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曹孟德掛了

    「活捉高孟嚴！」

    「騎赤兔馬的是高孟嚴！」

    「拿方天畫戟的是高孟嚴！」

    「金冠上兩根長翎子的是高孟嚴！」

    震天的呼聲中，策馬疾馳河內郡城府邸的曹操洋洋得意。他專門讓士兵這麼喊的，以報割須棄袍之仇。他一邊抽打著馬，一邊想到：「高孟嚴，你小子也有今天。今夜，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的特徵也很明顯嘛。」他仰面大笑，催軍速進。

    城外，郭嘉拔出了寶劍，對程昱、荀攸、賈詡等人道：「我們也入城。」

    這幾位裡面，只有老賈詡當面見過高遠作戰，聞言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心說高孟嚴猛如虎，他雖然成了困獸，若是死鬥，我軍一定會有許多倒黴的。就此，曾經包圍過高遠，卻又失敗的賈詡，畏懼高遠的威名，於是道：「你們入城，我在城外接應。」

    郭嘉三人就說入城的時候，正在這時，南門城頭上扔下無數重物，落地後轟隆一聲巨響，烈火衝天而起。

    眾人望著被烈焰吞噬的城門，臉色大變。

    「不好，中計了！」郭嘉反應神速，當時就要暈過去。

    賈詡捂著胸口，一陣趔趄，心說毀了毀了，又中高孟嚴奸計了，我就說嘛，這小子不好鬥。

    程昱大怒，遙指城頭的司馬防叫道：「老司馬，你這卑鄙無恥之徒！」

    司馬防聞言一愣，臉色一變。他本來看好曹操不看好高遠，如今心理反轉，手指城下反駁道：「你們幾個加起來也沒看穿人家的計謀，還說什麼！丟人現眼……。」說完，完成任務的他一甩袖子走了。

    郭嘉等人傻了眼，老賈詡突然撥馬，對著第三梯隊發呆的李典、樂進道：「還愣著幹什麼，入城救主公呀！」

    「喏！」

    李典和樂進這才反應過來，就從護城河打水澆濕衣服，率領銳卒冒死突火入城，而郭嘉等人驚恐中趕忙指揮兵士取水滅火。

    誰知城頭箭如雨下，滅火的曹軍紛紛中箭倒地。

    郭嘉等人舉目望去，原來是司馬防又回來了。

    只見司馬防滿面紅光，大叫道：「放箭放箭，決不能讓敵軍滅火。」他老人家指揮若定，又是調度刀盾兵堵死敵人上城的梯道，又是調度弓箭手，又指揮協防的民兵投擲滾石檑木。

    頓時殺的曹軍雞飛狗跳，別說滅火了，全跑的遠遠的了。

    郭嘉等人望著大將之風的司馬防，疑在夢中。心道：「果然不愧是養出八匹良駒的老馬。」

    就此，司馬防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暫時成為了城頭守備大將。他也是想通了，既然事情成了這樣，不如立功，將來司馬家也好在高遠這裡有了位置。

    另一方面，城內。

    當夏侯淵和于禁疾馳河內郡府衙的時候，便發現空無一人。除了最先開始殺散的守備兵外，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一個敵人。他們也就知道，中計了。

    「快撤！」夏侯淵和于禁打馬領軍就走，也就是五個彈指的功夫，就與到來的第二梯隊曹操迎面撞上了。

    希律律~

    躍馬揚鞭的曹操差一點撞上夏侯淵，正說要砍殺的時候，認了出來，一愣，左眼圓睜卻是右眉挑起，「什麼情況？」

    「中計了！」夏侯淵叫道。

    曹操是什麼人，腦筋急轉彎後，臉色大變，「中計了？快撤！」

    他剛剛撥馬，就見城門處火光衝天而起，這額頭上的汗水立刻就下來了。

    「活捉高孟嚴！」

    「騎赤兔馬的是高孟嚴！」

    「拿方天畫戟的是高孟嚴！」

    「金冠上兩根長翎子的是高孟嚴！」

    曹操的第二梯隊的人還在大叫。

    「別叫了，中計了！」軍官素質還是較高的，隊伍中一個個慌張道。

    「啥，中計了！」呼聲頓時就沒有了，氣勢如虹的曹軍，士氣暴跌五個板。

    嘭嘭嘭~，三聲炮響，曹操心中哆嗦了三次。

    只見街道左側衝出一彪騎軍，旗上寫著「常山趙子龍」。又見右側衝出一彪騎軍，將旗上寫著「雁門張文遠」。後見府衙方向疾馳來一彪騎軍，為首一人騎著赤兔馬，拿著方天畫戟，金光上兩根一米多長的翎子。

    霎時間，城內喊聲暴漲五個板，隨著雙方兵勢接觸，就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兇猛。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高遠軍先發弓箭，將曹軍射的一陣雞飛狗跳，隨後並州狼騎就開始一邊倒的屠殺曹軍。大批站著的曹軍，跟割麥子一樣就被倒地了。曹軍雖然佔據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在狹窄的街道上被三面圍著殺，加上士氣低落，根本沒有反擊的力量。

    然而曹操畢竟是曹操，他雖然中計了，但保持了相當的冷靜。他盤算一番，若是硬碰硬，必然全軍覆滅在城中。唯有二萬人一鼓足氣，衝擊一個方向，才能夠最終逃出生天。

    於是，曹操做出了決策，他命令弓兵射住前方的高孟嚴，又讓夏侯淵左邊擋住趙云，于禁右邊擋住張遼。而曹操自己，馬鞭一指燃燒的南門，「元讓，仲康，殺出一條血路，出城！」

    隨後，曹軍為了活命，也開始拚死了。

    夏侯淵率軍擋住了張遼，而于禁部對上了趙云。

    而高遠冒著箭雨，從正面揮軍猛突街道上的曹軍。他一馬當先，手中方天畫戟舞成螺旋槳一般，射來的弓箭全部被彈開。

    當高遠的騎軍迅速切入曹軍陣中的時候，曹軍的弓箭已經無用。

    一招橫掃千軍，一片曹軍士兵倒在了高遠馬前。而後面的曹軍士兵，面對高遠根本不敢上前，在他們心中，騎赤兔拿畫戟的都是跟死神劃等號的。

    高遠星目遠眺，便發現了大紅袍的曹操，於是彎弓搭箭，「曹孟德！」

    曹操轉身看的時候，就見夜色中一點星光疾馳而來。他躲閃不及，被射中了肩窩，「嗚哇！」曹操摀住了傷口，曹操就是曹操，劇痛中靈光一閃，大叫道：「吾命休矣！」說完墜馬。

    一旁的許褚臉都綠了，飛身下面抱住了曹操。就見懷裡的曹操一陣擠眉弄眼，「快喊我死了！」

    許褚一愣。曹操大怒，叫道：「快喊，拚命的喊，抱著我喊！要多慘有多慘。」

    「呃呃~。」許褚摸不著頭腦，但要聽曹操得話還是知道的。於是乎，許褚抱起曹操，十圍大腰一鼓，蛤蟆功一樣的爆裂之音就傳與四方，撕心裂肺呼道：「主公死了，死了！啊！」

    淒厲的叫聲，那果真是要多慘有多慘。乃至於四周交戰的二萬多雙方士兵，齊齊一愣，暫時停止了交戰。

    「曹操死了！」高遠軍士氣暴漲。

    「主公死了！」曹軍已經沒有任何士氣了，就算是銳卒，也突然成了懦夫。

    然而瞬間腥風血雨又起，高遠軍開始一面倒屠殺曹軍。

    正在與張遼交手的夏侯淵一愣，頓時就停止了任何動作，驚叫道：「主公！」

    「下去來吧！」張遼趁機打掉了他的兵刃，一戟就砸在了地上。四周兵馬一擁而上，夏侯淵就被幾十個槍尖逼在了地面。然而這位名將沒有任何反應，不斷喃喃道：「主公死了，孟德死了，兄長死了，死了，死了……。」

    「快跑啊，主公死了！」一萬多曹軍一哄而散，滾滾湧向城門。

    正在拚死抵抗趙云的于禁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沒兵了。當四周密密麻麻全是高遠軍槍尖的時候，噹啷一聲響，于禁手中的兵刃落地，放棄了抵抗。

    「曹孟德掛了！」高遠一開始是無法相信，然而許褚是什麼脾氣的人他是知道的，頓時面露狂喜。

第八十一章  爾虞我詐

    「決不能丟下主公的遺體！」

    「護送主公的遺體出城！」

    「想要活命的，就拿出勇氣來！」

    夏侯惇和許褚豁出了一條命，率領倖存的士兵，殺出了血路。而城外的李典、樂進，亦是瘋狂的攻城接應。

    滾滾濃煙之中，南門狂奔出了五千多曹軍後，就在也沒有一個人出現了。

    「主公死了！」郭嘉等人當時就軟倒在地上，隨後，望著許褚懷裡的遺體，大哭起來。

    一時間，哭聲迴蕩在城外。

    關鍵時刻還是老賈詡鎮定，這位見慣生死的謀士，起身呼道：「別哭了，快撤回大營。李典、樂進，夏侯惇、許褚，你們各帶兩千兵馬，堅守四門堡壘擋住高孟嚴的追兵。」

    這時候，曹操前期建立的，用來圍堵河內郡城的堡壘發揮了效果。

    高遠追出城的時候，這些堡壘中箭如雨下。這讓高遠不得不佩服曹操麾下人才濟濟，就算曹操死了，這兵馬也沒有亂太久。

    望著哭聲中遠去的曹操敗軍，高遠下令停止了追擊。可以預期，曹操死後，他的兵馬一定會全軍撤退。而從這裡到黃河百多里路，高遠追擊突襲的機會多得是。如今不必要與這些哀兵，爭一時的意氣。

    當高遠再一次入城的時候，城中爆發出了歡呼聲。

    完勝。

    只不過損失了六百多人，就消滅了一萬多曹軍。然而曹軍還有近兩萬人，而高遠只剩下三千餘騎，並且他暫時也沒有實力一鼓作氣奪取曹操的地盤，因此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好在曹操死了，想必相當長的時間裡，高遠不必在面對來自關中洛陽方向的威脅。

    然而，這對高遠軍上下，無疑是一場輝煌的勝利。

    當高遠入城後，便發現一個老頭激動的跪在了馬前，一看是司馬防。

    司馬防拜服在地，擺首高呼道：「恭賀將軍大獲全勝！」

    司馬家有八達，老大在朝廷，老三到老八，成年後都是內政好手。而老二司馬懿更加是個全才，不在諸葛亮之下。

    不過高遠不打算啟用太多司馬家的人，然而司馬懿是要用的，要「好好」用。高遠親自下馬扶起司馬防，道：「若不是老先生相助，不會有這樣的勝利。」

    司馬防十分高興，心說這就在高遠這裡掛上號了。

    「你家司馬懿還瘋著呢？」高遠突然笑問道。

    司馬防立刻尷尬起來，不知如何作答。

    高遠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有說啥。他如今顧不上司馬懿，留待回頭再收拾。

    司馬防望著遠去的背影，抹了把汗，經過今天的事情，司馬家徹底就跟高遠綁定了。想起是高遠給司馬家下的套，老司馬防就渾身哆嗦。然而這位歷經風霜的老人很快就來了精神，雖然高遠一石二鳥背後暗算了司馬家一把，但卻讓司馬防開始看好他。

    「這年輕人了不得呀，不能因為年輕就有想法，應該誰有本事就輔佐誰嘛。」這是司馬防回家後勸告司馬懿的話。

    司馬懿楞盯了老爹一會，轉身繼續裝瘋賣傻去了。

    司馬防嘆了口氣，「心高氣傲，也要分人，會吃虧的。」

    「哇呀，好大一個瓜！」就見外面的司馬懿舉起一塊石頭，對著下人叫道。下人一陣驚秫，四散而逃。

    司馬防又渾身一陣哆嗦。

    話分兩頭，就說曹操的「遺體」返回了大營，這邊許褚將「遺體」放置在席塌上的時候。下面夏侯惇等親戚就大哭了起來，曹洪和曹仁更是哭的稀里嘩啦，那裡還是猛將的模樣。

    然而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孟德……。」

    「兄長……，嗚嗚嗚……。」

    族親都哭了，郭嘉等人也是抹淚，沒想到曹操英雄一世，竟然是死在了一個「無名小卒」手裡。司馬防的話迴蕩在郭嘉等人耳邊，眾人加在一起還是著了高遠的道。

    謀士裡郭嘉哭的最慘，捶胸道：「主公啊，都是我的錯。高孟嚴算準了主公的為人，從中取事，若有來生，郭嘉斷不會讓高孟嚴成事的，嗚嗚嗚……。」

    眾謀士聞言心酸不已，又不免想到，高遠竟然如此瞭解主公的為人，此子終將成為大患。

    這時，許褚找來了大夫，向遺體一禮，道：「主公，大夫來了。」

    郭嘉等人聞言一愣，繼而更加悲哭起來，心說就連許仲康都已經悲傷過度傻了，主公都死了，還要個什麼大夫，便是九天大神下凡，也是無力回天了。

    然而，躺著的曹操「遺體」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只見這位中原霸主仰天大笑道：「誤中高孟嚴之計，我必當報之！」

    「哎呦~。」帳中武將驚的後退。

    而郭嘉等文官已經捂著胸口癱軟到了地上。

    曹洪叫道：「不好了，主公是枉死的，詐屍了！」

    曹操聞言臉一黑，面皮亂顫。許褚急忙道：「諸位，主公是詐死，只是射中了肩窩，沒有射中心口。大夫，快快止血醫治。」

    眾人這才恍然，這些精英們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後果。頓時便對曹操欽佩不已，心說主公果然了得，危難之中，還能夠用計。

    郭嘉一抹淚，上前道：「主公，計可速發，不給高孟嚴思考的時間。」

    曹操一邊讓大夫診治，一邊忍著痛道：「今可將計就計，詐言我已經死了，全軍戴孝，佯裝退兵黃河。就在清風嶺設伏，待高孟嚴的追兵半過擊之，高孟嚴可擒。」他說完計策後，深看帳中諸人，有感而發道：「你們表現的都很好，哭的很真，本司空虧欠你們了。」

    曹操難得說一句感情話，帳中文武頓時又抹淚。然而他說哭的很真也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高遠一定會因此相信。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曹軍就開始撤退了。

    河內郡城，高遠府邸。

    張遼和趙雲一起來到，帶來了這個消息，「主公，斥候傳來消息，曹軍披麻戴孝，推著靈車，全軍撤退了。」

    高遠不見喜色，起身剛毅道：「傳我將令，全軍追擊，決不能讓曹軍一兵一卒退回黃河！」

    「喏！」張遼、趙雲應命，大喜而去。

第八十二章  曹操的驚聲尖叫

    河內郡溫縣清風嶺，這溫縣與後世河南溫縣地理上大致一樣，說起溫縣清風嶺，後世學武的高遠十分熟悉，清風嶺陳家溝太極故里嘛。

    由於曹軍首先撤退，高遠後整軍追擊，所以追上曹軍的時候，已經到了清風嶺。

    就見清風嶺出口外，曹軍紮下了營寨。

    於是，高遠就在清風嶺另一側安營紮寨，以緩解人困馬乏，隨後再行發動攻勢。

    一個時辰後，趙雲、張遼入帳。

    趙雲說道：「主公，斥候來報，曹軍士氣低落，防守鬆懈。若是夜襲，一定能夠一戰成功。」

    領軍大將戰死，軍隊就會人心渙散，從而失敗，更別說主公死了這樣的事情。

    張遼唏噓道：「真沒想到，曹孟德就這樣死了。」

    「是啊，就這樣死了。」便是事主高遠，在最初的欣喜過後，不免也是惆悵。這來自於後世著名的一位梟雄，就這樣突然死去。

    然而，高遠突然心中動盪，心道：「曹孟德歷經多少艱險，最終是一統北地。呂布的時候沒有死，馬超的時候沒有死，赤壁的時候也沒有死，就這樣被我一箭就給射死了？」

    射死曹操後，其實高遠也沒有高興太長時間，而此刻的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這一箭。這突然的懷疑並不是靈光一閃，而是來自於後世所傳曹操的能力。

    後世曹操的名聲太大了，軍事家，政治家，文學家，詩人，文韜武略，那在古代幾千年中也是排的上名號的。

    他死了便罷，若是沒死，會不會借勢用計。

    高遠一個機靈，頓時一股涼意升騰到頭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沈聲道：「若是曹孟德詐死呢？」

    張遼和趙雲對視一眼，心裡一沈。

    如今全軍上下都認為曹操死了，只因許褚當時就悲慼了，而許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裡都清楚。另外，當時曹軍上下就是哭聲中撤退的。郭嘉等人哭的稀里嘩啦，大家也都是看到了。

    所以就算是張遼、趙雲，在勝利的喜悅下，也沒有深想其他的。張遼急忙道：「主公，難道曹操是詐死？」

    隨著時間的流失，高遠越來越懷疑曹操是詐死的，他無法安坐下去了，起身道：「隨我一起去偵查曹營。」

    高遠便與張遼、趙雲，三人抄清風嶺小路，最終步行到達距離曹營最近的山嶺之上。

    曹軍營盤很大，滿目白布，但高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純白色的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內外，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而滿營士兵悲慼。

    不一會的功夫，高遠就能夠認出，夏侯惇、曹洪、郭嘉這些人，抹著淚出來進去。

    張遼目睹後，不免想起曹營時的經歷，嘆息道：「曹公這是真的去了。」

    趙雲亦是搖頭，顯然，名震天下，叱�風雲幾十年的曹操死了，人們都十分惋惜，就算是敵人也不例外。

    然而高遠又觀察了一會後，笑了，道：「莫要提前感嘆，咱們的曹公，還沒有死呢。」

    「沒死？」張遼和趙云一驚，二人又同時道：「何以見得。」

    高遠指道：「看到了沒了，好幾個小兵，捧著食物豐富的托盤，進了中軍大帳。」

    張遼二人急忙看，看到了最後一人，果然捧著托盤，盤中又有一碗，看食物形狀應該是一隻雞。然而二人莫名奇妙，趙云道：「主公，天以晌午，吃飯是很正常的。」

    高遠笑道：「不錯，吃飯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停放咱們曹公遺體的中軍大帳裡面吃飯就不正常了。」

    張遼二人一愣後，恍然大悟。這曹公可不是普通人，他雖然死了，但他的中軍大帳絕不會有其他人敢用，更別說在曹操的靈柩前吃喝了。

    高遠冷笑道：「好一個曹孟德，我用詐降計，他就用詐死。別人絕境當中奮勇逃生，他倒好，冒著真被殺死的危險當場就裝死，因此騙過了所有人，讓所有人為他哭，險些中計！」

    張遼二人明白過來後，十分欽佩高遠觀察入微，只從送飯就看出來曹操沒有死。隨後便心有餘悸，張遼道：「若是中計，我軍危亦。」

    趙雲則是說道：「主公，曹操是詐死，他一定會設計我們，我們怎麼辦？」

    高遠笑道：「既然咱們的曹公將計就計，咱們也來了將計就計。」

    ……

    時夜，初更，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曹營北側，突然出現了一大片黑影，悄無聲息接近曹營，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而在曹營四周的隱秘之處，也是人影晃動。就在轅門外數百米處隱藏的曹操，得到探馬回報後，哈哈大笑，道：「高孟嚴中計了，全軍聽我號令，才能出擊。」

    郭嘉等人亦是面露喜色，心說不愧是曹公，高孟嚴只以為曹公死了，這就前來偷營了。而隨身的夏侯惇、許褚，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收拾了高遠。

    隨著時間的過去，在曹操所處的地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高遠大隊人馬到來了。然而畢竟是晚上，只看到一大坨，具體多少人看不清。

    曹操就發現，到來的高遠軍分出了一部分，這一部分陡然加快了速度，隨著馬蹄聲響起，喊殺聲傳出，這部分兵馬就開始衝擊營門。

    只見為首的一名騎將，赤兔馬，拿著方天畫戟，不是別人正是高遠。

    曹操心中頓時蒙了一層陰影，道：「高孟嚴夠狡猾的。」

    郭嘉急忙說道：「主公，快下令合圍吧，若是不然，就被高孟嚴發現了。」

    「再等等，等高孟嚴多進去一些。」曹操如同籮筐扣鳥之人，只想著鳥兒多蹦進去一些，才好十成把握扣住。

    就在曹操耐心等待的時候，率領大隊騎兵奔入曹營的高遠，只是進去了幾步，就一帶戰馬，大喊道：「不好，是空營，中計了，快撤！」說完，高遠一拉馬頭，比來時快了一倍的速度返回。

    哎呦！曹操心口暗痛一陣，徹底坐不住了，心說這小子也太狡猾了吧。他急忙喊道：「傳令三軍出擊，休要走了高孟嚴！」

    「殺呀！」

    「抓住高孟嚴呀！」隨著轟隆隆的號炮，兩萬曹軍從四面八成殺出。

    剛剛返還本陣的高遠，就聽到四面八方的喊殺之聲，他頓時「肝膽俱裂」，「臉色大變」。又見夜色中衝出一騎，這一騎背後跟著無盡兵馬，不是別人，正是曹操。

    曹操揮舞著青虹劍，叫道：「高孟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哇呀，是曹孟德，曹孟德沒有死！」高遠「嚇的不輕」，舉起倚天劍叫道：「快撤，全軍撤退。」說完，他當先打馬就竄了。緊跟著，他的兵馬一起調頭，以極快的速度脫離現場。

    曹操雖然成功埋伏了高遠，但並沒有成功圍住。這在曹操看來，是因為高遠太過狡猾。雖然沒有圍住，但他也不能放過這次機會，揮軍猛追。

    曹軍一路追擊，殺傷了不少高遠軍士兵。

    而曹操猛追高孟嚴，自從與高遠交手一來，他都沒有這麼贏過。高興的大叫：「高孟嚴休走，今日不殺你，誓不為人。」

    曹操追的那叫一個歡實，那叫一個喜笑顏開，「恐高症」不治自癒，渾身特別舒暢。

    一追一跑，很快曹軍就從清風嶺南邊，追到了清風嶺北邊。

    一路追擊，曹操二萬兵馬氣喘籲籲，然而眼瞅著前面的高遠軍不跑了，又鼓足追擊。

    但是，隨著一聲炮響，山邊兩側亮起無數火把，隨著震地的馬蹄聲響起，張遼從山左殺出，趙云從山右殺出。原來高遠趁著夜色只帶了不足千騎，偽裝夜襲曹營，他的主力生力軍，都在這裡埋伏。

    他的主力軍以逸待勞，又是全騎兵，又是夜色中出其不意，只是一個照面，就將曹軍殺的血流成河，大呼受不了。

    這必須是反埋伏了，誰都能夠看明白。

    「被埋伏了！」曹操驚聲尖叫，「這怎麼可能！難道高孟嚴早就看穿我詐死之計！」頓時，中原集團總裁曹老闆的恐高症又徹底大爆發了，打馬叫道：「快撤，快撤！速離此地！」

第八十三章  疲憊

    夜色之中，殺聲震天，十幾里外都能夠聽到。清風嶺下在廝殺，清風嶺中聽到廝殺的山民，個個抱著老婆孩子哆嗦中祈禱，或許其中還有太極宗師的老祖先也說不定。

    三千並州狼騎以逸待勞，殺的曹軍血流成河，只恨少生了兩條腿。

    黑夜之中的曹軍，敗退了一里地後，徹底混亂了，編制也亂了。

    而曹操深陷自家亂軍之中，馬也不知被那個混蛋搶了騎走了，可見當時的混亂，竟然連曹公的馬都敢搶。

    曹操左右觀看，夏侯惇、許褚等將都看不到了，只有不認識的士兵。

    突然之間，他不能前進一步了，而身後騎兵的身影越來越近，大量的本方士兵倒下，這讓曹老闆更加肝膽俱裂，大叫道：「我是曹操，誰人救我！」

    四周兵士早已慌亂，沒有人回應他，反而發現是主公後，生怕被牽連丟失性命，四散逃離。

    「曹操好像在那裡！」並州狼騎中有人呼道。

    曹操臉色大變，只以為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他心裡那個恨啊，恨自己，更恨高遠。

    就在危急關頭，一騎到來，叫道：「主公勿憂，許褚在此！」

    曹操飛身上馬，一把抱住許褚的十圍大腰，叫道：「快撤，快撤！」

    「保護主公！」許褚的嗓門大，又有特點，亂軍之中傳出去很遠。不一會，像什麼夏侯惇啊，曹洪啊、曹仁全來到。

    眾將開始收攏敗兵，但夜色當中兵馬已經徹底混亂了，根本無法收攏住。而曹操又感到身後追擊的狼騎，每一騎都有可能是高孟嚴，想起那方天畫戟的厲害，曹操就四腳冰涼，叫道：「別管兵了，快送我返回大營！」

    於是，眾將只是收攏了二三千人，護送曹操一路返回營盤。而在身後的夜色當中，殺伐還在繼續。

    話說曹操回到大營的時候，已經是子夜了。

    郭嘉等文士自從曹操領軍追上去後，就一直在轅門處等著。見到自家兵馬到來，他們立刻迎了上去，當看到曹操的時候，喜道：「主公，可抓住高孟嚴了！」

    「高孟嚴！」曹操一聽這名字，頓時「恐高症」大爆發，又早已經沒了力氣，這邊一受驚，誇嚓就摔馬下面了。

    郭嘉等人一陣哆嗦，急忙湧上去攙扶。他們那智商，都是在高地上的。頓時明白了一切，啥也別說了，又敗了。

    郭嘉右手背砸在了左手心中，啪的一聲響後，失聲道：「這怎麼可能？高孟嚴不是中了埋伏了嗎，我軍有兩萬人，雖然沒有圍住他，但一路追殺，也不至於敗呀！」

    許褚伸手為曹操順背，曹洪為曹操順前胸。而夏侯惇神色惶恐中，描述了當時的情景。

    曹操集團的眾位謀士這才知道，是高孟嚴識破了詐死的計策，整出一個反埋伏。

    郭嘉、荀攸、程昱、賈詡四人面面相窺，十分無法相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連連識破曹操的計謀。

    老賈詡摸著鬍子，暗道：「看來此人崛起，已經是無法阻擋了！」他便感到，本來越發清晰的北方形勢，因為高遠的出現，局勢又變的無法捉摸，到底誰才能稱霸北方從而席捲天下，又成了未知數。

    喊殺聲越來越近，順了氣的曹操推開許褚和曹洪，又上馬。想起高遠，他就渾身哆嗦，他不甘心，但還是叫道：「傳令全軍撤退，撤退！」

    郭嘉等人便發現，曹公的恐高症又大爆發了。然而他們也明白曹操當前決定的正確性。如今只剩下三千兵馬，當並州狼騎殺來的時候，那就必死無疑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於是，曹操也不去收攏敗兵，連夜撤退，一退到底。第二天上午，就狂飆了三十里，來到了孟津渡口。

    「快上船！」

    「快開船！快！」曹操同他的敗軍蜂擁上船。

    當高遠領軍追至的時候，就見到百舸爭流全撤退。

    擊退幾乎十倍敵人的並州狼騎，遙望遠去的敵人，舉起手中兵器，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高孟嚴，我一定會回來的！」曹操遙望岸邊紅色戰馬上的身影，狠狠說道。

    經此一戰，高遠收攏曹軍降兵五千，兵力不減反增，又抓住了曹軍大將夏侯淵、徐晃、于禁。大獲全勝，鞏固了他在並州、司隸北部的統治。

    四萬曹軍，敗在五千並州狼騎之下。

    消息一經傳出，天下為之震動。從這一刻起，天下人才真正開始認可高遠的地位，並將他當成能夠與曹操、袁紹抗衡的諸侯。

    然而，高遠雖然成功守住了根基，但已經是心力憔悴。

    這一日中午，高遠坐在堂中，翻看著一些信件。

    帳下，張遼小心說道：「主公，這些信件，皆來自於並州、河內、河東、平陽各郡縣官員。」

    趙云不無憤慨道：「主公，如何處置這些人？」

    曹操徹底敗退後，高遠繳獲了治下各地官員暗通曹操的書信。他仔細看了看，沒有張遼、趙云、陳琳他們的信件。頓感欣慰，他揮了揮手，道：「全都燒了吧，你們也都忘了吧，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遼和趙云一愣，然而他們也是才智過人，立刻就抓住了重點，二人便對高遠的大度和遠見欽佩不已。

    然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主公燒了許多信件的消息傳了出來，只有那些通信的官員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頓感慚愧。他們送來了表達效忠的書信，開始真正為高遠管理地方。高遠此舉，徹底鞏固了他在並州的統治。

    隨後，高遠返回了大本營河內郡城。

    三日後，高遠從太夫人貂蟬那裡請安出來後，就來到了議事廳中，並招來了張遼。

    張遼進入堂中，就見高遠手扶額頭，精神不振的模樣。在他看來，剛剛贏得一場大勝，錢糧充足，又有一萬兵馬的主公應該高興才對，關切道：「主公，為何事憂愁？」

    高遠這幾日十分疲憊，不是身體疲憊，是心累。這一次戰勝曹操，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或許，下一次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而袁紹、曹操實力強大，是不爭的事實。

    他�眼說道：「文遠，你去司馬懿府邸，看看這小子還瘋不瘋了。這次，帶個大夫去。」

    張遼聞言十分疑惑，心說這瘋病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然而還是道：「主公，我這就去。」

第八十四章  瘋司馬

    河內，司馬府。

    老司馬防跑進了司馬懿的房間，不安道：「兒啊，兒啊，大事不好了，張將軍又來了。」

    靠在席塌上的司馬懿放下了手中的兵書，皺眉站了起來。

    老司馬防勸說道：「兒啊，張將軍又來了，顯然高將軍十分重視你，他身邊無人，一定會重用你的。並且，高將軍現在兵強馬壯，錢多糧廣，威名傳於天下。」

    司馬懿卻有不同的見解，道：「袁本初有四州之地，而曹操坐擁天下糧倉的關中、三輔。高孟嚴守住了並州，算他有些能耐，但想要在貧瘠的並州突圍而出，那就太小看曹孟德和袁本初了。」

    「看來不下重手是不行了，爹，此事還需你來配合。」司馬懿說道。

    老司馬防嘆了口氣，既然司馬懿不想輔佐高遠，他也不會相逼，道：「我兒想要如何？」

    「如此如這般這般……。」

    「啊？」老司馬防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少頃，司馬防出現在了前廳，唉聲嘆氣，道：「張將軍，我兒的病非但沒有好，還越來越重了。」

    張遼心說主公又算準了，他立刻笑道：「既如此，可讓我帶來的大夫診治一番，我也好回奏我家主公。」

    司馬防心裡一陣哆嗦，竟然還是帶了大夫來了，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心說多虧我兒遠見，這次有了準備。」

    張遼帶著河內郡知名的大夫陳風家進了司馬懿的房間，陳風家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夫，據說是扁鵲的傳人，有三絕，看一眼，號個脈，針個灸，病人就好了。

    張遼進去一看，就見司馬懿正在侍女的服侍下吃飯，脖子上套了一個大號的圍巾，就這還是撒了一身都是。

    只見司馬懿根本不理會進來的張遼，口眼歪斜中猛吃飯，不過吃到嘴裡的少，吃到身上的多。

    司馬防十分尷尬，瞅了張遼一眼。

    張遼也十分尷尬，就向陳風家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先是圍著司馬懿轉了一圈，便面露疑惑。在陳風家看來，司馬懿雖然口眼歪斜，但這氣色膚色太好了，比一般人還要氣血旺盛，活力四射。

    既然看不出來，陳風家只好用第二絕，號脈了。

    不一會後，陳風家鬆開了放在司馬懿腕上的手指。

    張遼急忙問道：「大夫，司馬仲達的病，如何？」

    陳風家十分疑惑，道：「我行醫多年，看過的病人如過江之鯽，疑難雜症也見過很多。這人只要病了，脈象就會駁雜，但看司馬上計椽的脈象四平八穩，不應該有病。」

    司馬防聞言一陣哆嗦，心說壞了，大夫說沒病，高孟嚴一定就會來後手了，他急忙向兒子望去。

    司馬懿依舊是口眼歪斜，不斷哼哼唧唧的模樣。

    張遼聞言，銳利的目光投在了司馬懿身上，他也不說話，只是細看。

    隨著時間的流失，便是司馬懿這樣的人物，在張遼的眼神下，也有是支撐不住了。

    司馬懿一咬牙，看來這重手是必須要用了。於是，他一�手就推開了陳風家。

    眾人頓時吃了一驚，齊齊後退一步，不知司馬懿要幹什麼。

    只見司馬懿一陣後仰趔趄，歪斜的口眼一陣抽搐，給人一種十分瘋癲的感覺，隨後大叫道：「哎呀呀，好難吃啊！」他的「瘋勁」上來了，不用手，整個人趴在飯桌上一晃蕩，嘩啦啦香甜的飯菜就全掉地上了。

    張遼與陳風家對視一眼。

    而司馬懿還沒有完，只見他又成小孩子狀，扮嫩，手舞足蹈，稚氣道：「幸虧我藏了好吃的東西。」

    「好吃的東西？」眾人不免對視一眼，司馬防臉上的汗就下來了。

    就見司馬懿一陣翻箱倒櫃，張遼等人不得不，不斷移動躲避飛來的書籍，衣物等事物。終於，司馬懿從床後，抱出來一個木桶，歡喜叫道道：「找到了~。」

    張遼臉色大變，與那陳風家急退三步。這木桶他們太熟悉了，家家戶戶都有，由於都是標準件，樣式一樣，一眼就認出是馬桶。

    隨著張遼他們的目光越來越驚恐，司馬懿將手伸進了馬桶裡，抓出來一團灰糊糊的東西，一傢夥就呼在了嘴上，吧唧吧唧大吃中，叫道：「這才是飯，太香甜了！」

    「嘔~。」陳風家當時就摀住了嘴，本能的心裡反應，就想要吐。

    嘩啦~，司馬防當時就噴出一口白乎乎的東西。

    而張遼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竟然吃屎了！」

    司馬懿一邊吃，一邊送人，「你吃，你吃~。」

    這他嗎誰吃？正常人靠近都不敢。

    司馬防、陳風家，和侍女們一陣急退，就算是面對千軍萬馬面不改色的張遼，也在司馬懿手中的東西前後撤了。

    這已經是非人了。

    陳風家第一個受不了了，他急忙對張遼拱手一禮，道：「看來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恕本人醫術淺薄，無法醫治司馬上計椽這樣的病。」他又對司馬防一禮，「司馬老先生，我看，您還是快為你兒子準備後事吧！」

    司馬防心裡一樂，卻是焦急萬分道：「陳大夫，您可是河內名醫啊，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誰知陳風家連連作揖，一溜煙走了。

    司馬防便向張遼望去，張遼面色一整，道：「司馬先生，在下告退。」

    眾人都走了，只剩下司馬父子的時候，司馬懿恢復了從容，掃了掃身上的飯菜花子，當看到目瞪口呆的老爹的時候，反而伸出手去，舉著一坨笑得：「爹，您嘗嘗，這干芝麻醬不錯，挺香的。放心，這桶是新得，沒有用過。」

    司馬防面皮一陣抽搐，對這個兒子簡直已經無語了，他不知兒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甩袖子氣呼呼就走了。

    司馬懿一陣冷笑，「高孟嚴，你連我也多有不如，還想讓我輔佐你？」

    另一方面，張遼回到了高遠府邸。

    「主公，瘋了，真瘋了。末將親眼看到，司馬懿舉起一個馬桶，就……就……就掏屎吃……。」張遼說完，滿頭大汗，這是他這輩子見到過的最瘋的瘋子。

    高遠聞言，眼睛一陣狂跳。他是後世來的，司馬懿會瘋？相信司馬懿瘋的，都被司馬懿玩死了。司馬懿這樣的大人物啃吃屎遮蔽？

    打死高遠都不會相信是真的。

    「吃屎？」

    「真吃。」

    高遠站了起來，摸了摸下巴，道：「明日，你們隨我一起去司馬府。本將軍親自去會一會這司馬懿。」

第八十五章  孟嚴VS仲達

    司馬懿乃是不輸於諸葛亮，智計百出，算無遺策的人物。但高遠進入並州後，他連連算錯高遠的命運。

    這說明高遠的本事，應該還在他司馬懿之上。若高遠是曹操那樣的人物，司馬懿也就認了。但高遠似乎比他還要年輕，這讓司馬懿十分受不了。

    司馬懿因此生出了牴觸心理，我就裝瘋賣傻了，看你能拿我這麼辦。並且他也知道，像高遠這樣的諸侯，只要無法戳穿他裝瘋，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一日，司馬懿依舊在房間中看兵書，發憤圖強，他深信，打鐵還需自身硬，將來這天下必定有自己一席之地。

    「兒啊，兒啊，大事不好了，這次高將軍親自來了！」

    司馬懿轉頭望去的時候，司馬防呼哧呼哧喘著氣就竄了進來。

    「高孟嚴來了！」雖然司馬懿不認為這位高遠的本事在自己之上，但人的名樹的影，如今高遠親自來了，司馬懿倍感壓力的同時，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急忙起身道：「爹，快，做好完全的準備。咱們家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次了。」

    司馬防那個氣啊，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是繼續騙下去了。

    大門口。

    「司馬防攜全家，恭迎高將軍。」老司馬防帶著一大家子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高遠笑呵呵的攙扶起司馬防，道：「司馬老先生有大功，不必如此多禮。」

    司馬防想起上一次的大功，心裡就十分擔憂。因為雖然在高遠這裡是大功，但卻無意是對天下所有人說：「我司馬家是跟著並州都督高遠的。」這就絕了其他諸侯那裡的路。

    然而，雖然高遠坑的司馬家不輕，司馬防又不得不佩服這個年輕人。

    高遠帶著趙云、張遼、周倉入府，不多一會，他就高坐在了司馬家的大堂之上。他瞅了瞅司馬防的其他兒子，果然個個儀表不凡，但是直言道：「聽說仲達瘋了？」

    一窩馬面色尷尬起來，司馬防道：「確實如此。」

    高遠沈思了起來，當大廳中的氣氛略顯緊張的時候，他突然說道：「帶我去看看。」

    當高遠隨著司馬家一窩馬來到司馬懿房間的時候，就見到了司馬家最「強壯」的一匹馬。

    高遠是第一次見到司馬懿，果然是狼顧鷹視，但相貌堂堂，若是不裝瘋賣傻，一定是一位頗有威嚴的人。

    然而此刻已經成了「小馬駒」的模樣，正在與侍女玩捉迷藏的遊戲。看表現，也就是二三歲的智商。

    高遠看了一會，直言道：「聽說吃屎了？」

    司馬防都快哭了，「吃……吃了。」

    司馬家其他兒子一陣搖頭，心說二哥這次是玩大了。在他們看來，跟著高遠這樣的年輕諸侯，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由於高遠手中缺人，反而能夠得到重視。

    「真的？」高遠確認道。

    司馬防也開始破罐子破摔，肯定道：「真的。」

    「我看看。」

    「啊？」一窩馬全傻眼了，心說還有看這個得，果然成事之人皆有過人之處。

    高遠臉一沈，道：「怎麼？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不不，真的，真的！」司馬防可不敢說是假的，沒準就是滿門抄斬了。

    「快去拿。」高遠揮了揮手。

    司馬防無奈而去。

    而司馬懿，一副根本看不到高遠他們的模樣，只是跟侍女玩耍。聽到高遠得話後，他頗為擔憂，不過看到老爹親自去了，安心了許多。

    高遠便坐在了席塌上，招手道：「仲達啊，來來來。」

    眾人目光都集中過去的時候，周倉跐溜，就消失不見了。

    高遠就在案幾上那紙畫了一個圓圈，道：「仲達，這是什麼？」

    司馬懿眨巴了眨巴眼睛，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高遠，看面相，這是一個剛毅果敢，雷厲風行的人，而他的事蹟也證明了他是這樣一個人。這樣的人，會有一番作為，會是一位明主。

    照如今的情況看，高遠已經在並州、司隸北部站穩了腳跟。按照正常的，司馬懿應該投順高遠，若是不然，他就很難有機會出仕了。

    然而現在的司馬懿心高氣傲，不想出山，於是看著圓圈，驚呼道：「哇呀，好大的一張餅，就是木有芝麻！」

    撲通~，他的弟弟們驚倒了一地。

    「好，很好。」高遠笑了笑，心說我今天整不死你小子，我就不回去了。當他扔掉毛筆的時候，周倉先走了進來，司馬防後走了進來。

    「拿來了？」高遠笑道。

    「拿……拿……拿……拿……拿來了。」司馬防渾身哆嗦，滿頭大汗。

    高遠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笑道：「吃吧，你的最愛來了。」說著便走到了一邊。

    司馬懿不由想到，這是高遠對自己的試探。不免又想到：這位可真夠狠的，比曹孟德還黑，最起碼，曹孟德就沒有試探。司馬懿心裡一陣哆嗦，當他看到馬桶是新的時候，安心不少。

    司馬防一陣擠眉弄眼，想要暗中通傳什麼，而司馬懿看到後，更加安心了。

    時間退回到三分鐘前……

    周倉攔住了抱著新馬桶的司馬防，這時候，大兵咔咔進了司馬府，個個凶神惡煞，一副要抄家的模樣，就把司馬府裡裡外外控制住了。

    司馬防立刻就傻眼了。

    周倉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後，頓時皺眉，然而很快眉開眼笑道：「我家主公親自拉的屎，還熱乎著呢！」

    咚的一聲，就給倒了進去。

    司馬防當時就癱瘓在了地上，他不愧是養育出司馬八達的司馬防，立刻就明白了一切。在他看來，應該是高遠不相信自己兒子瘋了。然而對於他來說，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望著到來控制四處的大兵，他作出了決斷，暗道：「兒啊，能不能撐過這一關，就看你的本事了！」

    三分鐘後

    「好吃的東西！」司馬懿透漏出天然萌，喜笑顏開，一把就從老爹手中奪過了馬桶，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注視下，手就摸了進去，摸出一坨黃橙橙的東西后，毫不猶豫，就放到了嘴裡。

第八十六章  曹操家的哭聲

    當司馬懿將那黃燦燦的一坨放到嘴裡的時候，包括高遠在內，一屋子人臉色狂變，並全部都出現了正常人本能的嘔吐反應。

    然而唯獨當事人司馬懿依舊笑嘻嘻的，並開始咀嚼。「好……吃……！」然而，他的面色從紅潤到蒼白到發紫到發黑，最後綠了。

    「嗚啊！」

    司馬懿一聲無法形容的慘叫，「呸呸呸~。」他又成被千刀萬剮的模樣，一伸脖子，便將吃進去的全吐出來了。這還沒完，緊跟著就是嘔吐，大吐特吐，直到綠水都吐出來的時候，他才驚看老爹司馬防道：「爹，是屎，不是芝麻醬！」

    「啊！」司馬防當時就成眩暈狀態，一屁股就癱倒在了地上。當司馬懿吃下去的時候，司馬防就開始暗中為兒子鼓勁，雖然沒有提前說明，當他相信，就憑自己兒子臨危不亂的本事，直到東西不對後，也會為了命運，若無其事的吃下去，並大唱好吃。

    然而事情並不像司馬防想的那般理想化，司馬懿是什麼人，豈能吃屎！豈吃過屎？怎會知道屎是什麼味？所以當他吃下去真的後，當時大腦就被那味道震的當機了，立刻就漏了陷。

    司馬懿真話一說，司馬一家子全傻眼了，包括司馬懿也傻眼了，「壞了，露餡了！」他定格在了當場，成了木頭人。

    張遼等人一開始是吃驚，隨後是憤怒，「好呀，原來都是假裝的，幸虧主公英明，看穿了此子的計料！」

    高遠反而大笑，對趙云他們道：「看看，死馬成了活馬，看來這瘋病，不醫自癒了。」

    當時，司馬一家子全都不敢言語的時候，司馬懿臉色一會鐵青一會殷紅，一瞬間，無數的記憶劃過司馬懿的腦海，全是來自高遠的記憶。

    在司馬懿的記憶中，高遠在官渡屢屢設謀擊敗曹操，又在並州北部，獨力擊退匈奴，震懾烏丸，光復四郡。又雷厲風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並州。並又在並州守備戰中，以五千人的力量，累計擊退了十萬敵軍。

    並且，司馬懿通過高遠抓獲袁熙，袁尚後一系列的事情，看出高遠的高瞻遠矚。他放走了袁熙。袁尚，明面上是獲得了龐大的物資，其實是在佈局北方的形勢。

    司馬懿不禁想到，若是一切真是如同高遠的佈局，那麼未來，高遠的前程無法想像。

    高遠屢屢擊退天下數一數二的諸侯曹操和袁紹，已經向天下人展示了他的手段。就算是司馬懿，在他的心中，也十分敬佩高遠的能力。

    然而司馬懿有些不服氣。

    但是，此刻司馬懿的心中，有萬千閃電狂射，又有無窮雷聲轟鳴。他突有所覺，望向高遠的時候，便發現這位年輕諸侯的眼色越來越冰冷。而一股無形的壓力，令司馬懿喘不過氣來。

    司馬懿無法承受這無形的壓力，在這股壓力下，他的傲氣並無情的撕碎，而眼前的身影，已經像一座山一樣龐大且無法撼動。

    只是片刻，司馬懿就無法堅持下去了，他內心深處對高遠的敬佩，在壓力下轉變成了敬畏。他知道，自己應該服氣，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確比自己強。無論是什麼樣的手段，在他面前都相形見絀。

    而事實的確如此，隨著高遠屢屢戰勝曹操和袁紹，凡是於他接觸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他那種通徹天下一切的睿智。而便是曹操這樣的諸侯，也因此「恐高」。

    大廳之中，沈寂。

    高遠望著面色陰晴不定的司馬懿，突然起身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病好了就好。」他對趙云等人道：「你們說是不是？」

    張遼和趙云對視一眼，急忙道：「恭喜司馬先生，大病痊癒。」

    周倉這才反應過來，一陣恭喜。

    這可是給司馬懿留下了情面，司馬懿頓時心生感激，猛然扔了馬桶，納頭拜在高遠腳下，呼道：「主公在上，請受屬下一拜。」

    公元202年，高遠收服了司馬懿。

    司馬懿無論是軍師還是政務上都是一把好手，而高遠正缺這樣的全才。於是他用人不疑，任命司馬懿為軍師，負責統一協調管理之下的軍政內務。

    ……

    這一日，高遠皺著眉頭走出監牢。

    他本打算親自來勸降徐晃、于禁，看起來是徹底失敗了。或許是因為張遼在身邊，若是不然，徐晃這都要開罵的節奏了。

    張遼生怕高遠一怒之下處決了徐晃，急忙說道：「主公，末將一定會勸服公明的。」

    高遠也只是微微點頭，當他返回府衙後，便讓人找來了司馬懿，打算聽一聽自己這位軍師的意見。

    不一會，司馬懿就來了。他自從成為高遠的軍師後，勤於職守，廢寢忘食，事無鉅細，親力親為。在高遠看來，簡直可以和鞠躬盡瘁的諸葛亮相提並論了。

    司馬懿的才能假不了，因此在他的打理下，高遠輕鬆了許多，治下的軍政事務井井有條。

    「主公？」司馬懿不知高遠為何突然召喚自己，經歷了一些事情後，他心生敬畏，因此有些忐忑。

    而司馬懿又為高遠制定了「固守山西，積蓄力量，東進河北，南奪河南，成就霸業」的方針。這與高遠心中所想，也是不謀而合。

    「仲達來了。」高遠先讓他坐，隨後說道：「徐公明，於文則皆是將才，仲達可有辦法說他們來降。」

    這事情難住了司馬懿，然而司馬就是司馬，他很快就有了一個主張，小心道：「主公，夏侯妙才是一定不會投降的。」

    高遠微微點頭，這也是他沒有提夏侯淵的原因。

    司馬懿又道：「屬下以有一計，不過，需要放了夏侯淵。」

    高遠眉頭一皺，「平白放了夏侯淵？」

    司馬懿急忙搖頭道：「自然不能便宜了曹孟德，他如今剛剛敗在主公手下，兵馬損失，糧草不濟。而現在是2月，距離夏收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司馬懿便為高遠出了一個主意。

    這一日下午，高遠敲定了使者，便派出辛毗出使曹操。

    河內距離洛陽不遠，過了江就是，辛毗盡忠職守，走的也快，因此第二天的下午，辛毗便出現在了洛陽。

    而此刻洛陽的曹操府邸，後宅內哭聲一片，那哭的悲慼，跟死了多少人一樣。

第八十七章   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圍的曹操

    司空府後宅，曹操在自己的臥房內黑著臉，左眼睛瞪，右眼睛眯，通過窗戶，便看到外面院子裡，十幾個身穿華服的老夫人，都坐在地上，拍著腿大哭。

    這些婦人們都是這幾天陸續從許都趕來的，同時到來的還有曹操的夫人卞氏。

    卞氏小心道：「夫君，您還是快快想一個辦法，救妙才出來吧。」

    「嗚嗚嗚，我的兒啊！」

    「我的大侄子啊！」

    「我的外甥啊……。」

    這邊已經哭了好幾天了，還是分波次的，上午一波，下午一波，晚上一波，通宵一波。乃至於中原霸主曹操，這幾日都沒有睡好覺。這些老夫人，不是曹操的長輩，就是曹操的姐妹，還有曹操的外甥女，小侄女啥的。打也打不得，說也說不過。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便是梟雄也不例外。這把曹操煩的，都快要瘋了。

    「報……。」這時有人來報，高遠的使者辛毗來了。

    曹操心中一動，急忙向外走去，卻是被夫人卞氏一把拉住，只見卞氏小心指了指後門。曹操一陣咬牙切齒，但看外面哭喪的陣勢，他還是毅然決然，一甩袖子走了後門。

    話說府中議事廳。

    郭嘉、荀攸、程昱、賈詡等謀士都在，他們不知高遠這是派人做什麼來了，不過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堂上，曹操陰沈著臉，「佐治，高孟嚴派你來做什麼？」

    辛毗不吭不啊，拱手一禮道：「曹公，我此來，是代表我家主公，來商議俘虜的事宜。」

    「俘虜？」曹操聞言心裡一陣哆嗦，說起這俘虜他就黯然神傷，只因一傢夥就被高遠抓了三，還都是大將。這就跟公司突然走了三分之一要員一樣，總裁頓感心力不濟。

    曹操不見喜怒，淡然道：「高孟嚴有什麼要求？」

    辛毗這才說道：「一萬糧草一個。」

    什麼？

    曹操和他的謀士們雖然表面沒動，但眼睛瞪的大大的，這一萬糧草可是一萬大軍一年的口糧。

    辛毗察言觀色，笑道：「昔日袁本初之時，可是十萬糧草，百萬財物，還有一萬鎧甲。不過我家主公說了，曹公乃是朝廷忠臣，國之棟樑，所以意思意思就行了。」他言下之意，這邊只要一萬糧草，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意思意思就行了！

    還國之棟樑，朝廷忠臣！

    在曹操看來，這一定是高遠的原話，這天下諸侯之中，也只有高遠才能說出這樣奇異又無恥的話。曹操氣的渾身發抖，眼睛一黑一黑的。

    然而高遠是從後世來的，有些時候這話的確跟本地諸侯不一樣。

    對於曹操來說，相較於錢糧來說，還是人比較重要的。尤其是夏侯淵，這幾日家族裡面已經鬧翻天了。男人還好說，沒人敢來找曹操的晦氣，就算是夏侯惇也不敢。但是七大姑八大姨整天在內宅裡哭喪，這幫人不好整啊，這讓曹操每日過的都是心驚肉跳。

    曹操皺眉道：「一萬太多了，五千何如？」

    辛毗聞言，心中暗樂，只因曹操這樣的諸侯口中說出這樣討價還價的話，真是奇談了。他從來沒有這般出使過，自從來到高遠麾下後，做事上便有了許多第一次。然而這許多事，讓他十分敬服高遠。他笑著搖頭道：「不不，曹公，五千是不行的，傳到袁公耳朵裡，那也不好呀。」

    曹操聞言大怒，氣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心說辛毗以前是一位挺好的人，怎麼一跟了高孟嚴，就這麼可憎呢？曹老闆努力平靜下來，「這事情跟袁本初有關係？」

    辛毗娓娓道來，「曹公，當然是有關係的。若是您只給五千，袁公聽到了，一定會逼我家主公退錢的。」

    這怎麼可能！

    堂下的郭嘉等人原本就聽的暈乎乎的，此話一出，更是一片昏厥。

    「哎呦呦~。」曹操心頭一震劇痛。這一定是高孟嚴教的，辛毗是絕不會說這種話的。

    曹操便感到，高孟嚴絕對是天下的禍害，有他在一天，天下永無寧日。

    然而他不得不換，但是他暫時沒有這麼多糧草。於是，他便先讓辛毗下去休息。

    當辛毗走後，曹操開始徵求郭嘉等人的意見。

    荀攸、程昱、賈詡三人默不作聲，說換吧，不知主公是個什麼心思，說不換的話，立刻就將曹家、夏侯家的人得罪光了。這件事情不好說，無論是怎樣一個結局，還是曹操自己個拿主意的好。

    郭嘉直言不諱，道：「主公，如今我軍糧草不足，不如等到夏收的時候。」

    「郭奉孝，你這奸臣賊子！」外面傳來一陣尖叫，將堂中之人嚇的不輕。眾人驚目望去，頓時一陣「心寒」，只見曹操的七大姑八大姨，侄女外甥女都來了。

    這些女人還是不敢太過冒犯的，就在大姑的帶領下，就在堂外跪了一地，嗚嗚哇啊的就大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

    「我的大侄子啊！」

    「我的外甥啊……。」

    「郭嘉是個奸臣，這是要害死妙才啊！」

    郭嘉聞言臉色頓時尷尬又難堪起來。

    曹操臉色陰晴不定，這邊七大姑八大姨當著群臣的面哭，這叫曹操以後怎麼面對手下。他心中怒氣越來越勝，突然起身，指道：「來人啊……。」

    誰知堂外大姑叫道：「孟德啊，你母親走得早。你是吃我的奶長大的，為了讓你吃飽，妙才小的時候瘦的跟猴子一樣……。」

    賈詡臉色大變，起身道：「主公，我有事情，先告退了！」賈詡急忙起身，一溜煙就竄了，那速度根本看不出已經上年紀了。

    於是乎，郭嘉等人亦是臉色大變，急忙開溜。

    曹操幾乎要被這一家女人給逼瘋了，打又不能打，說又說不過，於是，憤怒的曹操一砸桌子，有了決斷，「換，明天就先將妙才換回來，諸位夫人，行了吧？」

    這一夜，外面沒有了哭聲，曹操終於能夠睡個安穩覺，卻是大罵，「高孟嚴這個小兔崽子，總有一天要你小命！」

第八十八章   錢糧都去哪了

    202年二月，壺關下完敗給高遠的袁紹，無法保持全面壓制中原的態勢，但他依舊繼續對徐州劉備的攻勢，而在官渡採取休戰狀態。

    遭受持續進攻的劉備開始抵擋不住袁軍的進攻了，他求援曹操，但曹操認為這是進攻並州的機會，他安撫劉備，等到自己攻入並州，袁紹自然就會停下攻勢。

    誰知，曹操在河內完敗給了高遠，損兵三萬多，大將夏侯淵、徐晃、于禁還被抓住了。

    這一次失敗，曹操的兵力、後勤，皆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好在前期袁紹也敗給了高遠，而袁紹的主攻方向是劉備，這讓曹操還有調整的時間。

    至於遭受猛烈進攻的劉備，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話說曹操被七大姑八大姨「圍攻」後，最終選擇先換夏侯淵。

    這正中辛毗下懷，他立刻將這個消息帶回了河內。

    五日後，高遠親自來到了孟津渡口，雙方誠意之下，各自有一千人在這裡。而曹軍領軍的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惇。

    領軍佈陣的夏侯惇略顯焦急和不安，指著靠岸的船隻道：「高將軍，一萬糧草皆在這裡，請放回我軍的夏侯淵將軍。」

    曹操表達了交換的誠意，當張遼清點完物資確認無誤後，高遠亦是表達了足夠的誠意。

    當夏侯淵被帶出來的時候，便是這位剛強的名將，也是激動的無法形容，就差落淚了，「我一個敗軍之將，主公不怪我，反而搭救我……。」

    夏侯惇唏噓道：「賢弟，你我皆是一家人，自從你被高孟嚴抓走後，主公和我們寢食難安。我等皆是兄弟，豈能不救。」

    夏侯淵的老婆丁氏，跟曹操的老婆丁氏是親姐妹，兩人是一擔挑，姐夫跟妹夫的關係。

    二人唏噓不已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高遠軍中隱著徐晃、于禁二人。

    曹操來搭救夏侯淵了，沒有徐晃和于禁什麼事，二人十分沮喪。又聽到夏侯二人對話，這心裡面不免想到，人家是族親，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外將。在曹操心裡孰輕孰重，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本以為自己也會被搭救的徐晃和于禁對視一眼，頓時心灰意冷。

    而高遠將一切看在眼裡，司馬懿這主意不錯，成功動搖了徐晃和于禁的心理防線。他當時並沒有多說什麼，按照雙方的約定，夏侯二人領兵上船離開後，他也就帶著糧草，返回河內。

    當天晚上，張遼就來到了徐晃的營帳之中。

    徐晃有些不敢去看張遼，神情也沒有了先前的氣魄，給人一種英雄落寞的感覺。

    張遼嘆了口氣，勸說道：「公明，今日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既然曹公已經放棄了公明。公明何不加入我主的麾下，你我兄弟就能夠再一次並肩作戰，我家主公一定不會虧待公明的。」

    誰知徐晃依然是拒絕道：「我意已決，此生再不會為任何人效力，文遠請回吧。」

    張遼也感受到了徐晃的心灰意冷，他並沒有走，反而是讓手下拿來了酒。

    兩人默默對飲，這邊喝下半罈子後，張遼這才緬懷中惆悵道：「公明武勇軍略，世所罕有。當以此身上報國家，下安黎庶，豈能輕易說出退隱的話。昔日公明投在曹孟德帳下，勇救天子與洛陽，實乃忠義之士。然而如今你也能夠看到，曹孟德殺國舅等人，又殺皇后，實乃國賊。」

    徐晃聞言猛然�頭，緊盯張遼。

    張遼亦是看著他道：「公明，前番你為國賊盡忠，我也沒有說什麼。今日，此人已經先棄你而去，你竟然為了這樣的人心灰意冷，捨去為國為民效力的機會。你的忠是何忠？你的義是何義？公明何不棄暗投明，與我主誅國賊匡扶社稷，共成大業，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徐晃的眼神黯淡片刻後，又明亮起來。似他這樣的人，也不願此生就此沈淪下去。徐晃猛然飲下一碗酒，哐當砸了酒碗，起身道：「聽文遠一席話，茅塞頓開，願追隨高將軍建功立業，不負此生！」

    高遠因此又得一員大將，張遼大喜過望，跟著說道：「何不勸說于禁將軍，我等一起輔佐主公，共成大業！」

    於是，張遼便帶著徐晃一起去找于禁。

    對于于禁來說，他跟徐晃的心念幾乎一樣。對於曹操的拋棄心灰意冷，但此生就此沒落，豈會心甘情願。於是，在徐晃、張遼的勸說下，于禁也選擇了投順高遠。

    第二天，當高遠得知消息後，大喜過望。

    司馬懿微微一笑，道：「恭喜主公，又得兩員大將。」在司馬懿的心裡，他很願意看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對於現在的高遠來說，要地盤有地盤，要人有人，已經不是之前的勢微了，未來一片光明。

    同時，司馬懿細細想來，不免心驚。只因高遠今天這樣的局面，幾乎是他一己之力打出來的。就算是司馬懿，也是敬服。

    當張遼帶著徐晃、于禁到來的時候，高遠親自下堂，扶二人就座後，反而是躬身一禮。

    二人心驚起身，急道：「高將軍為何如此？」

    高遠嘆息道：「我生平所願，就是在這亂世，解救天下黎庶與水火之中。二位將軍能來助我，我要感謝你們。」

    一旁的趙云唏噓不已，高遠的這種信念，就是趙云追隨他的根本原因。

    徐晃、于禁有感，拜倒在地，道：「主公在上，某願追隨主公，解救天下黎庶與水火之中。」

    然而司馬懿聽出了弦外之意，看出了高遠的野心。不過主公有野心是好事情，主公沒有野心，下面的人還有什麼奔頭。

    於是，雖然高遠連遭袁紹、曹操的攻擊，卻是在戰爭之中，逐漸壯大了自己的力量。

    轉眼到了三月，雖然高遠從曹操、袁紹那裡得到了許多物資，不缺錢不缺糧，裝備也不缺，但他更加在意領地內的錢糧收入。

    這一日，高遠找來司馬懿，道：「仲達，今夏的錢糧收入會有多少？」

    司馬懿身為軍師，對此早有預計，道：「除出日常開銷外，會有十萬貫，會有一萬五千石糧食的結餘。」

    軍隊無戰事的情況下，是有生產力的，屯田的話基本可以自給自足。而在有戰事的情況下，是沒有任何產出的。而司馬懿所說的結餘，也就是說，拋開無戰事下的消耗，若是開始作戰，並州現在的存糧，夠三千士兵吃一年。

    高遠一算，三千人吃一年，一萬人也就四個月，兩萬人就是二個月。他現在有七千兵馬，這古代作戰，少說一年半載，打三五年的也比比皆是。若是這麼一來，若是戰事又起，高遠的糧食幾個月就沒有了。

    就這麼點糧草收入，這讓高遠如何擴軍，擴軍後又如何吃飯？

    發現只有這麼一點糧食後，高遠十分震驚，他尋思各縣，雖然並州與冀州大平原，關中大平原這些地方不能相比，但良田是有的。「這麼多地，怎麼會這麼少？」

第八十九章  土地改革

    隨著司馬懿娓娓道來，高遠終於知道糧食都去那裡。

    高遠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沒有說話。這卻讓司馬懿倍感壓力，因為他知道高遠在並州北部四郡的政策是什麼。想到這裡，頓時心裡一驚，汗就下來了。

    「一萬五千石。仲達呀，你們家今年收了多少糧食呀？」高遠似乎不經意間問道。

    司馬懿尷尬了起來，道：「屬下家中，夏收的時候，或許……大概會有三千石的收成。」

    高遠道：「怪不得漢靈帝要賣官才有錢，怪不得許多人有錢買官。」他呵呵一笑，司馬懿卻是汗如雨下。

    似司馬家這樣的士族，天下太多了，高遠治下也有不少，一個就三千石，合著天下錢糧稅收，大部分都到了士族的口袋裡。

    話說這士族階級萌芽於東漢，也是東漢衰敗的重要原因。

    士族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把持政策特權，是皇權賴以建立和鞏固的支柱。這來自於士族強大的力量，東漢末年的士族，在經濟上已「田畝連於方國」，「奴婢千群，徒附萬計」。也就是說，士族掌握了大量的土地，土地上的人都要聽他們的。

    而在政治上更是「累世經學」，「累世公卿」，甚至出現袁紹這種「四世三公」的顯赫家族，並享有事實上的免除賦役的特權。

    這些權柄在東漢末年達到了巔峰，東漢吏治腐敗後，把握權柄的士族，就更加為自己家謀福利。大量百姓的土地，被他們兼併。他們不用交稅，土地都是他們的了，朝廷自然就沒錢了。他們又比朝廷還狠，完全忽視律法，對土地上的百姓隨意生殺予奪，這就引起了許多農民起義。

    士族制度貫穿整個魏晉南北朝時期最突出的政治特點，也是西晉政治腐敗黑暗的表現。由於士族大肆吸血，本身富可敵國卻自私自利，導致朝廷沒有錢糧建設國防。自然而然的，五胡亂華開始了。

    士族鼎盛時期，可以說就是華夏的黑暗時期，國家層次沒有任何強大的表現。

    這士族無論哪一方面，都是對統治者不利的。比如就剛才高遠與司馬懿的對答，高遠也不算是個小諸侯了，他夏收只有一萬五千石，而司馬懿家就有三千石收入。

    然而統治者脫胎於士族，利益關係盤根錯節，讓他們無法對士族下手。

    但是高遠不同，高遠一來是後世來的，「打土豪分田地」的思想理論成熟，二來他跟士族沒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土地改革。」高遠如此說道。

    在改革過程中，部分轉讓會給予士族相應的補償，金額從象徵性的小數目至土地實際價值均有。當然，若是非法所得不但要收歸公有，還要治罪。

    「什麼？」司馬懿徹底傻了眼，失聲道：「主公，世家大族一定不會同意的。」

    高遠雙手一攤，道：「既然所有者不同意，那麼只好土地革命了。」

    「土地革命！」當司馬懿從高遠這裡得到土地革命的意思後，便是司馬懿這樣的人物，亦是在震驚中失了魂。他失聲驚道：「主公，您若是如此的話，全天下的士族都會起來反抗的。」

    至於士族的反抗，高遠只是不屑一笑，道：「仲達，人民的力量才是無窮的，須知得民心者的天下。」

    司馬懿聞言一愣，他細細想來，如今天下的形勢，可以說是超大型士族在割據地方。比如四世三公的袁紹，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士族，都是一大群中小士族，跟著一個大士族干。而對於高遠來說，其實並沒有士族支持他。

    因此，高遠的橫空出世就是一個特例，他有拿士族開刀，獲得人民力量的天然條件。

    高遠初來東漢什麼都沒有，而曹操這樣的諸侯根基深厚。他欲意土地改革，還地與民，爭取百姓的支持，從而在未來爭霸天下的道路上，獲得其他諸侯無法獲得的力量。還地與民，不但不會與高遠的統治相衝突，反而會為他帶來更多的稅收。

    而司馬懿，則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高遠了。然而司馬懿就是司馬懿，他馬上發現，這種改革又是集權的不二法門，士族失去土地就意味著失去一切。而作為一名君主，就能夠更好的掌控地方。

    並且這種改革宜早不宜晚，顯而易見，一州的士族力量，就要比一國士族的力量好對付的多。

    「這是不亞於秦始皇置郡縣的集權手段！」司馬懿不由欽佩高遠的戰略眼光，「然而，尋常百姓的力量真的能夠戰勝士族？」在他看來，偌大的黃巾之亂都被士族聯合起來圍剿了。

    不過對於高遠來說，他當然知道人民力量的強大。歷次改朝換代，都是從農民開始的。而黃巾起義，只是因為沒有正確的領導而已，若是不然，足以覆滅東漢。

    於是，一場有高遠領導的，轟轟烈烈的耕者有其田運動，在並州以及河內等郡，拉開了序幕。

    高遠提出，廢除士族土地所有制，改為農民的土地所有制。

    沒收士族的土地，分給無地或少地的農民耕種，同時也分給士族本應得到的一份，讓他們自己耕種，自食其力。如此一來，高遠的領地內，得以解放農村生產力，發展農業生產，為他未來爭霸天下，積蓄力量。

    同時，高遠聯繫後世經驗，規定了沒收、徵收和分配土地的原則和辦法。

    並且，高遠提出，保存寒門經濟的政策。這裡的寒門，其實就是成不了士族的大戶，類似於後世的富農。如此一來，便能夠孤立士族，爭取富農，保護中下貧農的利益，以利於恢復和發展生產。

    另一方面，高遠又提出高薪養廉，提高官員的俸祿。當土地改革實施後，高遠必然會財源廣進，高薪養廉不成問題。

    消息一出，高遠領地內一片嘩然，農民蒙叨叨的，不知是真是假，但對於分地充滿了渴盼。這為高遠贏得了太多的民心，和進行土地改革的動力。

    而士族一下子就傻掉了，他們不相信這是真的。

    而司馬懿看出了高遠實行土地改革的決心，在這並州，高遠就是「皇帝」，反抗他的必死無疑。而高遠執行的政策又如此得民心，必然會成功的。因此，身為高遠軍師的司馬懿頂住了來自家族的壓力，家中五千畝地，全部交了上去。

    士族當然也是應該有地的，司馬一家子有一百多口，因此高遠返還了司馬家五百畝地。

    值得一提的是，高遠只是分地，沒有分錢物，這已經很給士族留了後路。

    這一日，河內府邸議事廳中。武官對於土地改革抱著熱情，而文官態度十分謹慎。

    諸人傳遞了各方面的信息，而司馬懿作出了總結，「各郡縣官員不滿的情緒在逐漸加大。」

    「軍隊呢？」高遠便向張遼望去。

    張遼急忙起身道：「每一名士兵，都是支持主公的。」

    司馬懿最近琢磨了琢磨，道：「主公，若是全面推廣，恐怕會遇到相當大的阻力。不如先進行試點，就能夠震懾各郡縣的士族。」

    高遠也是這麼想的，心說不愧是司馬懿，也能夠想到這後世實踐中的好辦法，他就問道：「仲達可有好的試點提議？」

    司馬懿早有所想，道：「並州王家，乃是並州第一大族，良田萬頃，請主公定奪。」

第九十章  並州王家

    當高遠來到並州晉陽的時候，陳琳、辛毗率領州府官員出迎。太多官員露出不滿的表情，這些全部出身士族的官員，對高遠土地改革的政策十分牴觸。不過他們還保有一絲幻想，因此還在這裡。

    然而百姓自發組織起來，熱情迎接高遠的到來，這在其他諸侯那裡，是根本看不到的事情。這來自於高遠親民的善政，讓他得到了百姓的支持。

    至於士族的支持，一窮二白來到這裡的高遠，根本就沒有得到過士族的支持。他跟士族沒有哪怕一天的瓜葛，這讓他天然能夠執行親民的善政。

    高遠下馬，回應著支持自己的百姓。陣陣呼聲，傳與晉陽城。

    這讓司馬懿等人看到了他的百姓基礎，得民心者的天下，在司馬懿等人心中，或許高遠會成為唯一一個不需要士族支持就能夠爭霸天下的諸侯。

    百姓的力量和士族力量的角逐，就這一刻開始。

    數萬晉陽百姓爭先來看高遠的風采，並擁簇者他來到府衙後，久久沒有散去。

    府衙內，高遠堂上高坐，目視諸人道：「晉陽將作為試點，推行農民土地所有制度。」

    士族官員們心頭一沈。

    由於晉陽王家將作為第一個試點，因此這一天晚上，晉陽四周的大小士族全部來到了位於晉陽縣城十里外的王家堡。這些人有二十多個，可不能小瞧了這二十多個，他們手中卻是掌握了八成的土地。每一個人家中，少的有數百家兵，多得幾千人，比如並州士族領軍人物王家就有五千家兵。

    這些家兵來自於世代耕種他們土地的佃戶，需要服士族的徭役。

    廳中的各家士族十分憤怒，「決不能讓高孟嚴推行他的土地改革。」

    「這無疑是將我們逼上了絕路。」

    「祖先的土地豈能拱手交給別人。」

    「高孟嚴就是黃巾賊！」

    高遠絕不會是黃巾賊，他就要比張角那些人的思想先進多了。負有高遠特色的封建農民土地所有制改革，會為這個時代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堂上，王家家主王澤，眉頭緊皺。他曾經是東漢代郡太守，而他的兒子後來更加了不得，是魏國的司空。他的家族，是並州最大的門閥，良田萬頃，佃戶過萬。所以他也能夠想到，高遠為何第一個拿自己家做試點。

    王澤依舊相當的冷靜，道：「諸位稍安勿躁，明日那高孟嚴就會來到這裡，待我試探一番，再做打算。」

    第二日，高遠如期而至。

    他不免有些震撼，因為這王府修建在一座丘陵之上，面積極大，竟然還有十米高的城牆，跟歐洲的城堡差不多，當然了，是富有東漢建築特色的城堡。

    司馬懿急忙說道：「主公，王家曾經靠著城堡，擋住了數萬黃巾軍的進攻。」

    司馬懿應該是在提醒什麼，高遠聞言點了點頭。

    當高遠來到城堡門前的時候，王家上下百多口出迎，隨行的奴婢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四周更有身穿皮甲的刀斧家兵，個個也算是威武。東漢時候的兵，也就是些木片子串起來當鎧甲用，若不是高遠從袁紹那裡敲來了一萬套鎧甲，士兵的裝備還不如這王家。

    有錢有糧有人，土皇帝，高遠算是見識到了士族的強勢。但高遠不會有任何畏懼，因為毛爺爺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高遠看了一眼司馬懿，正是有士族私兵的支持，司馬懿才成功發動了高平陵政變。隨後，得到太多士族支持的司馬懿，成功完成向曹操的轉變。士族是必須要取締的，因為士族的利益同國家的利益相衝突，只是佔有大量生產資料而不交稅就可見一斑。

    「參見高將軍。」王澤率領全族行禮道。

    不一會後，高遠堂上高坐，張遼、趙云侍立左右，周倉扛著方天畫戟。他還沒有說話，王澤就先說了，他躬身一禮，十分恭敬的說道：「高將軍大駕到此，真是柴門有慶，蓬蓽生輝。將軍入駐並州以來，王澤一直沒有機會得見，今後但凡有用得著王家的地方，將軍但說無妨。來日夏收，王家必有五千石軍糧送至軍前。」

    高遠遍觀四周華麗的廳堂，心說你這裡是柴門的話，我那裡就是狗窩了。不過他也是知道，這是表忠心了，開口就是五千石，比魯肅家富多了。

    而在高遠這邊，土地改革是必須要進行下去的。為什麼劉備的蜀中能夠調集70萬大軍，並能支持諸葛亮六出祁山，姜維九次北伐。是因為劉備這批人進去後，他接受趙云的意見，還田地房舍於民。這讓太多人口不會被士族控制，就能夠被劉備朝廷所用。

    而孫權在江東三代，一直都沒有多少兵，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江南門閥根深蒂固，牢牢控制著土地和土地上的人口。

    高遠示意，司馬懿拿出竹簡交給王澤。王澤看的時候，高遠說道：「你們王家，二十年前只有千頃，而如今萬頃。這多出來的土地是如何獲得的，相信不用本將軍說，你比我要清楚。」

    王澤一聽，額頭上的汗就下來了。他當然知道自家的家產是如何暴漲的。

    王家跟後世土豪劣紳一致，無外乎勾結官府巧取豪奪。

    司馬懿從旁說道：「我主的新政，你將這些土地還給當初的人家，新的土地制度下，你家會保有一定數量的土地。你可以自己種，也可以出租給其他人，不過租金，會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司馬懿私下裡小聲道：「王老大人，小侄私下裡勸您一句，如今的天已經不同了，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主公並沒有剝奪我們的傢俬，雖然失去了土地，但還有許多其他的生財之道。」

    司馬懿雖然跟隨高遠的時間不長，但他敏銳的發現高遠與其他諸侯的不同。一開始，他本以為高遠只是簡單為之，然而很快他就發現，高遠有一整套成型的理論。這理論博大精深，竟然是能夠取代現行的制度。並且司馬懿的智慧，能夠看出先進性。

    這讓司馬懿十分期待高遠的未來，並因此開始安安穩穩做事。追隨一位或能真正改變天下的人，這是司馬懿這樣的人最好的選擇。

    當然，高遠只是採摘後世一些能夠結合當今的先進理念，對這個時代稍加改革，重點在於農工商，政治上用後世封建王朝更加先進的中央集權制度，並不會與他的霸業相衝突。

    可以說是富有高遠特色的封建制度。

    這些辦法措施領先東漢數百年或者上千年，對於司馬懿這樣能夠理解的人來說，必然是十分驚人的。

    但是高遠也無法一蹶而就，還需一步一步的事實，土地改革，敲掉士族是第一步。統一的售賣、租種制度下，他可以允許有勤奮致富的開明地主，但決不允許有士族。

    然而似乎能跟司馬懿想到一起的人，太過翎毛鳳角了。比如王澤，他滿腦子裡只有土地，土地就是士族生命的觀念根深蒂固。他壓下心中的憤怒，他絕不會放棄土地，於是拖延時間，躬身一禮道：「高將軍，能不能給老夫一些時間。」

    「也好，本督等著王老的消息。」

    高遠走後，王家炸開了鍋，上下三代頓時就將王澤團團圍住。

    「不要吵了！」王澤的面目漸露瘋狂，狠聲道：「既如此，馬上派人告知諸位家主，願對抗高遠的，可盡快帶兵前來王家城堡。在去傳訊袁公，我並州各族，支持他重新奪回並州。」

    隨著王澤的命令，無數信使策馬疾馳而去。

第九十一章  都是紙老虎

    高遠離開了王家堡壘，下山的時候問道：「仲達，你看這王澤會如何？」

    司馬懿早就有了計較，進言道：「主公，觀王澤的模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謹防其串聯其他反對的家族，若是引來了袁本初或是曹孟德，就成內憂外患。」

    高遠聞言點頭，他要對並州士族動手，當然有第一手的資料。這王家有五千家兵，各地士族的家兵加起來，一萬多人。這股力量，在人數上竟然比他的軍事力量還要多。

    這就是士族能夠改朝換代的緣由。

    他立刻命令張遼佈置細作，安插在各處要道。

    果不其然，當高遠返回晉陽縣城府衙的時候，消息就傳來了。

    「主公，抓住了王家許多信使！」張遼奉上了書信。

    高遠打開來看，佩服司馬懿智謀的同時，臉色也陰沈了下來，冷哼一聲道：「王家勾結其他家族內亂，在外求援袁本初入主並州。」

    司馬懿暗道一聲不妙，進言道：「主公，只是王家就有五千家兵，又有堡壘之力，旦夕難下。若是袁本初再來，曹孟德或許也會有動作，我軍危亦。」

    張遼和趙云等人臉色一變，這是有很大概率發生的事情。若袁紹、曹操真的來攻，高遠又一時間拿不下內部作亂的士族，三面夾擊有敗無勝。

    司馬懿不由說道：「主公，在這件事情上，或許有些操之過急了。」

    高遠不動神色，問道：「仲達，你有何辦法化解？」

    司馬懿眉頭一皺，道：「暫停土地改革，分化拉攏。」

    高遠微微一笑，有些方面，他不如司馬懿太多，但有些方面，他比司馬懿看的更透徹，「王澤這些人，只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紙老虎！」眾人對視一眼，他們當然知道紙老虎是什麼意思，但他們無法相信。

    司馬懿驚道：「主公，掌握天下權柄的士族會是紙老虎？」

    高遠望了他一眼，看來司馬懿已經開始將自己跟士族撇開了，這令他十分佩服司馬懿順勢。當高遠開始實施土地改革的時候，就再也不會擔憂誰會謀朝篡位。「百姓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

    在趙云和張遼等人還是不解的時候，司馬懿領悟了一些，他已經開始期待能夠見識到高遠運用這股力量。司馬懿提醒道：「主公，若想繼續推行土地改革，就需要快速消滅王家，就能夠震懾所有反對者。我們，能夠快速消滅王家嗎？」

    雖然司馬懿十分期待見識高遠運用百姓的力量，但他還是持有很多懷疑的。

    許多時候，壓迫百姓的權貴都忽視了百姓的力量，這來自於他們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和一生的高高在上。他們認為，百姓天生就是服從他們，服侍他們的，便是司馬懿也不例外。

    高遠起身，眾人急忙起身，只聽他說道：「傳我的命令，告知王家土地上的百姓，王家拒不執行本督的土地改革，併負隅頑抗。本督將會討伐王家，需要他們的支持。」

    「喏！」眾人領命而去。

    下午，高遠調集二千兵馬，再次來到的王家堡壘，這已經是他在並州所有的機動力量了。

    這一次，王家堡壘戒備森嚴。這王家堡壘很大，給高遠一種攻城的感覺。

    「主公，還不見四周百姓有動靜？」趙云十分擔憂，看王家堡壘外牆三丈還高，又有五千家兵在內，若是強行攻打，本方二千人損失殆盡或許也攻不下來。

    這也是司馬懿所擔憂的，若是無法快速拿下王家這樣的士族，內外勾結下，隨著袁紹、曹操勢力的介入，高遠的勢力就會有瓦解的危急。

    然而沒有片刻，四周傳來了喧囂聲。

    眾人舉目望去，就見大量百姓扛著鋤頭、木鍬等農業工具，鋪天蓋地而來。

    對於高遠治下的百姓來說，土地改革無疑就是天方夜譚，所有人都抱著懷疑的態度。然而當高遠真的開始實施，兵鋒直指王家的時候，便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當消息傳來的時候，高遠就獲得全部貧苦百姓的心。土地改革會獲得百姓支持，這不用去質疑，因為已經無數次的證明了。

    對於窮苦百姓來說，高遠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就是他們的大救星，就是他們的太陽。他們會毫無保留的支持高遠，誰反對他，百姓就會消滅誰。

    到來了有一萬多人，都是王家土地上的佃戶，除了婦女小孩其他人都來了。隨著時間的流失，還有更多其他地方的百姓到來。

    「耕者有其田！每一位人都應該有屬於他自己的土地。」高遠說出了這個時代，最得人心的政治綱領，這又與他的霸業不衝突。顯而易見，土地在士族手中不交稅，在百姓手中，卻是能夠讓高遠獲得賦稅收入。

    「耕者有其田！」百姓呼聲響徹天際。

    「高將軍萬歲！」百姓的呼聲直衝斗霄。

    高遠率領數萬百姓，來到王家堡壘近前。堡壘中數千家兵，面對一望無際的人民海洋，心生恐懼。

    王澤也是心裡哆嗦，但還是強撐著道：「高孟嚴，你強收我們的土地，你這是在與全天下的士人作對，與朝廷作對。」

    然而，就算是高遠不做對，士族支持的袁紹、掌控朝廷的曹操依然要消滅他。

    與士人作對又怎麼著，天下更多的是寒門之人。郭嘉、徐庶乃至諸葛亮都是寒門，趙云、張遼、徐晃、許褚、關羽這些大將，連寒門都不是，只是平頭老百姓。

    司馬懿感覺已經見識到了百姓的力量，這一招呼就是數萬百姓云集，非常人所為，不過他依舊十分擔憂，道：「主公，若是百姓損失太大，會對將來不利的。」

    高遠哈哈一笑，道：「不會有任何損失的。」於是，他一揮手，找來幾位德高望重老者，便吩咐了一番。

    隨後發生的事情，大大出乎司馬懿等人的預料，他們也終於知道什麼是百姓的力量。也終於知道，高遠為什麼說一切士族都是紙老虎。

第九十二章   士族大逃亡

    王家家主王澤和他當過匈奴中郎將，雁門太守的兄弟王柔，率領五千家兵守備王家堡壘。

    這堡壘城高三丈有餘，曾經抵擋過張燕數萬黃巾軍的攻擊。

    所以，在王澤和王柔看來，就高遠這二千人的正規軍，就算加上兩萬老百姓，也無法攻破自家的堡壘。

    王柔望著外面的高遠，不屑道：「不出半月，袁公的大軍就會來到。高孟嚴首尾難顧，必敗無疑。這些愚蠢無知的百姓，想要我們家的土地，門都沒有！」

    王澤一陣點頭。

    就當他二人鼓舞士氣戒備森嚴，等待可能進攻的時候。就見高遠兵陣中走出十幾個老頭子，一個比一個老。別說攻城了，拿個拐棍也費力。

    王柔大吃一驚後，哈哈笑道：「難道高孟嚴就靠這十幾個老頭子攻城。」

    王澤頓感匪夷所思，不知高遠是如何打算的。

    就見十幾個老頭，那一個個雖然走的慢，跟蝸牛一樣。雖然面對城頭五千敵軍，但一個個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畏懼，因為他們對高遠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城上王澤俯視，發現這些老頭都認識，是各村元老級的人物，「喂，老傢夥，你們幹什麼？趕緊麻溜的滾開，若是不然，休怪弓箭無眼。」

    老頭們對視一眼，心說雖然弓箭無眼，但拿弓箭的是有眼睛的。

    這時，趙家莊的趙太公，突然在城頭發現了自己孫子的身影，老人家氣的不輕，拐棍一舉，雖然沒有鋒芒，但嶙峋不容小視。老人家吐氣開聲，呼道：「小兔崽子，趕緊的，麻溜的帶著咱趙家莊的人出來。」

    「啥？」城頭上拿著長槍的趙成一愣，「太公？」

    趙太公大怒，叫道：「小兔崽子，高將軍打士族分田地，你想怎麼著？不想讓父老鄉親分地，還要殺你爺爺不成？」

    「啊！」趙成驚呼一聲，有些恍然。他一開始來這裡守城，也是習慣聽士族老爺的話，這才來到。這邊又聽老太公的話，頓時有所領悟。

    城下趙太公看到還沒有動靜，徹底憤怒了，舉著拐棍砸地，叫道：「趙家莊的子孫，都給我滾出來！」

    憨實的百姓子孫都是孝順的，見到祖上輩老太公發怒，只聽叮叮噹噹兵器墜了一地，數百人轉身就向城下跑去。

    「哇呀！」王澤和王柔嘴巴張的能夠塞下一個鵝蛋，就這麼張著嘴，面龐抽搐的對視一眼。

    隨後，王澤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叫道：「抓住逃兵，射死這些老不死的。」

    他一陣手舞足蹈的大叫下令，卻是感到背後有人拽自己，回頭望去的時候，就見是王柔，叫道：「拉我幹什麼，快指揮兵丁射死這些人！」

    王柔此刻早沒有了剛才的囂張，面色恐懼中沖王澤努了努嘴。王澤順著看去，就見自己的家兵們，個個面色不善，要吃了自己的模樣。

    緊跟著城下就傳來蒼老但豪邁的呼聲，「誰若是助紂為虐，就不是我李家村的人。」

    「張莊誰敢幫助王家，全家剔除家譜……。」

    「死了也不能入祖墳！」

    百姓原本是不敢反抗士族的，但有了領袖就不一樣了。隨著各村老太公的喊話，各村出身的家兵，紛紛扔了兵器下城。

    王澤和王柔這才想起來，自己這些家兵，都是從佃戶家裡抽的壯丁。這邊人家老太公一喊，全散架了。

    轉眼之間，王家數萬平米的堡壘就空蕩蕩的，家兵跑了，連奴婢也跑了，只剩下王家百多族人。

    這些家兵跑出堡壘後，在老太公們的帶領下，呼啦啦全跪在了高遠馬前，在眾多父老鄉親的指責下，一個個聲淚俱下，檢討自己。

    司馬懿等人被震驚了，他們這才真正知道什麼是百姓的力量。這才真正知道，為什麼高遠說強大的士族階級其實都是紙老虎。這些士族的一切都建立在百姓之上，如今百姓有了另外的主心骨，這些人自然就什麼力量都沒有了。

    當然，這種現象目前只出現在高遠的領地內，其他地方的百姓，世代被士族奴役，沒有領導者實難反抗。

    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高遠就攻下了有三丈高圍牆保護的王家堡壘。隨著張遼、趙云等人帶兵進入，王家百多人被押了出來。

    王澤淚流滿面，悲哭道：「高將軍，小人知罪，小人願意奉獻出土地，只求高將軍恕罪。」

    高遠心說，本督已經不用你奉獻出土地了。像王家這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投降，都這麼搞，高遠以後還怎麼混，要費多少心血去收拾這些反覆無常的人。

    於是，高遠大手一揮，「召開公審公判大會。」

    司馬懿驚問道：「主公，何為公審公判大會？」

    高遠正色道：「就算是本督，也不能無理由的處置任何人。用大漢律法，公開審判王家之人。」他就對百姓說道：「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你們誰家受到過王家的迫害，儘管說出來，自有本督為你們做主。從今天開始，再沒有人能夠毫無理由的欺壓你們。」

    高遠點了點司馬懿等人，「便是本督手下的這些人，犯了法，也會秉公處理，就算是本督，也是如此。」

    「高將軍萬歲！」百姓發自肺腑的歡呼起來。

    就此，高遠完全贏得了民心。

    消息傳出去後，各地準備一起起事支援王家的士族肝膽俱裂，他們深知，王家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鑑。別說現在還沒有來得及聯合在一起，就算是真的聯合在了一起，也不會是高遠的對手。

    人家喊一嗓子，自己的私兵就瓦解了。

    那麼怎麼辦？

    辦法很簡單，跑吧。

    於是，奇特的景象出現在高遠治下的各處郡縣鄉村之中。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各家士族打包，大小數百車大逃亡。而各地百姓受到了王家事件的鼓舞，他們自發的組織了起來，追上了逃亡的士族。

    而士族的家兵，說白了都是佃戶。如今有了高遠做主心骨的佃戶翻身農奴把家坐了，士族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力量吧。

    跑路的士族眼瞅著一片片的百姓圍追堵截，士族們只好拋棄了絕大多數的傢俬，騎著馬一溜煙跑路了。

    士族全跑了，這對高遠來說是個好事情。

    他的土地改革因此得以順利實施，但他很快就面臨了一個極端的問題。

    「主公，各家都跑了，各地沒有官員管理了。」司馬懿對此十分擔憂，人各有所長，百姓種個地是把好手，但不通經學管理地方根本不可能。而沒有「累世經學」的士族官員的管理，地方豈不是無序要大亂了。

第九十三章  孟德本初圖謀不軌

    隨著高遠的土地改革，各地士族紛紛大逃亡。並州的士族全跑去冀州了，而河內、河東等郡的士族，全跑到了曹操那裡。

    消息傳來，天下士族為之震動。而天下百姓更加震動。

    士族大罵高遠卑鄙無恥，而百姓稱頌高遠的義舉，只恨不是並州人。

    許昌，曹操司空府。

    「報……！」曹洪大步進了議事廳，奏道：「主公，河內、河東眾多家族的人已經來了。」

    堂上的曹操與堂下的郭嘉等人對視一眼，曹操挪了挪屁股，又安坐下來，揮手道：「帶他們來見我。」

    轉眼間，十幾個中老年人來到了議事廳中。郭嘉等人見他們破衣爛衫，披頭散髮的模樣，一陣心驚肉跳。這些人他們全都認識，往日裡那都是衣著華麗的富貴氣派，如今都成這個模樣了。

    荀彧十分憤怒，叫道：「高孟嚴怎能如此對待士人？太無禮了！」

    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土地改革嘛。

    荀攸、程昱立刻憤慨中呼應荀彧。然而出身寒門的郭嘉和賈詡沈默不語，因為高遠做了他們一直想要勸曹操去做，但絕對做不成的事情。

    荀彧等名門之人呼應，這讓到來的士族有了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十幾個中老年人立刻就哭了，紛紛哭訴高遠的「殘暴」，不在董卓之下。

    曹操一聽很高興，心說高孟嚴這算是得罪了天下所有士族了，歷史已經證明，得罪天下士族的每一個好下場。然而曹老闆不知道的是，後世太多歷史又證明，凡事瞧不起百姓力量的，都沒好下場。

    便是曹操這樣的一位偉大人物，在歷史侷限性下，也看不出高遠即將獲得的力量的強大。

    曹老闆很高興，順帶腳也罵了幾嗓子。

    誰知到來的落魄士族話音一轉，開始祈求曹操發兵征討高遠，奪回屬於士族的土地。

    曹操的熱情立刻就從100度降落到了20度，因為他如今已經沒有了大舉進攻的力量。

    隨著夏季的即將到來，在袞州，兵馬調動頻繁的袁家，給了曹操極大的壓力。他不止一次大罵高孟嚴卑鄙無恥，若是年初他能夠在河內取得突破，形勢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曹操表達了來日方長，應該從長計議。士族們十分委屈，紛紛又表達了自己的忠心後，就開始請求曹操安置，也就是要房子要地。

    曹操一聽，氣的渾身哆嗦，心說高孟嚴來到了的時候，你們一個個望風而降。如今高孟嚴要土地改革了，你們這就跑回我這裡了。然而曹操不是高孟嚴，士族來投奔他，他必須要接納。於是乎，他只好表示會上奏朝廷，安置這些士族。

    落難的士族們暫時走了，曹操的議事廳內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沈寂。

    「報……。」曹洪又走了進來，「主公，劉備的使者孫乾來了！」

    話說劉備從袁紹手中陰來徐州後，著實風光了一陣。他本以為和曹操聯手，就能夠共抗袁紹。誰知高遠的突然崛起，無形中打亂了劉備的佈局。

    曹操和袁紹都去掐高遠去了，而袁紹力量大可以兩頭作戰，中原這邊就找軟的掐。

    劉備自己也不爭氣，屢中田豐的計謀，因此丟失了大半地盤，如今堅守小沛和下邳一帶，請求曹操支援。

    這現實裡面可不跟遊戲一樣，遊戲裡有敵人來犯，你招呼一聲盟友，當時多少萬人打一場立刻就分輸贏，上下也就一個月。這現實裡幾乎都是一年半載以上的打，結盟大多數隻是敵對目標一致，不見得派兵幫你，派兵不見得就幫你打到底。

    所以，縱觀整個三國，雖然結盟但真正派兵助戰的幾乎沒有。就算劉備和孫權結盟幾十年，就算是赤壁之戰，也是各打各的。結盟的意思就是，雙方不敵對，雙方敵對的目標一致。

    孫乾請求曹操出兵，又委婉表達了不應該去招惹高遠。

    曹操也正在後悔這事，但面對實力強大的袁紹，曹操暫時無法完成進攻的準備。他好言安撫走了孫乾後，便對眾位謀士道：「有細作來報，袁紹在這個冬季，廣散各郡錢糧招兵買馬，累計動員兵力二十餘萬。下個月夏收後，他一定會有大動作，你們可有好的建議？」

    袁紹經過冬歇期後，手下兵馬暴漲到了二十餘萬，然而這依舊不是袁紹的真正的實力，他還有餘力增加更多的兵馬。畢竟，就算是袁紹死後，三兄弟各自還有十餘萬人。

    而曹操，西北一線面對西涼有三萬，東南一線面對江南有一萬，洛陽－官渡一線有三萬。西北、東南的兵力是不能動的，不然就鎮不住馬騰和劉表了。

    而劉備如今已經被袁紹打殘了，只剩下三萬多人，龜縮在小沛和下邳一線。

    曹操和劉備加起來只有六萬，卻要面對袁紹二十萬的壓力。曹操雖然依舊坐在許昌，但已經坐如針氈。他此刻有些後悔，若是初春的時候沒有對高遠用兵，他現在就有足夠的兵力防守。

    這時，郭嘉作出了自己的判斷，「主公，可封高遠為並州牧，以朝廷的旨意，命令他去征討袁紹。此乃二虎相爭之計，消息傳出去，袁紹一定會主動進攻腹地背後、實力最弱的高遠。這樣一來，袁紹就無法真正威脅到我們，而劉備的壓力也能得到緩解。主公就能夠積蓄力量，暫時與劉備攜手，共同對抗袁紹。」

    就算是郭嘉，現在也不提什麼十勝十敗論了，因為袁紹已經恢復了昔日創業初期的英明果斷，並驅逐了郭圖等人，河北集團內部因此團結一致。

    一時間，在曹操心中，好像只有高遠和袁紹沒有困難，那就讓他們兩個打吧。

    於是，曹操立刻去找漢獻帝，冊封的詔書一揮而就，大個玉璽一蓋章，就送了出去。

    ……

    另一方面，並州的士族跑到了袁紹這裡，也是一陣哭訴，緊跟著就要求袁紹安置。

    袁紹比曹操更來氣，他幾乎要叫了出來，「高孟嚴打並州的時候，你們若是全部起來反抗，就高孟嚴那點兵馬，能夠逐一攻下你們的堡壘？瑪德，現在倒好，都不敢打了，全跑來我這裡了。」

    然而袁紹四世三公是天下最大的士族，也就是士族頭，天下所有士族都看著他呢，他不能不管來投奔的士族，只好給這些士族安置地方。

    兵強馬壯的袁紹作出了自己的決斷，在大規模進攻中原之前，必須要消滅了背後的高遠。

    他這個謀略是正確，沮授、田豐也是這麼想的，在他們看來，只有不足一萬兵馬的高遠，根本就不會是袁紹的對手。清除這北面唯一的威脅後，才能夠全力以赴爭奪中原。

    所以，在曹操二虎相爭計策發動之前，袁紹已經作出了進攻高遠的決定。

    「高孟嚴只有區區萬兵，還需守備各地，能夠調動的不足五千。這一次，我十餘萬大軍一鼓作氣，不滅高孟嚴，絕不回程。」兵強馬壯的袁紹，氣勢很足。

第九十四章  政務五條

    話說高遠在治下搞土地改革，丈量土地，按照人頭分配。事情不做不知道，一做就是一大攤子，根本就顧不得別的事情了。

    好在文有司馬懿、陳琳、辛毗等人保駕，武有趙云、張遼等人護航。加上士族大逃亡，省力太多，又有民眾的支持，一月之內，高遠就搞定了土地改革。

    一時間，並州、司隸三郡，田間地頭充滿了百姓的歡聲笑語。

    百姓的勞動積極性高漲，生產力必然也是突飛猛進。

    由於高遠趕在夏收前土改，這算盤一打，嘿，糧食竟然從預計一萬五千石，暴漲到了五萬石，錢財增加到了一百萬貫。

    這真是士族被打倒，高遠百姓皆吃飽。

    高遠不得不感嘆，士族就是有錢。士族是不交稅不服徭役的，士族有錢不等於朝廷有錢，士族的錢愈多朝廷的錢就會越少。怪不得魏晉南北朝時期，華夏的國力不強，屢屢被外族入侵。究其根本原因，都是給士族鬧的。

    這一天，高遠興高采烈回到內宅，前去給太夫人貂蟬請安。

    走進客堂後，就見貂蟬、呂慕綺、蔡琰三位大美人都在，高遠目不暇接後，行禮道：「太夫人。」

    「夫君。」呂慕綺、蔡琰隨後行禮。

    太夫人貂蟬開心道：「孟嚴軍政繁忙，不用每日都來我這裡請安了。」

    高遠撓了撓頭，一到太夫人這裡，感受到家庭溫馨的他，才能真正放鬆來自外部壓力的心情。就見三位傾城傾國的佳麗，卻是素身，沒有胭脂水粉，也沒有任何首飾。

    高遠急忙拿過帶來的錦盒，打開之後，眾女不禁眼前一亮。這錦盒之中，皆是上等的胭脂水粉和飾品。

    兩位夫人人手一份，太夫人必須要兩份，藉以感謝最困難的時候，太夫人變賣首飾的支持。

    女人沒有不喜歡這些的，頓時歡喜起來。

    太夫人拿起一枚鳳釵，便見做工精良，純金打造，竟然鳳眼還是紅寶石所制作。這麼貴重的首飾，便是皇宮大內也很少見。貂蟬不禁薄怒道：「豈可如此浪費，我們根本不需要這樣貴重的飾物。」

    兩位夫人一聽這話，不捨中，也就將手中的飾物放了回去。

    然而在高遠心裡，便是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送來給太夫人以及兩位夫人，也絕不會顯得一絲貴重。只因她們都是一家人，是高遠值得一生守護的人。

    不過高遠還是陪著小心，拍胸脯發誓道：「太夫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太夫人貂蟬這才開心起來，拿起鳳釵就插在了髮髻上，頓時堂中一亮。

    隨後，高遠望著互相裝扮的三人，叭咂了叭咂嘴。心道：「我就說嘛，這東西還是要送的，下次送更好的。」

    太夫人貂蟬是開心的，因為她有一個好女婿。而呂慕綺，蔡琰也是甜蜜的，因為她們有了一生的依靠。

    有了高遠的孝敬，太夫人貂蟬重新恢復了昔日絕世的模樣，然而她卻是正色提醒道：「孟嚴，既然你已經開始進行土地改革，就要持續下去。以免將來，那些門閥家族暗中破壞。」

    高遠聞言點頭，貂蟬說的很對，必須要持續下去，徹底消滅腐朽的士族階級，決不能出現「我胡漢三又回來了」這種事情。說起士族，他的高興勁就退了三分。

    貂蟬不免問道：「孟嚴為何事煩憂？」

    高遠煩憂的事情太多了，兵少，錢糧雖然從袁紹、曹操那裡搶奪了一些，便畢竟不是自己治下的產能。如今高遠治下的產出，只夠維持不夠擴張。

    不過這些難題都能夠得到解決，他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而如今放在他跟前最大的難題，「太夫人，士族逃亡後，各地缺乏理政的人。」

    沒有管理的人是不行的，三女眉頭一皺，卻別有一番風韻。

    高遠就說告退的時候，卻聽蔡琰說道：「家父再世的時候，常說寒門多賢才，只是沒有晉身之道。若是能夠改革只有士族享有的推舉制度，朝廷就能夠獲得更多的人才。」

    高遠唏噓不已，心說蔡邕老先生是難得的開明士族。他忽然心裡一動，「推舉制度？可以科舉制度呀！」隨著士族的逃亡，高遠治下官吏空缺，但不能隨便找個人就讓他當官，可以衡量一個人的考試，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得到蔡琰提示的高遠，大喜過望，又對二位夫人暗中比劃了一番「晚上有約」的暗號。當二女臉紅的時候，這就告辭而去。

    雖然高遠這段時間，幾乎沒有時間陪伴，但諸女心中依然十分甜蜜。

    太夫人貂蟬誇讚道：「孟嚴孝順，每日都來給我請安。」她又對二女道：「你們有一個難得的好丈夫，一定要好生服侍，也讓我早日抱上孫子。」

    高遠回到前堂議事廳，便讓人去找司馬懿。

    司馬懿到來的時候，便見主公在發呆，不時流露出無法看懂的微笑，「主公？」

    「嗯！」高遠�頭一看，司馬懿來了。他剛才正在想，家裡有三個內助。慕綺尚武，保護家人沒有問題。琰兒好文，總是能夠給自己幫助，太夫人那就是定海神針了。

    這樣的一個家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呀，所以高遠一定會奮發圖強，未來有一天，他一定會讓家中的女人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於是高遠說道：「仲達，對於各地空缺的事情，我已經有了一個主張。我們可以規劃一次科舉考試制度，面對天下，選取良才。」

    隨後，高遠陳述了自己舉一反三後，根據後世理念，所想的五點方略：第一，修建學校，在百姓之中推行義務教育，掃盲，打破士族「累世經學」的壟斷，如此一來就能夠大規模提高飽學之士的產出。

    第二：設立科舉考試制度，作為選取官員的標準。

    第三：設立官吏考核制度，作為唯一陞官的標準。

    第四：官員禁止從事崗位外的其他事情，不得買賣地產、經商等，以免以權謀私與民爭利，但是高遠會加大俸祿，此為「高薪養廉」。

    第五：反腐倡廉，提倡節儉。

    司馬懿最終被徹底震驚了，就這五點，別說治理並州了，治理一個國家也不成問題。尤其是第一點，立刻就擊穿了整個士族階級。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才能想到如此完善的國策！至此，司馬懿徹底對高遠心服口服。

    司馬懿敬服道：「主公，有了這政務五條，一定為您未來稱霸天下帶來極大的助力。」

    稱霸天下！高遠最愛聽這話了。

    正在這時，張遼、趙云等一起到來，欣喜道：「主公，大喜事，朝廷的使者到了。」

    高遠聞言一愣，心說朝廷的使者，不就是曹孟德的使者嗎，他敗回去就派使者，他什麼意思？

第九十五章  袁紹大舉進攻

    高遠率眾，隆重迎接了朝廷的使者。

    「建安七年，3月20日，皇帝詔曰：並州都督高遠，擊破叛賊袁紹，有大功於社稷，特晉封為鎮北將軍、並州牧，不日起兵討伐袁紹……。」

    高遠一開始確實很高興，因為陞官了嘛，不過隨後心中一沈。

    隨後，高遠拿出些「小費」，使者興高采烈的走了。

    議事廳中。

    「主公，這是二虎相爭之計！」司馬懿憂心忡忡道，因為早有情報，袁紹舉四州之力，增兵十餘萬，兵力幾乎達到三十萬，已經成汲取天下之勢。

    袁紹能夠如此強盛，是因為四世三公的家底，天下許多士族都是他家扶植起來的。袁紹的人脈、錢糧之多，曹操都無法相比，就別說高遠了。

    眾人聞言，亦是憂心。

    然而高遠暫時不去管這些，他起身道：「我能為鎮北將軍、並州牧，多虧諸位相助。」

    緊跟著，高遠表張遼為奮威將軍，趙云為驍騎將軍，徐晃為匈奴中郎將，周倉為破虜將軍，于禁為討逆將軍，裴元紹為鎮北司馬。閻柔、田豫皆為都督。

    又表司馬懿為河內太守，陳琳為晉陽太守、辛毗為並州別駕。

    高遠犒賞三軍，一時間所屬士氣高漲，三軍用命。在外，獲得朝廷任命的高遠，兵勢大漲。

    半月後，並州的夏糧收穫，高遠的錢糧也充足了起來。

    他召集麾下文武開會，武有趙云、張遼、徐晃、周倉、于禁、閻柔、田豫，裴元紹鎮守壺關。文有司馬懿、陳琳、辛毗。也開始有了鼎盛的氣象。

    這一次的主要議題，就是「開科取士」和擴軍備戰。夏糧收穫後，高遠才能夠從容調度各地的募兵工作，不能因為募兵，而荒蕪了土地。

    高遠已經有了一套方略，說道：「盡快傳檄天下，激勵天下有學之人來我並州應試。而在此期間，各郡縣暫時軍管，民兵負責維持鄉間治安。」

    高遠勢力雖然尚顯稚嫩，外部有袁紹、曹操的極大壓力。但最讓屬下欣慰的是，高遠有層出不窮的策略，開不斷促進自身的發展。暫時的勢微不怕，只要能不斷發展就好。而一顆蒼天大樹，卻是逐漸萎靡，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就在高遠準備商議募兵工作的時候，一名傳令兵倉皇而來，「報……，主公！大事不好了，裴元紹將軍傳來消息，袁軍起兵十萬，進兵我方壺關。」

    得，高遠這邊內憂還沒有解決，外患又來了。他如今最需要時間來發展，但袁紹、曹操這些人彷彿商量好了，就是不給他時間。這攻勢一波接一波的。

    如今的他就是一塊肥肉，能夠到的，誰都想來咬一口。

    十萬大軍！

    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一聲霹靂，包括高遠在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高遠面色頓時冷了下來，「曹孟德這邊老實了，袁本初又來了。看來，不給這位四世三公的子孫一個沈重的教訓，他是消停不下來了。」

    話是這麼說，但袁紹調集了十萬大軍，而高遠只有一萬兵力，還要守備兩道防線。能夠調動的力量，也就五千人而已。

    五千對十萬，二十倍的兵力差距，已經可以決定一切了。

    曹操與袁紹的不斷進攻，也是可以預料的。後世三國遊戲也能從旁論證，你城中只有五千兵，旁邊城裡有五萬兵，又錢糧充足，不來打你是不可能的。

    高遠始終無法發展起來，就來自於曹操和袁紹的不間斷進攻。

    曹操、袁紹這些人，都是積累十幾年幾十年了，那真是翻翻箱底，拿出來的都比高遠多。

    而高遠，就是白手起家，沒有任何家底可言。所以，高遠很難短時間內快速的增加軍隊規模。

    高遠得到並州河內後，本說這一季錢糧下來，加上從曹操、袁紹那裡搞來的錢糧，就開始擴軍。沒想到並州稅收的錢糧少的可憐，大頭都給士族拿走了。若是不對付士族，幾年下來，兵馬也無法擴充到足夠威脅曹操、袁紹的地步，反而由於兵少，會不斷引來曹操和袁紹的進攻。

    高遠只能是立刻著手土地改革，以便能夠大幅度增加財政收入。然而清算士族難免動盪。

    高遠這邊剛剛完成土地改革，袁紹就又來進攻的。

    整個從201年高遠自立開始，到現在一年有餘，他愣是沒有一刻喘息的時間。然而創業的艱難，卻是讓他充滿了鬥志。

    他也是有優勢的，這來自於獲得百姓的支持，成功進行土地改革，徹底鞏固統治地位的高遠，未來是有大希望的。

    同時也讓追隨高遠的人看到的希望。似張遼他們，並不看重什麼土地家業，他們只想跟著高遠開創新的天地，這才是一直激勵他們戰鬥的原因。

    雖然袁紹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但高遠上下為了保住勝利果實，那也是三軍用命。

    就在這一日下午，高遠就發佈了戰爭動員令。

    動員令一下，各地百姓踴躍支持，所以很快就組成了民夫力量，開始向前線運輸糧草物資。

    高遠的錢糧是充足的，這得力於曹操袁紹送上前。

    於是，他令陳琳、辛毗，閻柔、田豫等人留守後方，前者打理政務，繼續進行開科取士的工作，後者維持後方的穩定，防備曹操方面。

    而高遠統領五千並州狼騎，以周倉、于禁為先鋒、趙云、張遼、徐晃為大將，司馬懿為軍師，兵進壺關。

    一場對於他來說，生死攸關的戰役，拉來了序幕。

    ……

    另一方面，鄴城北二十里，袁紹大軍在距離壺關五十里處，暫時安營休整。

    中軍大帳中的袁紹從容鎮定，又意氣風發，在他看來，這一次舉半壁之力進攻高遠萬無一失。十萬對五千，完全可以碾壓。「碾~碾~，碾死！」袁紹背地裡大拇指搓著食指，因為他太怒了，恨不得吃高遠的肉喝高遠的血。

    袁紹對帳中文武道：「這一次，一定要一鼓作氣攻破壺關。面對我們，高遠只有一座壺關。擊破壺關，並州全境，半月可下。」

    他說的很有道理，戰爭都是集中兵力，若是被突破防線，後方大面積瞬間淪陷。有兵馬還可以再一次組織起防線，像高遠這樣沒有多少兵，一戰就決生死了。

    然而隨軍的沮授還有另外的考慮，他心生一計，進言道：「主公，高遠雖然在壺關只有五千兵馬，但皆是精銳的狼騎，若是強攻恐損失慘重。」

    袁紹微微點頭，他能夠理解沮授為何如此說，他還有曹操這樣的大敵要對付。所以，在消滅高遠的過程中，能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就要避免，「公與有何良策破敵？」

    沮授繼續說道：「可佯攻壺關，另派騎兵突襲高遠內地，內外夾攻下，兵少的高遠不戰自敗。之後，我軍十萬兵進河內，兵臨司隸。」

    這是一套大戰略，只要快速消滅了高遠，對於袁紹來說，就是席捲中原的態勢了。

    然而袁紹有些不明白，急忙問道：「騎兵突襲高遠的內地？怎麼繞過壺關？」

第九十六章  壺關前的戰鬥

    袁紹四世三公，威名赫赫，統治北地多年，烏丸、鮮卑等族臣服。

    沮授獻策，騎兵急速繞過太行山，從草原進入並州北部，突襲高遠的內地。

    袁紹感到此計大有可為，於是高昂道：「此事重大，可派文醜、張合去！」

    文醜、張合對視一眼，昔日，河北四庭柱跟高遠的關係槓槓的，高遠還救過顏良的性命。二人心說孟嚴賢弟，我這裡真是對不起了。

    當他二人齊齊出班應命的時候，沮授卻是說道：「主公，如今顏良將軍正在徐州攻打劉備，軍中文醜、張合二位將軍皆是大將。此次我軍強勢攻打壺關，若是他們不在，恐怕會引起高孟嚴的懷疑。」

    袁紹一想，果然有道理，領軍進攻豈能不帶大將！於是他便問道：「依沮授先生的意思，派誰前去？」他便向滿帳將官望去。

    隨軍的淳于瓊縮了縮。

    沮授很欣慰袁紹聽從自己的建議，自從袁紹遠離了郭圖這些人後，越來越是明主的模樣的，便說道：「主公，可派淳于瓊將軍領軍、田疇將軍引路。」

    袁紹聞言點頭，淳于瓊是老人了，昔日的西園八校尉之一，頗通軍事，是袁紹的嫡系大將，與張合、高覽等人齊名。

    於是，袁紹便令淳于瓊為主將，田疇輔助，率領一萬騎軍，奔襲高遠的並州內地。

    袁紹對淳于瓊說道：「仲簡，此去一定要發揮昔日烏巢大破曹操的銳氣，擊破高孟嚴的內地。」

    淳于瓊心說老爹起的這表字不好，仲簡~仲簡，總是中箭。他又心道，那一次收拾曹操就是高孟嚴搞出來的。但是他不敢明說，只要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千里奇襲的任務。

    一日後。

    兵多的袁紹來到距離壺關二十里的平原之地，當道下寨。

    為了顯示自己的信心、決心，和自己強大的兵勢，他帶領五萬大軍，兵臨壺關城下。然而袁紹也是學乖了，未免重蹈被高遠偷襲「本陣」的覆轍。袁紹這大營扎的那叫一個有套路，跟鳥巢一樣，一圈一圈的兵馬，密密麻麻拱衛住了中間的糧草囤積之所。

    別說一群人了，一群蒼蠅也休想突擊進去。

    袁紹這才心滿意足，就帶領五萬大軍，浩浩蕩盪開拔到了壺關城下。

    壺關，廣義來說是個區域，東有壺關口，西有上黨郡城壺關城。狹義來說就代表壺關口關城，壺關坐落在太行山中，地勢險要，形狀像壺得名，扼守晉冀要沖。

    壺關口關城內。

    「主公，袁軍已經到關前了。」

    隨著傳令兵通報軍情，議事廳中的氣氛凝重起來。

    高遠並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出城尋求遊擊戰，因為這一次面對袁紹親帥的十萬敵人，只有五千兵力的他根本沒有機會。這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已經是任何計謀無法彌補的了。

    司馬懿心情沈重，他也只能是儘可能為高遠爭取些獲勝的籌碼，進道：「主公，袁紹遠來，他這就馬不停蹄的來到關下，是在彰顯他的實力，鼓舞士氣。主公可率領軍馬出關一戰，挫其鋒芒。」

    對於高遠來說，目前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於是，他便令司馬懿、裴元紹關上接應。親帥大軍，出關迎敵。

    關前。

    當高遠的三千狼騎出關的時候，袁軍五萬大軍已經列陣完畢。袁軍以千人結小陣，浩浩蕩蕩的五十座方陣組成的大魚鱗陣，鋪天蓋地。從陣前看，陣後已經與天相連。

    而高遠軍三千人，直如同一頭大象腳下的蒼狼，雖牙尖爪利，但實力相差太過懸殊。

    高遠也第一次見到五萬軍隊同時佈陣的規模，強橫的兵威給人以難言的震撼。但是，這只不過是袁紹力量的一部分。

    然而，敵人的強大卻是激起了高遠的鬥志，他發誓，總有一天，他也會有這樣龐大的軍隊。到那個時候，便是曹操、袁紹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雙方對陣，一方兵強馬壯，規模龐大，一方只有三千人。

    袁軍的士氣立刻就起來了，因為這仗根本不用打了，自己這方必然是會勝利的。

    並州狼騎的士氣並沒有任何的低落，三千騎，靜靜站在高遠身後。鋒芒畢露的馬刀，殺氣騰騰的眼神，昭示著他們無畏的鬥志。

    袁軍旗門打開的時候，華麗鎧甲的袁紹策馬空手而出，身邊文醜、張合，蔣義渠、呂翔、呂曠等人一字排開，趾高氣揚。

    反觀高遠，手持方天畫戟，騎在赤兔馬上，穿著戰神的鎧甲，威風凜凜。身邊皆是趙云、張遼、徐晃、周倉、于禁這樣的大將。

    袁紹原本心氣極高，但看到並州狼騎所穿精良鎧甲的時候，心裡就開始鬱悶了。原本他可以多擁有一萬全副武裝的精銳，然而卻是全被高遠「勒索」去了，這可是他多年來所有的積蓄。

    「早晚還是我的！」袁紹自我安慰了後，策馬上前，就說來幾句開場白。畢竟是兩軍對壘，便是流氓打架也是要先吆喝幾句的。

    高遠手中畫戟一轉，反而是先說道：「袁本初，虧得你家四世三公，多少年都是耿耿的忠誠，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逆賊了呢？」

    袁紹聞言一愣，臉色隨即大變，叫道：「高孟嚴別亂說話，曹孟德才是國賊，他挾持了朝廷，誣陷我！」

    高遠微微一笑，道：「不見得吧，你若是安分守己，曹孟德敢這麼說你？你又是打徐州牧劉備，又是進攻朝廷，如今又來到我並州，你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四世三公成逆賊了，這是最讓袁紹氣炸肺的事情，他不免十分後悔，若是當初不聽郭圖他們的，聽沮授、田豐的話迎接朝廷到鄴城，就沒有今天這道義上失利的局面了。

    袁紹站不住理，惱羞成怒的他大手一揮，道：「何人與我取此子首級！」

    文醜和張合對視一眼，這時候蔣義渠到是先竄出去了，手中大刀高舉過頂一陣盤旋，大叫道：「我乃蔣義渠是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此人氣勢夠足，然而對面皆是趙云、張遼、徐晃這些人。眾人面露不屑中，蔣義渠的開場就有些小巫見大巫。

    于禁新入高遠麾下，立功心切，驟馬而出，挺槍來到，「某乃于禁，蔣義渠受死！」

    于禁是純粹統率型的將領，武力相比趙云等人就差了許多，但依舊在蔣義渠之上。

    雙方叮叮噹噹打在一起的時候，袁紹就不樂意了。在他看來，應該是文醜或者張合出戰。以他所想，穩勝高遠這幫人。

    當袁紹不滿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文醜策馬而出，大刀遙指，「高孟嚴，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如今的高遠已經不同以往了，手下猛將如雲，已經不需要他親自出戰了。他若是出戰，手下也不樂意。

    就當高遠準備打馬的時候，趙云挺槍而出，呼道：「文醜，你還不配與我主交手！」

    隨後，張合、呂翔、呂曠接連而出。而高遠這邊，張遼、徐晃、周倉三人亦是截住。

    一時間，雙方十員戰將捉對廝殺，這樣的場面可不多見。袁軍三軍士卒，吶喊助威聲衝天而起。

    也就是一息之間後，廝殺場中噹啷一聲巨響，徐晃一斧頭就劈斷了呂翔的兵器。

    呂翔一手拿著半截，臉色嗖的就綠了。當他打馬逃命的時候，袁紹氣勢洶洶而來，彰顯實力的首戰，就開始變了味。

第九十七章  陣前的突破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當呂翔一招就被打敗後，袁軍震天的助威聲，陡然下降了一個台階。

    除了文醜、張合外，蔣義渠這些人那裡是徐晃他們的對手。

    隨著蔣義渠、呂曠喪家之犬一般敗退，跑的比兔紙還快，這才逃脫了性命。

    文醜和張合的陣腳也亂了。

    文醜盪開趙云的長槍，撥馬就走。張合也是如出一轍，推開張遼的月牙戟就撤。

    袁軍的呼聲如同斷了天然氣的竈火，吧唧就沒了。

    而袁紹徹底傻了眼，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是真的，他河北的名將，就這樣接二連三敗了！高孟嚴還沒有動手呢，這就敗了？

    希律律~，趙云、張遼、徐晃、周倉、于禁五將一帶戰馬，五匹馬同時人立而起，袁紹五萬大軍立刻就被震住了。

    然而馬中赤兔的嘶聲咆哮從他們身後傳來。正所謂將敗如山倒，高遠策馬而出，眼中寒光一閃，畫戟鋒芒畢露的時候，振臂高呼，「斬袁紹，全軍突擊！」

    轟隆隆~，下一刻地動山搖，三千鐵騎只是一息之間，就從靜止狀態變成了鋼鐵洪流。

    高遠一騎突出，左右趙云等人並肩疾馳，在他們的威風下，五萬袁軍的氣勢被沖的蕩然無存。

    袁紹便感到，殺機撲面而來，尾巴骨一涼，撥馬就竄回了本陣之中，並且大叫道：「射住陣腳，布下防禦陣勢擋住敵人，左右兩翼齊出，合圍了高孟嚴！」他還算是頭腦清楚。

    然而，高遠等六人的突破能力根本就不是一般士兵能夠抵擋的。彷彿六把尖刀，瞬間就殺出了六道血路，血路之上，鋒芒之下，袁軍士兵紛紛倒地。

    緊隨其後的，是百名重裝陷陣騎兵。這些縱橫沙場十餘年的戰士，運用重騎兵的突破能力，擋在他們面前的，全被撞飛了出去。

    話說袁紹進入本陣後，稍鬆一口氣，這邊再次撥馬面對敵人到來的方向。定睛準備指揮作戰的時候，猛然臉色大變。只見不遠處，也就是五十步，本方層層疊疊的士兵之中，有一對翎子不斷擺動。隨著忽然有戟尖閃過，大蓬大蓬的鮮血衝天而起。

    「怎麼會這樣！」發現高遠這邊突擊太快的袁紹肝膽俱裂，他夾著馬腹站起來，舉目四望，便見本方數萬大軍正在向這裡匯聚。然而看面前鮮血漫天的形勢，心道：本方大軍合圍之前，高孟嚴就能夠報銷了自己！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袁紹率領五萬大軍而來，極其藐視高遠和他的三千騎軍。當袁紹手下戰將單挑失敗後，高遠趁著對方士氣低落之際，對袁紹的本陣發動了突擊。

    五萬人，絕對不可能跟一個人一樣同時間進入戰鬥狀態。高遠逆勢而上，率領三千狼騎突襲猛擊，欲意擒賊先擒王。

    關上，就連司馬懿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他十分震驚高遠臨陣的決定，又在狼騎強大的突破力前震撼。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並州狼騎的攻擊力，袁軍彷彿只是稻穀，紛紛倒地。眨眼間就破開了袁紹五千人的本陣，鋒矢距離袁紹的帥旗越來越近。

    「快！」司馬懿忍不住叫出了聲，他敬服高遠的統率力，也只有傳說中的呂布才能夠與他相比了。但司馬懿知道，高遠是在打時間差，若是袁軍的優勢兵力緩過勁來，並州狼騎就會被人海淹沒。

    袁軍本陣之中，袁紹臉都紫了，他瘋狂用馬鞭抽打著擋道的本方士兵，大叫道：「滾開，擋住敵人，都去給我擋住敵人，滾開！」大罵中回頭望去，就見高遠已經不遠了。

    那方天畫戟之下，沒有一合之敵，本方士兵彷彿都是主動送死的。

    若是高遠一人，便是武力再強，也無法在千軍萬馬中一直保持突破力。然而高遠身邊還有趙云、張遼、徐晃、周倉、于禁這樣的將領。

    並州將士同心協力，在他們面前的袁軍，就是土雞瓦犬，一擊即潰。

    高遠已經被鮮血浸透，就當他以為不遠處的袁紹必死無疑的時候，攪局的出現了。

    「箭雨，箭雨！」壓陣的沮授調集了五千弓箭手來到。

    「軍師，還有我方的士兵呢！」軍官不知所措道。

    沮授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無差別攻擊，快！」

    咻咻~，萬箭齊發，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密密麻麻數萬支箭就射了出去，天都黑了。落下來時，立刻就籠罩了整個突擊中的並州狼騎。

    「哇！」

    「啊！」

    「救命，救命！」並州狼騎間的袁軍士兵當時就被無差別射死了。

    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精良的鎧甲為並州狼騎擋住了箭雨，

    高遠揮動方天畫戟，打開一把面前的箭矢，雙目一擰。五萬軍中斬殺袁紹的幾率原本就不大，現在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多留片刻，反而本方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於是乎，高遠轉馬迂迴。他就是旗幟，所以根本不用傳達什麼命令，並州狼騎緊隨其後。由於袁軍士兵絕大部分在向袁紹匯聚，導致側翼薄弱。

    下一刻，高遠率領並州狼騎殺了出去。

    這一戰，並州狼騎斬殺了三千多敵人，本身損失不足三百，幾乎全殲了袁紹的本陣士兵。

    隨後，心有餘悸的袁紹，大罵之中，帶著士氣低落的袁家，狼狽離開了壺關。

    雖然高遠未成全攻，但極大打擊了袁軍的士氣。當他返回壺關的時候，司馬懿率眾迎接。

    高遠下馬，將方天畫戟扔給了周倉。他的身上，赤兔馬的身上，乃至於周倉肩頭方天畫戟上，鮮血依舊如同小溪一般墜地。

    整個並州狼騎，彷彿大快朵頤的狼群一般，無不帶敵血而回，乃至於他們停留的地面，血聚成潭。

    而高遠，就是唯一的狼王。

    司馬懿，這位「狼顧」的謀士，在狼王的氣勢下垂首恭順。

    關城內外，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然而高遠並沒有高興起來，因為他清楚，吃了虧的袁紹，當其再一次來的時候，一定會有更加充足的準備。而高遠畢竟只有五千騎兵，在十萬準備充足的敵人面前，他將會失去機會。

    或許，今天的勝利不會重演，最起碼在現在的兵力下不會重演。

    今後的戰鬥一定會更加艱難，想得越久，高遠越發現，守住壺關太困難了，幾乎是無法完成的。

第九十八章  司馬懿的發現

    四萬多袁軍，垂頭喪氣，拖著旗幟，無精打采返回了軍營。

    消息傳出，五萬剛剛建設好大營的袁軍士兵一片嘩然。五萬人被人家三千人給打敗了，這一仗還能打贏嗎？

    「只是暫時的而已！」

    「最後並州狼騎還不是被軍師一通弓箭給射跑了。」

    袁軍士兵們一想也是這麼回事，互相打氣下，士氣恢復了不少。

    再說袁紹，返回中軍大帳的他，哐當就將甲冑砸在了地上。驚的文醜這些人拜倒在地，「主公，我等無能。」

    袁紹面無表情坐下，冷視跪著的文醜等人。

    沮授急忙從旁說道：「主公，高遠麾下猛將如雲，然而他兵少。下一次……，直接結陣對戰就好。」

    疲憊的袁紹吐出一口濁氣，這才讓文醜等人起身。沮授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同時，他也知道雙方的形勢，若論陣前武將單挑，他感覺，估摸著天下沒人能夠戰勝高遠了。

    然而戰爭不是幾個武將就能夠左右的，兵對兵上，袁紹自我感覺，天下無人是自己的對手。

    袁紹灌了一氣茶，道：「來日，布下防禦騎兵的陣勢，槍兵在前，弓箭兵在後，徐徐推進到壺關。高遠敢出來，必然讓他的騎兵全部死在我軍的陣線前。」

    沮授聞言點頭，往日裡多聞並州狼騎的威名，今日真正見識到了高遠軍的力量。他不得不欽佩高遠的能力，竟然短短時間內，就從無名小卒，發展成為令袁紹都不得不正視的敵人。

    然而，高遠雖然強勢崛起，但也有先天上的不足，就是沒有積累。他的騎兵厲害，數量也是有限，是無法真正威脅到袁軍的。不過沮授進言道：「主公，初戰雖然敗了，但正好可以佯裝修正拖延時日，一方面恢復士氣，一方面等待淳于瓊將軍的消息。」

    袁紹點了點頭，他糧草充足，時間不是他的敵人，反而是他的朋友。於是，他聽從了沮授的建議。

    三日後，壺關。

    關門裂開的時候，司馬懿帶著幾個人策馬出關，身邊趙云跟著。

    「軍師，我觀主公，有些信心不足。」趙云不無憂慮道。

    高遠連年征戰，屢屢都是強敵，的確有些心力憔悴，從而信心低落。但是，司馬懿反而心氣高了起來。因為他被高遠的氣魄感染，這心裡也有一股不服氣。不服氣什麼呢？不服氣就這樣被曹操、袁紹這些強力諸侯堵在家門口打。

    司馬懿也是憋了一股勁，道：「曹操、袁紹算得了什麼？若是我主早出世幾年，那裡有他們的今天。他們稱雄天下多年，欺我主新起。你我必定合力，幫助主公打出一條通往天下的路！」

    趙云心氣也高漲起來，抱拳道：「軍師所言甚是！」

    其實，高遠的逆境崛起，感染了身邊所有人，但凡追隨他的，都有這麼一股子勁。總有天，無人敢側目於我！

    張遼、周倉他們，便是犧牲的廖化也是如此。

    乃至於投降過來徐晃、于禁、陳琳這些人，也是多被高遠的氣魄所吸引。

    曹操、袁紹這樣的老牌諸侯越是來攻，他們越是有一種奮力抗爭的心。這讓高遠尚且稚嫩的勢力，擁有了堅韌不拔的氣勢。

    半日後，趙云保護司馬懿，暗中勘察了袁軍的大營。

    由於袁軍大營安置在平原之地上，他們只能遠遠居高查看。

    袁軍營盤西側山頭之上，面對十萬大軍的營盤，趙云不免想起了公孫瓚，急問，「軍師，可有破敵之計？」

    司馬懿遙望軍營默不作聲，腦筋卻是在急轉，「沮公與不愧擅於謀略，他幫袁本初立下的營盤，無懈可擊。袁紹的大營當道下寨，四周皆是平緩之地，臨渭水而營盤四周無林木和草地，加上戒備森嚴，糧草在內，憑我軍的兵力，根本無法撼動。

    「這可如何是好？」趙云焦急道。

    司馬懿反而十分沈穩，「不著急，再看看。」

    半個時辰後，司馬懿來到了袁軍大營東側的高地上。距離四五里遠，然而古代沒有霾，清晰度還是有保障的。

    舉目望去，龐大的袁軍營盤，不亞於一座沒有城牆的大城。

    在趙云這些跟來的人眼中，袁軍營盤裡密密麻麻都是小點點，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不免有些抓耳撓腮般的急迫心理。

    然而司馬懿看的十分入神。

    趙云不免問道：「軍師，您能夠看出些什麼？」

    司馬懿微微點頭，指點道：「猛看雖然雜亂無章，密密麻麻。但其中卻是錯落有致，你看那出梅花狀的營盤，一定是弓箭兵的駐地……。寨牆在內的建設成九宮，不熟悉者，進入後必定迷失。」

    趙云不得不佩服，他在司馬懿的指點下，才看出九宮，梅花等形狀。這不能說趙云的能力不行，而是術業有專攻。

    「咦？」司馬懿忽然露出疑惑。

    趙云立刻問道：「軍師，可有所發現？」

    「這怎麼可能，袁紹十萬大軍，竟然沒有騎兵？」司馬懿更加疑惑道。

    擁有幽州，鮮卑、烏丸皆服的袁紹可跟曹操不同，他有更多的馬匹來源。擊敗公孫瓚後，騎兵天下無雙。

    「沒有騎軍？」趙云又仔細眺望，也有了發現，「不錯，果然沒有大規模的騎軍，看營盤佈局，騎兵規模最多二千。軍師你看，只有這東側營區有供騎兵快速進出的馬道。」

    司馬懿也不禁稱讚趙云，實乃不可多得的大將，便說道：「子龍所言不錯，營盤內的騎軍想要快速發揮作用，就需要有專門的馬道。袁軍這麼大的營盤，只有一處馬道，又不太大，顯然騎兵不多。」

    趙云說道：「袁本初為什麼不帶騎兵呢？」

    司馬懿皺眉道：「袁本初此來，必然不是打算失敗的。而想要一場大勝的他，不可能不帶騎兵。一來我主騎兵強力，需要騎兵克制。二來沒有騎兵，就不能迅速擴大戰果，就會給曹操偷果子的機會。袁本初不可能不帶騎兵。」

    「那袁本初的騎兵呢？」趙云問道。

    司馬懿分析道：「營盤不能胡亂安置，既然沒有大規模建設騎兵營區，就說明沒有太多騎兵。但袁本初又不可能不動用騎兵，那麼，他一定是調派騎兵去其他地方了。」

    「不好！」司馬懿突然臉色大變。

第九十九章  袁軍的奇襲

    壺關，關城內，議事廳。

    四月天，後世陽曆就快要六月了。

    沈重的壓力，炎熱的天氣，這些都讓高遠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主公，主公！」隨著呼喊，司馬懿和趙云進了議事廳。

    高遠心裡一緊，擦了把汗道：「仲達、子龍，何事？」

    趙云說道：「主公，今日我隨同軍師去勘察袁軍大營了。」

    高遠聞言十分欣慰，他任命司馬懿為軍師，然而司馬懿並沒有帶來一場勝利，但這是由於如今才是司馬懿的首戰。不過，司馬懿加入後，高遠已經明顯感覺到軍政上輕鬆了許多。

    其實呢，後世來的高遠如今還沒有完全掌握東漢這個時期的軍務、政務細節，各級官職他都很難說清楚。好在司馬懿的才能是貨真價實的，當司馬懿加入後，高遠就可以抓抓大方向，細節都是司馬懿去做的。

    「可有所發現？」他問道。

    司馬懿拱手道：「主公，並未在袁軍大營中發現大量的騎軍，目測只有二千騎兵左右。」

    高遠聽到後鬆了口氣，「沒有騎兵好。」對他來說，袁紹沒有騎兵是個大好事，最起碼若是真的無法堅守防線，也能安全撤出去。

    趙云著急說道：「軍師分析過了，袁紹是不可能不帶騎兵的，他的騎兵，一定是派到別的地方了。極有可能，繞道奇襲我並州。」

    高遠臉色劇變，大熱天的，猛然渾身發冷，突的起身，「奇襲！」他一陣手忙腳亂鋪開軍事地圖，「奇襲！騎兵進入山區是不可能的了，渡江必有察覺……。」

    當高遠的手，指向上谷郡西北「居庸關」的時候，司馬懿的手指頭也到了。

    居庸關：是京北長城沿線上的著名古關城，關城所在的峽谷地形險要，早在春秋戰國時代，燕國就要扼控此口，時稱「居庸塞」，到漢朝時已頗具規模。

    此關在袁紹手中，連同長城，用來防備草原。

    二人對視一眼，高遠驚道：「袁紹要繞行整個太行山，從草原切入我並州北部！」

    若是步兵，半年都夠嗆，根本沒有什麼奇襲效果。反而會因為後勤，將自己拖垮。但騎兵就不一樣，半月奔襲就夠了。一路有山有水有草原，馬料都不用帶。

    「最少有一萬騎兵迂迴……。」司馬懿盤算袁紹勢力的兵力情報，保守估計道。

    「一萬騎兵！」高遠一下子就軟在了席塌上，只是關前的十萬袁軍，他就已經無法抵擋了，再加上一萬騎軍奔襲後方，這仗已經不用打了。

    陡然之間，高遠感到四面楚歌，這就是老牌諸侯的力量，是他這個新來者，無法抵擋的。

    高遠目露迷茫，當他看到面前頗為冷靜的司馬懿的時候，急忙道：「仲達！可有解圍的兩側？」高遠已經感到四面楚歌了，只能寄希望於不在諸葛亮之下的司馬懿。

    固守是司馬懿的強項，一條臥龍都被他生生守死了。

    果然，司馬懿沒有辜負高遠的期望，他已經有了一個主張，說道：「主公不必過分擔憂，袁軍騎兵極有可能從草原奔襲而來，但我們也有長城雁門關的地利。」

    「長城！雁門關！」高遠一聽大喜過望，心說對啊，這長城就是為了抵抗遊牧騎兵搞出來的。既然袁紹從草原而來，完全可以看成遊牧騎兵。

    這是司馬懿作為一名軍師的首戰，他也逐漸激昂起來，隨後說道：「進入並州腹地有兩條路，一條就是雁門關，屬下想來，袁軍是一定不會走的。」

    高遠聞言眼珠子一瞪，嘴巴頓成O型，心說什麼情況，袁軍不走，那我怎麼抵擋？不是死翹翹了！

    當他疑惑的時候，司馬懿微笑道：「主公，袁軍一定會考慮到雁門關的易守難攻，所以，他必然是要走五台山、恆山之間的低地。」

    司馬懿在地圖上一指，隨著他娓娓道來，高遠也就能在腦海中形象的勾勒出兩山之間一條帶狀低地。由於恆山和五台山都是斷塊山，十分陡峻，成了晉北巨大交通障壁，因此兩山之間這條帶狀低地便成為北部進入山西的最便捷通道。

    然而高遠很快就面臨了兵少的困境。

    司馬懿道：「可抽調三千騎軍，挑選良將，抵擋袁軍。」

    「關前的敵人怎麼辦？」高遠憂心道。

    司馬懿肯定道：「觀袁軍這幾日不出，一定是在等待奇兵的消息。或只會佯攻……。」其實司馬懿也十分擔心關前的袁紹大軍，雖然他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對付奇襲的策略，但說道關前的戰鬥，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正面失敗總比被人家偷了老家強，於是高遠也作出了決斷。

    在隨後的軍事會議上，高遠起身大聲點名張遼、趙云前去並州北部，「此戰我軍成敗，就要靠文遠、子龍、周倉、裴元紹四位將軍的了。」

    「願為主公，效以死力！」張遼、趙云等人起身拜道。

    司馬懿看君臣氣勢極盛，無畏生死，不由點頭。他一方面欽佩高遠危急時候的決斷力，一方面又十分看好張遼加趙云的組合。「若是一般的武將，很難以少勝多，但是文遠和子龍領軍，加上周倉、裴元紹相助，勝面很大。」

    緊跟著，高遠傳令晉陽，命令田豫率領為數不多的守備兵，前去雁門關，給袁軍擺出雁門關重兵把守樣子。又令河內的閻柔，密切關注曹軍的動向。

    隨著趙云、張遼率領三千兵馬離開，高遠在壺關的守備力量，只剩下了兩千人。

    之後的幾天裡，袁紹開始發動攻勢，而高遠全力抵抗，並作出全軍在此的假象。而袁紹只是佯攻，等待淳于瓊的消息。就這，高遠也面臨了極大的壓力，好幾次都險些失守。好在他身先士卒，徐晃、于禁拚死出力，三軍用命，司馬懿這位固守戰的一把手又屢屢設計，這才固守了下來。

    期間，司馬懿不斷鼓勵高遠，袁紹明顯是佯攻的狀態，一定是在等待奇襲的消息，只需擊敗了袁紹奇襲的騎軍，就能獲得勝利。其實在他心裡卻是清楚，若是真的戰勝了奇襲的袁軍騎兵，袁紹必定會瘋狂進攻壺關，壺關一定是守不住的。

    形勢對高遠極其不利。

    然而司馬懿並沒有說，如今全軍上下需要的是信心，他也是拼足了力量，要為高遠打開一條通往天下的路。

    其他人也是拚勁了全力，在這逆境當中，眾人卻是緊緊團結在高遠周圍，為未來拚死抗爭！

    五日後，張遼、趙云帶領三千狼騎來到了五台山和恆山之間的低地。隨著探馬的回報，他們收到了袁軍日夜兼程而來的消息。

    「軍師神算！」趙云不免嘆道。

    「這一戰，一定要擊敗偷襲的袁軍，不能辜負了主公對我們的期望。」張遼說道。

    後一日，張遼和趙云在低地之中，找到了唯一一處隆起的高地。

    這塊高地名叫平型嶺，扼守著兩山之間的低地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