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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9:39

第五百八十一章 留下

    回到自己的房間,殷飛便開始琢磨起是否要留在這裡教學的事情來,這件事他從來沒有想過,因為這十年來心思都放在令狐彥等四人的身上,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他的事情。_

     可是現在司徒宏冷不丁一提出來,他又發現這件事似乎很可行,自己能夠教的東西已經全部教出去了,令狐彥他們每人手中都有後面的修行功法秘本,憑他們自己的聰明才智,完全都可以自行修煉,他們再也不是十年之前那四個只依靠天賦,不太懂得修行法門的小孩子了。至於殷飛一直在堅持不懈的性格改良,現在也已經做的比較完全了,接下來的路只能靠他們自己去走,若是他們依然走上那條老路,那麼即便他一直跟著也沒有辦法,反倒是容易因為不同的想法,讓師生之間產生一些本來不必出現的矛盾。

    與其等到將來產生矛盾,自己還不如就此保持一個冷眼旁觀的姿態,至少他們將來遇到麻煩的時候,首當其沖想到的就是自己這個老恩師,遇到那些自己難以決斷的事情,第一反應也會是來征詢自己的意見。

    強行灌輸,永遠不如讓他們自己了解了,接觸了,甚至是吃了虧,最終自己發現並解決的效果好,殷飛現在也算是資深教育人士了,這一點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他才不會和那些庸才教師們混在一起,把自己的觀點強行灌輸給學生們。

    在妖皇城做教師還有一個好處。只要自己做出這個決定,在妖界的地位勢必會大幅度上升,要知道被他教導的可都是些妖皇城大家族的嫡長子,將來在家中基本都是要接任族長的。即便不是族長,也都會是很有地位的人。若是能夠讓這些小少爺們跟著他混,將來的好處一定會很大,至少一百年後令狐彥若是再出什麼事情,他也不至於勢單力孤的過去救人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殷飛便不太抵觸這件事情了,現在唯一需要詢問的,就是令狐彥他們的意見如何。畢竟最初從寒泉山走出來的時候,大夥兒是說師生四人一起到外面去走走,這冷不丁當老師的要留在妖皇城繼續教書育人,也不知道這四位學生會作何感想。(

     其實殷飛也已經想過。自己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輩子,早晚要讓他們自己出去闖蕩,他所要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間和契機之下,讓令狐彥遺落在這裡的一半魂魄醒過來,然後帶回兩千年後。何況四個弟子即便在最初跟著自己。之後也不可能永遠不脫離羽翼,甚至四人都不可能總在一起待著,令狐彥和蘇烈倒是還好,鍾家兄弟必然會去做自己的事情。

    比方說鍾九陽。雖然殷飛和他聊了整整七年,他也變得沈穩了不少。但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哪怕只是循序漸進的慢辦法。他也一定會去實現自己那個在此時看來大逆不道的理想。至於鍾九陰,這小子殺氣依然重的很,到時候估計都不會和自己哥哥在一起,而是像當年的令狐彥與蘇烈一樣,到處去找地方殺人放火。

    不同的秉性勢必造成不同的行為準則,不同的人生路程,殷飛只不過是一個從未來到這邊的旁觀者而已,即便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參與一下,也注定管不了那麼多事情,他也並不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裡,所以對於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他沒有必要拼了命的去按照自己的想法糾正,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也不一定對這個世界有好處。

    想通了這一點,殷飛再不猶豫,走出自己房門,徑自來到令狐彥等人休息的小院之內,正巧看到他們四個都坐在院子裡偷聊天兒,便走上前去道:“剛剛妖皇又找了我,想要邀請我留在妖皇城中,給本城大族的那些世子們做先生,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這話頓時將幾人都問愣住了,剛剛他們還在聊著,從妖皇城離開之後,究竟要去什麼地方,他們本來都是好動的性子,自然想要更加自由一些,正在想法子如何讓殷飛對他們的管束稍微松寬一點,誰知道殷飛上來就是這麼一番話,這下都不用稍微寬松一點了,直接就松到底了,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

    別看這四位小爺都是天賦極高,修為也很強的年輕俊傑,但跟著殷飛十年時間,一直都在寒泉山上面生活,讓他們從本能中就對殷飛產生了比較依賴的情緒,這種情緒平時看起來並不明顯,甚至還有些和他們的年輕氣盛相對立,可是一旦遇到突然情況,立刻就能占據他們大腦的絕大部分位置。

    此時聽說殷飛要留在這裡教書育人,不再管他們了,剛剛還想著如何找機會開開小差,現在先生忽然說不跟著了,徹底放你大假了,他們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不適應之後就是短暫的慌亂。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殷飛見四人神色都已經恢復如常,也不禁佩服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最初說要和你們一起出遊,原本也不過是閒得無聊而已,你們四個小子如今已經勉強能算是大妖了,年齡也都不小了,早晚要出去自己闖蕩一番,總是跟著我算怎麼回事。妖皇這邊既然有所托付,我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反正我一直都在妖皇城內,你們若是有什麼想不明白,或者解決不掉的事情,還可以來這裡找我,大家還是師生嘛,難不成你們這一走之後,從此就不認我這個老師了不成?”

    “學生不敢!”四人立刻單膝跪倒在地,由比較具有代表性的蘇烈答道:“若不是先生,我們四個如今頂天也就在元嬰期晃蕩,哪裡能有今天這般成就,學生們怎敢忘記先生的教誨。”

    “說這個就過了,你們四個天賦過人,只要自己用心學習,早晚能夠成就大事,我只不過是幫你們提供了些便利條件而已。”殷飛擺擺手笑道:“說起來,能夠做你們四個的先生,也算是我殷某人的榮幸了,將來你們在長空界中揚名立萬,一說出去都是跟我殷某人學過藝的,那我這臉上豈不光彩的很?”

    “學生們一定努力,斷然不敢給先生丟臉!”四人說罷,也便站起身來,又問了殷飛很多在外界行走的規矩,殷飛知道這是他們已經決定要獨自出去闖蕩了,也就將自己所見所聞所知一一道來,他本來就善於觀察風土民情,來到這邊的十年時間裡面,沒少趁著學生們閉關修煉的工夫自己跑出去溜達,對此時的長空界熟悉程度不亞於兩千年後,很是讓這四名學生長了不少見識。

    第二天一早,殷飛便又找上了司徒宏,滿面春風的說道:“陛下,在下已經想清楚了,讓令狐他們四個獨自到外面去闖蕩幾年,我就留在妖皇城內教書好了,也算是給他們個鍛煉的機會,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機會,往後的日子裡,還望妖皇多多照料一二了!”

    “好說好說,一切都包在朕的身上!”司徒宏見殷飛點頭,心中也是大喜過望,他為了給妖皇城的勳戚子弟們找一個好先生,已經費了不知道多少工夫,中間倒是也找到過幾個,但問題是那些人或是因為修為不能服眾,或是因為教育方法太過生硬,很為那些勳戚子弟們反感,所以說都沒有堅持多長時間,現如今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殷飛,此人無論修為還是教育方法都沒問題,只要他點了頭,這件事情基本上就算是解決了。

    “這樣吧,殷先生肯屈尊留在這裡,朕也不能不表達一下誠意,僅有一個教書先生的身份遠遠不夠,先生就做……”司徒宏稍稍思索了片刻,隨即立刻說道:“就做我妖皇城總教習吧,不光是那些臭小子,本城所屬軍陣的校驗工作,先生有時間又有興趣的情況下,也可以做一做,有朕在這裡,那些帶兵的大將不敢廢話,何況先生這身修為,也足夠壓得他們擡不起頭來了!”

    “陛下客氣了!”殷飛可沒興趣攙和什麼校驗軍陣的事情,趕忙推辭道:“我這人性子疏懶,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是孜然一身,這校驗軍陣的事情還是算了,我踏踏實實教我的書就好。”

    “好好好,反正這名頭我就給先生了,一切事情你自己隨意!”司徒宏說罷,立刻叫過手下書記官來,讓他們趕忙到各個衙門給殷飛辦理入職手續,隨即又邀請殷總教習吃了頓早飯,這才將他放了回去。

    回到別院之後,殷飛沒有去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奔了令狐彥他們那邊,見四個小子正在整裝待發,便笑道:“怎麼,這麼急就要走了?”

    那四個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殷飛也不過是開個玩笑,隨即便說起了其他話題,他們也樂的不再談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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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9:57

第五百八十二章 妖族新時代的揭幕

    昨天一整夜的時間,這四個基本就沒有睡覺,心中一直都琢磨著以後的事情,之前他們跟著殷飛,所以誰都沒有想得太多,哪怕是一直抱著理想不肯放手的鍾九陽,也是秉持著以殷飛為主的心思。可現在他們卻已經要自行遊歷長空界,不少東西和心思立刻就提上了日程,小夥子們的心都是火熱火熱的,只不過卻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這種不好意思裡面,多少還包括了一些不捨,他們都是有良心的人,盡管自己的老師看起來是找到了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不過當分別在即,下一次再碰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們本能的還是會覺得情緒有些低落。

    同樣,這次分開的不僅僅是師生而已,四個學生也要各奔東西,蘇烈決定先回一趟家,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好生說一下,畢竟他當年跟家裡面說是出去溜達個一兩年,遊歷一下長長見識,可現如今都出去十年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話,怕是自家老爹都未必記得還有這麼個兒子,所以必須要回家走上一遭。

    令狐彥則是要回狐族的樹林,當初他和殷飛一起去寒泉山,整個狐族都是知道的,如今既然學成歸來了,自然要回去報個信,也要和自己的叔叔敘一下離別之情。

    同時,令狐家在狐族中的地位很高,他從小就在狐族中有一個小官職,如今已經勉強成為了大妖•自然也要回去接掌更多的官職,畢竟在為妖族事業打拼的前提之下,他還要先為狐族的事業打拼幾年。

    而蘇烈在回家安頓好之後,會獨自一人或者是帶著幾個族人去投奔令狐彥,兩個人的關系非常之好•之前也商量過將來的事情,覺得大家最好還是在一起發展,這樣彼此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鍾家兄弟那邊,則選擇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線,鍾九陽決定四處遊歷,其實無論是殷飛還是他弟弟,都知道他想要去繼續他那條理想之路,所謂的四處遊歷•就是去尋找志同道合之士了。不過大家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他既然那麼願意去的話•那就讓他去好了,反正他如今也不是當年那個青頭楞,行事作風多少有了幾分沈穩氣質,少了很多浪漫氣息,只要不遇到什麼太過特殊的情況,應該是不會出現多大問題。

    至於鍾九陰,這位小爺像極了當年的令狐彥,只想著到處找人挑場子打架,從前修為不夠•能夠挑選的范圍自然也比較稀少,現如今好歹具備準大妖的水準了,當初那些只敢在遠處看看的地方和人,他也就具備一搏之力了。他倒是也沒有多大殺心,畢竟這是在妖族的地盤上,嚴格來說大家還都是自己人,只不過是很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罷了,畢竟他是四個人中最年輕的,也是殷飛在思想教育方面花功夫最少的•因為殷飛很清楚,像他這種性格的人,你無論怎麼教育效果都不會特別大,他們天生就沒那根弦兒。

    按照殷飛自己總結的話來說,鍾九陰在修行上頭的天賦,很大程度是從此人的情商中挖掘出來的,和他那高超的智力相比較,他的情商弱得一塌糊塗,只要教導者智力還算正常,就應該對此不抱任何希望。

    雖然說自己依然會用手中的關系網,隨時隨地觀察這四個學生的近況,並且在他們出事,尤其是令狐彥出事之後立刻前去幫忙,不過畢竟是要分開一段時間了,殷飛還是很花了一番工夫,對學生們進行最後一次教導。這一次他說的話不是很多,但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全部都是他在外面闖蕩多年,所積累出來的寶貴經驗,就連最不喜歡聽這些的鍾九陰,這次也聽得十分認真,他也知道這是殷飛最後一次如此詳細的和他們說這些話了,而且還都是用得上的好話,多聽一聽沒有壞處。

    說過之後,師生五人含笑告別,大家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沒有必要搞什麼依依惜別,淚滿衣襟之類的把戲,反正只要還在這長空界中打滾,早晚就能夠碰的上,四名學生恭恭敬敬的給殷飛磕了個頭,隨後義無返顧的朝著自己的理想飛馳而去。

    看著朝四個不同方向飛走的四名學生,殷飛心中明白,這一次離去之後,他們將會開啟妖族的新篇章,一個屬於長空界妖族的新時代,就此揭幕了。

    不過至少在目前,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了,他現在的身份是妖皇城的總教習,要對城中大戶v家少爺們的教育問題負責,這才是他的本職工作,每月薪俸五萬塊靈石,司徒宏知道他也看不上這點錢,不過是表達個意思而已。

    在司徒宏特意給他準備新宅子中住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時候,那位眼熟的官員再次出現,告知殷飛明日一早,到妖皇城西南角的書院內上課,那些學生們也都會過去,其他的則一概沒說。

    其實之前的幾位先生上任之前,也都是這位官員過來傳的話,每次都要囑咐很多事情,不過這次司徒宏特意什麼都沒讓傳,他相信殷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就連這位見多了先生因為各種原因離職的官員,對殷飛也是滿含信心。他是妖皇身邊的人,可是太清楚這位貌不驚人的殷先生有多厲害了,妖皇私下曾經說過,若是比試較量,自己可能還能在幾千招之後勝出,若真的是生死相搏,怕是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穩勝這位殷先生。

    這麼一個人,又怎麼會管不好那些小少爺們呢,哪怕那些少爺們都是性情頑劣之輩,在這等大高手面前,終究也不過就是螳臂當車而已,沒什麼好蹦的,那官員只是玩味的笑了笑,便又退了出去。

    殷飛倒是不知道這些情形,第二天一早就興高采烈的上任去了,還特意換了身比較適合自己身份的月白色長袍,頭上戴了一團方巾,很有幾分教書先生的味道,若不是覺得太過附庸風雅,他都想拿個團扇之類東西熱鬧一下了。

    書院內的小少爺們這會兒也是剛到,正在三五成群的打作一團,稍微安靜些的也在聊天逗貧,聊著聊著,話題便轉移到了這次新來的先生身上。

    他們的書院之所以聽課,就是因為好幾任先生都無法再這種惡劣環境下面教學,要麼自己主動辭職,要麼就被這些小少爺們給氣走了,這次又來一個不怕死的,讓小少爺們的悠閒假期告一段落,所以大夥兒都對此人來歷很感興趣,當然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如何修理這廝一頓,然後接著放他們的無期限長假。

    他們的父母自然知道這次來的是誰,只不過卻沒有人特意告訴自己的孩子,自家孩子的頑劣程度,讓那些做父母的也很頭疼,都滿心等著他們碰個釘子,說不定因此能夠好轉不少。

    眾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是將那個不怕死的教書先生給盼來了,殷飛剛一走進房門,就見屋子裡頭熱鬧的好像菜市場一樣,有人肆無忌憚的打鬧著,還有人雖然坐得端正,卻是根本沒往自己這邊瞧,更有甚者甚至用敵視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有些明白司徒宏為什麼要讓自己來這裡教書了,昨天那官員的玩味笑容,也基本上找到了出

    這情形他忽然有些懷念了,這和他當初接掌長樂城官職,統帶手下那幫少爺時的情形無比相似,只不過那次是要帶著他們出兵放馬,積累功勳,現在則是要教書育人而已,其他一切照舊。

    當然,那時候還有令狐彥,還有他不曾謀面,但卻還依然活著的殷天秀,現在都沒有了,令狐彥或許還能再次出現,但那個整天嘻嘻哈哈,看起來不十分可靠,卻在關鍵時刻救了他兩次,最終將自己性命都搭進去的殷天秀,卻是再也無法出現在他面前了。

    自己這些年下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還真是變的有些念舊,有些多愁善感了呢!殷飛自失的笑了笑,殊不知他這番笑容,在那些小少爺們的眼力,成了對他們最冰冷的嘲諷,下面的打鬧聲頓時就停住了。

    這種場面是他們刻意營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殷飛生氣,按照他們的想法,殷飛見到這種場面之後,肯定是先制止兩句,不成功後即刻勃然大怒,他們也就獲得了反擊的機會。他們可不管這先生是不是妖皇請來的,你來頭再大也就是個教書的,我們可都是妖皇城中大族的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族長之位的,還怕你個教書先生不成。

    可問題是現在殷飛根本就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用這種充滿嘲諷的笑容面對他們,並且還是側著臉的,根本就沒有走到講台前面,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少爺們覺得分外不爽,可卻又實在沒有供他們發洩的機會,一時之間,局面竟然僵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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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0:26

第五百八十三章 書院(上)

    屋子裡的氣氛十分尷尬,因為殷飛的一次若隱若現的微笑,以及其被少爺們所引申腦補出來的含義,導致了雙方在尚未開始交鋒之前,就出現了一段冷場局面,不過這種情況出現在該所書院之內,也的確算是比較少見的事情了

    在殷飛到來之前,這裡也曾經有過幾位先生,他們的方法各有千秋,有些脾氣比較暴躁的,見到這種亂糟糟的情形,當場就了飆,可是飆之後卻很悲哀的現,自己拿這些學生根本就沒有辦法,因為無論是他們身後的各大家族,還是這些學生本身,都不是他一個教書先生能夠相提並論的,人家小小年紀身上就有官爵了,你個教書的敢怎麼著?

    所以這種先生最好的待遇就是平平安安的走人,差一些的估計會被痛打幾次後才讓你走人,反正情景是淒涼的很,屬於最不可取的那一種

    第二種則是那種絕對的軟柿子,來之前早就被這裡的風聞嚇破了膽,到了之後自然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不用說是什麼雷霆之怒了,一天到晚唉聲嘆氣的,學生嘲諷幾句,戲耍幾下也不敢吭聲,實在熬不住了就辭職回家,反正有在這裡任教過的名頭,再去其他地方的族學找份好差事容易得很,說白了就是受些欺負鍍鍍金的那種人

    還有一種則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們玩鬧我唸書的無責任型這幫人在城中多少也有些勢力,也不太缺錢財,之所以答應妖皇來這裡任教,說白了就是閒的沒事幹了他們多少有些勢力學生們自然也不敢欺負,大家就各守疆界,你們愛玩什麼玩什麼,想聽就聽一耳朵,反正我講完了之後該走人走人,誰都別礙著誰

    截至到目前為止,第三種顯然是最受到學生們喜愛的,可這種人畢竟是少數而且教來教去的總是不出成績,學生家長們也是不干,紛紛向妖皇提出各種意見,總之就是今後儘量不要聘請這種沒有責任心的先生來

    而殷飛則是第四種一種從來沒有在這間書院出現過的類型,只不過學生們還都不大清楚,這書院共有學生一百多人,今天來了不過七十幾個,全都是過來看風色的就是來看看殷飛是屬於哪種類型,至於那些真正的孩子王,在學生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今天根本就沒過來全都在家裡裝病等著報信呢

    家裡頭也知道孩子什麼心思,不過殷飛的身份他們更加清楚反正也不在乎這一兩天,到時候自然還是要去書院他們也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這位號稱妖皇之下第一人的本事

    殷飛終於轉過了身,用恬淡的目光掃過這群妖皇城中的天之驕子,卻依然一個字都沒有說,這幅做派更加讓那些少爺們感到不滿,他們不怕和人爭鬥,甚至不怕受傷流血,這些妖族高官的子弟們,沒有幾個貪生怕死的,與人進行殊死搏鬥是家常便飯**!*可讓他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家毫不掩飾的無視,尤其是在一天之內,甚至是在片刻之間,連續兩次的被人家無視,這等於是在用鞋底子抽他們的臉,抽完之後還若無其事的穿好,笑嘻嘻的看著他們臉上的印子

    「先生這是何意?莫非是看不起我等?」面對這種毫不掩飾的蔑視,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一頭保持著原生態腦袋的狼精站了出來,惡聲惡氣的質問殷飛

    殷飛側了側身,將耳朵離得近了一些,似乎在努力聽著他說的內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你說的什麼,,我沒太聽清楚,能不能再大一點聲音?」

    「你……」那狼精當場吃癟,不過還是立刻扯著嗓子吼道:「我說,先生是不是在蔑視我等?」

    「跟先生用質問的口氣,這合適嗎?」殷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聽說你們也都是這妖皇城中的大家子弟,怎麼竟然會如此不懂的規矩,難道你們家裡頭平時就如如此教導孩子的?倒是真讓我這外人開了眼界啊」

    「我們家中如何教導孩子,還容不上你一個教書的窮酸丁來管教,作為一個妖族,不想著如何上陣殺敵,居然跑到這裡來教書,你也不嫌燥得慌,要換做我是你的話,早就找個茅坑兒一頭紮下去自盡了」狼精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片哄笑,因為在妖族中教書的的確不太被人看得起,他們加崇尚的是那些上陣殺敵的勇士,最看不上的就是文質彬彬的酸丁

    殷飛也不動怒,只是依舊興趣缺缺的說道:「沒辦法,我也不想做教書先生,可問題是咱這妖族有那麼一幫子東西,如果不教育的話,將來怕是連條狗都不如,我這也是為了妖族的未來好啊,這才委身來這裡教書,你們可要珍惜這個機會」

    這番話說的皮裡陽秋,但諷刺之意目標明確,妖族雖然多得是魯莽之輩,但這些大家族中的少爺們多少還都是有些心眼兒的,頓時聽出這是罵他們還不如狗,那狼精本就是這裡脾氣最火爆的幾個之一,這狗跟他家又是近親,當時便忍不住了

    他們雖然天不怕地不怕,欺負先生甚至毆打先生那都是常事,但再如何霸道,平日裡也不敢在這書院中動粗,這裡可是在皇宮的範圍之內,雖然不是內院,但終歸不是等閒所在,在這裡鬧事等值直接往妖皇陛下臉上扇大嘴巴,所以平時根本沒有人在這裡動手打人

    可今天的情況卻是特殊,那位新來的先生實在是有些太客氣了狼精的火氣一上來,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揮起拳頭便朝著殷飛下巴打來,打算用這家傳的狼牙寒骨拳來給這位新來的先生上一課

    可當他的拳頭距離殷飛下巴還有三寸左右的時候,卻現無論如何再也無法前進了,這還只是初步狀況,當他正在琢磨原因的時候,卻聽到身後的同學們出一聲驚呼,隨即便感覺到一絲寒意,再看自己打出去的拳頭已然結冰,那寒冷刺骨的冰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向著整條胳膊覆蓋而來不過片刻的工夫,已經有小半條臂膀被封凍住了,半點知覺都沒有

    「這是道術……?」那狼精滿臉恐懼的看著殷飛,心中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妖族雖然也有術法,但大多數人都是依靠本身的天賦作戰,所謂的術法也是很具有妖族特色的,直到近年來才有人開始學習人族的道術,雖說一般的妖族還沒有接觸到這種比較高級的玩意但他們這些大家子弟卻很清楚,道術要比他們妖族的術法強上百倍不然的話,以人族纖弱的身體條件,根本無法和天生神力的妖族相抗衡兩族這麼多年大戰平分秋色,甚至人族還稍稍佔些上風靠的就是這詭異莫測的道術,以及以此衍生出來的符文咒法之類東西

    那狼精家中也有些長輩修行道術他曾經見過這些東西的威力,也深深地知道厲害,所以當即便認了出來,見這無論怎麼看都很不起眼的殷飛,竟然用出了在他家也只有地位較高的人才能使出的道術,他就知道這不是個一般人了可雙方的爭執既然已經起來了,他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幾個平日裡玩的不錯的女妖也在看著,自然是低不下這個頭,便用家傳的術法進行對抗,從頭部開始放出一陣黑煙,最終匯聚到被封凍胳膊的上部,形成一道黑色的圓環,慢慢朝著下面推去,剛好卡在冰碴向上蔓延的途中,意圖將其碾壓下去

    殷飛倒是真沒想到,這個小狼精居然還算有點本事,知道用類似火系功法的術法來對抗自己的冰封咒,當下也不在意,只是微笑著繼續催動法力,讓冰碴在那黑色圓環的壓制下繼續前行以他那高深的法力,若是全力施為的話,怕是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就能將這狼精徹底凍死,只是那樣實在太快,而且效果反而不一定好,加上這都是他的學生,他也不能鬧出人命來,所以便選擇了一種慢條斯理的方式,慢慢的將那黑色圓環向上推去

    果然,這些小少爺們雖然見識不可謂不廣博,但是限於他們目前較低的修為,若是殷飛用出什麼太過高明的招數,比如說一招之內將這狼精凍成冰塊,少爺們反倒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用現在這種方法,視覺效果倒是極好,那狼精在這些學生中也算是個佼佼者,除了那幫還沒過來的之外,就屬他和另外幾個算是人物,不然也不會讓他來挑頭鬧事

    眼看著這位平時威風八面的大哥級人物,竟然被殷飛死死的壓制住了,平日裡那無往不利的黑色圓環,現在竟是阻擋不住那些冰碴的前進之路,少爺們都有些被嚇住了,他們忽然覺得有些後悔,早知道這傢夥有這兩下子,又何必在一開始就去撩撥他,這種人說不定就是那種他們最喜歡的,奉行師生雙方兩不相礙的先生,可如今這動上了手,往後可就不好相處了

    那狼精現在也是一副騎虎難下的心情,只不過面子之爭讓他根本不可能妥協,只得偏過臉去,對另外幾個和他齊名的公子哥使了使眼色,那幾個也都是不安生的主兒,先前只不過是被殷飛這突如其來的一手震住了,這會兒緩過勁來,頓時便是惡向膽邊生眼看殷飛雖然佔盡上風,但似乎也並非多麼遊刃有餘的樣子,當即便越眾而出,走上前面將殷飛包圍起來,笑道:「先生,您今日初來乍到的,考校一下我們的修行,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這廝修為太差,一個人怕頂不住先生的高深修為,還是我們幾個來陪先生玩幾手」

    說罷也不等殷飛反應,幾個人的手掌同時拍了出去,貼在殷飛後背胸膛等處,同時動暗勁,幾股黑藍紅白色澤的煙霧也隨之出現,向著殷飛體內猛烈灌入

    這一手可謂是狠到了極處,若是承受者修為不夠,護體罡氣被打透的話,這些煙霧中的劇毒進入體內,立刻就會順著經脈血管向身體各處流動,即便不至於送命,怕是也要在家裡面老老實實地躺上幾個月倒也不是這些公子哥平日裡下手多狠,他們平時真動手開打,往往都是用那鋼筋鐵骨的外功,這種陰狠招數反倒不常使用但今天確實都被殷飛氣急了,而且殷飛和那狼精這會兒站在這裡,明顯就在比拚暗勁,他們若是大開大合的一通亂打,反倒是落了下乘,因此便使出了這種招數,打算讓那殷飛知難而退,畢竟能將那狼精製住的主兒,想來也不會是什麼無名之輩

    誰知道幾股氣流打了進去,卻似根本沒有效果一般,殷飛體內各處經脈早已經打通不知多少遍了,他可以隨意控制元神和靈氣,用來消化這些毒素,將有用的東西留歸己用,沒用的則從丹田處轉一個圈,再原封不動的給打回去

    沒過多長時間,那幾個動手的公子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這些暗勁氣息都是他們自己放出去的,對其中的效果再清楚不過,眼前這番景象,明顯就是被人家返回來了,不但沒有半點效果,反倒是很有可能害了自己若是就此收手的話,他們還可保住自己無事,可這麼多人圍攻人家一個,到現在還都拿不下來,他們面子上也不好看,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催動法力,妄圖再將這股氣息壓制回去

    可他們又哪裡能夠理解大妖體內那種絕對控制的能力,殷飛根本就不用花費任何力氣,就可以很輕鬆的將所有攻進來的毒素返還回去,而他們則要花費兩倍的力道來硬頂,灌進去的越多,他們所承受的反噬之力就越大

    終於,有人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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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1:03

第五百八十四章 書院(下)

    最先倒下的是一頭獐子精,這廝因為家族遺傳的原因,所以對術法研究最為精深,效果也是最好,但同樣也是因為遺傳的原因,導致這廝抵抗能力較弱,就是俗稱的脆皮

    攻過去的越多,反噬之力就越大,再加上他的脆皮本質,第一個便抵擋不住了,只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沈沈,連正常的思考都已經快做不到了,有心想要撤回來,卻現自己無能為力,一盞茶的工夫之後,這獐子精眼前一黑,終於倒在了地上

    殷飛不慌不忙的從乾坤袋中摸出一顆解毒丹藥來,扔給站在不遠處被嚇傻了的一位公子,說道:「拿這個給他服下,讓後幫他調理一下脈絡,其他人若是有不服氣的,也可以上來試試」

    沒有人再敢上來了,事實上現在還在堅持的這幾位,心中也是悔恨到了極點,深深的拷問著自己的靈魂,問自己為什麼吃飽了撐的來招惹這個混蛋,這廝明顯就是扮豬吃虎的典型,而且還非常成功誰知道扮著扮著突然換戲份了,又改成了霸王裝扮,很是囂張的向所有人進行挑釁,可現在大夥兒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個高手,自己等人的鮮明例子也擺在眼前,當然不會有人傻了唧的上來自找沒趣,但若是真的沒有人上來,等到自己等人這邊再頂不住了,那麼幾乎就可以說是一敗塗地了,往後在這位先生面前他們再也沒有一點對抗的能力,先從心理這一關就過不去

    這人真是好心思那狼精雖然是個魯莽之輩,其他幾個卻有些心眼兒,知道自己等人從頭到尾都被人家給算計了怕是最初的不屑和嘲諷都是人家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出幾個挑頭的鬧事須知法不責眾,何況他們這些人家中勢力很大,若是一股腦的收拾了,肯定是不好收場,但對付幾個挑頭鬧事的刺兒頭,那是不會有什麼壓力的,哪怕幾家大人過來折騰妖皇陛下都會站在先生這一邊,被這件事給壓下去,這位先生怕就是想著這一點呢

    不過這心思歸心思,也要有實力來實現才行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新來的先生可不是什麼酸丁,而是個徹頭徹尾裝的高手,只是有些愛裝孫子罷了-_()但修為和手段絕對是沒的說,他們雖然都很傲氣,但遇到這等高手也不得不低頭認栽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統一了一下意見便定下個人選來,咬著牙對殷飛說道:「先生我等服氣了,先生真是好本事今日不成就到這裡」

    「那怎麼行呢,要是就到這裡了,躺在地上那獐子豈不是白白昏過去了,你們既是同窗,又是兄弟,要講義氣才對,而我作為你們的先生,也斷然不能夠厚此薄彼」殷飛笑的無比燦爛,對說話那公子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嗯?」

    一聲帶著溫馨腔調的『嗯』字剛剛出口,那幾位公子就覺得對面的反噬之力猛然成倍增大,護體罡氣根本抵擋不住,眼前一黑紛紛軟倒在地,除了剛剛說話那個修為還算過的去,勉強支撐住了之外,其餘幾個全部腦袋一歪昏過去了至於那頭最先挑釁的狼精,現在半個身子都被冰封住了,冷的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殷飛一把抓住他手腕,眼中精芒一閃,那狼精頓時變成了個冰人,隨即身上冰層突然炸開,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倒在地上也昏了過去

    這一手著實將其餘人等全部嚇住了,整個屋子裡鴉雀無聲,根本就沒人敢在說話,倒是之前給那獐子精喂藥的小子機靈,忙不叠跑到殷飛面前一鞠躬,隨即伸出了雙手,露出一副諂媚笑容

    「切,就你小子機靈,給你」殷飛又從乾坤袋中摸出幾位藥來,扔給那小子道:「那顆紅的是火磷丹,給那小狼精治寒毒的,其餘的你自己看著用,他們都用什麼毒想來你也知道,瞧著解」

    「是,多謝先生,先生寬宏大量,學生佩服得緊」那小子倒是也很會說話,一籮筐的高帽子不要錢似的朝殷飛腦袋飛去,說完之後便開始忙忙叨叨的給同窗好友們解毒調息,倒是讓殷飛看的有了些好感

    「滿屋子的人,就這麼一個能幹點正事的」殷飛說罷,將目光掃過一個個學生,見他們的眼神十分複雜,又不敢,有憤怒,但多的還是畏懼,便裝作不屑道:「怎麼了,剛剛不是很能折騰嗎?現在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我之前說過了,誰要是還不服的話,儘管上來和我比劃比劃,有沒有人敢上來的?」

    底下沒人說話,大夥兒都是一副口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就是不打算接茬兒,倒是讓殷飛有些氣悶,只得繼續刺激道:「我就知道你們這幫子富家公子沒這個膽量,就你們這幅樣子,還想上前線殺敵立功?還想做什麼大將軍?少做夢了你們這種東西,到了兩族大戰的時候,給人家當炮灰都不夠資格,我這話有誰不服嗎?不服你就給我站出來我看書院裡頭就一個帶種的都沒有」

    「有,但今天沒有來」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毫不掩飾的言語刺激,梗著脖子站了出來

    殷飛順著聲音看去,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獅子,一腦袋黃毛無風自動,倒是真有幾分出塵氣質,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觀賞人家髮型的時候,這小子既然敢出來接口,估計就和那些沒來的有什麼關係殷飛早知道今天人到不齊,不少書院裡的真正大人物都在看熱鬧,等著他們傳遞消息回去呢,這小子必然就屬於傳遞消息的急先鋒,便滿臉不信的問道:「有什麼人敢站出來?既然敢站出來,今天為什麼不來上課?」

    「我哥病了」那小獅子也覺得底氣有些不足,不過很快就說道:「但他明日肯定會來,不光是他,今日沒有到的,明天都會過來,若是明天他們來了之後,先生還能像現在這般腔調說話,我們就真服了你」

    「好啊,沒問題,那我就等著他們大駕光臨」殷飛費了半天勁,連消帶打的總算是將事情頂瓷實了,他要的就是把所有人全部勾來,之後一股成擒永消後患,省的一個個的收拾還要多費心思,這些人明天能全部到來最好,若是還有人躲在後面看風色,明天自己這口鐵齒銅牙,定然將其貶低到灰孫子的地步,讓其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這裡,殷飛也懶得在這裡再待下去了,說道:「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了,明天還是這個時間,讓那些個今天沒到的都給我到齊了,若是不來的話,就是怕了我這新來的先生,好了,散學」

    說罷,殷飛一抖袍子,也不再看這些呆若木雞的學生,獨自一人走出房門,瀟灑自如的揚長而去,倒像是個剛剛打了場勝仗的大將軍一般

    待到殷飛離去快有一刻鍾之後,書院內的學生們才算是醒過夢來,那幾個昏倒的這會兒也清醒過來,眾人將殷飛的話複述了一遍,他們幾個也做不得主,只得吩咐眾人散了,之後便去通知那些書院的老大們,讓他們來想想辦法

    那幫人今天之所以沒有去,倒並不是怕來了什麼厲害角色,因為在他們面前沒有哪個教書先生是不能對付的,要看的只是這位新來的先生屬於哪種類型,也要方便他們之後過去如何去做,是配合著互相不干涉,還是直接找個法子將那廝一頓爆揍,之後驅逐出去

    可是等來等去卻等了這麼個結果,這還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這書院乃是司徒宏繼任妖皇之後,有感於大家子弟整天無所事事才建立的,自打建成之後,一直都是學生整先生,還從來沒聽說過先生能整學生的可現在新來的這位爺破了例,居然真的整起了學生,而且手段和修為都屬上乘,居然讓他壓制了整整一場,學生們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今天去的雖然沒有什麼太傑出的人才,但那狼精等幾個也還勉強算是號人物,居然被那先生整得一點脾氣沒有,看起來這次的事情確實有些棘手,書院來了硬茬子了

    見前一批看風色的栽了,一直抱病在家的那些位少爺中的翹楚,多少也有些坐不住了,大夥兒商議了一下,最終得出了一個準則,若是明天不去的話,怕是自己的名聲也就沒法要了,反正大夥兒的修為比今天過去的那些小子們強得多,一個人不是對手的話,大不了眾人一起上去,看看那廝能有多大本事,能夠頂得住他們這種群狼戰術

    第二天一大早,一百多名學生全部聚集到了一起,之後同時向書院方向進,街上有好事的知道這都是城內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們,也多少知道些院的事情,紛紛嘀咕著這是哪位先生又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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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1:30

第五百八十五章 殷飛的憂慮

    妖皇城的大街小巷,酒肆茶堂中已經開始流傳了新的段子,就是關於這位新來的教書先生,和那群少爺小姐的斗爭,因為就從昨天知情人放出來的情報來看,先一批過去的學生顯然是吃了虧,看起來那位先生似乎還真是個有本事的。只不過從剛剛過去那一百多人的陣勢來看,書院的學生們看來是集體出動了,領頭那十幾個可都是妖皇城最頂尖的少年高手,後面那二十來個也都薄有名氣,這可都是昨天沒有過去的,看來是小弟被人整了之後,今天集體過去報仇的,要是這樣看的話,那位先生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街上議論紛紛,可當事人殷飛似乎卻沒有任何感覺,事實上他也的確不需要有什麼感覺,什麼少年高手之類的,換做當年在大蒼山的時候對他還是個威脅,現在看起來和螻蟻沒什麼太大區別。

    當他到達書院的時候,學生們也已經全部到場了,而且這次並沒有做到講課的大堂之內,而是全部都站在了平日裡課間嬉戲打鬧的院子裡面,為首那三十個生面孔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似乎將他生吞活剝的心思都有。反倒是昨天來過這裡的那些學生,這會兒乖巧的像是一群小貓一樣,除了那頭最後站出來的小獅子還有幾分銳氣,其他的都老實的可以。

    沒辦法,昨天在他們人生經歷中實在是一次比較大的波折,留給他們的印象也實在太深刻了些,以至於短短一天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以將這種對強者的天然畏懼消除掉。

    這種情況那些領頭的學生自然也能夠察覺到,深深地為這些小弟們的行為感到丟臉,也就更加讓他們沈不住氣,想要急於挽回丟掉的面子來,一個高高大大的黃發青年越眾而出,對殷飛說道:“先生,昨日在下患病,沒得來向您請教,還請先生原諒則個。”

    “昨天那小子就是你弟弟嗎?”殷飛看了看在人群中的小獅子,笑道:“好,來了就好,我還真以為你們這些人不敢來了,今天既然大家到的齊全,那就一並把事情都解決了吧,誰不服盡管上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把你們打服了,往後上課的時候再出些貓三狗四的主意,可就沒那麼便宜了。”

    “這話等你打贏了我再說吧,我可和他們不一樣!”那黃發青年低吼一聲,也懶得玩什麼暗斗之類的把戲了,直接朝著殷飛一掌劈了過來,掌風中夾雜著濃烈的黃色火焰,只看這詭異之極的顏色,就知道八成也是加了什麼毒素的。

    “不過還是這套把戲而已,不學道術終歸無用。”殷飛毫不在意的伸出一根手指,只輕輕一彈,便將那火焰頂了回去,而且火勢更是大了幾分,朝著那黃發青年撲去。

    若是昨天那幫小的,此刻怕是已經著了道,可這黃發青年畢竟不同凡響,伸出雙手平平一推,將那火焰阻住片刻,隨即身子好像個陀螺一般高速旋轉起來,將不斷攻來的烈焰卷成一團,隨即變成一個巨大地火球,再次向殷飛攻了過去。

    見他把戲不過如此,殷飛也懶得再看下去了,直接一記炮拳擊出,正面撞上了那個火球,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黃發青年蹬蹬蹬的向後猛退了十幾步,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子,滿臉盡是驚愕之情,旁邊看熱鬧的人也被龐大的氣浪震懾,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再看向殷飛時的眼神,已經變得復雜起來。

    那黃發青年這火球很有門道,可不只是什麼妖族祖傳的術法,而是真真正正的道術,有個名目叫做獅子火雲彈,在他們這圈子裡面互相較量的時候,是被列為禁招的,因為這招威力實在太大,那黃發青年控制的又不算太好,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傷,因此才被大家明令禁止使用。

    今天對上殷飛,他果斷的使出了這招,主要是覺得對手的確有兩下子,不出絕招怕是難以應付,至於造成多大殺傷之類的,這他倒是沒有想過,只要人不被打死,大不了到時候家中多出點錢就是了,難不成妖皇還能為了個教書先生和他們家翻臉不成?

    可誰知道這酸丁如此勇猛無匹,竟然一拳將這獅子火雲彈擊碎了,而且自己看上去半點損傷都沒有,反倒是顯得猶有余力一般,這下黃發青年可真的是被震住了,要知道這一招就連他爹都不敢如此毫無技巧的硬接,多少要因勢利導走一陣子才能徹底毀掉,哪裡敢像這廝似的一拳直取中心。

    “都別看著了,並肩子上吧,我的小少爺們們!”殷飛一拳擊碎獅子火雲彈,隨即便冷笑著掃視全場,用無比輕蔑的眼神看向那些昨天沒來的準高手們,說道:“怎麼著,昨天那幾個小的尚且敢與我一搏,你們這些被寄予厚望的家夥,反倒還沒他們膽子大不成,若是再不動手,我就當你們全都服氣了!”

    “大夥兒並肩子上,讓這廝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人群中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看樣子是個黑熊成精,身長丈二有余,生得膀大腰圓,一看就屬於那種不好惹的,上來將那黃發青年推開,隨即朝著殷飛猛撲過去。

    他這一上手,其他人也都不再看熱鬧了,畢竟殷飛的強大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一對一的上去恐怕誰都討不到好,反正對方都把狠話放下了,讓他們一起上來,那還跟人家客氣什麼,群起而攻之,將對方打翻在地才是正經事。

    殷飛好不容易盼到了這種大場面,當下也不猶豫,東一拳頭西一腳的將大少爺們打得東倒西歪,根本沒人是他一招之地,先前那些看似勇猛無匹的招式,到現在全都軟綿綿不成樣子,甚至根本就打不到人家。短短幾個照面的工夫,三十來人躺倒了一大片,還能站著的只剩下修為最高的十幾個人,大夥兒互相對視一眼,都知道今日怕是徹底栽了,可是既然都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現在告饒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也對不住那些已經倒地不起的兄弟,眾人紛紛將法力開到最大,哇哇怪叫著朝殷飛撲了過來,打算用這類似天地同壽般的招式,迫使對方退卻,哪怕稍稍狼狽一些,他們也不算是面子丟光。

    可終究事與願違,殷飛根本沒有半點退卻的意思,反倒是將自己的氣勢猛然張開,強烈的氣息將那些撲上來的公子哥們全部撞到,有心想要爬起來繼續,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完全壓制住了,當這股強烈氣息消失的時候,他們很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法力也已經用光了。

    “現在打完了,估計你們也服氣了,從明天開始,我們正式上課,希望你們都能夠信守承諾,老老實實地給多學一些東西,這樣也不辜負妖皇創立這書院的初衷。”殷飛看了看滿地的學生,依舊像昨天一樣瀟灑的走出門去,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說了一句:“忘了告訴你們了,我叫殷飛。”

    殷飛?!!

    你開玩喜呢???

    倒在地上的一片年輕俊傑們,忽然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殷飛的名頭一般人不知道,他們可是很清楚的,那可是妖皇之下的妖族第二高手,這種人來書院教書?而他們還當成了一般的先生,打算欺負一下,這不是嫌自己命長嘛!

    沒有人再有什麼別的心思了,報復顯然是不現實的,反倒是踏踏實實的跟著人家學些東西是真的,他們之所以看不上那些教書先生,主要也是因為質量實在不高,有些人修為還沒他們強呢,當然不會信服。可這位新來的先把大家打了個遍,隨即說自己乃是妖族第二高手,這還會有誰不服的?

    第二天一早,所有學生打扮的整整齊齊,全都來到書院門口集中,正正經經的上了殷先生的第一堂課,上完之後紛紛覺得受益匪淺,平日裡好多困擾自己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昨天那點子不愉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將這夥兒學生收服了之後,殷飛的日子總算是安穩下來,每天白天去上上課,給那些學生講一些道術,被折服後的學生們爆發出了極大地學習熱情,從前上書院像是上刑場一般,現如今每天起早貪黑的不願意離開,這讓他也感到很是欣慰,總算是沒有辜負了司徒宏的重托,終於讓這幫小子做了點正經事情。

    而閒暇時候,他則在翻開自己那些線人們發回來的各種情報,上面寫著長空妖界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還有他四位好學生在外面的種種動向,看得他津津有味。

    可除了津津有味之外,他也有一絲憂慮,因為他的那幾個徒弟現在名氣太大了,出現在各種情報上的次數逐漸增多,鬧出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大,他忽然有一種歷史似乎正在自我更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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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1:56

第五百八十六章 妖皇城的日子

    在妖皇城教書教了一年,殷飛也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妖皇城住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有一種住習慣了的感覺,每天的生活軌跡也很簡單,除了給學生們上課之外,通常就是到湖邊去釣魚,或者找個酒館自斟自飲。

    來到這邊一段時間之後,他降服那些少爺小姐的事情也慢慢傳揚開來,倒也不是有誰故意傳出去的,實在是那些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先生的學生們現在太乖了,而且並不是那種因為畏懼的敷衍,而是真心實意的認可了殷飛這個先生。這種盛況在妖皇城中可謂空前絕後,怕是再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他這般地步,因為這個緣故,殷飛在城中也就成為了名人,到哪裡去都有一幫人很客氣很親切的和他打招呼。

    當然,一般人是不知道他那個妖族第二高手身份的,他們只覺得這是個有本事的先生,而且還沒什麼架子,接人待物總是透著客氣,笑嘻嘻的模樣倒像是酒樓裡面的跑堂小二。

    殷飛結交朋友的習慣依然沒有變化,上到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只要他覺得投脾氣對路子,統統可以成為他的朋友,他這人如今的身份有兩個,達官貴人們自然知道他乃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又直接管著他們家孩子的教育問題,所以當然樂得和他結交,隔三差五的就叫下人或者孩子喊他去家裡面吃飯。

    販夫走卒們喜歡和他結交,則是因為他那張舌綻蓮花的嘴。殷飛最近已經固定在同一家酒樓廝混了,和那裡面來來往往的人也都熟悉了,經常把自己這些年經歷過的東西,或者是聽說過的事情。當成評書來給人講著聽。這些故事本來就很富有傳奇色彩,加上他口才又好,每日酒樓裡面上上下下擠滿了人,那掌櫃的見生意火爆,盡管有不少人只是過來喝杯清茶,就一盤花生米,甚至什麼都不要的,但他也不往外趕人。完全就將這裡當成書場了。

    沒過多少時間,這間叫做月明樓的酒樓就成為了妖皇城中一景,不少人每天辦完了事,都到這裡來聽殷先生講古說書。甚至有其他城池慕名而來的,著實是大大的露了一把臉。

    說書的時間是傍晚,白天的時候他則全心全意的給學生們上課,他覺得這種生活非常充實,給了自己一種很踏實的感覺。若不是心中總是無法忘懷一些事情,幾乎都要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了。兩千年前的妖皇城雖然比兩千年後稍顯落後一些,但這裡那份清淨的感覺,卻也不是兩千年後商業極度發達能夠比擬的。殷飛現在也懶得去考慮什麼生意之類的事情,司徒宏每月給他那些薪俸根本就花不完。就這樣每天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挺好。

    “今天我們來講一講對於靈氣的控制,請同學們把教材拿出來。”殷飛走上講台。看了看越來越認真,越來越有朝氣的學生,心中的成就感難以言喻,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當年沖天館先生們的心情了,看著一個個或是老實聽話,或是頑劣不堪的學生,在自己的不斷教導之下慢慢成才,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更加讓人心懷舒暢了。

    在這批學生中,好苗子著實不少,當初請假的那三十來人都是可塑之才,不過最傑出的反倒不是那些大的,而是那頭梗著脖子和他嗆火的小獅子,大號叫做黃宗飛的臭小子。

    這小子在最初的階段還顯不出什麼來,可到了所有學生都開始認真聽自己講課,他的能力和天賦便逐漸顯露出來,殷飛只讓他們上了三次實驗課,就發現這小子的天賦還在他哥哥黃宗林之上,而且高的不是一星半點,雖然比不上令狐彥那種令人發指的高度,但比起四個學生中最差的鍾九陰來,怕是毫不遜色了。

    黃宗飛自然不知道殷先生對自己如此器重,他現在對這位先生的崇拜程度已經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可以深切的感覺到,這位先生是真心實意的為他們好,所教的東西也都是絕對能夠用的上,而且十分重要的的知識點,說是教給他們一些將來安身立命的東西都不過分。他生怕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讓這位對他們寄予厚望的先生失望,所以每一次都會集中精力聽清殷飛所講的每一個字,回到家中也會反復溫習,當天學到的東西不管多難,他一定會在三天之內全部掌握到。

    在這麼多的課程當中,他最喜歡的當屬殷飛獨創的實驗課,這種課程他從前聽都沒聽說過,可是現在每隔幾天,講過一種課程,他們都會進行一次實驗課,因為這門課的互動性和趣味性,大夥兒對其都非常有興趣。

    今天和往常一樣,在經過了幾天的課程之後,殷飛終於講到了比較關鍵的部分,對於靈氣的控制,這門學科的意義很不尋常,因為這關系著修行道術從皮毛進入肌理的過程,對於靈氣的控制能力,也將關系到一個人將來的成就大小。

    同時這也意味著,今天會有一堂很生動的實驗課,因為歸根結底,靈氣控制這類課題不是理論,到最後總是要付諸實踐的,所以整個書院的學生們都很興奮,紛紛猜測著等一會兒會出現什麼樣的新課題。

    殷飛的課題一直都非常有意思,這一次也不例外,將大致的理論講過之後,他便開始讓學生自己實地進行一下,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他將學生們引到了院子外面的一處大水塘前,偌大的水塘前挖好了溝渠。現在已經擺放了三台一模一樣類似迷宮似的東西,殷飛指著那東西道:“這是我做出來的靈氣運轉法器,叫做靈氣水車,那上面的鐵球看到了嗎?只有控制著鐵球走完那迷宮中所有的道路。讓它掉落在最下面的槽子上,這東西才能進行水利灌溉。”

    “這和靈田上的那種似乎差不多啊,我們不是成了農夫?”某個學生饒有興致的看了看,隨即問殷飛道:“先生,這未免太容易了些,這靈氣控制我們也學了有些日子,雖然不敢說多麼精通,但是控制個鐵球到那下面的槽子上。這還是能夠做到的,您這次的實驗不覺得太簡單了嗎?”

    “簡單嗎?那我先給你做一遍,若是你能夠按照我的方法走一次,晚上我請所有人到月明樓吃一頓。”殷飛說罷。走到一駕水車前面,之前還有些晦澀的眼珠突然精芒大盛,那水車最前端的鐵球也開始不斷滾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盡管有時候走入了死胡同,但很快又能從裡面退出來,沒多會兒便到了那槽子上面,水車的大輪子立刻轉動起來。片刻之後,上端的管子便開始噴水。

    “這樣。就完事了?”說話那學生還是有些看不明白,這明明就時間很簡單的事情嘛。怎麼殷先生還說的很困難似的,他倒是不會質疑殷飛的水平,先不說人家的高深修為,就是最近這一年多來給他們講過的課程,也明確的表露出這位先生那無比淵博的知識水平。而且殷飛從前的實驗課都是趣味無窮的,這次若說他昏了頭,造出這麼個簡單之極的東西來,似乎也真的是不太可能,那學生再也想不透原因,見殷飛正用鼓勵的眼神看著自己,旁邊的同學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擺明了也是想讓他上去試試看,他緊了緊袍子前的腰帶,昂首闊步的走上了去,開始了對那鐵球的控制。

    誰知道上去一試,那鐵球紋絲不動,那學生臉色頓時變了,換了好幾種隔空控物的方式,卻始終不能讓鐵球前進半步,當即便有些傻掉了,原來這當真是個難對付的東西。

    可殷飛卻在旁邊歎著氣道:“我說,這東西的確不容易,可也沒有難到你這個份上,我們今天這堂課主要內容是什麼?是控制靈氣啊!這鐵球乃是我特意淬煉過的,只能用靈氣來推動,你用隔空控物的方法來控制它,它能動彈才有鬼呢!”

    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的學生都被這話逗樂了,那學生似乎也醒悟過來,紅著臉低頭認栽,隨即開始調集自己體內的靈氣,試圖控制鐵球前進,殷飛還在旁邊囑咐道:“記住一個要點,控制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你的靈氣,所以注意力其實並不應該集中在鐵球上面,而是應該在你的丹田和經脈之中,這才是關鍵地方。”

    “學生明白了!”那學生正在集中精力調集靈氣,根本就不敢多說話,應了一聲之後,體內的靈氣便開始匯聚成型,隨即開始向外部揮發而出。他的修為尚淺,根本做不到殷飛那種於無形之中發力的地步,所以靈氣揮發出去效果明顯,好大一條白色霧氣直接頂住了鐵球,之後慢慢的拖著它向前行進。

    見鐵球終於動了,大夥兒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那學生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可沒等他高興多會兒,鐵球卻突然自己往回走了,他有些驚詫的看著殷飛,後者說道:“首先這裡面的結構是具有阻力的,也就是說鐵球所經過的道路,都會對你的靈氣形成阻力,盡量拖住你前行的速度,甚至干脆把你往回推,而這鐵球的結構是不進則退,你只有全程對鐵球保證百分之百的控制程度,才可以最終到達下面的槽子,只要稍有半點松懈,鐵球就會退回原地,或者找個什麼死胡同窩起來。事先聲明啊,進入死胡同之後,想要將鐵球弄出來,需要花費三倍以上的力氣,殷飛那等於是將靈氣逆轉了,消耗自然要加倍。”

    妖祖在上啊!這東西簡直是要人命啊!

    剛剛還對這水車不太看得上眼的學生們,現在紛紛被這玩意震住了,看起來不過是個簡單的控制鐵球行進而已,之前殷飛做的時候也很是輕松寫意,哪知道竟然有這麼多的道道,這也太難了吧?

    旁邊人在抽冷氣,那學生倒是沒有氣餒,繼續將靈氣聚集起來,控制著那鐵球緩緩前行,只不過終究是底子不夠,在行進了三分之一左右之後,終於再也抵擋不住那股越來越強的阻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歎道:“不行了,實在頂不住了,回家我自己也做一個去,每天都拿著個練習。”

    話音剛落,那鐵球便又退回了原位,一切看起來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只有親眼目睹過這一切的學生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出手那位可是最強的三十來人之一,竟然只堅持了三分之一,而且前面的路程往往還是最好走的,後面那三分之二才是真正的難點。

    不過雖然很困難,卻沒有嚇住這些年輕氣盛的學生們,這才是他們喜歡殷飛實驗課的原因,每次都能夠做出讓他們沈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東西來,就像這個看似簡簡單單的水車一樣,若是不知道裡面的復雜結構,誰會想到這東西的妙用。

    只是熱情和熱血不能當飯吃,不斷有人上去試試身手,但同時也不斷有人被刷下來,截至到目前為止,成績最好的也就是黃宗林,他走完了三分之二多一點的路程,最終卻因為出了幾次錯誤,導致好幾次進入死胡同,耗光了他的靈氣,只得黯然宣告失敗。

    黃宗林現如今已經是這些學生中修為最高的人了,見連他都做不到,其他還沒上去的人一時間也不敢去了,眼珠子死死盯住那個鐵球,琢磨著究竟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成功的將這該死的玩意推到對面。

    “黃宗飛,你小子上去試試。”殷飛見一時之間無人敢上了,便親自點了這個自己很看好的小子,黃宗飛修為雖然不算太高,但是悟性卻非常好,這控制靈氣最看重的恰恰不是什麼修為,而是非常帶有技巧性的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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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2:19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戰的號角

    之前大夥兒蜂擁而上的時候,黃宗飛沒跟著湊熱鬧,他一直都在仔細的觀察,不光觀察外在結構,同時也在用元神體察這水車內在構造中所蘊含的那股力量,他的悟性是很高的,早就看出只憑蠻力根本就無法推動鐵球走完全程,必須要找到一種竅門,用一種類似借力用力的方法,才能夠達到目的。

    見自家大哥都失敗了,他心中更是肯定了這一點,本來還打算再看一會兒,湊巧殷飛點了他的名字,他也沒再猶豫,扭了扭脖子便走上前去,開始用自己的方法進行試驗。

    他這一上手,殷飛就知道做對了,和之前那幫子只知道用蠻力、將所有靈氣都放在鐵球後面猛推的家夥不同,黃宗飛所控制的靈氣,一直都是將鐵球整個包裹起來,盡量做到每一個面的受力全部均勻。

    果然是個聰明孩子,殷飛看著那雖然速度不快,但受力點卻非常均勻的鐵球,心中也不禁贊了幾句,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能夠在短短幾次課之後想出這種辦法的,絕對不會是個一般的學生,將來的成就估計還要在他哥哥之上。

    接下來的時間中,黃宗飛果然沒有給殷飛丟臉,控制那鐵球最開始還有些許生澀,到了後面就越來越是熟練,除了偶然幾次走錯了路,走到了死胡同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馬平川。他這種四面受力均衡的方法,用來對付前進路上的阻力非常好使,甚至可以因勢利導的將阻力化為動力,所以節省了不少力氣,盡管在死胡同中消耗掉不少法力,但到最後竟然還能有一些結余,總算是坑坑巴巴的將鐵球運到了槽子上面,看著那一條水柱如同銀龍一般噴灑出來,黃宗飛臉上的喜色頓時難以抑制,若不是他素來尊敬殷飛,覺得不能在這位老師面前失禮,早就高興地大叫起來了。

    “很好,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殷飛卻是老實不客氣的贊了一聲,隨即對周圍看得目瞪口呆的學生們說道:“看到沒有,這種靈氣控制並不是說法力越大越好使,黃宗飛的修為你們最清楚的,說比誰強,總也比不過他哥哥吧?可他就能把鐵球推完全程,裡面的原因你們自己好好想一想,這個就算做是家庭作業,這種水車回頭給你們一人送一台回去,就當是先生我給你們的禮物了,畢竟這東西往後一直都用得上,多練一練沒有壞處。”

    “多謝先生!”一眾學生齊聲道謝。

    放了學之後,殷飛又獨自一人來到月明樓,這會兒時間還有些早,過來吃飯的客人並不很多,店小二早就和他熟得不能再熟了,見他走進店來,連忙滿面堆歡的過去招呼道:“殷先生,您今日來得早啊!”

    “反正一個人在家裡也沒事做,還不如跑到你們這裡來,反倒是還熱鬧一些。”殷飛笑著找地方坐下,也不看小二遞過來的菜單,直接說道:“老樣子就可以了,等會兒吃飽喝足,給大夥兒講段故事。”

    “那敢情是好啊,別說他們了,我們這些跑堂的每天也都等著您這段故事呢,您等著,我這就給您上酒菜來!”小二滿臉興奮的跑回了後廚,不一會兒便端了幾盤子涼菜和一壺酒,給殷飛放在桌上,說道:“熱炒還要等會兒,您老先吃著,小的再去其他桌看看,等會兒再給你端過來。”

    “你自便就是,不必管我。”殷飛摸出幾塊靈石來,當作賞錢給了小二,隨即便在這裡自斟自飲起來。

    吃喝正來勁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門口進來個熟悉的身影,仔細看時卻是黃宗飛,這小子進了門來也不找位置,而是賊眉鼠眼的四處觀瞧,似乎是在找什麼認識的,殷飛笑道:“黃宗飛,你小子看什麼呢?”

    “先生!”黃宗飛一見是他,頓時喜笑顏開,忙不叠的小跑過來,笑道:“學生就是來找先生的。”

    “哦?來找我的?”殷飛有些奇怪的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急,連明天都等不到了?”

    “是的,這件事不適合在書院裡面講。”黃宗飛見殷飛微笑不語,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便直截了當的說道:“先生,我想出去投軍,找個大將軍拜入門下,將來好在戰場上建立功業!”

    這下殷飛更加摸不著門路了,疑惑道:“你家不是很有勢力嗎?怎麼還需要到另外找人拜門?”

    “我家勢力是不小,但我家有我哥。”黃宗飛畢竟年紀幼小,說話很是直爽,也不避諱什麼,笑道:“我跟我哥關系不錯,所以也不想跟他爭什麼,便琢磨著出去混個軍職,將來自己頂門立戶。”

    其實這話說的一半一半,即便他什麼都不爭,將來黃宗林繼承了家業,斷然也不會少了他一口吃的,甚至有可能讓這個很有能力的弟弟成為家中的一個重要角色,只不過這位小爺顯然也是個胸有大志的,不想在家中做二當家,卻是想要自己出去自立門戶。

    殷飛笑笑道:“你能有這個心思也是不錯,只是現在出去未免太早,你年紀太小了,而且修為也是不夠,出去沒什麼好處,我看這樣吧,等你們的課程結束之後,你就跟在我身邊,讓你在書院中做個助教,等過些年你修為上去了,再出去找個差事也不遲。對了,你知道令狐彥嗎?”

    “當然知道,也是您的學生嘛,算是我的師兄,現如今在外面好大名聲!”說起令狐彥的時候,黃宗飛臉上的神情無比羨慕,也露出幾分崇敬之色,顯然是將這位當做偶像了。

    殷飛點點頭道:“知道他就方便多了,你現在我身邊踏踏實實待著,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我給他寫封書信,讓你到他那裡去找個差事,你覺得如何?”

    “學生多謝先生栽培!”黃宗飛朝著殷飛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這才滿臉歡暢的回家去了。

    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著,過到殷飛幾乎忘卻了時間,除了不斷關注著四名學生,尤其是令狐彥的情況之外,他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回到了當年在大蒼山時候的那種狀態。

    殷飛知道,自己這種狀態非常舒服,殷飛不知道,這是他即將在修為上大步邁進的前兆,因為他終於到了恬靜淡泊的境界,只有到了這種境界,才可以達到長空界的最高修為程度,獲得進入飛升界的門票。

    當然,這門票他有沒有興趣,那是另一回事。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無數個冬去春來之後,殷飛迎來了新一批的學生,看著那一張張略顯稚嫩,但又充滿著陽光和希望的臉龐,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裡停留近百年了,他最看好的黃宗飛則在四十多年之前離開了這裡,去投奔了名義上的師兄令狐彥,據說還很被重用,圓了他的將軍之夢。

    雖然在兩千年後的世界中,時間是不與原本世界共同進行的,也就是說他只要能夠帶令狐彥回去,依然可以出現在他剛剛離開後的那個時間點,但他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待這麼長的時間,長到都已經忘了時間。

    這是他第二次一個人在同一個地方生活了一百年,而且和頭一次的百年閉關,不聞外物不同,這一次他可是踏踏實實的在喧鬧的城池中過了一百年,各種人生百態全部嘗了個遍。

    在綜合了不少情報之後,他已經判斷出了可能率先開戰的一些地方,其中一個就是令狐彥所在的區域,那裡乃是妖族最富裕的地區之一,現在正在修建冬野城,兩千年後那座讓殷飛無比熟悉的城池,現在即將以一個新生兒的姿態出現在這裡。

    說起來,令狐彥成為妖王的時候,司徒宏還邀請殷飛一同去觀禮的,只不過當時殷飛正醉心於教育學生,所以便找了個借口沒有過去,只是托人帶給令狐彥幾件法器,全部都是當初令狐彥送給他的,也算是自己這個做先生的一番心意。同樣的禮物蘇烈還有一份,鍾九陰因為修為還沒到那份上,暫時還沒來記得送,鍾九陽則徹底失去了消息。

    沒錯,這廝徹底失去了消息,哪怕殷飛自己的情報機構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以至於殷飛一直懷疑他去了人族那邊,不然憑他這些年越來越強大的情報網絡,根本不可能找不到妖界中的人。

    殷飛決定現在就去那邊,和令狐彥來一場促膝長談,內容則是關於人族與妖族之間關系的,因為就他所知道的歷史,以及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兩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有愈演愈烈的姿態,怕是再過個三五年,一場不亞於兩千年後的大戰就要打響。在這個時候,他很想知道令狐彥對於人族是怎麼想的,畢竟對方現如今的地位已經是妖王了,還是一座即將竣工的大城城主,他的態度將代表著很大一部分人的意志,而他在歷史上殺掉鍾九陽,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了。

    當然,他也很想知道,現在的令狐彥究竟到了什麼修為,因為就他之前的感覺,這個便宜學生似乎已經快要達到入虛期境界了,這等速度實在是讓他感到有些吃驚,吃驚的同時也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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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3:07

第五百八十八章 希望之城

    下定決心之後,殷飛向司徒宏請了些日子的假,雖說現在新生剛剛入學,但這段日子各處都亂成一團,司徒宏本人也知道大風將起,對於殷飛的請求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對方肯定要在戰前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他也不必過問,反正殷飛總歸是妖族的人,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就是了

    離開了妖皇城,殷飛便一路朝著令狐彥的地盤行進,途中經過的地方有窮有富,蘇烈的地盤反正看起來已經發展的不錯了,這學生倒是真的把當年他教過的話記在心上,已經在自己的地盤裡頭逐步進行商業活動了

    不過那些窮困的地方也是真窮,尤其是一些兩族交界的小城,發生搶掠事件是常有的事,妖族過境搶劫乃是家常便飯,人族有時候也會過來搶他們

    看著雖然還沒有開戰,但局部衝突已經越來越明顯的跡象,殷飛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他現如今還不知道那四個學生在外頭的具體情況,情報這些東西最多只是個記錄,但人家心中是如何想的,面臨著什麼困難和機遇,以及下一步打算如何去做,這些什麼都說明不了,何況有的人連情報都已經沒有了,眼瞧著過不了多久就要開打了,若是不趕緊找到那些學生,他心中實在是放心不下

    花了多半天的時間,飛到了令狐彥的地盤,殷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還沒有完全竣工的冬野城,這城池外圍已經修的有些模樣了,裡面一些亭台樓宇之類的則還在進行當中他在空中鳥瞰一陣,只覺得這座城處處都充滿了對於生活的無比熱忱和希望,比起兩千年後那座繁花似錦的大城,多了些讓人熱血沸騰的東西

    來來往往的人群臉上也都掛著笑容,而且並不是那種裝出來的虛假笑容,也不是感嘆生活無奈的苦笑,那是真正身處幸福之中,希望再接再厲的燦爛笑臉他有些明白為什麼冬野城在妖界中的地位如此重要了,因為這座城池從建成開始,就給人一種希望正在冉冉升起的感覺,這對於常年作戰的妖族來說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妖族好戰是沒錯,但卻並不是無時無刻都想著打仗,他們也喜歡享受一些看起來很陽光很勵志的東西,以至於當冬野城遭受攻擊的時候,所有的妖族都會鼎力相助哪怕他們和冬野城絲毫關係都沒有,也會傾盡所有來支援,因為這座城池裝載了妖族太多的夢想,誰也不會允許這些夢想被外人打碎哪怕這夢想並不屬於他自己,也會拼盡全力來維護住

    感嘆了一陣殷飛決定進城逛一逛,誰知剛剛走到城門口就看一個守城兵丁走了過來,說道:「兀那小白臉,看著眼生啊,哪裡過來的?」

    小白臉?殷飛一時沒反應過來,腳步也繼續向前挪動著

    那兵丁見人家不搭理他,頓時便怒了,手中長槍橫著一別,斥道:「說你呢,小白臉,從哪裡過來的?」

    原來真的是叫自己,殷飛正要回答,卻見城中走出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竟然還是個熟人,乃是令狐彥手下四大總管之一的虎敬宗,只不過這會兒看起來很是青澀,也沒有兩千年後那麼肥壯虎敬宗兩步邁了出來,問那兵丁道:「吵什麼吵什麼,睡個覺都不讓人踏實」

    那兵丁滿面堆歡的說道:「回虎爺的話,這邊來個小白臉,像是個倥子,問他也不答話,直不楞登的就往裡闖」

    「怎麼,還有這等事?」虎敬宗搖晃著身子走到殷飛面前,惡聲惡氣的說道:「你這小白臉到底是誰啊?來我們冬野城幹什麼?不會是人族派過來的奸細?不對,你這妖氣比我都重,肯定是個妖族,那是什麼地方過來的?蘇大王那邊派來搞破壞的?不是我說你們,景昌城不如冬野城是一定的,你們再怎麼搞破壞也沒有用處」

    他在那自顧自的進入了嘲諷角色,卻見殷飛依然在那裡自我陶醉著,被人冠以小白臉的名號,心情真是不錯啊

    虎敬宗說了半天,才現人家似乎根本沒有在聽他說,火氣頓時就上來了,剛要一把抓向正在陶醉的殷飛,就聽身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有人喊道:「虎大哥,且慢動手」

    這一聲叫喊很是熟悉,殷飛也從陶醉中醒轉過來,見一紅袍小將帶著幾名從人朝這邊走來,瞧著十分面熟,但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是誰

    「先生,怎麼會是您老人家」那小將走到近前仔細看去,先是一驚,隨即滿臉狂喜衝了上來,一把抱住殷飛肩頭,激動地說道:「先生,真的是您啊,我是黃宗飛啊,您快跟我進來」

    「怎麼,黃老弟,這小白臉你認識嗎?」見黃宗飛很是親熱的拉住殷飛,虎敬宗也不將其當成什麼探子奸細了,很是好奇的湊過來看著這個小白臉,想要看出此人到底有什麼特異之處來,竟然能夠和大王的師弟扯上關係

    黃宗飛到來之後,憑藉著殷飛信的關係,迅速成為了令狐彥身邊的大將,那時候還沒有冬野城,大夥兒建立了一個營寨,四大總管自然是不服氣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子,覺得這是靠著關係上來的,沒看他管大王叫師兄呢可是在幾人和黃宗飛較量過之後,卻毫無脾氣的低頭服輸了,這小子雖然修為比他們高不了多少,但一對一絕對是穩贏不輸,令狐彥身邊這些人都是血性好漢,輸掉之後反倒是對黃宗飛親熱起來,這些年共同征戰下來,早已經親如一家

    見虎敬宗管殷飛叫小白臉,黃宗飛不禁有些好笑,指著殷飛說道:「虎大哥,你可算是有眼不識泰山了,這可是我的先生,我一身本事都是人家教的」

    「呦,原來是黃兄弟的先生,小侄是個粗人,有眼不識泰山,您老人家多多見諒」虎敬宗聽說是黃宗飛的先生,崇尚武力的他頓時便換了態度,好話說了一籮筐,殷飛也知道這是個渾人和開了幾句玩笑

    「先生,您怎麼到這邊來了?」黃宗飛滿是關心的問道

    「也沒什麼,聽說最近不是挺亂,到處都說要打仗了,我便出來到處走走,看看你們這幾個學生近況如何」殷飛說罷,親熱的拍了拍黃宗飛的肩膀,笑道:「不錯,在外頭待了幾十年,高了,也壯實了,這滿臉的風塵之色,和當初那個小少爺模樣可差太遠了,若不是你叫住我的話,走在大街上我都未必能認得出來」

    「先生說笑了,若不是您當年的栽培,加上令狐師兄收留了我,宗飛到現在可能還整天在妖皇城中提籠架鳥的廝混呢,哪裡能有這般成績」黃宗飛說起這些來,頓時興奮得不行,恨不得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一股腦全部告訴殷飛,這畢竟是他最尊重的先生,這些年跟著令狐彥,也著實聽了不少當年加神奇的段子,對先生的崇拜之情是到了頂峰,很希望能夠在先生面前講一講自己出來之後的成績

    殷飛見到他也很高興,倒是很願意聽這些事情,反倒是黃宗飛自己講著講著忽然覺得不對,令狐彥可還在城裡呢,自己在這邊攔著先生未免太過失禮,有些慚愧的笑道:「先生您瞧我,盡顧著說自己了,都忘了令狐師兄那邊,他現在正在大殿那邊處理事務呢,您跟著我過來,咱們這就去見他」

    「好好好,你頭前帶路便是,也不必走得太急,我還想看看這冬野城的景緻呢,早就聽說你們這裡建的不錯,一直也沒機會過來看看」殷飛說罷,回過神又朝虎敬宗拱了拱手道:「這位虎小哥,我們這就先過去了,晚上大夥兒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

    「好勒,您放心,今天晚上我有多少事情也得過去捧您老人家的場」虎敬宗也覺得很有面子,這又是長輩又是高手的主兒邀請他吃飯,回頭必須得跟那三個吹噓一下去,否則也太對不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了

    看著黃宗飛帶著殷飛越走越遠,虎敬宗依然在那裡笑呵呵的對兵丁們說著:「瞧見沒有,這就是人家黃兄弟的先生了,黃兄弟本事比俺老虎還要厲害,他那先生不知道得強到什麼程度,剛剛也忘了問名字了,不知道是哪位高手按理說黃兄弟管咱大王叫師兄,那他這先生也就應該是咱大王的先生,咱大王的先生那名氣可是夠大的,我跟你們說啊,聽見名號可都站穩當了,咱大王的先生乃是妖皇之下第一人,咱妖界的第二高手殷飛殷先生」

    說到這裡,虎敬宗突然臉色白,兩腿軟,一個支持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遠去的背影,哆哆嗦嗦的說道:「那,那,那個就是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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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3:28

第五百八十九章 促膝長談

    虎敬宗的腦子其實不算太慢,只不過在他的想象當中,作為黃宗飛和令狐彥共同老師的殷飛殷先生,那就應該是個甚高兩丈有余,膀大腰圓,渾身筋突,還帶著無窮殺氣的魔神,根本想象不到會是個沒什麼太大特色的家夥。.

     而且他同時也不認為,作為妖族第二高手的殷飛,會有閒工夫來他們這座還沒有建好的冬野城,盡管他自己覺得這座城乃是整個妖族的希望所在,但現在畢竟還沒有真正建立完成,一切還都屬於是未知數,在這種情況下說殷飛這種級別的人會專程過來一趟,他自己反正是不相信的,這完全就是癡心妄想嘛。

    可問題是現在殷先生還真就來了,而且來得堂而皇之,虎敬宗傻呆呆的看了半晌,忽然回想起來,似乎殷先生之前還叫他晚上去一起吃飯,頓時興奮地大叫起來,攪得城門口好一片不得安寧,均以為這位虎大爺是得了什麼失心瘋。

    殷飛隨著黃宗飛走進城內,也不急著去見令狐彥,反倒是饒有興致的觀賞起了冬野城中的風景,要知道這裡可是除了妖皇城之外,他在妖界待的最長的地方,雖然現在只是初具規模,很多存在記憶的東西都沒有出現,可他已經在心裡模擬出來了日後的景象,因此轉悠起來倒是也有滋有味。

    黃宗飛在這裡似乎名聲很大,他結交朋友的習慣也和殷飛類似。三教九流無所不包,只要看得順眼就行,沒什麼身份地位之類的麻煩事,所以人緣也是好的可以。儼然有幾分殷飛在妖皇城時候的模樣了。

    在城中溜達了大約一個時辰,東西南北全都轉悠到了,殷飛這才啟程去了令狐彥所在的冬野宮主殿,只不過這一次卻是他走在前面,黃宗飛跟在後頭,後者本來還覺得挺奇怪,怎麼先生竟然連向導都不需要了,可走著走著他發現竟然一點走沒有走錯。只能以能者無所不能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了。

    走進正殿,殷飛的熟悉感更加濃郁,畢竟這裡總歸是要領先於整個城池的進度,屬於最先建設好的部分。已經有了他記憶中的模樣,他和黃宗飛說不上誰先誰後的走到了正殿前面,也沒有邁步進去,而是微笑著觀察周圍的景致,直到後者輕輕碰了碰他。說道:“先生,您往那邊看。”

    殷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邊站著好一群人,正中心坐著的正是令狐彥。看樣子是在聽取手下的匯報,這會兒的令狐彥雖然沒有兩千年後那麼讓人感到親切。但倒是多了幾分妖王的氣概,讓殷飛也覺得有些新鮮。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令狐彥這幅樣子,心中還有幾分好笑。

    其實殷飛也有些誤會了,令狐彥兩千年後依然是這幅樣子,只不過對他和蘇烈等幾個親近人是個例外而已,見到其他人依然是這副妖王的面孔絲毫不假以辭色。

    令狐彥也注意到了這邊,先是一愣,隨即立刻便是毫不掩飾的狂喜之色,讓那些正在進行匯報的臣屬們目瞪口呆,只見在他們印象中從來不苟言笑的大王,現在兩眼竟然隱隱有瑩光閃爍,步伐也不再那麼穩健,有些跌跌撞撞的離了自己的寶座,朝著大殿外面黃宗飛將軍那邊走了過去,口中還一直在喃喃自語。

    沒有人會覺得是殷飛黃宗飛將軍到來的緣故,將軍雖然和大王是師兄弟關系,但兩人天天見面,再如何親密也不會之是這幅模樣,看來關鍵還是黃將軍身邊的那個人,只不過此人看起來平庸之極,無論相貌還是衣著打扮,半點都看不出是個什麼高人的模樣,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來路,竟然能夠讓冬野城之主激動成這幅模樣。

    眾人一邊猜測,一邊冷眼觀瞧,卻見令狐彥走上幾步,來到那人面前,一把將其抓住,笑道:“一百年時間,先生總算是捨得來看我了!”

    “還不錯,變化挺大,至少比我預想的要厲害一點。”殷飛也顯得很激動,雖然這是另一個時空的令狐彥,但自己要找的靈魂現在也在這裡,而且無論是兩千年前還是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都已經扯在一起無法分清了。

    短暫的交流過後,兩人都意識到這裡不是什麼交談的好地方,殷飛指了指那邊的官員們,對令狐彥說道:“你先過去忙,我讓宗飛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等著,忙完了你再回來就是。”

    “是,學生這就過去,把事情弄完就回去陪先生說話。”令狐彥又行了個禮,囑咐黃宗飛好生招待殷飛,自己幾步進了正殿,開始加快速度處理事情,見臣屬們紛紛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明顯想要打聽些八卦消息,難得笑了笑道:“那是本王的先生,妖界第二高手殷飛,諸位有事情快些說吧,辦完了本王要回去陪先生說話呢。”

    原來此人便是殷飛,那些臣屬聽了名號,反應也不比虎敬宗好到哪裡去,只是因為是在正殿之上,沒有城門口那麼隨便,否則怕是也要竊竊私語起來。既然大王有了正經事,又是見這種妖族中罕見的高層人物,他們自然也不好再多耽誤時間,這效率便快了幾倍,那些只有些小事稟報的,干脆很識趣的將奏章收了,等著明天大王有時間的時候再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令狐彥總算是完了事,從正殿中走了出來,連隨身侍衛都懶得等了,直接便奔了自己所居住的後殿,剛剛走到花園的時候,卻見殷飛正和黃宗飛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閒天兒,他趕忙走過去道:“先生,學生那邊完事了,總算沒有太遲。”

    “無妨無妨。如今既然做了大王,當然是正經事要緊,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只不過聽聞最近風聲有些不對,這才出來看看你們幾個。”殷飛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指了指手中的酒樽道:“令狐,你這邊的果酒倒是不錯啊,走的時候幫我裝一點。拿回去給那幫孩子們嘗嘗。”

    “先生放心,您回去的時候,我多給你預備一些,也讓那些沒見過面的師弟們。知道他們還有我這麼個師兄。”令狐彥到了殷飛旁邊,人也開朗了不少,笑模樣明顯增加,至少黃宗飛是從來沒見過他笑的如此燦爛過,哪怕平時對自己已經是相當親厚了。但那種親厚也做不到像現在這般毫不設防,看起來還是先生有本事啊。

    三人一直聊了幾個時辰,途中則加入了虎敬宗,以及被這張大嘴巴忽悠一通。趕過來看高人的白頭烈等人,令狐彥也安排冬野宮的下人們去預備了一次晚宴。眾人吃吃喝喝直到子時方才散去,倒是讓這平日裡有些冷清的冬野宮熱鬧了不少。

    吃喝之後。大夥兒各回各家,只留下殷飛和令狐彥兩人,坐在花園的石桌旁邊,閒聊著剛剛酒桌上鬧的一些笑話,令狐彥突然說道:“先生,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您不用客氣,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行,和我再這樣就有些生分了。”

    “瞧給你小子賊的,如今都會窺測先生的心思了,修為到了什麼程度了,看起來似乎已經進入入虛期了?”殷飛稍稍試探了一下令狐彥的修為,見其果然已經進入了入虛期,只不過還不算太過穩固,但體內氣息卻異常膨脹,顯然是還有上升的空間,想到兩千年後那個他死的時候,修為就已經到了入虛中期,看來現在再上一層樓,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最多就在這一兩年之內了。

    令狐彥也不隱瞞,將自己的修為大致說了一些,得到殷飛肯定的答復之後才放了心,他如今雖然修為日漸增強,很多東西早已經理解透徹,但骨子裡卻依然保持著從前的那種心態,得到殷飛的正面評價之後,立刻就多了幾分自信,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似乎還從來沒有如此重視過什麼人的意見,哪怕妖皇都不例外,只有這個從小一直帶著他的先生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交流過修行的心得體會之後,殷飛也不再耽擱,便開始說起了正事,其實它之前也並不是想要藏著掖著,只不過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口,確切的說是沒想好該如何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畢竟鍾九陽的事情令狐彥並不知道,現在說了反倒是容易引起他的懷疑,到時候弄巧成拙反倒是不好了,殷飛便干脆走起了迂回路線,問他道:“最近兩族之間風波不斷,我也是不放心你們幾個在外面的狀況,這才和妖皇請了些日子的假,特意出來到處看看,你這邊可有什麼動靜沒有?”

    聽殷飛說起這事來,令狐彥倒是也不感到意外,首先自己這位先生可是妖族排名第二位的高手,關心這個應當應分,不關心反倒是不正常了,而且他來自妖皇城,據說一天到晚都能夠隨時見到妖皇陛下,有些大消息肯定比自己這邊還要靈通一些,當下也不隱瞞,笑道:“其實外面傳的有些過分了,最近確實不大穩當,有幾處和人族交界的地方不斷出現摩擦,雙方交手了好幾次,不過最大規模也就是幾百人的戰斗而已,而且基本都是一觸即收,可以看得出來,對方現在也很克制,不太像是想和我們打大仗的感覺,畢竟兩族有幾百年沒有打過大仗了,他們想來也不願意真到那一步。”

    殷飛聽罷,便知道妖族對此都是個什麼心態了,以令狐彥這等機警的人,都覺得目前人族沒有想要將事情擴大的意思,其他人對此是何態度可想而知。他之前在妖皇城中找不少人聊過這個事情,大夥兒都覺得應該沒什麼太大問題,戰爭距離他們似乎還很遙遠,最初他還以為是因為妖皇城距離邊界較遠,而且生活又很富足,所以讓人放松了警惕,可是看到離邊界只有幾百裡的冬野城大王令狐彥也這麼想,那可就不是放松警惕的問題了,而是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作為令狐彥的先生,他自然不能任由學生的這種麻痺大意思想繼續蔓延下去,更何況他可不希望看到歷史再次重演,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令狐彥再被人包圍致死,趕忙說道:“你有些大意了,我這邊有情報,最多三五年就會開打,而且不是什麼小打小鬧,而是曠日持久的大戰,整個長空界都會被牽扯進來。”

    “先生從哪裡得來的情報?”令狐彥先是一驚,隨即便問起了情報的來路。

    殷飛笑笑道:“當年你們出去的時候,應該知道我可以隨時得到你們的消息吧?我的情報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建立了,如今已經一百多年,這長空界中的事情,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這個消息絕對可靠,你冬野城這邊的建設也要加快了,而且不要光想著弄商業,你能學到這一手我很欣慰,但是一些應對戰爭的設施該做的也要做起來了,否則真打起來的時候再弄,難免會有些手忙腳亂。”

    “學生明白了,一切都按照先生說的去做!”令狐彥雖然還沒有完全接受這件事,但出於對殷飛的信任,以及當年那個還比較簡陋的情報網,在他幼小心靈中留下那種不可磨滅的印記,還是讓他決定按照殷飛的說法去做,畢竟這麼做也不是什麼壞事,冬野城毗鄰邊界,這些應對突發事件的設施早晚都要做起來。

    不過在接受此事之後,令狐彥卻依然有些不滿足,繼續笑著問道:“先生特意跑來冬野城,不會是只為了這件事情吧?這可不像您的為人,在我心中先生是那種穩坐山林八風不動的性子,為了這麼點事情,您叫當年那小廝送個信過來就行了,可真的沒有必要自己特意跑一趟,究竟是什麼事情,先生就和我明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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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3:55

第五百九十章 被改變的歷史(上)

    “你啊,越來越精明了!”殷飛見令狐彥點破,心中也是一歎,另外一個令狐彥似乎也有這麼多心眼,但卻要冷傲的很,遇到別人不明說的根本就不屑於打聽,可現在這個卻是一副二皮臉的模樣,到底是跟誰學成這幅樣子的呢?

    殷飛感慨萬千,大歎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好好的一只狐妖,竟然成了一副二流子性格。

    在心中罵了那教壞令狐彥的家夥幾句,殷飛先繞了個圈子,說道:“我大老遠專程跑來這裡,當然不會就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你這孩子素來機警,即便是沒有我告訴你,過上個一兩年之後,你也一定可以看出些端倪來,我不過是提前說了幾句而已,我今天到這裡來,是為了問問你,若是真的開戰的話,你打算用什麼來打贏這場戰爭?”

    “用什麼來打贏這場戰爭?”令狐彥有些疑惑的自語著,隨即開始了漫長的思索,半晌才苦著臉說道:“學生不大明白先生的意思,打贏戰爭自然是依靠手下的兄弟,當然還有先生之前所教導的資源和財富之類,這些學生近年來也都有所重視,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忘掉的部分?”

    “沒有忘掉的,記得很全面。”殷飛見他總算是開始重視資源之類的東西了,心中也很欣慰,至少自己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不過話鋒一轉卻道:“其實資源之類的乃是後備,真要是打起來的話,頂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你手下的兄弟,但你手下的兄弟又是什麼,都包括哪些人,我不知道你想過沒有?”

    “手下的兄弟是什麼?都包括哪些人?”令狐彥神色更是不解,只得笑笑道:“學生愚鈍,還請先生明言。”

    “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殷飛長出一口氣,最終才下定決心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團結可以團結的一切力量,打贏這場戰爭!”

    “先生的意思,學生有些不大明白,團結可以團結的一切力量,難道人族來我這裡投靠,我也要收留他們嗎?”說起這個的時候,令狐彥顯得有些嚴肅,在他腦海中有些東西是根深蒂固的,哪怕殷飛是他最親近的人,這種問題也需要考慮一下,畢竟這在此時的妖界屬於原則性問題,首先要弄清楚,先生究竟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殷飛卻毫不猶豫的表達出了自己意思,坦然說道:“沒錯,我的意思就是這個,哪怕是人族的修士,只要來你這裡投靠了,最好也收下他們,只要能為你所用,任何力量都應該收留下來。”

    “這……”令狐彥萬萬都想不到,自己這位先生繞了這麼大個圈子,竟然只是為了最後這件事情,他頓時有些迷茫了,人族投靠也要收留,這在妖界完全就是謬論,若是第二個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話來,怕是他一掌就將人斃了,可現在說這話的卻是殷飛,他的授業恩師,同時還是妖族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他自然不可能動手。

    但同時,這個論調卻又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久久都沒能說話。

    殷飛見他陷入沈思,也便先不去打攪他,直到令狐彥稍微緩和了一點,這才說道:“你如果還相信我的話,請不要覺得這是什麼謬論,人族和妖族永遠不會和平,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至少我不覺得能夠活著看到那一天,但是不會和平不代表雙方不可以交流,無論是商業交流還是什麼其他形式的,只要不在開戰狀態,或者雙方有意投靠對方,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將來一定會有這麼一天,你和我都可以看的到。”

    令狐彥有些癡呆的點了點頭,憑心而論他覺得殷飛說的話有些道理,他雖然也很信奉目前流行的說法,但殷飛這麼多年來對他潛移默化的影響,已經將這種說法的威力降到了最低,但問題是現在殷飛提出這種說法還是有些驚世駭俗,至少一時半刻之間,他是無法接受的。

    殷飛也不是要他馬上就同意自己的說法,便將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令狐彥也很聰明,知道這是老師特意不讓自己尷尬,很配合的聊起了城中的一些風聞軼事,兩人一直聊到半夜,殷飛才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根本沒有睡覺,一直在想殷飛所說觀點的令狐彥來到花園之內,只見石桌子上擺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只寫著五個字:我去看蘇烈。

    令狐彥不禁苦笑,自己這個先生還真是厲害,來到這邊隨便說了幾句就走人了,自己怕是從今日起就要夜夜失眠了,不把這兩種觀點弄出個誰是誰非來,怕是再也別想睡好覺了。

    從令狐彥那裡出來之後,殷飛也沒什麼可逛的地方了,反正距離大戰開始還要有個幾年,他便決定返回妖皇城,繼續他教書育人的大業去,雖然說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裡待多長時間,不過能多培養些孩子出來的話,至少在這個平行空間之內,妖族就可以少死些人,他的心意也就算是盡到了。

    現在該是看看蘇烈的時候了,雖說這位讓他放心得很,但是現在畢竟快要打仗,加上他已經去看過了令狐彥,不到蘇烈那邊看看實在是不太合適。

    剛剛離開冬野城,在空中飛行了一段時間,殷飛猛然間覺得地上人影一晃,雖然速度快捷無比,但在他這種修為的人看來,依然是十分清晰的,只不過他還是有些發懵,不知道自己究竟看清楚了沒有。

    隨著人影再次閃動,殷飛先愣了愣神,隨即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什麼,可仔細看了半天,他最終還是確定了自己眼前所看的景象,並且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看到了正帶著幾個人族修士,穿越妖族地面兒,狼狽和隱秘程度比起耗子也不逞多讓的鍾九陽,這小子雖然滿身泥水,但卻目光卻依舊清澈而又堅定,讓人一看便知其心如鐵。

    最讓人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盡管他改變了很多東西,但是鍾九陽依然還是領著他那幾個足以惹出滔天大禍的人族修士出現來,而且走的無比瀟灑自在,讓人心中頓生感歎。

    殷飛搖了搖頭,沒有過去相認的意思,他已經和令狐彥把話說開,該怎麼做就不是他這做先生的能管的事情了,他的確不想讓令狐彥殺掉鍾九陽,但若是對方非要動手,他同樣也不會攔著,因為他想要對方自己做出選擇。

    至於現在過去勸走鍾九陽,這件事情他同樣不想對,對方現在敢做這種事情,哪怕這次真的勸走了,他同樣也會做下一次,該來的終歸會來,逃不開。

    看著整朝向冬野城方向而去的鍾九陽,殷飛最終還是抑制住了自己想要過去拉一把的沖動,歎口氣朝著遠處飛去了,他已經做了一切自己該做的,其他的就讓命運來決斷吧。

    不提他朝著蘇烈的景昌城前進,單說帶著幾個人族修士的鍾九陽,這廝現如今可謂是驚慌與欣慰並存,他這些年一直都在人族的地盤裡廝混,靠著自己高超的修為,以及經過殷飛幾經研制的易容術,根本就沒被人發現過任何破綻。在這裡他還真的找到了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雖然修為都不過是在分神期晃蕩,比起他來差之甚遠,不過這些人的理念卻讓他感到無比親切,甚至是一拍即合。

    經過幾番商討之後,這幾位人族中的理想主義戰士,據說是受夠了在人界的種種困擾,決定和他一起來投奔妖族,只不過這幾位出發的時候倒是想的挺好,但卻忘記了最關鍵的部分,就是他們來到妖界之後,應該去誰那裡投靠。

    鍾九陽雖然修為很高,但根本就不置產業,盡管也有著僅次於令狐彥的妖王實力,但到現在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地盤,若是去投靠他那據說混的也還不錯的弟弟,他卻是沒有什麼信心的,他太清楚鍾九陰的想法了,知道弟弟根本不可能接受這種事情,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太過凶險,萬一連累到自己弟弟就不好了。

    就這麼一猶豫,他們在邊界處被人族的巡弋兵丁發現了,立刻招來了大批追兵,也是他們心中著實沒底,竟然連分辨都沒做,直接朝著妖界這邊跑了過來,立刻就被人家當成了叛逃分子,一路追殺到妖界裡來,若不是正巧和妖族的巡邏隊碰上,雙方大戰了一場,鍾九陽他們還沒這麼容易過來呢。

    可是過來之後該做什麼,他到現在也還沒個主意,見前方有一座大城,似乎是剛剛修建起來的,他便決定進去碰碰運氣,通常這種新建立的大城都不會有什麼太嚴格的防衛制度,進去渾水摸魚的可能性極大,何況他們也需要一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想一想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至少要先有一個可以去投靠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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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4:17

第五百九十一章 被改變的歷史(下)

    冬野城,這座在妖族名氣很大的城池,在第一次映入眼簾的時候,就大大的震撼的鍾九陽,見慣了那些妖族的粗獷建築風格之後,他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在妖界會出現一座如此精雕細刻的城池。

    那幾位人族修士也是感慨頗深,在他們看來這是兩族能夠良好接觸的一個重要信號,他們也是對兩族和平共處持有理想的主兒,所以和一般人族不同,他們對妖族做過很多調查,知道妖族的風格都是如何的,如今竟然見到一座結合了兩族風格融匯一體的城池,心中那份感歎難以言喻,頓時覺得這座城池的主人一定是個可以投靠的對象。

    殊不知令狐彥建立這座城池的初衷,完全是因為受了殷飛的影響,而殷飛則是在另一個世界受了令狐彥的影響,其中的因果關系復雜得很,但這麼一座城池還真就是建立起來了。

    幾人興致盎然的遊蕩起來,那幾個人族修士都有鍾九陽替他們特意加持的妖族氣息,等閒人也發覺不了他們的身份,何況妖族目前已經開始有不少人習練道術,大街上到處都是仙靈之氣,因此倒也不虞身份被人看破。

    在大街上走了整整一天,吃了不少東西,也到城中觀賞了幾處景致,這幾個沒心沒肺的理想主義者找到了一家客棧,稍微安頓了一下之後,便又決定要去夜市看看。鍾九陽雖然覺得晚上似乎不太安全,不少老怪都會在此時出沒,但一來他對自己很有信心,覺得在這裡沒有誰能夠從他手中搶人。二來他自己也是很有沒有回妖界,心中也是癢癢,猶豫一陣也便同意。

    看著夜市上的燈火闌珊,鍾九陽越來越感覺到這裡和人族的地盤很相似了,妖族的大城中除了妖皇城之外,其他地方可沒有這種規模的夜市,即便是妖皇城中,也是典雅肅穆的居多。混沒有這邊的風雅姿態。

    帶著無窮的希望,鍾九陽領著幾個人族修士走向夜市,誰知在穿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滔天殺氣從天而降。鍾九陽立刻將那幾個人族修士護在身後,並設置了一道烈焰牆壁,將他們包裹在裡面,自己則手執火刀,小心翼翼的盯著正前方的黑影。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修為竟然在他之上。

    直到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鍾九陽才驚呼道:“你是。令狐……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這裡是冬野城,是我的地盤。你說我怎麼會在這裡的?反倒是你,一百年不見蹤影。竟然突然跑到我的地方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最重要的……”令狐彥頓了頓,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還帶了幾個人族的修士過來!鍾九陽,你現在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令狐,等等,你聽我解釋!”鍾九陽現在可不會覺得剛剛那種感覺有問題了,令狐彥的修為一直就在他之上,看這身打扮,明顯已經封了妖王,氣勢比起從強更勝一籌,他可知道一旦在這裡動手的話,後悔將會是什麼,自己還有可能逃得出去,那幾個人族修士可是死定了的,趕忙解釋道:“這幾個是來我妖族投靠的,他們覺得人族和妖族不應該老死不相往來,只知道互相爭斗,所以才打算來妖族這邊看看,我當年有些言行你也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人族的地方生活,就是為了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你要殺我沒有關系,畢竟這是族規,可你能不能放他們一馬?”

    此言說罷,令狐彥還沒說什麼,那幾個人族的修士卻從火牆後面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道:“鍾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大家既然一同出來,便當同生共死,難不成你還拿我們當外人不成?我們的理想可是一樣的,要讓人族和妖族一起和睦的生活下去,怎麼你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將我們兄弟幾個排除在外了?”

    “哼,一群瘋子,膽子倒也算是不小,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惺惺相惜!”令狐彥冷哼一聲,身子已經化作無數道殘影,朝著鍾九陽猛烈攻來,後者不敢怠慢,趕忙將那幾個人族修士推到後面,隨即展開手段迎了上去。

    不過雙方倒是都有個默契,沒忘了在動手之前設置屏障,將整條巷子變得黑漆漆一片,還設了隔音牆等措施,外面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雙方斗了兩百多個回合,只打得天昏地暗,那幾個人族修士早就看得呆了,若不是因為這種不要命的理想,他們是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鍾九陽這種層面的高手,無論在人族還是妖族都一樣,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性格很好的鍾大哥,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實力,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一直都跟著這樣一個高手,心中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可這種高手也有打不過別人的時候,至少眼前這位妖王就比他還要厲害,那幾個人族修士雖然修為不濟,但眼裡還是有的,雖然雙方依舊勢均力敵,但鍾九陽已經明顯有不支之勢,對面的那位妖王則是愈戰愈勇,已經快要控制住戰局了。

    果然,又過了百十招,令狐彥一腳頂在鍾九陽胸口上面,將他踢翻在地,隨即便朝著那幾個人族修士走去,誰知鍾九陽忍著傷痛立刻站了起來,將全身法力開到最大,封住了令狐彥的去路。

    “你干什麼?你已經輸了,還攔住我的去路,真當我不敢殺你不成?”令狐彥的語氣冷得像冰,兩步走到鍾九陽面前,說道:“馬上讓開,放你一條活路,否則我連你一起殺,反正你現在犯的就是死罪!”

    “要殺就殺吧,這些人是我帶來的,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讓你殺了他們,除非從我屍體上面踏過去!”

    “你想好了?”令狐彥臉上已經罩上了一層寒霜,將法力也開到了最大,硬生生的壓住了鍾九陽,並且一步步的向前挪動,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鍾九陽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反倒是咬著牙將令狐彥頂回去一塊,兩人就在這條幽暗的小巷子裡互相頂壓,犬牙交錯的滲透自己的法力,那幾個人族修士也是緊張到了極限,只等著雙方再次動手,他們就要上前助陣,哪怕被對方一招拿下,也算是為鍾九陽盡過力了。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平淡下來。

    “罷了,你走吧,先生為了你這點事情,特意大老遠從妖皇城中跑過來,找我聊到半夜,而且什麼都不明說,全是旁敲側擊的點醒我,也是夠難為他這副直性子的,我若是再不知道該如何做,那可就真的對不起先生了。”令狐彥突然歎了口氣,原本滔天的殺氣陡然間弱了下來,笑著對鍾九陽說道:“你這廝一百年不見,一來就給我鬧這麼大ど蛾子,當真是該殺之人,趕緊給我滾的遠遠地,別讓我再看見你。你帶來這幾個人族修士我收下了,改頭換面之後在我手下效力,什麼時候讓他們恢復本來面目我也說不好,先這樣辦著吧,先生的話我覺得有道理,但有些事情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總要走一步看一步,你往後做事也別這麼莽撞了,這也就是遇到了我,遇到了先生這般照顧,換成別人你早就沒命了!”

    “我明白,一切都偏勞你了,先生那邊我自然會去致謝!”鍾九陽見令狐彥終於松口,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氣,他雖然修為也很高,但對上令狐彥卻是毫無把握,就算加上這幾個人族修士也沒用,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令狐彥一招就可以將這幾人殺干淨,而且這可是人家的地盤,一聲令下怕是能招呼出幾萬人來,若是真撕破臉皮開打,自己這些人是絕對沒希望逃出去的。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殷飛竟然特意跑過來幫他說情,難道自己這些年在外面的所作所為,殷飛一直都在關注著?想到這裡,一股暖意瞬間遍布全身,鍾九陽眼角微微一紅,和那幾個因為能夠在妖王手下效力,感覺自己創造歷史的人族修士交代幾句,又向令狐彥鄭重其事的鞠了躬,立刻化作一道霞光飛了出去。

    察覺到鍾九陽和令狐彥的氣息靠在一起,在同一時間無限放大,隨即又突然分開,鍾九陽的氣息慢慢朝著遠方遁去,正在蘇烈家中做客的殷飛大感欣慰,因為已知的歷史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被他改變了,他答應鍾九陰的事情也終於做到,鍾九陽並沒有被令狐彥殺掉,這也就意味著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變化,歷史不再朝著既定軌道前進了。

    也只有這樣,他才有更大的機會找回令狐彥的靈魂,殷飛滿臉笑意的看著依然不明所以的蘇烈,突然說道:“老四,趕緊給我上酒上肉啊,我今天高興,要好好的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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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4:38

第五百九十二章 神勇無敵令狐彥

    蘇烈自然不知道殷飛為何如此興奮,只是先生既然高興,他這做學生的也跟著高興就好了,趕忙吩咐下人去拿酒拿菜,自己則陪在身旁,笑道:“先生這趟過來,干脆就別走了,我這景昌城雖然不算富裕,但給您盡孝還是綽綽有余的,您就踏踏實實的住下來,沒事我還能和您多學點東西呢。”

    “你已經沒什麼可學的了,不光是你,你們四個都一樣,該教的我都已經教給你們了,剩下的全靠自己努力。”殷飛笑笑道:“你這裡我也不能常住,過兩天就要回妖皇城裡去,必須要趕在開戰之前,多培養出些好苗子來,如此也不枉妖皇陛下對我信任有加,多培養出一個好苗子來,打起來的時候就能少死一兩千個。”

    “不是?真的要打?”蘇烈滿臉的不可思議,顯然是不大相信這件事的。

    殷飛笑笑道:“怎麼,你小子也不相信?我跟你打賭,最遲五年保證打起來,別看現在似乎風平浪靜的,平時也沒什麼事情,偶爾小打小鬧很快就能平息,可兩族之間的仇恨積累太多也太厚重了,一旦什麼地方起了火,立刻就是星星燎原之勢,誰都阻攔不住的。所以你這邊還是盡快做好準備,多培養一些年輕將領,初期可能還用不上,等打到後期的時候,這些年輕人的能力就會慢慢顯示出來。”

    “學生倒也不是不信,只是就現在的態勢。實在是肯不出來。”蘇烈苦笑著說道:“不過先生既然吩咐了,那學生照做就是,反正總歸不是什麼壞事,誰還不想讓自己手下多幾個能打仗的人。”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居安思危,才是長治久安之道。”殷飛點點頭道:“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太平年景,有的只是戰爭時期和戰備時期而已,而現在就是戰備時期,多做些準備總歸沒有錯。”

    “先生說的是,學生記住了。”蘇烈說罷,見手下已經將酒菜端了上來,也不再提這事。很是殷勤的給殷飛勸酒勸菜,師生兩個吃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一早,殷飛便從景昌城中離去,來到了獨自開了個寨子的鍾九陰那裡。自己這位四大弟子中最年幼的學生,現如今混的也還算是不錯,雖然比不得令狐彥和蘇烈,但也是妖帥級別,整個寨子差不多有四五萬手下。也可稱得上是一方之雄了,至少比他那個理想主義包裹全身的大哥要強得多。

    和鍾九陰的談話其實並不太長,殷飛甚至沒有在他這裡住下,無論是兩千年後還是現在。他對這個家夥的印象都不算太好,這是個沒什麼太多原則的人。既不像他哥哥那般充滿理想,同時也不像令狐彥和蘇烈那樣主動承擔其陣型妖族的義務。鍾九陰最大的理想就是當個土霸王,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之內稱王稱霸,其他的事情他都懶得去管。

    不過饒是如此,殷飛也還是像他交代了一下三五年內可能開戰的消息,這學生手下好歹幾分兵力,多讓他準備準備,將來也能派上用場,他雖然不指望著再在這裡待多長時間,但同樣不希望妖族在這個時空當中輸掉戰爭。

    離開之後,殷飛便回到了妖皇城中,繼續自己教育人的大事,並且時不時的和司徒宏交流一番,這妖皇畢竟看得比較遠,雖然不如殷飛未卜先知,但也看出了局勢不大穩當,在似乎波瀾不驚的水面之下,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不穩定因子,只要哪個地方稍稍出些岔子,立刻就能引起全局劇變。

    “殷先生,照你看的話,最先開始動手的會是什麼地方,又是什麼原因呢?”這一日殷飛下了課,又被妖皇請到了宮中,兩人擺了些瓜果梨桃、點心茶水,便開始聊起了最近的局勢來。最近這段日子,邊界上的各種沖突數量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規模上卻發生了不小的質變,每一次的開戰至少都有上千人參與,最嚴重一次竟然是三千對三千,這已經不能說是什麼邊界小股沖突了,完全就是一場前哨戰。

    而且和從前一沾即走,雙方都有默契不同,這些日子每打一場,死傷數目最少也有七八百人,基本上是把參戰人數都打光了算,雙方的仇恨也是越積越深,這時候只要誰來個登高一呼之類的,保證是雲集者萬千,而妖皇現在竭力想避免的就是這種行為。倒不是他怕事,事實上司徒宏早已經做好了打一場大仗的心理準備,只不過心裡頭準備好了,手上卻還沒有準備好,不少地方現在還沒有意識到戰爭即將到來,都需要他一點點的去準備。

    殷飛想了想道:“若是真的開打,怕是令狐彥那裡會首當其沖,他那邊距離邊界太近,而且最近又是興旺發達,我若是人族的元老會,肯定會先找人打掉那裡,若是冬野城陷落了,幾乎可以算是給了我妖族當頭一棒,這在意義上僅次於攻陷妖皇城,所以頭些天才特意跑過去看了一眼,好在令狐這孩子也警醒的很,已經開始著手備戰了。”

    司徒宏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朕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殷先生不要推辭才是。”

    殷飛毫不猶豫的答道:“陛下但講無妨,只要能夠辦到的,殷某人萬死不辭!”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有些老王爺們安逸太久,看不出目前的局勢,還需要殷先生多跑幾趟,讓他們也都緊張起來。”司徒宏有些自失的笑了笑道:“我這個妖皇雖然統御全局,但那只是在開戰之後。平日裡可是沒辦法讓這些老王爺們動起來的,這件事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殷先生最合適,既有身份又不會被他們猜疑,這樣才好過去說話啊。”

    “殷某明白了。我明日給學生們留下些課業,便啟程前往各處遊說。”殷飛也猜到司徒宏和各處老妖王之間的齟齬,無非是老家夥們怕被妖皇吞了,所以一直都不肯配合,而他的身份反倒是最合適的,有著妖族第二高手的名號,本身卻又不在妖皇城的體系之內,加上還有令狐彥和蘇烈等人的面子在裡頭。勸說那些老王爺也比較方便。

    作為一個行動派,殷飛素來是說做便做的,第二天給學生們安排了一大堆的作業,便開始了他的遊說之旅。到各個老妖王的底盤上去,擔任讓他們添兵加將的說客。

    也別說,殷飛做這個的確是非常合適,那些老王爺們對司徒宏有些戒心,但對他這個第二高手卻是放心得很。因為這人有兩個學生是新生代的妖王,所代表的利益和他們是一致的,只要有了共同的利益,彼此之間能夠交流的東西和層次就無形之中高了許多。殷飛每到一座城池之後。都會受到當地妖王最為禮遇的接待,當然這也並不過分。以他自己的身份和兩個弟子的身份,這種禮遇十分正常。妖王們也不過是借此表達一個信號,你是我們的自己人。

    有了這個自己人的身份,殷飛做起事情來自然是方便了很多,不斷將自己的觀點向妖王們進行灌輸,耗了整整大半年的工夫,總算是讓這些老家夥們都相信了自己的話,全部開始進行整軍備戰,無形中為這次大戰妖族的籌碼上增添了不少力量。要知道妖族打仗十分勇猛,但最不重視的就是後勤之類,這次能夠提前幾年開始準備,將來會節省很大力氣,不少關鍵之戰恐怕都不會失敗,殷飛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時空待多長時間,這麼做也算是對得起大家夥兒了。

    三年之後,殷飛話的應驗了,兩族真的開戰了,令狐彥等人對殷先生的崇拜程度再次邁上新的台階,老妖王們對殷先生也多出了幾分崇敬之情,他們不少人倒是也預見過兩族將會開戰,但卻是在殷飛說過此事一年多之後,還是綜合了各種情報才斷定的。而這位殷先生早一年多的時間就斷言必定開戰,這份觀察力的確不是蓋的,當然,他們是不會知道,殷先生擁有預知未來能力的,這能力足夠在大多數時候都讓他顯得如此神奇。

    和殷飛預料的一樣,開戰的首要地點就是令狐彥的冬野城,經過三年的時間,冬野城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妖族希望之城,排名僅次於作為都城的妖皇城,這自然也成為了人族的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這座城池毗鄰兩族邊界,又成功的導入了殷飛比較成熟的商業模式,以至於讓這裡比另一個時空中更加招惹忌憚,終於在一次摩擦當中打出了真火,引爆了兩族之間的大規模戰爭。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因為冬野城長時間以來一直都奉行做生意的傳統,加上它本身的吞吐能力又非常強大,同時還不排斥和一些小股的人族商隊做生意,以至於將附近的生意幾乎都搶了去。那些妖族的寨子自然是不在乎的,他們雖然在冬野城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也開始有了些做生意的念頭,但卻還處在比較低級的模式之中,說白了就是拿原材料換東西,令狐彥這麼干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反倒還便利了不少,因為他們不必再費力去買那些輾轉好幾道手續的人族貨物了。

    可這對於人族那邊的打擊卻是很大的,簡單來說一句話,你把人家的生意都搶了,人家原本就靠賣給妖族貨物換原材料,雖然因為兩族不能明著往來,要走好幾道彎路才行,可那終歸也是有得賺的。現如今你這邊一開始干活,整個讓我們的路子全部斷絕,這種事情簡直和刨人家祖墳沒什麼區別,他們最初倒是也還保持克制,專門派人來找令狐彥談了幾次,也算是開辟了人族和妖族交流的先河,可問題是令狐彥那人的性子本來就冷傲,除了殷飛和寥寥數人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裡,加上之前因為鍾九陽的事情,對人族的印象一直不好,雖然收下了那幾個人族修士,卻也一直沒忘了這件事。

    就這樣,雙方的談判不歡而散,某個人族修士在臨出門的時候口出妄言,說了幾句諸如‘孫子,你丫等著’之類的話,被令狐彥當場一掌劈成飛灰,其余人等敢怒而不敢言,只得灰溜溜的離開了冬野城。

    令狐彥那是多精明的人,知道這幫人回去之後保證會開打,於是立刻開始進行全城總動員,隨後毫不猶豫的揮兵西進,在那個人族大寨還在討論是否開戰的時候,便將他們給滅掉了。

    出了這種事情,人族那邊自然不可能再忍下去,立刻宣布對妖族開戰,而早有準備的令狐彥則繼續率領他那些養精蓄銳很久的手下猛烈進攻,短短十幾天的工夫,竟然打敗了十幾處聯營大寨,還攻破了與自己冬野城遙相對立的一座人族大城。

    他這邊既然動上了手,司徒宏自然也不會拖後腿,果斷宣布妖族進入戰時狀態,所有妖族無論平日有何不睦,全都必須放下成見,一致對外,將人族的侵略勢力趕出自己的土地。

    當然,這也只是說說而已,只要有些情報來源的,都知道是令狐彥先動的手,這也是妖族的一大傳統。

    而令狐彥在大戰階段所展示出的高超修為和驕人戰績,也為自己博得了一個諢號,神勇無敵令狐彥。

    這個諢號讓令狐彥名聲大漲,卻也讓還在妖皇城中教育人的殷飛眉頭大皺,所謂槍打出頭鳥,尤其這鳥還是只大鳥,殷飛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現如今人族那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算計著,打算將這位出頭鳥大王干掉,無論通過什麼手段都可以,只要能夠將其殺掉,折損妖族近日以來大漲的士氣就行。

    殷飛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往冬野城跑一趟了,免得這個學生在大勝之余失去警惕之心,被人家略施小計就誆騙出去,最終落得一個和另一個世界同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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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5:09

第五百九十三章 緊急馳援

    殷飛此時已經被司徒宏聘請為了妖族的總軍師,專門在妖皇城內參贊軍機,平日裡事務繁忙,要操持各路大軍的兵馬糧秣運行工作,自然是輕易不得脫身。不過這次的事情實在是比較緊急,雖然沒有明確情報表明,令狐彥已經開始不拿人族當回事了,可就因為認識這位大爺兩輩子的情形來看,這件事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

    為此殷飛特意找到了司徒宏,情真意切的說道:“陛下,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必須要過去看一眼,否則的話即便是要妖皇城中參贊軍機,怕是也不能盡心盡力。”

    憑心而論的話,司徒宏是不想讓殷飛在這個時候離開的,因為他發現這人實在是太有用了,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個全才,除了一身僅次於自己的修為之外,在後勤和排兵布陣上也很有一套,加上能說會道,很能鼓噪人心,幾乎已經成為了妖皇城除了自己之外最不可或缺的那個人。只要有殷飛在,他這個妖皇就不必事事躬親,只需要在一些大方向上頭做些決斷便可以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會有殷飛帶著人去做,而且效果只會比他想象得更好。

    只不過看人家現在的做派,明顯是必須要走一遭了,其實司徒宏也可以理解這種心情,畢竟令狐彥那邊是第一交戰地點,現如今雖然是號稱全面大戰,但其他地方還都是小打小鬧,有些地方甚至還都在互相克制,唯獨令狐彥那邊可是真打,每天都是屍山血海的。

    而令狐彥又是殷飛最好的學生,最出色也最給先生長臉面的學生,如今那邊打生打死的,做先生的要過去看看也屬正常,何況人家殷飛都已經找上門來了,自己若是再不松口,也實在是說不過去,只得歎口氣道:“如此便依了先生,只盼先生早去早回才是,這妖皇城中諸事同樣也是少不得先生的。”

    殷飛見司徒宏總算是松了口,忙道:“陛下放心,殷飛不過去那邊看看,和我那徒兒見個面,囑咐些事情便罷,最多不過十日工夫而已,到時候必然回轉妖皇城。”

    “如此先生盡快出發吧,早去早回,朕在此恭候先生!”司徒宏倒也痛快,知道殷飛急著走人,也不再說什麼先將手頭事情安排之類,反正殷飛做事一直靠譜的很,這些是估計不用自己說,人家也會主動做好的。

    果然,殷飛用了一天時間,將手頭的工作全部都安排好了,這才啟程前往位於邊界附近的冬野城,一路之上根本不帶停歇,只不過用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便已經再次駕臨這座妖族的希望之城。

    和上次到來的時候不同,那時雖然城池還沒有完全建好,但總體看來卻是充滿著勃勃生機,可現在的冬野城竟是完全換了個風格,生機倒是依舊盎然,但卻是充滿了肅殺之氣,滔天戰意從城內噴湧而出,竟是完全成了一座兵城。

    負責巡城的虎敬宗對殷飛早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見他從空中降落下來,趕忙撇下兵丁跑了過去,抱拳拱手道:“虎敬宗見過殷先生,先生一向安好?”

    殷飛笑笑道:“還行,吃得下睡著,你們這邊如何了?”

    “回先生話,我們這邊也是一切安好,而且好得不得了,最近這幾仗打得實在是痛快之極,您可是不知道,我們跟著大王將附近的人族寨子全都拔了,現在往西去一千多裡,幾乎成了無人區,過幾天我們就要開始往那邊遷徙族人,往後那塊地方就歸咱們妖族了!”虎敬宗說起打仗的事情來,立刻成了貧嘴葫蘆,平時那副不善言辭的模樣哪裡還看得見,都忘了問殷飛是來做什麼的,從令狐彥帶著他們打的第一仗起,一直講到他們最近要進行的一次戰斗。

    殷飛倒是也無所謂,他也想了解一下冬野城最近的狀況,便一邊走著,一邊聽虎敬宗在那絮叨,到最後竟然很神奇的發現,被譽為四大總管中最粗豪之人的虎敬宗,愣是把事情給他講清楚了,看來果然是術業有專攻,遇到這種非常專業的問題,虎敬宗的腦子和口才也能夠變得非常出色。

    感歎了一下不相關的事情,殷飛便告別虎敬宗,跟著剛好過來的白頭烈一起去了冬野宮,令狐彥此時正在聚集眾將商討對策,一眼見到殷飛和白頭烈過來,忙拋下眾人走了過去,笑道:“先生此來可是擔心學生?先生盡管放心,那人族修士根本不堪一擊,最初學生還存了幾分小心,幾場大戰下來才發現他們安逸太久,根本就不會打仗,您在這邊稍坐,等學生安排完戰術會議,再來和您說話。”

    看起來果然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令狐彥已經有些輕敵了,只不過現在當著他這麼多的手下在場,殷飛也不好意思就在這裡勸他,那樣會傷了這位性情高傲學生的強烈自尊,反倒是不利於自己開展勸服工作,見這邊顯然是剛剛開場,還有不少將領正從門外進來,估計這短時間內也結束不了,便和令狐彥打了個招呼,自己往後園去了。

    令狐彥是個愛美之人,這一點殷飛兩輩子都深有體會,哪怕當初在寒泉山那等地方混的時候,令狐彥所居住的洞穴都是眾人中最清秀典雅的地方,現如今好不容易混成妖王了,有了自己的後花園,哪裡還能不好好折騰一番。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冬野城還在興建當中,這後花園也不過簡單的裝點了一下而已,三年後的現在再來,整個園子的形象已經大不一樣,若不是殷飛兩千年後在這裡常來常往,知道肯定是這裡沒錯,幾乎都要以為和三年前的不是同一座園子。

    殷飛現如今也算是附庸風雅之人,見到美景自然要賞玩一番,何況他現在除了賞景之外也無事可做,干脆便在這後花園內溜達起來,這花園占地面積頗為廣大,一時半刻之間還轉不完,他最近在妖皇城中也是勞心勞力累得夠嗆,轉了一陣竟是來了興致,坐在一片花叢當中閉目養神,吸取起這天地精華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被虎敬宗和黃宗飛叫醒,前者滿頭油汗的胡言亂語,後者見不得其法,忙將那虎頭一把拽開,急道:“先生,怕是要出事了!”

    “出事,什麼事情?”殷飛現在最怕聽見的就是出事二字,雖然剛剛從神遊中醒轉過來,卻也打點起精神問道:“可是人族那邊又進攻了?”

    黃宗飛忙道:“那倒是沒有,可是人族那邊挑了大王叔父的人頭,在城門前叫戰,大王一怒之下便獨自一人殺出了城,學生之前還覺得沒什麼,可看到人族那邊根本沒有交戰的意思,反倒是一邊辱罵一邊朝著黃銅山方向退走,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過來稟報先生!”

    “獨自一人沖出去了?”殷飛喃喃自語道:“還往黃銅山方向?你們為什麼不攔住他?”

    虎敬宗滿臉苦澀的說道:“攔不住啊殷先生,人族那邊剛剛襲擊了狐族的樹林,我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大王本來就為這事發火,如今那些賊子又挑了他叔父的頭顱出來叫陣,大王臉色氣得發青,看起來誰敢說話就要立斃掌下似的,我們根本就不敢攔著,只得跑過來找先生過去,也只有您老人家才能攔得住大王啊!”

    “娘的,快帶我去!”殷飛也是滿臉怒意,他雖然知道狐族在開戰之後被人族屠滅了不少,但具體時間當初令狐彥卻沒有說起,以至於幾乎忘卻了這件事,看來令狐彥被人家引誘出去,也不完全是因為什麼輕敵冒進之類的,而是實在有讓他無法抑制怒火的事情發生。

    跟著黃宗飛和虎敬宗來到城頭,卻見無數將官都已經在那裡聚齊,只是一個個抓耳撓腮的,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四大總管此時還不算成熟,不能在令狐彥不在的時候起到什麼指揮全局的作用,也只得等著黃宗飛他們去請殷飛過來,這會兒見殷先生總算到了,趕忙一股腦的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說起事情經過,順便討要個主意。

    殷飛目力驚人,神識也很強大,明顯感覺到有好幾百股氣息正在朝著黃銅山方向集結,看樣子完全是將令狐彥的歸路給截斷了,就是要在那裡設下埋伏。

    他終於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自己似乎還是沒有改變應有的歷史,令狐彥也似乎又走到老路上去了,只不過費了這麼多的心血和時間,殷飛自然不甘心就此放棄,好在令狐彥被干掉還沒有成為既成事實,他現在過去也應該還來得及。

    “虎敬宗,你們馬上點齊人馬,朝黃銅山方向進發,我這就過去接應你家大王,你們盡快趕過來!”殷飛說罷,不等虎敬宗等人細問,一個縱身便從城牆上飛了出去,轉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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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5:29

第五百九十四章 依然如故

    城中點檢人馬需要很長的時間,哪怕令狐彥這邊已經打了幾仗,有些戰斗經驗了,該做的流程也都必不可少,殷飛自然不可能等著他們一起前行。而且人族那邊又不是傻子,人家既然誘騙令狐彥出去,估計早就防著他們過去支援了,只要大隊人馬一動,那邊立刻就會過來封路,反倒是自己一個人過去,對方若是沒有大將過來阻攔,還倒還過去一些。

    殷飛身子一縱,從城頭直飛出去,人族那邊果然派出了幾名修士過來阻攔,但那幾人修為卻不是很高,估計將他當成了什麼哨探之類的角色,以為攔一下就能使之知難而退的。誰知道幾名修士人還沒到殷飛身前,便已經爆體而亡,大股大股的血肉沫子猶如雨水一般噴灑而下,把還在對面大營的人族修士們嚇了一跳,這才知道遇到硬茬子了。

    工夫不大,後面一處大營中飛出幾名明顯氣勢不同的家夥,看樣子都應該是將領級別的,卻還是不能夠飛到殷飛面前十丈之地,很離奇的便在空中炸開,這下人族的修士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各處都有人飛來飛去,顯然是要將情況報告給上面,在得到確切指示之後,怕是不會有人再敢過來自尋死路了。

    解決掉這些雜魚,殷飛再不耽擱,徑直朝著黃銅山方向飛去,剛剛飛到山口處,就覺得一股足以吞天滅地的壓力突然出現,心中也是一驚,這就是人族幾百號頂尖高手聯合的威力,為了對付令狐彥,怕是除了元老會那些家夥之外,其他高手全部出動了,這氣勢比起當初他見到通天教主時候也不逞多讓。

    殷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這次回到兩千年前的最大難關到了,在這之前他雖然知道令狐彥的死因,可卻萬萬也沒有想到,人族這些家夥湊起來竟然如此厲害,他們兩個聯手都未必能討到好去,更不要說當初令狐彥一個人對付了。

    難怪那些回來找親朋好友魂魄的家夥,幾乎沒有幾個能活著回去的,因為某些時候注定的事情,就不是你憑借個人能力能夠挽回的,可現在事情已經逼到頭上,殷飛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將身上的毒粉全部拿了出來,放在最容易釋放的地方,隨後摸出各種大小法器,將蒼山鏟變作大關刀,怪叫一聲沖了上去。

    他這邊剛剛沖上前去,身後便又出現了上百號道人,卻是那邊通過消息之後,又臨時湊出來的,幾乎是人族現階段能夠拿出的全部高手了,殷飛若是知道自己有如此被人看得起的一天,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人族那邊湊出的幾百號道人,明顯不是那種一擁而上的混亂打法,而是用一套非常完整的陣法進行攻擊,看眾人手中兵刃各不相同,功法也是大相徑庭,顯然是特意排演出來的陣法,專門就為了對付令狐彥,殷飛心中更是少了幾分把握。人家已經準備的非常齊全,專門就等你來上套,若是兩軍對壘,哪怕對方突然出現大批高手,總還可以逃脫的掉,現如今就他們兩個人,還被人家困在這裡,想要走脫怕是千難萬難了。

    好在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繳械投降的,大關刀在空中一閃,便將一名離他最近,還沒反應過來的道人砍死,隨即展開雷霆吼,將幾個心神不穩的道人震得吐血,趁此機會一往無前的殺了進去。

    沿途的道人自然不會讓他如此輕易的過關,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知道來了高手,趕忙分出百十人過來攔截,加上身後又跟上來那一百來號,殷飛的前進之路就此斷絕,和令狐彥一樣被困在陣中,而且還是被分頭圍困的,首尾不能相連。

    令狐彥此時也看到了他,知道這位先生特意來救自己,感激之余也有些悔恨,若不是自己當時沒有控制住怒火,現如今師生二人也不至於被包圍在這裡,他身上已經受了好幾處傷,雖然傷勢都不算太重,但是法力卻消耗了不少。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些人族的高手們聯合起來,竟然會產生如此強大的威力,這才明白當年殷飛教他那些陣法究竟有何妙用,眼見這些道人一對一的話,能在他手中走十個回合都算不錯,可是幾百人這麼一聯合起來,竟然打得他狼狽不堪,平時覺得永遠無窮無盡的法力,只不過才一刻鍾左右便消耗了一少半。

    殷飛這會兒也是被人壓制得死死的,不少招數根本就施展不出來,只要他找上一個,其他方向立刻會撲上來七八個人將他逼退回去,若是硬要前進的話,殺掉一個之後,自己怕是也會傷的不輕。身上的毒藥倒是真發揮了不少作用,之前干掉了幾波敵人,可這東西數量畢竟有限,這等高手也不是說一點毒藥就能搞掉的,一包下去最多殺掉十幾人,沒過多會兒他就只剩下最後一包保命用的了。

    兩人就在這種艱難環境中,開始了互相靠近的旅程,畢竟如果能夠聯手的話,雙方生存的幾率都大一些,這一點誰都明白,可是對方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拼了命不讓他倆互相靠近,不時有人被干掉,但那個位置很快便會有新人填補過來。

    時間一長,人族那邊明顯也有些撐不住勁了,畢竟他們這一趟的損失比歷史上要大得多,多了一個修為還在令狐彥之上的高手,兩個人彼此依靠,能夠看到希望的殺傷力,也遠遠要超過一個人奮斗的能力。這些高手可都是從各處臨時提調過來的,若是在這裡為一個妖王而精英盡損,怕是就算完成了任務,往後的仗也不好打了。

    心裡面一松勁,手上自然就慢了起來,殷飛眼賊得很,見道人們似乎有些犯軟,連忙扔出幾塊金磚,將排在前頭的幾個打死,跟著凶神惡煞一般掄著大刀風車似的撲了過去,幾名道人沒得攔住,愣是讓他闖到了對面,和令狐彥殺到了一處。

    可是他的好運似乎也到此為止了,領頭那道人似乎剛剛得到了格殺令,之前還有些猶豫的心態立刻得到調整,他們的壓力也重新增大起來,斗了快有半個時辰,兩人身上已經全是傷口,法力也消耗了一半有余,饒是殷飛不斷的發藥,也頂不住這般消耗速度,正在彷徨無計之時,卻見令狐彥突然輕笑起來,殷飛不禁奇怪的問道:“你小子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榮幸,想不到為了對付我,人族竟然派出這麼多高手來,先生別管我了,學生今日純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如果再連累了先生,那學生才真叫萬死莫能贖其罪,還請先生向邊上暫避一時,學生給您開條路出來!”令狐彥說罷,一把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殷飛推開,朝著人族修士中人群最稀薄那處飛去,眾道人以為他要再次突圍,趕忙也都圍了上來,誰知道令狐彥只是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對殷飛說道:“先生,若是有來生的話,我希望能和您做朋友,我總覺得,其實我們兩個應該是朋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是我這輩子最後做的一個夢了,希望下輩子能夠實現!”

    令狐彥說罷,身子向內縮成一團,跟著身上便綻放出五色金光來,殷飛突然想到,這廝當年說過,自己不敵那幾百道人,最後是爆體而亡的,眼看著五色金光越來越濃郁,空氣中也彌漫了無比肅殺的氣息,明顯就是要進行自爆了,殷飛趕忙撲了過去,大叫道:“別干傻事,我們能殺出去!”

    “轟隆!”剛剛沖出幾步,已經被道人們包圍的令狐彥便已經完成了自保,周圍上百道人非死即傷,竟是硬生生的空出一大片地方來,其余人等似乎也被這一招驚呆了,半天工夫沒敢動彈,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紅色的球體從濃濃的煙霧中飛出,朝著下界降落而去。

    殷飛眼前一黑,心口劇痛,幾乎當場昏了過去,這是他第二次見到令狐彥被人從空中打落,前一次還只是重傷失魂而已,這一次卻是真真正正的喪命,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甚至在這邊待了一百多年,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好在他也知道,令狐彥這一趟並沒有灰飛煙滅,而是逃到了浮雲界中,見令狐彥的元神朝著下界飛馳而去,殷飛也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心中暗自咬牙賭咒的發誓,哪怕就是在此間再等待兩千年,他也要將令狐彥的那一半魂魄找回來。

    他這一開始發動,周圍那些道人也才醒過夢來,見令狐彥的元神和那神秘高手要走,趕忙圍過去阻攔,卻見殷飛摸出身上最後一包毒煙,隨手招出個大火球來,將兩者融為一體,向後猛地一推,那火球轟的一聲炸開,將追趕過來的道人們毒殺十數人,其余人也都嚇得暫時躲閃開來,待到煙霧再次散去,那裡還看得見兩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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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6-1 10:45:55

第五百九十五章 跟我走吧

    注定沒能改變歷史,殷飛感到無比數落,只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會再抱怨什麼,在既成事實出現之後,如何努力在這種環境中迅速脫身,找到應變辦法才是正經事。

    接下來的事情殷飛再清楚不過,令狐彥的元神附到了一枚玉簡之內,在兩千年之後被自己救了,他最初本相直接帶著令狐彥的元神走人,過個一兩百年之後,等肉身逐漸恢復成型,他找個機會給搶回來,再把令狐彥救活。可誰知道這元神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三鑽兩鑽竟是不見了蹤影,殷飛以天神下凡之勢降臨到了浮雲界,卻只能面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茫然四顧,半點線索也找不到。

    萬般無奈之下,殷飛只得繼續在這裡等待,等待兩千年的輪回,這聽起來倒是挺浪漫的一件事情,可真干起來卻是無比苦悶,為此他特意找了一處山洞,預備了一大堆吃喝玩樂的東西,在這浮雲界做起了宅男。

    好在這兩千年也不會白白浪費,他可以將自己之前的心得體會慢慢整理一下,兩千年前的妖界有著兩千年後所無法比擬的優勢,就是靈氣的消耗程度還沒有那麼大,因為令狐彥等一代天才尚未完全崛起,他們這一代才是對靈氣吸收最多的,所以這兩千年的時間可著實是減少了不少東西,加上兩千年間的種種戰爭因素,導致很多在兩千年後找不到的感覺。現在都可以感覺的很清晰,從中能夠學到不少東西。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感覺,殷飛這一百多年來才匯集了一整套最符合自己特色的功法,從前他雖然修為很高。但那卻都是令狐彥的功法,他不過是學過來而已,有些地方並不完全合適。而這些年以來,他一直都在尋找甚至是摸索,想要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畢竟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再用別人的功法已經不太合適了,必須要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才能夠成為真正的頂尖高手,具備殺掉魚湘子和挑戰通天教主的實力。

    苦出身的殷大官人從來就不缺乏勤奮因子,更何況他現在要等著令狐彥再次出世,也就是說會有兩千年的時間不知道干什麼好。當然不會浪費這大好的光陰,便決定在此地好生修行一番,若是將來真的能有機緣回去,也好能在第一時間干掉魚湘子那廝,之後再去找通天教主算賬。

    因為按照來之前司徒宏他們所說的。能夠從這種失魂症中走出來的,必然會大幅度提升修為,也就是說只要他能夠將令狐彥救回去,這廝百分之百會提升至少一個檔次。他可不希望到時候對方幫自己報仇,至少魚湘子絕對不能假手他人。所以抓緊時間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才是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如此方不枉費兩千年的光陰。

    兩千年的時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雖然浮雲界的靈氣濃度不算太高,但對殷飛來講影響已經不是很大了,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最有影響力的並不是靈氣,而是人對天地自然,宇宙萬物的一種感悟,說的玄乎一點,人家殷大官人已經不玩那種小兒科的東西了,開始從民間作坊朝著公費實驗室方向前進,這可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一大步,邁出這一步之後,他才真正的開始走向與天地合為一體的境界。

    之後的日子裡,殷飛就開始了體察天道的生活,反正他現在時間多的很,在這個過去的時空之內,因為他付出了很可能搭上性命的膽量,所以收獲了常人所無法得到的時間。

    到了距離令狐彥出來前五十年的時候,殷飛率先走出了山洞,並不是他完成了全部的修行之路,而是他現在必須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做不到的話,他恐怕會後悔終生。

    他要到合源界去看看,計算日子的話,這應該是他出生之前十幾年的日子了,這個階段他父母結束了長時間的在外遊歷,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安家落戶的地方,並且在十幾年之後生下了他。

    他沒想過改變什麼,因為改變了之後,有可能將歷史全部沖壞,他現在已經不打算改變什麼了,維持原狀才是最好的,省的將來令狐彥因為什麼別的原因而消失掉,他只是想看看父母,活生生的父母,哪怕只是在旁邊隨便看看都可以,這算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個願望了。

    至於報仇,那是責任和義務,並不能算什麼願望,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反倒是希望自己一個仇人都沒有。

    他離開了浮雲界,直接朝著合源界而去。

    進入合源界是需要人引薦的,只不過這個規矩是對真正的外人而言,殷飛卻不在其內,他有著真正屬於合源界的氣息,進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被裡面的那層屏障所阻礙,當他邁步走進去的那一瞬間,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瞬間便將他包裹起來,讓他似乎活在一種溫暖當中,久久不願再次前行。

    不過這種溫暖最終還是沒有讓他停留太長時間,他一路打聽著,總算是找到了殷家,看到了自己那個長相還算不錯,一身風流才子氣質的老爹,以及那氣質無比高貴,為人和善可親的母親,還有很多他見過或沒有見過面的人,比如南宮廉,比如將他一路護送到浮雲界的蒙崇。

    魚湘子和魚糜也在其內,殷飛躲在暗處的時候,好幾次勉強壓下了做掉這兩人的沖動,帶著戀戀不捨的目光,從自己生身父母的身邊離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話,會忍不住跑出去磕頭哭訴。

    至於將這個世界的父母救走什麼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在這個時空當中,很多事情還都沒有發生,若是不發生的話,令狐彥的魂魄很有可能就不會回來,盡管心中很是不甘,卻也只得自我催眠說沒有看到。

    卻不知這番自我催眠,等於是放下了羈絆,陰錯陽差的打破了他體內最後一層屏障。他糊裡糊塗的達到了物我兩忘的狀態,最初自己還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直到他回到了浮雲界,總算才反應過來。

    感覺到自己這種狀態的殷飛。立刻陷入了狂喜之中,反正距離令狐彥出世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他再次回到了那個山洞當中,獨自一人潛心修煉起來,直到有一天。他覺得一直卡在自己丹田上的那層瓶頸突然碎裂,跟著便有一股無比強烈的法力突然出現,瞬間將他整個人罩住,使其慢慢膨脹起來。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可供使用一般。

    入虛期頂峰,這是他的第一感覺。隨即就覺得似乎還不止這樣,他已經有了一種想要離開這裡的沖動。想要一直向上面飛去,哪怕是長空界與合源界都不能讓他停下來駐足半步,似乎只有那個傳說中的飛升界,才能夠容納住他此時的修為。

    這恐怕已經是大乘期了,只是這不過是剛剛過了門檻而已,比魚湘子強些有些,但若是遇到那通天教主,估計還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但這已經不太被殷飛放在眼裡了,因為他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殷飛的修為終於達到了頂峰,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古河集,心中盤算了一番,覺得應該到時間了,便朝著集市方向慢慢飄去,當他到達集市中的時候,恰巧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正背著個麻袋緩慢前行。

    那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以一個至高無上者的姿態,突然看到一直深埋在自己內心的回憶片段,殷飛心中也是有幾分感慨,當年在大蒼山上苦熬苦業混日子的情形,怕是他這一輩子最難以忘懷的東西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便每天都在暗中跟著這個弱化版的自己,也算是青春重新走一回,當年雖然覺得生活何其艱苦,但現在反過頭來再看,感覺還是很有意思的,至少這時候每天的生活算得上豐富多彩,他要為了生存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整天只需要想著如何修煉就可以了。

    殷飛一直都覺得,一個只知道修煉的家夥,其實算不上一個真正的修士,真正的修士修行內容其實是應該無所不包的,大道無情的前提是你必須有情,之後才可以將這些有情全部封閉,變成無情的狀態,也才能夠最終修行成功。

    過不多久,他直接去到自己在大蒼山上的住宅,在另一個殷飛打開玉簡的那一霎那,突然使出遮天蔽日的法力,將整個屋子全部籠罩住了,之後出現在了令狐彥身邊。

    令狐彥被關了兩千年,好不容易才得見天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師,心中的激動情緒自然難以抑制,剛剛要說些什麼,卻見殷飛笑著指了指對面,之後沈默不語。令狐彥心下奇怪,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那邊躺倒在地的同樣是一個殷飛,只不過修為差的好遠,但身上那種特殊的氣質,讓他可以很清楚的辨別身份,那絕對也是真的。

    “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令狐彥奇怪的問道:“躺在地上那個是誰?你做的傀儡木人嗎?怎麼那木人的氣味和你一模一樣?你技術長進不會有這麼快吧?”

    “怎麼,你還想不起來嗎?”殷飛笑笑道:“我和他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我不知道在這輪回中究竟是誰成全了誰,不過我不是來找你的,而是在你身體內的另一個你。”

    “身體內的另一個我?”令狐彥似乎明白了什麼,將元神內的氣息慢慢釋放出來,果然見有一團完全相同,卻又遲遲不肯合並的魂魄閃爍其間,便問道:“先生是來找他的?”

    話音剛落,就見那團魂魄突然變成人形,儼然是又一個令狐彥,殷飛笑笑道:“不錯,不枉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總算是醒過來了,還不趕快跟我回去!”

    “哼,毛病,難得看到從前的我,這就要讓我離開!”半魂令狐彥看了看靈體令狐彥,又看了看躺倒在那裡的弱化版殷飛,突然笑道:“以前怎麼就麼發現,你躺在地上的樣子如此猥瑣。”

    “少廢話了,趕緊跟我離開吧。”殷飛面皮一抽,說道:“你可不知道我為了回來找你受了多大罪,在寒泉山待了整整十年時間啊,給他們四個又當爹又當媽的。算了,不說了,你趕緊跟我離開是正經的……”

    殷飛說罷,轉身便要離去,那半魂令狐彥忙也作勢要走,只有那剛剛從玉簡中脫身的靈體版令狐彥有些茫然無措,最終苦笑道:“先生,那學生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嗎?你的目標是躺在那裡的家夥,好好跟著他混日子吧,說不定將來你被人打成重傷,只有他肯豁出命來救你,因為你總是豁出性命去救他。”殷飛說著,看了看身邊不時晃動下腦袋,裝出什麼都不在乎的半魂版令狐彥,對前者笑道:“教了你那麼多年,雖說性子這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過來的,但總要一點點慢慢改變,指望你別像這家夥似的就行。”

    話音剛落,天邊閃起一陣霞光,光芒過後,卻是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殷飛知道這是終於達成條件,可以回到另外一個時空中的世界,便又對做了自己兩千年學生的令狐彥拱了拱手,帶著另一個沒良心的令狐大爺走入裂縫,慢慢消失在這個時空當中,只留下傻呆呆的令狐彥,一個人茫然四顧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

    不對,並不是空無一人,屋裡還躺著一個,令狐彥看著還躺在那裡的弱化版殷飛,苦笑道:“罷了,承了你老人兩千年的人情,便用他來還債吧,反正我一個人閒著也沒事做,將來報仇的時候,總也能多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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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6-1 10:46:18

第五百九十六章 殺魚(上)

    長空界的大戰依然在繼續,在連續失去令狐彥和殷飛之後,人族那邊發起了好幾次猛烈地進攻,雖然他們不知道殷飛的事情,但令狐彥重傷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殷飛連續幾日沒有露面,想來現在也舒服不了。.

     好在妖族那邊多了個鍾九陰,這位一向不大合群,更不喜歡跟人合作的妖王,如今在關鍵時刻也挺身而出,接過了令狐彥的部眾,又帶著自己的幾萬手下,硬生生的頂住了人族的進攻。頂住之後,這廝便開始著手準備,並在兩天之後發起了進攻,打了人族一個措手不及,在司徒宏那邊的大力配合之下,足足殺掉四萬修士,鍾九陰的名聲也日漸響亮起來。

    人族也真是沒有想到,本以為攻勢會減弱,甚至保持防守姿態的妖族,竟然還敢於發動進攻,鍾九陰此人的名號除了一些老家夥之外,年輕點的聽都沒聽說過,就是這麼個人,居然給了他們以迎頭猛擊,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心中不甘。

    可不甘心歸不甘心,人族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那鍾九陰做事手段陰狠無比,簡直就是令狐彥和殷飛的合體弱化版,雖然弱化了一部分,但結合兩者特色所形成的做事方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至少現在的人族將領們抵擋不住。

    合源界那邊最近沒什麼動靜,魚湘子被打傷之後。征討大軍暫時陷入了停滯狀態,元老會也知道人家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進攻,因此也都很明智的沒有過去打攪魚大人的休息,只派了自己的直屬部隊開展進攻。

    只有人族進攻的話。根本就無法取得勝利,這在之前已經被無數次的驗證過了,所以在通天教的人手停止進攻之後,雙方立刻又重新陷入僵局,甚至妖族那邊還慢慢占回了上風。

    在這種情況之下,雙方一時半刻都不太想進攻,原本喧囂的戰場突然變得寂靜起來,直到那天的傍晚。鍾九陰突然找到司徒宏,後者將妖族的高手們全部召集起來,一些心思敏感的家夥們都感覺到,怕是要出什麼事情了。

    只不過高層們都知道。這一定是好事情,因為有人在一個成活率極低的活動中幸存下來了,他們今天大老遠從各自軍中聚集到一起,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偉大時刻的,因為凡是從這種活動中活下來的。修為都會有很大幅度的增長,考慮到那兩位現如今的修為,能夠增長到什麼程度,是非常讓人期待的。

    眾人齊聚之後。鍾九陰便站在高台之上,對台下正中位置的司徒宏說道:“陛下。現在時辰已經差不多了,殷飛帶著令狐彥的魂魄到了門口。是否將他們接回來?”

    “當然,雖然只是走了幾天,但朕還真是想念他們。”司徒宏笑笑道:“趕緊把他們接回來吧,朕還真沒有正經見過這大乘期究竟是個什麼樣子,這次也可以開開眼界了。”

    令狐彥和殷飛能夠達到大乘期是可以預見的事實,但是司徒宏似乎並不太在意此事,因為他的妖皇位置根本無人可以動搖,他在這個位置上面已經太久,而且非常深入人心,所以即便有修為超過他的人,也不可能取而代之。既然不存在這個擔憂,那麼令狐彥和殷飛的修為越強,也就意味著他手中的力量越多越大,意味著這次兩族大戰中的籌碼更多,也意味著妖族終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鍾九陰做出的靈陣放出光來,原本因為妖氣太重,導致有些陰暗的天空,也被照得通透紅亮,顯出難得的生機盎然來,讓周圍那些站崗放哨的妖兵們感到渾身充滿力量。

    眾目睽睽之下,鍾九陰開始默默念咒,手中的鈴鐺也在不斷晃動,將原本神聖的氣氛塑造的更多了幾分莊嚴,妖族的大佬們也都凝神靜氣,不發出半點聲息,只等著在那靈陣中即將出現的景象。

    鍾九陰折騰了一刻鍾左右,那靈陣終於開始釋放出靈氣來,而且一來就是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將在場的大妖們全部沖的倒退幾步,司徒宏驚叫道:“好家夥,這一趟還真是沒白走,修為竟然漲的這麼快,兩個家夥竟是都超過了朕,當真是妖族的大福緣到了,來來來,快去預備接風酒宴!”

    跟在一旁侍奉的小妖們早就受不了這裡的氣氛了,聞言立刻如蒙大赦一般跑來,興高采烈地置辦酒菜去了,卻見那靈陣中靈氣越來越是濃烈,終於在一陣白色的極光閃過之後,露出了令狐彥和殷飛的身影,兩人盤膝坐在地上,正在玩著一副自制象棋,令狐彥神情恬淡,殷飛則是抓耳撓腮的一副猴子模樣,棋局結果不問可見。

    “我說……”蘇烈和令狐彥關系最是親密,見兄弟死去幾日總算重生,趕忙就要上去敘話,卻見令狐彥放下棋子將死殷飛,隨後飄萍般的飛了出去,直奔自己那中軍大帳,過了片刻才又重新回來,眾人忽然醒悟到,人家這是找肉身去了。

    果不其然,令狐彥再次回來之後,便立刻恢復了那種溫文爾雅的文化人氣質,客客氣氣的團了個羅圈揖,隨後笑道:“兄弟此番遭逢大難,多謝諸位師友相助,才算是僥幸得脫,兄弟在此多謝了,往後只要有什麼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大家盡管言語,我這裡絕對沒有二話。”

    “咳,咳。”殷飛聽了令狐彥這番江湖氣十足的話,好半天才適應過來,斜眼一瞥,正巧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鍾九陰,便輕輕扯了扯令狐彥的衣角,低聲說道:“鍾家老二在那邊呢,過去打個招呼。”

    令狐彥這才看到人群中絲毫不顯眼的鍾九陰,先是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走過去道:“鍾老二,這次多謝你了,你哥當年的事情,給你道個歉。”

    “用不著,我這是為了妖族的前程才救你,否則你死掉我不知道多高興。”鍾九陰語氣依然冷漠,但好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生人勿進,妖族眾大佬們都是靈醒人,一見就知道這兩位有和解的可能,心中也是有些小興奮的,畢竟當年妖族四大新人死了一個,剩下蘇烈這些年單打獨斗,令狐彥不知生死,這鍾九陰還因為當初的事情,一直和妖族主流社會若即若離,若是就此能夠徹底回歸,無異於如虎添翼。

    只不過,這顯然需要些時間,至少現在是不太可能的,令狐彥和鍾九陰互相對視幾眼之後,便自顧自的去做別的了,根本沒有在交流下去的打算,倒是殷飛走了過來,小聲對鍾九陰說道:“那個世界,你哥哥沒死,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怎,怎麼……?”鍾九陰明顯有些意外,他原本也沒對這件事抱太大希望,畢竟就他當初所經歷過的事情來看,想讓令狐彥不殺鍾九陽,幾乎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不到殷飛居然還真的做成了。他不會懷疑殷飛騙他之類的,修行到了這種程度,大家都會比較重視言行,不至於為了這麼個不大不小的承諾撒謊,既然殷飛說做到了,那就一定是做到了,鍾九陰有些感歎的失笑道:“如此,還真是生受你了,好歹活下來一個,後來怎麼樣了?”

    殷飛搖搖頭道:“後來我就不清楚了,令狐被打傷之後,我就跟著他一起去了浮雲界,長空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原來如此,無所謂,知道他在另一個時空還活著也就夠了。”鍾九陰再次拱了拱手,轉身朝著無人處走去,背影卻顯得多少有些淒涼。

    不知道為什麼,殷飛覺得眼前這個鍾九陰,遠遠比曾經作為自己學生那個可愛的多,可能是因為獨自一人生活太久,活的也太壓抑,看透了太多世情的緣故,雖然外表看起來依舊冷冰冰的,但心中其實敏感的很,任何人至少稍稍對他好一些,立刻就能被他記住,比起另一個世界中依然順風順水的鍾九陰要好得多。

    當天晚上,妖族的中軍大營中大排筵席,慶祝令狐彥和殷飛的成功歸來,同時也慶祝妖族中多了兩個足以直接前往飛升界的高手,當長空界中多出這麼兩個高手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人族基本上已經沒有獲勝的可能了,現在能夠選擇的只有兩個,是丟盔棄甲的慘敗,還是比較體面的失敗。

    當然,人族現在還並不知道這事,他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連日以來雖然鍾九陰打得不錯,但兩邊依然處於勢均力敵的態勢,誰也沒有占到太多便宜,也不知道妖族那邊有什麼值得慶祝的,畢竟妖族那邊沒有將令狐彥和殷飛歸來的消息傳播出去,今天晚上擺宴席的名目,也只是給鍾九陰慶功。

    第二日清晨,殷飛和令狐彥便告別了大隊人馬,單獨從中軍大營出發,悄悄地潛入到人族的領地之中,開始了尋找魚湘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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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6:35

第五百九十七章 殺魚(下)

    自從負傷之後,魚湘子便潛伏了起來,其實它所在的位置大致也可以判斷出來,無非就是合源界派遣軍的大營而已,只要這支遠征部隊一天沒有撤退,他就不可能離開那裡,只不過這隊伍終究還有好幾萬人,人族元老會那邊也專門撥出一塊地方給他們屯駐,想要找到這廝的具體方位,還真不那麼容易。

    殷飛和令狐彥之所以隱藏自己歸來的消息,就是為了要出其不意的干掉魚湘子,畢竟這廝被打傷之後,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殷飛倒是還好,若是知道令狐彥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魚湘子肯定第一時間跑回合源界去,那可就不好抓他了,雖然說終歸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但至少也要先將通天教主干掉才行,這人殷飛是打算留在最後的。

    潛入到人族的地盤,如今對兩人來說再容易不過了,話說之前就不是什麼太過困難的事情,如今有了超過本界所有人的修為之後,兩人的潛入行為根本沒有受到一絲阻礙,很輕松的便進入到了人族內部,並旁敲側擊的打探出了合源界遠征軍所在的位置,以及那裡的布防狀況。

    不出二人所料,在魚湘子受傷的情況下,合源界的遠征軍將一切進攻姿態全部縮了回去,占住了元老會專門撥給他們的一塊地盤,在裡面當起了刺蝟,不但在整塊地盤上設置了大大小小的法陣,還派出不少哨探。專門攔阻盤查過往行人,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干脆連行人都不讓過了,想去其他地方請您繞道。不配合的一律殺死,想來元老會也不會為這點小事翻臉。

    不得不說這種方法十分有效,至少妖族在這邊的探子們是半點消息都找不到了,面對一個幾乎完全封閉的地方,沒有太強的修為和智慧,是很難再找到什麼情報的,因為一旦陷入這種環境,你首先要想的是如何活下去。而不是如何去找情報。

    只不過,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至少對於令狐彥和殷飛來說,他們就沒與這方面的顧慮。反倒是過得很不錯,至少他們已經很成功的潛入進來,並且坐在飯館裡面大吃大喝了。

    “我說,你這一趟活過來之後,毛病似乎又多了不少啊。”殷飛一邊啃著雞腿。看著正制作高品羽毛扇的令狐彥,十分感慨的說道:“你已經越來越像個手工作坊的師傅了,將來就算是不當妖王了,也不發愁沒飯吃啊。”

    “用你管嗎?”令狐彥頭也沒回的白了他一句。之後繼續給基本制作完成的扇子進行後期加工,看看做的差不多了。便遞給殷飛道:“喏,這個給你了。算是你大老遠救我一趟的報答。”

    “這還差不多,總算還有點良心。”殷飛拿起桌上的手巾板,將滿是油膩的手擦了擦,接過那柄扇子,塞到自己玉帶裡面,看看天色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吃完我們就過去,爭取今晚就將那廝作了。”

    “無所謂,反正是你報仇,我都聽你的。”令狐彥雖然也對害自己受傷的魚湘子恨得牙根兒癢癢,不過也知道這點仇恨值和殷飛根本就比不了,也沒打算去爭搶這個殺魚的權利,因此這一趟過來完全就是走個過場,全部以殷飛馬首是瞻,他不過是做一些場外的後勤工作而已。

    魚湘子的位置很快被找了出來,畢竟對兩個已經到達大乘期的修士來說,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別想逃過他們的神識,何況是魚湘子那麼大的靈氣反應,幾乎不需要用神識探查,只是用最基本的靈氣查找,就可以知道他的具體位置了。魚湘子所在的位置是整個大營的中心,周圍沒有什麼人把守,或許他自己也知道,若是真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那麼添多少守衛都是沒有用處的,那些守衛怕是連對方一招都擋不住。

    今天剛剛吃過午飯的時候,魚湘子就忽然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似乎總是有人在盯著他看一樣,說實話這種感覺他從前兩天就開始有了,總覺得誰想要刺殺他。

    想著想著,他突然自失的笑了笑,哪裡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過來刺殺的,這未免也有些太過杞人憂天,那個叫殷飛的身份他已經打聽清楚,居然是當年殷家的余孽,這種人對自己想來是恨之入骨,自然更加不會濫用機會,若是真的想來刺殺自己,肯定是經過精心準備之後才會出手,好歹也要選擇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這大中午的定然不會有什麼狀況。

    可魚湘子順風順水了大半輩子,好運氣似乎已經用光了,當他剛剛吃過午飯,準備去外面散散步的時候,突然間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大對頭,似乎以自己的營帳為圓心,方圓幾丈之地都已經被人家包圍起來了。

    魚湘子也是警醒人,覺得不對之後立刻高聲喊道:“來人,快將幾位將軍都給我叫來!”

    可是喊過了之後,卻發現沒有人應聲,再看時自己的侍衛都已經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這分明就是進來敵人了,魚湘子心中有些著慌,因為敵人來的太過神秘莫測,修為絕對不會太低,他這會兒倒是真不怕殷飛過來尋仇,而是怕那妖皇司徒宏因為找不到通天教主,而專門跑過來找他出氣,至於其他的妖族,他倒是沒有怕過,哪怕是那個蘇烈他也能夠對付。

    心中打鼓,手上倒是不慢,魚湘子在第一時間拿出了魚骨劍,如臨大敵般的凝視著不遠處那扇大門,雖然沒有什麼跡象表明,敵人會從那扇大門裡面出來,可他就是有一種預感,敵人一定會從那裡出來。

    片刻之後,殷飛從那裡走了出來,見魚湘子一副大戰降臨的模樣,不禁笑道:“還真別說,你這廝倒是真有幾分靈性,連本座從哪裡進來都能猜得到,也不愧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

    “你是,殷飛?”魚湘子先是一愣,隨後再次確認了一下,露出一絲獰笑道:“本尊也沒想到,你居然還敢過來,而且是一個人來的,今日正好新帳老賬一起算吧!”

    “你還跟我新帳老賬一起算?我沒聽錯什麼吧?”殷飛滿臉嘲諷的笑道:“你魚家人口太少了,殺來殺去我也才殺了個魚糜,今天算上你才兩個而已,你有什麼新帳老賬的,反倒是我們家那麼多條人命,今天要和你算一算總賬!”

    “有種便來,還怕你不成!”魚湘子知道自己這邊已經被人家屏蔽住了,暫時根本不可能有人過來支援,只能依靠自己,好在他雖然對殷飛頭疼得很,但也並不怎麼懼怕,畢竟對方的修為還在他之下,哪怕現在身上帶傷,打個平手應該還不成問題,魚骨劍飽含怒氣刺出,萬千道劍光夾雜著風雷之勢將殷飛包圍。

    可接下來的結果,卻有點讓他終生難忘的意思,殷飛將手中大關刀往後一別,平平托起一層淡紅色的霧氣,便將那萬千道劍光全部吸收進去,隨即身子微微一錯,人已經到了魚湘子面門之前,跟著飛起一腳將對手踹出十幾丈遠,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面,隨後被粉碎的牆壁所深埋。

    “起來,別裝死,一腳還踹不死你。”殷飛慢慢朝著前方走去,似乎根本不在乎魚湘子是否可能暴起發難。

    魚湘子倒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殷飛走到距離牆壁廢墟還有五尺之地的時候,突然間從廢墟中炸了起來,將碎石灰塵弄得漫天飛舞,試圖乘機攻擊似乎沒什麼防備的殷飛。可他根本就想不到,殷飛的修為在短短幾天之內極速增加,現在已經比通天教主差不了多少了,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的,這種招數對人家沒有絲毫作用,他還沒來得及出手,殷飛的腳便又一次出現,這次直接印在他面門之上,再次將其踹出去十幾丈遠,重重的倒在地上。

    “這,這怎麼可能……”魚湘子就是再傻,此刻也知道根本不是什麼粗心大意的問題,雙方在修為上是有根本差距的,可若是讓他就此束手就擒,引頸就戮,那卻是不甘心的,他苦熬苦業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怎麼可能就這樣心甘情願的死去。

    “怎麼,不想死是嗎?”殷飛再次湊到他的面前,冷笑道:“沒人想死,可你當年殺我爹娘和整個殷家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們想不想死?魚湘子,該說的話我都和魚糜說了,對你這種垃圾我沒那麼多廢話可說,現在就送你們兄弟過去團聚好了,有什麼你到了那邊可以問他!”

    “你……啊!”

    瞬息之間,殷飛手起刀落,魚湘子好大顆頭顱飛上了天,殷飛也跟著騰空而起,將那人頭在手中提了,又摸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盒子,囫圇著塞了進去,眼中已是垂下淚來,見令狐彥眼神怪異的瞥了過來,不禁又笑罵道:“怎麼,小爺混了這麼多年,眼下終於大仇得報,哭兩鼻子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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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46:56

第五百九十八章 逆通天


    令狐彥淡笑道:“沒什麼不行的,隨便你哭好了,哭完了就跟我走,我還有個仇人沒招呼呢。”

    “怎麼,這個要和我爭了?”殷飛將那裝著人頭的盒子放入乾坤袋,見令狐彥臉上全是殺氣,也知道他是動了真火,不禁笑道:“到時候看運氣吧,誰能殺了他就算誰的。”

    “當然是本尊,本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吃過這般大的虧,就是前次重傷也是幾百高手圍攻,如今被他一人打成重傷,若是不將這個面子討回來,往後也就別在上三界混了!”

    “那就大家各憑本事吧,那廝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我家人的死和他也脫不了干系,說起來還是我仇更大一些。”殷飛將大關刀扛在肩膀上面,問令狐彥道:“還要不要在這邊住一夜?”

    “不必,現在過去就行,到了那邊還有的等,那廝修為太高,沒那麼好對付的,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令狐彥說罷,便扇著扇子走出營房,在合源界修士們的驚恐神情中放了把火,將整個魚湘子的大營燒成白地,之後狂笑著瀟灑而去。

    倒是殷飛還客氣一些,沖著還能勉強保持理智的合源界修士抱拳拱手,連聲致敬,笑道:“諸位請了,你們魚堂主的人頭,小爺這就拿走了,若是識相的就趕緊離了通天教,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若是執迷不悟,還要助紂為虐的話,那就等著給那通天教主陪葬吧,最多不過就這十天半月之內的工夫,不信邪的可以試試看。”

    離開魚湘子大營半個多時辰,殷飛的音矽收到訊號,卻是崔淩煙那邊的,崔大爺如今重傷臥床,但好歹神智已經清醒,得知魚湘子被殺的消息之後,又是欣喜又是快慰,同時還有幾分沒能自己親自動手的遺憾感覺,好在這人是殷飛殺的,他也知道人家想報仇想了一百多年,將這個彩頭搶走了,誰也說不出什麼來。何況殷飛這一趟修為大進的事情他也聽說了,雖然因為養傷沒有機會過來親眼見見,但他也是成名已久的大修士,自然能夠感覺到殷飛氣息的不同以往之處,人家修為大進之後當然要想著報仇,總不能八擡大轎把他崔某人請來下最後一刀吧。

    不過在得到他們之後還要去殺通天教主之後,崔淩煙還是激動了一把,不時的囑咐殷飛一定要小心謹慎,並將自己所知通天教主的一些習慣全部講了出來,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崔淩煙對於通天教主早就沒有什麼感恩之情,反倒是有一種被欺騙多年的怨恨,巴不得有人能夠將那廝宰了,也算是為自己出一口氣。

    不提崔淩煙在營中感慨,殷飛和令狐彥離了魚湘子大營,繼續向深處潛入,幾個時辰後便到了合源界,走出光門的那一霎那,令狐彥臉上的冷峻忽然冰雪消融,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一般,拼命地呼吸著這裡的空氣。

    “怎麼,你不至於如此沒見過世面吧?”殷飛滿臉苦笑的看著令狐彥,問道:“這裡和長空界也差不上許多,無非是景致好些而已,從前說不定還多幾分靈秀之氣,和如今打仗打了這麼多年,比起長空界來也好不了多少了。”

    “你不懂,這裡的氣味比長空界好聞得多,雖然也打了幾十年仗,可畢竟不像長空界那裡幾萬年一直在打,空氣中沒有那麼重的血腥味,這種氣味你是聞不出來的。”令狐彥笑笑道:“這次殺了通天教主之後,希望這裡再也不要打仗了,沒事的時候還可以過來遊歷一番,比長空界那邊整日打打殺殺強得多。”

    “罷了,隨便你吧,反正我只要殺掉通天教主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沒興趣。”殷飛說罷,正要用神識查探一下通天教主的位置,卻猛然覺得心頭一顫,再看時,周圍已經布滿了黑雲,那黑雲中影影灼灼全是光點,而距離他十丈之地,突然有一股強大到極限的靈氣突然出現,饒是他修為已經到了大乘境界,也不禁有些憋氣。

    “這廝倒是靈醒人,都不用我們找了,自己便送上門來!”令狐彥臉上的柔和之色瞬間不見,又恢復成了以往的那種肅殺,這還是他長這麼大頭一次在一個人手中吃那麼大虧,心中的憤恨可想而知,見那通天教主慢慢現出身形,冷笑道:“通天,還記得狐爺爺吧,數日之前拜你所賜,險些便喪了性命,今日特來回報!”

    “本尊這些年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想報仇的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也不差你們這兩個,反正魚湘子已經死在你們手上,本尊這飛升之事怕是今生無望了,倒是真不如和你們好生較量一番,看看這些年過去,本尊還剩下多少功力。”通天教主霸氣十足的說道:“別看本尊飛升無望,但那飛升界的老怪物們還真沒幾個是我對手的,你二人如今也是大乘之境,那便聯手上來試試看吧,本尊以一敵二,照樣殺你們個心服口服!”

    按照通天教主的預想,令狐彥和殷飛都是大高手,縱使這大乘之境是剛剛得到的,可從前也都是些有身份的主兒,斷然不會用出以一敵二這種手段來,此時他心中還是很緊張的,畢竟魚湘子死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回來了,通天教的教眾們竟然一哄而散,逃走了十之七八。他這才發現凡事都讓魚湘子負責很不妥當,因為這廝一死,手下人便沒了主心骨,混沒有人將他這教主當回事,偌大一個通天教竟然在短時間內分離崩析,其實將他當回事的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這批人全都死的死走的走,棄他而去了。

    所以當殷飛和令狐彥找上門來之後,通天教主很果斷的選擇了直接出戰,否則讓這兩個一路上過去,怕是到了通天居上,自己身邊就一個人都沒有了,趁著現在還有些膽大之輩沒走,拉出來也好壯壯聲勢。

    當然,先用言語擠兌住令狐彥和殷飛,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通天教主明顯可以感覺到,這兩人若是一起出手的話,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而那些沒有離開的教眾根本就幫不上忙,大乘期修士之間的爭斗近乎於仙人,舉手投足間皆有雷音閃電,根本不是這些還停留在修士層面的家夥們能夠想象的,更不要說能夠起到些什麼作用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高手風范,不但是殷飛這廝沒有,就連令狐彥經了這麼一遭之後,似乎也活明白了,聽通天教主說讓他二人齊上,兩位大爺根本沒帶猶豫的,各執兵刃便殺了上來。

    通天教主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勉強抵住殷飛和令狐彥的猛攻,抽空便要招呼手下一擁而上,誰知道剛剛跟他出來時候還如狼似虎一般的教眾們,如今全都呆若木雞的傻站在一旁,任憑他如何使出眼色,就是裝看不見。其實也不怪這些教眾,這種規模的大戰,沒有誰會瘋了似的往裡面湊,這交戰的三人隨便一招,都能夠秒掉他們十個八個的,這時候老老實實在旁邊待著才是正道。

    沒有手下相幫,通天教主的信心也是一點點的向下墜落,終於被令狐彥一棍子抽在頭上,只打得他一陣頭昏眼花,身上的護體罡氣在一瞬間消失無形,整個人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無防御狀態。

    殷飛等了半天,總算是等到這麼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拼著吃了通天教主一掌,將手中的大關刀從斜刺裡戳了出去,只聽得噗嗤一聲,正好戳中對方心口,隨即便將身上五行之力強行灌輸進去,饒是那通天教主修為過人,體內也一樣缺乏必要的防御,被殷飛五行之力強行闖入,頓時便攪得一塌糊塗。

    當殷飛將大刀的刃口從通天教主心口處拔出時,整個世界似乎都停滯住了,通天教的弟子們似乎不敢相信似的,看著他們的教主慢慢軟倒在地,短暫掙扎了一會兒,最終不再動彈。

    “通天已死,自今日起,通天教解散,這合源界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吧,再要讓本座聽說誰在這裡擅起戰端,那就等著被滅九族吧!”殷飛大仇得報,突然間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勉強撐著說完這番話,身子便是一軟,卻被令狐彥從旁架住,他搖搖頭笑道:“讓你見笑了。”

    “沒什麼見笑不見笑的,人都要經歷這麼一遭,不然不會長大的。”令狐彥的口氣更像是殷飛的父兄一般,端的是循循善誘,只不過這正經話說完了,便立刻固態萌發,笑道:“帶我在這裡好生逛逛吧,如今說你是這合源界界主也不為過,當年你答應過我的事情,總應該到兌現的時候了。”

    “隨你,願意去什麼地方都行,我帶著你去,這地方我在另一個時空中回來過一次,熟識得很。”殷飛笑了笑,終於從那種悵然若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大仇得報,但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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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6-1 10:47:33

第五百九十九章 結局

    三百年之後,長空妖界,冬野城。

    令狐彥正在正殿之內議事,討論的內容是和人族新晉開啟的幾個商業鎮子,自從三百年前通天教主被殺之後,人族那邊很快意識到了他們不可能取勝,立刻派人找司徒宏求和,妖皇陛下也不想要生靈塗炭,講個好端端的長空界打得一塌糊塗,便答應了求和,只不過拿了不少好處,妖族領地擴大了十分之一左右,錢財也是沒得少賺。

    在這之後,地位超然的令狐彥便成為了兩界交通大使,畢竟這是個長空界土生土長,並且成為大乘修為,還沒有離開本界的主兒,兩族都將他視作另類,所以一些不好解決的問題,通常都是等令狐大王來了再說。

    司徒宏也不在乎這種事情,他的妖皇地位無人可以動搖,而且令狐彥似乎也志不在此,所以便放心大膽的做起了甩手掌櫃的,只負責一些重大事務,其余時間則在閉關修煉。

    至於另一位名人殷飛,最近這些年頭則一直居住在合源界,他重新建立起了殷家祖宅,並且成為了合源界公推的領袖,他這個領袖的行事作風與司徒宏頗有幾分相似,采取了無為而治的手段,三百年時間過去,倒是讓合源界真的恢復了幾分生氣,重新成為了那個十八大仙界中的桃園勝景。

    原本令狐彥也不是很在乎的,他和殷飛雖然在不同仙界,但隔三差五的總能見上一面,聊聊天敘敘舊,再給對方做上幾道自己新學的菜,小日子過得舒心愜意。可今天的情形卻又不同以往,因為有手下來報,合源界那邊突然天生異象,看起來倒像是有人要飛升了。

    合源界若是有人飛升,除了殷飛之外不可能還有什麼其他人,這廝也不知道交了什麼好運,殺掉通天教主之後似乎理順了氣脈,修為與日俱增,蹭蹭蹭的往上冒,一百年之前就已經超過了令狐彥,甚至超過了飛升界的那些老怪物們,總算是勉強停了下來,可大家夥兒都知道,若是近五百年之內有人能夠飛升成仙,那麼八成就是殷飛。

    令狐彥將手中的事務全部撇下不管,獨自一人跑去了合源界,手下和長空界的大佬們也都不見怪,兩人親如兄弟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若是殷飛飛升成仙了,從此那才真叫做天人兩隔,除非令狐彥將來也能升上仙界,不然怕是此生再也沒有見面的希望,下輩子都不太可能了。

    可是令狐彥的最快速度,還是比不得天界的召喚速度,當他到達合源界的那一霎那,突然間一道極光從天而降,正好落在從前的通天峰上,殷飛做了通天教主之後,便搬來這裡居住,殷家的招牌只不過是個意思,他本人還是更加喜歡這裡的靈秀之氣,大多數時間都是住在這裡的。

    眼見著那道極光進入通天居,將一道人影從地下抽走,令狐彥覺得心頭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人強行奪走了一樣,他想要問問殷飛,飛升為什麼不和自己打聲招呼,可事到臨頭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傻呆呆的看著那道極光中的人影憑空消失,再也不見蹤影。

    “令狐大王,那個,恭喜,啊不,節哀……”作為通天居大總管東門歡,看著似乎已經沒魂似的令狐大王,有心勸解兩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拱拱手行過了禮,隨即默默地目送令狐大王離去。

    悵然若失的令狐彥回到了冬野城,無視掉了正在努力打招呼,試圖讓大王從失落中走出來的臣子,獨自一人走進了冬野宮中,滿臉憂郁的看著那處景致宜人的花園,心中卻半點風花雪月的情懷都表達不出來。

    終於還是走了,令狐彥哀歎一聲,隨即便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自己要不要奮起直追,將修為提升上去,也飛升成仙,到天界繼續去欺負那廝。

    這念頭剛剛興起,他猛然間聞到了一股做菜的香氣,心頭便是一怒,誰這麼沒眼力價兒,沒看本大王正在感懷老友飛升嘛,這時候你居然敢做飯,還敢讓香氣飄到這花園中來,尤其這廚子的手藝還不怎麼地,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令狐彥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出花園,本想直奔廚房,卻忽然發現香氣飄來的方向不在那邊,而是在離此不遠的一處假山後面,他下意識的拿了皮鞭,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正要一鞭揮下,可手到了半空之中卻突然止住,臉上的神情像是見了鬼一般,嘴唇也有輕微的哆嗦跡象。

    “我說,看什麼看,還不快過來幫把手。”殷飛伺候著一只烤雞,在火苗上前後左右的挪動著位置,很不屑的說道:“小爺如今修為比你可高,別以為拿個皮鞭子就能嚇唬住。”

    “你,你不是走了嗎?”令狐彥的語氣很小心,生怕聲音大了,眼前此人就會化作煙霞飄散,他慢慢的踱著步子,走到殷飛面前,努力地辨識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敢下結論。

    “誰跟你說我走了?”殷飛笑嘻嘻的說道:“我若是走了,你這廝往後不就沒人制得住了,若是為害仙界,我豈不是成了罪人,瞧你嚇的那樣兒,我這不是嫌生活太無聊,沒事兒找找刺激嘛,你不跟著一起上去的話,我是不會一個人走的。”

    “找死,今日本尊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狐爺爺幾只眼!”令狐彥怒斥一聲,滿面春風的揮舞起鞭子,朝著殷飛狠狠抽去,後者則像只猴子一般狼狽逃竄,不一會兒工夫,歡聲笑語便從此間傳出。

    另一個時空當中,令狐彥看著正在努力修行,動作稍顯有些笨拙的殷飛,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無論將來結果如何,自己算是和這呆子徹底耗上了,就像先生對待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一樣。

    哪怕默默等待兩千年,也要將你重新帶回來,因為,這是無數個輪回之中答應好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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