡的男人簡直天壤之別。

  小沙精看得怦然心動,趴在半人馬女郎耳畔羞笑道:“尤麗亞,別光粘在蘇小子身上,看看他身後的兩個人,都挺不錯的。”

  尤麗亞�頭望向羅素和小傑,頷首淺笑,扭頭悄聲調侃沙精:“不是豬吧?”

  “當然不是啦!嘻嘻∼如果是跟他們睡覺,我還求之不得呢。”小沙精春心蕩漾的笑道。

  欣然並沒有聽到兩女的悄悄話,以為她們是怕生,便主動羅素和小傑給她們認識,告訴她們羅素和小傑是他最重要的親人,今後要像對待自己的親兄長親弟弟一樣無微不至的服侍他們。

  尤麗亞乖巧的說:“羅素大哥、小傑弟弟,我是蘇少爺的女僕尤麗亞,往後大家就是一家人,請多關照。”

  娜娜也笑嘻嘻的接道:“我是尤麗亞的好姐妹沙精娜娜,蘇小子花錢替我贖身,我呢,只好替他賣命。”特別轉向小傑,大膽的說:“小男孩,你幾歲了?”

  小傑追隨欣然多日,已經今非昔比,忍著笑調侃道:“大概不及你老。”

  娜娜愣了一下,訕訕的說:“蘇小子要把我發給你當跟班,你覺得怎麼樣?”

  小傑昨天已經聽欣然說起過她,因此並不覺得吃驚,笑著伸出手說:“跟班什麼的我不喜歡,還是大家平等做朋友的好。”

  娜娜欣喜的握住小傑的手,回頭白了欣然一眼,撇著小嘴說:“你這當哥哥的還不如小弟通情達理呢。”

  欣然滿不在乎的笑道:“我擔心小傑過於通情達理反被你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到時候沒有我這個橫行霸道的哥哥,震得住你嗎?”

  娜娜悻悻的縮回頭去,拉著小傑的手說悄悄話。

  羅素陪尤麗亞聊了幾句,得知她的淒慘遭遇,不由得興起了憐憫之心,過來跟欣然商量:“老弟,你打算怎麼安置尤麗亞?”

  欣然不假思索的說:“她現在是有家難歸,暫時只能與我們同行,等我們離開這見鬼的沙漠再想辦法聯絡宋禧--”

  尤麗亞忍不住插言:“少爺認識宋大人?”

  欣然笑道:“比較熟,如果你想回亞馬遜,我可以委託宋禧替你安排。”

  尤麗亞垂首嘆道:“我在亞馬遜已經沒有親人,不敢勞動宋大人費心,今生只願追隨少爺左右便心滿意足了。”

  欣然大為感動,愛撫著半人馬女郎的髮絲說:“就算你不想家,我還要去女人國開開眼界的,別忘了,那個背叛你得男人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背後傳來爭吵聲。羅素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低聲說:“我過去看看。”

  不多時羅素在巨人四兄弟的陪同下領著一個拖著漆黑長尾的巨蠍武士走過來,向欣然介紹道:“老弟,這位仁兄自稱是薔薇十字軍的魔獸獵人,想跟你說幾句話。”

  欣然一聽是“薔薇十字軍”,頓時火冒三丈,面帶微笑的問那人:“老兄找在下有何貴幹?”

  巨蠍武士上下打量了欣然幾眼,趾高氣揚的問:“我聽說這片園子你說了算,是真的麼?”

  欣然一愣,�頭向巨人兄弟投去詢問的眼色。

  巨人大哥“仁”會意的走過來,彎腰在欣然耳畔悄聲說:“少爺,這小子是來勒索機械果的,數目還不小,從前我們不敢得罪這夥惡棍,只有忍氣吞聲,可今天有您老在,小人就不能妄自做主了。”

  欣然微微一笑,問道:“你覺得怎麼辦才好?”

  “仁”毫不猶豫的說:“只要您老一句話,小人立刻捏碎那廝的腦袋!”

  欣然搖頭笑道:“你們是聖國僱傭的差人,代表了官方立場,一旦出手勢必引起國際糾紛,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說罷問巨蠍武士,需要哪些機械果。

  巨蠍武士一口氣說出了大串名目,計有鋼絲果一百枚,鐵鎖果、鐵銬果各五十枚,捕獸夾子果四十枚,外加濃酸來複槍彈兩百發--這種子彈是從一種叫做“酸彈果”的貴重機械果中生出來的,是對付巨魔的利器。

  欣然聽他說完,皮笑肉不笑的說:“薔薇十字軍的威名小可如雷貫耳,這筆買賣,沒有不做的道理,鋼絲果一枚十二銀元,其餘按二十銀元一枚計,總共八百聖龍銀元--打個八折,六百四十元整,老兄先付錢吧。”

  巨蠍武士勃然大怒:“混蛋!我們薔薇十字軍徵用物資,從不花錢!”

  欣然冷笑道:“霸王飯吃多了也免不了噎著,想買就乖乖付錢,不然就趁早滾蛋!”

  “好小子,真有你的--”巨蠍武士惡狠狠的瞪了欣然一眼,轉身要走。他也不是傻瓜,知道在這裡動手寡不敵眾,打算回去搬救兵。

  “老兄請留步,”羅素攔住巨蠍武士,笑嘻嘻的說,“我們蘇少爺其實是最敬重巨蠍族的勇士的,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這裡有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老兄笑納。 ”說罷翻掌托出一枚拳頭大的機械果。

  巨蠍武士以為他要賄賂自己,毫無戒心的低頭望著機械果說:“果子裡面是什麼--啊!”羅素突然�手扣住巨蠍武士的下頜,強行將碩大的機械果塞進他口中。

  “嗚嗚……你想幹什麼……”巨蠍武士嘴巴被撐得鼓脹,口齒不清的喊叫起來,同時伸手去挖機械果。

  羅素獰笑著走上前去,出手如電,重重一拳擊在巨蠍武士左腮上。機械果登時碎裂,碎果殼連同三顆血淋淋的牙齒吐了出來。藏在果實內的彈簧失去了堅硬的果殼的限制,立時膨脹開來,撐得巨蠍武士下巴脫臼,與上頜構成了古怪的鈍角形,活像一條被獵物卡住喉嚨的蛇。

  羅素左手抓住巨蠍武士的頭髮,右手托著脫臼的下頜向上推,迫使頜骨閉合。當彈簧縮到極限,羅素突然鬆手,強勁的彈力突然釋放,頓時將巨蠍武士的牙床打得粉碎,鮮血合著碎牙狂噴出來。

  “饒命啊……痛死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巨蠍武士捂著滿是血汙的臉孔呻吟求饒。羅素把彈簧從他嘴里拉出來,飛起一腳,把他踢到欣然腳下。

  欣然低頭笑問血流滿面的巨蠍武士:“老兄,你吃了一顆彈簧果,還沒付錢呢。”

  巨蠍武士哭喪著臉說:“我……我沒有錢啊……”

  欣然踩住他的尾巴冷笑道:“沒有錢,剪下尾巴充數也行啊。”

  巨蠍武士嚇得亡魂頓冒,叩頭求饒道:“萬萬使不得!只要不剪尾巴,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欣然要得就是他這句話,當下直截了當的問:“薔薇十字軍是什麼來路,首領是誰?”

  巨蠍武士忙不�的答道:“薔薇十字軍的首領……是大法師塞弗殿下……副官是塞弗殿下的情婦,羅摩國的名刺客'狼牙'羅拉女士。”

  羅素聞言色變,追問道:“塞弗法師是巨蠍人,羅拉卻是獸人,莫非薔薇十字軍是巨蠍王國與羅摩王國媾和的產物?”

  巨蠍武士連忙搖頭,目光閃爍不定。

  羅素厲聲威嚇:“你不說實話,老子就把彈簧塞進你屁眼裡!”

  巨蠍武士嚇得腿發軟,只得吐露機密。

  原來,所謂的薔薇十字軍,並非民間團體,根本就是巨蠍人與羅摩人的正規軍合夥組建的私家兵團,由雙方派遣的大將統帥,充為掛著羊頭賣狗肉的魔獸獵人。

  “大漢之海”僕魔資源豐富,尤其盛產步行鳥、巨魔、巨蟻、列車獸等軍用僕魔,對天寒地凍僕魔難覓的羅摩人來說是一塊可望而不可及的肥肉。從前懾於聖國的軍威不敢犯險,如今巨蠍王國公然將大漢之海劃地自治,羅摩人大喜過望,連忙派出使者與巨蠍王國訂立合作協約,其中就有合作開發僕魔資源這一條。作為回報,羅摩政府在巨蠍人奪取東北鐵路這件事上採取了中立態度,他方不表態,聖國也無法斷然以武力奪回鐵路。畢竟鐵路的所有權是羅摩與聖國共同所有。

  在這樣的利益媾和下,羅摩太子“白狼”迪奧派出了手下大將羅拉,率領獸人精兵偽裝成魔獸獵人,進入大漢之海,與巨蠍國大法師塞弗一同組建了薔薇十字軍。

  羅拉是迪奧的遠房表妹,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然而出身貧寒,在政治上並不受重視。自幼拜在“山中老人”御劍鷹四郎宗平門下,學藝十八載,練就了一身神出鬼沒的暗殺絕技。回到羅摩後在表哥麾下效命,替迪奧暗殺了幾位位高權重的政敵,博得了“狼牙”的綽號。

  狼牙,也就是“白狼”之牙。羅摩女人極少,女戰士更少,出名更難,“狼牙”羅拉的名氣卻遠遠蓋過男人,僅次於如鬼神般的鐵血女俠“霸王花”,本領之強可見一斑。

  比起羅拉,塞弗的名氣更大,來頭也更大。本身掌握著強大的魔力不說,其父乃是當今巨蠍國師--也就是女王凱瑟琳的叔祖父--“藍袍”孟菲斯。然而極少有人知道,藍袍“孟菲斯”的老師,就是五百年前顛覆中洲的四邪神之一的“龍王”摩西。

  “龍王”摩西憑藉匹敵神明的魔力成為了炎魔一族的君主,在與黑天使洛基的決戰中不敵敗北,慘遭封印,即便在封印之中,他的魔力仍可以影響人間。有感於炎魔一族的頹敗,“龍王”摩西決心在人間挑選五位門徒,授以操縱五色巨龍的魔力,替他打天下,製造復興炎魔一族的契機。

  “藍袍”孟菲斯就是龍王摩西五大門徒之一,擁有著操縱藍龍的可怕力量。藍龍是沙漠上無可爭辯的最強生物,是凡人眼中睨視芸芸眾生的神靈。“藍袍”孟菲斯的僕魔就是一頭名叫“法老”的藍色巨龍。

  魔法師與巨龍組成的黃金搭檔,甚至比“黑獄魔尊”與“大所羅門”的組合更為強大。有了這樣顯赫的老子和更加顯赫的師祖,塞弗想不囂張都難,徵用小小的種植園自然不在話下。然而今天遇上神鬼辟易的蘇少爺,他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

  距離流放者行營數里外,有一塊面積廣闊、地勢低窪的沙谷。谷底遍布流沙,不管多厲害的魔獸一旦陷入流沙就兇不起來了,因此常有魔獸獵人把獵物趕進谷底加以捕殺,當地人稱之為“魔獸墓場”。

  久而久之,谷底埋下了大量魔獸骸骨,平時被砂土覆蓋還看不出來,近來沙暴頻繁,谷底流沙被狂風吹乾,露出了亂墳坑似的真面目,數不盡的骸骨在陽光下閃耀著蒼白的光澤,到了晚上,便燃起綠瑩瑩的磷火,很是嚇人。

  欣然與羅素、小傑、尤麗亞、娜娜一行五人外加皇家步行鳥三姊妹趕到魔獸墓場的時候天近黃昏,既看不見白骨嶙峋的慘象,也不到磷火升騰的時間。站在高高的沙丘上俯瞰谷底,只見兩夥人馬正殺得難解難分。其中一方是薔薇十字軍,由巨蠍武士和羅摩獸人組成。巨蠍武士的下肢有三對腳,且腹部扁平,在流沙裡行走如履平地,獸人則一律騎著步行鳥,同樣不必擔心被流沙所困。

  薔薇十字軍的對手是一群體形龐大的巨魔,身高皆有八尺以上,腰桿纖細手臂卻畸形的強壯粗長,幾乎垂到了地上。巨魔皮膚慘綠粗糙,如同劣質橡膠,頭上頂著一團亂糟糟的綠色毛髮,相貌奇醜,特別引人矚目的是那長長的尖鼻子。

  欣然越看越覺得有趣,心想若是丟一隻兔子在巨魔臉上,會不會把他的鼻子誤當成胡蘿啃掉呢?想著,不禁竊笑起來。

  巨魔是盡人皆知的掠食者,食慾恰與低能的智力成反比,從蛆蟲到屍體什麼都能吃,除卻巨人與龍,沙漠裡幾乎沒有其它生物是他們的對手,就連皇家步行鳥三姊妹見到成群結隊的巨魔,也嚇得兩腳發軟,哀求欣然別管閒事,快點離開魔獸墓場。

  羅素和小傑深知欣然是天字第一號好事之徒,閒事肯定是要管的,差別只在幫巨魔還是幫薔薇十字軍。薔薇十字軍佔據地利人數又多,明顯佔了上風,把巨魔圍在谷底無法脫身。

  欣然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們:“薔薇十字軍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自從忠叔死後,他便發誓與薔薇十字軍不共戴天。

  羅素見他心意已決,便說:“薔薇十字軍背後有巨蠍王國和羅摩王國支持,一旦與之為敵,今後有得麻煩了。”

  欣然不以為然的反問:“會比黑獄海盜更麻煩嗎?”

  羅素搖頭嘆道:“你小子簡直是闖禍上癮,專跟最難惹的勢力作對,先是所羅門,現在又找上了薔薇十字軍,害得我和小傑也要跟你一起玩命。”

  欣然笑道:“我才不理對手有多難惹,背後有誰撐腰,看不順眼就他娘的一拳打過去--乾了再說!”

  羅素也是從黑道最底層打拼出來的“拼命三郎”,被欣然一席話激起了男兒血性,擊掌喝道:“說得好!看不順眼就一拳打過去--男子漢橫行天下正該如此!”說罷便要衝下沙丘。欣然連忙攔住他,笑道:“老哥別急,先看清局面再開打也不遲。”

  羅素點頭稱是,手指魔獸墓場告訴欣然:“老弟看仔細了,那個穿黑袍的巨蠍法師便是塞弗。”

  欣然低頭望去,只見一位披散著頭髮的黑袍法師站在一頭巨龍的骸骨上,在薔薇十字軍的簇擁下高舉晶石魔杖念誦咒語,射出一道火牆把巨魔圍在谷心。巨魔有著超強的再生體質,受傷後很快就會自動癒合,但燒傷卻不在此例。因此特別怕火,被困在火牆中無計脫身。

  魔獸獵人手持裝有濃酸子彈的獵槍,隔著火牆開火,霎時間射倒了數頭巨魔。塞弗厲聲喝阻:“一群蠢材!先別忙著開槍,老子自有辦法生擒群魔!”說罷再次發動咒文,漆黑的土晶石魔杖頂端射出一輪奇異的波動,在火牆內布下了“反重力結界”。

  巨魔們失去了重力的支撐,輕飄飄的浮上半空,徒勞無益的張牙舞爪,好像一群奇形怪狀的熱氣球。

  塞弗取消了火牆術,魔獸獵人蜂擁而上,拋出鋼索、鐵網捕捉巨魔。

  巨魔們懸在空中,空有一身神力卻無從抵抗,轉眼間被逮住了大半。個別巨魔武裝著鎧甲和沈重的鐵器,抵消了反重力。趁亂逃出包圍圈,衝進人群瘋狂搏殺魔獸獵人。

  一旦短兵相接,巨魔的超強戰鬥力便有了用武之地,揮舞著寬闊有力的巨爪將魔獸獵人從鳥背上拽下來,三兩下撕得粉碎,就地將殘屍吞吃下去,嚇得獵人們面如土色,不敢上前。

  其中一名手提鐵棒的巨魔最是兇殘,揮棒闖進人群,打得周圍的獵人血肉橫飛,紛紛橫屍倒斃。一名巨蠍武士從背後偷襲,以劇毒的蠍尾刺中了巨魔的要害。不料巨魔的天賦異�,根本就不怕毒素。偷襲者還沒等拔出尾巴,受傷的肌體便先一步癒合,把蠍尾針牢牢的鎖在體內,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巨魔轉身擒住巨蠍武士,一棒打得他腦漿迸裂,而後連根扯斷蠍尾,一節節吞吃下去,嚼得咯吱作響,伸出血紅的舌頭舔損嘴唇,顯然意猶未盡。獵人們被巨魔的兇殘嚇呆了,紛紛後退。只有一名身材瘦小的巨蠍武士迎上前去,吸引了巨魔的注意。

  欣然投去好奇的目光,心想此人是什麼來頭,竟敢與巨魔一對一單挑。羅素也注意到現場的變化,驚訝的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好傢夥……想不到'沙裡飛'也加入了薔薇十字軍。”

  “老哥認識那名巨蠍武士?”

  “嗯,此人在獵人這一行里是響噹噹的角色,綽號'沙裡飛',人稱大漢之海第一快腿,究竟有多快--你自己看吧。”

  欣然依言緊盯著沙裡飛。只見他正面與巨魔對峙,彎腰自靴筒抽出匕首擲了過去,同時縱身飛撲。只見人影一閃,沙裡飛已經衝到了飛刀的前面,抖手將一面鐵絲網拋到空中。飛刀擊中巨魔手腕,鐵棒脫手,身子旋即被反重力舉到空中,巧之又巧的被落下來的鐵絲網罩住。

  從射出飛刀到成功捕獲巨魔,一系列動作有如行雲流水,全賴沙裡飛匪夷所思的輕功從中穿針引線,明明是一個人的動作,由於速度太快,看起來竟像是度許多人在配合行動。

  這時又有一頭強壯的公巨魔抱著幼子衝出包圍。沙裡飛上前攔住巨魔父子的去路,卻被一位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搶在前頭。

  “沙裡飛,你已經出夠了風頭,這一局便讓給我們羅摩人吧。”

  “遵命!”沙裡飛躬身退下,地位明顯在那女人之下。

  在高處觀戰的羅素認出她就是薔薇十字軍的副將“狼牙”羅拉,特別提醒欣然留心。

  其實用不著他提醒……某個大色鬼看女人時一向是百分之百全神貫注的。距離太遠,欣然無從看清羅拉的容貌,只能約略辨認出她並非純血獸人,和霸王花一樣像人多過像獸,只是屁股後面多了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雙手套著鋒利的鋼爪。

  魔獸墓場中,巨魔父親看到有人攔住去路,毫不猶豫的掉頭逃走--這對巨魔來說是非常少見的現象。誰都知道巨魔是不怕死的生物,即便麵對強大的沙漠巨人也照樣勇往直前,何以在體形遠遜自己的羅拉麵前退縮了呢?理由就是他懷中的幼子。

  為了保護兒子,巨魔父親寧可放棄嗜血的本性,羅拉卻毫無憐憫之心,鬼魅般的追了上去,化作一道漆黑的旋風繞著父子倆轉了一圈。而後撤身飛退,鋼爪上殘留著淡綠的血漬。

  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巨魔父親的雙臂被齊根斬斷。斷臂連同懷中的幼子一同摔在沙地上,光禿禿的肩膀鮮血狂湧,有如兩眼綠色的噴泉。步履蹣跚的走向幼子,仍不肯丟下親骨肉獨自逃生。

  羅蘭俯身一記掃趟腿,輕鬆絆倒失去雙臂的巨魔。亮出鋒利的鋼爪,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心窩。

  羅拉扭著腰肢來到巨魔幼子跟前,殘忍的笑道:“原來是頭混血雜種,這可值不少錢呢!”說著揮起鋼爪刺穿了小巨魔的胸脯,高高舉起展示給眾人看,小巨魔疼的嗚咽起來,血水合著眼淚順著鋼爪滴落在沙地上。

  欣然凝神一看,小巨魔的容貌果然比一般的巨魔清秀許多,除了青綠色的皮膚和尖鼻子,完全就是一個人類男孩。

  “嗚嗷--”

  奄奄一息的巨魔父親看見兒子受辱,發出悲痛的咆哮,掙扎著站起來撲向羅拉。

  羅拉丟下小巨魔,順勢雙手撐地倒立,裹在緊身皮褲中的修長玉腿在半空中飛速旋轉,足尖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唰得一聲切斷了對手粗壯的脖子。無頭屍體仰面栽倒,再也無法保護孩子了。

  羅拉翻身躍起,殘忍的將頭顱踢到小巨魔面前。看著小孩抱著爸爸的頭顱失聲痛哭,她卻得意的咯咯嬌笑。

  欣然雖然不比羅拉好多少,可對小孩子一向溫柔慈愛,平生最恨大人欺負小孩,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悄聲問羅素:“老哥,那兇婆娘鞋子裡藏了什麼武器,看起來怪厲害的。”

  羅素也被羅拉的暴行激怒,忍著怒氣解釋:“那並不是什麼武器,純粹是內力凝成的'足刀',這一招'百裂腳'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山老'的秘傳絕技,在中洲武技排行榜上名列十七,不但威力驚人,而且特別陰險,山老刺客前去刺殺比自己武功高強的人,往往故意裝作失手被擒,趁對方放鬆警惕之時以'百裂腳'偷襲,害死了不少成名高手。”

  欣然若有所思的說:“羅摩獸人與巨蠍人聯手之後,對我國的威脅日益增大,一旦開戰,羅拉這樣的刺客必然會潛入軍中行刺我方高官,其威脅甚至超過一支精兵……”

  羅素聽出他動了殺機,主動請戰道:“老弟,就讓我來對羅拉吧。”

  欣然笑道:“老哥的破軍鐵拳對上山老刺客的百裂腳,準是一場龍爭虎鬥。”

  羅素自信的說:“百裂腳這種陰招只能攻擊不備,一旦漏了底就沒有用了,話說回來,真要比拼陰招,天下恐怕沒有人是你我的對手。”這話絕不誇張,欣然的打架的戰術全是羅素教的,後來更是青出於藍,論起戰場上的技巧變化,確實鮮有人比這對無賴兄弟更詭計多端。

  欣然對老哥百分之百信任,說道:“你對付羅拉,我來耍耍沙裡飛,看他跑得快還是我的飛劍快。”

  “那麼誰來對付塞弗呢?”羅素迷惑的問。

  對武士來說,魔法師是首要剷除的敵人,否則等到魔法發動,別管你武功有多強也絕非對手。

  欣然胸有成竹的說:“塞弗的確是薔薇十字軍中最厲害的角色,你我都不易靠近他,遠程狙擊才是上策。”說罷回頭叫尤麗亞過來,問她爆裂弓是否合用。

  羅素恍然大悟,明白欣然是要用弓箭對付塞弗。弓箭手是魔法師的剋星,這是盡人皆知的常識。

  “主人所贈的魔法弓非常合用,就連我們最擅長製造弓箭的半人馬工匠也要自愧不如呢。”尤麗亞欽佩的說。

  欣然搖頭一笑,坦白承認爆裂弓是朱諾的作品,自己不敢掠美,又問尤麗亞:“從這裡向山谷中射箭,你能在多遠的距離內保證準頭。”

  尤麗亞向沙谷中望了一眼,又揚起玉腕感覺風向,“回�主人,五百步內不成問題。”

  欣然指著塞弗說:“看見那個站在龍骸骨上頭的黑衣法師沒有,你有多少把握一箭送他上西天?”

  尤麗亞盯著塞弗看了半晌,自信的笑道:“從正面七成把握,背面則有九成--這是在算入防禦遠程攻擊的結界的前提下得出的結論。”

  她這麼一說,欣然才發現塞弗周身包圍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青光,這是只有高級魔法師才會使用的結界魔法“大氣之盾”。這玩意防不住刀劍,但對遠程狙擊有奇效。魔法師一般是在敵方陣營中有弓箭手或者槍手存在的時候才發動大氣之盾,塞弗對付巨魔也開著結界,可見此人膽小如鼠。然而事情總是這樣富有戲劇性,塞弗越是害怕被人偷襲,死神就偏偏降落在了他的頭上。

  只見尤麗亞繞到塞弗背後,摘下爆裂弓喃喃祈禱,而後搭上一枝魔法箭,舒展玉腕,輕鬆拉滿弓弦。

  欣然嘆為觀止,不敢置信的說:“想不到你力氣這麼大!”他使出全力才勉強拉滿的爆裂弓,而尤麗亞竟似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做到。

  尤麗亞搖頭笑道:“主人誤會了,其實我的力氣並不大,只是因為亞馬遜一族尊奉狩獵女神為族神,而我從小便被選為女神的祭司,承蒙女神的眷顧,使用弓箭時會得神力的祝福,無論是多麼難用的弓都可輕鬆上手,射出去的箭威力也會加倍。”說話的同時放出魔法箭,只見寒光一閃,箭矢在射出的同時就消失了。

  欣然大惑不解,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見山下傳來塞弗的驚叫。“大氣之盾”被看不見的武器擊穿,發出沈悶的爆鳴,塞弗的身子陡然變得僵硬--一截不知從何而來的箭簇自胸前冒了出來,在黃昏的殘陽下閃爍著詭異的冷芒。

  這一手“無影箭”,是受到狩獵女神垂青的半人馬祭司的獨門絕技,箭在飛行途中自動隱身,擊中目標後才顯露出來。尤麗亞有自信一擊狙殺塞弗,正是因為身懷“無影箭”的絕技。

  “怎麼……可能……”塞弗手握染血的箭鏃,翻身栽下沙坑。

  薔薇十字軍最強的大法師就此魂歸離恨天。眾人慌忙圍上來查看究竟,不成想長箭突然爆炸,將塞弗的屍體連同周圍的人一起送上了西天。爆炸捲起血色氣流沖天而起,破碎的肢體竟飛上沙丘,落在欣然等人腳下。巨大的龍骸骨也被爆破氣流掀翻,轟然倒下,狂風與黃沙席捲而來,活埋了躲閃不及的魔獸獵人。用不了多久,他們的屍體也將與魔獸的殘骸為伍,在月光下閃爍鬼火,無從分辨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薔薇十字軍的陣腳,“狼牙”羅拉捧著情夫的殘屍,驚怒交集的罵道:“何方鼠輩膽敢偷襲我軍,還不快滾出來受死!”

  羅素聞言仰天長嘯,驅策阿紫飛下沙丘,徑直衝到羅拉麵前。

  “怎麼是你!”

  羅拉曾在羅摩太子迪奧麾下效命,當然認得與“白狼”迪奧其名的“紅狐”羅素。慌忙起身喝道:“大家一起上,殺了這漢子替塞弗法師報仇雪恨--”嘴上說得好聽,自己卻腳底抹油掉頭溜走。

  羅素吹了聲口哨,阿紫揚起翅膀發動魔法,將圍上來的魔獸獵人通統陷在流沙結界裡。羅素翻身下鳥追上羅拉,色瞇瞇的笑道:“羅拉你這小狐狸精,遇見二哥怎麼連話也不說一句就走。”

  羅拉臉一紅,硬著頭皮說:“你……你別欺人太甚,咱們的舊帳還沒算呢!”

  羅拉從前在羅摩軍中的時候,最開始是白狼迪奧的情婦,後來迪奧被霸王花廢了男根,對女人有心無力,就把這尤物送給了結拜兄弟羅素,與之結下了一段露水情緣。

  後來羅素奉命去東海協助黑獄海盜走私晶石,本來說好了要帶羅拉同去,可惜迪奧卻不同意,說另有任務派給此女,很是掃了羅素的面子,氣得他連軍營也沒回就甩手走了。害得羅拉苦等多日,以為他薄情寡意拋棄了自己,從此懷恨在心。不料今日在大漢之海重逢,還夥同來歷不明的弓箭手暗殺了她的新任情夫塞弗。

  舊恨添上新仇,羅拉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其實就算她肯,羅素還捨不得放棄這塊天賜的美肉呢。腆著臉訕笑道:“小狐狸精,今後的咱們的日子長著呢,有什麼賬不妨慢慢算,先讓二哥親一下--”說著湊上臉去。

  羅拉又羞又怒,揮爪惡狠狠的刺向羅素面門。

  羅素縮頭閃開,閃電般擒住女獵人的手腕,順勢摘下鋼爪,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多年不見,小狐狸精的小手還是那麼的香滑……”

  “可惡!”羅拉抽回手腕,咬牙切齒的追殺羅素。

  一時之間竟似佔了上風,追得羅素滿場飛奔,口中仍不停的說著羞人的情話,專往人多的地方鑽,一拳一個打翻在地,在羅拉追上來後再次逃之夭夭。

  薔薇十字軍的三當家“沙裡飛”見狀追上去幫助羅拉攔截羅素,不料卻被一位騎著紅色步行鳥的白衣少年攔住了去路。

  “沙裡飛”只得停下腳步怒沖沖的問:“你是什麼人,竟敢攔大爺的路!”

  欣然瀟灑的躍下鳥背,笑著反問:“你就是沙裡飛?聽說你跑得很快,我們來比試一下誰跑得更快如何?”說著摘下吸精魔劍,不等對方答話便唰得一聲擲出飛劍。

  “沙裡飛”只見眼前紅光暴現,殺氣撲面而來,躲閃不及被魔劍削掉了一隻耳朵。“沙裡飛”痛得失聲怒罵,哪知那口粉紅色的怪劍又自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飛回來,擦著耳根飛過,另一隻耳朵也被削落。

  “沙裡飛”被魔劍神出鬼沒的攻擊方式嚇破了膽,抖手射出飛刀,轉身開溜。欣然揮起劍鞘將“網球飛燕劍”再次擊出去,先彈開飛刀,接著又削斷了“沙裡飛的左臂。

  “沙裡飛”唯恐被欣然與飛劍夾擊,忍痛轉身改朝正北方飛奔,心想那見鬼的飛劍總不會轉彎吧?此時欣然追到了沙裡飛剛才所在的位置,揮鞘橫掃,將飛回去的網球改朝正北方抽出去。

  “沙裡飛”跑得再快也沒有飛劍快,被吸精魔劍追上來削斷了右手。斷臂落地後立時化為慘白的骸骨,精血盡數被魔劍吸乾。

  失去雙臂的“沙裡飛”索性停下腳步,氣急敗壞罵欣然:“你他媽有病啊!那麼多人幹嘛只追著我不放?”

  欣然聳聳肩,無可奈何的說:“我沒有特意追你啊,我這套劍法必須配合走正方形步法,你每次都拐直角逃跑,恰在步法路線上--老子不追你追誰?”原來欣然從正東追到正北,每次都是在正方形的頂點上擊球。

  “沙裡飛”學了乖,改走六十度角,結果仍被飛劍追上,斬斷了賴以成名的快腿。

  沙裡飛躺在血泊裡,有氣無力的呻吟問:“……為什麼又是我?”

  欣然搔頭訕笑:“我本來是走正方形步法的,但是連續傷了你多次,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於是這次特意改走六角星步法想避開你,萬沒想到你丫犯賤,又擋我的路!”

  沙裡飛啞口無言,不甘心的斷了氣。

  欣然玩得興起,再次射出網球飛燕劍。這一回他不走正方形也不走六角星,興致勃勃的繞著沙地以步法為筆作畫,以魔獸墓場為畫布,畫出了一幅惟妙惟肖的巨型裸女出浴圖。被飛劍射殺的魔獸獵人的屍體充當了這副鉅作的線條,血液則成了顏料,這部偉大的作品總計有七十九具屍體構成,欣然本來還想修飾幾筆,以期獲得更完美的效果。遺憾的是“線條”們全嚇破了膽,遠遠避開不肯為藝術獻身。

  此時羅素與“狼牙”羅拉的追逐戰也臨近尾生。羅拉終於截住狡猾的“紅狐”,化作一團旋風繞著他滴溜溜旋個不停。這一招叫做“絕命大風車”,乃是山老刺客的秘傳絕技,據說是從海外扶桑國的“忍術”中演化而來,全速施展時快如疾風,刺客遁身其中,令對手無法捉摸。

  “小狐狸精轉什麼圈子嘛,搞得老子頭都暈了!”羅素揮拳直擊旋風壁壘,橫掃千軍的剛猛氣流一舉摧毀了“絕命大風車”,一幅黑紗貼在拳端,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原來他擊中的只是羅拉的替身。

  “你上當了!”

  不知何時藏身砂中的羅拉自羅素背後破土而出,雙手撐地踢出“百裂腳”,直取羅素後腦。

  羅素既不回頭也不躲閃,腳跟向後一踢,掀起黃沙撒向羅拉。羅拉是頭下腳上的姿勢發起攻擊,恰被沙子淋在頭上,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腳上也失了準頭,足尖擦著羅素的髮根掠過。

  羅素順勢轉身擒住她的腳踝,併攏中、食兩指在足心戳了一下。

  羅拉痛得失聲尖叫,奮力掙脫羅素的掌握,一瘸一拐的站起來,驚恐的問:“你在我腳上搞了什麼鬼名堂?”

  羅素冷笑道:“你用力按一下太陽穴就曉得了。”

  羅拉依言施為,只覺得太陽穴刺痛難當,似乎有兩條小蛇在往腦子裡鑽。

  “這到底是……”

  “你被我的'破軍暗傷拳'打中,後果可想而知。”

  “破軍暗傷拳……”羅拉頓時花容失色,兩腿一軟,灘坐在地上。她與羅素關係非淺,深知“破軍暗傷拳”是一種很邪門的秘技,在被擊中的當時並不會受傷,卻有兩道細微的真氣潛藏在身體裡,向上攻入大腦。一旦羅素對她動了殺機,暗藏的腦中的真氣立即爆發,不死也要變成白癡。羅拉心知自己的小命全懸在羅素的掌握中,在死亡的威脅下只得服軟,做了階下囚。

  羅素押著垂頭喪氣的獸人女刺客來見欣然,把製服她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問欣然如何處置。

  欣然仔細端詳羅拉,發覺她頗有幾分姿色,身材尤其惹火,蜂腰纖細肥臀挺翹,就這麼殺掉實在太浪費了。於是笑著問羅素:“老哥可有信心調教她乖乖聽話?”

  羅素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就把她帶回城堡充為下女使喚吧。”

  欣然拍手叫好,笑嘻嘻的說:“小傑有沙精娜娜,我有尤麗亞,現在老哥也收復了一位美貌的女僕,今晚很應該開個Party慶祝一番。”

  “嗯,不錯、不錯,”羅素也心照不宣的賊笑道,“說起老弟舉辦的Party,要數蟄龍窟那次場面最宏大,想必參與那次盛會的客人都會和我一樣終生難忘,不過要說最刺激的一次,卻是在海蘭港客棧與潔西卡夫人的'四人行'。”

  “哈哈∼往後像這樣的娛樂節目還會很多的。”

  “呵呵∼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羅拉迷惑的望著發出淫賤笑聲的兩人,卻不知道欣然所謂的Party其實暗指“無遮大會”。

  薔薇十字軍的三位首領一被俘兩戰死,餘者鬥誌全消,反被巨魔趁機衝出包圍,殺得慘敗,紛紛作鳥獸散。

  一小隊巨蠍武士逃上沙丘,恰與小傑、娜娜狹路相逢。小傑畢竟還是個孩子,面對眾多全副武裝的巨蠍武士不免有些害怕,悄聲提醒娜娜趕快逃跑。

  沙精娜娜卻大膽的很,告訴小傑不要害怕,她有辦法對付這夥流兵散勇。於是走上前去,使出變身魔法,化作一頭藍色巨龍出現在眾人面前。

  巨蠍武士誤以為國師“藍袍”孟菲斯親臨,慌忙下跪叩拜。小傑趁機開槍射傷了兩名武士,餘者還當藍龍發怒,嚇得屁滾尿流,狼狽逃竄。

  沙精娜娜拍手大笑,藍龍幻像亦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這一下連欣然、羅素和尤麗亞也發覺了,小心翼翼的湊過來一看,龐大的藍龍竟投下小小的倒影,這才曉得是娜娜搞鬼。

  薔薇十字軍的餘黨趁機逃走,寂靜的魔獸墓場中只留下近百具屍體。橫行“大漢之海”的最強魔獸獵人軍團就此冰消瓦解,這對生活在沙漠中的居民和眾多魔獸來說無疑是天大的福音,可對欣然而言卻絕非好事。他弄死了塞弗生擒了羅拉,等於同時開罪羅摩和巨蠍兩大強國,麻煩還在後頭呢。

  欣然回頭清點戰場,己方無人傷亡。塞弗法師死後,“反重力術”隨之瓦解。脫難的巨魔大多去追殺薔薇十字軍的殘黨了,沙地上只餘幾頭傷重的巨魔,還有那個失去母親人、魔混血兒。

  欣然可憐他遭此慘劇,便讓妮妮替他治療傷口。

  巨魔本來就有很強的自愈體質,加上魔法的輔助,很快恢復了精神,來到欣然面前,開口道:“多謝少俠仗義出手,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發音有些古怪,但確確實實是大陸通用的聖國官話,而且語調表情出奇的溫文爾雅,顯得很有教養。

  欣然大吃一驚,問道:“你會說人類語言?”巨魔使用巨人語作為母語,只有極少數智力超群的巨魔法師才懂得人類語言,但也不如這小巨魔發音清晰、吐字流利。

  小巨魔溫順的答道:“小人的母親是聖國軍醫,十年前人類與巨魔的衝突中負傷被俘,被我父親霸占,在甘霖谷中生下了我。我母親自小就教我學習人類語言,久而久之,反倒比巨人語說得更流利了呢。”

  欣然仔細端詳小巨魔,只見他皮膚灰綠,穿了一件洗得泛白的藍麻布袍子,臉龐幹乾淨淨,相貌比純血巨魔清秀許多,灰色的捲發疏理的整齊乾淨,遠不像純血巨魔那樣不修邊幅,亂糟糟的一團。欣然還注意到小巨魔脖子上掛了一條銀鍊子,墜著一塊巴掌大的銀質十字架。如此精緻的首飾絕不可能出自巨魔之手,顯然是有人特意掛在他身上留做信物的。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母親現在何處?”

  小巨魔含淚搖頭道:“我們巨魔一族都是在七歲生日那天由雙親舉行命名儀式,我媽媽七年前逃出甘霖谷,從此沒再回來。我那時只有兩歲,故而直到現在也沒有名字。”

  “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欣然最見不得小孩子的眼淚,不由得生出憐憫之情,掏出手帕替小巨魔擦拭眼淚,柔聲問道:“今後你打算怎麼辦呢?”

  小巨魔抽噎著說:“爸爸死了,我不想再回甘霖谷,我要去聖國找媽媽,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呢。”

  欣然嘆道:“是個有志氣的好孩子,如果你願意,今後可以跟在我身邊,我會幫你尋找母親。”

  小巨魔驚喜的說:“少俠此話當真?”

  欣然強顏笑道:“我從不對小孩子說謊。”其實他明知道小巨魔的母親十有八九是被其它巨魔殺害了,只是為了安慰他才這麼說。

  小巨魔大喜過望,慌忙叩頭拜謝。欣然扶他起身,說道:“你沒有名字,稱呼起來難免不便……今後你就叫魯濱遜吧。”

  小巨魔茫然的問:“魯濱遜是什麼意思?”

  欣然笑道:“是一本小說中的主人公,他流落荒島多年,憑著智慧與勇氣與大自然搏鬥,終於獲得了勝利,攜帶大筆金銀返回人間。你小小年紀流落沙漠,倒與魯濱遜的遭遇有幾分相似,能夠活到現在誠屬不易,希望將來也像他一樣好運。”

  小巨魔開心的接受了新名字,又要給欣然磕頭拜謝賜名之恩。

  欣然擺手笑道:“我給你取了名字,按照你們巨魔一族的規矩,就相當於你的父親,今後你也別再叫我什麼少爺、少俠,反正你沒了親爹,乾脆認我做乾爹算了。”

  魯濱遜乖巧的喊了聲“爸爸”,欣然聽了喜上眉梢。當初姐姐嫌他年少不經事,不肯生下小孩,欣然一直耿耿於懷,覺得自己一定會是稱職的好爸爸,如今終於得償夙願,滿足了他的“父親情結”。

  欣然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疼愛這位揀來的乖兒子才好,讓他坐在阿朱背上,又取出一枝“火龍槍”送給他防身。羅素、小傑、尤麗亞和娜娜等人聽說他收養了小巨魔,都覺得很好笑--小巨魔的個頭幾乎比欣然還高一點,長相也遠比欣然看上更成熟,卻要口口聲聲的叫欣然爸爸,實在有些怪異。

  然而欣然卻不以為然,怎麼看魯濱遜怎麼覺得順眼,洋洋得意的向眾人宣布:“我兒子小小年紀便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將來準會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

  此言一出,寒得大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說魯濱遜在巨魔裡頭算長得好看的,但巨魔終究是巨魔,距離“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實在有些差距,欣然的評價在別人看來無非是一廂情願罷了。然而小傑卻很開心,因為魯濱遜比他小一歲卻比他高大許多,這讓他很有點嫉妒,如今欣然收養了魯濱遜,這小巨魔就得喊他“叔叔”,哈哈,平白高出一輩,心情好多了。

  羅素也很贊成欣然收養小巨魔,但是他覺得這孩子本質淳朴善良,不該讓欣然這個大惡棍來教育,否則很快就要向小傑看齊,朝著不良少年與花花公子的方向發展。而他羅素大叔,為人正直善良,很可以肩負起教育侄兒的神聖使命。

  步行鳥三姊妹也對小巨魔產生了好奇心,強烈要求把這罕見的人魔混血兒帶回森林展覽,讓同胞們開開眼界。

  就在大夥兒圍著小巨魔喋喋不休的時候,尤麗亞匆匆趕來告訴欣然:“山下的負傷的巨魔似乎對我們懷有敵意。”

  大家回頭一望,只見那些負傷的巨魔多數已經痊癒,被削掉的手腳也重新長了出來,正氣勢洶洶的朝沙丘湧來。

  “這幫傢夥怎麼恩將仇報啊?”

  “該不會是把我們當成薔薇十字軍的同黨了吧。”

  “也許是誤會我們俘虜了魯濱遜,要把他搶回去……”

  眾人議論紛紛,忽然發現欣然和魯濱遜不見了,步行鳥中的大姐阿朱和尤麗亞也一同離去。回頭一看,只見半人馬女郎與阿朱聯袂決塵而去,背上分別乘著欣然和魯濱遜。

  小傑不解的問道:“欣然哥哥--你在幹什麼呀?”

  欣然回頭奸笑道:“傻小子,沒看出來我正在逃跑嘛!你們就留下來陪巨魔們玩吧∼拜拜!”

  “哈!欣然哥哥你好卑鄙,等等我--”小杰拉著娜娜跳上步行鳥,追著欣然去了。

  “媽的!臭小子溜的倒快--給我站住--”羅素也騎上阿紫,逃離沙丘。

  夜幕在歡聲笑語中降臨,月亮悄悄爬上天空,把水一般的光華注入大沙漠,慰藉這塊乾涸的土地。

  一匹人馬引領著三頭皇家步行鳥在月光下奔跑。在他們背後,一群巨魔正在奮力追趕。追逐者與被追逐者在平坦的沙地上投下狹長的剪影,彷彿一幅充滿奇趣的捲軸。畫面漸漸遠去,與濃深的夜色融為一體。唯有步行鳥頸上的銀鈴依舊叮咚作響,彷彿在宣告熱鬧的一天已經結束,明天將有更精彩的好戲登場。

  (第五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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