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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23:40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29 17:23 編輯

第一章 寒冷小城
    天元大陸上有五個國家,分別是北方的天金帝國,南方的華盛帝國,西方的落日帝國和東方的索域聯邦,而處於四大國中央,分別和四國接壤的一片面積不大呈六角形的土地就是天元大陸上最著名的神聖教廷。四大王國中除了落日帝國和華盛帝國關係不佳以外,其他國家到是可以和平相處。每年,各個國家都要向教廷上交一定的「保護費」以作為教廷的開銷。

    天金帝國的人類幾乎全是白種人,他們有著高大的身形和金髮碧眼,而落日帝國和華盛帝國則都是黃種人,擁有黑髮黑眸。大陸上唯一的聯邦體制國家索域聯邦的人種比較複雜,既有白種人、黃種人,也有身體強健的黑色人種,許多異族也是生存在聯邦之中的。單論綜合實力來說,由六個族群組成的索域聯邦最為強大,而另外三個國家則有著差不多的武力。

    大陸上除了主要居住著人類以外,還有一些人數稀少的種族,如善良的精靈族,脾氣暴躁的矮人族,能歌善舞的翼人族和數量稀少,只生存於密林之中的半獸人族以及最神秘的暗魔族和傳說中的龍族。這些和人類相比數量稀少的種族分散於各國之間,千百年以來,一直和人類和平共處著。但由於生活習慣的不同,異族一般都生存在人煙稀少的山谷或森林,很少會與人類接觸。

    神聖教廷雖然在大陸上只佔據很小一塊面積,但是,在大陸上,教廷卻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除了極少數的無神論者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是教廷忠誠的信徒。神職人員都是最受到尊敬的職業,在神聖教廷之中,擁有最高權威的就是教皇,教皇之下,設四大紅衣祭祀,協助教皇處理教廷事務,他們也被成為紅衣主教。紅衣祭祀之下是十二名白衣祭祀,當超過半數的紅衣祭祀和白衣祭祀認為教皇有什麼重大錯誤時,可以對教皇進行彈劾,但由於教皇的晉陞是非常嚴格的,從教廷誕生以來,還沒有出現彈劾教皇的情況。白衣祭祀之下,是高級祭祀、中級祭祀、普通祭祀和預備祭祀,祭祀也被稱為僧侶或者神女。教廷中的神職人員不忌婚娶,但是,結合的對象必須是教廷最忠誠的信徒。神職人員之所以受到尊敬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他們都是光系魔法師,想晉陞到白衣祭祀這一職位,就要求僧侶們必須要有著光系魔導士以上的水準,而大陸上的魔導士從來沒有達到過三位數。紅衣祭祀的力量更加深不可測,曾經有傳說稱,如果教廷的四大紅衣祭祀和十二白衣祭祀同時出手,其光明魔法的威力,可以相當於任何一個國家的全部武力相加。教皇的晉陞一般都是由紅衣祭祀中甄選的,需要經過極為嚴格的程序,在選出新的教皇后,老教皇會舉行一個傳承儀式,將教廷最至高無上的特殊能力傳於下任教皇。教皇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誰也沒見過,因為,近千年以來,從來沒有需要教皇出手的情況出現過。教廷一般處理對外的事物都由審判所執行祭祀監督,審判所的審判長具有和紅衣祭祀同等的權利,審判長手下的判官也被稱為是神聖教廷的劊子手,他們是天神最瘋狂的信仰者,在處理異教徒問題上,從來都只有一個字——殺。和正統的神職人員不同,審判所的所有成員,都沒有任何顧慮,完全由審判長控制,審判長直接向教皇負責。

    大陸上有著統一的貨幣,那就是由神聖教廷定制的雕刻有教廷徽章的錢幣,錢幣採取十進制的兌換方式,一鑽石幣=十紫晶幣=一百金幣=一千銀幣=一萬銅幣,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一般是五十金幣左右,而維持一個家庭生活一年,大約需要三十金幣左右。

    四個國家各有自己通用的語言,而在各國的一些大城市和貴族階層,一般都通用教廷語。我們的故事,就是從大陸北側天金帝國中最北邊的比爾諾行省中的小城尼諾開始的。

    尼諾城,位於天金帝國比爾諾行省最北端的小城,這裡屬於整個天元大陸極北的範圍,晝短夜長,常年處於寒冷的天氣下。這裡的人們大多數靠在小城旁的冰海裡打魚為生。冰海常年有移動的冰山漂浮著,那裡盛產的海豹、海獅皮毛,深受貴族們的喜歡。

    天空中的陰雲緩慢的漂浮著,似乎又會帶來一場風雪。尼諾城一個陰暗的小巷中,幾個穿著破棉襖的人圍攏在一起。其中一名額頭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正怒視著眼前一名黑髮黑眸、只有十二、三歲衣著單薄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的體形很瘦,臉色蠟黃,半長的頭髮簾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看不清容貌,全身瑟瑟發抖,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過黑髮恐懼的看著中年人。

    「啪——」中年人一巴掌將小女孩兒打倒在地,怒罵道:「你個死丫頭,笨死你得了,這麼簡單的任務都完不成,如果不是阿呆把你拉回來,你還向那老太太陪不是呢,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收留你這個廢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飯,什麼也不會幹。」

    中年人身旁一個身材比女孩兒高一點的男孩兒上前將小女孩兒顫抖的身體扶了起來,小心的替她擦掉嘴角流淌的血絲,沖中年人呆呆的說道:「黎叔,您就再原諒丫頭一次吧,我,我待會兒再去牽幾條魚回來。」

    黎叔哼了一聲,看著同樣黑髮黑眸,一臉呆樣的男孩兒,聲音緩和了一些,道:「阿呆,每回你都替她求情,就你牽回來那幾條魚,能夠大家吃飯的麼?在我這裡,沒有人能不勞而獲,丫頭,今天我看在阿呆的份上,就再放過你一次,再有下回,哼哼。咱們走。」說著,帶著另外幾個歲數不大的孩子向外走去,還沒走到巷子口,黎叔又回過頭來,和顏悅色的沖阿呆道:「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最好牽幾條大魚,知道麼?」

    阿呆楞楞的點了點頭,黎叔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這群人,是生活在尼諾城中最底層小偷,他們稱不上盜賊,因為他們只能靠一些小偷小摸來維持自己的生計,所謂的牽魚,就是偷東西,而黎叔就是他們的頭。他手下一共有十幾個孩子,只有丫頭是女孩兒,全都是他從大街上揀回來的孤兒。這些孩子裡,就屬這個叫阿呆的男孩兒最能幹。當初,黎叔看上了阿呆有一雙靈巧的小手才收留他的,這個孩子一直都是楞頭楞腦的樣子,說話有的時候都說不利落,問他叫什麼也不知道,學偷東西的技巧也學的很慢,腦子似乎不太好使似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阿呆。可是,阿呆雖然笨,但卻很執著,經過黎叔幾個月的教導和他自己的勤修苦練,終於記住了順手牽羊這一招,而且已經將這招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為了練習出手的速度,他甚至在寒冷的大街上一個人用手指戳地上的雪花,雪花沾的越少,就證明他的眼力越好,這個辦法雖然笨,但卻有著很好的效果,幾個月的練習,終於讓阿呆有了牽魚的基礎。最讓黎叔興奮的,是阿呆傻傻的,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也不明白牽魚是壞事,只要給他饅頭吃,他一定會按照吩咐去做。

    走在大街上,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長相不出眾,眼神直直的孩子,但是,往往就是一錯身的工夫,他們的錢袋就已經到了阿呆的手中。當黎叔第一次看到阿呆手中鼓鼓囊囊的錢袋時,吃驚的合不攏嘴,從那以後,阿呆也成了這群孩子中,最受「寵愛」的,他每天最起碼都能吃到一兩個冷硬的饅頭,讓其他夥伴羨慕的不得了。阿呆人雖然有些傻,但為人卻很好,他往往在自己吃不飽的情況下,將夥食讓給其他人一部分,可是,那些同伴並沒有因為他的善良而感激,反而經常捉弄他,甚至搶他的食物。

    丫頭,是黎叔一年以前從街頭收下的,聽丫頭自己說,從記事以來,就一直跟著一位老奶奶生活,生活雖然艱苦,但也吃的飽穿的暖。一年多以前,那老奶奶患病死了,丫頭也就沒有了生活來源,只得靠乞討來勉強度日。黎叔之所以收下丫頭,是因為看上了丫頭,不,是看上了那位]老奶奶留給丫頭的破屋子,在寒冷的尼諾城,有什麼比遮風避雪的房屋更好的呢?丫頭和阿呆正好相反,她學什麼都學的非常快,黎叔的那些「本領」不到一個月就全被她掌握了。可是,丫頭卻也是至今唯一一個沒有牽到過魚的孩子。並不是因為她技術不行,最主要的,是因為她的心實在太善良了。她有幾次本來已經得手了,但一看到失主焦急的神情卻又忍不住送了回去。為此,她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而每次,阿呆都為她扛了下來,這一聰明一傻兩個孩子也自然的成為了好朋友,他們在這群小偷中是很顯眼的,因為,只有他們是黃種人,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阿呆與丫頭互相之間產生了深厚的友誼。今天,又是因為丫頭將到手的東西還給了那位焦急的婦女,而遭到了黎叔的責打。

    黎叔的身影終於消失在小巷的盡頭,丫頭猛的撲入阿呆的懷中放聲痛哭。阿呆楞楞的看著懷中瘦小的身體,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小心的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道:「丫頭,別,別哭了。很疼是不是?」

    半晌,丫頭的哭聲收歇,抬起凍的通紅的小臉,看著面前的男孩兒,淚眼朦朧的說道:「阿呆哥哥,活著,真的好痛苦啊!」

    阿呆顯然沒有明白女孩兒的意思,從懷中掏出半個已經硬的像石頭一樣的饅頭遞了過去,楞楞的道:「丫頭,給你吃,吃飽了就不痛苦了。」

    丫頭看著眼前這傻楞楞,而又充滿真誠的男孩兒,將饅頭接了過來,抽泣了幾聲,道:「阿呆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阿呆拉著丫頭坐到角落裡,將自己身上的破棉襖脫了下來,披在兩人的肩膀上,和丫頭依偎在一起,憨憨的說道:「我有對你好嗎?快吃饅頭吧,吃了饅頭就不冷了。我待會兒還要去牽魚呢。」說著,他饞涎欲滴的看著丫頭手中那半個冷硬的像石頭一樣的饅頭。

    丫頭看著阿呆憨厚的面容,不禁有些癡了,雙手用力,將那半塊饅頭一分為二,遞給阿呆一塊。

    阿呆嚥了口吐沫,道:「我,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丫頭將饅頭塞到阿呆手中,道:「我胃口小,吃不了那麼多,咱們一起吃。」說著,雙手捧著自己的那四分之一塊饅頭用力的咬了一口。

    阿呆哦了一聲,狼吞虎嚥的將那四分之一塊饅頭吞嚥下去,由於吃的太快,不由得噎住了,「啊,嗚。」

    丫頭看著阿呆憋的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一邊幫他拍著背一邊從地面上前天留下的積雪中抓了一把塞入阿呆口中。

    阿呆努力的將積雪化為水,費了半天勁才將嗓子中的干饅頭嚥了下去,長出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謝謝你啊!」

    半晌,丫頭終於努力的奮鬥完自己的饅頭,突然沖阿呆道:「阿呆哥,等我長大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阿呆一楞,努力的想著嫁這個字的含義,半天才支吾著道:「什麼叫嫁?」

    丫頭暗歎一聲,道:「嫁,就是我要做你老婆,照顧你一輩子啊!我就當你答應了,不許反悔哦,從現在開始,我丫頭就是你阿呆的未婚妻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對我。」

    阿呆點了點頭,道:「未婚妻?哦,好吧,那我每天多分你一點饅頭吧。」

    丫頭白了他一眼,陷入無語中。

    良久,在棉襖的幫助下,丫頭已經暖和了許多,她將棉襖重新披在阿呆的肩膀上,衝他道:「阿呆哥哥,你快去牽魚吧,要不黎叔又要罵你了。我,我跟你一起去。」

    阿呆點了點頭,扶著丫頭站了起來,問道:「丫頭,為什麼你的技術比我好,卻每回都把魚還給人家呢?」

    丫頭歎息一聲,道:「阿呆哥,你難道不知道偷人家東西是不對的麼?」

    阿呆搖了搖頭,道:「可是,可是不牽魚的話我們就要挨餓啊!」

    丫頭知道自己和這個傻呵呵的傢夥是解釋不清的,索性不說了,拉著阿呆出了巷子,兩人朝尼諾城最繁華的地段走去,只有在那裡,才會有好的下手對象,丫頭暗暗決定,今天說什麼也要幫阿呆多牽幾條魚回去,以報答他對自己的好。

    剛走出沒多遠,他們的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小姑娘,你站住。」

    阿呆一驚,和丫頭同時轉身,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的小窗上露出一張老年婦女的臉,丫頭認得,那正是今天自己交還錢袋的人。

    「小姑娘,真的是你啊?」那婦女臉上流露出驚喜的笑容,馬車的門臉挑起,在僕人的幫助下,老婦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身上的衣著華貴,那是阿呆和丫頭從來不敢想像的布料作成的,外面還罩著一件水貂皮的披肩。

    丫頭有些怯怯的道:「您,您有什麼事麼?」

    阿呆以為這老婦要找丫頭麻煩,趕忙將丫頭擋在自己身後,戒備的看著面前的老婦。

    老婦笑瞇瞇的說道:「孩子們,別害怕,小姑娘,剛才你將錢袋還給我,我還沒有謝謝你呢?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的如此單薄啊!」

    丫頭搖了搖頭,道:「不用您謝,您的錢袋本來就是我偷的。」

    阿呆嚇了一跳,他雖然笨,但卻十分清楚被牽魚的對象抓到會有什麼下場,趕忙摀住丫頭的嘴,急道:「丫頭,你別亂講。」

    老婦並沒有像阿呆想像中命令自己的僕人去打丫頭,依舊是笑瞇瞇的道:「那你為什麼又將錢袋還給我呢?」

    丫頭拉開阿呆的手,鼓足勇氣道:「我,我看您很著急的樣子,就還給您了。您別難為他,要打就打我吧。」

    老婦微微一笑,道:「嗯,你果然是個誠實善良的好孩子,我知道,你偷東西一定不是自己願意的,對吧。你的父母呢?」

    丫頭眼圈一紅,道:「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

    老婦皺了皺眉頭,歎息道:「像你這樣的好孩子,是不應該呆在這裡受苦的,來,過來,讓奶奶看看。」說著,她向丫頭招了招手。

    阿呆怕丫頭吃虧,趕忙道:「別去,丫頭,咱們趕快走吧。」

    丫頭並沒有聽阿呆的勸阻,她隱隱感覺到,也許面前的老婦會改變自己的一生。她低著頭走到老婦身前,有些顫抖的站在那裡。

    老婦捧起丫頭髒髒的小臉,將她散亂的頭髮理到腦後,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快潔白的手絹在她臉上擦了擦,點頭道:「嗯,孩子,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願意跟奶奶走麼?奶奶可以提供給你好的生活,讓你接受正常的教育。」

    丫頭的大眼睛一亮,她扭頭向阿呆看去,阿呆顯得有些焦急,楞楞的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孩子,你不願意和我走嗎?我的丈夫是雲母行省的總督,那裡是帝國和神聖教廷接壤的地方,四季如春。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丫頭回過身來看了看老婦身上華麗而光鮮的裝束,試探著問道:「奶奶,您能帶我這位哥哥一起走麼?」

    老婦看向阿呆,正好阿呆用手去擦臉上流淌而下的兩條黃鼻涕,一副傻傻的樣子。嫌惡的眼神在老婦眼底一閃而過,搖了搖頭,道:「不行,他剛才試圖欺騙我,不是一個誠實的孩子,我只能帶你一個人走。趕快決定吧,這裡真的很冷。」

    丫頭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馬車和老婦,又看了看寒酸的阿呆,毅然點頭道:「好吧,我跟您走。」

    老婦滿意的微笑道:「嗯,這才是個乖巧的好孩子,那走吧,咱們上馬車,先找個地方幫你換身衣服才行,穿這麼少,會凍壞的。」

    丫頭道:「奶奶,您等我一下。」說著,轉身快步跑到阿呆身前,「阿呆哥,我要走了,別怪丫頭,好麼?我實在不想再過這種缺衣少食的生活了,阿呆哥,我們剛才的話你要記得哦,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阿呆道:「丫頭,你真的要走麼?黎叔知道了,會打你的。」

    兩行淚水從丫頭眼中滑落,哽咽道:「阿呆哥,你放心吧,以後他再沒有打我的機會了。我走了,記得我們剛才說的話哦。有機會,你也離開黎叔吧,他不是好人。別再做小偷了。」說完,沒等阿呆問不做小偷還怎麼有饅頭吃,丫頭就已經轉身跑向老婦,老婦率先上了馬車,在僕人的幫助下,丫頭也坐上了那輛看上去溫暖華麗的馬車。在車簾放下之前,丫頭又深深的看了阿呆一眼,似乎要記住他的容貌似的。

    馬車絕塵而去,只留下阿呆楞楞的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馬車,阿呆心底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對於阿呆來說,在他心裡,丫頭是唯一比饅頭重要的東西。

    …………

    「啪——」黎叔一把打掉阿呆手中幾個小錢袋,罵道:「你傻X呀,你就看著丫頭跟人走了?他媽的,浪費老子這麼多糧食,還沒回報老子這死丫頭就敢跑,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黎叔一腳將阿呆踹倒在地,不斷的在不大的木屋中度步。

    阿呆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抽泣著道:「不,不是我讓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

    黎叔正在氣頭上,聽了阿呆的話更是氣往上撞,用力的踢了阿呆幾腳,怒罵道:「她要走你就讓她走啊!傻死你得了。讓你傻,讓你傻。」慘叫聲不斷從阿呆口中傳出,旁邊的小偷們都幸災樂禍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一個上來勸阻。

    半晌,黎叔的氣消了許多,他這才想起,阿呆畢竟是自己的主要收入來源,要是打壞了,哪兒去找這麼聽教聽話的手下。氣哼哼的揀起地上的錢袋,沖阿呆道:「以後給我學機靈點。」一個人走了出去,小偷們都知道,他是去喝酒了。

    阿呆全身疼痛的縮在角落裡,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不關自己的事,為什麼黎叔要打他。丫頭臨走時的話始終盤旋在他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其他的小偷吃著黎叔不知道從哪個飯館弄來的慘湯剩飯,嬉笑著聊著一天的經歷。當阿呆想起自己一天還什麼都沒有吃時,早已經連渣滓都沒有了。他心頭彷彿被什麼壓著似的,對丫頭的思念越來越強烈,丫頭說的對,活著,真的是好痛苦啊!

    第二天一早,黎叔大發慈悲的扔給阿呆一個饅頭,當他狼吞虎嚥的吃完後,又被派出去開始了一天的牽魚行動。

    天上零星飄落的雪花給路人帶來淡淡的寒意。在路上緩慢的走著,阿呆心想,什麼時候也能再出現一個老婦人將自己也帶走啊!饅頭什麼時候能吃飽自己就滿足了。丫頭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和那個老婦人走了,是不是每天都有饅頭吃呢?

    正想著,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衣著奇怪的人,之所以讓他感到奇怪,是因為那個人的高大的身材完全籠罩在一件大斗篷中,從外面根本看不清相貌。斗篷下似乎有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在晃悠著,阿呆決定,今天就以他為自己的第一個目標了。一邊想著,阿呆悄悄的跟了上去,從腰帶上摸出自己那鋒利的小刀片,等待著下手的機會。阿呆之所以能夠經常成功的牽到魚,和他的韌性很有關係,每當他決定了獵物時,就一定會跟緊對方,直到自己得手為止。

    跟著跟著,那個穿著斗篷的人走進了一家豪華的飯館,飯館從外面看裝修的金碧輝煌,房頂都是用琉璃瓦鋪成的,阿呆心想,能到這兒吃飯,他的錢袋中一定有不少錢。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暗開心起來,如果能多牽些魚回去,說不定黎叔會讓自己飽餐一頓饅頭呢。他蹲到飯館門口旁的角落裡,耐心的等待著。

    「去,去,去,哪兒來的小乞丐,一邊呆著去。」飯館的門童踢了阿呆一腳,嫌惡的看著他說道。

    阿呆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勢利眼的門童,趕忙點頭哈腰的跑的遠了些,找了處能夠遮擋風雪的陰暗角落才再次蹲了下來。

    把玩著手中鋒利的小刀片,阿呆耐心的等待著,他一點都不著急,吃飯嘛,吃完總是要出來的。

    足足一個小時過去了,終於,那個穿著大斗篷的人走了出去,另阿呆興奮不已的是,那個人是正面向他走來的。正面,是最好下手的。他趕忙站了起來,穩定住自己的心神,迎面朝那人走去。那人的身材很高,阿呆只到他肚子左右的地方,兩人間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阿呆用夾有刀片的手撓著自己的頭髮,就在兩人相距一米之時,阿呆腳下一個趔趄,和那人撞了一下。

    阿呆頓時感覺到自己似乎撞上了一面鐵板似的,全身說不出的疼痛,他無意間抬起頭,正好看到那個人的容貌。那是一副蒼老的容顏,臉上有著無數細密的皺紋,看上去似乎有七、八十歲了似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呆忙不跌的陪著不是。

    老人只是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依舊向前走去,似乎茫然不知自己的斗篷已經被割開了一道縫隙,腰間的錢袋已經不見了。

    看著對方並沒有難為自己,阿呆興奮的向前跑去,一個不小心,被地上的積雪滑了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牽動昨天被黎叔毒打的傷處,使得他不斷的痙攣。但即使是如此,也難掩阿呆心中的興奮,他在錢袋到手的時候,就發現重量異常大,即使裡面完全是銅幣,也足夠今天交差的了。搖晃的爬起來,他飛快的跑到一處小巷中。扭頭看了看並沒有人追來,不由得鬆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坐了下來。但是,阿呆不知道的是,他行竊的對象,從事的是大陸上一種特殊的職業——煉金術士。

    大陸上最崇高的職業就是神職人員,除了神職人員以外,各國中還有幾種淩駕於普通勞動者之上的職業,這幾種職業分別形成了各自的工會,成為大陸上幾股特殊存在的勢力。

    傭兵工會,人數最多的工會,所謂傭兵,其實就是應顧主要求去執行一些簡單或者困難任務的一種特殊職業,他們根據任務的難度不同得到高低不等的報酬,而分散於各地的傭兵工會分會,就是他們接任務的最理想地方,當然,傭兵工會並不是白白為傭兵們服務的,他們會根據任務難度不同而收取一定的費用。由傭兵組成的隊伍被成為傭兵團,一般一些非常困難的任務,僱主都喜歡找實力強大的傭兵團去執行,即使付出昂貴的代價也再所不惜。傭兵和傭兵團都分為六級,最低級別的是四級傭兵或傭兵團,以此類推,向上是三級傭兵、二級傭兵、一級傭兵、特級傭兵和最高等級別的超級傭兵,由於傭兵和傭兵團的數量眾多,所以,想上升一個傭兵或傭兵團的等級是非常困難的。不同等級的傭兵都會由傭兵工會頒發不同的徽章,在傭兵組織中,等級高的傭兵或傭兵團是非常受到等級低於自己同行尊敬的。

    魔法師工會,魔法師在大陸上是僅次於神職人員的職業,由於修煉魔法對於本身素質有著極高的要求,所以,魔法師的數量極為稀少,其中那些修煉光系魔法的魔法師又幾乎都被神聖教廷所收編,就更顯得魔法師的珍貴,他們往往被高薪聘請的軍隊當中,幾乎所有的中級以上魔法師都會被所在的王國策封為貴族,所以,魔法師這個職業也是普通平民最嚮往的,它代表著名譽和權利。魔法師分為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士和魔導師。由於國家補貼是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所以魔法師一般都會到魔法師工會取得和自己等級相應的徽章,以領取相應的報酬,當然,取得徽章是需要經過魔法工會考核的。魔法師工會也是唯一一個不需要為它付出就給錢的工會。

    煉金術士工會,人數雖然不多,卻在各國非常受到尊敬,各國的工會往往會被國家所收買,因為,煉金術士手中煉出的武器要比鐵匠打造的好的多,是裝備高級軍隊的最佳選擇。天金帝國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他們擁有四國中最大的煉金術士工會。煉金術士其實屬於魔法師的旁支,他們大多擅長於火系魔法,他們強於魔法師的就是對各種礦物和藥物的認識,強大的煉金術士往往能鍛造出高級神兵,這些神兵的價值幾乎無可估量,深受各國王室,甚至神聖教廷的喜愛。煉金術士也是最所有職業中除了殺手以外最富有的族群。煉金術士分為見習、初級、中級、高級、特級和大師級。煉金術士雖然也有各國通用、相應的等級徽章,但是,高等級的煉金術士往往不屑於領取。

    殺手工會,人數最少也是大陸上最神秘的工會,也有人稱他們為殺手集團,殺手工會中的人員數量雖然不多,但他們都具有很高的能力,他們通過一些地下渠道接受殺人的任務而收取高昂的傭金。工會的組織極其嚴密,想加入其中只有兩個途徑,一,是經過種種艱難的考驗,二,每年殺手工會會公佈一個非常艱難的任務,只要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就會被殺手工會吸收為會員。當然,想完成那個任務的困難程度絕對比那些艱難的考驗要困難的多,很有可能會為此付出性命。由於人類之間的勾心鬥角,權利紛爭,致使這個另普通人群談虎色變的工會始終能夠生存於大陸之上。殺手也有明顯的級別區分,從低到高分為刺客、暗殺者、忍殺者和滅殺者。這些殺手由殺手工會統一管理,其身份都極為秘密,不為外人所知。他們不屬於任何國家,人數從沒超過百人,但是,卻是一股相當可怕的力量。殺手中幾乎很少有魔法師。

    盜賊工會,說白了,就是高級小偷的集合,有些貴族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貴重物品,會僱傭工會中的盜賊偷取。盜賊工會並不是每個小偷都能參加的,其中成員的要求雖然沒有殺手工會那麼嚴密,但也需要經過種種考核,只吸收那些素質和專業技能高超的盜賊。盜賊的等級從低到高分為盜賊,高級盜賊和獲取者,一般能達到獲取者水平的盜賊都是多次盜取過價值連城的珍寶才有的榮譽,他們也是大多數貴族最害怕的族群。盜賊工會有一條最嚴格的規定,那就是絕對不允許殺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也沒有被各國的軍隊所剿滅。為了能更好的完成僱主交付的任務,盜賊工會的消息是最為靈通的。和殺手工會一樣,盜賊工會也屬於大陸上的陰暗勢力。

    ……

    掏出沈甸甸的錢袋,阿呆心中充滿了喜悅。錢袋很精緻,是用皮革做成的,上面有一個用金線勾成的六角星。阿呆從來都沒見過如此漂亮的錢袋,他慌忙的打開上面的繩口,向裡掏摸著,他遐想著,如果錢袋中有一玫紫晶幣,那將是多麼美妙的事啊!,從業一年多以來,他就偷到過一回紫晶幣,記得那回,黎叔竟然興奮的獎勵了他一條大雞腿,讓其他同伴都羨慕的不得了。他從來都沒有吃過那麼好的美味,最後和丫頭分著,連骨頭都吃進了肚子。那美妙的味道,至今仍然使他回味無窮。

    當阿呆將錢袋中的錢幣全都掏出來時,驚訝的楞住了。因為,錢袋之中不但有他遐想已久的「雞腿」更有著數十玫金幣,甚至還有一個閃爍著璀璨光芒,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藍色錢幣。看著紫芒芒的一小堆,這可是足足十幾個「雞腿」啊!「可以吃飽了,我終於可以吃飽了。」阿呆興奮的大叫著。

    正在他興奮不已之時,錢袋上的金色六角星突然亮了一下,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從來沒有吃飽過麼?」

    阿呆全身一震,手中的錢幣不由得散落了一地,聲音,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他四下看去,周圍並沒有人,「天神保佑,天神保佑。」阿呆雙手合十在胸前,不停的念叨著。

    「你以為,天神會保佑一個小偷麼?」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回阿呆聽清了,聲音竟然好像是從那個精美的錢袋中發出的。

    「啊——」阿呆驚呼一聲,將錢袋扔了出去,全身不由得微微顫抖著,這種詭異的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恐懼之色從他的眼底流露而出。稀疏的雪花依然不斷的飄落著,天空也還是那麼陰暗,在這一刻阿呆身上的破棉襖似乎再不能給他帶來溫暖,一股寒流迅速的從心底升起。

    落在不遠處的錢袋發出淡淡的光芒,那漂亮的金色六角星上閃爍著如夢似幻般的淡淡金芒,在阿呆驚恐的注視下,金芒突然轉盛,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錢袋上方,人影漸漸的清晰,正是剛才那穿著大斗篷的老年人。

    古怪而低沈的聲音不斷從斗篷中傳出,如果黎叔在,一定會發現,這個老人是在吟唱魔法咒語。終於,他的身軀完全變成了實體,輕輕一飄,落在地面上。

    老人落在錢袋旁邊,他緩緩的彎下腰,將地上的錢袋揀了起來,歎息道:「好久不用這個咒語了,真是生疏了不少啊!」

    看到自己牽魚的對象以如此怪異的情景出現,阿呆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已經四個月沒有失手過的他,竟然會在成功的牽到一條大魚的情況下,被金主抓到。他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在他想來,即將面臨的,必將是一場狂風暴雨似的毒打,這種情況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上次被抓的時候,那個大漢更是差點將他的手打斷,如果不是黎叔及時出現嚇走了對方,恐怕他早就沒有牽魚的能力,更不可能吃到自己最喜歡的饅頭。

    老人將錢袋扔到阿呆身前,淡淡的道:「給我揀起來裝回去。」

    「是,是。」阿呆小心的將錢袋抓到手裡,深深的看了一眼錢袋上那個金線勾成的六角星,他怎麼也無法理解,人為什麼會能從錢袋中「鑽」出來呢?他全身顫抖著,小心的將一玫玫錢幣重新裝回到錢袋之中,這個過程持續了不短的時間。奇怪的是,老人並沒有催促他,斗篷下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眸子不斷在阿呆身上打量著。

    「好,好了,給,給您。」阿呆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卑微一些,雙手捧著錢袋遞到老人面前,也許,表現的懦弱一些,待會兒挨起打來,對方會打的輕點吧。阿呆從來沒有想過要反抗,以他這「飽經風霜」的身體又怎麼反抗的了呢?即使對方是一個老人。

    老人接過錢袋,既沒有動手、也沒有放過阿呆的意思,依舊站在他面前,看著眼前這個身材瘦小的孩子。

    阿呆低著頭蹲了下來,凍的通紅的雙手護在頭上,全身盡量蜷縮在一起,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嗯,手到是很好看,十指修長,手掌寬厚,怪不得連我都沒有察覺到東西被偷。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吧?」

[ 本帖最後由 phil65.tw 於 2009-3-11 01: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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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25:31

第二章 煉金術士

  阿呆一楞,下意識的抬起頭,他又一次看到了老人那滿是皺摺的臉,老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正注視著他,「什,什麼問題?」
  老人眉頭微微一皺,心想,原來是個傻小子,傻點也好,不正好適合麼。「我剛才問過你,你從來沒有吃飽過麼?」

  阿呆點了點頭,感覺上,這個老人似乎沒有什麼打他的意思,他的膽子不由得大了一點,道:「是,是的,我知道您一定很生氣,您要是不打我的話,能不能讓我走。」雖然這次牽魚失敗了,但一天的時間畢竟很長,阿呆覺的自己還有機會完成任務,他從來不會因為一次牽魚失敗而氣餒,為了心愛的饅頭,他還是要繼續的努力,做好自己的角色。

  老人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道:「我有說過不打你麼?你偷了我的錢袋,我打你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吧。」

  阿呆剛剛輕鬆了一點的面容再次垮了下來,恢復雙手抱頭的姿勢,低著頭道:「那,那您能不能別打我的手。」

  老人有些驚訝的問道:「為什麼?」

  阿呆小聲道:「因為,因為我還要牽魚,如果手壞了,就牽不到魚,牽不到魚就沒有饅頭吃了,還會被黎叔打。」

  「牽魚?黎叔?」老人只是微微楞了一下,就明白了牽魚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黎叔就是眼前這個呆呆小賊的頭。他心中產生一絲好笑的感覺,小偷被事主抓到,居然要求人家別打他的手,面前這個傻小子還真是呆的可以啊!

  「打你還是輕的,以我的身份,即使殺了你,也不會有人找我麻煩,你信不信。」

  阿呆一楞,道:「殺了我?殺了我,我不就死了麼?死是什麼滋味,您能先告訴我麼?死是不是會很疼,死了以後就沒有饅頭吃了吧。」

  老人突然覺得,和這個呆小子說話,自己的心情似乎開朗了許多。但是,老人怎麼也不可能想到,眼前這個問他死是什麼滋味的瘦小男孩兒,在十數年之後,竟然成了大陸上叱 風雲的「死神」,成為給他人帶來死亡的人。

  「你想吃飽麼?」老人決定不再和阿呆磨蹭下去,直接進入了正題。

  說到吃,阿呆頓時來了精神,早上吃的那個饅頭早在寒冷的天氣下消化掉了,他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抬起頭,渴望的看著老人道:「想啊!我最想吃飽了。要不,要不您給我一個那紫色的錢幣,只要一個就夠了。」一想到雞腿,阿呆的口涎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老人道:「我不會給你錢的,不過,如果你想吃飽的話,就跟我走吧,我會讓你吃飽的,而且,我不會打你。」

  阿呆眼睛一亮,早上他剛想像丫頭那樣被人帶走,願望就實現了,他小心的問道:「真,真的能讓我吃飽麼?」

  老人點了點頭,道:「有什麼其他要求你也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的,但是,這一走可能很長時間不會回來了,你要想清楚了。」他可不希望弄一個孩子回去,天天跟自己哭鬧,到時候殺了他,還要再出來找另外一個。

  阿呆搖了搖頭,道:「我願意跟您走,只要能讓我吃飽就行了,我沒別的要求。」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跟我走可是要幹活的,你怕不怕辛苦。」

  「幹活?幹什麼活?」阿呆喃喃的問道。

  老人道:「怎麼也比你當小偷好,最起碼我不會打你,不是麼?你不會的我可以教你。」

  阿呆低著頭,道:「可是,可是,我是很笨的,他們都說我蠢,我能學會麼?」

  老人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說你能學會就能學會,跟我走吧。」說完,轉身向巷子外走去。

  阿呆應了一聲,緊跟著老人走了出去,沒走幾步,老人突然停了下來,阿呆沒注意,正好撞在老人的背後,「哎呦。」阿呆痛呼一聲,捂著自己的鼻子,不解的看向老人。

  老人回過頭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呆道:「我叫阿呆。」

  老人嘲弄的道:「阿呆?果然是人如其名啊!記住,我叫哥裡斯,是一名煉金術士,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徒工。」

  阿呆點了點頭,生怕自己忘了,連連念道:「歌裡死,歌裡死,……」

  老人聲音提高道:「我叫哥裡斯,不是歌裡死,你給我記清楚了。你以後要叫我老師。」

  「哦,哦,我知道了,老,老師。可是,老師是什麼意思。」

  哥裡斯感覺自己真的被這個小傢伙打敗了,無奈的解釋道:「老師,就是教導你東西的人。」說完,扭頭走出了巷子。哥裡斯這個名字,即使是煉金術士工會的會長聽到,也會流露出尊敬的表情,畢竟,雖然他喜怒不定,但總是為數不多的幾名大師級別的煉金術士之一。

  阿呆突然想到昨天丫頭走了以後黎叔的表現,趕忙追上去,道:「老師,您能不能陪我去向黎叔說一聲,他給我吃了這麼長時間的饅頭,我要走,怎麼也要跟他打個招呼,要不,他會生氣的。」

  哥裡斯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吧,帶路。」本來他是沒必要和阿呆去的,但為了自己的計劃,必須要讓阿呆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所以,他才會同意阿呆這個傻的不能再傻的提議。

  阿呆在前面帶路,七拐八繞的,帶著哥裡斯來到了城南角落中,那座自己住了一年多的破屋外,這個時間,大多數孩子都被黎叔派出去工作了,並沒有吵鬧聲傳出。哥裡斯皺了皺眉,道:「就是這裡嗎?」

  阿呆點了點頭,小心的推開那扇並不結實的木門,率先走了進去。

  黎叔正在房間中抱著個酒罐喝著小酒,自從阿呆牽魚的水平越來越高,他的收入也漸漸的提升起來,再不用自己出去忙活了,他正在幻想著,再有幾年的時間,多攢點錢,就能過上更舒服的生活,甚至可以娶一個女人回來,讓自己好好的做一回大爺,再不用去那破窯子裡發洩了。在酒精中閉著眼睛正做著白日夢,門突然打開了,阿呆那瘦小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牽了幾條魚啊?」

  阿呆有些害怕的說道:「黎叔,我,我沒牽到魚。」

  一聽到阿呆沒有拿回成果,黎叔的聲音頓時尖銳起來,凶睛大睜,「沒牽到魚?沒牽到魚你回來幹什麼?皮膚又緊了是不是。」

  阿呆身體一顫,唯唯諾諾的道:「我,我是回來向您告別的。」

  黎叔一驚,噌的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你想走?吃了我這麼長時間干飯,你就這麼想走,翅膀硬了?是不是。」他怎麼捨得自己這個搖錢樹走呢,丫頭走了他並不怎麼心疼,就算留下,那個不能牽魚回來的也只會浪費糧食,即使是賣給奴隸販子,恐怕也賣不了多少錢。可是阿呆不一樣,現在幾乎一多半的收入都是阿呆帶來的,他怎麼也不會讓自己的搖錢樹離開。黎叔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控制的柔和一些,道:「是不是又餓了,我再給你個饅頭吃好了,然後乖乖的給我去牽魚,別動什麼歪心思,否則的話,哼哼。」他晃了晃自己的拳頭,威脅的看著阿呆。

  長時間的積威使得阿呆不自覺的想退縮了,能多吃一個饅頭,也是好事啊!他正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哥裡斯的聲音響了起來,「否則你能把他怎麼樣?」隨著腳步聲響起,哥裡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阿呆身旁,黎叔在他面前,顯得那麼猥褻而渺小。

  「你,你是什麼人?」黎叔色厲在內的問道。

  哥裡斯淡淡的說道:「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我和阿呆來這裡,只是為了告訴你一聲,我要帶他離開,從今以後,他在不是你手下的小偷了。」

  黎叔的心有些發涼,在這個看不清面貌的人身前,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使他喘不過氣來,但利益畢竟是最重要的,他鼓足勇氣,道:「不行,你不能帶他走,怪不得他敢離開我呢,原來是找了個後台。我他媽的打死你。」說著,一拳向阿呆的胸口打去。

  阿呆下意識的身體一縮,等待著疼痛的來臨,但是,半天卻沒有動靜。阿呆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黎叔的拳頭並沒有打到他,而是停留在半空之中,被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腕子,冷汗,正從黎叔的額頭上流淌而下。

  「我說過,他現在是我的學徒工,你沒有權利再打他。」哥裡斯隨手一推將黎叔甩到一旁,他可不像普通魔法師的身體那樣脆弱,雖然並不會什麼武技,但像黎叔這樣的角色還不看在眼內。

  黎叔捂著自己的腕子,怒罵道:「你,你這個混蛋,你想搶人嗎?」

  哥裡斯冷笑一聲,道:「像你這樣的渣子,早該被天神懲罰了,再糾纏,我就讓你下地獄。」說著,他伸出那只剛才抓住黎叔的右手,幾句古怪的咒語模糊不清的從斗篷中傳來,黑色的火焰突然出現在哥裡斯掌中,火焰閃爍著妖異的光彩,哥裡斯隨手一揮,黑色的火焰化為一條火線落在了房間中唯一的三條腿木桌上。沒有任何聲息,沒有燃燒的跡象,木桌就那麼憑空消失了,連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空氣中只殘留著一絲難聞的味道。

  阿呆和黎叔都楞住了,阿呆道:「老師,您在變魔術麼?桌子怎麼沒有了?」

  哥裡斯看了他一眼,道:「這不是魔術,叫魔法。」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中級以上級別的魔法師看到剛才的情景,都會吃驚的發現,哥裡斯所使用的火焰是黑暗魔法和火系魔法結合的融合魔法。

  黎叔的牙齒不斷的上下碰撞著,「你,你,你是魔法師。魔法師大人,別,別殺我。」他很清楚的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如果眼前的這個人要殺自己,就像捻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誰也不會關心一個小偷的死活。更何況,除了神聖教廷和索域聯邦以外,魔法師無論是在哪個國家,只要殺的不是貴族,都有一定的赦免權。沒有任何人願意去得罪他們。

  哥裡斯扭頭沖阿呆道:「已經交代過了,咱們走吧。」

  阿呆看向黎叔,黎叔臉色慘白的跌坐在那裡沒有出聲,畢竟,和金錢比起來,似乎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
“黎,黎叔,那我走了。”阿呆丟下一句話,趕忙跑了出去,出了門,他似乎感覺到全身輕松了許多,剛才哥�斯將黎叔甩到一旁時,他內心深處,竟然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快意,黎叔和饅頭比起來,似乎還是饅頭重要一些,更何況,哥�斯說過,不會打他。沒有誰是願意挨揍的,全身疼痛的感覺畢竟另人難以忍受,和這個什麼術士在一起,總要強過和黎叔在一起吧。
  其實,阿呆自己並沒有察覺,他之所以選擇和哥�斯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丫頭臨走時的叮囑。

  哥�斯走的不快,使阿呆可以很輕易的跟上,雖然天空仍舊是陰雲密布,但阿呆卻顯得開朗了許多,“老師,咱們去哪兒?”

  哥�斯停下腳步,沖阿呆冷聲道:“不要多問,跟著我就行了。”

  冰冷的聲音讓阿呆嚇了一跳,長時間養成的懦弱使他根本無法興起一絲反抗的念頭,“哦,對不起。”

  哥�斯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他心�很滿意,這個孩子雖然呆了一些,但還是很聽話,一年以後,應該可以讓自己完成那件事了吧,那可是自己多年的心願啊!想到這�,哥�斯蒼老的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如果阿呆看到這個笑容,恐怕會動搖他離開的決心吧。但是,他沒有看到,也正是因為和哥�斯一起離開了尼諾,才有了他一生不平凡的經曆。

  走了不久,哥�斯帶著阿呆來到了一座宏偉如宮殿的旅店前,他昂首而入,兩名守門的門童趕忙打開大門,恭敬的將他迎了進去。

  阿呆看著面前鍍金的大門,不由得吞了口吐沫,這個地方他是很熟悉的,因為他曾經為了牽魚在這�蹲守過幾回,黎叔曾經告訴過他,這�是尼諾城最大的旅店,叫凱倫大酒店。老師是住在這�的麼?他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去,去,去,哪�來的小乞丐,快滾。”高大的門童攔住了阿呆的去路,像趕蒼蠅一樣趨趕著他。阿呆被嚇了一跳,趕忙答應著,向一旁走去,走出幾步,他停了下來,心想:不對啊,我是跟老師來的,老師都已經進去了,那我也應該進去吧。想到這�,他又走了回來,客氣的沖門童道:“我是跟老師一起來的,能讓我進去麼?”

  門童撣了撣身上的迎賓禮服,看著一身肮髒的阿呆,臉上流露出強烈的厭惡神色,不屑的說道:“哪個是你的老師,滾遠點,別把我們的地弄髒了,一個臭乞丐,還想進我們酒店,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阿呆有些著急了,他雖然腦子慢一些,但也知道,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黎叔那�是絕對回不去的,只有跟著哥�斯才能吃到心愛的饅頭。“讓,讓我進去吧,我要找我的老師。”他再一次懇求著,眼神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門童已經不願意再和面前的小乞丐糾纏下去,凶狠的朝阿呆走了過來,“他媽的,你是給臉不要臉啊,非讓大爺動手。”掄起撲扇般的巴掌就要向阿呆扇去,乞丐他見的多了,在天金帝國,像這樣的乞丐有的是,就算打死幾個,也不會有人來找他麻煩。

  “慢著,他是跟我來的。”哥�斯的聲音在關鍵的時刻響起。其實,剛才他一進入酒店,就知道阿呆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放進來的,但為了讓阿呆對自己更死心塌地,所以哥�斯一直沒有出來,終于,門童忍不住出手了,他這才及時阻止。

  門童楞了一下,收回了掄起的手掌,疑惑的沖哥�斯道:“先生,他真是跟您一起來的麼?”

  哥�斯微微抬頭,鬥篷下兩道寒光電射而出,門童頓時打了個寒戰,全身顫抖了一下,趕忙道:“對不起,先生,是我莽撞了,請。”見過世面的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魔法師裝束的家夥是自己惹不起的,趕忙道歉,並沖阿呆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

  阿呆快步上前,走到哥�斯面前,“對不起,老師,我,我……”

  “走吧。”哥�斯已經從阿呆眼底深處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說完,他率先轉身向�走去,這回阿呆終于學的機靈了一些,緊緊的跟在哥�斯身旁,無數道尖銳的目光射在阿呆身上,使他感覺到非常不自然,蜷縮著身子,低下頭,只是默默的看著哥�斯的腳,隨著他向前走去。

  哥�斯帶著阿呆來到一扇大門前,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水汽,一股暖意貫穿阿呆全身,他不自覺的說道:“好暖和啊!”這�,是凱倫大酒店眾多公眾浴室的一間,這個時間,這�是不會有客人的,一般只有到了晚上,這種公眾浴室才會有人來泡湯。

  “先生您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麼?”一名中年人走了過來,他一邊沖哥�斯客氣的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阿呆幾眼。

  哥�斯從錢袋中摸出一玫紫晶幣,扔給中年人,道:“帶這孩子去洗澡,讓搓澡工把他身上的汙垢洗幹淨,然後再給我去買一套他的衣物,要全套的,樸素一點,明白嗎?多余的是你的小費。”

  中年人是這間浴室的負責人,雖然阿呆身上的味道讓他感到很難受,但哥�斯闊卓的出手頓時使他笑容滿面,要知道,他一年的工資也不過是五個紫晶幣而已,這一玫紫晶幣最起碼可以剩余一半啊!“是,是,先生,您放心,一定包您滿意。三號,四號,快帶這位小少爺去洗澡。”隨著他的呼喚,兩名壯年搓澡工跑了出來。

  阿呆向哥�斯身後躲了躲,有些恐懼的看著面前的兩名大漢,哥�斯道:“跟他們去洗個澡,我的學徒工可不能全身肮髒。”

  洗澡?好象有記憶以來,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件事,只是以前曾經見黎叔在房間中洗過,自己還給他搓過背,他當時的表情似乎很舒服似的。洗澡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吧。想到這�,阿呆應了一聲,跟著兩名搓澡工去了。

  中年人叫過一名手下,吩咐他去買衣服,然後親自沏了杯香茶捧到哥�斯面前,道:“先生,要麻煩您等一會兒了。”

  哥�斯恩了一聲,坐在柔軟舒適的大沙發上,不再說話。

  中年人雖然想套套近乎,但看哥�斯似乎很不容易接近似的,也就放棄了,將茶放在茶幾上,自己退回了櫃台後。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浴室�面的門終于打開了,哥�斯抬頭看去,自己也吃了一驚,肮髒的小乞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幹幹淨淨的小男孩兒,半長不短的黑發披散在身後,雖然很瘦,但他的皮膚卻很白皙,模樣普通,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如果不是黑發黑眸,很有可能會被認成天金人,舉手投足之間並沒有那種市井之氣,連他的眼神也不像小偷般賊眉鼠眼,但是,卻很呆滯。哥�斯也正是從他呆呆的樣子中,才認出,這是自己剛收下的小學徒工。

  阿呆別扭的擺弄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灰色的布料雖然不是非常好,但穿起來卻很幹爽,最外面的棉制大衣暖和極了,剛才洗完澡照鏡子時,連他自己都沒有認出,鏡子中那個憨憨的小男孩兒就是他。

  “先生,您還滿意麼?”中年人賠笑著問哥�斯道。

  哥�斯點了點頭,沖阿呆道:“我們走吧。”

  阿呆點了點頭,快步跟上哥�斯,兩人一起出了浴室。

  看著他們離開了,一名搓澡工沖中年人道:“頭兒,真是太恐怖了,那孩子身上的泥足有幾斤重,我從來沒有搓的這麼過癮,每一下都能搓出一大個泥卷,爽,真是太爽了。”

  另一名搓澡工贊同的說道:“是啊,真是太爽了,可惜的是,味道差了一點。”

  中年人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那麼愛搓,出去找乞丐去搓啊!恐怕那個也不比他泥少。”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紫晶幣,心中早就樂開了,有了今天的外快,晚上又可以出去逍遙逍遙了。

  哥�斯帶著阿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住的是標准間,本來就有兩張床,之所以洗完澡才帶阿呆回來,是因為他怕自己會受不了阿呆身上的氣味。房間內豪華的裝飾使阿呆楞楞的站在門外,他疑惑的問著自己,我真的可以進去麼?“進來。”哥�斯的聲音回答了他的問題。

  “咕嚕嚕。”剛一進房門,阿呆的肚子就響了起來。哥�斯回頭看了他一眼,脫下身上的大鬥篷,問道:“你餓了麼?”

  阿呆這才看清楚哥�斯的樣子,他和自己一樣,也很瘦,只不過哥�斯的骨頭架子很大,可以完全將衣服撐起來,滿頭的白發和深深的皺紋顯示著他已經不小的年齡,那雙碧藍而深邃的眼眸使得阿呆有些害怕。

  “回答我的問題。”哥�斯不容質疑的說道。

  “是的,我餓了。我今天只吃過一個饅頭。”阿呆靠牆站著,小心的回答著。

  哥�斯脫掉鞋子,半靠在床上,他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猶豫了一下,扔給了阿呆,道:“吃了它。”

  “哦”阿呆答應一聲,直接將藥丸扔進了嘴�,他不明白,這白色的小球能有什麼作用。藥丸剛進口,他的後腦就挨了哥�斯一巴掌,痛叫一聲,藥丸又吐了出來。阿呆揉著有些疼的腦袋,問道:“老師,怎麼了。”

  哥�斯真是快被自己這個笨學徒打敗了,他重新將手中的藥丸遞了過去,道:“撥開外面的蠟衣再吃,連藥你都沒吃過麼?”

  阿呆看著滾圓的藥丸,沒敢接過來,試探著說道:“老師,我,我真的沒吃過,什麼叫蠟衣?”

  哥�斯歎了口氣,捏開藥丸外面的蠟衣,從�面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清香之氣頓時溢滿房間,他一只手捏出阿呆的下巴,另一只手將藥丸塞進了阿呆的嘴。

  阿呆一楞的工夫,已經覺的藥丸化為了津液順喉而下,所過之處,帶來一股清涼的感覺。

  “去廁所脫了褲子蹲著,一進門左邊的那個門就是廁所,快去。”哥�斯不得不說的清楚一些,如果不說清楚了,面前這個呆小子很可能會穿著褲子拉屎,他可不想給自己再找什麼麻煩。

  阿呆雖然不知道老師為什麼讓自己去廁所蹲坑,但還是聽話的跑了進去。

  一會兒的工夫,廁所中像放炮一樣傳來 �啪啦的悶響和阿呆舒服的呻吟聲,哥�斯給阿呆吃的,是他自己特制的九轉易髓丸。這九轉易髓丸是他用了十余年的時間,在大陸各地采集了上百種珍貴的藥材,用特殊的方法,經過九蒸九曬,最後再用高溫爐火煉制出來的,當初一爐也只煉成了五顆,他自己吃了一顆,以每顆一千玫鑽石幣的價格賣給了王室三顆,剩余的,就是剛才給阿呆的一顆。九轉易髓丸的主要功效,是祛除體內雜質,疏通經脈,延年益壽。是練武者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哥�斯暗暗歎息,自己最後一顆九轉易髓丸既然已經給他吃了,就再不能後悔了,阿呆的身體經過藥力的改善,再經過一定時間的調養,就可以達到自己期望的程度,只要其他東西都准備完善,最後必然可以完成心願的。從現在開始,這小子就是自己的寶貝了,不論如何也要將他帶在身邊才行。

  良久,廁所中終于沒有了聲音,但是,又過了半天,阿呆依然沒有出來,哥�斯心中一驚,難道這孩子的身體太弱,禁不起藥力麼?這可壞了,如果他死了,就浪費了唯一一顆九轉易髓丸,再讓自己上哪�去找調理身體的寶貝啊!想到這�,哥�斯快步來到廁所門前,猛的將門推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惡臭,哥�斯趕忙捏住自己的鼻子,眉頭緊皺。

  阿呆楞楞的蹲在那�,看著突然闖進來的老師,茫然不知所措。

  哥�斯看到阿呆沒事,不由得松了口氣,微怒道:“你拉完了沒有?”

  阿呆點了點頭,道:“拉完了。”

  “拉完了怎麼還不出來?你想住在�面啊!”已經很久沒有人能讓哥�斯生氣了,因為那些讓他生氣的人都已經變成了灰燼,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卻讓他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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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26:46

第三章 初涉魔法

  阿呆委屈的說道:“您,您沒讓我出去啊!您不是說了,我什麼都要聽您的麼?”
  哥�斯扭頭走進房間,長出口氣,打開窗子,將外面新鮮的空氣放近來,以沖淡屋內的臭氣。他感覺自己真的被這個笨小子打敗了,再次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沖廁所的方向喊道:“擦幹淨你的屁股,出來吧。”

  穿好衣服,阿呆從廁所中走了出來,他突然感覺,自己好象變了個人似的,全身說不出的清爽,似乎一下子丟掉了很重很重的包袱,全身都輕飄飄的,連渾濁的大腦也清明了一些,全身都充滿了活力。“老師,您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

  哥�斯不耐煩的道:“九轉易髓丸。”

  “九轉易髓丸?那是什麼東西?”

  “別多問,坐下。”哥�斯指著一旁的凳子,“我要問你幾個問題,然後就帶你去吃飯。”

  一聽到吃飯這兩個字,阿呆眼中頓時燃燒起興奮的火焰,乖乖的坐到凳子上,等待著哥�斯的詢問。

  “阿呆,你還有其他名字麼?你是落日人還是華盛人?”

  阿呆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其他名字。什麼是落日人和華盛人?”

  哥�斯道:“落日和華盛是大陸上另外兩個帝國的名字,看你黑發黑眸,應該是這個兩國家其中之一的後裔。”

  “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人。落日和華盛這兩個國家以前我好象聽說過,但沒什麼印象了。”

  哥�斯重新坐到床上,看著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的阿呆,道:“知道你的父母是誰麼?”

  阿呆茫然搖頭,道:“我只記得自己在街上一直要飯,要飯。有一天黎叔來了,他說會給我吃的,我就跟他走了。”

  “那你今年多大了?”

  阿呆想了想,道:“十二,哦,不,十三歲了吧。”他確實不太清楚自己有多大,黎叔身邊和他差不多高的孩子都是十二或者十三歲,所以,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是這個年齡才對。

  十二、三歲,恩,還是比較合適的,哥�斯繼續問道:“知道你是那年那月生的麼?”問完了他就後悔了,面前的傻小子連自己多大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呢。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阿呆脫口而出,“神聖曆九七七年三月二十一日。”說完,連他自己都楞住了。

  哥�斯眼中寒芒一閃,道:“你不是說不知道自己多大麼?怎麼又說出來了。”

  阿呆張口結舌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剛才突然想到這個日子,就說了出來。”

  哥�斯皺了皺眉頭,暗暗推算著,現在是神聖曆九八八年四月,那這麼說眼前這個阿呆應該是十一歲才對,但剛才阿呆的表現卻讓他感覺到有些怪異,冷聲道:“小子,你可不要和我耍花樣。”

  阿呆縮了縮身體,道:“不,不會啊!”

  “你過來。”哥�斯沖阿呆招了招手。

  阿呆有些不情願的走到哥�斯身前,哥�斯伸手抓住阿呆的肩膀,低低的念了幾句什麼,一股熱流頓時順著阿呆的肩膀流入了他的身體。開始時,阿呆還覺的很舒服,但過了一會兒,哥�斯傳過來的熱流越來越強,阿呆漸漸的抵受不住了,他想掙紮,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熾熱的氣流似乎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融化使得,不斷的在他體內四處流動。阿呆的骨骼開始劈啪做響,劇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慘叫起來。

  “啊——,老師,我受不了,您饒了我吧,好疼啊,好疼啊!”

  哥�斯皺了皺眉頭,一抬手,一圈青色的光芒將阿呆的身體包裹住,將聲音完全隔絕在內。

  良久,當阿呆的身體已經有些癱軟時,哥�斯終于松開了手,他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傻小子根骨居然這麼好,既適合修煉魔法,也適合修煉武技,沒白耗費我一顆九轉易髓丸,這樣就更好了,到時候……”說到這�,他突然停了下來,謹慎的看了阿呆一眼。搖了搖頭,哥�斯道:“可惜,他的腦袋好象受過什麼重創,即使是九轉易髓丸的效力都無法將那股積郁之氣清除掉,不過還好,這並不影響我的實驗。”

  熱流終于退去,阿呆整個人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他不知道哥�斯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哥�斯一把將阿呆的身體從地上拽了起來,冷聲道:“不許哭,我剛才是看看你是否有幫我幹活的實力,你明白嗎?並不是打你。溫柔之水,聚于我手,滋潤眼前的生靈吧。”藍色的光芒從哥�斯手中發出,像涓涓細流融入阿呆的身體。這是水系最普通的恢複術,哥�斯是很少用到的,為了不讓阿呆心中存有陰影,他不得不幫他恢複體力。

  阿呆感覺到清涼如水般的氣流從哥�斯的手中不斷傳出,失去的力氣正在一分一分的恢複著,先前灼熱造成的疼痛已經完全消失了,對于哥�斯的話,不由得信了幾分。

  哥�斯將阿呆塞到凳子上,背對著他道:“你要記住,只有強大的人才能活的更好,懦弱,只有受人欺負,眼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阿呆感覺哥�斯的話似乎在哪�聽過似的,竟然引起了他腦海中的一些共鳴,他擦掉臉上的淚痕,怯怯的說道:“是,老師,我知道了。”

  哥�斯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告訴我,你最愛吃什麼?最想幹什麼?”

  阿呆老實的道:“我最喜歡吃饅頭,還,還有雞腿,最想幹什麼?我,我也不知道。”

  哥�斯心中暗罵,真是個傻小子,不過這樣也好,對于自己以後的行動會更有利,“那好吧,從現在開始,你就一直跟著我,我保證你每天能夠吃飽,如果,你敢私自出走的話,還記得今天那張桌子麼?那就是你的下場。”

  哥�斯的威脅似乎對阿呆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他楞楞的說道:“只要您能讓我吃飽,我怎麼會跑呢?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哥�斯猛然轉了過來。

  阿呆看了看哥�斯蒼老的面容,喃喃的說道:“可是,您要死了的話,我吃什麼呀?”他清楚的記得,當初丫頭說過,她奶奶就是因為歲數過大才死的,而奶奶死後,丫頭才會淪落街頭要飯。

  哥�斯被阿呆的話氣得全身一陣顫抖,他的手抬起來幾次,又都放下了,一想起自己那偉大的計劃,他決定,忍了。沒好氣的說道:“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的。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好啊!老師,您真是太偉大了。”

  “哼!我的偉大,又是你能夠知道的?”

  兩天後,當哥�斯覺的阿呆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時,帶他離開了尼諾城。今天的天氣出奇的晴朗,似乎預示著阿呆將走入人生的另一個起點。

  “老師,以後我還能回來麼?”阿呆一邊看著身後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城,一邊問道。

  哥�斯看了看阿呆,道:“也許吧,以後有機會的話。怎麼?你還有什麼惦記的麼?”

  阿呆搖了搖頭,道:“沒,沒有。”這是他在哥�斯面前第一次撒謊,其實,他心�想的是,丫頭以後還會回來找他的。但他並沒有說出來。雖然哥�斯這幾天以來一直對他不錯,每頓飯都會讓他吃飽,還讓他吃到了許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食,但是,阿呆的心中總是隱隱覺的,和黎叔比起來,他的這位哥�斯老師似乎更危險似的。

  哥�斯並沒有在意阿呆的話,帶著他繼續向前走去。

  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了位于尼諾城外不遠出的海濱港口,以前阿呆也曾經來過這�幾次,他很喜歡海,喜歡那種波瀾壯闊的感覺,看著遠方的海天交接處,聽著一聲聲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阿呆不由得楞了。

  “快走,我們要趕上這班船。”哥�斯回頭沖著面對大海的阿呆道。

  阿呆一楞,道:“船?老師,您是說我們要做船嗎?”他的聲音有些興奮,不知道多少回,他都想象著自己像那些漁民一樣,坐著木制的小船在海上漂浮著,那種感覺,是阿呆最向往的。

  “恩,咱們要到瓦良行省去,坐船要快的多了。”哥�斯淡然答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坐船了,我要坐船了。”阿呆興奮的跳了起來。

  哥�斯皺眉道:“你給我安靜一些,想坐船就快走。”

  兩人很快走到碼頭,當阿呆看到長達上百米,寬二十余米,高有三層的巨大客船時,張大了嘴,癡癡的說道:“這,這就是我們坐的船嗎?它好大啊!”那些漁船和面前漆成白色的大船比起來,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哥�斯哼了一聲,道:“大什麼?我還嫌它小呢,上船了。”

  經過寬闊的登船板,阿呆跟著哥�斯上了這艘名叫拜神的大船,哥�斯買的是頂層的一個二人艙,一上船,哥�斯就感覺到全身不自在,他剛才之所以對阿呆說嫌這艘船小,最主要的就是因為他——暈船。如果不是想早些回去開始准備自己的計劃,他才不會選擇坐船呢。

  阿呆興奮的在船艙中不住的走動,不時透過圓形的玻璃向外看去。一會兒的工夫,高大的桅杆上扯起了寬闊的風帆,船漸漸的開動了。由于這�的深海處有冰山,所以,這艘拜神客船在開始階段都是延著海岸線而行,到了暖和一點的地區,船才會駛入深海,快速前進。
  “動了,動了,老師,船動了。”
  哥�斯一把將阿呆扯到身前,瞪了他一眼,道:“還記得我昨天教你的東西嗎?”

  阿呆眨了眨眼睛,尷尬的說道:“我,我忘了。”這兩天以來,哥�斯一直在教導阿呆學習一些關于煉金術士方面的知識,可惜的是,阿呆的腦子實在是慢的很,連幾個最簡單的術語都記不住。

  “哼。就知道你又忘了。算了,我看你你也記不住什麼?你盤膝坐到床上去。”

  “哦。”阿呆應了一聲,照著哥�斯的吩咐坐好。哥�斯站在他身旁,沉聲道:“術語等回到我那�你再繼續學習,在船上這段時間,我先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魔法。所謂魔法,就是以自己本身的精神力量溝通天地間蘊涵的各種元素,憑借精神力量來催動它們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期望你現在能明白,待會兒我將我自身的魔法力注入到你身體力,你閉上眼睛,感覺著你看到了什麼,然後告訴我。”

  阿呆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道:“是,老師。”

  哥�斯道:“我要求,你三個月之內,最起碼要將火球術、火焰術這兩個最簡單的魔法學會,否則,我就不給你飯吃。好了,收攝心神,用你的心去感受我傳出的力量。”說著,他伸出右手,按在阿呆肩膀上低低的念了幾聲咒語。

  阿呆覺的自己肩頭一熱,頓時想起那天在旅店中的折磨,全身一震。

  “屏除雜念。”哥�斯沉聲道。

  熱流通過肩膀傳入體內,似乎熱度並沒有增強的跡象,只是不斷的在他體內循環著,阿呆不由得放下心來,他腦中本來就沒什麼雜念,一會兒的工夫,竟然在哥�斯發出的熱流中朦朧的睡著了。

  哥�斯開始時還以為阿呆沉浸在魔法元素的海洋中陶醉呢,可過了半天,他始終都沒有動靜,而這種傳輸魔法力的做法只能將自己體內固有的魔法力傳入對方體內,無法召喚空氣中的魔法元素,所以,連哥�斯這樣的魔法水平也感覺到吃力起來。他緩緩的收回右手,道:“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阿呆,阿呆。咦,好啊,你這小子,竟然睡著了,白浪費我那麼多精力,氣,氣死我了。”

  一個不大的水球在阿呆臉上炸開,好夢正香的阿呆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啊!下雪了,下雪了。”

  哥�斯怒氣沖沖的在阿呆頭上敲了一下,道:“下你個頭,我剛才讓你幹什麼來著?可你都幹了些什麼?”

  阿呆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也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低著頭道:“老師,對不起,剛才,剛才太舒服了,所以我睡著了。”

  哥�斯勉強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冷聲道:“告訴我,你剛才都看到了什麼?別說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今天的飯就沒有了。”

  有一聽到飯,阿呆頓時精神了一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心想,剛才我什麼都沒看見啊!怎麼回答。可是,飯食的誘惑實在太大,阿呆想了想,決定把自己剛才的美夢說出來,看看能不能蒙混過關,想到這�,他看了表情嚴肅的哥�斯,道:“我,我剛才感覺全身發熱,然後就迷糊了,後來,我看到好多好多的小孩子來和我一起玩,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個紅色的小饅頭,要送給我似的,我收啊收的,怎麼也收不過來。我也想拿自己的東西給他們,可是,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只能作罷了。後來,您就把我“叫”醒了。”

  哥�斯聽的暗暗心驚,他怎麼會不明白阿呆說的是自己的夢境呢。雖然阿呆睡著了,但他所描述的,竟然和火元素有關,那些什麼和他玩的小孩兒完全是他夢中的臆想,而那些紅色的小球,則正是天地間的火元素啊!火元素為什麼會都飄向他呢?除非他是天生純火體質,但自己已經檢查過了,他並不是啊!想當初,自己學習火系魔法的時候,也只能感受到周圍有火元素的存在而已。

  阿呆忐忑不安的看著哥�斯,他不知道自己用夢境代替感覺的謊話能否讓自己吃上飯。

  哥�斯伸出右手道:“跟著我念。充斥于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你們溫暖的力量,凝聚成球,現于我手。”撲哧一聲,哥�斯手上出現一個直徑十幾公分的火球,周圍的空氣頓時變的灼熱起來。

  阿呆雖然不明白哥�斯是什麼意思,但還明白這又是什麼術語之類的,學著哥�斯的樣子,道:“跟著……啊,這句不用念吧。充斥于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你們溫暖的力量,凝聚成球,現于我手。”咒語剛念完,阿呆突然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什麼東西沖向自己的掌心,撲哧一聲,手中亮了起來,一個直徑只有一厘米的小火球出現在掌心之上,阿呆嚇了一跳,惟恐被火燒到,在他意念一動的瞬間,火球頓時熄滅了。

  哥�斯楞楞的看著阿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殺機從眼底一閃而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傻小子竟然有如此之好的魔法天賦,當初他第一次吟唱這個火球術咒語時,也只是掌心發熱而已,但他的師傅就已經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而這個貌不驚人,還有些癡傻的小子,竟然可以釋放出一個微小的火球,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阿呆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手上會出現一個小火球,癡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兩個人就那麼在房間中楞了起來。

  良久,哥�斯熄滅手上的火球,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要休息一下,你記清楚了剛才的咒語。自己釋放出的火球是漂浮于手上的,不會傷害到自己,沒事的時候你就坐在床上,默默的想著那些紅色的小球,知道了麼。”

  阿呆點了點頭,努力回憶著剛才的那句所謂咒語的話,顧不上再去看海,對他一個還只有十一歲的孩子來說,火球術帶來的好奇,遠比大海要強烈的多。

  哥�斯不再理會他,自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還好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海面上風平浪靜,船身並沒有太多的震蕩,讓他暈船的症狀表現的很輕微。他想,如果換一個魔法師看到剛才阿呆的表現,肯定會欣喜的收他做徒弟吧。天賦確實不錯,自己年齡也大了,是不是該考慮讓他傳承自己的所學呢。哥�斯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怎麼能因為他的天賦好就打破自己的計劃呢?只要進行了最後的實驗,這個孩子就必然會死,學再多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一天後。

  阿呆端坐在床鋪上,閉著眼睛正和那些紅色的小饅頭玩的不亦樂乎,哥�斯突然將他叫醒了。“老師。”

  “恩,昨天教你的咒語再試一遍。”

  “哦,充斥于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請賜予。哎呦。”阿呆能記得住的,也只有第一句而已。

  哥�斯收回打了阿呆一下的手,這個笨小子的記憶力實在是太差了,“我在告訴你最後一遍,如果你還記不住,那在下船之前就不要吃飯了。充斥于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你們溫暖的力量,凝聚成球,現于我手。”

  吃飯對阿呆來說,是最好的威脅,他努力的記憶著每一個字,“溫暖的力量……凝聚成球,……現于我手。”他努力的記憶著後面自己不太熟悉的部分,坐在床上,不斷的念叨著,一遍又一遍。如此簡單的咒語,普通人只需要背誦一小會兒就可以完全記住,可阿呆卻足足背了半天,才能勉強保證自己不會忘記。

  “老師,老師,我,我記住了。”阿呆不分時候的搖醒了剛剛睡著的哥�斯。

  今天的風浪比昨天要大了一些,哥�斯本想憑借睡眠來抵消暈眩帶來的惡心感,好不容易才睡著,卻被吵醒了。怒氣沖沖的道:“幹什麼?”

  阿呆嚇的退後一步,囁嚅道:“我,我記住那個咒語了。”

  哥�斯哼了一聲,道:“你是我見過最笨的人,記一條簡單的咒語竟然要一天半的時間,有什麼好炫耀的,念一遍聽聽。”

  阿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一點的自信心頓時被哥�斯打擊的體無完膚,低著頭,伸出右手,小聲念道:“充斥于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你們溫暖的力量,凝聚成球,現于我手。”咒語完成,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那凝聚而來的不知名力量,而且,比上次來的要更強烈些。撲哧一聲,一個直徑三厘米的小火球頓時出現在他掌心中。有了上次的經驗,阿呆這回並沒有驚慌,仔細的看著那團紅色的火焰,手上感覺是溫暖的,並不灼熱,阿呆將火球托到自己面前,仔細的看著,一個不小心,額頭上的頭發頓時被燎著一撮,“啊!”驚呼聲中,阿呆的精神頓時失守,手上的火球也隨之熄滅了,一股難聞的焦味頓時充斥在船艙之內。阿呆拼命的在自己的頭發上拍打著,微小的火焰這才熄滅,可憐他那半長不短的黑發,頓時少了一塊。

  看著阿呆狼狽的樣子,哥�斯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容,“水火無情,在手上沒事,並不代表幹別的也沒事。那是貨真價實的火球,你這就叫引火自焚。以後小心些。把門打開,放放味兒。”

  阿呆不斷的喘息著,雖然剛才的情景讓他狼狽不堪,但火球的出現,也使他幼小的心靈中充滿了喜悅。第一次,心中對哥�斯升起一股尊敬的感覺,“老,老師,對不起,我太笨了。連個小魔法都用不好。”

  哥�斯心中暗道,那我不是比你還笨。他還沒見過誰能在修煉了僅僅兩天的情況下,就能把火球釋放到這個程度。“好了,不要說了,以後小心點就是,咒語不要忘記了。”

  阿呆點點頭,堅定的說道:“我,我一定不會忘記的,老師。”火球術是阿呆學習的第一個魔法,他的內心早已經對那紅色的火球充滿了喜愛之情,坐到一旁,繼續背誦著已經熟悉了的咒語。

  又過了兩天,航程進入了最後階段,哥�斯這幾天一直都不敢出房門,惟恐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會讓自己嘔吐。吃的喝的都是讓阿呆去叫侍者送到房間內,每餐的食物,幾乎有九成都進了阿呆的肚子。阿呆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三天以來,他除了堅持背誦火球術的咒語以外,就是在床鋪上冥思修煉。所謂勤能補拙,僅僅三天的時間,他已經能夠將火球術掌握的很好,釋放出直徑達到五厘米左右的火球了。哥�斯偶爾會指點他一些火球的應用,比如怎麼讓火球的溫度升高,怎麼讓火球的體積變大,怎麼控制火球在空中飛舞等等。出乎意料的,一向呆笨的阿呆,學起這些應用之法竟然很輕松似的,很快的就掌握了。

  阿呆控制著火球圍繞著自己身體旋轉,他暗暗想到,即使以後老師死了,他也不用再怕冷了,有火球來取暖的感覺真好。還好哥�斯所會的魔法中並沒有讀心術這一種,否則,非氣的七竅出血不可。

  “老師,我想到門口透透氣。”幾天相處下來,阿呆對哥�斯已經不那麼害怕了,畢竟,哥�斯並沒有打過他,還讓他每頓飯都吃飽。

  哥�斯瞥了他一眼,道:“把你的火球收起來,就在門口,不要走遠了。”

  阿呆興奮的說道:“是,老師。”說完,他隨手一揮,將空氣中的火球熄滅,興高采烈的打開房門走到外面。站在船艙外的走廊上,阿呆扒住欄杆,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帶有鹹腥味的空氣,看著遠方海天交接之處,不由得陶醉了。

  “咦?那是什麼?”正在陶醉的阿呆突然發現海面上有一個黑點從斜前方筆直的向他們的客船移動過來,速度似乎很快,黑點逐漸的變大著。

  一會兒的工夫,黑點的樣子逐漸清晰起來,那也是一艘船,船體的顏色是黑色的,大小似乎和客船差不多,甲板上只有一層。巨大的黑色風帆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白色骷髏頭,骷髏頭下面有兩跟交叉的骨頭。阿呆心想,為什麼他們船的顏色和自己這艘的不同呢?

  眼看著,黑色的大船逐漸臨近,客船上的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驚呼聲不斷傳來:“海盜,啊!是海盜。”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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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29:20

第四章 海盜來襲

  阿呆撓了撓頭,海盜這個詞彙在他腦海中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遇到了不明白的事,他決定回房請教哥裡斯。對於他來說,世界是那麼的新奇,遇到什麼,他都想瞭解一下,即使記不住也無所謂。
  「老師,老師,外面來了一艘大船,有好多人叫著什麼海盜、海盜的。海盜是什麼意思啊!」跑回房間,阿呆還沒有站穩,就興奮的問道。

  哥裡斯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你說什麼?海盜來了。」

  阿呆道:「是一艘黑色的大船,他們的風帆畫著骷髏頭。咱們船上有人喊海盜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哥裡斯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並不怕海盜,還還是不願意在自己全身不適的情況下和他們起衝突。希望客船上的水手們能應付了吧。

  阿呆追問道:「老師,海盜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哥裡斯下意識的說道:「海盜就是搶東西的人,他們有的時候也會殺人的。」

  聽了哥裡斯的解釋,阿呆鬆了口氣,笑道:「那就不怕了,我可沒什麼讓他們搶的。啊!老師,您可要小心哦,您身上的金幣還有紫色的錢幣,他們恐怕會搶的,還是先藏起來吧。藏那裡好呢?」一邊說著,阿呆一邊在船艙中四處找著隱蔽的地方。

  聽了阿呆的傻話,哥裡斯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是在關心我麼?哥裡斯暗暗想道。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過被關心的感覺了。哥裡斯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抓住阿呆,一把將他扔到床上,「你給我安靜點。」

  阿呆不明白為什麼老師會生氣,楞楞的坐在床上不敢吭聲。

  叮,叮,叮,叮的聲音不斷傳來,大船猛的一震,站著的哥裡斯趕忙扶住一旁的牆壁才站穩身形,他知道,恐怕真的是海盜來打劫了,剛才的聲音正是撓鉤抓住船體所發出的。嘈亂的聲音不斷由外面傳來,哥裡斯更加煩躁了,剛才的晃動,使他的噁心感增強了不少,胃中的酸水不斷上衝,暈船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船上的人聽著,我們是海盜,趕快將你們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的話,別怪我們手中的武器可是要飲血的。」粗獷的叫囂聲從外面傳來,顯示著海盜們已經開始了行動。哥裡斯知道,海盜並沒有那麼好說話,即使將錢交出去,對方也未必會放過船上的生命。畢竟,每有哪一撥海盜希望自己被天金帝國的船隊圍剿,而保守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見過他們的人都變成屍體。沉船是他們一貫的做法,又省事又省時。哥裡斯暗想:看來,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游泳對自己來說,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推開倉門,哥裡斯走了出去,海面上反射的陽光頓時帶來更強的眩暈感,抓住欄杆,哥裡斯不由得乾嘔起來。

  一雙小手出現在哥裡斯背後,輕輕的拍著。哥裡斯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吐完最後一口,他扭頭看去,只見阿呆正焦急的看著他。

  「回房間去。快點。」哥裡斯厲聲喝道。

  阿呆一楞,雖然哥裡斯的聲音很粗暴,但聲音中卻沒有了往日的冷漠,反而多了一絲關心。阿呆沒有動,和哥裡斯對視著,一老、一少就那麼互相看了許久。半晌,哥裡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把抓住阿呆,將他塞進房間,「不許出來。」說完,他向嘈亂的下層走去。

  這群海盜顯然是慣犯,一個個都有著不錯的身手,他們已經將客船拉到了自己的船旁,有數十名海盜已經跳上了客船,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不停的叫囂著。客船的船長帶領著水手們聚攏在大船的前倉,二十多名水手大多數臉上都掛著驚慌失措的神色。

  一名獨目海盜帶領著十多個人正在和船長交涉,哥裡斯釋放了一個風系的擴音魔法,船長與海盜交談的聲音清晰入耳。

  「這位大哥,我,我們願意把這次營運的利潤都交給你們,請你們放過小船吧,我保證不上報,如何?」船長顯然知道海盜將會採取什麼行動,卑躬屈膝的說道。

  獨目海盜哈哈大笑,「利潤?你們能有多少利潤,少跟我來這套,老實的在這裡呆著,少管閒事,說不定大爺們心情好,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如果想耍什麼花樣,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說著,他猛然將手中的彎刀劈向船舷。光芒一閃,轟的一聲,船舷上頓時裂開一道口子。哥裡斯心中一動,這海盜首領的功夫不弱啊!剛才看似簡單的一擊卻包含著高手才具有的鬥氣,刀刃並沒有和船舷相碰,卻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船長和眾船員顯然被著氣勢威猛的一刀嚇住了,一個個再不敢吭聲。

  獨目海盜囂張的衝自己的手下喊道:「小的們,動作快一點,完成了這趟差使,咱們回去喝酒吃肉去嘍。」眾海盜頓時隨著他的聲音叫囂起來,第一層船艙的客房已經基本都被打開,旅客們被拉到甲板上,而海盜正在進行著他們的劫掠行動。旅客稍微一反抗,立時就會遭到一頓拳打腳踢,一時間,人心惶惶,有的旅客已經主動的將財物拿出來獻給海盜,以保一時之安。

  哥裡斯知道是該自己出手的時候了,這群海盜還不看在他眼內,他最怕的,就是對方將船擊沉。風系的擴音魔法將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都給我住手。」低沉的聲音包括海盜船和客船上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到。

  海盜首領神色一凜,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哥裡斯不緊不慢的順著樓梯走了下來,他心中暗想,不會這麼倒霉吧,難道竟然遇上了魔法師?大喊道:「大家住手。」眾海盜顯然看出了首領的猶豫,都聚攏到他身邊,一時間,上百道目光同時集中的哥裡斯身上。

  哥裡斯乾咳了兩聲,勉強抑制著眩暈的感覺,朝海盜首領道:「立刻離開這條船。」

  海盜們面面相覷,都等待著首領發話,獨目海盜上下打量著哥裡斯,他心中也在打鼓,他們這群海盜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打秋風了,這回好不容易揀到一條大魚,又怎麼會輕易撒手呢。可是,眼前這個人似乎正是一名等級不低的魔法師,魔法師的恐怖他還是清楚的,「先生,您是魔法師麼?」他試探著問道。

  哥裡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冷哼道:「我再說一遍,立刻離開這條船。」

  沒等獨目海盜發話,一名身材壯碩的海盜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道:「你個老東西,我看你是活膩味了。」雙手握住足有五十斤重的巨大狼牙棒,摟頭蓋頂的向哥裡斯砸來。

  在下來之前,哥裡斯早已經替自己身上施加了風系魔法,當然不會被眼前的莽漢嚇倒,身體微微一縮,已經飄退到三尺之外。轟然巨響中,莽漢手中的狼牙棒深深的砸入了木製的甲板之內。

  哥裡斯伸出右手,五指微微一振,一道淡青色的粉末飄灑而出,準確的落在莽漢的狼牙棒上。

  噗噗的聲音響起,莽漢嚇了一跳,他手中的狼牙棒突然熱了起來,下意識的鬆開手,他吃驚的發現,自己那條精鐵打造的狼牙棒竟然正在漸漸的融化著。變成了黑色的鐵水,難聞的味道從其中散出。莽漢驚恐的後退幾步,指著哥裡斯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哥裡斯剛才撒出的青色粉末,是他自己煉製的熔金粉,幾乎可以融化一切金屬。

  海盜首領上前幾步,一把將莽漢拽了回去,客氣的沖哥裡斯道:「這位先生,您一定是煉金術士了。在下有禮了。」

  哥裡斯伸出右手,低低的念了幾句咒語,當初在黎叔面前融化木桌的黑色火焰再次出現在他掌心之中,黑色的火焰在陽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分外詭異,那海盜首領嚇了一跳,有些發呆的看著哥裡斯。

  哥裡斯冷冷的說道:「難道還讓我再重複第三遍麼?」

  正在海盜首領不知所措之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我當是誰來擋我的財路,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魔炎術士哥裡斯啊!」

  哥裡斯心中一驚,這個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使他無法辨別對方的位置,這對於不擅長近戰的魔法師來說是大忌,最讓他驚訝的,是因為來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趕忙快速的念動咒語,一層黑色的霧氣從他體內發出,將周圍三尺之內完全籠罩。

  「別緊張,我又怎麼敢跟哥裡斯大師動手呢。」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海盜船上閃出,輕巧的落在哥裡斯面前。

  哥裡斯透過黑霧打量此人,這個人和他的裝束差不多,也是用一件黑色的大斗篷遮住了全身,身材很高,斗篷下隱隱顯出健壯的身軀。但是,哥裡斯卻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沒有魔法元素波動並不是魔法師,他的斗篷似乎只是為掩蓋身份而已。

  「老大。」所有的海盜同時恭敬的沖後來之人行禮。

  黑衣人抬起手,海盜們頓時安靜下來,他沖哥裡斯道:「哥裡斯大師,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來觸我的霉頭呢。這樣吧,等我們將這裡洗劫以後,把船沉了。您上我們的船,想去哪裡,我們保證把您送到地方。如何?」

  哥裡斯心想:你當我是傻瓜嗎?上了你們的船,還不是任你們宰割。我才不會那麼笨呢。「不用麻煩了,我還是那句話,立刻離開這條船。」

  黑衣人上前一步,道:「既然大師如此執著,怎麼也要跟我們兄弟一個交代才行。」說著,身體閃電般的飄向哥裡斯,斗篷飄起,幾道烏光向哥裡斯劃去。速度之快,簡直另人歎為觀止。哥裡斯剛才散發的黑暗守護似乎並沒有減慢對方的速度,烏芒閃電般抓向哥里斯本體。

  哥裡斯的魔法雖然很強,但他畢竟是一名煉金術士,他沒想到在自己顯示出暗黑之炎的情況下,對方還敢進攻。頓時嚇了一跳,危險之中,他也顧不上藏拙了,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彈了出去。

  烏芒準確的命中了哥裡斯的身體,但黑衣人卻吃了一驚,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並沒有抓到實體。吃驚的喝道:「好個鏡影術。」哥�斯使的並不是鏡影術,由于黑衣人速度太快,根本沒有給他念咒語的時間,他剛才扔出去的,是自己制作的鏡影卷軸,卷軸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中蘊涵的魔法力充分發揮出來,這個鏡影卷軸是哥�斯的救命法寶之一。哥�斯本體早已經飄飛到三丈之外。
  剛才的情況使哥�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動作慢一些,現在恐怕已經被對方開膛破肚了。對方的攻擊也點燃了他內心的怒火。虛空一劃,哥�斯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細微的裂縫,一把長只有一尺的黑色手杖飄了出來,手掌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麼材質,首長的頂端,有一顆直徑僅一厘米的紅色寶石。哥�斯抓住手杖,不斷吟唱著咒語。

  黑衣人很清楚,如果讓哥�斯將魔法完全發揮出來,自己不可能是其對手,在哥�斯剛剛抓住手杖的時候,就已經發出了第二次進攻。鬥篷下撒出無數道烏光,化為一道巨大的光網向哥�斯罩去。

  哥�斯仍然不斷的念著咒語,在空間裂縫中抓了一把什麼撒了出去。無數道哥�斯的幻影出現在天空之中,黑衣人的攻擊頓時沒有了准確的目標,絕大多數幻影都在攻擊中消失了,但就是沒有命中哥�斯的本體。

  “去吧,黑焰煉魂。”一片黑色的火焰從哥�斯的手杖中發出,向眾海盜撲去。

  黑衣人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哥�斯居然厲害到如此地步,融合了黑暗和火兩系的融合黑焰他居然可以一次發出如此之多。雖然自己不怕,但那些手下只要稍微沾上一點就完蛋了。想到這�,他再顧不得隱藏實力,大吼一聲,“地獄生輝。”烏光以更加密集的程度驟然發出,由下而上,猛然迎了上去,澎湃的鬥氣暴漲,烏光閃爍間隱隱透著一絲邪惡之氣。

  哥�斯的黑焰煉魂和黑衣人的地獄生輝驟然碰撞在一起,一陣噗噗之聲過後,兩分面前的甲板被融出一個大洞。

  哥�斯身體微晃,他在對方使出最後一招的時候,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黑暗守護對對方並沒有效果,黑焰煉魂對方也能用鬥氣接下來正是因為其身份的原因。但是,他並沒有呼喊出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身份是黑衣人最大的忌諱,一旦他說了出來,對方肯定會不死不休,船上將不會有任何生命存活。如果處于最佳狀態,哥�斯當然不會懼怕對方,但他這幾天一直被暈船所困擾,體力差了許多,真的拼起命來,雖然勝的可能大一些,但也必然會身受重創。

  正在哥�斯猶豫是和對方談判還是繼續動手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不是很大的火球,火球化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黑衣人撞去,黑衣人吃了一驚,他還沒有從剛才的碰撞中完全恢複過來。只得劃出一道烏光向火球迎去。

  撲哧一聲,火球應聲而碎,幾點火星落在黑衣人的鬥篷上,頓時燒出幾個小洞,在陽光的照射下,鬥篷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綠色光芒。

  黑衣人心中一凜,剛才這個火球的威力雖然不大,但其中蘊涵的火元素中正平和,那種感覺就像僧侶發出的一樣,他可不敢和教廷作對,再說,光是哥�斯他就已經對付不了了,如果再有一個僧侶在的話恐怕……,還是逃命要緊,大喝一聲“我們走。”率先跳回了海盜船。可是,他怎麼知道,能發出如此中正平和魔法的,不光只有僧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剛學習魔法的新人。

  哥�斯並沒有理會落荒而逃的海盜們,他的目光射向客船的三層,那個位置,正是他所居住的房間,而那個控制准確的火球……

  “大法師,謝謝您,謝謝您救了全船的人。”船長跑到哥�斯身旁由衷的感謝著。

  哥�斯看了他一眼,道:“別讓他人來煩我。”說著,理也不理的扭頭向客船的頂層走去。剛才那直徑五厘米的火球對他來說太熟悉了。

  來時威風八面的海盜們,灰溜溜的撤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在一陣蕩漾之後,又恢複了原有的平靜。

  哥�斯快速走回三層甲板,果然不出他所料,阿呆瘦小的身體撲倒在地,他上前將阿呆的身體抄了起來,催動體內的魔法力,檢查著他的身體,其實不用檢查他也知道,阿呆是被魔法反噬之力所傷。剛才的黑衣人功力高強,又怎麼是只學了三天魔法的阿呆所能相抗。火球術雖然釋放而出,但由于阿呆是用自己精神力控制的,所以,火球被破的一刻,他的精神也受到了劇烈的震蕩,不會保護自己的阿呆自然就被反噬之力震暈了。還好那時候黑衣人的狀態並非最佳,否則,阿呆會有精神錯亂的可能。

  哥�斯將阿呆的身體放回床上,阿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看著眼前這個憨憨的面孔,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怪異的情緒。

  當晚,經曆了海盜風波的客船終于成功的抵達了目的地——希爾行省的海港城市非斯城,哥�斯居住的瓦良行省和希爾行省接壤,從非斯城到瓦良行省,只需要三天左右的行程。

  下船時,船長千恩萬謝的親自將哥�斯和阿呆送下船,並將他們的路費退給了哥�斯,哥�斯懶的糾纏,也就收下了。帶著阿呆進入了非斯城。這�已經遠離了極北地區,雖然是晚上,但也比尼諾城要暖和的多了。

  阿呆伸了個懶腰,白天的精神創傷他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仍然感覺到很疲倦,不論再怎麼吟唱咒語,火球都沒有再出現過。“老師,我們現在要去哪�呢?”

  哥�斯下意識的回答道:“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做馬車回我那�。恩?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多問嗎?”

  阿呆一楞,喃喃的沒有說話。他醒來以後,覺的自己的大腦似乎又清明了一些,之前發生的一切仍然清楚的記得,哥�斯就在他身旁守著,見他醒過來,眉頭舒展了許多,他發現,這位老師似乎多了人性化的一面,似乎親切多了,他也不再那麼害怕。

  今晚的夜色很美,月朗星稀,走在路上,並不覺得很暗,哥�斯突然問道:“阿呆,白天的時候你為什麼用火球打那個黑衣人?”

  阿呆老實的答道:“我覺的那個是壞人,壞人和老師打,我當然要幫您了。您不是說過,火球也有一定的攻擊力嗎?”

  哥�斯冷哂道:“不自量力,你以為你的那個小火球就能幫的了我麼?如果那個黑衣人處于最佳狀態,你的精神力必然會被他震散,你也就成了廢人、成了白癡。你個笨蛋,以後動手也要量力而為,對方的功力明顯比你高幾個檔次,你用魔法無非就是死的快些。”

  阿呆傻傻的點頭道:“哦,原來魔法也有限制啊!”

  想起白天的黑衣人,哥�斯不由得說道:“今天那個家夥是個暗魔人,而且是暗魔族的高手,他們有著天生抵禦暗系魔法的能力,連我的黑炎也由于屬性相克的原因沒有發揮出真正威力,這些暗魔人秉性凶殘,如果不是忌諱他的身份,我早殺了他。你記住,以後如果遇到綠色皮膚,雙手長有尖刺的怪人就有多遠跑多遠,明白嗎?咦,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哥�斯覺的自己的頭有些疼,和眼前這個傻小子相處了幾天,自己似乎改變了一些似的。

  阿呆很愉快的說道:“謝謝老師,我知道了,以後遇到綠皮膚,手有尖刺的人就跑。”

  哥�斯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指著前面一座旅店,道:“咱們就住那�吧。”

  兩人剛要走進旅店,阿呆突然咦了一聲,道:“師傅,您看,那個人好奇怪啊!怎麼穿著那樣的衣服。”

  哥�斯順著阿呆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子也向旅店走來,男子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胸口中央有一個金色的六角符號,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全身上下隱隱透著一股神聖之氣。他不由得心中一凜,因為這個男子正是神聖教廷的僧侶,而僧侶也正是他自己的客星。哥�斯修煉的魔法是以暗系為主輔助火系的,而僧侶的光明魔法由于有著教廷高級祭祀的祝福,其中蘊涵著極強的神聖氣息,所以他們是哥�斯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那名僧侶這時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他低頭看了阿呆一眼,又看了看哥�斯,善意的一笑,微微點頭,走進了旅店。

  阿呆問道:“老師,他在沖咱們笑,他的笑容好溫和。他為什麼會笑?”

  雖然只是經過,但僧侶身上散發的神聖氣息還是讓哥�斯感到很不舒服,哼了一聲,道:“那家夥是神聖教廷的僧侶,應該是個低級或者中級的祭祀,快走吧,你不餓麼?”

  “餓,我好餓啊!老師,咱們今天吃什麼?”

  “吃什麼?我想想……”幾天做船弄的哥�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塌實,確實需要補充一下體力了。但是,他並沒有發覺,阿呆對他的態度似乎放肆了很多,而他也並沒有在意。

  吃過飯後,哥�斯和阿呆回到房間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哥�斯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恢複了許多,而阿呆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似乎昨天的精神創傷已經康複了。孩子的恢複力就是強啊!

  哥�斯打開房門,叫來侍者,扔給他一玫銀幣,叫他去雇輛馬車。

  “老師,我們真的要坐馬車嗎?”

  哥�斯皺眉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安靜點。去背你的咒語。”

  “哦。”阿呆答應著,坐到一旁回想著哥�斯剛剛教給他的火焰術咒語,火焰術和火球術不同,火球術的攻擊力雖然強一些,但攻擊面積很小,而火焰術的攻擊力雖然弱一些,吟唱的咒語也相對長一點,但攻擊面積卻要大上許多。

  “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借汝之力,出現吧,灼熱的火焰。”隨著咒語的吟唱,阿呆手上出現了一道小火苗,火苗輕輕的擺動著,周圍的溫度頓時提升了不少。

  “老師,老師,我成功了。”阿呆興奮的叫著。

  哥�斯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好興奮的,不過是個最低級的火系魔法而已。不要把咒語忘了。多背幾遍,背的時候,不要背咒語最後一個字,這種低級的魔法,只要咒語不完成,隨時可以停下來的。就你那點兒微弱的魔法力,多用幾次,還不又暈過去。”

  “哦,知道了。”阿呆依舊孜孜不倦的背誦著魔法咒語,一會兒的工夫,侍者回來了,告訴他們車以備好。

  直到坐在馬車上,阿呆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能享受到馬車的待遇,厚實的軟凳讓他全身舒坦,興奮的東瞧瞧西看看。坐上馬車,他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丫頭,不知道丫頭現在怎麼樣了。那個老婦人應該會對她好吧。

  經過了三天的車程,哥�斯和阿呆終于進入了瓦良行省境內,一路上,阿呆見識到了許多以前從沒見過的東西,雖然哥�斯對他眾多的問題感到很不耐煩,但還是都一一回答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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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3:13

第五章 往生神果

  來到瓦良行省境內西北方的一座大森林中,哥�斯吩咐車夫停了下來,支付了車錢,將車夫打發走了。
  看著面前的大森林,哥�斯的心情非常之好,只有回到這�,他才會產生滿足感。三十年前,他遷居到這�主要是因為這片迷幻之森中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和礦物,住的久了,也就習慣了。三十年以來,除了偶爾出去采購一些生活必需品和特殊的物品以外,他很少離開這�。經過三十年的實驗,他終于有把握可以完成自己多年前的心願了。而完成心願的關鍵,就在這個傻傻的阿呆身上。

  “走吧,剩下的路途咱們要步行前進了。”哥�斯淡淡的說道。

  阿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一望無際的大森林,興奮的說道:“老師,您就住在這�嗎?這�的空氣好好啊!”

  哥�斯沒有理會阿呆,獨自向森林中走去,阿呆趕忙跟了過去,緊緊的跟隨在哥�斯身後。

  這片森林之所以被成為迷幻之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森林內根本沒有大陸,由于眾多植物的生長,使人在森林中很難辨別方向,再加上地勢較高,偶爾吹來的霧氣會產生一種神秘感,即使是在附近居住的人,也很少會深入其中,惟恐無法走出來。哥�斯來到這�以後,在森林中布置了許多魔法機關,尤其是一個吸引霧氣的機關更是他的得意之作。

  走了半天的工夫,阿呆已經是又累又餓,咬著牙跟在哥�斯身後,周圍一片白蒙蒙的,能見度不到三米,稍微落後一點,他就無法看到哥�斯的身體,恐懼的感覺激發了他體內的潛力,使他始終不至于落後。

  進入森林以後,哥�斯一言不發,周圍的濃霧使他感覺到異常舒服,學習黑暗魔法的人都不會喜歡陽光,哥�斯也是,憑借著自己在住處布置的定位魔法陣,他根本就不用去辨別方向。

  阿呆緊緊的跟著哥�斯,突然,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拌了一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哥�斯好象沒發覺似的,依然像前走去。

  好疼啊!阿呆支撐著坐了起來,一上午的急行,使他早已經無法支持,眼前一陣陣發黑,眩暈感充斥著他的大腦,想呼喊哥�斯,但卻怎麼也叫不出聲音,周圍的白霧似乎旋轉起來,阿呆再也支撐不住,伏倒在地,昏了過去。

  眼前一亮,所有的景物都清晰起來,幾間小屋出現在哥�斯面前。

  “恩,終于回來了。”哥�斯看著面前這幾間毫不起眼的房間,誰又能想到,這�就是他魔炎術士哥�斯的實驗室呢。低頭看了看夾在腋下的阿呆,興奮感充斥著哥�斯的身體,終于可以進行實驗前的最後准備了。多年的努力再過一年就要真正的實現了。

  進入森林以後,哥�斯故意不理會阿呆,想看看他會不會求自己,可是,阿呆的堅韌著實讓他吃了一驚,竟然堅持了大半的路程才昏倒,以他這樣的年齡,即使是吃了九轉易髓丸,能做到這種程度也已經很不容易了。恩,性格堅韌一些也好。哥�斯夾著阿呆走進最南邊的木屋,木屋中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木床和幾把椅子。把阿呆扔到床上,哥�斯自己坐在一邊,伸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六芒星,紅色的光芒亮了起來,他默默的感覺著魔法元素的波動。良久,哥�斯睜開了眼睛,他滿意的笑了。通過剛才用魔法探詢周圍布置的魔法陣,他感覺到,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並沒有人來過這�。

  哥�斯念動咒語,在空中劃出一道裂縫,裂縫中飄出一個竹子編成的提藍,這是他在尼諾城買的。當初他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對象離開時,並沒有一定的目的地,就一直向北走去,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尼諾城,他之所以選擇阿呆,是因為感覺這是一個能控制的孩子。如果不是真心配合自己做實驗的話,即使素質再好也不行,而阿呆傻乎乎的,看起來非常好騙,所以才選擇了他。

  哥�斯提著竹藍來到木屋旁不遠的一片果林中,林中的果實種類極多,當初哥�斯也是經過很長時間才弄清楚這些果實都叫什麼名字,哪些能吃,那些不能吃。摘了一些可以充饑的果實,他返回到木屋中,隨便吃了幾個,就盤坐冥思起來。

  直到傍晚阿呆才醒過來,全身的酸痛和周圍的陌生讓他感覺到了恐懼。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他不由得松了口氣,因為,他看到端坐在床對面冥思的哥�斯。他沒有去打攪哥�斯,只是四下看著,周圍的空曠幾乎一眼可見,四周沒有什麼特殊的,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哥�斯身旁那把空椅子吸引住了,不,准確的說,是被椅子上那一籃色彩鮮豔的水果所吸引。

  右腳一沾地,鑽心的疼痛使阿呆險些叫出聲來。可是,果子的誘惑實在太大,他強忍著疼痛,小心翼翼一瘸一拐的挪動到椅子前,看了一眼呼吸均勻的哥�斯,悄悄的提起了籃子走回床邊。他仔細的數著果子的數量,一共還有十七顆,顏色各異,很少有相同的。腹中的饑餓使阿呆拋下了一切顧慮,拿起一玫水果就大力咬去,甘甜的汁水順喉而下,阿呆感覺到全身說不出的清爽,連腳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阿呆連續吃了八顆水果才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吃飽,但他還是將多數留了下來,小心的放回原地。打開虛掩的門,阿呆走到外面,進入眼簾的,是白蒙蒙的一片,包括他剛才所在的木屋在內,這�一共有三間屋子,北邊的那間最大,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平米。在房屋周圍方圓三十米之內沒有任何霧氣和植物,三十米以外,則完全被霧氣所籠罩著,霧氣中可以隱約的看到高大的樹木,就連上方也被霧氣籠罩著,無法看到陽光,由于已經是傍晚,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周圍透著一絲詭異的感覺。這,這就是老師的家嗎?

  當阿呆一走出房間時,哥�斯就睜開了眼睛,早在阿呆下床的一刻他就已經從冥思中清醒過來,阿呆所做的一切,他都清楚的知道,看著面前剩余的九顆水果,哥�斯的內心不斷的變化著。

  站起身,哥�斯輕輕歎了口氣,走出房門,他看到阿呆正楞在那�。

  “阿呆。”

  “啊!老師,您醒了。我,我剛才吃了您幾個水果。”阿呆低下了頭。

  哥�斯溫和的說道:“那本來就是給你准備的。這�就是老師的家,以後也是你的家。”

  阿呆被哥�斯突如其來的溫和嚇了一跳,印象中,他可從來沒見過哥�斯會有如此表情。他那一直遮住頭頂的鬥篷已經取了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老,老師,我要幫您做點什麼呢?”

  哥�斯深吸口氣,道:“今天什麼都不用做了,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打下手吧。老師要進行一些實驗。”

  “哦,好的。”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有大亮,阿呆就被哥�斯叫了起來。穿好衣服,哥�斯帶著他來到昨天采摘果子的林子中,道:“這�生長的果實就是咱們以後的食物,你要記住,到這�采摘的時候,一定不要走遠,否則會無法辨別方向。明白嗎?”

  阿呆點了點頭,看著面前大片的果實,回想著昨天那美妙的滋味,口涎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哥�斯隨手摘下幾枚紅色的果實遞給阿呆,道:“這是米滋果,吃了他可以提供身體所需要的大部分養份,也是我們以後的主要食物,你要記清楚它的樣子。這片林子中雖然水果眾多,但並不是所有的都能食用,有些是含有巨毒的,以後我會慢慢的告訴你。你今天的任務,就是要記住這種果子的形態,明白嗎?”

  阿呆仔細的看著手中形態如同葫蘆一樣的紅色果實,仔細的記著它的特征。

  “吃了吧,這是你的早飯。咱們回去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吃過早飯後,哥�斯帶著阿呆來到了北邊最大的那間木屋中,一進木屋,阿呆就楞住了,這間屋子和昨天他住的那間區別非常大。�面擺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物品。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周圍靠牆的那一圈大櫃子,每個櫃子都是由眾多小抽屜組成的,抽屜上都有標簽,不過,對于阿呆來說,這些標簽上的字只是一種無法辯識的符號而已。

  哥�斯看著這些自己熟悉的實驗工具,歎息一聲,道:“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必須要記住幾樣東西的名字,我第二天考你,如果記不住,就懲罰你少吃一頓飯。今天你要記住的,就是這排櫃子上所有的標識。”說著,哥�斯走到櫃子的最左邊,指著最上方的小抽屜道:“這上面的兩個字是硝石,硝石是我們煉金術士經常需要的一種東西。這�所有的抽屜,都存放著各種不同的物品。”

  “硝石?硝石。”阿呆不斷的念叨著。

  哥�斯將最左側這排抽屜的標簽從上到下說了一遍,阿呆跟著背誦,哥�斯將他留在這�,自己到一旁開始了准備工作。

  阿呆的記憶力實在是差,整整一天的工夫,竟然重複問了哥�斯三十幾遍之多,才勉強記住了這十個標簽的名字。從這天開始,阿呆也開始了他的記憶過程。剛開始的時候,他第一天記住的東西,第二天必然會忘,哥�斯雖然嘴上說不給他飯吃,但總是在第二頓多給他些水果。阿呆感受到了哥�斯的關心,更加勤奮的去記憶著這些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文字。他每天的任務,就是采摘他和哥�斯需要吃的果實和記憶這些標簽的名字。而哥�斯則天天都在擺弄他那些實驗器具,利用魔法不斷的融合配置著什麼。到了晚上,哥�斯不讓阿呆睡覺,而是讓他打坐冥思。一開始阿呆還很不適應,往往會在第二天記憶標簽的時候睡著,但經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阿呆的精神越來越好,冥思也成了他最好的睡眠,一個晚上的打坐,可以讓他第二天精神百倍。阿呆唯一感覺到遺憾的,就是從來到這�以後,哥�斯再沒教過他任何魔法咒語。他閑著無事的時候,只能用小火球和火焰術來解悶,偶爾哥�斯高興起來,會教他一些簡單的文字。
三個月後,經過阿呆不懈的努力,他終于將所有的標簽,以及果林中所有的果實名稱全都記住了。他雖然記的慢,但一旦完全記住的東西就很難忘記。不論哥�斯說出哪個標簽的名字,他都能立刻找到相應的抽屜。
  “好了,從今天開始,你正式成為我的學徒工,輔助我實驗。”哥�斯淡淡的說道。

  “是,老師。”這三個月以來,哥�斯對阿呆的態度始終是不冷不熱,一切的家務都是由阿呆來做,哥�斯除了晚上打坐冥思以外,全部的時間都留在實驗室中。

  哥�斯凝視著面前的小鼎,沉聲道:“硝石一小塊,銀錠一兩,天風花三錢,快。”

  “是,老師。”阿呆快速的把哥�斯需要的東西遞到他手上。哥�斯將這些物品放入小鼎之中,接著道:“紅棉一兩,清水一盆,快。”

  接過阿呆遞來的東西,將它們全都放入鼎中,哥�斯看了阿呆一眼,道:“用你的火焰術在鼎下加溫,沒有我的吩咐不能停止。”

  “是,老師,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借汝之力,出現吧,灼熱的火焰。”撲的一聲,一道紅色微微泛青的火苗出現在阿呆手上,他小心的將手伸入鼎下,集中精神,控制著火苗的大小。

  看到那泛青的火眼,哥�斯不由得一楞,阿呆釋放出的火焰已經達到了初級魔法師的水平,只是三個月的時間啊,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笨的要死的小子,魔法力竟然增長的這麼快。

  更另哥�斯驚訝的還在後面,本來他以為,阿呆能堅持十分鍾就已經不錯了。可一直過去了二十分鍾,鼎中的水已經快熬幹了,阿呆的額頭上才滲出細密的汗水。他能支持如此之久是哥�斯根本沒有想到,殺機再次從哥�斯的眼中閃過,他心想,如果真的好好教導這個小子,說不定不出十年,他就能達到、甚至超過自己現在的程度呢。

  “好了,你熄滅火焰,去再取一點清水來,然後拿一兩水晶粉。”

  “是,老師。”阿呆這才松了口氣,長時間的使用火焰術使他感覺到一陣陣眩暈,他當然不明白,這是魔法力消耗過多的原因。堅持二十幾分鍾,已經是他現在的極限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趕忙將哥�斯要的東西拿到他身邊。

  哥�斯手上的黑色火焰已經代替了阿呆剛才的火焰術,鼎中的幾種物品已經完全融化成了糊狀,呈淡綠色。哥�斯從阿呆手上的容器中抓起一把水晶粉,均勻的撒向面前的小鼎,哧的一聲,一股綠色的火苗沖天而起,火苗一閃既滅,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之中。

  和哥�斯相處了三個月,阿呆早就不會因為這些異常的景象而感到吃驚了,老實的在一旁看著。鼎中凝結成一團綠色的固體,哥�斯皺了皺眉頭,歎息道:“還是不行,看來,沒有熏風草是煉不成了。”

  熏風草阿呆知道,櫃子上有這麼一個抽屜,只不過�面那一株株淡藍色的小草已經用盡了。

  哥�斯蓋上小鼎,扭頭對阿呆道:“阿呆,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去找些熏風草回來。熏風草只有華盛帝國才有,真是麻煩。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好好看家,明白嗎?”

  聽到哥�斯要走,阿呆心中突然產生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問道:“老師,您要去多久啊?”

  哥�斯道:“快的話一個多月吧,慢的話恐怕要兩個月了。你餓了就吃林子�的果實,渴了就喝房屋後的山泉水。記住,一定不要走進迷幻之森太深的地方,否則,迷了路,你就會餓死在�面,知道了嗎?”

  阿呆點了點頭,道:“老師,那您快點回來。”

  哥�斯心中一暖,這三個月以來,無論自己怎麼對阿呆,他都甘之如飴,任何差遣他都會立刻去做,到了後來,有的時候自己只要一伸手,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如此乖巧的學徒工到哪�去找啊!但是,為了那最後的實驗,卻不得不……。哥�斯用力的搖了搖頭,將自己的善念晃出體外,冷聲道:“好了,你去冥思吧,我明天一早就走。”

  “是,老師。”剛才持續使用長時間的火焰術確實讓阿呆感覺到很疲倦,獨自走回房間打坐去了。

  第二天一早,哥�斯收拾了簡單的行裝,准備出發。

  “阿呆,別忘了我昨天跟你說過的話,對了,這個給你。”哥�斯拿出一本不算很厚的書遞給了阿呆。

  阿呆一楞,道:“老師,這是什麼?”

  哥�斯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我的實驗筆記,�面共分三部分,分別是煉制藥品的方法,辨別毒藥的方法,和煉制兵器的方法。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上面的字基本上都是標簽的名字,那些關聯的簡單詞語你也大部分都能看的懂。不過,你要記住,看書是看書,你絕對不能去實驗室中自己實驗,明白嗎?能看懂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阿呆握著這本用皮革制成的書,眼圈紅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有能看書的一天,真摯的說道:“謝謝您,老師,您一定快去快回哦,阿呆會想您的。”

  哥�斯楞了一下,扭過頭,冷聲道:“什麼想不想的,我用不著你想,好好背書,回來我是要考你的。知道嗎?”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阿呆緊緊的將書摟在自己懷�,淚水順著腮邊流淌而下,在他心�,又多了一個比饅頭重要的人。

  哥�斯離開以後,阿呆為了不讓自己的老師失望,每天除了冥思和吃東西以外,都在牢記筆記中的內容。哥�斯在筆記中用的話語都很容易理解,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阿呆基本上能夠明白其中所說的意思,越看,他就越被其中的神奇所吸引。但是,他是個非常聽話的孩子,即使再好奇,也沒有走進實驗室去嘗試。

  這天,他清晨起床,先簡單的看了一遍筆記,哥�斯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阿呆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不懈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他竟然將筆記中所有的內容都記在了腦子�面。在閱讀到最後時他發現,筆記最後一頁好象是被撕下去的。他並沒有多想,以為是哥�斯怕內容太深奧,他看不懂,才撕掉的吧。

  重新記憶了一遍筆記中的內容,阿呆走進果林,准備采摘自己今天的三餐,一進果林,他突然聞到一股異常濃郁的香氣,辨別著香氣傳來的方向,他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這片果林他再熟悉不過了,即使是閉著眼睛,他也能走的出去。

  香氣是從果林深處傳來的,那濃郁的味道,不斷刺激著阿呆的嗅覺。好香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終于,在不斷的探索中,阿呆終于找到了香氣的源頭,那是一株火紅色的小樹,這顆小樹在以前是沒有的,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似的。小樹沒有葉子,火紅的樹幹像水晶一樣晶瑩透徹,在它的最頂端,有一顆乳白色的果實,果實的表皮下,似乎不斷有光芒在流轉著。陣陣的香氣,正是從果實中不斷傳出,阿呆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果實,回想著筆記中煉藥篇的那些植物,可是,直到他將整個煉藥篇完全回想了一遍,卻仍然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

  這到底是什麼果子呢?它真的好香啊!阿呆小心的用手指輕輕碰了果子一下,乳白色的果實在他的碰觸下突然從小樹上脫落了,阿呆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果實接在手中。一股溫暖的感覺從果實中傳了出來,清新的氣味更加濃郁了。紅色的小樹在果實脫落後,竟然漸漸的枯萎了,幾乎只是幾秒鍾的工夫,紅色的小樹已經完全萎縮進地下。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清晨的饑餓讓阿呆食旨大動,將果子捧到面前,仔細的看著。這麼香的果實總不會有毒吧。想到這�,阿呆再也忍耐不住腹中的饑火,一口咬在果子之上,一股清涼的汁水頓時流進他的口中,汁水沒有任何味道,阿呆下意識的將它吞咽而下。冰涼的感覺直透肺腑,好舒服啊!三口兩口,一枚白色的果實已經被他幹掉了。

  阿呆剛想起身返回木屋,突然,從小腹中湧起一股寒流,寒流迅速的擴張著,頃刻間充滿了他的經脈。冷,好冷,阿呆不斷的顫抖著,從體內產生的寒流使他再也無法站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寒流仿佛凍入骨髓似的不斷刺激著阿呆的神經。阿呆暗想,完了,完了,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看來要被凍死了。

  阿呆的皮膚上漸漸結出一層寒霜,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突然,在模糊之中他似乎發現剛才紅色小樹枯萎下的地方有一個紅色的光芒不斷閃爍著。他全身顫抖著,無意的一抓,一枚軟軟的紅色果實抓入手中,火燙的感覺從果實中傳入阿呆的掌心,阿呆凍僵的手掌頓時靈活了不少,阿呆心中一喜,也顧不得這顆果實是否無毒,趁著身體還能動,一把將紅色的果實塞入口中。

  滾燙的熱流順喉而下,剎那間沖入他體內的肺腑之中,先前的冰冷頓時緩解了不少。

  阿呆剛剛松了口氣,腹中突然劇烈的絞痛起來,一冷一熱兩道氣流突然分成壁壘分明的兩派,不斷的在他五髒六腑中糾纏攻擊,似乎要把一切都撕裂似的。

  “啊——”阿呆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不斷的痛苦呻吟著。可是,在這一望無際的迷幻之森內,又有誰會來救他呢。冷汗津津而下,阿呆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在冷熱兩股氣流的肆虐下,身體不斷的痙攣著。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當初沒有哥�斯給他吃的那顆九轉易髓丸的話,以他原來那破敗的身軀,再被這強大的能量沖破經脈而亡了。

  阿呆所吃的兩枚果實,即使是哥�斯親自看到,也認不出,以哥�斯的謹慎,是絕對不會隨便吃不認識的果實。這兩枚果實是吸取天地之精華孕育而成,需要經過成千上萬年才會成熟,名叫往生果。這種果實必須要紅、白兩顆同食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功效,但其藥力也非常霸道,一旦將其中蘊涵的藥力完全吸收,吃了它們的人,體內的生命力就會不斷的擴大,生機將變得源源不絕,是教廷僧侶眼中的至寶。往生果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讓本體產生出一種生命能量,可以減弱任何黑暗能量造成的損害。

  在兩股能量長時間的糾纏中,阿呆的皮膚已經漸漸的滲出細密的血珠,長時間承受著劇烈的痛苦,使阿呆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噴在一旁的植物上,植物一邊瞬間枯萎,而另一邊則結上了冰霜。

  直到夜色彌漫,阿呆體內的兩股能量終于融合為一,化為一股溫暖的氣流開始不斷的運行著。

  阿呆長出一口氣,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否極泰來的感覺讓他全身發軟,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然隱隱散發著白色的光芒。溫暖氣流所過之處頓時傳來一股暖洋洋的舒適感。他躺在地上仰望天空,腦中異常的清醒,之前背誦的筆記不斷的閃過。阿呆心中暗想,終于結束了,我還沒死嗎?以後再也不亂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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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3:37

第六章 再次分離
  良久,他支撐著爬了起來,身上的光暈已經漸漸的隱去,那股溫暖的氣流散于經脈之中再也察覺不到,除了身上黏黏的難受以外,其他一切都似乎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似的。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木屋,接了些泉水將髒衣服泡了起來,隨便洗了洗身上就回房間睡了。
  第二天一早,阿呆從床上爬起來,感覺到精神已經恢複了最佳狀態,昨晚是哥�斯走了以後,他唯一沒有冥思的一晚,筆記已經全都背熟了,他決定用冥思來打發時間。阿呆現在對冥思非常感興趣,這些天以來,他已經可以將釋放出青色的火焰,而火球術也有直徑十幾厘米大了。他不知道的是,以他現在的魔法力,完全具有了初級魔法師的水准。

  哥�斯在離開兩個月以後,終于回到了迷幻之森,這次出行,他進行的很不順利,費了許多時間才找到足夠的熏風草。當他看到木屋時,周圍的一切都處于寂靜之中,和他走之前相比,並沒有任何變化。

  “阿呆,阿呆——”哥�斯叫了幾聲。不知道為什麼,離開的這段時間,他竟然經常會想起這個笨頭笨腦的傻小子。

  “啊!老師,您終于回來了。”阿呆飛快的從房間中跑了出來,猛的撲入哥�斯的懷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哥�斯仔細的看著阿呆,兩個月不見,這小子的身體似乎結實了不少,皮膚白�透紅,雖然仍是傻傻的樣子,但看起來順眼多了。哥�斯盡量將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沖阿呆道:“我累了,你去摘幾個果子給我吃。我要先休息一下。”

  “好。”阿呆痛快的答應著,回屋拿起竹藍就跑向了果林。當他再回到木屋之時,發現房間的椅子上多了一個布袋,而哥�斯正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老師,果子來了。這是您找回來的熏風草嗎?我把他們放到抽屜�去吧。”

  哥�斯睜開眼睛看向阿呆,有些驚奇的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學的機靈了些。這不是熏風草,是給你的。”

  阿呆一楞,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給我的?”

  哥�斯點了點頭,道:“打開看看吧。”

  “謝謝您,老師。”阿呆興奮的將沉甸甸的包裹抱在懷�,這是他第一次接到禮物,心中的興奮使他身體不禁顫抖起來。緩緩的打開包裹,呈現在他眼前的一切,讓他楞住了。包裹中並不是什麼珍貴的物品,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物,但對阿呆來說,卻沒有什麼比這些東西更讓他高興的了。因為,那是,那竟然是一堆白白的饅頭。饅頭雖然有些涼了,但卻並不硬。阿呆聞著那饅頭的香味,兩行淚水順著腮邊流淌而下。哽咽的看著哥�斯,道:“老師,謝謝,謝謝您。”

  哥�斯狀若無事的吃著果子,道:“有什麼可謝的,就是一些不值錢的饅頭而已,本來想再給你帶幾條雞腿,可那東西容易壞,就沒帶。阿呆,我給你的筆記看的怎麼樣了?”

  阿呆從懷中取出保存完好的筆記,遞給哥�斯道:“老師,我已經都記住了。”

  哥�斯一驚,道:“全都記住了麼?你要是說謊的話,可別怪我懲罰你。”

  阿呆堅定的說道:“老師,我沒有說謊,我真的全都記住了。您可以隨便檢查。”

  哥�斯道:“那好,我問你,什麼樣的金屬才能煉出最好的兵器。”

  阿呆毫不猶豫的答道:“想煉出最好的兵器,必須有三個條件,第一,是要有好的原料,原料根據屬性不同分為光明、黑暗、水、火、地、風六種不同的種類,不具有屬性的材料屬于下等材料,而那些蘊涵黑暗和光明能量的原料最難找,煉出的兵器威力也最大。光明類的原料如燦金、明銀等等,黑暗的原料如鎢鋼鋼母……,第二,想煉出最好的兵器,必須要有穩定的溫度,溫度越高,煉出的兵器雜質也就越少,您所使用的黑色火焰基本已經是最高的溫度了,不過由于黑色火焰是用魔法發出的,無法堅持太長時間,所以只能煉制一些小型的兵器。第三,想要煉制出的兵器具有靈性,就必須要根據天時、地利來鑄造,同樣的材質和火焰,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天氣下,煉制出來的兵器質量也不相同,如,晴天在較高的地勢煉……”

  哥�斯楞楞的聽著阿呆將自己筆記中煉器的部分一字不錯的背誦出來,心中的驚詫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以阿呆那樣的記憶力,要耗費多長時間才能將這本筆記背的如此純熟啊!

  “好了,停下吧,我相信你已經完全背誦下來了。從明天開始,像以前一樣,你繼續幫我做實驗。我現在要休息了。”

  “好的,老師。”阿呆愉快的答應著。他抱起那堆饅頭坐到床上,拿起一個,用力的咬了一口,五個月沒有吃到自己的最愛了……

  第二天開始,哥�斯不斷的用他那個小鼎開始煉制,由于阿呆背熟了哥�斯的筆記,根據哥�斯所用的原料,他都能清楚的知道會出現什麼結果,哥�斯的煉制過程也相當于給了阿呆一個實驗的過程。讓阿呆比較奇怪的是,哥�斯煉制的,都是一些混合金屬,這些金屬的特性不一,但都非常珍貴,阿呆從筆記的內容中知道,這些金屬無論是哪一個,都可以做成非常優質的兵器。哥�斯將這些煉制好的金屬小心的收藏起來,不知道要做什麼用。

  這天,阿呆幫著哥�斯又煉制好了一塊金屬,哥�斯回房間冥思去了,而他自己則站在房門口練習著火球術和火焰術。

  “哦?這是那�來的小鬼。”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阿呆吃驚的發現,從迷霧中走出一個紅衣怪人。此人和哥�斯的打扮很相象,紅色的大鬥篷將全身籠罩在內,看不清面貌。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杖,似乎正在大量著自己。

  阿呆有些驚恐的退後兩步,質問道:“你,你是誰?”

  紅衣人傲然道:“我嘛,我是一名偉大的魔法師。”說著,他伸出和哥�斯同樣枯瘦的右手,喃喃的念了幾個咒語,一個直徑半米的巨大紫色火球出現在他手上,熾熱的火焰即使距離十幾米遠仍然讓阿呆感覺到異常的灼熱。看看自己手上的小火球,再看看紅衣人手中的紫色大火球。阿呆自慚形穢的收回了魔法。

  “哈哈,怎麼樣,知道什麼是偉大的魔法師了吧。哈哈哈哈。”

  “哼,在小孩子面前呈什麼威風。”一顆同樣直徑為半米的黑色火球從木屋中飛了出來,直奔紅衣人而去。

  紅衣人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大喝一聲,手中的紫色火球飛了起來,迎上了飛來的黑色火球。紅衣人發出的,是純火系魔法的火球,而從房間中飛出來的,正是哥�斯的黑暗魔法融合火系魔法的黑暗之炎,在屬性上來說,紅衣人要吃虧一些,但能量上卻是他要更加強大。

  阿呆只覺全身一輕,一道輕風將他的身體送出了十米之外。轟然巨響中,漫天的火星飄灑而出,紅衣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他怪叫道:“哇,我說大哥,你弟弟大老遠的看你,你就這麼對待我啊!”

  哥�斯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哼了一聲,道:“你來看我?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看到你那囂張的樣子我就惡心。哥�松,有什麼事快說,我這�可沒有什麼好款待你的。”

  紅衣人哥�松苦笑一聲,道:“大哥,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弟弟,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對了,他是誰啊?”說著,他用木杖指了指阿呆。

  哥�斯沒好氣的說道:“他是我的學徒。幹什麼?”

  哥�松嘿嘿一笑,道:“沒想到大哥你也會收學徒,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看這小子剛才用的火球術,有初級魔法師的水准了。老大,你從哪�找來這麼個好苗子,讓給我得了。我到現在還沒有個徒弟呢。”

  哥�斯冷哼道:“你想都不要想,這小子對我來說重要的很,他除了是我的學徒以外,還有著很重要的作用。”

  “啊!老大,你,你不會是……”

  哥�斯哼了一聲,道:“進來說吧。阿呆,你在外面守著,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阿呆應了一聲,楞楞的看著哥�斯和哥�松走進木屋,心中暗想,為什麼他們說的好多話我都聽不懂啊!這個紅衣怪人是老師的弟弟嗎?

  房間內。

  哥�松道:“大哥,難道那小子就是你找來做最後那個實驗的嗎?”

  哥�斯哼了一聲,道:“你說話小心點,知道麼?”

  哥�松歎了口氣,道:“大哥,你可真夠狠的啊!不愧為魔炎術士。我看那孩子傻乎乎的樣子到是挺可愛的。你又何必……”

  哥�斯突然煩躁起來,“我的事你少管,有話快說,如果你就是來這�放屁的,就給我滾。”

  哥�松嘿嘿一笑,一點都沒有因為哥�斯的話而生氣,“算了,算了,我才懶的管你的事呢。可惜了一個好苗子啊!我這回過來,主要是為主上求你點事,希望你能答應。”說著,他用木杖虛空一劃,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在空氣之中,哥�松念了幾句咒語,一只布袋飄飛而出,落在地上。“這是主上給你的訂金,他想要你過些日子的實驗成果。”布袋自動打開,�面,竟然是滿滿一袋鑽石幣,數量足有上千之多。

  哥�斯好象沒看到一樣,冷哼一聲,道:“想要我的實驗成果?別做夢了,我誰也不會給的。”

  哥�松歎了口氣,道:“大哥,不是我勸你,你留著你那些寶貝有什麼用?尤其是你這最後的實驗成果,你造出它不就是為了名傳于世嗎?又何必敝帚自珍呢。要我說,你還不如和我一樣,做個……”

  哥�斯打斷哥�松的話,怒喝道:“少廢話,把這些破玩意兒都拿回去,說不賣就是不賣。”

  哥�松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賣我強求你也沒意思。主上那�我自己會交代的。不過,那個孩子似乎很有魔法天賦,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吧。為了一件東西而浪費一條生命,你覺的值嗎?”

  哥�斯毫不猶豫的說道:“值。為了這件東西,即使死上一千個人也是值得的。”

  哥�松苦笑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也不勸你了。好了,大哥,你多保重吧,我走了。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還用老辦法通知我。”說完,哥�松大步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哥�斯坐在那�,叫住了哥�松,“我的實驗也不一定成功,如果成功了,會通知你的。你也自己小心些。”

  哥�松深深的看了哥�斯一眼,走出了木屋,哥�斯坐在原地,並沒有相送。

  哥�松走出房門,看了阿呆一眼,歎息道:“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說完,他念動咒語,周圍的空氣躁動起來,托著哥�松輕飄飄飛入了濃霧之中。

  阿呆楞楞看著哥�松身影消失的地方,半天沒有說話。
“阿呆,你不快練習火焰術,傻楞著幹什麼?”
  “哦。充斥于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你們溫暖的力量,凝聚成球……”

  又是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雖然哥�斯並沒有教,但阿呆仍然從他身上學到了不少關于煉金術士的知識,現在的阿呆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什麼都不懂了,在哥�斯眼�,他完全是一個合格的學徒工,也正是由于阿呆的幫助,哥�斯一切的准備都進行的異常順利,比自己當初想象的要提前了不少時間。

  阿呆由于當初吃掉往生果時產生的痛苦太大,他並沒有說出來。他怕哥�斯知道自己亂吃東西而生氣,現在在阿呆眼中,哥�斯絕對是最重要的人,是哥�斯讓他走出了那黑暗的尼諾小城,讓他能夠吃飽穿暖,能夠學到這麼多新奇的東西。哥�斯在他眼中,現在完全是一位慈祥的長者,阿呆對他,只有濃濃的尊敬之情。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把哥�斯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一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哥�斯的內心掙紮也越來越強烈,他清楚的知道,想完成自己那個心願,阿呆是最關鍵的,可是,如果實驗成功了,阿呆必然會因此而喪命。長時間的相處,哥�斯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呆小子,使一向心狠手辣的他竟然猶豫起來。

  但是,實驗的魅力卻讓哥�斯終于拋卻了一切顧忌,那個心願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說,他一生的研究都要通過也許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煉制來實現,那是千年才出現一次的天象啊!這個機會,很多大師級別的煉金術士即使等上一輩子也無法等到。欲望戰勝了感情,哥�斯決定一切如常,當那個日子來到的時候,就開始自己最後的煉制。

  這天,哥�斯將阿呆找到身邊,沖他道:“阿呆,你來這�也有八個多月了吧。”

  阿呆掐著手指算了算,點頭道:“是啊,老師,我來了都有八個月了。”

  哥�斯道:“我明天要離開這�,去尋找一樣非常重要的原料,這�還是由你來照料。”

  阿呆一楞,失聲道:“什麼?老師您又要走啊!”

  哥�斯鄭重的說道:“這樣原料我必須要找回來,它關系到一個我很重要的實驗,你務必要看好家,我估計我要走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

  阿呆心中充滿了不舍,“老師,老師您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哥�斯看著阿呆充滿期望的目光,心中暗歎,我怎麼能帶你一起去呢,我之所以離開,就是為了要疏遠你,這樣最後我才能狠的下心用你來做這個實驗。想到這�,哥�斯一咬牙,道:“好了,別做小兒女之態了,我又不是不回來。”

  阿呆哽咽著道:“老師,老師,您一定要快點回來啊!阿呆會想您的。”

  哥�斯默然的點了點頭,道:“走之前我教你一個火焰魔法的應用,你要好好練習。這八個月以來,你的魔法力進步還算不慢,已經可以使用這個魔法了。”

  要是平常哥�斯說要教他魔法,阿呆一定興奮的跳起來,可是,今天卻不同,他對哥�斯的不舍遠遠超過了對學習魔法的渴望。

  哥�斯沒有從阿呆眼中看出高興的神色,不由得一楞,這段時間,阿呆曾經幾次求自己再教他幾招魔法,可自己都沒有同意,這回主動提出了,他怎麼沒有興奮呢?忍不住問道:“怎麼?你不想學嗎?”

  阿呆搖了搖頭,道:“不,我想學,可是,我更想讓您留下。阿呆想和老師在一起。”

  哥�斯心頭一熱,喉嚨中仿佛堵住了似的,差點沖口而出答應他。半晌,這一老一少就那麼默默相對著。

  “阿呆,老師答應你,這次再回來以後,就不走了,好嗎?”哥�斯溫和的說道。他清楚的明白,如果再不離開這�,自己恐怕就無法狠下心來用阿呆做實驗了。所以,他只有說了謊話。

  阿呆的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多了一分往日沒有的神采,“真的嗎?老師。那,那我等您回來。”

  哥�斯點了點頭,道:“好了,現在我教你一個火流星的魔法。這個魔法的基礎就是火球術和火焰術。你要認真聽,有什麼不懂的今天趕快問我,知道麼?”

  阿呆點了點頭。集中精神聆聽著哥�斯的講解。

  火流星其實就是多個火球大面積攻擊敵人的一個初級火系魔法,這個魔法最大的特點,就是會隨著施法者魔法力的大小而產生不同的威力。像哥�斯如果使用的話,可以施放出包含著黑色火焰的火流星,威力之大,可以達到高級魔法的水准。

  “在用火流星這個魔法之前,你必須要將火焰術和火球術融合起來,你看,你現在用的火焰術已經可以燃燒起青色發藍的火焰了,但是,你發出的火球卻依然是紅色的,這是不行的。你必須要……”足足講解了一上午,阿呆才將火流星的原理和使用方法勉強記了個七七八八。哥�斯為了怕他忘記,將火流星的使用方法寫了下來,以便阿呆能更好的練習。下午,阿呆開始努力的練習起來,有什麼疑問,一一向哥�斯請教,哥�斯出奇的溫和,不厭其煩的不斷講解著。終于,在傍晚的時候,阿呆已經可以發出火流星魔法了,不,准確的說,他已經可以發出一片火星了,其威力也只能燒穿樹葉而已。哥�斯告訴他,希望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他發出一片直徑一厘米的青色火流星。

  第二天一早,哥�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在阿呆醒來之前,懷著複雜的心情,悄悄的離開了。他要找一個地方靜靜心,為最後的實驗做好心理准備。

  哥�斯走了,阿呆感覺到無比的寂寞,比起第一次來,他對哥�斯的思念更加殷切了,往往會一個人坐在木屋前看著哥�斯應該回來的方向發呆。火流星這個魔法對于阿呆來說還是很深奧的,雖然不斷的努力練習,但效果卻很小,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威力。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這天,阿呆從迷霧中摘回了果子,吃過了自己的早餐,他又開始了修煉魔法前的呆滯。坐在木屋前,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個銀光閃爍的饅頭,祈禱著哥�斯快點回來。當初,哥�斯給他帶回來的饅頭他沒舍得都吃掉,留下了一個,並趁著哥�斯洗澡的時間,偷偷進實驗室中用煉器之法在饅頭外包了一層銀錫,這種哥�斯煉制的銀錫最大的特性就是保鮮,那也是阿呆第一個獨立完成的實驗。哥�斯當然知道阿呆做了什麼?但他卻假裝不知道,並沒有揭穿他。阿呆那次的做法,也在哥�斯心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痕跡。

  撫摩著饅頭外的銀錫,阿呆癡癡的念叨著,“老師,兩個月了,您應該快回來了吧。您快回來啊!阿呆好想您。”

  “鈴,鈴,鈴。鈴,鈴,鈴”掛在屋簷上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阿呆心中一驚,從地上站了起來。這個鈴鐺,是當初哥�斯布置的,其中有著特殊的魔法裝置,只要有人侵入到木屋方圓三�境內,鈴鐺就會響起。這個裝置最高妙的地方,就是其中設置的魔法陣可以辨別人獸之間的區別,也就是說,如果野獸進入到這個範圍內,鈴鐺是不會響的。木屋方圓一�以內,哥�斯有另外的布置,是野獸無法逾越的天塹。所以,一直以來,這�從來沒有遭到過野獸的襲擊。

  阿呆知道,這外來的人絕不會是哥�斯,因為哥�斯會沿著一條固定的路線回來,那條固定路線,是不會觸動警報裝置的。難道,難道是外人來了嗎?誰會來這�呢?雖然周圍有哥�斯布置的種種機關,但阿呆還是緊張起來。他按照哥�斯當初所說的方法,辨別著鈴鐺的聲音,他發現,外人是在北邊觸動的裝置,那個方向,正是哥�斯回來的方向。

  所謂關心則亂,阿呆想到,難道,難道是哥�斯老師回來了,他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嗎?會嗎?會是他嗎?三�外的地方,已經在濃霧範圍之外了,那�雖然也有霧氣,但要稀薄的多。來這�十個月了,周圍的一切,阿呆早已經摸清,雖然他還不知道如何能走出迷幻之森,但附近方圓十�,已經都可以清楚的辨別方向。

  不行,哥�斯老師也許受傷了呢,一定是哥�斯老師,我要去接他。強烈的思念感催使著阿呆向外跑去,沖入了迷霧之中。

  阿呆拼命的飛奔著,他早已經忘記了哥�斯不許跑出太遠的叮囑,一路上,他辨別著方向,不斷的前進著。對于身體已經很健康的阿呆來說,三�路並不算什麼,很快,他已經跑出了濃霧。

  “叮,叮,啊!”兵器碰撞和慘叫的聲音不斷傳來,阿呆心中一急,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遠遠的,他就看到十幾道身影上躥下跳的拼殺著,地上還躺著一具屍體。他小心的躲在一顆大樹之後,辨別著其中是否有哥�斯的身影。

  半晌,他並沒有發現哥�斯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望。觀察讓他發現,這群人分成兩派,一共十二個人,其中十一個黑衣人是一派,他們正圍攻著一名揮舞闊劍、身材高大的男人。由于距離不近,阿呆很難看到他們的模樣。只能從衣服的顏色辨別出來,被圍攻的那人衣著最明顯,是灰白色的。各種顏色的光芒不斷的在這群人身上閃爍著。周圍有大片的樹木被狂暴的鬥氣炸的支離破碎。即使是距離百米之外,阿呆仍然能感覺到這群人的可怕,那澎湃的氣勁使得周圍充滿了肅殺之氣。在他眼中,這些人不論是哪一個,也比當初在船上遇到的海盜頭目,哥�斯嘴�的暗魔人厲害許多。尤其是那名身材高大的白衣人,他足有一米九開外,肩寬背闊,單手揮舞著重劍仿佛像揮動一支羽毛一樣輕而易舉。

  盡管是以多打少,但那個被圍攻的白衣男子似乎並沒有吃多大的虧,一把闊劍閃爍著白色的光芒,不斷的將那十一個人的攻擊一一化解,他的劍法大開大合,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除了他以外,其余十一人用的都是窄劍,劍身和他們的裝束一樣是黑色的,如果是夜晚,那不反光的劍刃將很難看到。十一柄窄劍猶如十一條毒蛇一樣,不斷尋找著白衣人身上的破綻。

  忽然,白衣人沒來由的晃了一下,一條毒蛇趁機吻上了他的肩頭。白衣人身上驟然散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手中闊劍改用雙手握住,猛的掄起三道光弧,雖然毒蛇並沒有真的咬上他的肩膀,但那尖銳的劍氣還是劃破了他的衣服。

  十一名黑衣人在驟然迸發的龐大能量面前顯得束手無測,同時退出十米之外,窄劍斜指地面,凝神注視著面前的白衣人。

  一個黑衣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冥王老大,算了吧,別再掙紮了。如果你處于最佳狀態,我們絕對不會來找死,可是,現在你中了無二聖水的劇毒,能堅持到這�已經很不錯了。跟我們回去交差吧。以你在組織中的地位,好好向主上承認個錯誤,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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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3:50

第七章 冥王一閃

  白衣人冷哼一聲,同樣是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就算我跟你們回去又怎麼樣。你以為那禽獸會有無二聖水的解藥麼?你別忘了,無二聖水可是天下第一奇毒,是沒有解的。就算他有解藥,我也是絕對不會回去再向他卑躬屈膝,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只是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傻,直到那時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們走吧,看在你們跟了我這麼久的份上,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滅十一已經死了,你們難道願意和他一起去做冤魂嗎?」
  由於他們都停止了行動,站在原地,阿呆勉強可以看清,這群人的臉上都帶有一層面紗,包括被稱為冥王的白衣人在內,誰的容貌都無法看到。當他聽到無二聖水這個名字時,不由得大吃一驚,那是哥裡斯筆記上唯一一種沒有解藥的毒藥。前些天哥裡斯還曾經說過,對於這種無二聖水,他曾經專心研究過很長時間,無二聖水異常珍貴,只有天金帝國的皇宮裡才存有少量,是皇帝賜死重臣時才會用的。哥裡斯在筆記中對無二聖水推崇倍至,他說,無二聖水的名字就是取獨一無二的意思,其製作方法早已經失傳,大陸上殘留的無二聖水極為稀少,在黑市中的價格曾經叫到一滴一千鑽石幣。如果將一滴無二聖水融入進清水中,其毒性可以讓半個城市的居民變成亡魂。中了無二聖水的人,只能憑借功力壓制,但卻無法驅趕,一旦功力消耗殆盡,必然被毒氣攻心而亡,包括骨骼在內,全身會化為一灘藍色的毒水。

  黑衣人道:「老大,說實話,我們都很佩服你,雖然相互之間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但你的冥王劍卻是我們根本無法匹敵的,我滅一敢說,大陸上能和老大你對抗的人寥寥無幾。但你現在的大半功力都用來壓制聖水的功效,絕對無法堅持太長時間,你的冥王劍用不出,怎麼能將我們全都殺掉呢。你說的不錯,聖水確實沒有解藥,但以你的功力,只要有我們在一旁輔助,壓制個幾年應該是沒問題的。你又何必非要徇死呢。你和主上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帶你回去。老大,你應該知道主上的脾氣,如果我們無功而返的話,恐怕對待我們的,將會是比死更可怕的責罰。」

  「冥王」突然歎息一聲,道:「既然你們如此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他隨手將長達五尺的闊劍插向地面,大半截劍身無聲的插入泥土之中。右手摸到自己胸口的部位,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十一名黑衣人。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令那十一名黑衣人異常忌諱,同時後退出三步之遠,抬起了手中的窄劍。眼神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

  白衣人森然道:「你們以為,中了無二聖水我就不能用冥王劍了嗎?既然你們逼人太甚,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等一下。冥王老大,你真的還有用冥王劍的能力嗎?」

  白衣人冷哼一聲,一股森冷無比的邪惡之氣以他為中心迅速的蔓延著,周圍方圓百米之內,迷幻之森的樹木都微微的顫抖著,樹葉沙沙的響聲,似乎是它們的呻吟聲。

  十一名黑衣人的窄劍上同時凝聚起不同顏色的鬥氣光芒,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阿呆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發冷,那冰寒而邪惡的氣息通過毛孔不斷的向他體內滲透著。不自覺的,他打了個寒戰,心中暗想,這個人好恐怖啊!滔天的邪氣充斥於天地之間,阿呆全身不斷的顫抖起來,就在他要忍不住大叫出聲之時,體內突然傳來一股祥和之氣,將滲入體內的邪氣趨趕而出。暖洋洋的,頓時舒服了不少。

  十一名黑衣人同時動了起來,他們的窄劍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同時刺向白衣人的胸口。

  「冥王一閃天--地--動--。」白衣人的身體突然不真實起來,那似真似幻的身影一閃而逝。邪惡之氣從他身上驟然迸發,一點幽藍色的光芒隨著他的身影一現既隱。邪惡之氣頃刻間驟然迸發,將黑衣人的攻擊完全籠罩在內。

  邪氣收斂,眾黑衣人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白衣人也依舊站立在闊劍之前,他們似乎都沒有離開過原地似的。

  撲通,撲通。沒有任何預兆的,最右邊的兩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他們的身體彷彿被吸乾了一樣,瞬間變成了一具乾屍。

  滅一的聲音依舊低沉,但卻多了些顫抖,「你,你,冥王劍,是冥閃麼?」剛才那毀天滅地般的攻擊早已經奪去了他的心志,冰冷的邪惡之氣不斷衝擊著他體內的經脈。他已經再沒有任何信心可以和眼前之人抗衡了。他並不怕死,但卻不願意做無謂的犧牲。

  白衣人的右手仍然放在胸口處,淡然道:「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有人看到冥王劍出手還能活著。看在往日相處的情分上,你們走吧。回去應該可以交代了吧。我今天不想再殺人了。」

  滅一看了看變成乾屍的滅六和滅十,一咬牙,恨聲道:「帶上他們的屍體。我們走。」他單腳點地,飄飛到死在白衣人闊劍下的滅十一身前,抄起他的身體。其餘的黑衣人誰都沒有說話,其中兩人,將滅六和滅十的乾屍夾在腋下,這剩餘的九人,保持著整齊的隊型,緩慢的後退著,消失在迷霧之中。

  白衣人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冥王』也有需要靠欺詐來保命的一天。」他身體一晃,一把抓住面前的闊劍,才穩定住身體,「好厲害的無二聖水啊!我要死在這裡了麼?」他身體一軟,倒在一旁。

  本來,白衣人勉強憑借自己精純的真氣將無二神水的毒性壓制住了,但為了能趕走那群黑衣人,不得不催動真氣,使出了自己的絕學,毒性再無法壓制,他也堅持不住了。

  阿呆楞楞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揉了揉眼睛,剛才的片段是那麼的不真實,那異常澎湃的邪惡之氣,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居然有人能夠發出如此強大的攻擊。老師哥裡斯在使用黑炎時散發的邪氣根本無法和眼前這個白衣人相比。如果不是那白衣人就活生生的昏倒在面前不遠處,他一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卻不知道,自己是揀回了一條命,白衣人身上散發出的邪氣連滅一那樣的高手都會被其所擾,更何況身體單薄的阿呆了,如果不是往生果那源源不絕的生機幫他驅除了邪惡之氣,他現在早就經脈錯亂而死了。

  半晌,阿呆逐漸清醒過來,他緩緩的站起身,一步步向那白衣人走去。他想看看,哥裡斯所推崇倍至的無二聖水,被人吃了,到底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短短百米的距離,阿呆卻走了五分鐘之久,他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畢竟,對於他一個還不到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剛才的一幕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三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那麼輕易的消失了。

  終於,阿呆走到了白衣人身旁,他蹲下身體,仔細的看著白衣人。白衣人臉上蒙著一層白色的面紗,只有眼睛的部位有兩個小孔。他的身體在輕微的痙攣著。

  「沒死。」阿呆嚇的坐倒在地,這個人還沒死?

  白衣人並沒有一點動靜,仍舊在那裡輕微的顫抖著。阿呆恍然想道,這個人一定就是哥裡斯老師所說的,功力深厚吧。他一定是壓制住了體內無二聖水的毒性,才能堅持到現在的。雖然哥裡斯老師並沒有找到無二聖水的解藥,但卻想出了一種,可以暫時克制其毒性的方法,只是苦於沒有找到真正的無二聖水,所以才一直沒有實驗過,哥裡斯曾經說過,如果能死在無二聖水之下,也算是一種福氣了,他深以沒有真正實驗過抑制其毒性的方法而遺憾。

  救他嗎?阿呆心中的善念逐漸升起,他小心的摘掉白衣人臉上的面紗。一張清瘦而英俊的中年人面龐出現在眼前。白衣人的皮膚白皙,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鼻直口方,臉上有一層淡淡的藍氣,藍氣似乎在不斷的上升著,白衣人牙關緊咬,似乎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阿呆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出面前這個中年男子是壞人,他幼稚的想到,剛才那些穿黑衣服的一定是壞人,而這個白衣人是為了自保才會殺人的。救救他吧,也順便幫哥裡斯老師實驗一下抑制無二聖水的方法是否有效。但是,他也不想想,如果白衣人醒了,會不會對他不利。

  想到這裡,阿呆不再猶豫,他清楚的知道,時間再拖的久一點,面前這個人就沒有救了。他努力的拉起白衣人的手臂,搭在自己窄小的肩頭上。

  好沉啊!阿呆用盡全力拉了一下,卻只將白衣人拉動了一點,又試了幾次,卻依然沒法將他的身體移動多少。這可怎麼辦?阿呆蹲在白衣人身旁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楞在那裡半天不知所措。

  啊!不能把他拉回去,就在這裡救他好了。真是笨死了。阿呆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轉身就往木屋的方向跑去。

  回到木屋之中,阿呆直奔哥裡斯的實驗室,早已經將筆記背的爛熟的他,清楚的記得抑制無二聖水需要什麼東西。

  「嗯,銀母三兩、水晶粉一兩、滅心草半兩,咦,老師說過,這滅心草可是巨毒啊,怎麼用半兩這麼多,算了,不管了,反正老師說的,就一定是對的。清機霜四分之一兩,熏風草三分之一兩,……」阿呆仔細的將筆記上註明的物品都找了出來,並將他們都放入小鼎之中。接來些清水,倒了進去,用藥杵攪和了幾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師,您回來可不要怪阿呆啊!我是為了救人才用您的東西的。」憨厚的阿呆,念念不忘當初哥裡斯的吩咐。

  搓了搓手,阿呆有些興奮的自言自語道:「好了,我要開始嘍。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借汝之力,出現吧,灼熱的火焰。」哧的一聲,一道青藍色的火苗從阿呆手心冒出,他小心的將手掌移到鼎下,讓火焰的外焰不斷的給小鼎加熱。

  由於不斷的練習,阿呆的火焰術現在已經相當熟練了,冥思了十個月的他,可以輕鬆的控制著火焰的溫度,一會兒的工夫,水就已經沸騰了。阿呆知道,這些材料中,只有銀母是不好融化的,所以,他在銀母上放了一些哥裡斯特製的,沒有任何藥力的速熔粉。即便如此,也足足耗費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將所有的材料完全融合到一起。
阿呆用另一只手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長出口氣,使用了一個小時的火焰術,他的魔法力也快到極限了。終于,水分基本上都蒸發掉了,阿呆滿意的看著眼前那些糊狀的銀色液體,從櫃子中拿出一個銀制的模具,將鼎中的液體小心的倒入模具之中。
  模具已經變得滾燙,阿呆小心的將模具放入准備好的清水之中,哧——,一股白煙從模具中冒出,阿呆松了口氣,知道自己要做的東西已經完成了。

  一會兒的工夫,模具已經完全冷卻下來,阿呆小心的將模具拿了出來,在桌子上打開,十顆銀色的小球出現在視線之中。銀球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啊!太好了,成功了。他抓起一顆銀球,快速的跑了出去。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不知道那個白衣人怎麼樣了。

  當阿呆跑回白衣人昏倒的地方時,那個白衣人竟然不見了,連那柄插入地下的闊劍也隨之消失。阿呆楞楞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他感覺自己脖子上微微一涼,一個巨大的劍尖出現在頸側,肩膀上仿佛壓了千鈞重擔似的動彈不得。

  “你是什麼人。”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正是那白衣人的聲音。

  阿呆楞楞的想轉過身,劍上的力量突然強了起來,壓的他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劍尖指在阿呆胸前,白衣人重複道:“你是什麼人?”原來,早在阿呆離開之前,白衣人就已經清醒過來,但由于要將所有功力都用來壓制無二聖水的毒性,所以他當時沒有絲毫力氣可以反抗。他只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而這個人,似乎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還拉了自己兩下。阿呆離開後,他好不容易才又控制住毒性,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體力是走不遠的,索性拔出闊劍隱藏在一邊。當阿呆返回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滿臉興奮的瘦小孩子,而且沒有任何功夫,警惕之心不由得松了下來。

  “我,我是阿呆。”阿呆怯生生的說道。

  阿呆?還有這樣的名字麼?白衣人不由得一楞,“你為什麼會在這�,剛才你幹什麼去了?”

  “我,我就住在附近啊!剛才去做藥了,你中了無二聖水的毒,必須趕快救治才行。”

  聽了阿呆的話,白衣人不禁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你能解無二聖水的巨毒?”

  阿呆搖了搖頭,老實的說道:“我解不了,但是,我老師有一種方法可以暫時壓制毒性,使他無法發作。”

  喜色從白衣人眼中一閃而過,冷聲道:“那這麼說,我之前和那些家夥的對話你都聽到了。你為什麼要救我。”森然的殺氣從他體內散發而出,雖然深受無二聖水的困擾,但他仍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眼前這個弱小的生命。

  阿呆撓了撓頭,雖然白衣人身上散發的殺氣讓他很不舒服,但他卻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真正的惡意,“救人也需要理由嗎?”

  白衣人被他問楞了,澀聲道:“你真的要幫我壓制無二聖水的巨毒?”他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所有的真氣幾乎都用來壓制毒性了,闊劍的重量很大,他的胳膊已經在微微顫抖著。

  阿呆點了點頭,道:“是啊!”

  白衣人追問道:“那你有把握麼?”

  阿呆搖了搖頭,道:“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做藥,以前看過老師做別的藥,不過,我是完全按照老師筆記上的配方做的,我的老師,可是很偉大的煉金術士哦。”

  白衣人心中一驚,煉金術士?看來,這孩子真的不是主上的人了。他一松手,將闊劍扔到一旁,冷冷的看著阿呆,道:“我就暫且相信你,藥呢?拿來。”他心想,反正也快撐不住了,到不如試一試,也許能夠好一些也說不定,頂多就是一死而已。

  阿呆哦了一聲,將手中的銀球遞了過去。

  白衣人接過銀球,不由得呆住了,這麼沉的東西,是能吃的麼?問道:“這個就是藥?”

  阿呆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就是藥,老師的筆記上說,這個藥只適用于功力高深的人,吞下去以後,銀球會自動將無二聖水的巨毒吸附在周圍,使之不至于擴散,不過由于其中有銀母的成分,為了不使它壓迫到內髒,必須要用什麼真氣托在體內,可惜這東西不能將無二聖水的毒性完全吸住,否則,到可以真的解毒了。無二聖水的毒性雖然被吸在一起,但它還是會慢慢的滲入到你的身體�,所以說,這個方法只能抑制住毒性而已。”

  聽了阿呆的解釋,白衣人不由得又信了幾分。一咬牙,將銀球一口吞入腹中。

  阿呆道:“對了,把銀球吞下去以後,你還必須用真氣將毒性歸攏,這樣銀球才能把毒氣都限制在一定範圍之內。”

  白衣人盤膝坐在地上,半信半疑的按照阿呆所說的方法催動起真氣,果然如阿呆所說,那些亂躥的毒氣一接觸到銀球的範圍內,都被吸了過去,完全控制在一個狹小的範圍之內,再不用自己拼盡全力壓制了。他用自己至強的真氣在聚攏的毒氣外包上一層,這樣就不會有阿呆所說的那種慢慢滲入體內的情況發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無二聖水的毒性,再不能威脅到他。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功力有五成都要來控制銀球和包裹毒性,以後再不能全力發揮了。

  吐出一口長氣,白衣人睜開了雙眼,阿呆急切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我老師的方法有效嗎?”

  白衣人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微微點頭,道:“已經好多了,謝謝你,小朋友。”

  阿呆憨憨的一笑,道:“不用謝,不用謝,有效就好了。不過你以後可要一直維持著銀球懸浮在體內,要是毒氣擴散了,可能會更劇烈的發作哦。我走了,再見。”說著,阿呆滿足的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轉身向迷霧中走去。

  “等一下。”白衣人叫住了阿呆。“你叫阿呆是吧,小朋友,你救了我,有什麼要求麼?”身為高傲的‘冥王’,是不允許他欠下人情的,同時,他也想試探一下,面前這個傻忽忽的小孩兒是不是另有其他目的。

  阿呆一楞,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要求,不過,你以後能不能少殺人。雖然那些是壞人,可你要殺了他們,他們就吃不了饅頭了。”

  白衣人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壞人,又怎麼知道我是好人呢?”

  阿呆撓了撓頭,道:“我也說不好,可能是因為你長的不像壞人吧,而那些穿黑衣服的又不像什麼好人。不過,你殺人的時候好恐怖哦,周圍的冷冷的。”

  白衣人神色一動,驚訝之色在眼底一閃而過,“這麼說,在我們動手的時候,你就在一旁了。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阿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不適啊!好了,我要走了,老師的實驗室讓我弄亂了,我必須要趕快回去收拾一下才行,否則,過些天他回來了,一定會罵我的。”說完,轉身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白衣人猶豫了一下,再次叫住阿呆,道:“你能不能帶我到你那�休息一下,我的體力透支太大,必須要吃些東西,好好的休息一下,否則功力不足,會無法限制銀球的。”

  阿呆想了想,道:“不,我不能帶你去,要是老師知道,會不高興的。”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不會的,你老師要是知道你救了人,誇你還來不及呢。何況,你總要救人救到底吧,你把我扔在這�,待會兒那些壞人要是再來了,我還是要死啊!”

  白衣人溫和的笑容打動了阿呆,他猶豫了半晌,道:“好吧,不過,你休息一下就要趕快走哦,我老師可能不久就要回來了。老師不太喜歡生人的。”

  “好,我休息一下就離開。”白衣人想要看看,這個叫阿呆的孩子究竟住在一個什麼地方,而煉金術士的家對他也有著一定的吸引力。最重要的,是他想了解一下,為什麼這個孩子能不怕自己冥王劍散發出來的邪惡之氣。

  白衣人畢竟功力精深,即使被無二聖水折磨多天,但現在聖水的毒性被阿呆制作的銀色小球所吸附,他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了,除去控制銀球的以外,他依然具有著兩、三成左右的功力。

  阿呆帶著白衣人“冥王”很快來到木屋,“冥王”看到眼前的一切時,不由得歎為觀止,“這些都是你老師弄的麼?他一定是大師級別的煉金術士了。恩,好精巧的魔法陣設計啊!”

  哥�斯從來沒有跟阿呆說過什麼是魔法陣,阿呆只聽出白衣人是在誇獎自己的老師,頓時笑道:“是啊,我老師是很厲害的哦。你累了吧,我先帶你去休息,然後給你找點吃的吧。睡一覺也許會好些。”

  “冥王”點了點頭,和阿呆一起來到他那間布置簡單的木屋。“冥王”也不客氣,盤膝坐到床上,凝神修煉起來,這幾天精神始終處于緊張狀態,身體又一直被無二聖水折磨著,他確實需要好好的調息一下了。阿呆也並沒有打攪他,去果林采摘回一籃子水果放在“冥王”身旁,悄悄的退了出去。到現在,他還在為今天成功的煉制出銀球幫助“冥王”克制了無二聖水的巨毒而興奮不已呢。其實,他哪�知道,哥�斯當初研究的這個方法,連自己都沒有信心成功,因為他的這個方法完全是在理想狀態下才有可能實現。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中毒者必須具有異常渾厚的真氣才行。如果是一般人中了無二聖水,早就全身化為一灘藍水而死了,即使是修煉精神力量的魔法師,也根本無法抗拒這排名大陸第一的巨毒。而阿呆面前這個被稱為“冥王”的人,絕對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也只有他這個層次的人,才能夠將哥�斯的理想狀態實現,用真氣始終的控制著銀球和毒氣,使其不至于擴散。但即便如此,為了控制銀球“冥王”也耗費了接近五成的功力。

  出了木屋,阿呆先把實驗室的所有東西都恢複原狀,然後在屋外聚精會神的練起自己的火流星來。現在使用這個魔法,阿呆幾乎已經可以控制了,只是魔法的威力還太小,即使一片同時擊中,也很難造成什麼損害。火流星的每一個單體成員都是只比火星兒大一點的微笑火球,除了樹葉,恐怕連一般的皮革都燒不穿。

  火流星畢竟已經接近中級魔法的階段,再加上今天阿呆已經用了很長時間的火焰術,修煉了一會兒,阿呆就已經感覺很疲倦了。坐在木屋門口的階梯處,斜倚著一旁的木牆,不由自主的睡著了。

  “阿呆,醒醒,醒醒。”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阿呆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臉,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正是自己救回來的白衣人“冥王”,他此時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臉上的藍氣已經消失不見,顯然已經完全控制住了無二聖水的毒性。

  “啊!大叔,你休息好了。”

  “冥王”點了點頭,道:“是啊!你很累麼,回房間睡吧。天都已經黑了。”

  阿呆這才注意到,天色以晚,夜幕伴隨著周圍濃濃的霧氣,透出一絲神秘氣息。站起身來,阿呆活動了活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向房間內走去,本來他早已經想好,等白衣人一休息好,就立刻讓他走。可是,他一看到天這麼黑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黑天在森林�走夜路是非常容易迷路的。還是讓他先在這�住一晚再說吧。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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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4:07

第八章 被逼而去

  回到房間,阿呆看到竹藍裡的水果少了一半左右,扭頭問白衣人道:「大叔,您怎麼不多吃點,這個水果不好吃嗎?」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不,這個水果的味道非常好,是我吃過的最甜美的。不過我的飯量並不大,半籃水果已經夠我吃的了。你也吃點吧。」他越看阿呆,越覺的面前這個傻乎乎的孩子很是可愛,要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已經克制不住無二聖水的巨毒真的下地獄去見冥王了。殺了那麼多人,自己可不敢說能去的了天堂。

  阿呆也不客氣,抱起籃子就吃了起來,一會兒的工夫,剩餘的水果就被他打掃一空。肚子裡有了食物,阿呆頓時精神了不少。看著面前這容貌英俊,臉上流露著溫和微笑的中年人,他不禁問道:「大叔,那些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啊!還給你吃無二聖水,老師說無二聖水是很值錢的。追殺你的那群人是不是很有錢。」

  白衣人莞爾一笑,道:「是啊,他們確實很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叔叔是不小心被他們下了毒的。否則,他們也不敢就派那麼幾個人來追我了。」說著,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之芒。

  阿呆點頭道:「他們好壞啊!居然給大叔吃如此巨毒的東西,要是把大叔毒死了,就不能吃饅頭了。大叔,您可要小心些啊!」

  白衣人看著阿呆澄澈的目光,心中一暖,多年以來,他所見到的都是爾虞我詐,生活的每一刻都在提防著周圍的人。可是面對眼前這個好心的孩子,他卻覺的所有的一切都放鬆了,可以做回真正的自我。「小朋友,你能煉製出克制無二聖水的銀球,那你的老師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能告訴我他的名字麼?」

  阿呆爽快的說道:「當然可以了,我的老師叫哥裡斯。」

  白衣人一楞,「哥裡斯?魔炎術士哥裡斯。」這個人他當然知道,他是天金帝國中為數不多的大師級煉金術士之一,可是,在他印象裡,這個哥裡斯可並非什麼好人。雖然沒聽說他做過什麼過於邪惡之事,但他修煉的是黑暗魔法,而修煉黑暗魔法的人,一般來說,心性都偏於陰暗。

  阿呆高興的說道:「是啊,就是哥裡斯老師,大叔,您認識老師嗎?」

  白衣人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你的老師,但我卻聽說過他的名字,他確實是一位相當了不起的煉金術士。他怎麼不在這裡呢?」

  阿呆驕傲的說道:「是啊!老師最了不起了。」神色一黯,阿呆繼續道:「可惜老師他為了尋找一些特殊的材料出去了。老師比較不喜歡生人,大叔,明天一早您就離開吧。無二聖水的劇毒有銀球控制著,只要您始終保持著真氣,幾年內應該沒有問題了。」

  白衣人微笑道:「我明天一早會離開的。阿呆,你和你的老師在一起多久了,他對你好嗎?」

  阿呆道:「快一年了哦,老師是把我從尼諾城裡救出來的,他對我可好了,跟了老師以後,阿呆就再沒挨過餓,現在每天都有美味的果子吃,老師出去以後,還會給阿呆帶回饅頭來呢。」

  看著阿呆一臉的滿足,白衣人道:「對了,阿呆,你和你老師都學了什麼?」

  阿呆道:「魔法啊!老師教了我好幾個魔法呢。」出與小孩子的心性,阿呆立刻獻寶,念動咒語,釋放出一個火焰術,青藍色的火焰在他掌心中燃起,頓時讓屋子中光明大放。

  白衣人點頭道:「不錯啊,你只修煉了一年魔法就有這樣的成就已經很不簡單了,可以算是初級魔法師了。」他心中暗暗琢磨,如果只是修煉了魔法,暗理說,他不應該有能抗拒冥王劍邪惡之氣的能力,但事實擺在眼前,邪氣一點也沒有對阿呆造成傷害。冥王劍可以說是大陸上最邪惡的武器,能不被它影響,必然有著一定的原因,想到這裡,他追問道:「阿呆,除了魔法,你就沒學過別的麼?」

  阿呆收回火焰,想了想,道:「哦,還有,我把老師關於煉金術士的筆記都背下來了。要不,今天也不能給大叔您煉出銀球了。其他的就沒學過什麼了,阿呆很笨的。」說著,他低下了頭。

  白衣人知道眼前這個孩子根本不會說謊,可從他的言語中,根本無法找到一絲關於抵抗邪氣的可能,「在遇到哥裡斯之前,你是做什麼的呢?」他仍然沒有死心,繼續問道。

  阿呆低下了頭,他雖然腦子慢,但也明白做小偷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囁嚅了半天,才將自己以前的遭遇說了一遍。

  聽完了阿呆的敘述,白衣人感到有些疑惑,以魔炎術士哥裡斯的為人,根本不可能好心的收留阿呆,並把珍貴無比的九轉易髓丸給他吃,這個哥裡斯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而九轉易髓丸的作用也只是驅除人體經脈中的雜質,鞏固經脈,並沒有抗拒邪氣的可能。就算是神聖教廷的普通僧侶也很難抵禦的了冥王劍散發的邪氣。而阿呆又這麼小,沒理由啊!

  「阿呆,你過來,讓叔叔看看。」

  哦,阿呆也沒有多想,上前幾步,走到白衣人面前。白衣人伸出三指,捏住阿呆的脈門。阿呆頓時感覺到一股祥和溫暖之氣輸入體內,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啊!這,這怎麼可能,阿呆,你身體裡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即使是面對一切都不會被影響的「冥王」也不禁被阿呆體內那股純淨的浩然正氣所驚訝的楞住了。阿呆體內所蘊涵著的勃勃生機,根本就不是他這麼小的孩子所能擁有的。

  阿呆撓了撓頭,道:「生命力?什麼是生命力?我不知道啊!」

  白衣人急切的說道:「阿呆,你快告訴叔叔,你是不是吃過什麼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哥裡斯給你吃過特殊的東西嗎?」

  阿呆想了想,道:「沒有啊!我每天就是吃些果子,老師給我帶回過幾個饅頭,其他的就沒吃過什麼了。」

  白衣人心中一動,道:「阿呆,你帶我去果林看看,好不好。」他內心中現在無比的激動,阿呆體內蘊涵的龐大生命力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雖然他的命已經保住了,但即使是全盛時期的他也不能肯定能否贏的了自己的敵人,更何況最多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功力呢!仇是不能不報的,對他來說,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只能用鮮血來洗清的仇恨,可他自己已經失去了報仇的本領。但是,當他已經絕望之際,面前卻出現一塊如此純淨的渾金璞玉,他相信,如果阿呆體內的浩然正氣不會消失的話,憑借自己的能力,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阿呆必然能變成第二個冥王,替自己去完成心願。他一點也不擔心阿呆的心性,面前的這個孩子,是他所見過的最善良的人,他所要做的,就是摸清阿呆體內那勃勃生機的來源。

  阿呆猶豫道:「可是大叔,現在天已經黑了,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去好不好。」

  白衣人搖了搖頭,堅持道:「不,你現在就帶我去,這對大叔非常重要。你不是說過,明天一早就讓大叔走嗎?」

  阿呆想了想,道:「那好吧,咱們現在去。」

  兩人出了木屋,在阿呆的帶領下,直接來到果林外,由於周圍完全被迷霧籠罩,月光很難透入,周圍漆黑一片,只能看到眼前一兩米外的地方。阿呆小心的釋放出一個火焰術,為了能堅持更長的時間,他把火焰控制在紅色,這樣,以他現在的魔法力,完全可以支撐一段不短的時間了。「大叔,進入迷霧中就是果林了。您可要跟緊了我,裡面很容易迷路的。」

  進入果林之中,白衣人不斷詢問著每一種果子的功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探詢,他並沒有發現自己想找的東西,不由得有些失望。

  「算了,阿呆,咱們回去吧。」他們已經走到了果林的深處,即使以白衣人的判斷力也很難辨認方向。

  阿呆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道:「好睏啊!回去睡覺了。大叔,您可千萬別隨便摘果子吃,這裡有許多果子都是有毒的。上回我不小心吃了兩個果子,肚子疼了好長時間,忽冷忽熱的,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白衣人心中一動,問道:「阿呆,你知道吃的是什麼果子麼?」

  阿呆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那天我本來是想進來採摘一天的食物,可一進入林子,就聞到一股特別強烈的香味。大清早的,我本來就特別餓,就順著香味找了起來,……」阿呆將那天的遭遇說了一遍,雖然他的表達能力不強,但描述的東西已經可以讓白衣人聽懂了。

  白衣人目瞪口呆的聽完了阿呆的敘述,歎息道:「天意,真是天意啊!沒想到我找了那麼多年的往生果,居然會進了你的肚子。」

  阿呆一楞,道:「大叔,我吃的果子叫往生果嗎?哥裡斯老師的筆記中都沒有記載哦,原來您知道。往生果是不是很好啊!可我吃了肚子為什麼會疼。」

  白衣人苦笑道:「那已經不是一個好字可以解釋的了,走吧,咱們先回去了。」往生果,往生果,如果在我中毒之前讓我找到你,也許我就能突破當初師傅所說的瓶頸了吧,那我還用怕誰呢。哎--,沒想到,奪天地造化的往生果居然會生長在這裡。
回到木屋之中,阿呆盤膝坐在一張最大的椅子上,沖白衣人道:“大叔,我要冥思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白衣人道:“阿呆,你先等一下,大叔有話要跟你說。”

  阿呆一楞,道:“大叔您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差啊!是不是無二聖水的毒又發作了。”

  白衣人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不是聖水的毒發作。阿呆,大叔的名字叫歐文,你要記住了。你當初吃的那顆往生果對大叔來說很重要。但是,它已經被你吃了,大叔希望,你能做我的徒弟,因為修煉大叔這門真氣,吃了往生果有事半功倍的好處。你願意和大叔離開這�麼?大叔有很多心願需要完成,但你也知道,現在大叔的功力受到無二聖水的限制,根本無法再去做那些事,所以,大叔希望你能繼承我的衣缽,以後幫大叔完成那些為了的心願。你願意嗎?”

  阿呆一楞,搖頭道:“不,大叔,我不能跟您走。如果我走了,只剩下老師一個人多可憐啊!可惜那個果子我已經吃了,不能吐出來。要不,明天咱們再到果林�面找找,也許還有呢?”

  歐文不禁暗暗苦笑,像往生果這種天材地寶如果隨便就會出現,也就不會顯得那麼珍貴了。沒想到居然有人回拒絕自己收徒的請求。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啊!但是,自己的希望完全寄托在眼前這個孩子身上,如果他不跟自己走,雖然能活下去,但自己的心願卻始終無法了結,“阿呆,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阿呆搖了搖頭,道:“不,我不用考慮了,大叔,我是絕對不會離開哥�斯老師的,老師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舍棄他呢。”雖然他對面前這個名叫歐文的中年人很有好感,但他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一點好感就離開自己的老師。

  歐文臉色微微一變,臉上頓時掛上一層寒霜,“阿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的是我厲害一些,還是你的哥�斯老師厲害一些。”

  阿呆一楞,眼前頓時浮現起當初在樹林中那兩名黑衣人變為幹屍的情景,身體不由得一顫,道:“好象,好象是你厲害一些。”

  歐文冷哼一聲,道:“我坦白的告訴你,我的冥王綽號並不是白來的,死在我手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雖然我為了克制無二聖水的巨毒,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但對付像哥�斯這樣魔法並不算太高深的人,一招就夠了。你相信麼?”隨手一揮,白色的鬥氣一閃而逝,椅子的邊緣毫無聲息的少了一角。

  阿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和剛才判若兩人的歐文,後退幾步,顫聲道:“大,大叔,你,你要幹什麼?”

  歐文右手輕輕撫摩著自己的胸口,肅然道:“我不幹什麼。如果你不和我走的話,我想,你的哥�斯老師恐怕也會變成像滅六和滅十那樣吧。阿呆,你可要想清楚了,是跟我走,還是看著你的哥�斯老師死于非命。”歐文看的出,哥�斯在眼前這孩子的眼中有著很重要的地位,他也是萬不得已才威嚇阿呆,這個孩子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阿呆楞了一下,眼睛紅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大叔,大叔,你不要殺哥�斯老師,阿呆求求你了。你讓阿呆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殺老師,好不好。”以阿呆純潔質樸的心性,又怎麼鬥的過“冥王”歐文呢。

  歐文心中暗喜,臉上的表情頓時松了下來,道:“阿呆,叔叔絕不會害你的,也並不想殺你的哥�斯老師。只要你跟我走,大叔保證,你的哥�斯老師一定能夠平安的活下去。雖然暫時你會和哥�斯分開,但以後你學會了大叔的本領,也可以再回來看他啊!”

  阿呆委屈的低下了頭,他怎麼願意和哥�斯分開呢,半晌,他才流著淚道:“大叔,我跟你走,但你一定不能傷害老師,行麼?”

  歐文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他真想不通,以魔炎術士的心性,怎麼會讓這個孩子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呢。但他不明白的是,阿呆從小受過太多的苦楚,只要人家對他有一點好,他都會深深的記在心�。歐文點頭道:“我說話從來沒有不算過,你放心好了。何況,只要你跟我一起走,咱們天天在一起,你又何必擔心呢。不過,我要事先和你說好,如果你半途偷跑的話,我就直接返回這�,你的哥�斯老師會有什麼結果,就不用我說明了吧。”

  阿呆哽咽道:“我,我一定不會跑的,大叔,等我學完您教的東西,真的會放我回來麼?”

  歐文溫和的說道:“恩,我剛才說過,我從來沒有說謊的習慣。至于你什麼時候達到我的要求,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阿呆點頭道:“我,我一定好好學。我……”他一想起有很長時間不能和哥�斯在一起了,不由得放聲痛哭起來。

  歐文也並沒有勸阻,任由阿呆坐在地上發泄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阿呆似乎哭淚了,就那麼倚著牆,進入了夢鄉,他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歐文輕歎一聲,將阿呆抱起放到床上,自嘲的笑笑,暗想,我歐文竟然已經淪落到威嚇小孩子的地步了。主上,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你等著,當我的徒弟阿呆踏入社會的時候,你的死期也就快到了。莉莉,你安息吧,大哥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第二天一早,當阿呆從睡夢中清醒以後,並沒有再哭鬧,在歐文的注視之下,默默的將當初剛來這�時哥�斯給他買的幾件衣服收拾起來,打成一個小包,把昨天自己煉制的剩余十一玫銀球收入包中,又采摘回一籃水果,坐在一旁靜靜的吃了。

  歐文打破沉默,沖阿呆道:“讓你跟我一起走,是不是很為難?”

  阿呆看了歐文一眼,搖了搖頭,低聲道:“大叔,咱們什麼時候走。”

  歐文深吸口氣,將自己的闊劍背在身後,道:“現在就走吧。我知道你恨我破壞了你的生活,但對我來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阿呆看了歐文一眼,在他幼小的心靈中,歐文原本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已經當然無存,和黎叔一樣,他對歐文也只有厭惡之情存在。“大叔,能不能讓我給老師留一封信?”

  歐文點頭道:“可以,我也留一封信吧,你把紙筆給我找來。”

  阿呆雖然心中有些不明白,但還是很快的將紙筆拿到了歐文面前,他自己則在一旁開始給哥�斯寫信。

  歐文沉吟了一下,寫了一封短信,寫完後,從外面揀回一塊石頭,壓在了床頭,“阿呆,寫好了沒有,咱們該走了,你老師看了這封信會知道你是安全的。如果快的話,幾年以後也許你就能回來和他團聚了。”

  阿呆低著頭沒有說話,把手中寫好的紙同樣壓在石頭上,幾滴淚水滴落,頓時沾濕了信紙。背上自己的小包走出了房間,歐文跟了出去,只見阿呆楞楞的站在木屋前,默默的注視著,他心中一陣惻然,但長年的鍛煉讓他的信念異常堅定,他,是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心軟而讓自己做出錯誤決定的。“好了,阿呆,咱們要趁早上路了。”

  阿呆哦了一聲,摸了摸懷中保佑銀錫的饅頭,沖著木屋道:“老師,阿呆走了,您一定要多保重啊!阿呆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看您的。”說完,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沖著木屋磕了三個頭才站了起來。

  “大叔,我,我可不認識出森林的路,來了這�以後,我從來沒有出去過。”

  歐文微微一笑,道:“只要你把我帶到當初救我的地方,我自然有辦法帶你出去。”

  阿呆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消失了,他心中既希望哥�斯能快點趕回來將自己救下,又怕哥�斯回來被歐文殺掉,懷著複雜的心情,他帶領著歐文踏入了濃濃的迷霧之中。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老師——魔炎術士哥�斯。

  走出迷霧,阿呆才深深的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留戀這�的生活,在這�不用去牽魚,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水果,有哥�斯老師對他的“關懷”,這�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他腦中。

  歐文果然如自己所說的,當阿呆帶他來到當初他和黑衣人拼鬥的地方後,很快就認清了方向,帶著阿呆經過半天的跋涉走出了迷幻之森。出了森林,阿呆又重新看到了陽光,強烈的光線讓他有些不適應,雖然身體被陽光照的暖融融的,但他的心卻無比的冰冷。

  在歐文和阿呆離開後的第五天。

  這是一個陰暗的大房間,房子�光線異常昏暗,使人很難看清面前一米外的景物。在房間中,站著九個人,他們正是當初追殺“冥王”歐文未過得以幸存的九人。他們靜靜的站在房間中央,低著頭,沒有誰發出一點聲息。整個房間中充斥著詭異的氣氛。

  虛無縹緲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滅一,你們的任務完成了麼?滅六,滅十,滅十一是不是已經死了。”

  滅一聲音低沉的答道:“回稟主上,任務失敗,雖然‘冥王’中了無二聖水的劇毒,但他仍然能夠使出冥王劍,我們不是對手。”

  “哦?既然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為什麼能活著回來,冥王劍下,可是從來沒有活口的。”

  雖然那虛無飄渺的聲音依然平淡,但滅一的身上卻已經被冷汗濕透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的平穩一些,解釋道:“主上,‘冥王’畢竟是我們以前的頭,他說看在以前一同奮鬥的份上,放我們一馬,所以我們才能活著回來。”

  “這樣麼?你把整個經過說一遍。”

  “是,主上,本來,我們追殺‘冥王’一直到瓦良行省的一片大森林中,已經占據了上風,就在我們快得手的時候,……”滅一將當時的整個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滅六、滅十和滅十一的屍體現在就在外面。”

  “哎——,滅一,你也入會時間不短了,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作為一個殺手,冷靜分析局勢是最重要的。我明白你內心的想法,無謂的犧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是,你想過沒有,以‘冥王’的心性,他怎麼會留你們回來報信呢?如果他當時有能力殺了你們,你們也同樣會變成一具幹屍,冥王劍出、雞犬不留並不是白叫的。無二聖水會造成什麼效果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雖然‘冥王’的功力高深,但被大陸第一劇毒侵蝕體內,他還能如此輕松的對付你們麼?你不要忘了,你們滅殺組可是組織中的精英。也許,你們離開以後,‘冥王’已經無法支撐體內的劇毒昏迷了。如果你們再堅持一會兒,也許就能帶他回來。滅一,這回你們的錯誤犯的太大了。”

  汗水不斷從額頭上流淌而下,半晌,滅一才道:“主上,我,我知道錯了,請您給我們一個帶罪立功的機會吧,讓我們再去一趟那片森林,一定將‘冥王’帶回來見您。”主上的手段他是見過的,即使連死都不怕的他們,也充滿了深深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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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4:24

第九章 石塘小鎮

  “不用去了,‘冥王’是不會等著你們回去抓他的,記住我的話,以後遇事一定要冷靜。這次的事情我原諒你們,畢竟‘冥王’一直是領導你們的,你們對他有所顧忌也再所難免。但如果下次執行任務還出現同樣的紕漏,會有什麼結果,你應該明白。”
  聽主上的意思,是不會懲罰自己等人了,滅一心中大喜,恭敬的答道:“是,主上,多謝主上寬恕之恩。”滅殺組幸存的九人同時跪倒在地,松了口氣。

  “好了,你們下去吧,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年之內都不許出總部半步。你們見光的身份自己找理由處理妥當。組織中現在少了‘冥王’,急需實力的提升,你們一定要努力修煉,明白嗎?滅一,由你暫時接替冥王的職位,為滅殺組組長,以後如果有什麼變化,我會通知你們。”

  “是,主上。”滅殺組的九名成員同時恭敬的向陰暗處行禮後,退了出去。

  房間中又恢複了寂靜,良久,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主上,這似乎不合規矩啊,您就這麼放過滅一他們麼?”

  虛無縹緲的聲音道:“你不懂,滅殺組為組織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而且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培養一名滅殺者級別的殺手需要花費多少經曆難道你不清楚麼?滅一他們九個,雖然加起來也比不上稱為大陸第一殺手‘冥王’,但去暗殺一些高等級的魔法師還是絕無問題的。‘冥王’本來是我最器重的,可惜啊!他還是沒有作到殺手的最高境界——無情無欲。傳我的命令,出重金讓盜賊工會的人尋找‘冥王’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同時,傳下我的九星滅殺令,讓元殺組隨時待命,一有‘冥王’的下落,立刻出動,不要活口。中了無二聖水之毒的‘冥王’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是,主上。”暗室中紅芒一閃而沒。

  主上喃喃自語道:“‘冥王’啊!想和我鬥,你還差的太遠了。”

  歐文和阿呆離開了迷幻之森一個月以後,魔炎術士哥�斯回來了,他的心情異常沉重,時間就快到了,即使經過了三個月的深思熟慮,但他還是無法完全狠下心腸。孤獨慣了的他,自從阿呆來了以後,生活中增添了許多色彩,阿呆的善良、質樸深深的打動了他的心。實驗還是要做的,數十年的心願是他無法放棄的,帶著矛盾的心情,他又回來了,再過一個月,就是神聖曆九八九年四月,按照哥�斯的推算,那時候也就到了千載難逢的那個機會。這一個月,他必須要狠下心腸,才有可能順利的完成多年的心願。

  “阿呆,阿呆,我回來了。”哥�斯向木屋的方向高聲喊著,雖然他心�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還是很惦記阿呆的。

  數聲呼喚沒有得到應有的回答,哥�斯心�一驚,快步走進阿呆居住的木屋之中,一切都和他走的時候一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只是,阿呆卻不見了。走到床前,他將石塊扔到一旁,拿起床上的兩封信。不祥之感充斥著他的心扉。他急切的拆開一封,信紙上龍飛鳳舞的字一看就不是阿呆能寫出來的。

  “哥�斯兄,你好,雖然我們未曾謀面,但卻神交已久。前日,我被人追殺來到這�,幸為令徒所救,深為感激。兄的研究小弟深為佩服,阿呆用你研究的方法幫我暫時震懾住了無二聖水的劇毒。我突然發現,阿呆體內有一種異常強大的生命力,非常適合學習我的功夫,由于我的功力大減,為了報那血海深仇,不得以之下,只得以兄之生命脅迫令徒阿呆離去。當阿呆功成之日,我必放其歸來,與兄彙合,侍侯于左右。惟兄記掛,特留此信,兄不比擔憂。汝必善待之。望兄見量。”最後落款是,冥王頓首。

  哥�斯的手顫抖起來,冥王,冥王,即使他很少接觸世事,但這個名字他還是非常熟悉的,那是成名于三十年前的大陸第一殺手,一生之中殺人無數,從未失手。一把冥王劍殺遍天下高手,“冥王一閃天地動,冥王再閃鬼神驚”的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沒有誰能逃的過他的追殺,是殺手工會的王牌殺手,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達到了滅殺者的級別。

  “他,怎麼會是他?阿呆被‘冥王’帶走了。”在哥�斯心中,‘冥王’絕對是比他還要邪惡的多的人,擔憂的感覺充斥著他的胸膛。無數疑問在哥�斯腦中閃爍著,為什麼冥王會到這�,他被追殺並不奇怪,畢竟他殺了那麼多人,必然是仇家滿天下,可是,又有誰有能力給他下了無二聖水的劇毒呢?作為殺手,警惕心都是最強的。而且,他為什麼又要抓走阿呆呢?看他信中所說,似乎對阿呆並沒有任何惡意,反而是准備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傳授于他。此時,哥�斯心中充滿了對阿呆安全的擔憂,竟然一點也沒有想到,阿呆走了,他的實驗也無法再進行了。

  在萬分疑惑之中,哥�斯又打開了另一封信,他一眼就認出,這歪歪斜斜的字是阿呆的筆跡,仔細辨認之下,信中的內容終于看清楚了,信�的大概意思是:“老師,我是阿呆啊!昨天我救了一個人,他非要帶我走,說是要傳我什麼功夫。我好不想去啊!老師,我真的好不想去啊!阿呆願意和您在一起,您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可是,我救的那個人說,如果我不跟他走,他就殺了您。阿呆雖然不願意離開老師,但是,阿呆更不願意看著老師死,老師,阿呆真的好喜歡您,為了您能平安,阿呆只能跟他走了。老師,您那抑制無二聖水的配方成功了,被我救的那個人已經暫時沒有生命之憂。老師,當初有一天我趁您不注意,用了您一點銀錫,將上次您回來帶給我的饅頭留下了一個,每當我想您的時候,我就會看看它,老師,如果您想阿呆了,您就大聲叫我,阿呆一定能聽見的。老師,那個人說,讓我學會他的功夫以後,就放我回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哦,阿呆回來以後,一定會好好侍侯您的。老師,您的衣服我都洗好了,在您的櫃子�。我救那個人時用了您些原料,請您原諒。您做實驗時一定不要忘記吃點水果哦。您歲數大了,不好好吃飯是不行的。老師,我要走了,您等我,一定要等阿呆回來。等我回來以後,您一定要再教我魔法啊!老師,再見。阿呆走了,您要保重身體。”在信紙的最後一行寫著,永遠永遠想著您的阿呆。信紙上有幾處褶皺,那是被水 過的痕跡,哥�斯當然明白,那是阿呆臨走時留下的淚水。雖然信中有許多不通順的語句,但那一句一聲老師,和字�行間,都充斥著阿呆對他無盡的想念。

  手中的信紙飄然落地,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旁流淌而下,他從來也沒有想到,只和自己相處了不到一年的傻小子阿呆,竟然會對自己有著如此深厚的感情,哥�斯留下的淚水,是悔恨的淚水,在這一刻,似乎他那多年的心願已經不再重要,他猛然跑到屋外,大聲喊著:“阿呆,你回來,你快回來啊!老師教你魔法,教你煉金術,你快回來,老師不拿你做實驗了。”他後悔,他心�真的好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離開這�,為什麼自己那麼自私,阿呆是一個多麼好的孩子啊!哥�斯的一生之中,從來沒有人如此的真心對他。

  哥�斯老淚縱橫的坐倒在地,他坐的,正是阿呆每天等待他的地方。整整一天,哥�斯沒有移動,周圍一如既往的被霧氣籠罩著,這一天之中,哥�斯想到很多很多,當夜幕降臨之時,他才扶著身後的木牆站了起來,僵硬的身體使他顯得更為蒼老,“阿呆,你要快點回來啊!老師已經做了決定。等你回來的時候,就是我真正的學生了。”哥�斯的內心深處無比的痛苦,即使對自己的親弟弟他也沒有過這種異常強烈的思念,“老師給你的太少了,只要你能回來,就一定會看到老師都為你做了什麼。”

  哥�斯轉過身,蹣跚的走進木屋,他那孤獨的背影顯得那麼單薄。這個執著于煉金術一輩子的老人,終于明白了情感的真諦。

  歐文和阿呆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從大陸的最西端終于來到了位于索域聯邦最東部的海濱小鎮——石塘鎮,這�屬于索域聯邦六大種族中最弱小的西波族所有。這一個月以來,歐文購買了一匹駿馬,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在馬背上解決,曉行夜宿,盡量走偏僻小路,每經過一座城市,歐文都會換一匹馬,即便如此,相當于橫跨大陸的他們,還是用了三十幾天的時間才抵達目的地。

  索域聯邦的六個種族分別是最強大的游牧之族亞璉族,亞璉族都是由黑色人種組成,雖然黑色人種在大陸上很受到其他種族排擠,但不可否認的是,黑色人種卻擁有著最強悍的身體和堅韌不拔的毅力,作為游牧民族,他們擁有大陸上最強大的騎兵,亞璉族在索域聯邦中占據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平原地區,在聯邦中處于主導地位,他們所在的疆界位于聯邦最西部,北接天金帝國,南接華盛帝國,最西端和神聖教廷接壤。在亞璉族東南方,是只和華盛帝國接壤的天元族,其實,這�是由眾多少數種族組成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把自己比做整個大陸的微縮形態,給自己的種族取了和大陸同樣的名字——天元。天元族所在的地區,可以說是大陸上地形最複雜的地方,這�根本沒有平原,最多的是丘陵和大片的森林,矮人族、精靈族、翼人族和半獸人族,他們向來與世無爭,過著平靜的生活,但並不是說他們就只能任人宰割。擅長鍛造的矮人、天生的弓箭手精靈、有高速飛行能力的翼人和力大無比的半獸人組織成的聯軍,絕對是索域聯邦中的精銳。他們統稱為天元族,族中的重大事務由四大種族共同協商解決。在亞璉族的東北方,大不份都是由白色人種組成的亞金族,這�的人大部分都是由天金帝國遷徙過來又和索域聯邦其他種族繁衍後代,經過世代的發展,終于形成了現在的規模,在亞金族的區域中,幾乎和天金帝國一樣,到處都是城市林立,他們也是索域聯邦最發達的種族。在亞璉族的正東方是索域聯邦第二大種族普岩族,普岩族是一個神秘的種族,他們很少和其他種族溝通,除非索域聯邦發生大事,一般情況都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普岩族盛產的兵器,是他們最大的經濟收入來源。普岩族的北邊,是紅颶族,那�民風彪悍,紅發是他們最大的特點,紅颶族是傭兵工會的發源地,大陸上最大的傭兵團紅颶傭兵團就完全是由紅颶人組成的。聯邦的最東端,也是大陸的最東端,就是歐文和阿呆來到的西波族,西波族是一個淳樸善良的小族,族人一般靠打魚為生,他們最大的憑借就是可以與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抗衡的船隊。在索域聯邦六大種族之中,只有西波族是靠其他種族接濟為生的,否則,以他們的族力,是不足以維持龐大船隊的,所以,西波族境內也經常會出現索域聯邦的其他種族。
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歐文沖阿呆道:“以後咱們就要生活在這�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阿呆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很沉默,歐文騎馬帶著他的時候,他就坐在馬背上發呆,一天下來,全身酸痛的他卻從不叫苦,除非歐文問他,否則,他很少主動說話。歐文也發現阿呆比剛見到的時候沉悶了許多,他當然明白這是因為什麼。但他卻一直沒有問過阿呆,他相信,過一段時間,阿呆一定會適應這�的生活。

  石塘鎮是西波族位于海濱的數十個小鎮之一,這�的西波人有很多都是來自華盛帝國的移民,所以,像阿呆這樣黑發黑眸的人比比皆是,來到這�,阿呆不再像在天金帝國中那麼顯眼,這也是唯一能讓阿呆心�好受一些的地方。

  這一路上,歐文對阿呆可以說是呵護倍至,為了讓阿呆能在馬上堅持長時間的路途,他特意買了一個厚實的軟墊子,雖然阿呆的回答總是搖頭,但幾乎每天歐文都會關切的問他幾句,是不是累了?餓不餓?等等。阿呆雖然已經不像剛離開迷幻之森時那樣沉默,但他和歐文之間,卻仍然有著深深的隔閡。

  歐文和阿呆進入到石塘鎮中,由于是大白天,村�的壯勞力不是出海打魚,就是去西波族的船廠打工了,村�只剩下一些老幼婦孺,鎮�的小路上,偶爾可以看到幾名婦女坐在一起洗衣服,衣著樸實的孩子們在互相嬉戲著。

  為了不嚇到村民引來敵意,歐文在進村之前,將自己的闊劍藏在了海邊的一片礁石群中,換了一身平民的普通服飾,馬也賣了。但即使這樣,他們這兩張生面孔還是遭到了本地人的質疑。一個五十多歲,地保模樣的男子走到他們面前,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來這�幹什麼?”索域聯邦的語言和天金那邊是不同的,即使在索域聯邦之內,六大種族的口音也各有各的特點,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是很難辨別的。在路上,每天歐文都會教導阿呆一些發音怪異的語言,並不厭其煩的給他講解著,由于腦子慢,阿呆也只學會了一些簡單的話。到現在阿呆才明白,原來歐文教他的,就是這�的土話。對方的這句話,他算是勉強聽懂了。

  歐文臉上掛著微笑,用最純正的西波族索域聯邦語說道:“你好,我本來就是出生在這�的,只是離開家很長時間,一直沒有回來了。”

  聽到和自己同樣的語言,對方明顯的神色放松了一些,道:“你是鎮�人嗎?我怎麼沒有印象了。”

  歐文上下打量了對方幾眼,突然驚喜的說道:“啊!你是不是席爾兄弟?”

  席爾一呆,道:“你怎麼知道我叫席爾?你,你到底是誰啊!我怎麼沒有印象了。”

  歐文興奮的說道:“席爾,真的是你,我是歐文啊!不認識了,我離開有快五十年了吧,你忘了,咱們小時候一起撒尿和泥的事了嗎?那時候,咱們還被打了一頓呢。”

  席爾目瞪口呆的看著歐文,良久才道:“你,你真的是歐文大哥,可,可是,你怎麼會這麼年輕啊?”

  歐文擼起自己的右袖,露出皮膚白皙的手臂,手臂上赫然有一道暗紫色的月牙形疤痕,道:“你看,這還是當初為了救你,被船上的錨刮的呢。不記得了?”

  阿呆在一旁楞楞的看著歐文和席爾,由于他們的話說的很快,阿呆只是勉強能聽懂幾個詞語而已。

  席爾抓住歐文的胳膊,仔細的看了一眼,道:“啊!你真的是歐文大哥,當初要不是你,我早就死的海�了。可是大哥,你怎麼還是這麼年輕啊!我記得,你好象比我還大兩歲呢吧。我今年五十六歲,你是神聖曆九三一年二月生人,也就是說,你應該已經五十八歲了吧。看不出來,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歐文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可能是因為一直在山林中生活,吸收了大自然的靈氣吧,所以會顯得小一些。席爾,我們家的祖屋還在麼?”

  席爾點頭道:“在呢?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現在已經接替了我父親的職位,也當了十幾年鎮長了。以咱們當初的關系,誰也不敢動你家的祖屋。不過,現在有些破敗,如果想住,要翻修翻修了。大哥,這次你回來以後還走嗎?”

  歐文搖頭,歎息道:“哎——,不走了,在外頭闖了大半輩子,也該是落葉歸根的時候了。啊!對了,兄弟,這是我的一個遠房堂侄,也是現在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們會在這�定居下來,也許,我會住到死為止了吧。”

  席爾爽朗的哈哈大笑,道:“大哥,我正愁平常沒人陪我呢,以後咱們老哥倆就可以做伴了。走,我帶你去看祖屋,等我那幾個小子回來,讓他們幫你翻修,咱們又可以做鄰居了。”

  在席爾熱情的帶領下,阿呆和歐文來到石塘鎮東邊靠海的一個小院子外,這個小院子離石塘鎮其他居民的居住地都有一段距離。看到面前的小院子,歐文的眼睛紅了起來,這�,畢竟是他經曆童年生活的時候。

  席爾拍拍歐文的肩膀,道:“怎麼,又想你伯父、伯母了麼?哎,當初那場大海嘯真是死了不少人啊!”

  歐文看了席爾一眼,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想有什麼用。”他從懷�掏出幾個金幣塞到席爾手�,道:“兄弟,這麼多年沒回來,什麼都不熟悉了,還要麻煩你幫我找人修理修理這破房子啊!”

  席爾連忙推卻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這不是見外了嗎?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幫你是應該的嘛。你放心吧,在鎮�,我還算的上是一號人物,等我那幾個出去打工的兒子回來,讓他們給你弄點油氈和木料,修整一下,有一天的工夫應該夠了。別給我錢,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歐文道:“那怎麼行,麻煩你幫忙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能讓你往�墊錢呢。拿著,快拿著吧,否則,我可就不回來住了。”兩人爭執了半天,最後還是席爾拗不過歐文,把錢收下了。

  席爾道:“大哥,你先回院子看看吧,我給你張羅去,今天中午,就到我家吃飯,咱們可要好好喝幾杯,我那�有陳年的老酒,哈哈。”一邊說著,席爾扭頭向鎮子�走去。

  看著席爾逐漸消失的背影,歐文對阿呆道:“以後見到他,你要叫他席爾大叔,叫我叔叔,知道麼?這�就是咱們生活的地方了。”

  阿呆點了點頭,問道:“叔叔,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功夫。”

  歐文微微一笑,道:“著急了麼?我知道你是想早點回去見你老師,但學功夫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們必須把一切都鋪墊好,才能開始,不是嗎?走,我帶你進去看看,我已經四十多年沒回來了。”

  阿呆聽懂了剛才席爾和歐文談年齡的那幾句話,疑惑的問道:“叔叔,你真的有五十八歲了嗎?”

  歐文看了他一眼,溫和的說道:“是啊!五十八歲了。我的外表之所以這麼年輕,主要是因為修煉的功法有減緩衰老的功效,所以才會看上去只有四十歲左右,等咱們安定下來,叔叔就把這門工夫傳授給你。”

  推開沒有上鎖的大門,一股黴氣撲面而來,歐文皺了皺眉,拉著阿呆走了進去,一個大約有三十幾平米的院子映入眼簾,周圍什麼都沒有,兩見瓦房關著門。周圍的牆角處有不少蜘蛛網,由于這�臨近海邊,都是鹽堿地,所以才沒有出現青苔,否則,就更難清理了。

  兩天後,在席爾熱情的幫助下,歐文的祖屋被翻修一新,還購買了一些新的家具,由于有席爾這個鎮長支撐著,這�的人們也都漸漸的接受了歐文和阿呆。

  阿呆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和迷幻之森的木屋相比,這�更像是一個家,每個人都對他很好。他認識了席爾的三個兒子,他的大兒子看上去和歐文差不多大似的。當席爾告訴他們歐文比自己還要大,他的家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態。席爾的三個兒子都已經結婚了,大孫女比阿呆小兩歲而已,還有兩個孫子,分別是七歲和三歲。

  傍晚,歐文送走了席爾一家,站在院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帶鹹腥之氣的海風,道:“阿呆,你過來。”

  阿呆剛收拾完碗筷,聽歐文叫他,擦幹了手,走了過來,“叔叔。”

  歐文轉過身,看著阿呆,正色道:“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強迫你離開了自己的老師,但是,從今晚開始,我就要開始傳授你,我一生的所學。希望你能認真學習,如果你想再和你的老師見面,也只有將我全部的功夫都學會才能離開,你明白嗎?”

  阿呆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明白。”嘴上答應著,但他的心卻早已飛到了迷幻之森,不知道現在哥�斯老師回去了沒有。

  歐文道:“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再練習哥�斯以前教你的魔法了,那樣會讓你分心。魔法對于這個小鎮來說,是非常少見的,你那幾個火系魔法,不許在人前使用,明白麼?”

  阿呆抬起頭,瞪視著歐文,堅決的道:“不,我一定還要練習魔法,老師教我的魔法,我不能忘了。”

  歐文一楞,這還是阿呆第一次敢于反駁他的話,他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和聲道:“孩子,你要明白,魔法和武技是不能同時學的。人一生的經曆有限,這兩種職業能夠則一練到頂峰已經是很不容易,更何況是兩者兼修呢,你的哥�斯老師是不會怪你的。”

  阿呆倔強的搖了搖頭,道:“不,那也不行,我一定要練習魔法。我可以不在人前用,但我一定要天天練習。”

  歐文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每天晚上允許你練習一個小時,但其他時候,不許因為魔法而影響了武技的修煉,你能做到麼?如果不能,你就必須要放棄魔法。”

  阿呆點頭道:“我,我一定能做到的。”

  歐文正色道:“那好,今天我就先把最基礎的行功之法教給你,我所修煉的鬥氣,名叫生生決,取生生不息之意,主要是提升自身的生命力強度,將其轉化為帶有神聖氣息的鬥氣。可以說是大陸上最正宗的上乘鬥氣修煉方法,也是最好的養生之法,所以我才會顯得如此年輕。當生生決在體內運行時,就是你老師哥�斯所說的真氣,而當能量外放,用來攻擊時,就是所謂的鬥氣。由于你吃過往生果,修煉起來必能事半功倍,走,咱們回屋子去,我傳授你口訣。”

  回到房間中,歐文正色道:“生生決的總綱只有四個字,那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生生不息,只有生生不息的真氣才能讓你始終有能力發出鬥氣。”當初,正是由于生生決那生生不息的真氣,才讓歐文支持到嚇走滅一等人。“第一重的口訣你要記住,那就是氣隨念動,氣由心生,練精化氣,生生不息。第一層的修煉,也是生生決的基礎,是築基階段。好,咱們開始吧。”

  歐文讓阿呆盤膝坐于床上,而他自己則坐在阿呆背後,右掌按在阿呆的背心部位,道:“閉上眼睛,默念口訣,口訣是要去理解的,用你的心神去感應那股溫暖的氣流流過的方位,並把這個方位記住。好,咱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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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4:38

第十章 血日降臨

  暖融融的氣流從歐文的掌心流入阿呆的體內,歐文知道阿呆的腦子慢一些,所以將真氣移動的很慢,以便阿呆能夠記得住。歐文一邊運氣,一邊不斷的重複著修煉的口訣。完整的按照行功路線運行了一個周天,竟然用了一晚的工夫。
  阿呆在歐文的幫助下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歐文傳入的氣流和他體內往生果散於百脈中的生機逐漸融合,不斷緩慢的運轉著。他感覺全身彷彿處於一個巨大的暖爐之中,說不出的舒適,由於沒有了歐文的控制,他行功的速度逐漸增加,當他行功七周天之後,才清醒過來。

  「怎麼樣?感覺如何。」早上歐文幫阿呆行功完畢後,自己調息了一會兒,就將院門反鎖,上席爾家待了一天,當席爾問起阿呆時,他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他知道,第一次修煉生生決是非常重要的,阿呆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阿呆從床上下來,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吃驚的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雖然入定了一夜一天,但阿呆的血脈卻出奇的暢通,「叔叔,我全身好像都輕飄飄的,身體裡有一絲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動著,很舒服的感覺。」

  歐文滿意的點點頭,道:「一天的工夫能作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記得我第一次修煉的時候,足足用了七天才達到像你這樣的程度,可見往生果確實是修煉生生決最大的補益。好了,你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吃的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吃完飯,給你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你也可以練習你的魔法,但為了避免驚世駭俗,你只能在房間裡面練習,可千萬別把房子給燒了。」歐文之所以同意阿呆繼續修煉魔法,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明白,自己的功夫雖然在大陸上算的上第一流,但在當殺手的幾十年中,結下的仇怨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阿呆能有一個另外的身份,在他以後替自己報仇時就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一天的修煉讓阿呆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臉一紅,道:「叔叔,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把屋子燒了的。我先去吃飯了。」說著,快步跑了出去,他突然發現,這個劫走自己的叔叔,似乎也不那麼討厭了。

  飯後,阿呆為了爭取時間,一點都沒有休息,立刻投入到魔法練習之中,由於練習的時間短,而且又要在房間內,他也只能用冥思的方法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修煉魔法的冥思和修煉真氣的入定是完全不同的。冥思由於本身修煉的就是精神凝聚力,並不怕打擾,隨時都可以清醒過來。而入定不同,修煉鬥氣相當於修煉自身本體的潛在力量,必須要完成整個周天才能散功,所以,修煉鬥氣最忌中途打攪,一旦受到驚擾,非常容易走火入魔。當阿呆冥思了兩個小時以後,歐文將他叫了起來。

  「阿呆,其實你如果只是修煉精神力,對修煉生生決不但沒有影響,還有著一定的促進作用,精神力越強,你控制體內的真氣也就越容易些,這到是個不錯的辦法。魔法最基本的東西就是魔法力,也就是精神力。這樣吧,以後每天我給你三個小時的冥思時間,現階段,打坐修煉真氣,你每天練習七個周天就足以了。剩餘的時間,你要和我學習一些知識。」

  阿呆有些疑惑的說道:「如果我只是冥思增加魔法力而不練習魔法,會不會影響我的火焰魔法使用啊?」

  歐文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聰明了。光冥思是肯定會影響魔法控制的。但我魔法力是魔法最根本的東西,你的魔法力高,才能發出威力強大的魔法,不是嗎?其實,等你的生生決修煉到一定程度,魔法的用處不大。對於我來說,除非是魔導士以上級別,否則很難對我造成傷害。生生決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克制一切的邪惡之氣,是最正宗的神聖類鬥氣。當鬥氣強度超過魔法的攻擊強度時,魔法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也許你現在還不明白,以後你會懂的。」

  阿呆撓了撓頭,道:「那我就先冥思、打坐好了。叔叔,現在就開始打坐麼?」

  歐文點頭道:「開始時的基礎非常重要,生生決共分為九重,當你達到第三重之後,我才會教你別的,現在你就開始打坐吧。今天我不幫你,你還是按照昨天的運行路線修煉,直到那股微弱的氣流在體內轉七圈,你就可以停下來了。」

  阿呆坐到床上,在歐文的幫助下,擺出一個五心朝天的姿勢。歐文剛準備自己也去運功,阿呆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阿呆?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歐文關切的問到,雖然生生決是正宗的修煉方法,但也是很容易出差錯的。

  阿呆臉一紅,低著頭道:「叔叔,昨天您教我的口訣我忘記了。還有,那氣流運行的路線,我也找不到了。」

  歐文差點昏倒在地,昨天晚上他可是念了一晚上口訣啊,那麼慢的行功速度,阿呆居然會沒記住。

  阿呆垂著頭說道:「叔叔,阿呆是不是很笨?」

  歐文心道,和止是笨啊!簡直是太笨了。他走到阿呆身邊,道:「我再帶著你修煉一圈,不過這回我會加快速度,你記住了。」說完,一邊念著口訣,一邊幫阿呆催動著體內的真氣運行起來。有他帶著修煉一個周天,阿呆很快的就進入了狀態,獨自修煉起來。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成功的運行了七遍生生決。

  從這以後,阿呆進入了規律的生活狀態,早上從修煉中醒過來以後,歐文開始教他西波族的索域聯邦語,雖然阿呆學的很慢,但他卻很有韌性,一般情況下,用正常人的三倍時間,到也能記得住了。下午時,歐文會給他幾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阿呆一般都會和席爾的幾個孫子一起玩耍,也正是由於和他們不斷的相處,讓阿呆活潑開朗起來。到了晚上,晚飯後,阿呆開始冥思,當所有鎮民都睡熟後,歐文會叫醒他改為修煉生生決。剛開始的時候,阿呆總是記不住口訣和複雜的行功路線,直到歐文帶著他修煉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記住。歐文跟席爾說,自己是積攢了一定的積蓄來這裡養老的,所以現在他根本不工作,當殺手積攢的錢雖然並不全在他這裡,但也足夠他和阿呆生活的了。歐文自成年以來,從來沒有過過如此清閒,一個月過去,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完全融入了石塘鎮的生活之中。

  這天,是神聖歷九八九年四月十四日。

  一大早,阿呆和歐文就感覺到空氣中存在著一絲異樣。歐文站在院子裡仰望天空,往常這個時候太陽應該已經高高昇起了,但是今天卻仍然是一片陰暗,大片的烏雲遮擋住陽光,使大地異常昏暗。陣陣冷風吹過,站在歐文身旁的阿呆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突然覺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又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文皺眉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天這麼暗?」

  阿呆道:「是啊!好壓抑的感覺,全身都不舒服似的。叔叔,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啊!叔叔,你快看,天上的烏雲怎麼變成紅色的了。」

  歐文吃了一驚,仰頭望去,果然,原本灰黑色的烏雲逐漸轉變成了紅色,這奇怪的天象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紅色的血雲漸漸的淡化了,太陽出現在天空正中,原本耀眼的金光變成了妖異的血光,將大地染成了一片血色。歐文失聲道:「血日臨天。」

  阿呆楞楞的道:「叔叔,什麼是血日臨天。」

  歐文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但心中卻有些難言的怪異感,血日臨天他也只是聽說過,據說是每千年才會出現一次,這一天,將是邪氣最盛的一天。歐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邪惡肆虐的能量充斥著全身,他勉強催動著生生真氣將邪惡感壓了下去,道:「阿呆,叔叔要打坐一會兒,你最好別出去,在家裡練練魔法吧。從今天晚上開始,你的運功周天數改為九次。」說完,歐文走回了房間,他必須要趕快修煉生生決,才能壓制那澎湃欲出的邪氣。

  神聖教廷,祈神殿。

  四名身穿紅色大斗篷的人站立在大殿中央的高台四角,他們正是處理神聖教廷事務的四大紅衣祭祀。高台中央,一位鬚髮皆白身材瘦長的老人一手放在左胸上,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額頭,他身上金色的祭祀袍和頭上的金冠,顯示著其尊貴的身份,在高台下方,是十二名圍繞著高台盤膝而坐的白衣祭祀。咒語聲不斷的在大殿中響起,神聖氣息不斷從祈神殿散發而出。

  祈神殿外,總共一千八百名中、高級僧侶和神女同樣在吟唱著祈神咒,高昂的祈禱聲響澈天際,圍繞著祈神殿散發出的神聖氣息,澎湃的聖力不斷的衝向高空。天空中血日散發的妖異之氣和祈神殿散發出的神聖之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吟唱聲不斷,在吟唱聲中,天空突然飄下了淡紅色的雨滴,雨勢不大,卻將祭祀們那些潔白的祭祀袍染成了紅色。

  祈神殿內,吟唱聲停了下來,高台中央的老人歎息一聲,「血日當空,必出妖孽,血雨撒世,劫難以成。看來,天意還是不可違啊!」

  一名紅衣祭祀道:「教皇大人,我們也算是盡力了,十幾年後,劫難來臨之時,只要能順利度過,這千年大劫也就算過去了。」

  金衣老者點了點頭,道:「從現在開始,命令所有神職人員進入備戰期,同時,你們四個要開始準備了。同時,展開救世主計劃開始。千年大劫關係到整個大陸的形勢,按照教廷聖經記載的,千年的大劫就曾經造成生靈塗炭。希望這回能順利度過吧。只要能成功找到救世主,我們應付起來就能輕鬆的多了,所以你們必須要盡快去尋找。」心中暗暗歎息,千年之前,正是因為浩劫的降臨,才會有今天的教廷。當時的浩劫席捲了整個大陸,各種生靈死傷無數,在最後時刻,天神顯世,化為救世主來到世間,終於驅除了邪惡,而邪惡被完全驅除的那天,也就是神聖歷元年,而那位救世主,也成了第一任教皇,在他臨死之時,曾經預言千年之後,劫難必生,今天的血日之兆,正好驗證了他的預言。十一年後,神聖歷千年之時,劫難將再次降臨人間,不知道那時,自己這個承接了神之力的教皇,是否能夠驅除劫難呢。看來,只有既希望於能夠找到新的救世主吧。

  四名紅衣祭祀同時躬身道:「是,教皇大人。」

  教皇環視一周,吟唱一聲,「願天神庇佑。」光芒一閃,消失在高台中央,四名紅衣祭祀催動著法力,飄落台下。突然,一名身穿白色衣裙,十歲左右,粉琢玉砌的小女孩兒跑了過來,拉住一名身材高大的紅衣祭祀,嗔道:「爸爸,爸爸,你們剛才在幹什麼啊!」

  那名紅衣祭祀楞了一下,趕忙將女孩兒抱了起來,低聲道:「月月,誰讓你來這裡的,不是說好讓你跟家裡等著嗎?」

  月月撅著小嘴道:「可是你和媽媽都出去了,就剩月月一個人,好無聊啊!」

  其他三名紅衣祭祀已經離開了,十二名白衣祭祀站了起來,一名身材高佻的白衣祭祀上前幾步,從紅衣祭祀手中抱過月月,低聲道:「月月乖,媽媽現在就帶你回家。」

  紅衣祭祀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女兒,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血日和血雨足足持續了一天時間才逐漸消散了,一切又變回了正常,阿呆一天始終悶悶不樂,連修煉魔法的心情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老是跳得特別快,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似的。血日和血雨消失,歐文才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和邪惡之力足足對抗了一天,他顯得異常疲憊。
  “叔叔,你打坐完了?”阿呆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歐文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歐文點了點頭,猶有余悸的說道:“好強的邪氣啊!看來,那傳說中的劫難確實是真有其事啊!”

  阿呆顯然沒有明白歐文的話,說道:“今天席爾叔叔來過一回,我告訴他您病了正在休息。席爾叔叔說,今天所有的漁民都沒有出海打魚。說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歐文道:“好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吧,吃完飯你自己在家冥思,我去你席爾叔叔家一趟。”

  阿呆乖巧的點了點頭,道:“好,吃飯吧。”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歐文就出門了,而阿呆則自己留在家�開始進入了冥思狀態。

  這突然的氣象異變,鬧的整片大陸都人心惶惶,有人歡喜,有人愁,卻沒有誰能說出這突如起來的血日是怎麼回事。這場異變,足足持續了幾個月才平息下來。大陸四國不斷實行一些安撫民心的政策,只是神聖教廷卻一直沒有就此事作出任何解釋,一時之間,對教會不滿之聲,已經悄悄的產生了。直到經過了長達一年的人心動蕩,血日和血雨造成的影響才完全消失,但大陸上,卻出現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神聖曆九九零年五月,阿呆已經來石塘鎮一年零兩個月了。

  “阿呆哥哥,你比剛來時長高了好多哦。”

  已經十三歲的阿呆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兩歲的小姑娘席菲,微笑道:“是嗎?最近吃的又多了,好象是長高了不少。”十三歲的阿呆,已經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了,在同齡孩子中,算的上比較高大了。一年以來,除了讓阿呆修煉生生決以外,歐文並沒有教他其他功夫,一年來,阿呆已經能夠掌握索域聯邦話了。由于聯邦的六大種族只是口音不同,所以,歐文只教了阿呆西波音的索域聯邦語。阿呆修煉的異常努力,經過他不懈的努力,一個晚上現在已經可以運行二十七周天了。生生決也已經修煉到了第二重的境界。阿呆曾經問過歐文修煉到什麼程度才能離開,歐文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訴他,他需要學的東西還非常多。現在歐文已經開始教導阿呆教廷語了,那畢竟是大陸通用的語言,是阿呆必須要學習的課程。今天剛剛上完語言課,阿呆和席爾的孫女、兩個孫子在海邊玩耍。由于修煉了一年多的生生決,阿呆的身體比當初離開尼諾城時要強壯的多了,雖然說不上英俊,但他那憨厚質樸之氣深得這�的村民喜愛。

  “阿呆哥哥,咱們去海�游泳好不好。”席爾的長孫,已經八歲的席風說道。現在已經是五月天了,對于這些常年生活在海邊的孩子,已經完全可以開始游泳了。按照輩分,本來他們是應該叫阿呆叔叔的,但由于年紀相差不多,在沒有大人的情況下,他們都叫阿呆哥哥。

  阿呆的水性並不是很好,只是在席菲的父親帶領下游過幾回,猶豫了一下,低著頭道:“你們去吧,我游不好的。”

  只有四歲的席爾最小弟弟席雷嚷道:“我要去,我也要去。”

  席菲道:“不行,你還太小,你快回家去,游泳是我們這些大孩子玩的,不加你。”

  席雷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自己姐姐的衣角,“姐姐,姐姐,你帶我去吧。席雷回很乖的。”

  阿呆蹲在地上,將席雷摟入懷中,“席雷乖,海水�太危險了,你還小,不能游泳,阿呆哥也不游,咱們在岸邊玩沙子好不好。”

  席雷看了看阿呆,點頭道:“好吧,不過,阿呆哥哥,你要給我堆一個大城堡才行哦。”

  阿呆點了點頭,沖席菲道:“菲兒妹妹,你和小風去吧,我在這�陪雷雷。不過,你們可不要游的太深啊,水�面是很危險的。”

  席菲和弟弟席風脫掉外衣,答應一聲,叫鬧著沖進了大海,他們一小就在父親的帶領下學會了游泳,平靜的海水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一會兒就游的不見了蹤影,阿呆和席雷在沙灘上玩兒起了沙子,阿呆的很有耐心,和只有四歲的席雷玩的非常高興。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飄來一片烏雲,海風頓時大了起來,平靜的海面掀起陣陣波瀾,起浪了。

  阿呆站起身,凝望著遠方的海面,但他並沒有捕捉到席菲姐弟的身影,喃喃的說道:“怎麼還不回來,浪這麼大,會有危險的。”

  席雷搖了搖阿呆的手,道:“阿呆哥哥,姐姐他們不會有事的。”

  雨點傾瀉而下,隨著陣陣冷風飄灑在沙灘上,阿呆焦躁的走到海邊,向遠方看去,仍然沒有席菲他們的身影,他扭頭沖席雷道:“雷雷,下雨了,你先回家,告訴你爺爺,讓他們趕快過來,菲兒妹妹和小風還沒有回來。我在這�等著。”

  席雷點點頭,轉身向鎮�跑去。風更大了,浪也更高了,席菲和席風卻依然沒有蹤影,他們都是阿呆的好朋友,阿呆心�,早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他焦急的走到海邊,任由海水沖濕了自己的褲管。

  不行,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如果席菲和席風出了事,自己怎麼像席爾叔叔交代啊!想到這�,阿呆脫掉外衣扔在一旁,快速的撲入大海之中。雖然他游泳的技術並不是很好,但生生決的修煉使他的體魄非常強健,調整著呼吸,在浪花中不斷的拼搏著,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被海浪帶進了大海深處,岸邊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模糊不清,他一邊游著,一邊不斷呼喊著席菲和席風的名字。但是,他的聲音已經被海浪完全蓋住,在這一望無際的海水中,又怎麼能叫的到人呢。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

  由于海上起了浪,席爾的三個兒子都提早收船回到家中,他們剛一進家門,正好遇到趕回報訊的席雷,顧不上休息,立刻趕到海邊。

  席雷叫道:“爸爸,你看,那不是哥哥和姐姐嗎?”果然,席菲和席風兩人剛從海�走上了沙灘。

  席菲也看到了他們,興奮的跑了過來,叫道:“爸爸,二叔、三叔,你們怎麼來了。”

  席菲的父親席中沉聲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大的浪居然也敢到海�游泳,要是讓海水卷走怎麼辦?”

  席菲吐了吐舌頭,拉著自己父親的手,嬌聲道:“爸爸,不會的,我和風弟的水性那麼好,怎麼會有事呢?在浪�玩兒好過癮啊!就是往回游的時候有些費勁。”他轉向自己的小弟,問道:“雷雷,阿呆哥哥呢,你沒和他在一起嗎?”

  席雷一楞,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席白,道:“阿呆哥哥不是在岸邊等你們嗎?怎麼沒見他?”

  席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兄弟,道:“大家快找找,阿呆一定不會丟下菲兒和風兒先回去的,他應該就在附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卻有些不祥之感,沙灘如此平坦,沒有任何遮蓋物,如果阿呆在,他們應該一眼就可以看到才對。

  席風突然道:“爸爸,大伯,三叔,你們看,這不是阿呆哥哥的外衣嗎?”

  席中、席發、席白跑到近前,果然,阿呆的外衣就在沙灘上,已經被雨水完全打濕了。三人面面相覷,席中色變道:“不好,阿呆一定是去海�找你們了。這下壞了,他的水性並不好,恐怕很難游回來。老三,你快去通知歐文叔叔,老二,咱們到海�去找找。”

  此時的阿呆已經看不到岸邊了,在昏暗的烏雲下,浪花不斷拍打著他的身體,抹了抹臉上的海水,阿呆焦急的看著四周,“菲兒、小風,你們在哪�啊!”他現在想的,依然是席菲和席風的安全,一個大浪過來,頓時讓阿呆喝了口鹹鹹的海水,那苦澀的滋味使他難受異常。體力,在一點點的消失著,危機逐漸降臨到阿呆身上。

  浮在海面的阿呆突然覺得腳下傳來一陣巨痛,似乎什麼東西紮到了自己的腿,痛呼一聲,阿呆彎腰摸去,摸到了一個滑溜的軀體,那滑溜的軀體上有著一個尖刺,已經深深的紮入了他大腿的肌肉之中,鮮紅的血液從身體周圍的海水中泛起。阿呆雙手抓住那滑溜的軀體,用力拔出了體外,整條右腿完全麻痹了,血液不斷的流淌而出。阿呆倒吸一口涼氣,體內的生生真氣自動轉移到傷口部位,封住了那�的血脈,沒有讓他再繼續流血。海水不斷刺激著傷處,阿呆疼的險些昏了過去。

  握在手中的滑溜軀體突然劇烈的扭動起來,似乎想掙脫阿呆的雙手,阿呆將那軀體舉到眼前,竟然是一條身長兩尺的金色怪魚,它通體金光閃爍和阿呆以前見過的魚不光顏色不同,而且多出了一只金光閃閃的尖嘴,剛在正是那和身體一樣長的嘴刺穿了阿呆的大腿。

  阿呆一手攥住怪魚的嘴,另一只手攥住它的尾巴,完全憑借海水的浮力漂浮在海面上,由于失血不少,陣陣眩暈的感覺不斷傳來,一個又一個的海浪依然無休止的拍打著他的身體,那怪魚掙紮數回,卻無法掙脫阿呆有力的雙手。

  阿呆楞楞的沖怪魚道:“你,你為什麼紮我,很疼的啊!”怪魚扭動兩下,身上的海水流過眼瞼,似乎流淚了一樣,兩只閃爍著金光的怪眼哀怨的看著阿呆,似乎在求他將自己放了。

  阿呆心中一軟,道:“我放了你吧,不過,你可不要在紮我了,以後也不可以再紮別人哦。”說著,向外一拋,將怪魚扔進了海中,金芒在海水�閃了幾閃,怪魚消失不見了。

  阿呆小心的摸了摸腿上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繼續大喊著,“菲兒,小風,你們在那�,我是阿呆啊!”只喊了幾聲,他的嗓子就已經沙啞了,在海浪的不斷沖擊下,阿呆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就在阿呆快要暈倒的時候,金光一閃,那條金色的怪魚又回來了,它拿長嘴噌了噌阿呆的身體,嘴上叼著一個什麼東西。

  阿呆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喘息著問道:“給我的麼?”

  怪魚竟然好象聽懂了一樣點了點頭。阿呆將怪魚嘴上的東西摘了下來,原來是一玫白色的玉石戒指,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阿呆眨了眨朦朧的雙眼,勉強將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一個巨浪打來,頓時將他擊的昏了過去。

  岸邊,在席白的帶領下,歐文焦急的趕到阿呆下水的海灘,澎湃的巨浪不斷沖擊著岸上的沙灘,席菲、席風和席雷站在岸邊,席菲和席風顯然知道自己闖禍了,低著頭不吭聲,歐文急切的問道:“菲兒,你爸爸和你二叔找到阿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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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38:48

第十一章 金色怪魚

  席菲搖了搖頭,道:“爸爸他們還沒有回來呢,歐文爺爺,都是我們不好,如果我和風弟沒有到海�去游泳,阿呆哥哥也不會去找我們了。”
  歐文現在是滿心的焦急,他自然不會去埋怨什麼,但他的心卻早已經飛到了大海之中。一年多以來,越和阿呆相處,歐文就越喜歡這個秉性善良的孩子,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但阿呆每天仍然都想著他的哥�斯老師,那個銀色的饅頭擺在床頭,每天早上起來,阿呆都會對著它發一會兒楞,念叨幾句什麼。阿呆的種種一切都是那麼的純真,孩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這時,阿呆已經進入大海一個多小時之久了。

  正在這時,海中爬出了兩條身影,正是席中和席發。歐文趕忙迎了上去,急問道:“找到阿呆沒有?”

  席中和席發對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慚愧的神色,席中道:“歐文叔叔,海浪實在太大了,我們也不敢過于深入,阿呆恐怕被海浪卷到深處去了。我們沒有找到他。”

  寒光從歐文眼中一閃而過,如果換做以前的他,早把面前這幾個人全都殺了泄憤,可是,他現在卻不能那麼做。淡然道:“你們已經盡力了,先回去吧,這件事先別告訴席爾,我再去找找阿呆。”

  席發道:“歐文叔叔,恐怕很難,浪太大,這風雨交加的,實在是不好找啊!”

  歐文暴躁的說道:“不好找也要找,我就阿呆這麼一個親人,難道看著他死嗎?你們先回去吧。”

  席中三兄弟同時一楞,一向溫文爾雅的歐文叔叔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暴躁呢,三人分別拉著自己的孩子,向鎮�走去。這種天氣,除非是西波艦隊的大船,普通的漁船根本經不起風浪。

  歐文深吸口氣,調息了一下體內的生生真氣,穩定住吸附著無二聖水毒氣的銀球,長嘯一聲,沖天而起,向海浪中落去,這一躍,足足有十數丈之遠,他毫不停留,在浪尖上一點,辨別好方向,就那麼踩著巨浪深入大海之中。生生真氣不斷的循環著,一會兒的工夫,歐文就已經看不見岸邊了。他這樣毫不停留的不斷跳躍是非常損耗真氣的,如果不是生生真氣有生生不息的特性,他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在茫茫大海中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歐文的真氣不斷減弱著,但仍然沒有發現阿呆的身影。

  突然,海水中閃過一道金光,金光貼著海面快速的躥了出去,歐文心中一動,跟著金光快速的前進著,足足五分鍾的工夫,他終于看到了漂浮在海面上的阿呆,強烈的喜悅激發了歐文體內的潛力,他大喝一聲,右掌猛然揮出,白光閃過,竟然將迎面撲來的巨浪頂了回去,伸手一抄,將阿呆抱入懷中,只是微一接觸,他已經發現阿呆的生機未絕,只是喝了不少海水而已。

  歐文將阿呆夾在腋下,凝神聚氣,飛速的向海岸方向躍去。他提內的生生真氣不斷循環著,但已經不足以彌補他消耗的能量,海岸已經在望,但歐文的生生真氣也只剩余五成了。現在他不能再繼續使用真氣,否則,體內的無二聖水劇毒必將發作。無奈之下,只得落如海中,泅水前進,還好他小時候也是在海邊長大的,雖然多年未曾游過泳,但依然有些基礎。在費盡千辛萬苦之後,終于成功的拖著阿呆游回了岸邊。

  “歐文大哥。”席爾的聲音傳來,他和自己的三個兒子正在岸邊焦急的等待著。一看到歐文帶了阿呆回來,四人趕忙迎了過去,席中接過阿呆的,席發和席白則攙扶著歐文。原來,席中三兄弟回家以後,為了怕以後父親責怪,沒有聽歐文的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席爾,席爾頓時大怒,來不及教訓自己的孫女、孫子,就匆忙的帶著三個兒子跑到了海邊。

  “歐文大哥,你怎麼樣?”席爾急切的問道。

  歐文不斷的喘息著,體內的生生真氣不斷的運轉,自動恢複著,終于將阿呆救回來了,他的心也放回了肚子,“席爾,我沒事,阿呆喝了不少海水,席中,你趕快幫他排排水。席爾,你別怪孩子們,這事也不能怪他們,是阿呆自己太不自量力了。”

  席爾瞪了自己三個兒子一眼,怒道:“都是你們生的好女兒,好兒子。大哥,我先扶你回去吧。阿呆這孩子,真是太善良了。”

  …………

  阿呆朦朧的睜開雙眼,嘴�又苦又澀,全身虛弱無力,肚子�空蕩蕩的,“我,我死了麼?”

  歐文的聲音傳來,“如果我晚去一會兒,你恐怕就已經葬身大海了,自己明明水性不行,卻偏要去救人,你呀!快,喝口姜湯驅驅寒。”

  歐文扶著阿呆坐了起來,將准備好的姜湯送到他嘴邊,阿呆看到歐文,眼圈頓時紅了起來,顧不上喝姜湯,猛的抱住歐文的脖子,哭道:“叔叔,叔叔,阿呆死了,阿呆死了。”

  歐文的眼圈也紅了,將姜湯放在一旁,拍著阿呆的後背,勸慰道:“阿呆沒有死,叔叔已經把你從海�救回來了,乖,先喝點姜湯吧。”

  阿呆哽咽著松開雙手,看著歐文充滿關切的目光,“叔叔,我真的沒有死麼?”

  歐文微微一笑,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道:“疼不疼?”

  阿呆咧了咧嘴,點頭道:“疼。”

  歐文笑道:“疼就對了,疼就是有感覺,有感覺自然沒有死了,你真的把叔叔嚇壞了。乖,先喝點姜湯,然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沒事了。”他端起姜湯,吹了吹上面的熱氣,送到阿呆嘴邊,一點一點的喂著他喝了下去。

  一碗姜湯下肚,阿呆的身體頓時暖和起來,看著歐文關切的目光,他的心也暖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喜歡上面前這個英俊的叔叔。

  歐文將碗放到一旁,扶著阿呆重新躺下,給他蓋好被子,道:“阿呆,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你體內有著不滅的生機,恐怕早就死了,以後做什麼事都不要那麼沖動,救人雖然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為。”

  阿呆掙紮著又坐了起來,急道:“叔叔,叔叔,你快去救菲兒和小風吧,我在海�沒找到他們,他們很危險啊!”

  歐文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傻小子,怎麼把別人的命看的比自己還重,人家水性好,早就回來了。快躺下。”

  一聽席菲和席風沒有危險,阿呆這才松了口氣,躺回床上,還喃喃的念叨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歐文道:“對了,阿呆,你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似乎是被什麼利器紮的,大腿的肌肉都已經洞穿了。”

  阿呆答道:“是一條怪魚紮的,……”當下,他將如何遇到怪魚,又如何將怪魚放了的經過說了一遍。

  歐文恍然道:“怪不得我找你的時候,在海上看到一絲金光,是它帶著我找到的你,這麼說,還是那怪魚救了你的命,真是人善人欺天不欺啊!是你自己的善良把自己救了回來。”

  阿呆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左手,道:“叔叔你看,這就是怪魚送給我的。”

  歐文定睛看去,只見那是一玫通體雪白的玉石戒指,戒指表面並看不出什麼,但歐文卻隱隱覺得,戒指中似乎蘊涵著不一般的能量。他小心的將戒指從阿呆手上摘下,玉石入手生溫,催動生生真氣探入其中,戒指中似乎有一股不斷運轉的能量似的,排斥著歐文的真氣。看了半天,歐文將戒指重新帶到阿呆手上,道:“這玫戒指你要好好留著,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麼作用呢。”

  阿呆點了點頭,對這玫白玉戒指他也非常喜歡。

  歐文道:“快睡吧,現在你還不能吃東西,明天一早叔叔給你熬粥喝。”

  阿呆道:“可是叔叔,我今天還沒有打坐過呢。”自從來到這�以後,阿呆沒有一天晚上不是打坐度過的,突然停止,他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歐文笑道:“今天就算了,練功也不能急于一時,明天再說吧。叔叔也要去休息了,為了救你這小子,真是累壞了。”說完,他吹滅油燈走了出去,外面的風雨已經停了,阿呆沒事,歐文心�說不出的高興。

  歐文離開後,阿呆掙紮著坐了起來,腿上的傷勢牽動了一下,疼的阿呆全身一陣痙攣。他雖然笨,但也明白歐文對自己的期望很高,叔叔對自己這麼好,怎麼能讓他失望呢。一年多的相處,善良的阿呆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仇恨。深吸口氣,他開始催動體內殘留不多的生生真氣運行起來。

  足足休息了十天,阿呆才恢複過來,除了席雷以外,席菲和席風都不再跟他玩兒了,他們的理由是,因為阿呆的原因,他們受到了爺爺狠狠的責打,阿呆雖然心�難過,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將所有時間都用來練功。

  春去秋來,又是兩年過去了,阿呆的生生決已經修煉到了第四重境界,生生決每提升一層都異常困難,如果不是阿呆吃過往生果,恐怕十年也無法達到現在的境界。雖然達到了第四層,但生生真氣的威力仍然沒有顯現出來,歐文告訴阿呆,生生決必須要練到第五層才會有明顯的不同,而歐文是在二十八歲才達到那個境界的。盡管如此,阿呆的生生真氣已經可以化為鬥氣沖出體外了,現在每天修煉之時,都會有淡淡的白光圍繞著他的身體,已經十五歲的阿呆,身高達到了一米八左右,雖然平常不幹什麼重體力活,但身體卻異常結實。三年來,雖然每天只有幾個小時的冥思時間,但阿呆的火焰術已經可以釋放出藍色的火焰了,他曾經偷偷的嘗試過施放火流星,放出的火球已經有三厘米左右的直徑,而且完全是藍色的火球。每天除了打坐和冥思以外,歐文會給他講一些大陸上的局勢,告訴他關于各個國家之間的故事和各個國家的風俗,阿呆的教廷語已經可以和歐文流利的對話了,兩年來,他還學會了一些華盛語,笨笨的他,現在已經掌握了教廷、天金帝國、華盛帝國和索域聯邦四種語言。由于長期修煉生生決,阿呆的記憶力明顯有所長進。

  阿呆現在仍然會常常想起哥�斯,惦記著遠方的老師,但歐文對他的關懷倍至也讓他非常感動。他早已經把歐文當作親叔叔來對待。

  神聖曆九九二年春。

  “走,阿呆,叔叔帶你去給地方,從今天開始,你要學些新的東西了。”歐文嚴肅的沖剛吃完早點的阿呆說道。

  阿呆一楞,道:“叔叔,您要教我那會飛的功夫嗎?”

  歐文微微一笑,道:“叔叔並不會飛,只是跳的高一點而已,以後你也可以做到的。你來這�三年了,進步比我預想中要快了不少。本來我以為,你怎麼也需要五年的時間才能達到現在的境界,既然你已經將生生決修煉到了第四層,基礎已經打的很牢固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修煉。現在,你必須要把做最基礎的體質和對抗訓練,叔叔想了個好注意,前幾天就已經准備好了,現在就帶你去。”

  “好啊!”阿呆爽快的答應著,三年來,每天就是無聊的冥思和打坐,雖然阿呆的意志很堅定,打坐和冥思又能給他帶來全身舒暢的感覺,但畢竟還是太單調了,阿呆仍然是小孩子新性,能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他當然願意。

  離開海邊的家,歐文帶著阿呆順著海岸線一直向南走去,足足走了半個小時的工夫,他們來到一大片礁石旁。
“阿呆,這個地方是我不久前發現的,真是天助我也,這�太適合你練習了。走,咱們上去。”說著,他摟著阿呆的腰,輕飄飄的落在一塊最大的礁石上,海水沖擊礁石的轟轟聲不斷傳來,今天的天氣雖然晴朗,但這�的海浪卻異常的大。
  “阿呆,這片礁石中有一塊特殊的地方,那是天然形成的,海浪在經過其他礁石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會形成一股巨大的沖擊力,我在那�立了一跟大木樁,呆會兒,我會把你綁在木樁上,手臂我不綁。你要按著我教你的運氣之法,將體內的真氣化為鬥氣,不斷的和海水形成的沖擊力對抗,盡量不讓它撞在你身上,明白嗎?這樣既可以鍛煉你的身體,又可以修煉生生決。你看,就是那�。”說著,歐文向下方指去。

  阿呆順著歐文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大片的礁石之中,有一塊空出來的地方,海水在經過其他礁石後在那�形成巨大的海浪,海浪不斷沖擊著前面的礁石,長年的沖擊使最靠近海面的礁石都出現了一大塊凹陷。那片空出來的地方中央,有一根直徑一米左右的木樁立在那�,不論海水怎麼沖擊,木樁都紋絲不動。

  阿呆有些遲疑的問道:“叔叔,您是怎麼把木樁立在那�的啊?”

  歐文神秘的一笑,道:“海水下面也有一塊大礁石,叔叔是用生生決真氣把那根木樁打入到礁石之中,自然就立的住了。今天是第一次,你就盡力吧,如果你無法對抗海浪,就只有讓他們沖刷你的身體了。兩個小時後,我會放你下來。”說完,歐文帶著阿呆跳了下去,木樁的中斷有一塊突起的地方,正好用來讓阿呆落腳。歐文取下事先准備好的繩子,一邊將阿呆的身體固定在木樁上,一邊頻頻的向後揮掌,海浪的沖擊力雖然很強,但卻無法沖到他們身前三米之內。

  “阿呆,看清楚叔叔是怎麼出手的吧,你自己慢慢試吧。兩個小時後,我來接你。”說完,歐文單腳在木樁上一點,身體沖天而起,落向一旁的礁石,幾個起落,消失在阿呆事先之內。

  轟,一個巨大的浪頭猛然撞擊在阿呆身上,阿呆感到全身被什麼重物撞了一下似的,頓時喝了一大口海水。他顧不得調整,趕忙運氣出掌。平常,阿呆很少有運用生生鬥氣的機會,一點經驗也沒有,他發出的鬥氣散而不聚,只能減緩海水的沖擊力,卻無法阻擋。還好海浪並不是連續不斷的,幾個大浪之後,需要積蓄一會兒才會再次沖擊,這也給了阿呆喘息的機會。阿呆的雙掌不斷揮出,海浪向一個絕世高手一樣,不斷幫阿呆修煉著生生鬥氣的使用方法,兩個小時的時間對于現在的阿呆來說,是那麼的漫長,雖然他並不能阻擋海水沖擊自己的身體,但他卻依然拼命的努力著,一次又一次,阿呆被海水沖擊的險些暈倒,但他卻依然堅持下來了。轟然巨響中,阿呆終于用盡了最後一分真氣,只能將手擋在面前,任由海浪不斷沖刷著他的身體。

  歐文並沒有走遠,他躲在一塊礁石後看著阿呆不斷的和海浪對抗,阿呆的表現顯然無法令他滿意,以阿呆現在的生生鬥氣境界,完全可以做的更好,但他的運用卻不得法,這孩子的悟性實在是差了一些。歎了口氣,歐文長身而起,幾個起落撲到木樁上,將精神已經有些模糊的阿呆解了下來,往肩膀上一扛,飄落到礁石上。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正中,歐文把阿呆放在一快平坦的地方上,雙手一吸,將阿呆的上半身攝起,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催動體內的生生鬥氣輸入到阿呆的體內。有了外力的灌注,阿呆頓時精神一振,清醒了些許,歐文沉聲道:“凝神運氣,氣沉丹田,功行百脈。”

  阿呆感覺到自己的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說不出的難受,軟綿綿的使不出力來。歐文的雙掌不斷傳來溫暖的熱流,這才舒服了一點,他勉強借著歐文的生生真氣吸取著體內殘余的能量,漸漸的入定了。

  直到下午阿呆才清醒過來,歐文一直在他身旁守護著,震耳欲聾的海浪聲不斷響起,“醒了,先吃點東西吧。”說著,遞給阿呆一籃饅頭和鹹魚。經過幾個小時的調息阿呆的生生真氣已經基本恢複了,只是身體卻依然酸痛,全身的肌肉都軟綿綿的使不出力來。接過籃子,阿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是阿呆的最愛,也是最好的補充能量方法。

  歐文等到阿呆吃完後,才說道:“你今天的表現讓叔叔很失望,你知道麼?以你的功力應該完全可以堅持住兩個小時,根本不應該這麼狼狽。你忘了我教過你什麼嗎?雖高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心理狀態哪�去了?只是被海浪一沖,你就什麼都忘了,開始的時候浪費了太多的功力。而且,你以為憑你現在的水平就可以和海浪對抗,將它們壓下去嗎?你發出的鬥氣那麼分散,怎麼能抵擋住海浪的沖擊,如果是透點一擊呢?最起碼可以將沖向你自身的海浪擋住,還能節省功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今天就到這�。”說完,拿起籃子,歐文頭也不回的走了。

  阿呆一個人坐在礁石上,嘴�的饅頭和鹹魚味道仍然沒有散去,自從來到這�以來,歐文是很少對他發火的,即使是他做的不對,歐文也會耐心的指導,突如其來的嚴厲,讓阿呆有些難以接受。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阿呆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真的是太笨了。透點一擊是什麼意思,是把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一起發出嗎?”阿呆不斷琢磨著透點一擊的含義,直到天黑才返回家中。

  歐文早已經把晚飯准備好了,見阿呆回來,撂下一句,我去看看你席爾叔叔,就出去了。

  阿呆知道歐文是不會真生自己氣的,只是因為自己的不爭氣而難說,不禁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達到歐文要求的標准。吃完飯,他一刻也沒有耽誤,連冥思都不進行了,直接進入打坐狀態。一邊修煉著生生鬥氣,阿呆一邊繼續琢磨著透點一擊的含義。

  第二天黎明時分,天還沒亮,阿呆就起來了,他快速的做好早飯,然後到歐文的房間敲門,“砰,砰,砰,叔叔,該起了,早飯我做好了。”

  門開,歐文披著一件外衣走了出來,“怎麼這麼早啊?阿呆。”

  阿呆道:“叔叔,昨天晚上我沒有冥思,直接打坐的,二十七個周天就完成的快了些,咱們快吃飯吧,然後您在跟我去礁石那邊,我想試試您說的透點一擊。”

  歐文微微一笑,道:“好,先吃飯吧。練功並不是苦練就能有長足進步的,悟性也很重要,勤雖能補拙,但卻並不能讓你成為第一流的高手。平常沒事的時候,你多琢磨琢磨鬥氣的應用,對你會很有益處。”

  阿呆低下頭,道:“叔叔,阿呆知道自己笨,不過,我一定會努力的,盡量不讓您失望。”

  歐文拍拍阿呆的肩膀,“好了,叔叔昨天並沒有生你的氣,也不能怪你,昨天畢竟是你第一次面對這種練習嘛。身上還疼不疼了?”

  阿呆喃喃的說道:“肩膀還有點酸疼,其他的地方好多了。”

  歐文微笑道:“如果不是生生真氣有快速恢複的能力,恐怕你今天還起不了床呢,天快亮了,咱們先吃飯,然後出發。”

  雖然已經是五月天,但清晨的海邊還是有些寒意的,帶著鹹腥味的海風不斷的吹拂著阿呆和歐文的身體,歐文扭頭沖阿呆道:“天氣有點涼,你受得了麼?記住,力要三分收七分發,這樣當你第一擊結束之前,第二擊的力量就已經蓄滿,才能做到生生不息,循環往複的程度。”

  阿呆一楞,三分收七分發,可自己昨天不是這麼想的啊!“叔叔,透點一擊的意思不是要把全身的潛力凝聚在一起,壓縮了以後驟然發出嗎?怎麼又變成三分收七分發了。”

  歐文也楞了,他沒想到阿呆是這麼理解的,但阿呆的解釋也有他的道理,他微笑道:“你說的,是傾世一擊,不是透點攻擊。阿呆,有進步,現在會思考了。叔叔告訴你,透點一擊和你說的傾世一擊其實差不多,不同的地方就在,透點攻擊並不一定要盡全力,只要發出的力量能夠解決問題就夠了,他們的相同點在,都是將體內的生生真氣凝聚成一股,盡量壓縮,然後在發出體外,形成無堅不摧的生生鬥氣柱。”

  阿呆似懂非懂的看著歐文,撓了撓自己的頭。

  歐文繼續道:“阿呆,你要記住,傾世一擊是不能輕易發出的,因為,一旦你將自己的全部功力和潛力以一擊發出,如果不能重創所有敵人,自己必然會有一斷時間無法和對方對抗,只能任人宰割。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要那麼做,明白嗎?”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礁石群,海風明顯變大了,阿呆道:“叔叔,咱們現在下去,您把我還綁那�,我試試。”

  歐文搖頭道:“風太大了,早上水涼,這樣吧,你先把你昨天想的傾世一擊用給叔叔看看。”昨天,他就看出阿呆一直在想著什麼,他之所以不理阿呆,就是想給他一個冥想的空間。今天,是該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阿呆問道:“叔叔,您不是說傾世一擊沒有用嗎?那我還練它幹什麼?”

  歐文微笑道:“不是沒用,透點一擊就是以你說的傾世一擊為基礎,只是鬥氣應用的大小不同而已,你先使一次傾世一擊讓叔叔看看,然後再幫你糾正一下。

  發揮出你的全力,你的生生決已經修煉到第四重了,應該有一定威力了。目標就是前面這塊礁石吧。”說著,歐文指了指面前一塊不大的礁石,距離他們有三米左右的距離,礁石後面就是茫茫大海。

  阿呆點點頭,上前幾步,走到自己所在礁石的邊緣,又回想了一遍昨天自己的想法,深吸口氣,閉上雙眼,催動體內的生生真氣運行起來。

  淡淡的白色光芒出現在阿呆身體周圍,阿呆紮穩馬步,雙手握拳收在腰間,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著丹田的鬥氣緩緩上行,沒有任何保留的向自己的右拳處凝聚,體內的生生真氣在他不記後果的拼命催動下,不斷凝結著,身體周圍的白色光芒驟然收斂,一旁的歐文可以清晰的看到,阿呆的真氣已經運行到胸口部位,正在向右拳的方向移動。

  阿呆的右拳亮了起來,全身的生生真氣完全凝結過去,他深吸口氣,用精神力量對右拳聚集的生生真氣進行強力壓縮,光芒雖然暗淡了,但歐文吃驚的發現,阿呆的右拳上凝聚出爆炸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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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43:00

第十二章 死亡危機

  “阿呆,快停下。”歐文失聲大喊道,在這樣下去,也許壓縮過于密集的真氣,會將他的手炸碎的。
  但是,阿呆已經無法停止了,他的真氣經過壓縮後,再不是運行于體內那柔和的能量,阿呆雙目大睜,大喊道:“啊——”右拳猛然向對面的礁石揮出,一股直徑僅有五厘米左右的白色光柱透拳而出。光柱擊出之後,阿呆全身一軟,頓時癱倒在地。

  “轟、轟——”接連兩聲巨響讓歐文張大了嘴,即使阿呆能夠一拳將面前的礁石炸的粉碎,他也不會如此吃驚,但面前的異象讓他實在無法相信,那不大的礁石中央被阿呆發出的生生鬥氣擊了個對穿,鬥氣穿過礁石,重重的轟擊在海面上,濺起高達十米的水柱。礁石被貫穿的周圍,並沒有一絲裂紋,可見力量是何等的集中。

  歐文呆呆的站在那�,良久才反應過來。阿呆剛才的一擊竟然已經達到了他五成功力的水平,也就是說,阿呆剛才發出的生生鬥氣,達到了他自己百分之二百的水平。啊!阿呆,歐文上前一步,將阿呆摟在懷�,伸出右手,按在阿呆的丹田上,探詢著他體內的狀況。阿呆的丹田空空如也,竟然一絲鬥氣都沒有了,全身軟綿綿的,這明顯是脫力的跡象,歐文苦笑道:“還真是一點不留的傾世一擊啊!這小子,哎——”

  抱起阿呆,歐文不斷的將生生真氣渡入他體內,一會兒的工夫,阿呆幽幽醒了過來,剛才他在發出傾世一擊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似的,那充滿爆炸性能量的壓縮生生鬥氣,帶走了他全部的力量。

  “叔叔,我的傾世一擊成功了麼?”

  歐文苦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呀,真是太莽撞了。如果在對敵的時候使出這一招,恐怕一個星期也無法恢複過來。百分之二百,真是恐怖的力量啊!阿呆,你是怎麼做到壓縮生生鬥氣,卻不使它爆炸的呢?”

  阿呆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想,您說的透點一擊,自然是把力量凝聚的越小越好,所以我就盡量把生生真氣壓縮到最小狀態,以鬥氣的形式放出去,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真氣也是會爆炸的嗎?”

  歐文道:“當然了,真氣在過于密集的情況下,回爆發出強烈的能量,以前就曾有過高手因為過于壓縮體內真氣爆體而亡的。也許是往生果和你這幾年冥思的精神力量救了你吧。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再這麼做了,太危險。”

  阿呆點頭道:“叔叔,我體內空蕩蕩的,好難受啊!您不是說生生真氣是源源不絕的嗎?怎麼我用完了,就沒有了。”

  歐文沒好氣的道:“生生不息也需要有一個源頭,你連源頭的力量都用盡了,還怎麼恢複?咱們先回去吧,我幫你恢複了功力再說。”

  即使是歐文用同源的生生真氣幫助阿呆修煉,也足足用了兩天的工夫,阿呆才完全恢複到以前的狀態。兩天來,歐文又指點了阿呆許多運氣行功的方法,以及如何才能把生生鬥氣發揮出最大的效果而又最節省體力。

  “你的功力已經恢複了,今天再上木樁去,記住我教你的,七分發三分留,可千萬別再用傾市一擊了。太大的消耗對你今後修煉是不利的。”

  阿呆也是心有余悸,足足兩天的工夫啊,他體內的真氣才又恢複原狀,

  就這樣,阿呆開始了劈波斬浪的修煉,由于找對了方法,現在海浪的沖擊力已經對他無法形成太大威脅了,每天不斷的應用,讓阿呆進步神速,三個月以後,他已經可以支撐一白天不被海浪沖擊到身體了。每天和海浪的搏鬥,也使阿呆的身體越加強健起來,白皙的肌膚在海水的沖擊和太陽的暴曬下,變成了健康的古銅色,呆滯的目光中偶爾會閃爍出銳利的寒芒。

  歐文站在礁石上,滿意的看著阿呆一拳又一拳的將海浪洞穿擊退,滿意的點了點頭,喃喃的說道:“進步還真快啊!雖然往生果的效力非凡,但這孩子也確實努力。”和海浪對抗的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阿呆現在已經沒有了學習其他知識的時間,每天就是和海浪對抗、冥思、打坐,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喊過一聲苦。

  日正當中,歐文將阿呆從木樁上解了下來,兩人吃過飯後,阿呆正准備再回木樁,卻被歐文攔住了,“咱們要開始下一課了,你的生生鬥氣已經運用的不錯了。”歐文抓起阿呆修長的雙手,道:“你的手形比叔叔的還要好。你知道嗎?叔叔的功夫大都在劍上,從今天開始,你要去體會劍的特性,這方面,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體會。只有和劍成為真正的朋友,才能發揮出它百兵之王的威力。”他從礁石後拿出當初那柄巨大的闊劍,由于幾年不用,劍身上生滿了鐵鏽。

  “老夥計啊!冷落你了。”歐文眼神迷蒙的看著手中的闊劍,這把劍伴隨了他三十年啊!他一手持劍,另一只手閃爍出白色的生生真氣,他將白光向劍身抹去,劍身上的鐵鏽頓時消失了,露出光芒閃爍的劍刃。

  “阿呆,這把闊劍伴隨了我三十年之久,從今天起,它就是你的夥伴了,劍長五尺六存,柄一尺二寸,劍刃四尺四存,劍刃最寬處為半尺,最厚處三寸,重七十六公斤。劍名天罡。”

  阿呆一楞,“七十六公斤?叔叔,您沒說錯吧。”即使是鎮�鐵匠的鐵錘也只有二十公斤而已啊。

  歐文平舉劍身,僅憑手指的顫動就使劍身晃出一片劍影,七十六公斤的重劍在他手中仿佛羽毛一般輕柔無物。歐文把劍橫在身前,撫摩著劍身,歎息道:“很沉嗎?也許開始時你會這麼覺得,但當你的心與它合而為一的時候,你就再也感覺不到它的重量了。”

  阿呆看著比自己還要高的天罡劍,心底不禁興奮起來,上前幾步,沖歐文道:“叔叔,能給我試一下嗎?”

  歐文手指一繞,劍尖朝下,將劍柄遞了過去。阿呆伸手抓住劍柄,歐文剛一松手,阿呆只覺手上一沉,雖然事先有了准備,還是沒有拿穩,當的一聲,劍尖頓時著地。歐文笑罵道:“你這笨小子,生生真氣是白練的嗎?以氣禦劍。”

  阿呆吐了吐舌頭,深吸口氣,催動體內的生生真氣,全身散發出白色的光芒,雙手用力,頓時將天罡劍舉了起來,在生生真氣的作用下,果然覺的劍輕了不少,但揮舞起來卻異常的困難,如果不是練了多天的鬥氣應用,恐怕他連劍也揮不動。歐文沉聲道:“氣沉丹田,腳下要穩,將生生真氣運轉到腰部,以腰帶背,以背帶肩,以肩帶臂,以臂帶肘,以肘帶腕,以腕帶手,以手帶指。這就是用劍的基礎,天罡劍法本有三十六式,但招式太繁複,你恐怕很難記住,我將其簡化為九招,看著,第一招長虹貫日。”

  阿呆眼前一花,手上一輕,天罡劍已經到了歐文手中,歐文的身體在空中一閃,身劍合一的沖了出去。天罡劍上白芒吞吐,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落下地來,歐文道:“看清楚了麼?看上去很簡單的一招,但卻要求你的手、眼、心法都要配合到位。這樣吧,你現在還不必練習劍法,今天先練最基礎的劈、挑、刺三個姿勢。”說著,他將三個姿勢的要領說了一遍,然後把天罡劍交給阿呆,飄然而去。

  “我劈,我劈。”當太陽落山之時,阿呆已經練的全身酸痛不已,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姿勢,他卻總找不到感覺。

  “練的怎麼樣了?”歐文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礁石之上。他手上拎著一根樹枝。

  阿呆撓了撓頭,道:“我也說不好,但感覺總和您示範的不太相同。”

  歐文看了一眼礁石上的道道劍痕,搖了搖頭,道:“劈要有劈的氣勢,雖然力量最多只能發七分,要留三分變招,但在氣勢上必須要壓倒對手才行,你看著。”他雙手握住樹枝高高舉起,周圍的海風似乎的停滯了似的,不再吹到阿呆身上,異常強大的壓力使他不得不後退幾步,吃驚的看著歐文手中的樹枝。

  壓力突然消失,讓阿呆有一種身體前傾的感覺,歐文道:“看清楚了吧,現在你用劍劈我,只要你能讓我雙腳離開原地,就算你成功了。”

  阿呆點了點頭,學著歐文的樣子,雙手將天罡劍高高舉起,說了聲叔叔小心,鬥氣灌入劍刃之中,當頭劈下,雖然並沒有歐文的氣勢,但天罡劍上到也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歐文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在天罡劍就要劈到頂門之時,樹枝輕輕一挑,頓時將劍引到了一旁。阿呆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劍突然一沉,當的一聲,頓時劈在了一旁的地上,少半個劍刃陷入其中。

  歐文道:“鬥氣要蓄而不發或者驟然迸發,如果你剛才不將鬥氣完全散發而出,我就無法輕易的卸力了。再來。”就這樣,這一老一少,不斷的在礁石上練了起來,生生真氣源源不絕的支持著阿呆揮舞重劍,直到深夜,他終于可以逼迫歐文與他硬拼了,雖然沒有逼退歐文,但歐文已經非常滿意。為了讓阿呆更好的掌握劍的要領,領會劍意的要決,從第二天開始,阿呆依然被綁在木樁上,不同的是,換用天罡劍來劈波斬浪。時間過的飛快,阿呆和歐文已經來到石塘鎮六年了。

  礁石上,光芒不斷的閃爍著,那是阿呆再練習天罡劍法,天罡三十六式劍法在大陸上,是最普及的劍法之一,威力雖然不是很大,但卻有著大開大合的氣勢,最適合使用于戰場。而歐文雖然將這套劍法簡化了,但氣勢並沒有減弱,在長時間的練習下,阿呆現在已經可以熟練的催動生生鬥氣控制天罡劍了。由于有了之前幾年打下的生生鬥氣良好基礎,阿呆學起其他的東西來,都快了很多。三年以來,歐文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傾囊而授,雖然阿呆腦子慢,但他的刻苦卻彌補了這些,他的生生鬥氣已經快進入第五重境界了,身法、劍法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在歐文用樹枝的情況下,足可以支撐數十招不敗。

  歐文站在一旁看著舞劍的阿呆,流露出滿意的微笑,再過一段時間,當阿呆的生生決突破到第五層時,他就可以將自己的秘技傳授于他了。十八歲的阿呆已經長的和歐文差不多高,肩寬背闊,除了還是一臉孩子氣以外,怎麼看,都已經像個大人了。

  “好了,阿呆,回來吧。”歐文高聲喊到。

  阿呆提氣輕身,倒提著天罡劍飄落在歐文身旁,“叔叔,又要學新東西了嗎?”

  歐文微笑搖頭,道:“這幾年基本的東西你已經都學的差不多了,叔叔很滿意。再過一段時間,等你的生生決達到第五重境界,叔叔就教你名傳大陸的冥王劍法。那才是叔叔的真本事啊!走吧,今天一大早你席爾叔叔就來找我,說中午請咱們爺倆去吃螃蟹呢。你小子有口福了。”

  一說到吃,阿呆仍舊像小時候一樣,雙目放光,憨憨的笑道:“好啊!阿呆最喜歡吃螃蟹了。”

  兩人談笑著回到石塘鎮,天罡劍就留在了礁石群中,這幾年席爾一家雖然和歐文來往的很密切,但仍然不知道歐文和阿呆都有著一身功夫。歐文只告訴他們,阿呆長大了,每天出去到船場打工。
“歐文爺爺,您來了,快�面請。”十六歲的席菲熱情的將歐文和阿呆請進了院子,十六歲的她,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在石塘鎮中,有第一美女的稱號。席菲瞥了阿呆一眼,臉色一紅,轉身去叫她爺爺了。

  “大哥,你可來了,今天咱們哥倆可要好好喝上幾杯。”

  歐文哈哈一笑,道:“我還怕你不成,那回喝酒,你不是甘拜下風啊!中、發、白呢?怎麼沒見他們三個。”

  席爾笑道:“今天天氣好,他們和老婆都出去打漁了,恐怕要等到晚上才會回來。菲菲,把螃蟹和菜都端上來吧。”

  “哎——”席菲答應一聲,和弟弟席風、席雷跑到廚房端菜去了。

  席爾道:“大哥,我們這菲兒丫頭現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她媽到是清閑了,家�的飯菜全由她一個人來做。”

  歐文點頭道:“這丫頭也長大了,要是誰娶了她以後可就有福氣了。”

  席爾湊到歐文身旁,神秘的道:“大哥,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菲兒的婚事啊!這個大媒可是非你不可。”

  歐文一楞,道:“怎麼,你看上誰家的孩子了?”

  席爾瞥了阿呆一眼,道:“阿呆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淳樸善良,村子�那些小子們都太浮躁,只有把菲兒嫁給阿呆我才能放心啊!怎麼樣?大哥,我們家菲兒嫁給阿呆,便宜他了吧,哈哈。”

  歐文心中一驚,看了楞楞的阿呆一眼,道:“兄弟,他們的輩分可是不同的,而且孩子們都還小,過幾年再說吧。”

  席爾呵呵一笑,道:“咱們這是街坊輩兒,各論各的,無所謂,誰會說什麼閑話。他們倆一個十八、一個十六,也不算小了。怎麼?我們家菲菲還配不上這傻小子嗎?阿呆,你說,你喜不喜歡菲兒?”

  阿呆的腦海中,浮現出當初丫頭的容貌。

  “阿呆哥,等我長大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從現在開始,我丫頭就是你阿呆的未婚妻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對我。”

  對丫頭的思念充斥著阿呆的心頭,直到席爾連叫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啊!席爾叔叔,您說什麼?”

  席爾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子,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我問你,你喜不喜歡菲菲?”

  阿呆點頭道:“喜歡啊!菲兒妹妹是很好的女孩兒。”

  席爾看了歐文一眼,得意的笑道:“你看,你看,人家孩子們都同意了吧,我們家菲菲那邊也沒問題。阿呆,菲兒嫁給你,你以後可要好好待她,聽到沒有。”

  歐文皺了皺眉頭,現在阿呆修煉正到了緊要關頭,怎麼能結婚呢?何況,還有那麼多事需要阿呆去做。但是,席爾一家一向對他們照顧有加,他又怎麼能拒絕席爾的好意呢。

  正在歐文為難之際,阿呆忽然連連搖手,道:“不,不,席爾叔叔,這不行啊!”

  席爾一瞪眼睛,道:“怎麼不行?”

  阿呆低下頭,喃喃的說道:“我,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他這句話一說,不光席爾楞住了,連歐文也吃了一驚,他可從來沒聽阿呆說過有未婚妻這一回事。

  “當啷——”剛剛走出廚房的席菲,正好聽到了阿呆的話,手中煮熟的螃蟹和鐵盤一起掉在了地上,她雙眸通紅的看著阿呆,半晌,哭喊道:“臭阿呆,我恨你。”轉身掩面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原來,席菲當初因為阿呆為救他們險些淹死而遭到爺爺的責罰,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理會阿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席菲早已經將那時的事情忘記了。她漸漸的喜歡上了高大質樸的阿呆,這才讓他爺爺席爾今天來試探歐文的。可席爾的性子急,再加上本身就很喜歡阿呆,就想一下把婚事定下,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歐文拉起阿呆,歎了口氣,低聲道:“兄弟,對不起了,阿呆確實是從小定親,哎——,是阿呆沒有服氣,我們先走了。”說著拉著懵懂的阿呆離開了席爾家。席爾在阿呆的一番話下,頓時覺得掩面掃地,連送也沒送,任由他們走了。

  出了門,歐文才松了口氣,沖阿呆低聲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謊話了。不過這回說的到是及時,否則,席爾那家夥真會把孫女嫁給你的,阿呆,叔叔是不是太自私了。”

  阿呆搖了搖頭,道:“叔叔怎麼會自私呢?阿呆這麼笨,根本照顧不好菲兒妹妹。更何況,阿呆沒有說謊,我確實是有未婚妻了。”

  在歐文的追問下,阿呆將當初和丫頭的事說了一遍。

  “歐文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你這傻呼呼的小子到到有不少人喜歡。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要先闖出一番事業來才能成家,你明白嗎?哎——,叔叔的血海深仇就指望你了。”

  阿呆一楞,道:“叔叔,您有什麼仇?難道以你的功夫還不能報仇嗎?”阿呆深深的知道,雖然跟著歐文學習了五年,但如果歐文全力攻擊的話,自己一招也接不下來。更何況,在迷幻之森中歐文使出的邪惡攻擊至今都另他記憶猶新,那根本是不可抵禦的力量啊!

  寒芒在歐文眼底一閃而過,“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我的仇人強大到你根本無法想象的程度,如果我沒有中無二聖水的話,也許還可以拼一拼,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任何希望。孩子,叔叔的心願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兩人一邊說著,已經走到了家門口,歐文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拉住阿呆,肅然道:“什麼人,出來吧。”

  陰惻惻的聲音從院子�響起,“恩,不愧是‘冥王’我們已經很小心,居然還是被你發現了。”人影一閃,七個全身被黑衣籠罩的人出現在歐文和阿呆面前,他們的手中,都拿著一柄窄劍,十四只寒光閃爍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歐文。

  阿呆心中一驚,因為他認出,這七個人的裝束幾乎和當初在迷幻之森中追殺歐文的人一模一樣,中央那人胸口上多了一顆金色的骷髏頭而其他六人的胸口處則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銀色骷髏頭。

  歐文倒吸一口涼氣,“副會長、元殺組。”

  中央那人冷哼一聲,道:“原來你這第一殺手還認識我們。你也算厲害了,中了無二聖水的劇毒竟然還能堅持到現在。老實的跟我們回去吧。你應該知道,即使是沒有中毒的你,也未必能和我們抗衡。我們真是找了你很久啊!”

  歐文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良久,他瞥了一眼身邊的阿呆,歎息道:“你們確實厲害,這樣都能找到我。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不過,這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請你們放過他。”在這一刻,歐文已經萬念俱灰,他非常清楚元殺組的實力,更何況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副會長在。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保住阿呆的生命。可是,在這群心狠手辣的殺手面前,這是何等的困難啊!

  副會長看了一眼阿呆,森然道:“‘冥王’,組織的規矩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歐文厲聲道:“副會長,你不要逼人太甚。”他的手摸向右胸,生生鬥氣透體而出。

  副會長冷笑一聲,道:“‘冥王’你還能使出冥王劍嗎?我到要見識見識。”

  歐文扭頭沖阿呆道:“你快走,遠離這�,回去找你的老師吧。”

  阿呆堅定的說道:“不,叔叔,要死咱們就死在一起,我絕不會舍您而去的。”

  歐文心中大急,但阿呆的心性他再明白不過了,朗笑一聲,道:“那好,那你就在一旁看著叔叔怎麼殺了這群畜生。”左手揮出,柔和的生生鬥氣將阿呆的身體推了出去。眼中寒芒暴漲,森然的殺機充斥全身,他明白,只有拼命才會有一線生機。以歐文為中心,六年不見的邪惡之氣從他胸口處驟然澎湃而出,籠罩向面前的七人。

  驚訝之色從副會長眼中一閃而過,沉聲道:“歐文,你真要拼死反抗嗎?天下至邪冥王劍,好,我到要看看你能使出幾招。上。”在他的命令下,六名元殺組成員手中的六把窄劍,像六條毒蛇一樣,從詭異的角度噬向歐文。

  出乎意料的是,歐文並沒有格擋,身體隨著劍氣蕩起,閃向一旁,輕飄飄的仿如一片樹葉一樣。但是,他面對的是殺手工會最高級別的殺手,雖然閃開了正面,但肩膀和大腿處還是被劃出了幾道血痕。

  邪惡之氣不斷增強的發出著,天空仿佛都陰暗下來,六名元殺組成員前赴後繼的不斷攻擊著,歐文身上的血痕不斷增加,一會兒的工夫已經變成了血人。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殺手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對抗邪惡之氣,恐怕歐文早已經飲恨了。

  阿呆在一旁看的目眶欲裂,身體一縱,向戰團沖了過去,右拳猛然揮出,一股白色的鬥氣澎湃而出,撞向其中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頭也不回,窄劍反手刺出,紅芒一閃,阿呆發出的鬥氣頓時被消失于無形之中。窄劍仿若毒蛇一樣,刺向他的小腹。阿呆根本來不及閃躲,眼著看劍以臨身,卻偏偏沒有躲閃的空間,現在他才明白,自己與面前這些人是有著多大的差距,但已經晚了。就在他閉目待死的一刻,歐文突然擋在他身前,一腳踢出,窄劍頓時滑向一旁,但卻依然在阿呆腰部留下了一道血痕。歐文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左肩被另一名殺手的窄劍完全洞穿。

  歐文厲喝一聲,邪惡之氣驟然迸發,在他胸口處流露出一絲幽藍的光影,六名殺手同時一滯,借此機會,歐文一腳將阿呆踢的飛了出去,大吼道:“別再過來,一切有我。”

  周圍的空氣因為邪氣的充斥,竟然已經變成了灰黑色,歐文白色的衣服完全變成了紅色,在灰黑色的空氣中仿如惡鬼一般。他淒厲的喊道:“你們以為,元殺組就了不起嗎?在我‘冥王’眼中,你們只是那畜生手下的一群走狗而已。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死亡之力吧,冥王一閃天——地——動——”幽藍的光芒仿佛來自地獄一般從歐文的胸口處出現,空氣中的邪惡之氣瞬間融入進幽藍光芒之中,一聲慘叫響起,一名元殺組殺手倒了下去,他的眉心處出現了一個小孔,身體迅速的枯萎著。歐文的動作並沒有停,他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幽藍光芒連閃,“冥王再閃鬼——神——驚——”幽藍色的光芒化為道道光影,又是兩聲慘叫,又是兩名殺手倒了下去。幽藍之光發出歡快的冥叫聲,在吸取了兩人的精血之後,光芒大放。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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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49:10

第十三章 冥字九決
   
    巨大而澎湃的鬥氣產生出巨大的立場,阿呆剛才被歐文足足的踢出了五十米之遠,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永遠無法忘懷。

    副會長大喝道:“他要拼命了,大家合力攻擊。”他再不能置身事外,身體平移而出,一個巨大的爪形金色鬥氣抓向空中歐文的身影。

    歐文慘烈的大笑著,幽藍之光陡然大盛,“冥王化刃斬 立 決 ”所有的光影重合為一,化為一道巨大幽藍色光刃,急劈而下,金色的爪形鬥氣頓時消失無蹤,光刃緩了一緩,但還是帶走了一名殺手的生命,這名殺手,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完全消失在空氣之中。

    副會長心中大駭,他以前只聽說過冥王劍又兩招,分別是冥王一閃天地動的冥閃和冥王再閃鬼神驚的冥連閃,那兩招的威力他自認可以應付,所以才不怕歐文反抗。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冥王劍法第三招卻出現,這讓他大吃一驚,如果不是自己的手下用生命化解掉那詭異而霸道的攻擊,他也沒有把握接下來。副會長再顧不得保留實力,全身金芒大漲,無數爪影向剛剛施放完第三招的‘冥王’歐文撲去。剩餘的兩名元殺組殺手跟隨著他一起撲出,即使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卻仍然沒有動搖他們的心志。

    歐文早已經豁出去了,暴喝道:“去死吧,冥王分身影 無 盡 ”無數幽藍色的光影從他身上飄灑而出,迎向了空中的副會長。副會長驚呼道:“還有?”眼前大片的藍光帶著死亡氣息撲面而來。他發出的鬥氣仿佛沒有任何威力似的完全被吞噬掉了,顧不上攻敵,先求自保,副會張雙手大張,將身旁的兩名殺手抓到身前,運起全身功力,將兩人拋向了大片的幽藍光芒之中。

    最後的兩名殺手來不及發出慘叫已經消失在空氣之中,殘餘的藍芒依然帶走了副會長一只左手,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精血和生機飛速的向消失的左手處流出,沒有任何猶豫的,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肘,就那麼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小臂撕扯而去,拋向空中。

    歐文撞若厲鬼的向副會長撲了過來,大吼道:“冥王……”

    只聽到這兩個字,副會長已經如同驚弓之鳥,右掌全力向地面上發出一擊,轟然巨響中,一個深達三米的大坑出現在地面,而他也藉著反彈之力,如星丸跳躍般消失在遠方。

    這些,都只是幾個眨眼的工夫發生的,當阿呆趕回來時,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歐文半跪在地上,不斷的喘息著,阿呆撲到他身前,興奮的大喊道:“叔叔,叔叔你好厲害啊!壞人都讓你打跑了。”

    歐文沒有回答,劇烈的喘息著,阿呆一驚,趕忙跑到歐文背後,將自己精純的生生真氣渡入歐文體內。得到阿呆的支援,歐文似乎舒服了不少,長出口氣,扭頭衝阿呆道:“快,扶我回屋。別停,一直給我輸入你的真氣。”

    阿呆吃驚的發現,歐文的眼睛完全變成了紅色,臉龐上顯現出一絲淡淡的藍氣。他趕忙將如同血人一般的歐文扶了起來,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按在歐文的後背上,不斷將自己的真氣傳送過去。

    回到房間中,阿呆扶著歐文躺在床上,一隻手按在他小腹的丹田上,全力催動自己的真氣,但是,他發現歐文體內的狀況異常絮亂,真氣到處亂躥,歐文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藍色之氣雖然沒有加深,但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好了,阿呆,你不要輸入那麼多真氣,只要保持一點就行了。”歐文睜開通紅的眼睛,喘息著說道。

    “叔叔,您不要緊吧。您好好休息,別多說話,一定會好起來的。”阿呆關切的問道。

    歐文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阿呆,你聽叔叔說,叔叔有很多事要告訴你,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眼淚順著阿呆的眼角流淌而出,他用力的搖著頭,道:“不,不,叔叔,您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歐文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道:“孩子,誰都有死的一天,叔叔已經六十多歲了,死也算不上夭折,但叔叔仍然有許多心願未了,希望你能幫叔叔完成。叔叔也就心滿意足了。”

    阿呆哽咽的說道:“叔叔您說,阿呆一定努力幫您完成心願。”

    歐文嘆息一聲,道:“叔叔這一生,說來真是慚愧,完全是荒唐過來的。年輕時年少氣盛,仗著自己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在大陸上四處闖盪。為了能有更多的財富,加入了殺手組織,也就是大陸的殺手工會,那時候年少輕狂,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怕,做了幾件大案也造成了一時的轟動。但由於不夠謹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成了四大帝國共同通緝的要犯,也從那時開始,我再也無法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陷入了殺手工會之中不可自拔。二十七歲那年,我就已經達到了滅殺者級別。三十七歲的時候,成為了殺手工會滅殺組的組長。殺手工會中的殺手雖然不多,但各個都有著很強的功夫,而且他們都精於隱匿和暗殺。共分四個小組,分別是最高級的滅殺組、其次是忍殺組、暗殺組和刺殺組。”

    歐文喘息幾聲,阿呆趕忙加力給他輸入生生真氣,歐文看了他一眼,血紅的眼睛中流露出幾許悲意。

    “叔叔,您休息一會兒吧,先別說了。”

    歐文搖了搖頭,道:“現在不說,就沒有機會了。等我說完,你必須要趕快離開這裡,我不要求你能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但你一定要認真聽,這關係到你的未來。殺手工會除了那四個固定執行任務的小組以外,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小組,剛才那截擊我們,胸口上有一個銀色骷髏的,就是他們。他們在組織中被稱為元殺者。所謂元殺者就是元老級別的滅殺者,他們全都是年齡超過六十,且達到滅殺者級別退下來的殺手。組織會贍養他們終老,當然,由於他們不但都有著多年的殺手經驗,而且各個功力卓絕,遇到一些特殊的任務,他們還是會出動的。這些元殺者在組織中有著極為崇高的地位,只有主上,啊!不,殺手工會的會長才能調動他們。人數我也不清楚,應該不會太多,今天殺了六個,我估計最多也就還有六個吧。那個胸口上繡著金色骷髏頭的,就是殺手工會的副會長,他的功力你見過了,如果不用冥王劍,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阿呆問道:“叔叔,那個副會長什麼的就是您的仇人嗎?”

    歐文血紅的雙目大睜,恨聲道:“他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就是殺手工會的會長,也被所有殺手稱之為主上。我在組織裡呆了那麼多年,卻始終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是他,破壞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毀了我這一輩子。”他的身體突然痙攣起來,不停的抽搐著,全身散發出滔天恨意,半晌,歐文才繼續說道:“說到這兒,就必須要告訴你關於我的秘密了,阿呆,你解開我的前襟。”

    阿呆一楞,但還是照做了,他小心的將歐文已經被血染紅的前襟打開,中衣有一道裂縫,裡面微鼓起,似乎有什麼東西似的。

    歐文深吸口氣,白光從臉上一閃而過,他勉強用手在自己後背上按了一下,胸前那鼓起一動。他小心的從中衣的裂縫中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黑色的皮囊,長長的皮帶從皮囊上斜斜的穿過,瘦長皮囊長約五寸,皮囊外露出一個黑色的劍柄,劍柄上雕刻著複雜的各種符號,尾端有一顆黑色的寶石,寶石光芒流轉,淡淡的邪惡之氣不斷的散發而出。

    歐文有些癡迷的看著露在外面的劍柄,嘆息道:“這就是叔叔仗以成名大陸的冥王劍。”他抓住劍柄,將冥王劍從皮囊中取了出來,黑色的劍鞘上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白色龍,但這條龍沒有鱗片,只有骨架,張牙舞爪,看上去異常詭異,尤其是骨龍的眼睛部位,有兩顆閃爍著幽藍之光的寶石,從皮囊中取出,雖未出鞘,但邪惡之氣驟然大盛,即使有生生真氣護體,阿呆仍然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這個皮囊已經有將近四十年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體了。我冥王的綽號也正是由這把劍而來的。此劍乃天下至邪至惡之物,他雖然給我帶來無與倫比的實力,但也間接的毀了我的一生。那年,我二十七歲,由於從小刻苦的練習武技,已經算的上是一名高手了。年少輕狂的我,喜歡冒險,和一群夥伴在大陸上游盪。在依次偶然的機會下,我們進入了一個遠古密藏之中,那裡雖然機關重重,但卻勾起了我們的興趣。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努力,我們終於進入了密藏內部,那裡面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寶藏,而只有一個巨大的封魔陣。而這把冥王劍就高懸于陣中。我也是後來才明白,封魔陣的目的,就是要封印冥王劍的邪惡之氣。我們試探了許多辦法,卻仍然沒有能夠破除封魔陣,對於我們這群喜愛冒險的人來說,怎麼會善罷甘休呢,終於,在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後,封魔陣的樞紐被我們找到了。當我們破壞樞紐的瞬間,龐大的邪惡之氣吞噬了同伴們的生命,而我,由於自小修煉著擁有神聖氣息的生生決,才得以倖免。冥王劍仿佛有靈氣似的,飄落在我面前。同伴們的死深深的觸動了我的內心,我本來想將冥王劍重新放回封魔陣,可惜的是,陣法已經破壞,不可能再修復了。正在那時,洞穴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即使到現在我都能清楚的記得,那是用進階魔法留下來的傳聲之法。聲音自稱是第四代教皇,當初無意發現冥王劍,卻險些被它那巨大的邪惡之力所吞噬,以他的能力竟然不足以毀滅這把劍,只得和幾名紅衣主教一起設置了那個封魔陣,將冥王劍封印起來。他說,如果誰要是破壞了這個封魔陣,就成了天下的罪人,一定不能讓冥王劍的邪惡肆虐,要成為冥王劍的守護者。教皇在當初得到冥王劍的時候,一同得到了兩個捲軸,其中之一,就是冥王劍的使用方法,而另一個捲軸,即使是他也沒能明白。我計算了一下時間,我得到冥王劍的時候,這把劍最起碼有幾千年的歷史了,你要知道,現在的教皇,已經是第二十八代了。”

    歐文激動的看著手中的邪惡之劍,黯然搖了搖頭,冥王劍的故事,也勾起了阿呆的興趣,他一邊將邪氣阻於體外,一邊不禁問道:“既然這把劍如此邪惡,那叔叔為什麼還使用它呢?”

    歐文苦笑道:“這就是人的慾望了。冥王劍雖然邪惡,但它也蘊藏著強大的力量,擁有這種力量,就可以成為絕世高手。而酷愛武技的我,又怎麼能受得了這種誘惑呢。在洞穴中,我還是打開了冥王劍的使用方法,按照其中的描述,學會了其中兩招。那時,我還不像後來陷入的那麼深,還能緊計教皇所說的,將冥王劍收藏起來,沒有讓任何人看到。這個皮囊,就是教皇親手所做,有抑制邪氣的功效,所以劍在囊中之時,邪惡之氣並不是那麼明顯。”說著,他又將冥王劍插回了囊中,邪惡之氣收斂,阿呆頓時松了口氣。此時,歐文臉上的藍色已經又深了幾分,他的身體始終在不斷的顫抖著,顯然是無二聖水開始發作的徵兆。

    “叔叔,聖水的毒好象開始發作了,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幫您用生生鬥氣把它壓下去。”

    歐文搖了搖頭,道:“用不著了,疾如骨髓,司命之所屬,叔叔是沒得救了,你讓我把話說完吧,否則,即使是死,我也不能瞑目。這一切在我心裡憋的太久了。我二十七歲的時候,生生決已經修煉到了第五重境界,就是你很快將要達到的境界。雖然功力不若,但遇到真正的高手還是不行。我自幼父母雙亡,他們都慘死在海嘯之中,流浪中的我被師傅收留,我的老師就是現在大陸上赫赫有名的五位劍聖之一,他老人家的功力,已經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得到了冥王劍,我想儘快回到師傅身邊,繼續刻苦修煉。但是,在路上,我遇到了一群土匪,他們正在洗劫一個小村子,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那時還是很有正義感的,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當我將土匪殺的差不多時,他們的頭兒出現了。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那個窮鄉僻壤中,竟然會有那等高手。只是十幾個回合下來,我就已經被他重創,他看出了我的師門,為了怕師傅的報復,他決定殺了我滅口,在那生死存亡的一刻,我想起了冥王劍,就是那招冥王一閃天地動的冥閃,在我的控制下,出擊了。由於是第一次使用,我還沒有完全掌握,那一劍不但將對手殺死,冥王劍的邪惡之氣也將村子中所有剩餘的生命全都攝取了。也正是我妄動冥王劍,而改變了我的一生。”說到這裡,歐文一臉的痛苦之色。

    阿呆楞楞的說道:“全村的人都死了麼?”

    歐文點點頭,痛苦的道:“是的,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完全變成了一具具幹屍,冥王劍的邪氣實在是太霸道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村子裡的人已經都變成了幹屍,那情景,險些把我逼瘋了,我從來都沒有殺過那麼多人啊!那時我就發誓,以後再也不用冥王劍了。足足過了一個多月的工夫,我才恢復過來。就在我趕回師傅那裡的路上,卻遇到了殺手工會的人,他們不知道是如何得知我擁有冥王劍的,纏著我讓我加入,我那時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怎麼會加入他們呢?斷然回絕,打發了他們。可誰知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最愛的人,才慘遭凌辱而死。”歐文緊緊的攥著冥王劍的劍柄,全身不斷的戰慄著,滔天的恨意從他身上不斷升起,血紅的雙眸閃爍出一層黑氣。

    抬起手,歐文阻止阿呆說話,繼續道:“我師傅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他的女兒就是我最愛的人。雖然我像一匹野馬一樣,始終在外面歷練,但總有一根線牽著我的心,那就是她。我至愛的女人。當我回到師傅身邊時,師妹的死像晴天霹靂一樣震慴的我難以自持。師兄弟們都說,師妹是因我而死的,確實,如果不是我,師妹怎麼會下山歷練呢?她是為了尋找我啊!結果,在一個小城中,師妹遭人暗算,被先 姦 後 殺 ”歐文的牙齒咬的咯咯做響,血紅的眼眸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灰黑色。驚人的怨恨和邪惡壓的阿呆險些喘不上氣來。

    半晌,歐文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紅色的淚水從他眼中流淌而出,“師妹死了,連誰是兇手都不知道。我發瘋似的跑了出來,見人就問,是不是你殺了我師妹,像個瘋子一樣四處尋覓著。就在我快崩潰之時,殺手工會的人又找到我。他們告訴我,如果我加入他們的殺手組織,就告訴我是誰殺的我師妹。我當時已經急怒攻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於是,他們就帶著我找到了殺害師妹的兇手,那是一個落日帝國的貴族,他毫不掩飾的承認了,我沒有用師傅傳授我的天罡劍法,而是用出了邪惡通天的冥王劍。那是一個沾滿了鮮血的夜晚,貴族一家一百二十三口,除了那個貴族死在我的劍下以外,其他人也都被冥王劍的邪惡吞噬了靈魂。受到冥王劍的邪惡影響,我毅然加入了殺手工會,成為了一名滅殺者。十年,整整十年啊!我的神志才在生生決的生機中恢復過來。但是,我已經無法自拔了,大陸第一殺手的帽子早已經戴在了我的頭上。無論到哪裡,我都是一名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手。阿呆,叔叔是個壞人,是不是?叔叔殺了那麼多人。”

    阿呆的心早已經被歐文的故事震驚的呆住了,他的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茫然搖頭道:“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歐文道:“我這一輩子,真是……,三十年的殺手生涯毀了我的一生,就在第一次見到你前的幾個月,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我偷聽到主上和副會長的談話,他們的話語中透露出一個事實,原來,原來,當初師妹的死,竟然是他們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能將我籠絡成殺手工會中的一員。我恨,我好恨啊!為什麼當時我那麼傻。我想衝進去報仇,但長年的殺手經歷讓我即使在最憤怒的時候仍然保持著清醒,即使使用冥王劍,我也未必是主上和副會長的對手,於是,我選擇了暗殺,我要等一個機會突然襲擊他們,為師妹報此血海深仇。”

    阿呆吃驚的看著歐文,喃喃的道:“陰謀,那竟然是陰謀嗎?”

    歐文痛苦的點點頭,道:“是的,是陰謀,阿呆,你實在是太善良了,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善良就只會受人欺負。也許是我神色間露出了破綻吧,主上竟然發現我知道了那個秘密。他當然不會讓我威脅到他的生命,不露聲色的請我喝酒。自從師妹死了以後,除了殺人以外,酒就成了我的全部,我喝了他遞過來的葡萄酒,可是,我卻沒有想到,酒中竟然化有大陸第一奇毒無二聖水。在我喝了那杯酒以後,主上,不,那畜生毫不避忌的告訴了我實情,他並沒有殺我,而是讓我考慮,他說,如果我願意放棄以前的仇恨,他就給我無二聖水的解藥。”

    阿呆一楞,道:“可是,無二聖水是沒有解藥的啊!”

    歐文點頭道:“我知道,但當時那種情況,我只得答應考慮,後來找了一個機會逃了出來。那畜生派遣我手下的十二滅殺者追殺我,後來,在迷幻之森的一幕,你就看到了。現在想來,那畜生也許有和你差不多的抑制毒性之法吧,但是,就算他真的能解了我的毒,我又怎麼能在自己的仇人面前搖尾乞憐呢。”

    頓了頓,歐文繼續說道:“阿呆,你知道為什麼叔叔能將那些人都殺了嗎?只有副會長逃走。”

    阿呆道:“叔叔功力高深,他們那些壞人當然不是您的對手了。”

    歐文搖了搖頭,道:“不,以我的功力,最多可以對付兩名元殺者,即使在全盛之時,使用冥王劍,我的力量也只能支持殺掉五名元殺者。還記得你的傾世一擊麼?那種將全部潛力壓縮激發的方法。今天,我就是用了那種方法,再不記後果的情況下,將體內的生生真氣完全壓縮,開始時我不還手,就是在壓縮真氣,瞬間爆發的能量確實強大,我竟然用出了冥王劍的第四式,可惜到第五式的時候,那爆發的能量已經消耗殆盡,天意啊!我發揮出全部的功力自然就無法控制體內的毒氣了,叔叔體內的生生真氣已經枯竭,無二聖水的毒性早在我使出冥王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發作了。如果不是你一直用生生真氣支持著我的身體,我早已經不行了,可惜啊,沒有將副會長一起殺了。這柄冥王劍,以後就是你的了。算是叔叔最後送你的禮物吧。”說著,他將手重的皮囊遞了過去。

    阿呆想起了冥王劍的邪惡,有些驚恐的道:“不,叔叔,我不要,我……”

    歐文怎麼會看不出阿呆心中的想法呢,嘆息道:“孩子,劍是無罪的,雖然冥王劍蘊涵著至邪之氣,但用他來殺壞人,卻是再合適不過。經過多年的研究,叔叔發現,生生真氣正是這股邪氣的客星,也正是因為叔叔修煉了生生真氣,才能始終不被邪惡所侵,當你的生生決修煉到第八重以後,就可以控制邪氣的散發了,不會輕易傷害到無辜的。”一邊說著,歐文從劍囊中取出兩塊羊皮,“這兩塊羊皮,一塊是冥王劍法冥字九決的修煉方法,而另一塊就是當初教皇也無法理解的東西,你要好好研究它。據我估計,這塊古文字寫成的羊皮,應該藏有冥王劍的一些秘密。冥字九決,可以說是天下最強的劍法,一共九招,它必須要配合冥王劍才能發揮出威力。具體的修煉方法以後你自己摸索吧,修煉不難,關鍵是要控制住那股邪惡之氣不傷自身。”說完,他將羊皮重新裝回劍囊,第二次遞給了阿呆。

    看著歐文眼中的期望,對面前這把劍充滿了厭惡之情的阿呆,不情願的接了過來。

    歐文明顯松了口氣,這把冥王劍跟了他幾十年,他早已經對劍充滿了感情,即使冥王劍改變了他的一生。

    歐文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阿呆,道:“阿呆,從今以後,你就是冥王劍的守護者,冥王劍在你手中,只能夠誅殺惡人,明白嗎?這本是生生決後幾重的修煉方法,你拿著,一定要勤加練習。沒有生生決的保護,你是不能隨便使用冥王劍的。叔叔的生生決已經修煉到了第八重,在我全盛之時,可以多次使出冥字九決的前兩招,如果拼盡全力,可以發出第四招冥影。這九招劍法,一招強過一招,最後一式,也許連天神也未必能接的下來。等你的生生決修煉到第五重以後,可以嘗試著開始練習第一招冥閃。冥王一閃天地動,當初,叔叔憑藉這一招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生生決每上升一重,你就可以繼續練習下一招,只有這樣,你體內的生機才能保證不被邪氣所侵。事到如今,叔叔也不希望你能幫我報仇了,你太善良,怎麼能鬥的過那些畜生呢,冥王劍除非到性命憂關之時,不要輕易使用,一旦使用,就要將看到它的人全部殺掉,只有那樣,才能保全你自己,明白嗎?也許,當你的生生決修煉到第九重,學會冥字九決的第五招時,才可以和那畜生抗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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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51:46

第十四章 冥王已去
    冰涼的感覺不斷從皮囊中傳入阿呆體內,歐文一生的經歷深深的震撼著他的心,他下意識的決定,不論如何,也要為叔叔報仇。“叔叔,那冥字九決後面的四招能練麼?”

    歐文肅然道:“不行,絕對不行,最後四招中所蘊涵的邪惡之氣實在太盛了。如果被邪氣侵入你體內的話,你就會被劍所控制,心性盡失,成為它的傀儡,一個殺人惡魔。所以,你絕對不能越級使用後面的招數。阿呆,叔叔的眼睛是不是變成灰色了。”

    阿呆一楞,看向歐文的眼睛,果然,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被灰色取代,看上去異常詭異。

    歐文嘆息道:“這就是越級使用冥王劍法的反噬,還好,我快要死了,怎麼也不會成為殺人惡魔了。但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輕易使用後面的招數。雖然我有能力使用冥王劍法的第四招,但功力卻不夠連續使用冥閃、冥連閃、冥斬和冥影的,邪惡之氣已經完全同化了我的經脈,如果不是多年苦修生生決,恐怕早已經神志盡失了。孩子,世上的東西沒有絕對的,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你要明白這個道理。”剛說到這裡,歐文臉上的藍光突然大盛,他神色一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紅中帶藍的血液。

    阿呆心中大急,趕忙將體內剩餘不多的生生真氣加速輸入到歐文體內,歐文全身顫抖著,似乎在於無二聖水的劇毒掙扎,良久,他起伏的胸膛才逐漸平復下來,但眼神卻已經黯淡了許多,虛弱的說道:“阿呆,把冥王劍綁在你的胸口上,快。”

    阿呆一楞,善良的他怎麼忍心扶逆歐文最後的心願呢,扯開自己的外衣,用右手將皮囊斜掛在自己身上,束緊皮帶,冥王劍的劍柄正好貼在胸口部位,冰涼的能量輸入體內,阿呆不由得精神一振,體內的生生真氣似乎被催動了似的,快速循環起來,原本即將枯竭的能量強盛了一些。

    在阿呆的生生真氣支持下,歐文勉強忍住再次吐血的慾望,他知道,體內的劇毒已經快壓制不住了,死亡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阿呆,你……你要……答應……叔叔,一定不能……捨棄……冥王劍,儘快……學會……它的……第一式,這樣……你才能夠……在這個……爾與我詐……的社會上……生存……下去。至於……冥字九決……的最後……四招……,如果你的……生命力……和神聖之氣……能夠達到……超過第九重生生決……之上……的……能力,可以……嘗試……一下,不過……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邪惡之氣……反噬。殺手工會……你……千萬……不要……輕易……去招惹,他們……的……勢力……太大,以你……善良的……心性,是……鬥不過……他們……的。對,對了,當初……你……幫我……煉製用來……抑制……無二聖水……的……銀球……你要……保留好……,雖然……它……不能……根治……無二……聖水,但……如果……你中……了其……他劇……毒,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把巨毒……逼在……一起,引出……體外……。可惜……啊!我……的功力……不夠,如果……達到……第九重……生生決……的……境界……,說……不定……能……把……無二聖水……那散亂的……毒氣完全……歸攏到……銀球上……呢。叔叔……死……後……,你……把這裡……的房子……和叔叔的……屍體一……起燒……了,……就用你……一直練習……的那個……火焰術……,省得……叔……叔……體內……的毒液外流……害了……別人,叔叔……生在……這裡,死在……這裡也……算是落……葉歸根……了……。好……孩子,別……哭……,叔叔……不……喜歡……看到……你哭,你……是男……子漢,一定……要……堅強……些……,叔叔……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說完這些,歐文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臉上已經藍氣密布,過多的消耗真氣加上劇毒侵體和邪氣反噬,即使是天神也未必能拯救的回他的性命,吐出鮮血,歐文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藍色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紅暈。

    阿呆的淚水早已經打濕了自己的前襟,他清楚的感覺到,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叔叔,生命正一點一點的消失著。他只能不斷的點著頭,答應著歐文的最後叮囑。

    歐文再咳出一口鮮血,伸出已經變成藍色的手,輕輕的撫摩著阿呆的頭髮,最後的迴光返照使他的精神振奮了不少,微笑道:“孩子,你知道嗎?和你一起生活的五年,是叔叔過的最平靜,也最滿足的五年。離開這裡以後,你不要立刻跑遠,拿著家裡所有的食物,先到礁石堆那邊避上十天,然後再走,組織是不會放過我的,以後你也要小心。啊!對了,你會魔法的,最起碼也有初級魔法師左右的水準了,從這裡一直向西走,你就能到達紅颶族的境內,在那裡,你找到一個魔法師工會的分會,把自己註冊成魔法師,穿上寬大的魔法袍,他們就不容易發現你了。而且,魔法師是有津貼補助的,也足夠你平常生活的了。叔叔當初從殺手工會中跑的太急,沒來得及帶出些財產,以後就只有靠你自己了。回到你老師哥里斯那裡,你要潛修一段時間,爭取多練會幾招冥字九決,然後再到大陸上闖盪,這樣才能安全一些。叔叔最對不起的除了師妹之外,就是養育我長大的師傅了,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天罡劍派看看,凡是遇到和你使用同樣大劍的人,你都要禮讓三分。”

    歐文臉上的紅光漸漸的暗淡了,完全變成藍色的血液不斷從他的七竅中流出,迴光返照將他最後殘餘的能量完全消耗殆盡,他已經再支持不下去了,他全身顫抖著說道:“記……住……,在……大陸……上,儘量……不要和……三種人……接觸,一個……是……神職……人員……,大……多數……神職……人員……都……太……正直……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你身……上的……冥……王劍……,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清楚……,還有……就是……殺手……工會……和盜……賊工……會……的人,提……我問……你老……師哥……里斯……好,並……替我……向他……道歉……,搶……了他……的學生……幾年,他……一定……很恨我……吧。阿……呆……,哥……里斯……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他在……大……陸上……的名……聲也……不是……很好,你……要提……防他……一點,……不要……把冥……王劍的……事告……訴他……。叔……叔……堅持……不……住了……,撤……掉你……的真……氣……吧,燒……了這……裡,……一……定要……燒……了這……裡,把……外面……那幾……具屍……體也……扔進……來,然……後趕……快離……開,一……定要……趕快……離開……啊!多……想和……你再……一起……生活……下去……啊!可……是,叔……叔要……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最後一個‘己’字沒有說出,縱橫大陸數十年的‘冥王’歐文溘然而逝。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關切的神情,即使死了,他仍然不放心身前的少年。

    歐文的手逐漸從阿呆臉上滑落,阿呆完全變得呆滯了,他心裡仿佛被大石頭壓住一樣,異常的難受,淚水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他的心已經完全變得冰冷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對歐文的感情有多麼深厚,這個帶給自己無微不至關懷,並將一身所學傾囊而授的叔叔,就這麼走了。

    神聖歷九九四年六月,縱橫大陸數十年之久的殺手之王帶著滿腔的仇恨和不甘走了。

    歐文的屍體快速的冰冷著,無二聖水的毒性完全發揮出來,他的身體已經逐漸變成了深藍色,臉部已經從七竅處開始腐爛,再沒有一絲的生命跡象。阿呆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雖然他不願意離開歐文的屍體,但他的頭腦在冥王劍那冰冷的能量刺激下仍然很清醒,他知道,叔叔臨死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他不能讓歐文失望,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替叔叔報仇的希望。

    想到這裡,阿呆跑回自己的房間,將當初煉製的銀球和幾件衣服包在一個包裹裡,又將廚房的食物裝在一起,這才返回到歐文身邊,這一切,他都是流著淚做的,自己最親的人走了,讓這個才僅有十七歲的孩子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歐文的屍體下已經融化出一灘藍水,他那變成藍色的英俊容貌被無二聖水的毒性腐蝕的面目全非。阿呆大吼一聲,“不 ”叔叔已經死了,他絕不想叔叔的屍體再被毒液所毀,萬分艱難的,他吟唱起了火焰術的咒語,“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藉汝之力,出現吧,灼熱的火焰。”在阿呆哽咽的吟唱中,深藍色的火苗出現在他手中,阿呆閉上眼睛,一咬牙,火焰飄灑而出,將歐文的屍體完全吞噬了,在藍色火焰極高的溫度下,一會兒工夫,歐文的屍體已經化為了一堆藍色的灰燼。

    阿呆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一邊哭著,他一邊用一個小瓷壇將地上不多的藍色骨灰用小鏟子盛滿。蓋上蓋子,阿呆將瓷壇小心的放入包裹之中,毅然轉身,背上兩個包袱跑出門外。三具幹屍仍然倒在原地,阿呆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家,一咬牙,又是一個火焰術,大片的藍色火焰在阿呆的催動下撒上房頂,頃刻之間,小院兒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阿呆用腳尖輕挑,將三具屍體挑入火海之中,帶著滿腔的仇恨和悲戚,跑向了遠方。

    席爾正在家生著悶氣,阿呆的公然拒絕,讓他這個鎮長感到很沒面子,再怎麼說,自己家的菲兒配那個傻小子也是綽綽有餘啊!以前怎麼沒聽他說過有未婚妻,真不知道這個歐文大哥是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好的一門親事不結。到現在,席菲還在房間中哭個不停,弄的他更加心煩。

    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響起,席爾心中正煩著,聽到敲門聲沒好氣的喊道:“誰啊,敲這麼急,催命啊!”

    “爸,是我,您快開門,出事了。”正是席中的聲音。

    席爾心中一驚,快步上前,打開大門,席中一臉焦急之色,喘息著道:“爸,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席爾眉頭一皺,道:“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咱們這麼個小鎮,能出什麼大事。”

    席中急道:“是歐文叔叔,歐文叔叔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著起了大火,我和二弟、三弟打魚回來正好看到,他們已經去發動鎮民救火去了。”

    席爾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歐文大哥家著火了,快,咱們快去看看。”

    等他們趕到歐文家時,大火已經燒到了尾聲,在這海邊的小鎮,海風長年不斷,再加上阿呆水準頗深的火焰術,房子早已經燒的只剩下斷壁殘垣,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席爾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拉過自己正在救火的二兒子席發,問道:“人呢?你歐文叔叔和阿呆呢?他們出來了沒有。”

    席發黯然搖頭,道:“沒看到他們,爸,火勢這麼大,如果他們在裡面,恐怕,恐怕他們兇多吉少了。”

    就在席爾一家為歐文和阿呆哀悼之時,一旁的人群中幾雙冰冷的眼眸不斷的注視著。

    “副會長,剛才我們已經進去看過了,除了死去的幾位兄弟被燒成枯骨以外,並沒有發現‘冥王’和您說的那小孩兒的屍體。”

    陰陽怪氣的聲音中充滿了恨意,“氣死我了,沒想到‘冥王’的生命力這麼強,中了無二聖水的巨毒仍能使出冥王劍法,早知道當初帶你們這一隊一起來,說什麼也能將他收拾了。‘冥王’有可能死,但和他再一起的孩子一定還活著,快,你們分散去找,即使是屍體,也要給我帶回來。冥王劍一定不能落在別人手裡。”

    “是,副會長。”幾道身影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之中,院子的火勢也逐漸減弱了。

    …………

    “啊 ”阿呆站在木樁上,拼命的劈著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浪頭,早在半年以前,歐文就把木樁從中央劈斷了,讓阿呆站在上面承受潮水的衝擊,以練習他底盤的穩定性,一個個海浪被阿呆手中的天罡劍不斷的分到兩邊,阿呆的身體早已經被海水浸透,他不斷的發洩著,但心中的悲哀卻怎麼也無法消失。

    轟,一個巨浪將已經力竭的阿呆衝入了海中,阿呆沒有掙扎,任由一個又一個的巨浪洗滌著他的身體和心中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害死歐文叔叔,為什麼啊 ”阿呆仰天悲呼著,但除了洶湧澎湃的海浪聲,卻沒有誰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十天后,阿呆逐漸從歐文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歐文的死對他形成了很深的刺激,他呆滯的臉上多了一分怨恨的神情,吃掉一塊乾糧,阿呆將包袱和天罡劍綁在身上,摸了摸胸口的冥王劍,離開了礁石群,辨別了方向,朝著西邊的紅颶族地界走去。也許是歐文的死對他的刺激太深,歐文臨死前說的每一句話,阿呆那愚笨的腦子都清楚的記得,那是叔叔最後的吩咐,他無論如何都要按照叔叔的吩咐去做。

    阿呆不知道的是,歐文臨死前的叮囑救了他一命,殺手工會的人,是在前一天搜索不到他的身影才離開的。

    三天,已經三天了,阿呆終於走到了紅颶族邊境,但他從家裡帶出的乾糧也全都吃完了,已經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的他,嘴唇有些乾裂,精神恍惚的進入了眼前的城市。

    大街上,隨處可見身穿傭兵服飾的人,歐文曾經給他描述過各種職業的裝束,他知道,紅颶族是傭兵工會的發源地,這裡聚集著大量的傭兵和傭兵團,他的目標是尋找魔法師工會,那時,他就能有錢來購買食物了。

    這座城市很繁華,比起他小時候住的尼諾城要大了許多,沒走幾步,一股饅頭的香味撲面而來,阿呆全身一震,不由得看了過去。

    “饅頭,賣饅頭拉,又香又甜的饅頭,一個銅幣倆。賣饅頭拉……”

    響亮的叫賣聲使阿呆不知不覺間走了過去,賣饅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子,一頭紅發已經禿的只剩下周圍的鐵絲網了,他每一聲吆喝,都會令自己臉上的肥肉不斷的顫抖,身前的饅頭籠屜不斷冒起騰騰熱氣,顯然是剛出鍋的饅頭。看到阿呆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的道:“小兄弟,要來點饅頭吃嗎?我的饅頭可是遠近馳名,又香又甜,讓你吃一個想兩個。”

    阿呆看著胖乎乎的饅頭老闆,心中暗想,他的饅頭一定味道不錯,要不,他也不能吃出如此身段了。饅頭,一向是阿呆的最愛,更何況他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但是,他兜裡卻連一個銅幣都沒有,又怎麼能購買面前的美味呢。

    吞了口吐沫,阿呆搖了搖頭。

    饅頭老闆今天剛打開舖子,還沒賣出幾個饅頭,雖然面前這個有些呆呆的小夥子衣著樸素,但一看他背後的大劍就知道他是一個學武之人,學武的哪個沒有點錢啊!更何況只是買饅頭的錢。所以,他一看到阿呆搖頭,立刻急道:“怎麼?小兄弟,你對我的饅頭還不滿意嗎?買兩個吧,才一個銅幣而已,當做早點最好不過。要不,你先嘗一個,這個我不收你錢。”

    阿呆一聽不收錢,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趕忙點了點頭,饅頭老闆從冒著騰騰熱氣的籠屜中撿出一個饅頭遞給阿呆。阿呆雙手接過,一口就咬掉了饅頭的三分之一,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吃到這麼好的饅頭了,他狼吞虎嚥的,幾乎只是幾秒鐘的工夫就將一個饅頭吞入了腹中。饅頭的香氣充斥著全身,有東西下肚,阿呆頓時精神了不少,“大叔,您的饅頭做的真好,又軟又香,太好吃了。”

    饅頭店老闆一聽阿呆誇他的饅頭好吃,頓時眉開眼笑,驕傲的道:“那是,你可以打聽打聽,這附近幾條街上,可就數我的饅頭做的最香了。買幾個吧。就算不就菜,我的饅頭也是非常好吃的。”

    阿呆低下了頭,黯然道:“我,我真的很想吃您的饅頭,但,但是,我沒有錢。”

    胖老闆一楞,喃喃的說道:“沒錢你跑我攤子前幹什麼?還吃了我一個饅頭。我的饅頭是給要買的人試吃的,你這算什麼?吃白食嗎?哎 算了,算我倒霉,你快走吧,別妨礙我做生意。”

    阿呆低著頭向一旁走去,他暗暗想著,等有了錢,一定把剛才吃的那個饅頭錢還給了。

    “等一下。”身後突然傳來饅頭店老闆的聲音。阿呆心中一驚,難道是老闆又想追著他要錢麼?轉過身,他看到饅頭店老闆正用他那胖乎乎的手向自己揮舞著,示意他過去。阿呆走回饅頭店,依然低著頭,道:“老闆,我,我真的沒錢,對不起了,等我有錢一定來您這裡買饅頭。”

    饅頭店老闆仰頭看了阿呆一眼,遞過一個紙包,嘆息道:“小夥子,你是外鄉人吧。一定是落難到了這裡,來,這幾個饅頭給你,你先吃著。都是混碗飯吃,也不容易,拿著吧。”

    阿呆楞楞的看著饅頭店老闆,眼圈紅了起來,自從歐文死了以後,眼前這個人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他那因為歐文的死而有些冰冷的心再次溫暖起來,顫聲道:“謝謝,謝謝您,老闆。您真是好人。”接過饅頭,立刻打開紙包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他真的是餓壞了。

    老闆從店裡端出一碗熱水,道:“小兄弟,你慢點吃,別噎著,喝點水。”

    一會兒的工夫,阿呆一口氣將紙包中的五個饅頭全都吃了下去,頓時精神大振,將熱水喝到肚子裡,全身升起一股暖氣。感激的道:“大叔,謝謝,謝謝你,您真是好人。”

    老闆瞇起小眼睛,笑道:“好人說不上,我當年也曾經落魄過,遇到一個饅頭鋪,特別想吃裡面的饅頭,但和你一樣,我也沒錢。後來,那個好心的老闆收留了我,並把自己的女兒嫁我做了老婆,才有了我的今天。咱們也可以算的上同為淪落人了,幾個饅頭不算什麼。小夥子,你這是準備去哪裡啊?身上怎麼不帶錢就出門了,看你背著劍,應該是學武之人吧。”

    一提到學武,阿呆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歐文,心中一陣黯然,“大叔,謝謝您的饅頭,您能告訴我,魔法師工會在哪裡嗎?”

    饅頭店老闆一聽阿呆提到魔法師工會,臉上頓時露出崇敬的神色,道:“魔法師都是有大本事的高人,咱們這個城大,到真有個魔法師工會的分會,怎麼?你上哪裡是找人?還是找工作?”

    阿呆撓了撓頭,道:“就算是找工作吧。”填飽了肚子,又得到魔法師工會的消息,阿呆悲傷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饅頭店老闆道:“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第二個路口右轉,走到頭左轉,再過一個路口就能看到了。魔法師工會和傭兵工會都在那裡。那裡找工作恐怕不太好找哦,我看你還不如去做傭兵呢,現在城裡有不少傭兵團都在招人,待遇也相對很高,一個月怎麼也有幾個金幣的收入。實在不行,你就上我這裡打工好了,雖然委屈點,但總能吃的飽飯了。我老婆在家帶孩子,也幫不上我什麼,這裡都要靠我自己來弄。”

    阿呆謝過饅頭店老闆的好意,按照他說的方向向魔法師工會走去,歐文臨死的遺言他是一定要完成的,既然叔叔說讓他去魔法師工會註冊成魔法師,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拐過幾個彎,阿呆來到一條大路上,路上的行人很多,在這裡,隨處可見身上帶著兵器,身穿輕鎧,胸口帶有傭兵團徽章的人。沒走多遠,一幢高大的房屋出現在眼前,房屋頂上,有一個巨大的標誌,標誌上刻有一面盾牌和兩柄長劍,標誌下方,有四個大字 傭兵工會。不斷有人從裡面走出或進入到房屋中,看上去熱鬧非凡。

    阿呆好奇的看了幾眼,剛要向前走,突然有一個傭兵打扮的人向他走來,此人比阿呆還要高上一些,一頭紅色的短髮蓬鬆著,身穿一套棕色皮鎧,腰懸長劍,胸口的傭兵標誌是一個紅發獅子頭,看上去甚是彪悍。

    “這位小兄弟,請留步。”大漢攔在阿呆身前。

    阿呆一楞,道:“我?你有事麼?”

    大漢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看你的裝束,一定是習武之人了,是不是想加入傭兵團啊!我們紅獅傭兵團在城裡可是很有名氣的。加入我們吧,基本工資每月三個金幣,如果以後你的傭兵等級提升,還會有相應的增加,每次執行任務都有一定的分成。這可是最好的待遇了。”

    大漢說的很快,阿呆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我不想做傭兵。”

    大漢一楞,皺眉道:“怎麼?不會吧,雖然看你不向本地人,但到我們這裡來的年輕武士,哪個不是想做傭兵混出點樣兒來。小夥子,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你不把握住,以後你會後悔的。”

    阿呆依舊搖頭,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做傭兵。請您讓開吧。”

    大漢哼了一聲,喃喃的道:“沒出息的小子。”說完,轉身向傭兵工會走去。

    阿呆不禁納悶,不加入傭兵團就是沒出息嗎?算了,先不管他,還是先到魔法師工會去再說吧。想到這裡,他快步向前走去。

    魔法師工會同樣是一座高大的房屋,挨在傭兵工會一旁,但明顯冷清的多,很少有人從裡面進出。阿呆剛要過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一下,小兄弟。”阿呆回頭一看,又是剛才那名紅發大漢,他身邊還跟了一人,此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看上去四十多歲,面白無須,黑發黑眸,眼中精光閃爍,氣度沉凝,背上背著一把和阿呆同樣的天罡大劍。

    阿呆楞楞的站在那裡,看著兩人走到身前,紅發大漢道:“小兄弟,這位是我們紅獅傭兵團的副團長,應該是你的師門長輩吧。”

    阿呆一驚,師門長輩,看看對方肩頭露出的劍柄,頓時想起歐文的話,恍然想到,這個什麼副團長,一定就是天罡劍派的人了,叔叔說過,遇到天罡劍派中人,一定要禮讓。想到這裡,他趕忙行禮道:“這位大叔,您好。”

    黑發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不知你是哪位師兄門下?我叫封平,在輩分上應該是你的師叔吧。”

    師叔?阿呆搖了搖頭,道:“我,我沒有師傅,只有老師。”

    封平心中一樂,想到,這個傻小子,一定是沒見過世面,剛進入大陸闖盪,和聲問道:“那你老師叫什麼名字。”

    阿呆猶豫了一下,道:“我,我不能說。”歐文叮囑過他,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不能隨便露底,歐文叔叔的名字肯定是不能說的,哥里斯老師就更不能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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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3:56:53

第十五章 魔法測試
    封平以為阿呆是忌諱說出自己老師的名諱,也沒在意,笑道:“還是個尊試重道的小子,不錯,不愧是我天罡門下。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說著,拉住阿呆的胳膊就走。

    阿呆本不想和他去,但歐文囑咐過他不能對天罡劍派的人無禮,無奈之下,只得被封平拉著,跟著他向傭兵工會後面走去。

    傭兵工會後是一個很大的演武場,平常一些沒有任務的傭兵都會在這裡練習武技。走進演武場,場地中正有不少人在練習著自己的功夫,見到封平,很多人都會叫上一聲封大哥,或者封團長。

    封平一一和眾人打過招呼,拉他走到演武場中央,道:“好了,就在這裡吧。”他反手抽出背後的大劍,微笑道:“既然你不能說出自己老師的名諱,就讓師叔猜猜好了,只要試幾招你的天罡劍法,我一定能猜出你是哪位師兄的弟子。”

    阿呆傻傻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剛進入社會的他,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什麼都不懂。

    封平道:“出劍啊!讓師叔指點你幾招。”說著,他雙手握劍,淡淡的白光從劍尖吞吐而出,正是生生鬥氣。

    看到封平使出生生鬥氣,阿呆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歐文又活過來一樣,要和他過招。既然叔叔說自己是天罡劍派的人,那面前這人,應該確實是自己的師叔吧,反手抽出自己的天罡劍,阿呆恭敬的說道:“師叔,請您指教。”歐文用樹枝指點他的情景不斷的在腦中閃現,阿呆眼睛微紅,雙手高舉天罡劍,大喝一聲,生生鬥氣澎湃而出,帶著一縷白光,就像平常劈斬海浪那樣,驟然下揮,那一望無前的氣勢,頓時讓跟來的紅發大漢退出幾步。

    封平眼中一亮,大喝道:“好氣勢。”雙手反握闊劍,驟然上撩,正好接在阿呆的劍鋒上。

    阿呆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生真氣像海浪一樣滾滾而出,白色的鬥氣頓時產生出淡淡的波紋,“鐺”的一聲,兩柄天罡闊劍在空中碰在一起,反震力傳來,阿呆不由得後退一步。感覺上,面前這個師叔的功力似乎不如歐文叔叔。

    封平連續退出三步才站穩身形,心中大駭,阿呆劍上所蘊的正是天罡劍派引以為豪的生生鬥氣,但是和自己不同的是,面前這個孩子劈出的一劍竟然同時發出三波鬥氣,而且強度絲毫不在自己之下,功力之深似乎猶在自己之上。據自己所知,可沒有那位師兄能調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他以退為進,全身鬥氣迸發,身化長虹,驟然撲向阿呆。正是天罡劍法中的一招長虹貫日。

    剛才的一招對碰讓阿呆信心大增,再次大喝一聲,同樣是一劍劈出,用的仍然是自己學會九招天罡劍法中最簡單的劈斬。

    封平眼看著阿呆的天罡劍劈上自己的,卻苦於無法變招,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阿呆的這一劍似乎封死了自己周圍的所有角度,只有硬拼一途,鐺,又是一聲輕響,阿呆再次後退一步,但也同時化解了封平的招式。他們的交手頓時引來不少看熱鬧的傭兵,這些傭兵的等級都比較低,功夫也不高,只會看熱鬧叫好。

    封平雙腳落地,氣息有些不勻,他遣散周圍的眾傭兵,把阿呆拉到一旁,贊道:“好劍法,小子,你肯定是咱們劍派第四代中的佼佼者了。快告訴我,是哪位師兄教的?”

    阿呆把天罡劍插回背後的大皮囊中,遲鈍的腦子想了想,道:“我,我也不知道老師的名字。他只是教我劍法而已。”

    封平道:“那你告訴我,你的老師現在在哪裡。”在他想來,功夫比較高深的幾位師兄都在派中潛修,只要面前這傻小子說出老師在哪裡,他一定能猜出是哪位師兄。

    阿呆眼圈一紅,道:“我的老師,他,他已經死了。”想到歐文的死,阿呆不由得悲從心來,淚水流淌而下。

    封平心中答驚,失聲道:“你說什麼?”他不斷的問著阿呆問題,阿呆無奈之下,只得把歐文的形貌描述了一遍,可無論封平怎麼琢磨,也想不出這死去的師兄弟是誰。看來只能等到回山,再去問師傅了。

    “阿呆,你師傅是怎麼死的?”

    阿呆知道自己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猶豫了半天,才說道:“他是被一群黑衣人殺死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師臨死之前,讓我到大陸流浪,我就走到了這裡。”

    封平拍拍阿呆的肩膀,道:“好了,你也別難過了,這樣吧,過幾天你跟我回山,我帶你去見太師祖,他一定會替你師傅主持公道的。”

    阿呆一楞,想道,難道叔叔的師傅還有師傅嗎?但他卻沒敢問,道:“師叔,我,我現在還不能和您回山,老師臨死前吩咐我做幾件事,等事情做完了,我再跟您回去吧。”他現在最想做的,一個是註冊成魔法師,而另一個,就是趕快回到迷幻之森去見自己的老師哥里斯。如果跟封平去天罡劍派的話,必然會耽誤不少時間。

    封平皺眉道:“什麼事這麼急,非要立刻去做。”

    阿呆低著頭道:“師叔,您就別難為我了,都是一些師傅的私事,他臨死前特意叮嚀過我必須要儘快去做。”

    封平嘆了口氣,道:“那好吧,你跟我來。”說著,他帶著阿呆走進傭兵工會後面的一個小房間之中。封平所在的紅獅傭兵團是一級傭兵團,在大陸上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氣,他本來是想拉阿呆入團的,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也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封平從櫃子中拿出一個小布袋,遞給阿呆,道:“拿著路上用,等你辦完你師傅的事,就回這裡找我,我一般都在,即使不在,一個月內也肯定回來了。那時,我再帶你回山吧。路上小心些,現在大陸上不是很太平。”

    阿呆拿著沉甸甸的布袋,做過小偷的他,只需要觸摸,就知道這是一袋子錢,“師叔,謝謝您,可是,我怎麼能要您的錢呢?”

    封平臉色一沉,道:“跟師叔還客氣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對了,阿呆,你沒有大名嗎?”

    阿呆搖了搖頭,道:“從我有記憶以來,一直就叫阿呆的。”

    封平嘆息道:“你小時候一定受了不少苦吧。阿呆,剛才雖然我只和你交手兩招,但感覺上你的生生鬥氣並不弱於我,你現在練到第幾重了?似乎在生生不息的要決上,你做的比我還要好。”

    阿呆撓了撓頭,道:“我的生生真氣修煉到第四重,應該快第五重了吧。”

    封平心中一驚,他也是去年才將生生真氣修煉到第五重的,這孩子看上去傻傻的,怎麼會進步的這麼快呢?要知道,生生決在過了第三重以後,每上升一重是非常困難的,自己師傅那輩的人也只有一兩個修煉到了第八重,最高的第九重只有師祖才達到,自己像面前這孩子這麼大時,還只是剛剛進入第三重的境界而已,師傅就已經很滿意了。

    “第五重已經很不錯了。你要好好努力,今後一定能廣大咱們天罡劍派的門楣。”

    阿呆點頭道:“師叔,我一定會的。”他早已經想好,等找到哥里斯老師以後,就好好修煉幾年。

    封平道:“既然你還有很多事要忙,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在一起敘舊。”封平一直將阿呆送出傭兵工會,才留住腳步,在他關切的注視下,阿呆沒敢直接去魔法師工會,而是一直走出老遠,拐過一個彎呆了半天,才又折了回來。這並不是因為阿呆聰明了,而是因為他本能的覺得讓封平看到自己進魔法師工會始終有些不妥。

    “小子,你走錯地方了吧。”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阿呆剛走進魔法師工會的大門,心中還在回想著熱情的師叔,聞言嚇了一跳,四周看看,只見大堂正中的地面上畫有一個巨大的魔法六芒星,正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白色木版,上面寫著幾十個名字,由高到底分類,最上面的稱號是魔導士,後面沒有名字,寫著空缺兩字,下面是大魔法師,後面有一個名字,再下面分別是進階魔法師、中級魔法師和初級魔法師,初級魔法師後面跟的名字最多。木牌下方有一個櫃檯,整個大堂之中,只在櫃檯後面有一個穿著黃色魔法袍的老人,剛才的聲音顯然就是這位老魔法師所發出的。

    阿呆撓了撓頭,試探著問道:“這裡,這裡不是魔法師工會麼?”

    老魔法師依然坐在那裡,道:“不錯,這裡就是魔法師工會,你請回吧,我們這裡,沒有魔法師願意去做傭兵。”

    阿呆一楞,面前這位老魔法師顯然是把他當成傭兵團的人了,他急忙搖手道:“不,不,我不是傭兵,我是來進行魔法師測試等級並領取報酬的。”終於找到魔法師工會了,不知道自己穿上魔法袍會是個什麼樣子。

    老魔法師一楞,道:“你不是開玩笑吧,武士也有學習魔法的嗎?真是很少見。”

    阿呆眨了眨眼睛,道:“武士為什麼不能學習魔法?而且,我確實是魔法師啊!叔叔說,我怎麼也有初級魔法師的水準了。”

    老魔法師皺了皺眉,眼前這個武士裝束的小子看樣子不像再看玩笑,不過他既然背後背著天罡劍派的闊劍,應該功夫不弱才對啊!怎麼可能去學習魔法呢?魔法可不是誰都可以學的,必須要有很高的天賦才行,想自己練了這麼多年,也才只是個土系初級魔法師而已,由於沒有貴族頭銜,只能在這裡看門。看面前這小子傻頭傻腦的,怎麼也不會強過自己吧。朝阿呆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阿呆上前幾步,走到老魔法師身前。老魔法師仔細的打量了他幾眼,道:“我怎麼看,都覺的你像一個武士,不過既然你願意接受測試,那先教測試費吧,如果你通過了測試,費用會還給你,如果通不過,錢自然就歸工會所有了。”

    阿呆一楞,失聲道:“測試還要錢的麼?我怎麼沒聽叔叔說過。多少錢?”

    老魔法師伸出五個手指,晃了一下,道:“不多,五個金幣而已。”

    五個金幣,阿呆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一個金幣是十個銀幣是一百個銅幣,一個銅幣可以買兩個饅頭,那五個金幣也就可以買一千個饅頭拉。一千個饅頭啊?那夠自己吃幾個月的了。他不禁有些結巴的說道:“大叔,能,能不能少點。”

    老魔法師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少?怎麼少?這是有規定的,如果你沒錢,就趕快走吧。什麼時候錢夠了,再來。”

    阿呆摸了摸剛才封平給他的錢袋,一咬牙,把錢袋拿了出來,希望袋子裡是銀幣就好了,應該能勉強湊夠五個金幣的數量吧。他將錢袋放在桌子上,解開上面的繩扣,又看了老魔法師一眼,打開了錢袋。錢袋一開,阿呆和老魔法師都楞這了,因為,那裡面盛著滿滿一袋子金幣,其中還有七、八個是紫色的紫晶幣。

    老魔法師不禁說道:“看你這一身打扮聽寒酸的,沒想到這麼有錢。”

    阿呆並不在乎錢的多少,只要能讓他參加魔法測試當上魔法師,完成歐文的心願他就滿足了。拿出五玫金幣遞給老魔法師,道:“現在我可以接受測試了嗎?”

    老魔法師哼了一聲,道:“看不出你穿的這麼寒酸居然這麼有錢,好了,你在這裡等一下吧。”說著,從旁邊的一個小門處走向後堂。

    一會兒的工夫,老魔法師和一名藍袍魔法師走了出來,道:“分會長,就是他,您看他一身武士裝束,怎麼可能是魔法師呢?”

    藍袍魔法師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左右,聞言瞪了老魔法師一眼,道:“老黃,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放肆了,雖然我們魔法師是高貴的職業,但你也不能如此對待外人啊!要是讓別的分會知道我們敗壞魔法師的聲譽,我就有很大的麻煩了。你是不是不想守前門了。”

    老魔法師趕忙賠笑道:“不,不,分會長,我知道錯了,保證下不為例。”

    藍袍魔法師滿意的點了點頭,向阿呆走來,阿呆清楚的感覺到面前這個身穿藍色魔法袍的魔法師身上有很強的精神波動。

    藍袍魔法師和藹的說道:“小夥子,是你要接受魔法師測試嗎?”

    阿呆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已經交過錢了,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有了封平給他的錢,他想趕快完成這裡的事,去饅頭店將錢還給饅頭店老闆。人家對他那麼好,阿呆心裡總是覺的虧欠人家許多。

    藍袍魔法師微微一笑,把手伸到阿呆面前,道:“這五玫金幣你先拿回去。”

    阿呆一楞,急道:“我,我真的是魔法師啊!我不要錢,您快給我進行測試吧。”

    藍袍魔法師微笑,指著老魔法師道:“小夥子,我替他剛才的舉動向你道歉,我們進行魔法師測試是不收任何費用的,他是看你不像魔法師,才故意刁難你的。錢還給你,我會立刻給你進行魔法測試。”

    阿呆這才接過藍袍魔法師手中的金幣,小心的裝回錢袋中,沒等他催,藍袍魔法師就道:“你跟我來吧。”在他的帶領下,兩人進入了後堂。

    後堂是一間正方形的屋子,一進來,阿呆就感覺到四周的牆壁和頂棚都有很強的魔法波動。

    看出了阿呆心中的疑惑,藍袍魔法師道:“這裡由於是用來測試的,所以在牆壁中都施加了防禦結界,待會兒你可以盡情施為,不必有所顧慮。我叫基格,是這個城市的魔法工會分會長。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阿呆一楞,開始?開什麼始,第一次來到魔法工會的他,又怎麼知道該如何進行魔法測試呢?“基格大叔,我,我怎麼開始?”

    基格微微皺眉,他是這座城市中唯一的一名大魔法師,平常誰見到他不尊稱一聲大魔法師先生,可面前這個小子竟然叫自己什麼大叔,不禁心中有些彆扭。不過一向豁達的他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孩子去計較,淡然道:“你只要將你最擅長的、威力最大的魔法使出來就行了。你是什麼系的魔法師,就使什麼魔法。”

    “哦。”阿呆應了一聲,最擅長又威力最大的,那應該是火流星了。回想了一下咒語,剛要念咒,但卻發現基格仍然站在面前,他善意的說道:“基格大叔,您能躲開點嗎?我怕魔法會傷到您。”

    基格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的魔法是不可能傷害到我的,放心施放吧。”在他想來,以阿呆這個年紀,最多也不過就是個初級魔法師而已。

    就在阿呆準備接受魔法師等級測試的同時,封平在傭兵工會中後悔不已,不斷的在房間中度步,自言自語道:“我真是笨啊!怎麼能讓阿呆那小子走了呢?師兄弟去世在派裡是大事,怎麼也要先回去交代才行,哎 ,真是笨死了,不行,我必須要立刻趕回去向師祖彙報,否則,以後追究起來,我的責任就大了。阿呆已經走了一會兒,算了,沒工夫找他了,還是我先回派裡報告吧。”想到這裡,封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交代了手下幾句,騎了一匹快馬,飛速的朝城門方向奔去。

    魔法工會後堂。

    阿呆吟唱道:“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藉汝之力,出現吧,灼熱的火焰。”哧哧兩聲,兩道深藍色的火焰頓時出現在阿呆掌心之中。

    基格嚇了一跳,能夠釋放出藍色火焰,證明施法的魔法師已經達到了中級以上的水準,他不敢大意,趕忙念動咒語,在自己身前施放出一個水之守護。隨著咒語的吟唱,一層淡藍色的波紋出現在他面前,阿呆的火焰術散發的熱度頓時被阻擋在外。

    可是,阿呆的魔法並沒有結束,他雙手緩緩合向中央,高聲吟唱道:“升騰吧,火焰之球。”在驚人的精神力作用下,藍色的火焰上不斷凝結出一個個直徑三厘米左右的小火球,漂浮在空中,阿呆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大片的藍色火球鋪天蓋地的衝向基格。

    基格贊道:“好,威力不錯的火流星,水之守護,以汝之名,藉天地之水元素,凝結吧, 冰壁。”在咒語的作用下,頃刻之間,基格面前凝結出一層厚厚的白色堅冰。

    “撲、撲、撲撲撲……”藍色的火球不斷的衝擊著阿呆面前的冰壁,每一個都在冰壁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本來基格以為,阿呆這個火流星也就是一波攻擊的威力,可他沒想到的是,火球源源不絕,無休止的不斷轟擊著,一會兒工夫,冰壁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開始崩潰了。無奈之下,基格只得後退兩步,又使出一個冰壁。

    阿呆並不是不想停止火流星,他心中焦急萬分,魔法力在這種強度的使用下,飛快的消逝著,眼前的冰壁擋住了他的所有攻擊,他只能不斷的控制火流星攻擊著。在他想來,必須要攻破基格的防禦才能算過關。

    阿呆成功的衝破了兩道冰壁,在基格施放出第三個冰壁時,他的魔法力終於耗盡了,臉色一陣蒼白,手中的藍色火焰逐漸熄滅。全身一軟,強烈的疲倦感,使他不由得停了下來,不斷的喘息著。阿呆的心裡異常難過,為什麼?為什麼我連初級魔法測試也通不過呢。

    基格的驚訝比他更甚,雖然耗盡了阿呆的魔法力,但他抵擋的也不是很輕鬆,當然,這和他只是防禦是有關係的。

    收回冰壁,基格走到阿呆面前,贊嘆道:“小夥子,你真不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魔力,前途不可限量啊!以你的魔法力,為什麼不使出更大的魔法呢?火流星雖然會隨著魔法力的增強而增強,但他畢竟只是初中級的魔法,始終無法發揮出太大的威力。”

    阿呆低著頭,喃喃的說道:“我,我就只會用火流星,這是我最擅長的魔法了。我,我先走了。”說完,扭頭向外走去。

    基格趕忙叫住了他,驚訝的說道:“你還沒有領取魔法師的徽章和月俸,幹什麼這麼著急走。”

    阿呆一楞,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沒通過測試也可以領取魔法徽章嗎?”

    基格這纔明白,原來面前這個天賦不錯的傻小子竟然以為自己沒有通過測試,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的表現已經很好了,以你的魔法水準,完全達到了中級魔法師的程度,如果你會更大一點的魔法,說不定連進階魔法師的境界也能達到。回去以後,多向你的老師請教吧,希望下回你再來測試的時候,能通過進階魔法師的審核。孩子,像你這個年齡,除了神職人員以外,真是很少有達到如此水準的。”

    阿呆心中大喜,道:“您是說,我已經通過了初級魔法師的認證?”

    基格道:“不,是通過了中級魔法師的認證。你等一下,我去拿登記表,給你登記以後,你就正式成為一名中級魔法師了。”

    “謝謝,謝謝您,基格大叔。”

    基格皺眉道:“以後不要叫我大叔,要叫我基格大魔法師。”

    通過了魔法測試,阿呆心中欣喜萬分,他終於完成了歐文的一個心願。興奮的道:“是,是,謝謝您,基格大魔法師。”

    基格微微一向,走到後面的牆壁處,念了幾句短短的咒語,藍色的光暈閃過,一道小門出現,在阿呆驚訝的注視下,基格打開門走了進去。

    阿呆羨慕的想到,基格大魔法師的魔法水準真是高深啊!不知道哥里斯老師有沒有這種實力,回到老師那裡,一定要好好跟他學習魔法。在阿呆心裡,對絢麗的魔法要比枯燥武技練習感興趣的多。

    正想著,後堂通向前面大堂的門突然開了,老魔法師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他看了阿呆一眼,問道:“小夥子,分會長呢?”

    阿呆老實的答道:“他說我通過了測試,去取表格了。”

    老魔法師一楞,有些嫉妒的說道:“沒想到你真的能通過測驗,年輕就是不務實,又學武技又學魔法,小心最後什麼都沒學好。”

    阿呆趕忙點頭道:“是啊,我叔叔以前也這麼跟我說過,謝謝您的教誨。”

    阿呆的客氣,反而讓老魔法師有些尷尬了,他咳嗽兩聲,沒再說什麼。

    “怎麼這麼慢啊!你們魔法師工會的效率都這麼低嗎?”一個如同銀鈴般的清脆聲音從大堂方向傳來。

    門開,阿呆覺得自己眼前一亮,似乎整個後堂都因為進來的這個人而亮了起來。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宛如天使一樣站在那裡,淡藍色的長髮在頭上梳著兩個辮子,身高在一米六左右,一身白色的衣裙纖塵不染,白皙臉上掛著兩個淺淺的酒窩,一雙靈動的藍色大眼睛看上去極為誘人,臉上閃爍著一層薄怒,一手叉在小蠻腰上,另一隻手舞弄著一只長僅一尺的小型魔法杖,不滿的看著老魔法師。魔法杖因為她的舞弄而無法看清樣式,但阿呆卻隱隱覺得,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法杖。最為奇特的,是少女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神聖氣息,襯托的她如同仙女一樣。

    阿呆的眼睛完全看直了,他什麼時候見過如此清麗脫俗的美女啊!席菲和她比起來,簡直是熒火之與皓月。他那呆直的目光頓時被少女發現,少女怒哼一聲,用法杖指著阿呆的鼻子,道:“傻大個兒,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阿呆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心中暗想,這姑娘雖然很好看,但脾氣可太暴躁了,比席菲還要厲害許多,還是丫頭對自己最好。

    老魔法師賠笑道:“小姑奶奶,你還是到前面去等吧,分會長去取東西了,很快就回來。”

    少女撅起小嘴道:“不,我就在這裡等他,你快把他給我找來,你們的效率也太慢了,如果不是本小姐等著用錢,才不會來這種鬼地方呢。”

    正在這時,基格終於從牆上的門中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堆東西,一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一楞,看了看氣呼呼的少女,衝老魔法師道:“老黃,這是怎麼回事?”

    老魔法師看到基格,明顯松了口氣,苦笑道:“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平常的時候,往往一個月都沒有一個來進行魔法測試的,可今天一下就來了兩個。這不,這位小姐也要進行魔法測試。您來吧,我去前面了。”說完,匆忙的走了出去。

    基格將手中的東西交到阿呆手上,道:“小夥子,你現在只有等一下了,等我給這位姑娘測試完了,再給你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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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4:01:30

第十六章 刁蠻少女
    阿呆趕忙答應,反正魔法師測試已經通過了,多等一會兒根本不算什麼。

    基格轉向少女,微笑道:「姑娘,如果在下猜的不錯,你應該是教廷中人吧?」

    少女一楞,道:「你怎麼知道?」

    基格道:「在下怎麼也是個大魔法師,如果連教廷的最高祝福魔法光神降臨都認不出,那就太眼拙了。不知道姑娘是那位祭祀大人的千金?」

    少女心中一驚,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跑到這裡,還會被人認出身份,撅著嘴道:「我來這裡是進行魔法測試的,又不是讓你查戶口。你就是那個什麼分會長吧,快,快給我進行魔法測試。」

    基格心中暗暗叫苦,他看的出,面前的少女肯定有不凡的來歷,光神降臨那個祝福魔法,是在孩子降生之時,由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光明系魔法師施放的,可以讓受法的孩子自出生以後,就具有神聖體質,在將來學習光系魔法時,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時,這個祝福魔法也有驅除一切邪惡的作用。也就是說,面前這個少女的長輩,必然是教廷中的祭祀。能使用光神降臨這個魔法的,恐怕也只有白衣祭祀或者以上的實力才行了。魔法師雖然在大陸上有著崇高的地位,但和教廷比起來,就差的遠了,而且由於信仰的相同,所有神職人員之間都有著深厚的情誼。他可不想因為得罪了面前的少女而被教廷的審判所追殺。趕忙賠笑道:「姑娘既然是教廷的人,做個神女不是很好嗎?又何必來我們這裡進行什麼測試呢?我要是給你測試了,以後你的長輩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啊!」

    少女怒哼一聲,晃動手中的魔法杖道:「我才不要做什麼神女呢,他們天天除了修煉就是禱告,煩都煩死了,你快給我進行測試,否則我回去叫爸爸停止你們這裡的一切經費。」

    聽了少女的話,基格心中大驚,他頓時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看來,面前這個少女的父親,在教廷中,必然是掌握有實權的人。也只有他們才有權力控制魔法師工會。

    少女在剛出現時給阿呆帶來的好印象,在她和基格的幾句交談中消失無疑,如此刁蠻任性的女孩子,他還第一次見到,惟恐被波及,趕忙退到一旁,靜靜的看著基格如何處理。

    基格猶豫了半天,才道:「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進行測試,那我也不攔著,不過,以後你的長輩要是怪罪起來,可不關我的事。」

    少女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快開始吧。要怎麼測試?」

    基格暗暗苦笑,怎麼今天來的兩個測試者都是連測試方法不明白的。只好解釋道:「你只要用最強的魔法攻擊我就行了。」

    少女哼了一聲,道:「好,那你自己小心吧。」說著,舉起手中魔法杖,吟唱道:「光芒驅除邪惡,神聖指引迷茫,釋放吧,飄盪在空氣中自由的元素。 神聖之光。」隨著咒語的吟唱,少女手中的魔法杖發出一圈淡淡的白光,強烈的神聖氣息充斥在整個後堂之中。魔法杖上的光環逐漸擴大,頃刻間已經將少女團團包住。少女臉上呆著一絲微笑,手中法杖輕揮,「神聖之光,聽吾指揮,驅除世間的邪惡吧。」一股直徑達到半米的神聖之光在法杖的揮動下,驟然向基格轟去。

    基格心中暗嘆,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邪惡的了,少女所用的神聖之光,是一個光系的進階魔法。在各種魔法之中,除了黑暗系魔法以外,光系魔法對其他各系魔法都有一定的加成作用。這種進階魔法,只有受過紅衣祭祀洗禮過的進階光明法師才能使用的,基格根本就沒有完全的把握接下來,何況,他還不能傷了面前的少女。無奈之下,只得將剛才少女唸咒語時自己凝聚的水之守護增強到最大限度,把體內的魔法力都凝聚成水波,利用水紋折射的原理,將少女發出的神聖之光卸到一旁,但是,他卻忘記了,後堂中並不只有他和少女兩人,一旁還站著個阿呆。

    阿呆早已經被少女絢麗的魔法驚呆了,這個什麼神聖之光可比自己的火流星厲害多了。少女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不少,但魔法水準卻要高的多了,不禁暗暗佩服起來。其實,他那裡知道,少女之所以能用出神聖之光之個魔法,固然和她本身的光系體質有關,但最主要的,還是憑藉手中那柄可以媲美神器的法杖。

    神聖之光驟然射到基格的防禦水之守護上,水之守護波紋大起,不斷的晃動,汗水不斷從基格的額頭上流淌而下,光芒一閃,終於在神聖之光臨體之前,將其折射出去,筋疲力竭的他哪兒還股的上反彈的角度,神聖之光頓時罩向阿呆。

    阿呆體內的魔法力早已經在剛才測試的時候全都用光了,眼看著神聖之光降臨,根本來不及做出第一反應,光芒閃爍,頓時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住。巨大的衝擊力將阿呆壓迫到身後的強上,神聖氣息瞬間爆發,阿呆手中的托著的物品完全化為了灰燼。劇烈的疼痛頓時瞬間傳來,就在這萬分危機的關頭,胸口處的冥王劍發出一層淡淡的藍光,將阿呆的身體護住,強大的邪惡之氣將神聖之光隔絕在外。阿呆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戒指突然亮了起來,光芒一閃,神聖之光頓時被戒指瘋狂的汲取著,阿呆全身一輕,冥王劍散發的邪氣頓時收斂而回。

    少女驚呼一聲,她吃驚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魔法力被那傻呼呼少年手中的戒指瘋狂的吸取著,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工夫,她體內本就不多的魔法力和發出的神聖之光完全消失了。全身無力的少女,虛弱的倒在地上,大眼睛呆呆的看著阿呆。

    白玉戒指又恢復了原狀,阿呆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楞在那裡不知所措。

    基格也楞了,他驚奇的看了阿呆幾眼,催動體內殘存的魔法力,給少女施放了一個水靈元氣術。

    在魔法的作用下,少女臉上產生一絲紅暈,精神頓時好了許多,她支撐著站了起來,瞪著阿呆一步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指著他的鼻子,道:「我在進行魔法師測驗,你插什麼手。你陪,你陪我的魔法力。」

    阿呆雖然沒受到什麼傷害,但開始時的撞擊還是讓他背部隱隱做痛,少女癱倒在地他是看到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戒指會吸取了少女的魔法力,心中充滿歉意,趕忙道:「對,對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怎麼陪?」

    少女大眼睛一轉,道:「是你的戒指吸走我魔法力的,你就把它陪給我好了。」

    一聽少女要要自己的戒指,阿呆趕忙把左手藏到身後,那是怪魚送給他的禮物,他怎麼捨得給人呢,囁嚅著道:「不行啊!這個戒指對我很重要,不能陪給你,你再要點別的吧。」

    少女倔強的道:「不行,我就要那個戒指。」她從小就受到所有人的寵愛,不論是誰,見到她都恭敬萬分,想要什麼,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基格走到他們身邊,打圓場道:「姑娘,我看算了吧,剛才如果不是這位小兄弟的戒指吸取了神聖之光,恐怕他現在就……」

    少女眼睛一瞪,道:「你還敢說,都怪你,誰讓你把我的神聖之光反彈的。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充什麼好人。」

    基格心中暗想,如果我不把你的神聖之光反彈,現在也許真的被淨化掉了。他實在是不敢招惹這來歷不明的少女,只得訕訕的退到一旁。這個傻小子要倒霉了,不過自己還是別插手了,明哲保身方為上策。

    阿呆看看基格,又看看少女,道:「戒指真的不能給你,要不,要不我給你點錢吧。」答應給錢,已經是阿呆的極限了,對他來說,一個金幣就是二百個饅頭啊!一邊說著,阿呆掏出了封平給自己的錢袋。

    少女哼了一聲,道:「誰要你的臭錢了。好,你戒指不給我也成,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眼前這小子傻呼呼的,不欺負欺負他,自己在教廷中小魔女的外號就白叫了。

    阿呆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要不要他的戒指,其他的,他到是不在乎什麼。趕忙問道:「什麼條件?」

    少女大眼睛一轉,流露出一絲狡頡的目光,道:「本姑娘在大陸上玩耍,正缺個跟班的,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有兩分本事,你只要跟著本姑娘,給我當一年的跟班,我就原諒你了。這個條件很寬大吧。讓你跟著我,可是你的福氣。」

    阿呆斷然道:「不行,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他還要趕快回到哥裡斯老師身邊呢,怎麼能和少女在一起耽擱?

    少女直直的看著阿呆,半晌,她那漂亮的大眼睛紅了起來,吸了幾下鼻子,淚水滂沱而下,「你,你欺負人,你欺負人,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好不要臉啊!嗚,嗚嗚……」

    看到少女痛哭失聲,阿呆嚇了一跳,頓時慌了手腳。在他印象中,只有離開哥裡斯老師和歐文叔叔死時,他才會難過的大哭,難道,難道自己吸取了少女的魔法力真的讓她如此難過嗎?「啊!小姐,你別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先別哭。」

    阿呆不勸到好,這一勸,少女哭的更厲害了,也許是哭累了,她索性坐在地上,哭的更起勁了。阿呆求助的看向基格,基格做出一個無奈的手勢,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遇到這種問題,可不是他這個大魔法師所能解決的了。如果被別人看到堂堂的魔法師工會裡竟然有個小姑娘哭成這樣,恐怕真會懷疑到自己的作風問題了,他現在巴不得少女趕快離開,可又沒有任何辦法。

    阿呆蹲在少女身旁,無奈的道:「好吧,好吧,你先別哭了,咱們再商量商量,怎麼樣?」

    少女的淚水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一聽阿呆話語鬆動,頓時停止了哭聲,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抽泣道:「那你說吧,是把戒指給我,還是給我當一年的跟班。」

    阿呆苦著臉道:「當跟班能不能縮短一些時間,一年,實在是太長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少女嬌俏的小鼻子動了動,淚水又留了出來,阿呆一看這樣,趕忙用袖子把她的淚水擦掉,道:「我,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別再哭了。」

    少女一聽阿呆答應了,頓時破涕為笑,道:「好,這是你說的哦,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

    阿呆低著頭,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道:「跟著你也行,不過你要管我吃飯。」

    少女擦了擦眼淚,道:「不就是吃飯嗎?那好辦,但你一年內必須聽我的,否則,否則我就哭給你看。」

    一旁的基格暗暗嘆息,還好這丫頭不是賴上的自己,否則,就有的苦受了。只是可惜了這傻小子,當一年的跟班?恐怕日子不好過啊!天知道這鬼精靈丫頭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少女站了起來,衝著基格嗔道:「你還傻站著幹什麼?我剛才算是通過魔法師測試了吧,把我們應得的東西拿來。」

    阿呆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基格大魔法師,剛才您讓我拿著的東西都沒了。」

    基格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那些東西,只要面前這個小魔女能走,他就萬幸了,惟恐少女還有什麼希奇古怪的要求,趕忙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再給你拿一套。」說完,快步跑向牆壁的那個門上,身形一閃而沒。

    看著基格走了,少女嘻嘻一笑,衝著阿呆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阿呆老實的說道:「我,我叫阿呆。」

    少女一楞,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動聽,「啊,阿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還有這種名字,阿呆,到也挺好聽的,哈哈,笑死我了。」她摀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來。

    阿呆喃喃的說道:「叫阿呆怎麼了?真的有那麼好笑嗎?」

    少女良久才喘息著站直身體,一看阿呆的樣子,不禁又笑了一聲,譏諷道:「你到真是人如其名啊!真是有夠呆的。」

    阿呆眉頭一皺,道:「取笑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少女顯然心情很好,笑道:「好,好,我就不取笑你了,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也把我的告訴你吧。我叫玄月,你叫我月月就可以了。」

    阿呆搖了搖頭,道:「我還是叫你玄月吧,叫你月月感覺怪怪的。」

    玄月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可怪的,你可別忘記了,你是我的跟班,可不許動歪腦筋哦!」

    阿呆對玄月,別說歪腦筋了,簡直是避之惟恐不及,撇了撇嘴,道:「我才沒有歪腦筋,而且,你那麼小。」

    玄月聞言大怒,挺起剛剛開始發育的秀胸,道:「我哪裡小了?我哪裡小了?再過三個月,人家就十五歲了。我最討厭人家說我小了。」

    阿呆怎麼說的過她,立刻投降道:「好,好,不小,不小。」他決定,以後儘量少和這個刁滿小姐說話,省得自找倒霉。

    玄月滿意的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剛才你通過的是幾級魔法師考核?」

    阿呆低著頭,老實的說道:「基格大魔法師說,我已經達到了中級魔法師的水準了。」

    玄月不屑的說道:「才中級而已啊!看來,你的老師也不是什麼有本事的傢伙。」

    一聽玄月污衊自己的老師,阿呆頓時氣往上撞,怒道:「玄月小姐,請你不要侮辱我的老師。我魔法水準低那是因為自己資質差,和老師可沒有關係。你,你要是再侮辱我的老師,我就,我……」

    玄月哼了一聲,道:「你,你,你能把我怎麼樣?不說就不說,看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份上,就放過你老師吧。不過,你剛才犯了一個大錯誤,你知道嗎?」

    阿呆一楞,哭喪著臉道:「我,我又怎麼了?我可沒招惹你啊?」

    玄月理直氣壯的道:「誰說你沒招惹我,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阿呆道:「玄月小姐啊!你不是說,你叫玄月麼?」

    玄月冷哼道:「可是,我之前讓你叫我什麼?我讓你叫我月月的。讓你叫我月月是給你面子,別人想叫還不行呢。你要是再叫我玄月小姐,我就叫你呆呆,或者,小呆呆,你喜歡哪個?」一邊說著,玄月臉上流露出『邪惡』的表情。

    阿呆苦笑道:「別,別,我叫你月月還不行麼?我已經夠呆的了,你要再給我加一個呆,我就更笨了。」

    玄月嘻嘻一笑,道:「這還差不多。」

    這時,基格已經抱了一大堆東西回來了,將手中的東西分成兩份,分別遞給阿呆和玄月,道:「你們告訴我一下,你們的名字和籍貫。我登記一下。」他看到玄月興奮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心中一個勁的乞求天神,希望這個小魔女能滿意,好快點離開。

    玄月一邊翻著手中的東西,一邊道:「我叫玄月,籍貫你已經知道了。」

    阿呆道:「我叫阿呆,籍貫,籍貫在西波族的石塘鎮。」

    基格點了點頭,道:「好,玄月小姐,你通過了進階魔法師認證,我以魔法師工會分會長的名義,授予你光系進階魔法師的稱號。阿呆,你通過了中級魔法師認證,我以魔法師工會分會長的名義,授予你火系中級魔法師的稱號。」

    玄月嗔道:「等等,等等。我怎麼才是進階魔法師啊!就算達不到魔導士的水準,怎麼也是個大魔法師吧。你是怎麼測試的。」

    基格苦著臉道:「姑娘,不是我不想讓你通過大魔法師的認證,而是大魔法師以上的稱號,只有魔法師工會位於華盛帝國光明行省的總會才有資格授予。我的權力不夠啊!」

    玄月不滿的哼了一聲,道:「好吧,算你拉,反正光明行省離我們教廷也很近,有空的時候我再去好了。」

    基格知道面前這兩個人對魔法師認證的事一點都不瞭解,解釋道:「你們手中的東西,分別是一套魔法師袍,一柄普通的木製魔法杖,有增副魔法百分之一的功效。魔法袍上有標誌,可以證明你們的身份。另外,那個繡著六芒星的袋子,是你們這個月的月俸,進階魔法師的月俸是五十個金幣,中級魔法師是二十個金幣,你們收好了。你們還要等一下,我去給你們做兩張魔法卡,上面會有你們的身份和名字。平常就靠卡片來領取月俸,如果法師袍壞了,也可以就近到魔法師工會領取。」說完,他不等玄月追問,又跑回了後面的房間。

    玄月對手中這些東西的興趣顯然要比對基格的興趣大的多。興奮的抖開自己的魔法袍套在身上,那是一件白色的魔法袍,穿在身上,大大的斗篷幾乎將玄月的身體完全遮蓋在內,只要低著點頭,即使是迎面走來,也看不到她的容貌。

    阿呆也是少年心性,看到玄月穿上了,趕忙把背上的天罡劍解了下來,將自己的法師袍也穿在身上。那是一件紅色的法師袍,由於阿呆身材高大,法師袍顯得有些緊,但也將就能穿了。拿起長柄木杖,儼然一副火系魔法師的樣子。

    玄月興奮的原地跳了兩下,嘻嘻笑道:「這回他們就找不到我了,太好了,哈哈。不過這個木杖好難看啊!不要了。」說著,隨手將木杖扔到一旁,這個只能增加魔法效果百分之一的法杖,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扔掉法杖,玄月的目光落在阿呆放到地面的大劍上。問道:「你是魔法師,怎麼還有劍,難道你還會武技?這麼大柄的,你能使的動麼?」

    阿呆道:「這是我的天罡劍,我會一點劍法。」

    玄月走到天罡劍旁邊,興奮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抓裝有大劍的皮囊,以她的力氣,怎麼能拿的起如此沉重的天罡劍呢。不論怎麼拉拽,劍囊就是紋絲不動。玄月賭氣道:「你這是什麼破東西,那麼沉,拿起來我看看。」

    阿呆無奈,現在他可是怕了這個小姑娘了。只想儘快完成一年的約定,好回去看哥裡斯老師。他伸手將天罡劍拿了起來,雙手捧著,送到玄月面前。玄月雙手握住天罡劍的劍柄,用力外抽,但費了半天勁,竟然沒有挪動一點。

    阿呆暗暗好笑,道:「天罡劍有七十多公斤重,你是魔法師,拿不動的。」

    玄月氣喘吁吁的雙手扠腰,嬌嗔道:「什麼破劍,也欺負我。不管,你耍兩招劍法給我看。」

    阿呆道:「劍是用來防身的,不是耍著玩兒的,算了吧。」

    玄月把頭上的斗篷撩開,怒道:「不行,你現在是我的跟班,我讓你耍,你就要耍,還要耍的好看些。快點,快點耍啊!不然,我就,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阿呆愁眉苦臉的道:「好,好,我耍。」反手抽出天罡劍,看了看周圍,內堂的牆似乎很結實,他走了過去。在阿呆想來,基格曾經說過,這裡的牆上面都是有魔法結界的,應該比較結實,所以才想劈牆給玄月看,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個刁蠻小姐如果不看的滿意,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但他哪裡知道,魔法師工會裡只會有魔法師進行測試,牆壁上的結界都是針對魔法攻擊的。

    玄月興沖沖的跑到阿呆身邊,道:「你準備表演什麼給我看。」

    阿呆看了她一眼,道:「我劈一下牆試試吧,你躲遠點,別被反震力傷到。」

    玄月眼中閃過一絲異芒,道:「你也會關心人嗎?」一邊說著,一邊退出幾步。

    其實,阿呆哪裡是關心她啊,而是關心自己,他怕玄月如果再傷到,又會訛他,讓他再多當幾年跟班,他可是怕了。

    阿呆雙手握住天罡劍,高舉過頭頂,體內的生生真氣自然調動起來,淡淡的白光帶著神聖氣息散發而出,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天罡劍上鬥氣之光不斷的吞吐閃爍,驟然踏前一步,阿呆大喝一聲,天罡劍以劈斬之式,驟然劈向面前的牆壁。

    「不要 」驚呼聲傳來,但是阿呆的勢子已然用老,是不可能收回的,轟然巨響中,內堂寬闊的牆壁上頓時出現一個直徑三米的大洞。

    阿呆和剛剛做完魔法卡走進來的基格都楞住了,阿呆是驚訝,而基格是痛惜,這面牆上的結界可是花了他不少心血的,就這麼毀了,他怎麼能不心疼呢。

    「哇,好棒啊!沒想到你還有這兩下子,太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跟班兼保鏢了。」玄月抓住阿呆的手又蹦又跳,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位男性的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

    阿呆不理玄月,轉身衝基格深施一禮,歉然道:「基格大魔法師,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結界這麼不結實,我,我願意陪給您。」

    玄月這才注意到基格的到來,嗔道:「陪什麼陪,是我讓他表演劍法給我看的,你想要賠償的話,上教廷找我老爸好了。你就說是玄月弄壞的,他肯定會陪給你。」

    基格頹然道:「算了,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是你們的魔法卡片,拿著快走吧。」他們再不走,恐怕整個工會都會毀在他們手裡。

    玄月嘻嘻一笑,從基格手中拿過卡片,將紅色的一張扔給阿呆,白色的一張則揣入自己懷裡。拉著阿呆道:「走拉,咱們出去玩兒。」

    阿呆還想衝基格說些什麼,但看到玄月臉色不善,也只得跟著她離開了魔法師工會。

    在他們身後,基格喃喃的說道:「我怎麼這麼倒霉,哎!我可憐的牆啊!老黃,快去把城裡的魔法師都給我找來,我要修牆。」

    阿呆和月月出了魔法師工會,一出門,月月頓時歡呼一聲,「啊!我是魔法師了。」她的聲音頓時引來周圍路人的側目,他們看到阿呆和玄月身上的魔法袍,不約而同的流露出羨慕和尊敬的目光。在大陸上,魔法師的稀少更體現出他們的珍貴。

    玄月湊到阿呆身旁,用手中小巧的魔法杖在阿呆頭上敲了一下,道:「呆呆跟班,你說咱們現在去哪裡玩兒呢?」

    阿呆對大陸根本就不熟悉,茫然道:「玩兒?你讓我跟著你就是為了玩兒嗎?」

    玄月理所當然似的說道:「是啊!好不容易跑出來一回,當然要玩兒個高興了,咦,那裡面好像有很多人,是幹什麼的?看他們一個個都跟你似的帶著兵器。」她指著一旁的傭兵工會,好奇的問道。

    阿呆道:「那是傭兵工會,是好多傭兵接任務的地方吧。」

    玄月大眼睛一亮,道:「那咱們去看看吧,一定有什麼好玩兒的。」

    說著,毫不避嫌,拉起阿呆的手,就向傭兵工會跑去。

    玄月的小手柔若無骨,握在阿呆粗糙的大手中,一陣異樣感頓時傳遍阿呆全身。但玄月的話卻讓阿呆嚇了一跳,他顧不上去感受那溫柔的小手,趕忙站住身形道:「不,不,咱們還是別去了。」他剛離開傭兵工會時間不長,可不想再被那裡的人纏住。何況,封平如果看到他和一個小姑娘過去,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玄月只是個小姑娘,阿呆這一站住,她的身體頓時被拉了一下,哎呦一聲,反撞在阿呆堅實的身體上,頓時痛呼出聲。

    「你幹什麼?撞的人家好疼啊!」

    阿呆趕忙賠禮,道:「月月,咱們還是不要去了,我,我還有事。」

    玄月哼了一聲,道:「你有事?我還有事呢?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跟班,要聽我的,我說讓你往東你就必須要往東,走,我偏要去傭兵工會。早就聽說紅颶族是傭兵聚集的地方,這回正好見識一下。人家最喜歡冒險了。」

    阿呆苦著臉道:「月月,那你先去,我還有點事,呆會兒再去找你吧。」

    玄月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阿呆,疑惑的道:「你是不是想逃跑?你可給我記著啊!既然你已經答應給我做一年跟班了,如果跑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著,威脅的晃了晃手中的魔法杖。

    玄月的魔法阿呆可是見識過的,趕忙解釋道:「不,我不會跑的,我欠了饅頭店老闆的錢,要先去還給人家才行。」

    玄月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還了錢以後,咱們在去傭兵工會好了。」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傻呼呼的跟班,他可不能讓阿呆跑了。

    阿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玄月的魔法杖開始發光,也只能由著她了。兩人的打扮在大街上極為顯眼,畢竟,在這個不算很大的城市裡,魔法師還是很少見的。

    一會兒工夫,阿呆帶著玄月來到了饅頭店前。由於已經接近中午,饅頭店的生意紅火起來,胖老闆忙的不亦樂乎,一籠籠熱騰騰的饅頭傳出陣陣香氣。

    玄月吸了吸空氣中的香氣,衝阿呆道:「原來饅頭這麼好聞啊!我也要吃。阿呆,你買給我吧。」

    「哦。」阿呆上前幾步,排在買饅頭的隊伍後面,等待著。他能等,玄月可等不及了,幾步走到胖老闆身旁,抓起一個饅頭就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皺了皺秀眉,道:「也很一般嘛,沒什麼了不起的。」一甩手,在胖老闆不名所以的注視下,將咬剩的饅頭扔到地上。

    這一切,完全落入阿呆眼中,一股強烈的厭惡之情充斥著他的胸膛,大步向玄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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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4:05:36

第十七章 以死相挾
    玄月瞪視著走到面前的阿呆,嗔道:「你想幹什麼?」

    阿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強壓胸中的怒火,扭頭衝饅頭店老闆道:「真對不起,這個給您,剛才的饅頭算我買下了。」他從剛拿到的月奉中抓出一把金幣塞到胖老闆手中,胖老闆一楞,當他看清楚自己手中一把金幣的時候嚇了一跳。

    「魔法師先生,一個饅頭,用不了這麼多錢的,算我送給你們的吧。」換上了魔法袍的阿呆雖然仍背著沉重的天罡劍,但他仍然沒有認出來,他一個平民,怎麼敢得罪魔法師呢。

    阿呆撩起頭上的斗篷,道:「大叔,是我啊,您就收下吧。」

    胖老闆嚇了一跳,失聲道:「啊!你,阿呆,你怎麼變成魔法師了。」

    阿呆撓了撓頭,道:「只是個普通魔法師而已,大叔,您忙吧,我先走了。」他彎腰抓起地上被玄月扔掉的饅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餵,餵。」玄月叫了兩聲,但阿呆就像沒聽見似的,消失在街道的拐彎處。玄月剛才扔掉饅頭的舉動,實在讓阿獃氣壞了。

    玄月從小嬌生慣養,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怒哼一聲,追了上去。阿呆拐過彎沒走幾步就被玄月攔在身前,「你幹什麼,你別忘了,你可答應做我跟班的。」在魔法師工會時,玄月之所以執意要讓阿呆做她的跟班,主要是因為好玩兒而已,她覺的,面前這個傻小子實在太好騙了,她一個人又寂寞的很,找這麼一個跟班,最起碼有個人說話,在她的內心深處,從來都沒把阿呆看在眼裡,就像貴族之於平民一樣,可是,就是這個她看不起的平民,竟然因為扔了一個饅頭而不理她。

    阿呆淡淡的道:「你還有事麼?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跟著你了,也不再是你的跟班。」

    玄月怒視阿呆,道:「你說話不算術,你答應要做我跟班的。不就是扔了一個破饅頭嗎?」

    阿呆冷冷的看著她,撣了撣饅頭上的灰塵,道:「在我心裡,饅頭要比你重要的多。」

    阿呆的話深深的刺痛了玄月的自尊心,她頓時大怒道:「你找死嗎?」手中法杖一揮,五顆小光彈頓時向阿呆飛了過去。

    阿呆眼中精芒一閃,白色的生生鬥氣透體而出,硬生生的將五顆光彈攔截在外,撲撲之聲響起,阿呆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在氣機牽引之下,玄月頓時全身一震,後退一步,兩人剛從魔法師工會出來不久,本身的魔法力都消耗了很多,這麼短的時間根本沒有恢復過來。何況,在近距離,等級差不多的魔法師是絕對打不過武士的。

    玄月吃驚的看著阿呆身上散發出的鬥氣,那神聖的氣息將阿呆的身體襯托的神威凜凜,再不是在魔法師工會被她欺負的傻小子了。「你,你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讓我爸爸殺了你。」

    阿呆臉上流露出厭惡之情,哼了一聲,道:「那你回去找你爸爸好了,纏著我幹什麼,依靠父母算什麼本事,我再說一遍,從現在開始,我再不是你的跟班,也不會再跟著你。」說完,阿呆大步向玄月走去,隨手一揮,將她推到一旁,頭也不回的走了。

    玄月呆呆的站在原地,從她有記憶以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她,自尊心的驅使下,她怎麼能甘心呢,「你,你給我站住。」

    阿呆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舉起手中的饅頭,說道:「你知道,饅頭對我有多重要嗎?如果沒有饅頭,我根本就活不到這麼大,沒有饅頭,就沒有今天的我,在我心裡,饅頭就相當於自己的生命,而你,神聖教廷的大小姐,剛剛正是侮辱了我的生命,我們算是兩清了。」怒火中燒的阿呆,並沒有發現,在生氣的時候,自己的頭腦竟然異常清醒,將心中所想的完全、清楚的說了出來。

    「你好,你,你要是走,我就死給你看。」玄月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無論如何是打不過阿呆的,只能用出老招數 耍賴。

    阿呆全身一震,轉身看向泫然欲泣的玄月,道:「你是神聖教廷的小姐,你的父親是祭祀大人,你為什麼要纏著我這個小人物呢,我才不會上你當呢,我不相信以你尊貴的身份,會因為我這麼一個平民而作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舉動。再見了,月月小姐。」

    阿呆冰冷的態度氣的玄月全身顫抖,顫聲道:「好,你不信是不是,如果我死了,就是你害的。」說完,雙手抓住手中的短柄魔法杖,驟然插向自己的小腹。她手中的魔法杖尾部是尖銳的三稜形,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出一道光輝。

    阿呆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想不到,玄月居然如此剛烈,她的動作明顯是全力施為。瞬間將體內的鬥氣催運到極限,阿呆身體一閃而至,抓向玄月的雙手。但是,玄月好像下定了必死之心,而且阿呆又離她有一段距離,當阿呆抓住她雙手的時候,魔法杖的尾端已經有一小截插入了玄月的小腹之中。悶哼一聲,玄月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

    阿呆一把抄起玄月嬌小的身體,他頭腦的清明頓時消失了,緊緊的抓住玄月的雙手,不知所措的看著一臉痛苦之色的玄月。

    城外不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十幾名身穿銀色鎧甲戰士的護衛下飛快的向小城奔馳著,這些護衛身上都散發著沉凝的氣勢,一看就知道功力深厚。車內,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啊!不好,月月受傷了。快,加快速度,我已經感應到她的方位。」

    「是,主教大人。」

    阿呆奪過玄月手中的魔法杖,魔法杖一拔出玄月體外,她那潔白的衣裙頓時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阿呆的怒氣早在玄月把魔法杖插向自己的一刻嚇跑了,催動體內的生生真氣,迅速的封住玄月的經脈,使她不至於血液流失過多。

    「月月,月月,你別死啊!我,我還做你的跟班好不好,你可不要死啊!」

    小腹的疼痛是玄月第一次經歷到的,雖然很疼,但玄月聽到阿呆的呼喚心底卻產生了一股報復的快感。她怎麼會想死呢,魔法杖根本就沒有傷害到內臟,只是點皮外傷而已,就算阿呆不來阻止她,她也不會有事的。玄月畢竟是祭祀之女,雖然所學不多,但用光系魔法治療這點小傷還是很容易的。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阿呆關切的目光,「阿呆,是我重要還是饅頭重要?」

    阿呆趕忙道:「你重要,你重要,別說話,我已經封住了你的血脈,咱們趕快找個地方給你療傷吧。」由於受傷的緣故,玄月粉嫩的小臉變得蒼白,看上去楚楚可憐,現在的她,在阿呆眼中再不是什麼蠻橫的小姐了。

    玄月眼睛突然一亮,失聲道:「不好,我感覺到爸爸的氣息了,咱們快走,一定是剛才我用魔法杖扎自己的時候,被他發現了,快,快走。」

    阿呆抱起玄月,道:「那咱們現在去哪裡,你的傷要趕快檢查、包紮一下才行。」

    玄月想了想,道:「回魔法師工會。只有那裡才安全一些。」

    當基格看著阿呆包著玄月走到自己身前時,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你,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守門的老黃出去聯絡魔法師了,現在整個工會中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剛才還在祈禱再不要遇到玄月這個小魔女,可祈神咒還沒念完,玄月和阿呆就已經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玄月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不歡迎嗎?我受傷了,想在你這裡住兩天,怎麼樣?」雖然是在詢問,但她的語氣卻是不容質疑的。

    基格一驚,這才看到玄月小腹處的一片殷紅,「姑娘,你這是怎麼弄的,你們不是剛走不大會兒嗎?難道,難道在城裡竟然有人敢對魔法師不敬麼?是誰這麼大膽,敢挑戰我們魔法師的尊嚴,我幫你們出面。」

    阿呆臉一紅,剛想解釋,卻被玄月搶了先,「你別管我是怎麼傷的了,先給我找個地方休息吧,我要是死了,讓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好,好,你們快跟我來。」基格帶著他們穿過內堂,通過牆壁上的魔法,來到最後面的一個房間中,房間內的裝飾雖然算不上華麗,但也一應俱全,一張大雙人床旁邊橫放著一張三人沙發,另一邊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裡間是廁所。

    阿呆小心的將玄月放在大床上,轉身衝基格道:「謝謝您,基格大魔法師。」

    基格心道,謝就不用了,只是希望你們快點走就是了。苦笑道:「你們先休息,我待會兒去給你們弄點吃的。」說著,轉身就向外走。

    「等一下。」玄月叫住了基格,「我警告你,很快就會有人到城裡來找我,你可不要洩露了我的行藏。」

    基格一楞,道:「姑娘,你不會,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玄月理直氣壯的道:「偷跑出來的又怎麼樣。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父親就是教廷的四大紅衣祭祀之一,如果讓他看到我受傷,一定會很生氣的,他要是一生氣呢,一般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如果他在這裡找到我,我就會告訴他,是一個叫基格的水系魔法師把我打傷的。你應該知道結果吧。」一邊說著,玄月一邊衝基格微微一笑。

    玄月的微笑像春天剛剛湛放的花朵一樣美麗,但看在基格眼中,卻是那麼的邪惡,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內衣,紅衣祭祀代表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和紅衣祭祀作對,那已經不是死可以解決的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萬能的天神啊!平時我的祈神咒也沒少念,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啊!基格心念電轉,到了這個地步,只有兩個方法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一個,就是立刻把眼前的兩人殺了,然後毀屍滅跡,先不說那個會用武技的阿呆功力到底怎樣,單是自己的良心也過不去。而另一個辦法,就是按照玄月說的去做,不讓任何人知道她在這裡的事。

    「好吧,我認栽了,我基格一生沒做過壞事,怎麼會遇到你這麼個小魔女。」

    玄月顧做驚奇的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教廷的外號,難道你認識我嗎?」

    基格苦笑一聲,道:「我怎麼會認識你,要是能永遠不認識你,我才慶幸呢,你們休息吧,我不打攪了。」說完,扭頭出了房間。他可不敢再留在這裡了,天知道玄月會再弄出什麼事來。基格深深的知道,自己窩藏起玄月,就像藏了一個隨時會爆發的炸彈一樣。

    看到基格出去時的表情,玄月開心的笑了,整人,一直都是她最喜歡做的事,「哎呦」笑聲牽動腹部的傷口,玄月不由得疼的叫了一聲。

    阿呆嚇了一跳,道:「月月,你怎麼了,你剛才怎麼能真的要自殺呢?」

    玄月冷哼一聲,道:「還不是你氣的,我剛才可聽見了,你答應不離開我,繼續做我的跟班,現在不會又後悔了吧。」

    阿呆點頭道:「嗯,我不離開你了,不過,你以後也不能再浪費食物了。」

    玄月想起阿呆剛才的話,問道:「饅頭對你真的那麼重要麼?」

    阿呆嘆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先幫你包紮一下吧,要是傷口惡化可就不好了。」說著,就去解玄月的裙子。在阿呆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男女之別,他現在只想看看玄月傷的嚴重不嚴重。

    玄月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女孩子畢竟比較早熟,臉一紅,推開阿呆的手,嗔道:「你幹什麼?討厭,你先出去,我自己就行了。」

    阿呆一怔,道:「你真的行嗎?還是我幫你吧。」

    玄月的小臉頓時紅的像蘋果一樣,「你,你,出去拉。女孩子的身體怎麼能隨便讓你看呢,我行的。」

    阿呆撓了撓頭,顯然沒有明白什麼意思,喃喃的道:「以前小美受傷,也都是我包紮的啊!她的身體我天天都能看到的。」

    玄月一楞,道:「小美是誰?」

    阿呆道:「小美是席爾叔叔家的小狗啊!它也是女孩子,可調皮了,老是受傷。」

    玄月差點被阿獃氣死,居然拿自己和小狗比,隨手扔出一個光球炸向阿呆,怒道:「快滾出去。」

    阿呆嚇了一跳,生生鬥氣迸發,化解了光彈的攻擊,玄月受傷了,他可不敢再招惹這位大小姐。趕忙跑了出去。

    看著阿呆把門關上,玄月才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已經紅的發燙的小臉,自言自語道:「怪不得叫阿呆,真是傻死了。」

    自己的傷自己知道,玄月小心的解除著自己的衣裙,剛解開最外面的一層,阿呆突然探進頭來,道:「你要是自己不行,就叫我。」

    玄月大窘,趕忙合上衣服,怒道:「快出去,不許看,要不,我就再死一次。」

    阿呆嚇了一跳趕忙關上房門,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玄月臉紅的樣子要比發脾氣時好看的多。靠在外面的牆上,阿呆想起剛才玄月自殺時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從懷中掏出被玄月扔掉的饅頭,吃了起來。

    饅頭還沒吃完,房間內就傳來玄月的呼喚聲,「阿呆,你進來吧。」

    阿呆答應一聲,推門而入,玄月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魔法袍脫在一旁,蓋著被子,一雙大眼睛正盯著他看。

    「月月,你的傷好點了嗎?嚴不嚴重。」阿呆關切的問道。

    玄月沒好氣的說道:「還死不了,你過來。」

    阿呆走到玄月身邊,道:「月月,你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扎一下多疼啊!」一邊說著,他一邊抓住了玄月的小手,玄月掙了一下,並沒有掙開,剛想發火,從阿呆的手中突然傳來一股溫暖的氣流,滋潤著她體內的經脈。俏臉一紅,明白阿呆是好意,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阿呆催運體內的生生真氣,探詢著玄月的經脈,玄月的傷早被她自己的恢復術治療術治好了,阿呆當然查不出什麼?鬆了口氣,阿呆道:「真的沒什麼事了,月月,你是怎麼治好的。」

    玄月看著阿呆關切的目光,心中一暖,對這個傻呼呼的小子多了一分好感,「我才不告訴你呢,我沒事了,你是不是很難受啊!你現在發誓。」

    「你好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難受呢!發誓?發什麼誓?」

    玄月道:「你發誓做我一年的跟班啊!要不,下回你又後悔了怎麼辦?」

    阿呆低著頭道:「我,可是我。」鼓足勇氣,阿呆抬起頭,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發誓。」

    看著阿呆傻傻的樣子,玄月撲哧一笑,道:「就用你的饅頭發誓好了,饅頭不是對你最重要嗎?跟我學,我XX發誓,從今天開始,給玄月小姐做一年的跟班,不再擅自離開,如違誓言,將永遠吃不到美味的饅頭。」

    「哦。」阿呆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道:「我阿呆發誓,從今天開始,給玄月小姐做一年的跟班,不再離開,如違此誓,將永遠不能吃到美味的饅頭。這樣行了麼?」

    玄月道:「行了。就這樣吧。對了,你出去看看,如果看到騎士打扮,身穿銀色盔甲的人,就趕快回來告訴我。」

    阿呆問道:「月月,你父親來找你了,為什麼你不跟他回去,難道他對你不好嗎?」

    玄月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不好,可教廷的生活實在太悶了,哪兒有外面好玩兒,等我傷好了,咱們就去做幾天傭兵好不好。」

    阿呆看了玄月一眼,心想,如果我也有個關心自己的父親,該有多好啊!想到父親,他不由得想到了死去的歐文,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阿呆,你怎麼了?」玄月反握住阿呆的手,詫異的問到。

    玄月柔軟的小手讓阿呆感覺到很舒服,心裡也好受了許多,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銀甲騎士。」說完,撥開玄月的手,將自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背了天罡劍走了出去。剛才玄月握住他手時那份溫柔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去。

    在阿呆走出房門後,玄月喃喃的說道:「看來,這傻小子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啊!嘻嘻,挖別人身上的秘密,我可最喜歡了。」

    阿呆剛走到內堂,身上突然打了個冷顫,催運了一下體內的生生真氣,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也就沒有太在意。

    內堂中,七、八名魔法師正在基格的指揮下重新給牆壁施放著結界魔法,一些工人正在用牆磚修補著被阿呆劈出的大洞。

    看到阿呆走出來,基格迎了上來,低聲道:「那個小魔女怎麼樣了?」

    阿呆搖了搖頭,道:「基格大魔法師,您放心吧,月月應該沒事了」

    基格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她要是在我這裡出了事,我的麻煩可就大了。阿呆,我看的出,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不過,有的時候,太善良只會被人欺負,你知道嗎?我覺的,你最好還是離那小魔女遠一點的好。紅衣祭祀你應該知道吧。教廷是大陸上最龐大的力量,如果你以後得罪了那小魔女,恐怕,日子就難過了。」

    阿呆點頭道:「謝謝您,基格大魔法師,可月月現在受傷了,而且我又答應過她做一年的跟班,不能食言的。」

    基格嘆息一聲,道:「你好自為之吧。玄月姑娘在我這裡的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雖然這裡只是紅颶族一個偏僻的小城,但教會的勢力依然很大,我可不想讓紅衣祭祀找到這裡來。」

    「我知道了。」阿呆應了一聲,扭頭向門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門外有人喊道:「基格大魔法師在不在?」聲音由遠而近,當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內堂門開,走進一個人來。此人身穿白色的祭祀袍,看上去五十多歲,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神聖氣息,一臉凝重之色。

    基格臉色微微一變,趕忙迎了上來,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哈瑞祭祀到了。快請,裡面坐。」

    哈瑞祭祀嘆了口氣,道:「我可沒工夫坐了,基格啊!你不知道,出大事了?紅衣主教大人竟然到了咱們這個小城。」

    基格裝做吃了一驚,道:「什麼?主教大人竟然來了嗎?到底出了什麼事?」

    哈瑞搖了搖頭,道:「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主教大人一來,就命令所有神職人員在城裡找一個人,說是一個身穿白衣,頭上梳兩條辮子的漂亮小姑娘。基格,你見過這個人嗎?」

    基格不露聲色的道:「見過。」

    阿呆聽了基格的話嚇了一跳,心想,難道基格大魔法師要洩露月月的行蹤麼?

    哈瑞大喜,道:「老友,快告訴我,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基格道:「不久之前是來過一個白衣姑娘,她到我這裡進行魔法測試,拿到了進階魔法師的稱號就離開了。」

    哈瑞皺了皺眉,道:「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基格茫然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往西走了。」魔法師工會距離西城門很近,他這麼說,無非是想把紅衣主教的視線轉向城外。

    哈瑞道:「那好,我趕快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主教大人,謝謝你了,基格老友。」說完,轉身就走。

    就在哈瑞剛剛走出內堂之時,內堂中的所有魔法師,包括阿呆在內,同時全身大震,一股澎湃浩大的能量瞬間充斥著整個魔法師工會。阿呆全身發僵,這種壓迫感即使在面對歐文之時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強大的神聖氣息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那些正在施工的工人被神聖之氣壓迫的喘不過氣來,都跪倒在地不斷的喘息著。

    門開,哈瑞又走了回來,他只是看了基格一眼,就躬身退到一旁,彎著腰,一臉虔誠之色,恭敬的道:「紅衣主教大人到。」

    基格全身一顫,和阿呆對視一眼,其他的魔法師全都聚集到基格身後,茫然不知所措。這些魔法師平常雖然在小城中是最受尊敬的,但面對神聖教廷的四大紅衣主教之一,他們誰也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一串銀色的身影走了進來,阿呆定睛一看,正是玄月形容的銀甲戰士,他們身上的輕鎧爍爍放光,左手托著頭盔,神色漠然,一進門,就分離兩側,淡淡的鬥氣光華在銀甲上不斷的流轉,在他們每人的左胸上,都有一個金色的劍形標誌。

    銀甲戰士剛剛站定,兩道白色的身影飄了進來,和哈瑞祭祀相比,他們身上的神聖氣息要濃郁的多,兩人的身體完全被寬大的白色繡金邊祭祀袍所籠罩,左邊的那位白衣祭祀,從婀娜的身姿可以看出,應該是位女性。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柄木製的法杖,法杖頂端有一顆透明的圓形寶石散發出乳白色的柔和光線,濃郁的神聖氣息,隨著他們的踏入,頃刻間充斥滿內堂之中。

    在神聖氣息的籠罩下,阿呆胸口一涼,冥王劍的邪意似乎要透體而出似的,他嚇了一跳,趕忙催運起生生真氣將冥王劍的邪意完全籠罩住。淡淡的白色光芒從阿呆身上發出,那女性白衣祭祀瞟了阿呆一眼,阿呆看到的,是一雙無比澄澈的藍色眼眸,柔和的目光使他感到異常舒適,全身彷彿都放鬆下來似的。

    高大的紅色身影最後走進了內堂,同樣的祭祀斗篷,只不過完全是大紅色,斗篷上繡有金邊,胸口部位,是一個巨大的魔法六芒星,紅衣人進入的瞬間,兩名白衣祭祀散發出的神聖氣息頓時大盛,兩人讓到一旁,紅衣祭祀緩慢的踏前幾步,雙手攏在袖子中背在身後,他緩緩抬頭,兩道冷電從祭祀袍下一閃而逝。僅僅是一瞬間的工夫,包括阿呆在內,所有魔法師都產生了一種被完全看穿了的感覺,赤裸裸的,異常難受。

    「誰是這裡的主事人?」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從紅色祭祀袍中傳出。

    基格全身一震,有些顫抖的踏前一步,恭敬的說道:「您好,尊敬的紅衣主教大人,我是這裡的分會長。」

    紅衣主教微微還禮,道:「神保佑你。分會長先生,我感覺到我女兒的氣息就在附近,如果我說的不錯,她應該在你這裡吧。」

    基格根本無法在這神力通天的紅衣主教面前隱瞞什麼,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微微點下了頭。

    阿呆心中一驚,不過轉念一想,反正這些人也不會危害到玄月,應該沒什麼事的。他內心的變化似乎被紅衣祭祀發現了,他微微轉身,衝阿呆道:「正宗的神聖鬥氣,不錯,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會神聖鬥氣的火系魔法師,很有意思。你應該知道我女兒在哪裡吧,帶我去。」紅衣主教的語調很慢,但卻包含著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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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4:10:35

第十八章 紅衣主教
    阿呆剛想拒絕,但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動不了了,那並不是難受的感覺,只是龐大的神聖能量對他造成的威壓。阿呆腦中一陣模糊,竟然不知不覺的向玄月所在的房間走去。紅衣主教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理會全身顫抖的基格,和兩名白衣緝私在眾銀甲戰士的護衛下跟著阿呆緩緩前行。直到走到房門處阿呆才清醒過來,他猛然轉身,看向紅衣祭祀,吃驚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紅衣主教淡淡的說道:“是神指引了你。開門吧。”

    阿呆明白,已經到了這一步,再怎麼玄月也躲不開了,無奈之下,只得推開了門。出乎意料的是,房間內並沒有人,床上除了有些凌亂的被褥以外,只有那件染血的白色魔法師袍。

    紅衣祭祀似乎並沒有感到奇怪,只是嘆息一聲,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哎 ”

    那名女性白衣祭祀快走兩步,來到床前,一把抓起床上那件帶血的魔法師袍,顫聲道:“啊!月月真的受傷了。”她的聲音異常柔和動聽,宛如來自仙界一樣,即使是在焦急之中,仍然不減其誘人的魅力。

    紅衣主教道:“娜莎,你別著急,月月不會有事的。咱們先到前面去。”

    白衣祭祀快步走到紅衣主教身前,一把撩起頭上的斗篷,怒道:“那是我的女兒,我能不著急嗎?你不是神通廣大麼,快把月月找回來,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阿呆楞楞的看著白衣祭祀,她那一頭瀑布似的藍色長髮在斗篷撩起後暴露在眾人面前,白皙的皮膚微微泛紅,一雙和玄月幾乎相同的藍色眼眸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看上去只有二十八、九歲,絕美的容顏流露出一絲哀怨,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愁容。那是似曾相識的容貌,啊!是了,玄月幾乎和她長的一模一樣。

    紅衣主教似乎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親自將娜莎的斗篷重新替她帶上,“我已經算過了,月月不會有事的,在外面,不要太放肆。”

    娜莎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過火了,低下頭不再說話,只是抓住魔法袍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紅衣主教衝阿呆道:“小朋友,咱們一起到前面去吧,我有話要問你。”

    在這群人強大的氣勢下,阿呆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念頭,只得跟著他們重新回到了後堂。基格等人依舊站在原地,看到回來的隊伍中並沒有出現玄月的身影,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紅衣主教走到基格身前,停了下來,“告訴我,你遇到我女兒的一切經過。”

    基格低著頭,恭敬的說道:“是,主教大人。在今天上午……”他不敢有絲毫隱瞞,將玄月如何來到這裡,如何進行魔法測試的整個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另千金和這位小兄弟一起離開了,當他們再回來的時候,令千金就受了傷。”當紅衣主教聽到阿呆用戒指吸取了玄月魔法力的時候,不由得瞥了阿呆一眼,阿呆全身一震,似乎被一股強大的能量撞在了身上。那是紅衣主教的精神力量。

    紅衣主教轉向阿呆,淡淡的說道:“告訴我你們在外面的全過程,不要有絲毫遺漏。”

    阿呆楞了一下,全身的壓力似乎減弱了許多,稍微活動了一下,道:“叔叔,您別著急,月月的傷已經好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她可能是不想見您才跑了。”不知道為什麼,阿呆感覺剛才那名絕美的白衣祭祀似乎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而紅衣主教身上的神聖氣息也讓他生出尊敬之心。

    一名銀甲戰士大喝道:“大膽,誰允許你這樣跟主教大人說話的,小姐的名諱是你能叫得的嗎?”

    紅衣主教道:“讓他說下去。小朋友,把你知道的事全都告訴我。我這個女兒已經出走有幾天了,我很想趕快找到她。”

    “哦。”阿呆應了一聲,將玄月如何讓自己做她跟班,又如何跟自己去饅頭店還錢,以及後來怎麼受傷的經過完全說了一遍。

    紅衣主教的聲音冷了幾分,道:“那這麼說,我女兒是因為生你的氣才要自殺的嗎?”

    阿呆撓了撓頭,道:“應該是吧。”

    紅衣主教嘆息一聲,微微搖頭,道:“我這個女兒啊,實在是太任性了,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基格先生,如果以後再見到她,我希望你能留住他,並通知城中的教會,可以麼?”

    基格趕忙答應,道:“這是在下的榮幸。”

    紅衣主教衝阿呆道:“這次的事情錯在小女,我作為她父親,在這裡向你道歉了。”

    阿呆趕忙道:“不用道歉,也怪我不好,如果我不生她氣,她也不會受傷了。”

    紅衣主教聲音一變,冷聲道:“雖然我女兒犯了錯誤,但我作為她的父親,也絕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委屈。你知道麼?這還是我女兒第一次受傷。我想向你請教請教,也算是盡一個父親的職責吧。”

    基格心中大驚,紅衣主教向阿呆‘請教’?那不是存心要了他的命麼?“紅衣主教大人,阿呆還只是個孩子,而且他腦筋有些不靈,您……”

    紅衣主教胸口的金色六芒星突然亮了起來,一個巨大的金色結界將阿呆包裹在內,道:“他還不配讓我出手,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對外人動過手,銀三,你向他請教三招。小朋友,你如果能夠接下三招,這次的事就算了。”

    龐大的神聖能量將阿呆的身體壓制的動彈不得,他掙扎著道:“叔叔,我,我不想和你們動手。”他不明白,剛才還挺和氣的紅衣主教,為什麼現在卻將自己的身體束縛住。

    銀芒一閃,一個銀甲戰士跳入了結界之中,抽出自己的長劍,向阿呆做出一個騎士禮,道:“天神庇佑,請指教。”

    娜莎拉了拉紅衣祭祀的衣袖,低聲道:“算了吧,這事也不能怪這個孩子,看的出,他是個善良的人。”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很明事理的丈夫會去為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紅衣主教的聲音在她心底想起,道:“我也知道此子秉性不壞,我只是想試探一下,看他夠不夠資格成為預備審判所成員。”

    聽了紅衣主教的解釋,娜莎才恍然大悟,微微點頭,紅衣主教輕輕拉起她的小手,“我已經感應到月月的位置了,不過,這回我不想這麼快抓她回來,這丫頭,實在是太頑皮了,應該讓她吃些苦才行,否則,她不好好修煉,以後怎麼繼承我和父親的位置。”在紅衣主教心裡,他的妻子和女兒可是比那神聖的教廷事業還重要的多。

    感受到自己丈夫的溫柔,娜莎向紅衣主教貼近了一些,他們的目光都投向了結界中央。

    阿呆全身一輕,所有的壓力全都消失了,面前的銀甲戰士毫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他手中的長劍散發著淡淡的銀光。反手抽出背後的天罡劍,阿呆心想,今天已經莫名其妙的和封平打了一場,怎麼又來,人類社會真是複雜的很,還是石塘鎮和迷幻之森最好了。在那兩個地方,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月月啊!你可是害人不淺哦。

    紅衣主教看到阿呆手中長達五尺的天罡劍微微一驚,衝娜莎道:“原來他是天罡劍聖的徒子徒孫,恩,品性應該可以放心了。”

    銀甲戰士冷聲道:“請。”

    阿呆也不客氣,大喝一聲,全身的生生真氣飛快的運轉起來,紅色的魔法師袍上頓時透出一層淡淡的白光,他雙手握住天罡劍高高舉起,眼前再沒有了什麼銀甲戰士,有的,只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劈斬畢竟是他用的最熟悉的一招。天罡劍五尺長的巨大劍身光芒大放,銀甲戰士突然感覺到面前這個高大的少年突然如山岳般挺拔起來,氣勢不斷的凝聚過程中,鬥氣越來越盛。以他的地位,當然不能趁這個時候去攻擊,他也不相信,面前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手中銀劍虛空一劃,銀芒大放,靠自身的戰意硬生生的遏止住阿呆的氣勢。

    阿呆的眼睛瞇成一到縫隙,突然精芒大放,天罡劍如同開天闢地一樣隨著他前衝的身體驟然下揮,氣機牢牢的鎖定住銀甲戰士,使他無法閃避。銀甲戰士不禁贊道:“好氣勢。”手中銀劍斜立而起,先後二十七劍接連不斷的點在天罡劍的劍身上。一道道如同尖針般的鬥氣鑽入阿呆的生生鬥氣之中。

    阿呆的生生鬥氣畢竟是最正宗的上乘鬥氣之一,銀三的尖銳鬥氣雖然有著極強的穿透力,但還是在到達阿呆身體之前,被天罡劍上的鬥氣所化,當然,因為要化去對方的攻擊,阿呆的劈斬頓時緩了一下。

    “鐺 ”一長一短,一重一輕兩柄劍在空中驟然相撞。天罡劍本身的重量再加上衝力和阿呆自身的鬥氣發揮出了驚人的效果,這是阿呆在危險壓迫下的全力一擊,自然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水準,比和封平比試時更要增添三分威勢。銀甲戰士的身體竟然被震的微微晃動,而阿呆連人帶劍也被震回了原地。

    強烈的震蕩讓阿呆感到一陣氣血翻湧,對方即使在如此被動的情況下仍然能把他震飛回來,他知道,自己和銀甲戰士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阿呆心中一動,默念火焰術的咒語,重新舉起了天罡劍。

    其實,銀甲戰士也不好受,他的功力雖然比阿呆要高的多,但剛才阿呆的攻擊畢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是不下千斤之力的重斬啊!對於他這種並不擅長力量的戰士來說,硬接這樣的重斬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壓下翻湧的氣血,他卻吃驚的發現,阿呆原本散發白色神聖光芒的大劍上竟然燃燒起深藍色的火焰,那火焰,絕對是最正宗的火元素所凝聚的,深藍色,則代表著火焰的高溫。

    阿呆已經是全力施為了,他體內的魔法力僅夠他一擊之用而已,但為了能活下去,他也只有拼了。

    銀甲戰士不會再給阿呆硬拼的機會,身隨劍走,全身化為一片銀色的光影,驟然向阿呆投來。

    天罡劍上的溫度極高,阿呆將體內的生生真氣完全壓縮到雙手之上,在他看來,面前的銀芒就向大海衝擊的波浪一樣,雖然氣勢洶湧,但力量卻不集中,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同樣的一式劈斬,只不過,這回天罡劍上,帶著白里透藍的光芒。

    銀甲戰士再一次失策了,他清楚的感覺到,如果自己洞穿了阿呆的要害,那自己的身體也必然會被阿呆劈中,那強猛的攻擊,可不是肉體能擋的住的,內堂的地方本就狹小,又站了那麼多人,紅衣主教布下的結界範圍不大,使銀三根本發揮不出自己技巧的優勢。剎那間,銀三做出了決定,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一些。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在空中變式,硬生生的架上了阿呆的天罡劍。

    這一下銀甲戰士的虧可就吃大了,他身體在空中,完全沒有著力的地方,而且又是變招,功力尚未聚齊,頓時被阿呆的全力一擊劈飛了出去。灼熱的火焰還將他那頭金色的長發燒掉了不少,趔趄著退到結界邊緣才站穩身體。

    阿呆也不好受,剛才的一劍他雖然用的並不是傾世一擊,但也僅僅剩餘不到兩成的功力了,根本不可能再發出一次同樣的攻擊。

    銀三大怒,全身的鬥氣驟然提升,他要出全力了,阿呆燒了他的頭髮,使他的眼底已經出現了殺機。

    “夠了,停止吧。”剛要撲出去的銀三,卻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擋了回來。以紅衣主教的眼力,又怎麼會看不出阿呆已經脫力了呢。

    阿呆松了口氣,以天罡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喘息著,體內的生生真氣源源不絕的循環著,但想要恢復到最佳狀態,卻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工夫了。紅光一閃,紅衣主教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修長的手掌按上了阿呆的肩頭,“吾以神之力恢復汝之力,偉大的天界之神,請賜予於您最忠誠的信徒力量吧,光芒驅除黑暗,天神將永遠祝福於你。神之祝福。”白色的光芒從紅衣主教手中透出,瞬間籠罩了阿呆的全身。

    阿呆嚇了一跳,趕忙催動起最後的真氣,將胸口的冥王劍完全包裹住,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讓面前這位教廷的大祭祀知道自己身上帶著冥王劍,會有什麼後果。

    紅衣主教發出的光芒是那麼的溫暖柔和,阿呆體內的生生真氣在那龐大的神聖氣息中迅速的恢復著,只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超過了原來的能量,阿呆全身突然一震,澎湃的生生真氣瞬間衝破胸口處一道經脈的阻隔,龐大的真氣如同大海般洶湧澎湃,在阿呆的控制之下,瞬間填滿了丹田和周身的經脈,阿呆心中大喜,他終於突破了生生決第四重最後的障礙,達到了第五重的境界。而這一切,都是在面前這位紅衣主教的幫助下完成的。紅衣主教的手收了回去,阿呆身上的白色光芒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一個聲音在阿呆心底想起,“小朋友,你叫阿呆是吧,你既然和天罡劍派有關,我也可以放心了。你說,你答應我女兒做她的跟班,我希望你能完成這個諾言,你的生生真氣已經達到了第五重,一般情況下,足以自保了,我的女兒過於調皮,希望你能多讓著她一點。暫時我不會抓他回去,讓她多領略一下人間的疾苦也是好的。就以一年為限吧,如果以後你們遇到了什麼危險,就打開你手中的捲軸。同時,你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我看著很眼熟,回去我會向教皇大人請教,那應該是一件神器才對,好好保存它,如果一年後我女兒能夠懂事些,我會推薦你到教廷審判所,現在,你不能動,必須要把體內的生生真氣運行四十九個周天,才能完全達到第五重的境界。”

    阿呆當然不敢動,他體內的生生真氣澎湃洶湧,幾乎快將自己的身體漲破了,還好他記得第五層的行功口訣,快速的運轉著,紅衣主教的話深深的印在他心底,全身一暖,他已經完全進入了入定狀態。

    紅衣主教微微一嘆,轉向基格,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誰也不要碰他,過一段時間,他自己會清醒過來的。如果我女兒回來,你也不用稟告教會了。我們走。”說完,飄身而出,帶領著白衣祭祀和十餘名銀甲戰士離開了魔法師工會。

    紅衣主教和他的手下們剛一消失,基格頓時癱軟在地,強大的神聖氣息給他帶來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他的內衣和魔法袍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現在,他終於明白教廷的勢力為什麼如此強大,如果自己猜的不錯,剛才的主教大人,絕對有魔導師的實力。

    回到馬車之中,娜莎忍不住問道:“夜,你真的不準備帶女兒回去了嗎?”

    紅衣主教玄夜微微一笑,道:“娜莎,咱們的女兒不會有事的,她身上的法寶比我還要多。她也十五歲了,是該歷練歷練了,剛才那個孩子秉性善良,功力也有點基礎,而且體內的生命力非常強大,他絕對有潛力成為一名劍聖,天罡劍派你應該知道,在二十歲之前達到生生決第五重境界的絕無僅有,在我的神之祝福幫助下,剛才那個小朋友已經達到了第五重的境界,他潛力非常大,我絕對放心讓女兒跟著一個這樣的人。”

    娜莎想起阿呆剛才看自己那澄澈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道:“確實是個傻小子。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紅衣主教嘆息道:“慈母多敗兒,那丫頭就是讓你寵壞了。”

    娜莎柳眉倒豎,嗔道:“你拿她有辦法嗎?你和父親寵她寵的少嗎?怪我,你還怪我。”她的聲音提高起來,恐怕外面的銀甲審判者都能聽到了。

    另一名白衣祭祀把頭扭向窗外,似乎什麼都沒看到似的。

    紅衣主教趕忙將娜莎摟入懷中,賠笑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寵壞了月月,彆氣了。我給了那小子一個召喚捲軸,如果他們遇到危險,我會立刻知道的。”

    娜莎哼了一聲,身體卻不自覺的靠入紅衣主教懷中,道:“反正我不管,讓月月在外面歷練也行,不過,如果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找你算帳。”趴到紅衣主教耳邊,她低聲道:“就懲罰你睡一輩子沙發。”

    紅衣主教身體一僵,苦笑道:“哎,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我會派人去保護月月他們的。”

    娜莎看著被自己管的服帖的老公,大眼睛中流露出滿意的微笑。柔聲道:“好老公,你真好。”

    紅衣主教摟緊自己的妻子,嗅了一口她發間的香氣,道:“不知道另外幾位主教有沒有找到救世主,五年了,我們可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娜莎臉色微變,嘆息道:“天意難測,千年劫難哪兒是那麼容易度過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紅衣主教等人剛走不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就悄悄的摸回了魔法師工會,正是玄月。她和自己的父親有一種微弱的精神感應,當紅衣主教來到附近時,她就知道不好,趕忙從窗戶逃了出去,跑出不遠藏了起來,偷偷的看著大門外的豪華馬車,直到目送著父母坐車離開走遠了,才悄悄走出來,溜回了魔法師工會。

    一進內堂,玄月就看到全身光芒閃爍的阿呆,剛要撲過去,就被基格拉住了。“小姐,您可回來了,你差點害死我啊!你父親可剛走。”

    玄月嘻嘻一笑,道:“基格,大 魔法師,您的膽子也太小了吧。我爸爸是祭祀,又不是殺人魔王,他可不會隨便亂殺人的哦。放心好了。阿呆這是怎麼了,怎麼全身發光站在那裡不動?”臉色一變,玄月失聲道:“不會是我爸爸知道是因為他我才受傷的吧。”

    基格苦笑道:“你爸爸確實知道了,在他那強大的神聖氣息下,誰能不說實話?小祖宗,我真是怕你了。”

    玄月大急,道:“爸爸,爸爸不會把阿呆怎麼樣了吧,我可沒想害阿呆啊!”雖然她是小姐脾氣,但秉性仍然是非常善良的,和阿呆相處時間不長,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而傷害阿呆。

    基格拉住要衝過去的玄月,道:“你也說了,你爸爸並不是殺人魔王,他並沒有特別責怪阿呆,只是讓他和審判所的銀甲審判者過了兩招,我可算開了眼界了,魔法師竟然有能和銀甲審判者抗衡兩招而不落下風的。阿呆好象脫力了,你父親給他施放了一個神之祝福,說讓我們都別碰他,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自己醒過來。”

    玄月松了口氣,拍了拍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道:“神之祝福,那應該就沒事了。基格大 魔法師,我餓了,我要吃飯。”

    基格嘆息一聲,道:“以後您就叫我基格就行了,見過你父親,我哪裡還敢稱什麼大 魔法師。我現在就去給你弄吃的。你可千萬別碰阿呆,他好象在修煉一門斗氣,如果受到驚擾,可是會走火入魔的。”

    玄月嘻嘻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吧。”父親那若隱若線的聯繫已經消失了,應該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沒有了父親的‘抓捕’,玄月心中舒服了很多。她蹲在阿呆身邊,仰望著面前這個傻呼呼的少年,不禁想起自己受傷時,阿呆焦急的模樣。暗暗想道:這個傻小子,還真是好心呢,他那會兒還要解人家裙子,哎呀,真是羞死了。想到這裡,玄月的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在玄月想著心事的時候,阿呆行功也到了緊要的關頭,由於他精神力的強大,控制起體內的生生真氣要容易的多。但是,生生決的第五重是一個坎,達到了第五層的境界,才能逐漸向上乘發展,生生決修煉的層次越高也越困難,相對的,從第五重開始,每再提升一重,功力都會有一定的飛躍,阿呆體內的鬥氣正在不斷的重組過程中,逐漸由原來的氣態開始壓縮,終於,在他行功到第三十六周天的時候,體內出現了第一滴液態的生生真氣,膨脹的鬥氣頓時收斂了一些,阿呆也舒服了許多。液態的生生鬥氣每再旋轉一周就會出現幾滴,當四十九周天結束之時,阿呆的丹田之中已經凝結出一小團閃爍著神聖光芒的液態生生真氣。阿呆不知道的是,在真氣形成液態的時候,吸收了少部分往生果當初分散在他經脈的能量,從而使他的真氣更具有生命力和持久不熄的能力。

    長出口氣,阿呆全身的白色光芒驟然收斂,他從入定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他吃驚的發現,玄月正坐在自己面前,趴在椅背上睡著了,再她身旁的地上,放著一個小籃子,籃子裡面有幾個饅頭和一盤醬肉。

    再次看到玄月,阿呆心中突然產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玄月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瞼上,粉嫩的小臉隨著夢囈輕輕的動了一下,顯然睡的不是很舒服。輕輕的撫摩玄月頭上的小辮兒,快速吃完留給他的食物,阿呆小心的抄起她的身體,向房間走去。

    玄月很輕,似乎還不到天罡劍一般的重量,她肌膚那柔軟而充滿的觸感隔著層層衣服傳入阿呆的手中,阿呆的臉突然熱了起來。

    “恩。”似乎想翻個身,玄月的手臂摟住了阿呆的脖子,將頭扎入到他的肩窩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用腳輕輕的踢開門,阿呆抱著玄月走進了房間,把門關好,他想將玄月的嬌軀放到床上,可玄月摟他的脖子摟的很緊,說什麼也不肯放鬆。阿呆怕吵醒了她,也沒敢過於掙扎,只得合衣躺在玄月身邊,用被子將她的身體蓋好。

    一天之中,阿呆經歷了兩場比武,而且對手都比他要強大,再加上魔法測試消耗了不少精神力,陣陣疲倦襲來,他不由得漸漸的睡著了,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的環上了玄月的細腰。而玄月則裹在被子中摟著阿呆的脖子貼在他的懷裡,也許是舒服了許多,她睡的更沉了。

    清晨。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將阿呆從美夢中吵醒,他正夢到幫助哥里斯老師在進行魔法實驗。揉了揉睡眼,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玄月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自己,而她的身體,還在自己懷抱之中。軟軟的,說不出的舒服。

    玄月也是剛剛醒來,睡夢中,她本以為是睡在母親的懷抱裡,跑出來這麼多天,只有這一覺睡的最舒服。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是睡在母親懷中,而是,而是睡在那個傻呼呼的小子臂彎上。大叫一聲,她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陷入了暫時無法思考的狀態。

    阿呆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微笑道:“你醒了,昨晚還睡的好麼?”

    玄月顫聲道:“你,你,你昨天都對我幹了什麼?”

    阿呆一楞,道:“我什麼也沒幹啊!我看你在椅子上睡著了,好象睡的不怎麼舒服,就把你抱回房間了,可是你摟著我的脖子,說什麼也不肯放,我怕吵醒了你,也只好就這麼睡了。怎麼了?”

    玄月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猛的一腳將阿呆踹下了床,哭喊道:“你還問我怎麼了?你都幹了什麼啊!你,你毀了我的清白,我要殺了你。”說著,抓起自己的魔法杖就要使用魔法。

    阿呆莫名其妙的被踹了下來,一看玄月要用魔法,趕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月月,你這是幹什麼啊?到底是怎麼了。”

    門開,基格的腦袋探了進來,“玄月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玄月全身顫抖著,指著阿呆道:“他,他玷污了我的清白,我要殺了他。”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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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4:15:52

第十九章 傭兵工會
    基格嚇了一跳,失聲道:「什麼?」紅衣主教的女兒在自己這裡失身,想不死都難了。他也來不及細想,立刻就釋放出一個冰錐魔法,驟然轟向阿呆的身體。

    阿呆剛要解釋,一個巨大的冰錐已經來到眼前,他不能閃躲,因為後面就是玄月,一咬牙,生生鬥氣迸發,猛的一拳轟在冰錐之上。

    轟的一聲,冰錐雖然被炸散了,但一道冰稜卻刺透了阿呆的手臂,鮮血頓時染紅了床鋪。

    「基格大魔法師,您聽我解釋,我什麼也沒做啊!」

    放出那個冰錐,基格就後悔了,怎麼看阿呆也不像那種人,更何況,看他傻呼呼的樣子,會不會做那種事,還不知道呢。再說,玄月和阿呆身上的衣服都非常整齊,而且玄月還裹在被子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基格皺著眉問道。

    阿呆封住手臂上的血脈,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大早起來,她就要打要殺的,……」他趕快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阿呆的敘述,基格總算是鬆了口氣,走到床前,衝阿呆罵道:「你這個傻小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怎麼能和人家女孩子睡到一起。」轉向玄月,柔聲道:「玄月小姐,阿呆說的是實話,他應該是什麼也沒做,您看,他的手臂都被我的冰錐刺穿了,您也就別怪他了。」

    玄月其實對男女之事也只是模糊的知道一點,聞言抽泣道:「真的麼?可是,可是他和我睡在一起,我會不會有孩子。我不要有孩子啊!要是和他一樣傻傻的,我……,我不活了。」

    玄月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阿呆的心,他想到,原來,在玄月的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又呆有傻的笨蛋而已,是啊!我確實是笨啊!退後兩步,阿呆站到一旁,他的眼底逐漸出現一層寒冷的冰霜。

    基格聽了玄月的話,啼笑皆非的道:「怎麼會呢,玄月小姐,男女之間不做那種事是不會有孩子的。阿呆絕不是那種人,何況,您的身體不是也沒什麼不適麼?阿呆,你還不快給玄月小姐賠禮。」

    阿呆應了一聲,走到床前,低著頭,淡淡的說道:「對不起,玄月小姐,我是鄉下人,剛進入大陸不久,什麼都不懂,讓您受委屈了。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碰到您一分一毫,只做您的跟班。」說完,他又退後兩步,站回原來的地方。之所以還願意留下,第一是因為他曾經發下誓言,他可捨不得美味的饅頭。而另一個,他覺的自己欠紅衣主教一個人情,如果沒有神之祝福的幫助,他想達到生生決的第五重境界還需要一段時間。

    基格並沒有分辨阿呆態度的不同,轉身安慰玄月道:「玄月小姐,您就彆氣了,我想,以後阿呆一定不會再侵犯到您了。」

    玄月哼了一聲,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衝基格道:「我的衣服昨天都被血弄髒了,你給我再找一套來,要一樣的,還有,我還要一身魔法袍,待會兒我就走。」

    基格巴不得她趕快離開,趕忙應承著,扭頭出去找衣服了。

    基格走了,房間中只剩下阿呆和玄月,氣氛顯得有些尷尬,玄月已經不哭了,基格離開,她才看到床上的一大灘血,阿呆雖然封住了手上的經脈,但由於創口過大,仍然在不斷流淌著少量鮮血。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突然產生出一股難過的感覺,她也知道,阿呆不可能對自己做了什麼,剛才的哭鬧,主要還是為了發洩自己的不滿。在她內心深處,總是覺的阿呆和自己並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阿呆,你過來,我幫你治療一下吧。」

    阿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冰稜的冰凍感已經消失了,鑽心的疼痛不斷傳來,剛才基格的攻擊太突然,他的護體鬥氣根本來不及防禦,還好沒有傷到筋骨,但鮮血的流失還是讓他感到一陣陣疲倦。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阿呆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條布,用牙咬著一端,右手拿著另一端,很快將自己的傷口纏繞起來,強烈的疼痛使他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玄月哼了一聲,道:「不來拉倒,你以為我願意耗費魔力給你治麼?」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阿呆的傷口。

    阿呆淡淡的說道:「是啊!我這點小傷怎麼能麻煩您呢。」說完,抓起一旁的包袱就往外走。

    玄月道:「你幹什麼去?」

    阿呆打開門,道:「我去洗洗換件衣服,省得污了您的眼。」說完,關上門走了出去。

    阿呆一走,玄月完全楞住了,在阿呆去拿包袱的時候,她從阿呆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冰冷的目光,她不明白,為什麼阿呆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連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哪裡還有傻傻的樣子。難道,難道他是因為我不讓他跟我一起睡才這樣的麼?可是,人家是女孩子,怎麼能和他那樣親近呢。哼,不管他,反正他是我的跟班,只要跟著我就行了,誰理他心裡怎麼想。

    一會兒的工夫,阿呆回到房間之中,他的臉色似乎蒼白了許多,受傷的左臂垂在一旁,右手上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早點。

    把早點放到玄月面前,阿呆道:「玄月小姐,請吃早飯吧。」

    玄月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吃麼?怎麼就這麼少。」

    阿呆搖頭道:「我是您的跟班,怎麼能跟您一起吃呢,我出去吃。您有什麼事叫我。」說完,轉身又走了出去。

    出了房間,阿呆長出口氣,他心裡憋的非常難過,自嘲的笑笑,喃喃道:「是啊!我是一個小偷出身,人家是神聖教廷的小姐,怎麼能看的起我呢。一年,一年是麼?哥裡斯老師,我又要晚一年才能回去看您了。」

    「怎麼了,阿呆,你似乎很不開心啊!」基格的聲音傳來。

    阿呆抬頭看向基格,老魔法師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我沒什麼?謝謝您的關心。」

    基格嘆息一聲,道:「孩子,剛才我真是太衝動了,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來,我用水系的治療術幫你治療一下吧,傷口那麼大,如果不妥善處理,會有後遺症的。」

    阿呆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基格,他還是很尊敬的。

    在基格的治療下,阿呆的左臂已經可以動了,吃過早飯,他的氣色也好了不少。

    「小夥子,以後你跟著那個小祖宗,可要小心一點,她的後臺實在是太大了,不論是你是我,都得罪不起。你的日子難過了。」

    阿呆低著頭,什麼也沒有說。

    基格道:「儘量和她保持點距離,千萬不要太接近她。」基格突然嚴肅起來,道:「尤其是,千萬不要喜歡上她,否則,你會痛苦終生的,你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啊!」

    阿呆自嘲的笑笑,道:「基格大魔法師,您多慮了,我和玄月小姐怎麼可能會發生什麼?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像你這樣的年紀,能有如此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兒,我把小魔女要的東西給她送去。對了,你的衣服也都髒了,我給你也準備了一件新的魔法師袍,你換上吧。」

    換上新的魔法師袍,阿呆伸展了一下身體,手臂的傷雖然好了不少,但疼痛仍然陣陣傳來,阿呆體內的生生真氣不斷循環,修復著手臂上受創的經脈。昨天晚上,他也睡的非常舒服,本來對玄月的印象已經改觀了不少,可經過早上這一鬧,阿呆的心已經冷了,他徹底的寒了心,再不會輕易敞開心扉。

    摸了摸胸口的冥王劍,阿呆心中一動,生生真氣已經達到了第五重的境界,那這麼說,我可以開始修煉冥字九決的第一式了。一想到冥王劍法,阿呆的心不由得顫動起來,那強大的威力早已深深的印在他腦海之中,同樣,那邪惡之感也總是揮之不去,畢竟,冥王劍是至邪之物啊!他可不想妄殺無辜,歐文臨死前的話不斷衝擊著阿呆的腦海,「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一咬牙,阿呆已經決定,聽從歐文的吩咐,找機會開始修煉冥字九決。

    正在這時,基格和玄月同時走了出來,玄月換上嶄新的衣服,藍色的長髮依然梳成兩個小辮兒,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但由於剛才哭過,眼睛微微有些紅腫,阿呆站了起來,衝玄月道:「小姐,您起來了。」

    玄月皺了皺眉,道:「不是說了,讓你叫我月月嗎?難道你想讓我叫你呆呆不成?」

    阿呆淡淡的說道:「我現在是您的跟班,無論您叫我什麼,都是應該的。」

    感受到尷尬的氣氛,基格咳嗽一聲,道:「玄月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玄月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巴不得我趕快走是不是,哼!我以後還會回來的,阿呆,咱們走。」說完,向魔法師工會大門走去。

    一聽玄月還要回來,基格差點癱倒在地,無奈的搖了搖頭,衝阿呆使了個眼色。

    阿呆衝基格鞠了一躬,跟著玄月離開了魔法師工會。

    一出門,玄月毫不猶豫的直奔傭兵工會而去。阿呆低著頭,在火紅色的大斗篷遮掩下,根本看不到他的容貌。

    傭兵工會依然如同昨天般熱鬧,嘈雜的談話聲不斷傳來,玄月和阿呆的到來,頓時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尤其是,玄月胸口上那枚金色的徽章,那可是進階魔法師的標誌啊!傭兵中,最缺乏的就是魔法師,如果有一個魔法師加入到傭兵團之中,必然可以給該傭兵團帶來巨大的好處。試想,當戰士們在前面衝鋒,後面的魔法師施放魔法掩護和治療,那將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阿呆在來傭兵工會之前,特意把自己的天罡劍寄存在魔法師工會之中,惟恐被封平認出來。

    「這位魔法師大人,您想加入傭兵團嗎?我們天風傭兵團的實力可是非常雄厚的,如果有了您的加入,必然如虎添翼,您是不是考慮一下。」

    「魔法師大人,您別聽他胡吹,還是加入我們鐵戰傭兵團吧,我們絕對可以保證您的安全。即使遇上危險,我們也必將用生命來捍衛您。」

    「魔法師大人,我們龍鳳傭兵團可有很多美女成員哦,加入我們吧。」

    …………

    幾乎有點名氣的傭兵團,都有人圍了上來,一時間,邀請聲絡繹不絕,將玄月和阿呆圍在中央。

    玄月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吃香,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但她的目的可不是要加入傭兵團的,大聲道:「別吵,別吵,我不是來加入傭兵團的,你們快讓開,我要自己成立一個傭兵團。」

    眾傭兵團的代表頓時傻眼了,魔法師單獨成立一個傭兵團?那將是什麼概念?而且聽聲音,這位進階魔法師似乎是位女性,而且年齡不大。

    趁著眾人愣神的工夫,玄月扭頭衝阿呆道:「快,你在前面開路,咱們到裡面那個櫃檯去。」

    阿呆應了一聲,鬥氣內斂,輕輕的推開前面攔路的眾人,帶著玄月走到了工會最裡面。

    傭兵工會的大堂是非常寬闊的,完全可以容納幾百人。在大堂的最裡面,有三個櫃檯,分別是註冊櫃檯,領取任務櫃檯和領取獎金櫃檯。穿過人群,玄月拉著阿呆快步走到註冊櫃檯,衝裡面的工作人員喊道:「我要註冊傭兵團。」

    註冊櫃檯後站著一位妙齡少女,她驚訝的看著玄月胸口上的進階魔法師徽章,客氣的說道:「小姐,您確定嗎?」她在這裡也已經工作了幾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法師要註冊傭兵團的,以魔法師在大陸上的地位,使他們根本用不著為生計而奔波,傭兵雖然是個能賺錢的職業,但相對來說,危險性也比較大,據她所只,只有紅颶傭兵團有幾名魔法師,一般的小傭兵團別說魔法師了,連個明白魔法含義的都很少。

    玄月不耐煩的說道:「我當然確定了,你快一點,沒看那麼多蒼蠅圍著我們麼?」

    妙齡少女抿嘴一笑,看了看玄月身旁沉默的阿呆,微笑道:「請問,您的傭兵團成員有幾人,團長、副團長的姓名是什麼?」

    玄月想也不想的說道:「傭兵團成員兩人,團長玄月,就是本小姐,副團長是他,叫阿呆。」說著,指了指阿呆高大的身體。

    「阿呆?」妙齡少女一楞,但沒有說什麼,用筆飛快的記錄著。這時,那些傭兵們已經都反應過來,又從後面圍上來,還想進行最後的努力。玄月哼了一聲,低低的念了幾句咒語,魔法短杖上頓時出現一個光彈,光芒大放之下,神聖的能量將她和阿呆的身體護在裡面,「誰要是再來煩我,可別怪我的魔法不客氣了。」她用的只是一個光系的普通照明術而已,但是在她本身神聖氣息的增副下,照明術會產生一定的能量波動,有著驅除邪惡的功效,對付一些非常低等的黑暗屬性生物有才會那麼一點效果。表面看上去威力十足,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攻擊力。對於不懂魔法的人來說,恐嚇是足夠了。

    濃郁的神聖氣息頓時嚇的眾傭兵退後幾步,除了少數幾名功力高深的傭兵以外,其他人都訕訕的退到一旁,去忙自己的事了。

    妙齡少女道:「請問您的職業,和擅長是什麼?」

    玄月道:「當然是魔法師了,我擅長光系魔法,他擅長火系魔法。登記要這麼麻煩麼?」

    妙齡少女微微一笑,道:「登記確實很麻煩,因為我們要記清楚啊!魔法師小姐,您確定您的傭兵團只有兩個人麼?這可是我見過的,最小的傭兵團了。我覺的,您應該募集幾名戰士,這樣傭兵團的實力會更加強大。」

    玄月看了阿呆一眼,搖頭道:「不用了,我們兩個人就夠了。還有什麼需要登記的,你快點吧。」

    妙齡少女微笑道:「還有最後一項,請您給自己的傭兵團起個名字。」

    玄月一楞,「起名字?」她到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早上起來,一直在和阿呆生悶氣,只想弄個傭兵團玩玩兒而已,並沒有想太多。名字?叫什麼名字好呢?她扭頭衝阿呆道:「阿呆,你說咱們的傭兵團叫什麼好呢?」

    阿呆搖了搖頭,道:「我太笨了,小姐定名就好了。」來到這裡以後,他一直在尋找著封平和他所在的紅獅傭兵團成員,但卻並沒有看到胸口有獅子頭標誌的傭兵,心中不由得定了許多。原來,封平走了以後,紅獅傭兵團的成員們已經接了新的任務去執行了,就算他們在,恐怕也很難認出完全換了裝束的阿呆。

    玄月不滿的哼了一聲,衝妙齡少女道:「那我們叫天使傭兵團好了,很好聽吧。」

    妙齡少女低著頭查詢了一下,道:「對不起,小姐,這個名字已經有傭兵團叫了,請您換一個吧。」

    玄月一楞,哼了一聲,嗔道:「連起個名字都有重名的,氣死我了。都怪你,一大早就惹我生氣,你看,什麼都不順吧。」玄月把氣全撒到了阿呆身上,搥了阿呆胳膊一下,不巧的是,正好打在阿呆的傷口上。

    阿呆全身一顫,強烈的疼痛使他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玄月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阿呆的手臂上有傷,瞥了身體微顫的阿呆一眼,衝妙齡少女道:「那我們就叫天惡傭兵團吧,取天使與惡魔的意思。」扭頭瞪了阿呆一眼,道:「整天冷冰冰的,惡魔的稱號最適合你了。」

    阿呆咬牙強忍著手臂的疼痛,心想,也不知道誰才是惡魔。

    妙齡少女微笑道:「魔法師小姐,麻煩您要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們製作相應的傭兵卡片,會很快回來的,你們可以先到領取任務櫃檯那裡看一下任務。」

    玄月答應一聲,就拉著阿呆走到一旁,看向領取任務櫃檯後面那巨大的黑板。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魔法師小姐,不知道我們是否可以談一下。」一名身穿紅色皮鎧的中年人出現在他們身後,一頭火紅的長髮梳攏的非常整齊,背上背著一把闊劍,雖然比不上阿呆的天罡劍那麼大,但也算的上是重劍了。

    玄月美目流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談?有什麼可談的。」

    中年人微微一笑,指了指胸口處雕刻有紅色龍捲風的標誌,道:「在下是紅颶傭兵團第一戰士大隊隊長,我想代表我們團長邀請兩位魔法師加入我們傭兵團的魔法師團,待遇一律從優。」

    玄月和阿呆同時一楞,就算在孤陋寡聞,他們也知道紅颶傭兵團的威名,那可是幾萬人的大傭兵團,大陸第一傭兵團。其實力之強,根本是其他傭兵團難以望其項背的。中年人的出現,也讓其他小傭兵團的人都退到了一邊,紅颶傭兵團,可是沒有人願意得罪的,它在傭兵界的影響就相當於神聖教廷之於整片大陸。

    玄月可不在乎你的傭兵團有多強大,冷聲道:「你沒看到我們剛剛註冊了傭兵團麼?」

    中年人微笑道:「這個好辦,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一是你們立刻退掉傭兵團,二,我們紅颶傭兵團可以收編你們,價格從優。」

    玄月看著中年人一副才大氣粗的樣子,心中很是不滿,哼了一聲,道:「我們才不會加入你們傭兵團呢,別煩我們了。跟魔法師談錢,你沒事吧?我們如果為了錢,會來做傭兵?」

    中年人一楞,問道:「那兩位做傭兵是為了什麼?」

    玄月俏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道:「我們做傭兵,是為了體會冒險的樂趣,虧是你大陸第一傭兵團的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這個就更好辦了,大陸上有許多非常艱難的任務,那根本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能完成的,其冒險性非常高,如果有我們紅颶傭兵團的支持,你就可以去做那些艱難的任務,不是能更好的體會冒險的真諦麼?」

    玄月聽了他的話,心頭微微一動,不過轉念就打消了加入的念頭,如果父親知道自己竟然加入傭兵團,不知道會怎麼想,雖然他很寵自己,但這給教廷丟臉的事如果讓他知道了,恐怕也無法逃脫被關禁閉的命運。而自己建立傭兵團則不一樣,父親應該不會太怪自己的吧。想到這裡,玄月搖頭道:「我們還是喜歡獨自冒險,對不起了。」

    阿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在早上已經決定,今後跟著玄月一定要少和她接觸,省得她又刺傷自己,他現在只是盼著,這一年的時間可以快點過去。

    「魔法師小姐,你們的卡片做好了。」原來是妙齡少女回來了,她手中拿著兩張白色的魔法卡片。

    玄月不理中年人,和阿呆一起走到註冊櫃檯前,接過卡片,道:「這個有什麼用?」

    妙齡少女解釋道:「由於您是天惡傭兵團團長,您的卡片上有傭兵團的資料和您自己的資料,您的傭兵團等級現在是最低的四級,等級會隨著您完成任務的難度和數量不斷增加,由於您是魔法師,所以傭兵等級我們給您定了三級,也是隨著完成任務的難度和數量增加等級。這位魔法師的卡片和您差不多。卡片您一定要保存好,如果丟失請儘快來工會補辦。接任務的時候請你們出示卡片。還有,這兩個是三級傭兵的徽章,給您。」

    玄月接過兩玫銅製的徽章,不滿的說道:「怎麼我才是個三級傭兵,真是太低了嘛。」

    「傭兵等級想提升是非常困難的,越向上提升越難,如果你是靠完成普通任務升級,恐怕要一年才能從四級升到三級,傭兵工會因為你們是魔法師,已經給你們很大的優惠了。像我,幹了二十年傭兵,到現在也只是個一級而已。」說話的,正是那個紅颶傭兵團第一戰士大隊的隊長卡睿。

    玄月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還不走,不是告訴你了,我們是不會加入你們傭兵團的。」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買賣不成仁義在嘛,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來找我,如果有艱難的任務需要合作,我們也會和樂意的。」

    合作?這到是個不錯的主意,玄月的口氣柔和了些,道:「那好吧,請問大叔,您叫什麼名字?」

    中年人摸了摸自己並不算粗糙的臉,尷尬的道:「我有那麼老麼?你還是叫我大哥好了,我叫卡睿。」

    玄月嘻嘻一笑,道:「和我們比,你當然是老了。卡睿大叔,以後有需要合作的任務,我們一定會找你的。好了,我們要去接任務了。」說著,拉著阿呆的衣袖跑到了領取任務櫃檯前,急切的看著後面的任務黑板。剛才他們根本來不及看就被中年人打斷了,這回才看個仔細。

    黑板上分為四部分,最下面的,是普通任務,無非就是一些護送商旅或者護送物品之類的,酬勞也相對不高。向上一層,寫著二級任務,任務千奇百怪,什麼都有,難度也相應的大了一些,如尋找阿呆熟悉的燻風草,就赫然在其中。再向上看,是一級任務,難度更大,多是尋找一些珍稀物品的,其中一個尋找九龍尊的任務酬勞竟然高達一萬金幣。最上面一層是特級任務,裡面只有一個,這個任務的描述是:在天元族和華盛帝國交接的地方,是死亡山脈,山脈邊緣的洞穴中傳說有高純度的極品魔法水晶的存在,任務要求,取得極品魔法水晶並帶回。任務酬勞:根據魔法水晶的品質和屬性而定,保底是一萬紫晶幣。

    魔法水晶阿呆是知道的,當初哥裡斯的筆記上曾說過,魔法水晶根據屬性不同蘊涵著不同的魔法元素,有自我吸取魔法元素的能力和儲存魔法元素的能力,相當於給魔法師增加了一個儲存魔力的容器,非常珍貴,是製作魔法用品的最佳材料。極品的魔法水晶製成的魔法用品,雖然比不上神器,但卻可以大大增強魔法師的實力,在它的增副下,魔法甚至可以提升一個等級。哥裡斯收藏的材料中就有幾塊魔法水晶,不過只是普通的而已。這個任務不禁讓阿呆動了心,他到不是為了錢,他想,如果能弄一塊極品魔法水晶送給哥裡斯老師,老師一定會很高興吧。

    玄月也同樣看到了這個任務,喃喃的說道:「原來極品魔法水晶這麼值錢啊!」

    卡睿探過頭來,道:「極品魔法水晶當然值錢了,魔法水晶在大陸上就已經非常稀少,普通的魔法水晶製作出的魔法杖都可以值得上萬金幣,而極品魔法水晶更是珍寶中的珍寶,幾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用它製作出的魔法物品,價值很難估計。這個任務很早就有了,聽說是一位大師級別的煉金術士發佈的。不過直到現在,卻仍然沒有人能完成。」

    玄月道:「任務的酬勞這麼高,那為什麼你們紅颶傭兵團不去完成,你們不是大陸第一傭兵團嗎?難道你們不需要錢?」

    卡睿苦笑道:「怎麼不需要?運做一個幾萬人的大傭兵團,所需要的經費是非常龐大的,不過,這個任務的難度實在大了點,危險性太高。我們團長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嚴禁我們去碰這個任務。」

    玄月疑惑的道:「魔法水晶那麼難找麼?你們紅颶傭兵團有那麼多人,來個地毯式搜索不就行了,一萬紫晶幣可不是個小數目。」

    卡睿嘆息一聲,道:「主要不是難找的問題,而是危險的問題。你沒看到極品魔法水晶的產地麼?那可是死亡山脈啊!」

    這回連阿呆的興趣都提了上來,進入傭兵工會後第一次開口道:「死亡山脈很危險麼?」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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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09-3-8 14:20:54

第二十章 特級任務
    卡睿看了阿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似乎驚訝於阿呆的孤陋寡聞,但他還是解釋道:“死亡山脈是大陸上最恐怖的地方,面積很大,幾乎和西波族的面積差不多了,一小部分在天元族的境內,而很大一部分處於華盛帝國之中,幾乎成了華盛帝國與我們索域聯邦天然的分界線,現在,咱們索域聯邦人如果想到華盛帝國,只有通過和它相臨不遠的天罡山脈或者神聖教廷的領地才能過去,否則就要繞遠路了。傳說中,那裡是千年前偉大的第一任教皇和眾多法力高強的法師封印上古魔神的地方,山脈中生存著各種恐怖的怪獸,凡是進去的人,幾乎沒有能出來的,曾經有幾個規模不小的傭兵團去探險,結果沒有一個人回來。恐怕就是我們發動全團的人,也未必能得到極品魔法水晶吧。以前我在紅颶城的總會中看到過幾個類似的任務,都是尋找一些特別珍貴的物品,而這些物品就是出自死亡山脈,據說,山脈越靠中心,怪獸就越厲害,這個尋找極品魔法水晶的任務之所以不是最高等級 超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它在死亡山脈的邊緣。”

    玄月道:“聽起來很有意思的地方,死亡山脈?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呢?你說很少有人能從死亡山脈裡面出來,那有極品魔法水晶的消息是怎麼來的?我看,這其中一定有很多誇張的成分,我才不信有多厲害的怪獸呢。”其實,死亡山脈的名字教廷中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但玄月的父親卻禁止所有人告訴自己的女兒,沒有誰比他更了解玄月了,如果讓玄月知道有那麼個地方,必然會勾起極大的興趣前往探險。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努力要付諸東流了。

    玄月不理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的卡睿,轉向阿呆道:“我決定了,就接這個取得極品魔法水晶的任務,怎麼樣?你要是怕的話,可以不去。”

    阿呆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去,不過,小姐,如果咱們得到了極品魔法水晶,我希望能給我一塊,行麼?”在他來說,孝敬哥里斯遠大於對死亡山脈的恐懼。

    玄月大方的說道:“沒問題,那就這麼定了,走,咱們去接任務吧。”

    卡睿目瞪口呆的看著玄月和阿呆跑到領取任務櫃檯去接這個連他們紅颶傭兵團都不敢碰的任務,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極品魔法水晶已經到手了似的。他趕忙跑到櫃檯前,“魔法師小姐,那個地方去不得啊!你們連個戰士都沒有,兩個魔法師到那裡,不是去送死麼?”

    玄月已經把自己的傭兵卡片遞給了櫃檯後面的服務人員,“放心吧,沒有危險怎麼能有高收益呢,我已經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更改,我們正因為人少才靈活呢,實在打不過怪獸,我們不會跑麼。餵,你快點啊!我要接那個特級任務,趕快登記,我們要出發了。”最後一句是向櫃檯的服務人員說的。

    櫃檯的服務人員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聲音有些顫抖的道:“魔法師小姐,您確定麼?”

    玄月嘻嘻一笑,道:“當然確定了,快快,對了,以後要稱呼我天惡傭兵團團長才行哦。”

    看著服務人員登記著,卡睿還在進行最後的努力,“魔法師小姐,那個地方實在太危險了,我看您還是打消念頭吧。”

    玄月從服務人員接過已經登記好的卡片,衝卡睿微笑道:“卡睿大 叔 ,你太老了,老的連膽子都沒有了,不就是怪獸麼?我們正好去見識一下,阿呆,咱們走了。”說完,快步跑出了傭兵工會。

    阿呆和玄月身後,留下了一片惋惜之聲。根本沒有人會看好他們此行的任務。

    卡睿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當然不會因為玄月說他膽子小就改變自己的立場,黯然搖了搖頭,“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可惜了兩個魔法師啊!死亡山脈?那是人能去的地方麼?”

    傭兵工會外的陰影處,兩個身影正在小聲的交談著。

    “銀二,你趕快回去稟告主教大人,小姐要去死亡山脈,我跟著她過去。”

    “銀一,咱們直接阻止小姐不就行了,可千萬不能讓她去死亡山脈啊!那裡可是教廷宣布的禁地。”

    “哎 ,我也知道,可是,你覺的咱們能阻止的了小姐嗎?她的脾氣你也知道,你忘記上回被她那聖光洗禮的痛苦了?你趕快去吧,只有主教大人才能夠阻止小姐犯險,我會儘量保護他們的,到了死亡山脈邊緣如果主教大人還沒趕來,我再試圖阻止吧。”

    “好,銀一,那我先去了,一定要保護小姐的安全,否則,咱們都要完蛋了。小姐雖然脾氣大一點,但心還是很善良的啊!”

    “還用你說,小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她一出生,所長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我當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呢,畢竟咱們在審判所中可並不算什麼啊!你趕快去吧,時間就是生命。”

    兩道黑影中的一道幾個閃身,消失了,而另一個,則悄悄的跟在阿呆和玄月身後。

    玄月一邊走著,一邊興奮的說道:“阿呆,你說,咱們要是完成了這個任務,傭兵等級會不會提升很多啊!沒準弄個特級傭兵噹噹呢,好有意思哦。嘻嘻。”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早上和阿呆的矛盾,心中充斥著對冒險的期待。

    剛才他們已經先去魔法師工會那裡取回了天罡劍,阿呆對於玄月接這個任務也並沒有什麼不滿,他的心中只有極品水晶這個名詞。“小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玄月心情正好,道:“你問吧。”

    阿呆道:“小姐,你知道極品水晶是什麼樣子麼?咱們如果連目標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要怎麼找?”

    玄月神秘的一笑,湊到阿呆身旁,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沒想到你變得都會思考問題了。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否則,我也不會去接這個任務了。”

    阿呆一楞,道:“你知道?”

    玄月得意的說道:“當然了。你別忘了,我爸爸可是教廷的紅衣主教哦,我什麼沒見過,你看。”說著,把自己的短柄魔法杖伸到阿呆面前,指了指上面那塊透明的寶石,低聲道:“這就是極品魔法水晶。”

    阿呆一直沒有注意過玄月的魔法杖,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這柄只有一尺長左右的魔法杖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白色的杖身光華潤澤,隱隱的透出一股神聖氣息,尾端是尖銳的錐形,在法杖的最上方,同樣質地的白色翅膀斜飛而起,微微彎曲,形成兩個弧度,宛如天使的翅膀一樣。在翅膀中央、法杖的最頂端,鑲嵌著一顆如同雞蛋大小的透明寶石,寶石中似乎流淌著液體一樣,在陽光的反射下,不時閃爍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指了指中央的寶石,阿呆道:“你是說,這塊就是極品魔法水晶麼?”

    玄月點頭道:“是啊!爸爸是這麼告訴我的,他是肯定不會說謊的,你不信麼?”

    阿呆仔細的看了看魔法杖中央的透明寶石,並沒有看出什麼希奇。玄月解釋道:“極品魔法水晶中會有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只要我一見到,肯定能認出來的。剛才他們說咱們沒有戰士,他們哪裡知道,你就是戰士嘛,嘻嘻,快走,咱們先去準備些吃的,然後就出發了。”

    阿呆跟著玄月來到胖老闆的饅頭店旁,玄月瞥了阿呆一眼,道:“你不是愛吃饅頭嗎?咱們就多準備一些,好在路上吃。”說著,昂首向饅頭店走去。阿呆一楞,心中微微有些波動,沒說什麼,徑自跟了過去。

    一看到阿呆和玄月的到來,胖老闆興奮的道:“阿呆,你可來了,我正想把剩餘的錢還你呢?昨天你給的實在太多了,我那些饅頭,連一個金幣也不值啊!”

    阿呆撩起頭上的斗篷,憨憨的笑道:“大叔,您就收下吧,那是我應該給您的。”

    玄月湊了過來,道:“老闆,我要買饅頭,多少錢一個?”

    胖老闆道:“一個銅板兩個,小姐,你是和阿呆一起來的吧,你儘管拿吧,昨天阿呆給的錢富餘多了。”

    玄月嘻嘻一笑,道:“我可是要很多的哦,你也知道,他可是很能吃的。”

    胖老闆呵呵一笑,道:“你要多少儘管拿吧,管飽。”

    玄月看了阿呆一眼,在見到胖老闆後,阿呆又恢復了和自己剛見面時的傻樣兒。看來,他還是再生自己氣啊!真是小氣。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太難受了,要想讓他塌實的給自己當跟班,看來還要好好的賄賂他一下。

    想到這裡,玄月衝胖老闆伸出一個手指,道:“我要一千個饅頭。”

    阿呆和胖老闆同時吃驚的看向玄月,胖老闆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失聲道:“什麼?一千個饅頭。”

    玄月看著他們吃驚的樣子,嘻嘻笑道:“是啊!就要一千個,今天晚上就要。這樣,就算他一天吃十個,也夠吃三個多月的了。”

    胖老闆因為驚訝而變得有些口吃,顫聲道:“可,可是,一千,一千個饅頭,你們要怎麼拿啊!”

    玄月神秘的說道:“那你就別管了,你只要給我們準備出一千個饅頭就行了,我會給你錢的。阿呆,咱們走,再去買點別的東西。”說完,掏出一個紫晶幣丟給旁老闆,拉著阿呆的衣袖就走。

    阿呆也很好奇,一千個饅頭加起來怎麼也有二、三百斤了,雖然他並不在乎那點重量,但總不能背著一大包饅頭去探險吧。但他並沒有問,他知道,即使自己問玄月也未必會答覆他,反正饅頭做好,自然就知道了。

    在他們身後,是滿臉苦笑的胖老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千個饅頭,就算我拼了老命,一晚上也做不完啊!”

    離開饅頭店,玄月開始了大採購,以吃的為主,還給阿呆和自己買了幾身衣服,這些東西,自然都到了阿呆手上,玄月看到什麼都感到很新鮮,她不一定都要買,但卻肯定都要看,小城中的所有店舖幾乎都出現了她的身影,直到傍晚才結束。這時,阿呆身上已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正當他們準備回饅頭店的時候,卻被一群人攔住了,這裡是一條空曠的街道,很少有人經過。

    這是一群全身輕鎧的武士,年紀都不大,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左右,十幾個人,著裝統一,在胸口上,都有著傭兵徽章,其中三個人還是銀色的傭兵徽章,顯示著他們二級傭兵的實力。最顯眼的是其中一位女性傭兵,她身穿棕色的皮凱,一頭火紅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容貌甚美,眉宇間英氣勃發,背著一張淺色的長弓,弓身上閃爍著銀色的金屬光澤,顯然是一名弓箭手。她那媚惑的目光流轉,落在阿呆的身上。

    被人攔在身前,玄月卻沒有一絲驚異,躲到阿呆身旁,道:“他們好象不懷好意哦,看你的了。”

    阿呆微微點頭,上前幾步,客氣的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麼?”

    眾傭兵為首的一名二級傭兵上前一步,在這群傭兵中,只有他穿著銀色的輕甲,一看就是他們的首領,他微笑道:“魔法師先生,您好,我們是月痕傭兵團成員,我是團長月痕,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們攔住你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尋求合作而已。”

    阿呆一楞,道:“尋求合作?”

    月痕點了點頭,道:“是的,剛才你們在傭兵工會接任務的過程,我們都看到了,對於那個極品魔法水晶,我們也很感興趣,不知道能否和貴傭兵團合作,一起去死亡山脈探險呢?”

    一聽不是打劫的,玄月趕忙跑了過來,擋在阿呆身前,道:“想和我們合作?你們想得到什麼呢?”

    月痕微微一笑,道:“魔法師小姐,您也看到了,我們都是一群年輕人,你在工會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我們並不為財,只為了去探險而已,只有像死亡山脈這樣的地方,才值得我們去看看。如果得到的極品魔法水晶很多,我希望能分我們一點,就足夠了。畢竟任務是你們接的。如果不是小姐您的話,我們還真鼓不起勇氣呢。”

    玄月眨了眨大眼睛,心想,卡睿既然說死亡山脈非常危險,看來並非虛言,如果能有這群人一起去,成功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而且人多也熱鬧,對方又都是年輕人,這樣也好。點頭道:“那好吧,去也可以,不過,你們在路上都要聽我的,不能擅自做主。”

    紅發少女走到月痕身旁,道:“那怎麼行,你們才兩個人,我們這麼多人,咱們又不是一個傭兵團的,為什麼我們要聽你的。”

    玄月哼了一聲,道:“我不管,就要聽我的,你們別忘了,我可是魔法師,光系魔法師。而且,只有我能辨別出極品魔法水晶。”

    月痕一楞,眼底閃過一絲喜色,光系魔法師的珍貴並不在於他有多強的攻擊力,最主要的是,他可以給團隊中人使用恢復術和輔助魔法,這樣的話,就可以避免很多的傷亡,月痕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答應了。小妹,誰讓你多嘴的。”

    紅發少女不慢的哼了一聲,道:“聽她的聲音,恐怕還沒有我大,讓她指揮我,我不服。除非她能贏的了我才行。”

    玄月什麼時候畏懼過挑戰,冷哼道:“不服麼?好啊!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戰,我沒你大又怎麼樣,歲數大本事就高麼?”一邊說著,她一邊撩起了自己的斗篷,當眾傭兵看到玄月的絕世姿容時,有幾人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紅發少女的豔麗頓時被比了下去。

    阿呆把身上的東西放到一旁,低下頭,衝玄月道:“小姐,還是讓我來吧。”就算阿呆再笨,也知道弓箭手是魔法師的噩夢,他既然答應了紅衣主教,就絕不能讓玄月再受傷了。

    玄月並沒有領情,不屑的看了紅發少女一眼,道:“不用,對付她,我自己就行了。”說完,舉起了手中的魔法杖。

    月痕也想看看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憑什麼得到進階魔法師的認證,於是衝妹妹點了點頭,低聲道:“別傷了她。”

    紅發少女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摘下長弓,像變魔術一樣,一只銀色的長箭已經搭在了弓上。其餘的傭兵都退出十幾步,給他們留出了空地,紅發少女拉弓滿月,道:“小妹妹,可別說我欺負你,我的滅風箭可是有破魔屬性的。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月姬。”話音一落,銀箭電射而出,化為一道虛影,閃電般跨過不到三十步的距離射向玄月。月姬的箭法在傭兵界已是小有名氣,已經不能用準來形容了,她這一箭的目的,只是想射掉玄月一片衣服,讓面前這個比自己還漂亮的小姑娘丟臉而已。

    在這麼近的距離,魔法師和弓箭手比試,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魔法師需要吟唱的時間,可這驟然一箭卻沒有給玄月任何工夫。

    玄月一把推開想出手的阿呆,手中魔法杖輕輕一揮,在銀箭就要臨身的剎那,一道強光突然出現,當眾人恢復視覺的時候,發現月姬的身體已經被一層光幕完全籠罩,除了阿呆,沒有人看清是怎麼回事。

    阿呆即使看到,也無法明白。剛才,就在銀箭到達玄月身前之時,她好象低低的念出一個字,全身頓時被光華所籠罩,那號稱有破魔屬性的銀箭,頓時被光芒擋在外面,根本無法寸進,玄月也是趁此機會,發出了一個低級魔法,將月姬罩在其中。阿呆最吃驚的是,不論是防禦還是進攻,他都沒有看到玄月吟唱咒語。

    玄月得意的說道:“誰說弓箭手就一定是魔法師的客星,怎麼樣?還要再比下去麼?”淡淡的光華在她身前流轉,襯托著她絕美的容顏,仿佛像仙女下凡一樣,月痕傭兵團的所有成員都呆住了。

    半晌,還是月痕先反應過來,走到妹妹身旁,看了一臉茫然的月姬一眼,衝玄月道:“魔法師小姐,您的實力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這次前往死亡山脈,我決定,月痕傭兵團完全聽從您的差遣。”

    玄月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好,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清晨,咱們西城門見,可不要遲到哦。過時不侯。阿呆,咱們走。”

    回饅頭店的路上,阿呆實在忍耐不住,問道:“玄月小姐,你剛才是用什麼辦法擋住的那一箭。”阿呆自問,如果想破解剛才那如同鬼魅般的一箭,他只能憑著感覺用天罡劍來擋,能不能擋的住還是問題。至於用魔法,他想都不敢想了。

    玄月撅著嘴道:“你終於肯主動和我說話了麼?那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阿呆碰了個釘子,訕訕的不再說話。

    兩人回到饅頭店時,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桌子上堆滿了饅頭,胖老闆正滿頭大汗的從裡面拿出幾個籠屜。阿呆趕忙跑過去幫忙。

    放下籠屜,胖老闆喘息著道:“好了,這應該夠一千個饅頭了,只多不少。這可是我找鄰居們幫忙的結果,足足忙了一下午啊!我現在最想知道,你們準備怎麼拿走,這可足有接近三百斤了。”

    玄月嘻嘻一笑,道:“那你就等著看好了,讓你見識一下。”她關上店門,伸出白嫩的小手,從自己的領子裡探了進去,抓住一條項鍊,項鍊是銀白色的,沒有光芒閃爍,看上去極為普通,只是在項鍊的尾端,有一個紅色的寶石墜,不斷閃爍著淡淡的紅光。這時,天色以晚,平民們幾乎都回家吃飯去了。為了做這一千個饅頭,胖老闆特意停業一天。

    玄月的大眼睛閉了起來,喃喃的念道:“以鳳凰之血為引,開啟吧,時空的大門。”隨著她的吟唱,紅色的項鍊墜突然光芒大放,一團紅光將玄月身體罩在其中,她突然睜開雙眸,輕聲道:“收 ”

    桌子上的饅頭像聽到了召喚似的,前赴後繼的飛了起來,衝向玄月,讓阿呆和胖老闆倍感驚奇的是,饅頭只要一接觸到玄月身上的紅光,頓時消失不見,玄月好象一個無底洞一樣,一會兒的工夫,就將桌子上的饅頭收了個乾淨。

    胖老闆張大了嘴,痴痴的說道:“這,這就是魔法的威力麼?太厲害了,真是太厲害了。”

    收完饅頭,玄月並沒有停止,她將白天買回來的東西也都收走了,當她要收阿呆自己的包袱時,卻被阿呆死死的拽住,怎麼都不放手,那裡面,可是有歐文的骨灰啊!

    玄月身上的紅芒收斂,嗔道:“我又不要你的,你拽那麼緊幹什麼?拿著多累贅啊!讓我收進鳳凰之血中,不就省事了。”

    阿呆楞楞的說道:“不行,這個包袱對我很重要,一定要貼身帶著才能放心。玄月小姐,原來你的魔法這麼厲害啊!”

    玄月撅著嘴,道:“真小氣。我的魔法很厲害麼?我爸爸才叫厲害呢,等我以後達到大魔法師的水準,就可以開啟自己的空間袋,再不用鳳凰之血這麼麻煩,你那些饅頭都收到我這條項鍊中了,想吃的時候,記得管我要。”

    雖然阿呆跟哥里斯學過一些煉金術,但眼前的一切,已經超過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他哪裡知道,玄月身上最寶貴的,就是這條鳳凰之血項鍊,用來裝饅頭,絕對是太委屈了。那,可是教皇送給玄月的寶貝,是神聖教廷中不多的幾件神器之一。如果不是有鳳凰之血給玄月做護身符,紅衣主教玄夜怎麼能這麼放心讓女兒出來呢。

    玄月喃喃的說道:“一個銅幣兩個饅頭,一百個銅幣就是二百個饅頭,五百個銅幣一千個饅頭,那我給你的紫晶幣應該夠了吧。”

    胖老闆完全被剛才的“魔法”震撼的血液沸騰,聞言連連點頭,道:“夠了夠了,還有多的,我找給你。”

    玄月笑道:“看你這麼辛苦,就不用找了,我可不像有些人那麼小氣。走拉,我累了,要找地方睡覺。”說完,率先走出了店門。

    阿呆和胖老闆依依惜別後,才追了出去,玄月並沒有走遠,慢慢的在前面溜達著。他趕忙上前問道:“小姐,咱們現在要去哪裡?”

    玄月道:“我早都看好了,跟我來吧。”

    本來,阿呆以為,玄月必定會找一間豪華的飯店住下來,畢竟是紅衣主教的女兒嘛,養尊處優慣了。出乎意料的是,玄月只是帶著他來到一間離西城門不遠,價格不貴的普通飯店,這裡雖然不華麗,但卻很乾淨,一進門,阿呆就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玄月看出了阿呆心中的疑惑,道:“咱們現在手裡錢也不多了,這裡到死亡山脈可有不近的路呢,總要省著點花,要不是因為沒錢了,我才不會去魔法師工會進行什麼測試呢,魔法師,很稀罕麼。先去吃點東西,我餓了。”

    開了兩間房,玄月和阿呆隨便吃了點東西,玄月的飯量很小,不到阿呆的三分之一,吃完後,她什麼也沒說,就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阿呆用自己這個月的魔法師月奉支付了飯錢,來到玄月隔壁的房間。關好門,他將自己的包袱和天罡劍摘下來,全身一輕,他長出口氣,坐在椅子上楞起神來。生生真氣強大的自愈能力已經把他手臂上的經脈疏通的差不多了,基格的水系治療術威力不錯,竟然連疤痕都沒有留下,現在只要不用力,已經不疼了。

    進入小城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卻發生了這麼多事,阿呆感覺自己仿佛活在夢裡似的,對於玄月,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感覺。昨天晚上那甜美的一覺和今天早上那深深的傷害,都牢牢的留在他心頭,疲倦感侵襲著阿呆的身體,阿呆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開始修煉了。盤膝坐在床上,催動著體內剛剛到達第五重的生生真氣,屏除雜念,一會兒的工夫,進入了神我兩忘的境界。

    在阿呆的隔壁,玄月翻過來掉過去,就是睡不著,明明很困,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說什麼也無法進入夢鄉。玄月坐了起來,怒哼道:“都是那個臭阿呆,沒事老來惹我,哼,弄的人家都睡不好覺,看我以後怎麼整他。”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清晨時從阿呆臂彎中醒來的感覺。那是一種全身舒適的美妙感覺,很久沒有睡過那麼安穩了,在阿呆的臂彎中,那種充實的安全感真的好美。要是能把阿呆做成一張床就好了。想到這裡,玄月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重新躺回床上,強烈的睡意逐漸戰勝了胡思亂想的意識,玄月終於朦朧的睡著了。

    已經是後半夜了,阿呆長出一口氣,全身散發的白色光芒漸漸收斂,四十九個周天的修煉,讓他感到全身精力充沛,似乎昨天早上的失血已經補充回來了。體內的液態生生真氣似乎又多了一點,丹田充實的感覺讓他全身充滿了力量。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離天亮似乎還有一段時間,生生決到了第五重境界就是不一樣,以前運行四十九個周天,怎麼也要天色大亮了,而現在似乎縮短了不少時間,看來,功力應該到達了一個新的水準。

    夜色很深,阿呆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黎明才能到來,在陰暗的房間中,即使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到幾米之內。睡覺麼?可剛剛打坐完,卻沒有一絲困意,冥思麼?昨天看了玄月的魔法,阿呆對自己的火焰術和火球術可是信心大失,一點也興不起冥思的念頭。

    忽然,阿呆想起了綁在胸口的冥王劍,全身一震,對啊!我的生生決到了第五重境界,已經可以開始修煉冥字九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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