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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一個玉樹臨風,閃亮耀眼的王牌大律師,
竟然會被合夥人設計,變成無家可歸的破產街友?
NO∼∼說什麼也要找到那個害好友變節的死女人,
就算找不到,退而求其次找到她妹妹報復也一樣!
幸虧他情聖的封號不是浪得虛名,
就連擅自決定在那個小白癡家住下她也不敢吭一聲,
當然,那種邊抖邊說的狠話他自動當放屁就是,
但說也奇怪,這女人顯然和她的心機姊姊不同,
單純到堪稱皓呆界的典範,大傻界的代表,
害他熊熊的復仇烈焰很沒用的改冒愛情之光,
然後又不爭氣的燒成一不碰她就很「痛」的色情大火……
天啊,誰來告訴他,到底是復仇好,還是戀愛好?
不管了,應該是先撲倒最好……
楔子
「嗚嗚嗚──」
「嗚嗚嗚──」
真是討厭死了!到底是誰那麼討厭,在那裡哭個沒完?
樹枝上,懶洋洋的躺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滿臉不耐煩的低咒一聲。
就說他不喜歡每年過節的時候來南部奶奶家串門子,因為他那些姑姑們總是喜歡把他當成大玩具般折磨來折磨去,尤其喜歡把她們的口水留在他臉上,真是噁心死了!
還有奶奶,每次見了他就愛問東問西,最可笑的是,他今年只有十二歲,奶奶竟然很認真的問他有沒有交女朋友?
那副想幫他找個童養媳的眼神,真是嚇死他了!
好啦!他知道像奶奶這個年紀的人,會有這種想抱曾孫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今年真的只有十二歲嘛。
本想躲到房間避開噪音,順便補個眠,可是六歲的表弟每隔五分鐘就會去他房間騷擾他一番,最後,他只好偷偷離開大宅,隨便找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小樹林獨自享清閒。
沒想到閉著眼睛小憩不到十分鐘,樹底下就傳來一陣沒完沒了、讓人討厭的哭泣聲。
「嗚嗚嗚──嗚嗚嗚──」
靠!又來了!
終於忍無可忍,他砰的一聲從樹枝上跳了下來,循著哭聲走過去,不遠處有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生狀似可憐的坐在那裡。
她一邊哭,一邊用小小的手背抹著不斷流出的淚水。
「喂!」他不客氣的大叫一聲,引來小女生的注意,這時他才看清,原來這個小女生擁有一張很可愛的娃娃臉,只是那狼狽的眼淚和鼻涕讓她顯得十分邋遢。
小女生被他粗暴的語氣嚇了一大跳,連淚水都忘了流,只是瞪大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很茫然的看著他。
「你……你是在和我講話嗎?」她屏住呼吸,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眼神飽含不確定。
「廢話,這裡還在喘氣的人類除了我就是你了,不是在跟你講話,難道是在跟鬼講?」他越說越生氣的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矮不隆咚的小女生,「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我只是想在樹上睡一會兒,可是你卻在這裡哭個沒完,難道你家人沒教過你,打擾別人睡眠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呃……對……對不起……」小女生被他凶得縮起肩膀,大大的眼閃著恐懼,抽抽噎噎的站起身,雙手不安的在衣襟前絞來絞去,「那個……我可以到別的地方哭……」
她轉身就要離開,不料這時身後又傳來很霸道很蠻橫的聲音,「我有說過要讓你離開嗎?我還沒說要讓你走,你不許走!」
小女生不敢反抗的回過身,嘴巴嘟嘟,眼眶紅紅,委屈的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還要多的小男生。他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可是態度卻凶得嚇人。
「喂,說來聽聽,你為什麼要哭?是不是你爸爸媽媽凶你了?」大概是她哭得太淒慘了,引起他比回樹上睡覺更大的興趣,他忍不住開了口。
她很委屈的搖搖頭,「沒有啦!」
「那你為什麼哭個沒完?知不知道你哭起來的樣子真是醜死了?」他嫌惡地撇了撇嘴角。就說女生都是討厭的生物,有事沒事就愛掉眼淚。
熟悉的厭惡表情,讓小女生的臉上閃過受傷的神情,她雙手不安的來回扭絞,眼淚不斷向下流淌。
「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爸爸媽媽卻忘了陪我一起過,甚至連生日蛋糕都沒有,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送過禮物給我,我好可憐哦。」再次悲從中來,眼淚啪嗒啪嗒更大滴的落在地上,「我就知道,爸爸媽媽都很討厭我,他們只喜歡姊姊,嗚嗚嗚……」
「不要哭了啦,你哭起來的樣子真是醜得要命。」
他絕對不是愛玩拯救遊戲的超人,更沒有閒情逸致表現愛心,只是這丫頭哭得他心煩意亂,無非就是一個生日沒人幫她過而已,也值得哭成這樣,女生真的很麻煩!
想到這裡,他傲慢地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正在努力哭泣的小女孩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不敢反抗的小步走到他面前,「幹麼?」
小男孩從脖子上扯下一條用紅線編織的繩子,繩子上面還掛著一顆很漂亮很耀眼的紅寶石墜子。
更確切的說,那不是一顆墜子,而是一枚戒指,戒台是由成色很好的白金打造,戒身鑲著一顆小指甲大小的紅寶石,寶石周圍鑲著一圈細細碎碎的紅鑽,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個送給你,就當是你的生日禮物吧。」說著,他將串有戒指的紅繩強行套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威嚴地下命令,「收到了禮物,就不准再哭了哦!」
厚!他終於可以將這個麻煩的東西丟出去了!
昨天晚上奶奶很慎重其事的將他叫到跟前,接著就把這個娘娘腔的東西掛在他的脖子上,還不厭其煩的吩咐他,等他長大之後一定要親手將這個東西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孩。
有沒有搞錯,難道在他長大之前都要戴著這個東西生活嗎?
幸好眼前出現一個現成的垃圾接收者,要是奶奶問起,他就說他已經將戒指送給未來的新娘了,呵呵!他開始期待奶奶臉上吃驚的表情嘍!
還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丟掉麻煩,絕對不是因為有點同情這個掛著鼻涕的丑小鬼。
「這個好漂亮好漂亮的禮物真的是要送給我的嗎?」耳邊傳來某個弱智……呃不,是童稚的嗓音。
他不耐煩的聳聳肩,「是啦是啦!」
「小哥哥你人好好哦,這可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呢。對了,我可以叫你小哥哥嗎?」
「隨便你!」小男孩不甚在意她的感激,總之她不哭,他丟了麻煩,一舉兩得,管她要叫什麼,反正以後又見不著。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哥哥嘍!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送過我禮物的小哥哥哦……」小哥哥、小哥哥,這稱謂一直在小女孩心中縈繞。
而這段童年回憶,也一直在兩人……不,一人的心中收藏。
第一章
「被告程至恆,謀殺罪名不成立,當庭釋放,現在退庭!」
法院剛剛休庭沒多久,一群記者便從院外圍了過來,將麥克風舉向幾個剛剛從法院走出來的黑衣男子。
「喬律師你好,我是法制天地雜誌社的記者駱菲,請問一下,對於您這次能成功挽救一個被冤枉的人,有什麼想法嗎?」
為首的年輕男子沉聲一笑,「我只是盡我的職責而已。」
「喬律師,能不能請你談一下,在處理這個案子時有沒有心理壓力,畢竟敗訴的話,你的名譽會受到損害。」
「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只見剛剛還圍著他的記者們突然像瘋子一樣衝向法院門口。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身材修長、還擁有一張俊美無儔臉孔的年輕男子,他身著一套黑色筆挺的名貴西裝,凌亂的短髮在陽光的映襯和微風的吹拂下,顯得有些放蕩不羈。
他一隻手優雅地插在西裝褲口袋,另一隻手拎著一隻黑色的公事包,那張被上帝眷顧的俊美臉孔上,閃著邪魅而從容的淺笑。
「天哪!是蕭凱風耶!」
「蕭律師你好,我是晨光日報的記者……」
「蕭律師,可不可以打擾你幾分鐘的時間,採訪你一下……」
其他原先還零星散落各處的記者們,像等到真正的主角般一擁而上,反觀剛剛被採訪的年輕男子,就這麼被眾記者冷落,霎時,他的臉上閃爍幾許冷意,就連拎著公事包的手都下意識捏成隱含憤怒的拳頭。
「各位美女記者不要擠,你們的熱情我可是吃不消的喲!」
蕭凱風剛一開口,便換來眾家女記者的笑聲,無數支麥克風爭先恐後的送到他面前,有的記者還險些被人群擠倒。
「蕭律師,經過你手的每一件案子都打得這麼漂亮,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方法啊?」
被眾記者團團圍住的男人性感又不失溫柔的微微一笑,瞇起的雙眼蘊涵著極大的誘惑力,望向那個向他提出問題的記者,「這位記者小姐的意思是說,我能力不足,有可能走後門嘍?」
話剛出口,對方一副臉紅心跳的樣子,非但不怒不追問,還連忙解釋,「我當然相信蕭律師的能力,大家都知道,凡是交由正大律師事務所的案子,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都會成功勝出……」
「所以,各位美女記者們在寫報導時,不要忘了順便幫我們做做廣告哦。」邊說,他不忘將自己魅惑人心的笑容展現出來。
「蕭律師,聽說上一期的名人雜誌,你再次被選為封面人物,而且已經是你連續第十八期獲得登上封面的榮耀了,據說還有不少廣告商想招攬你去做產品代言人和形象大使,請問你會在律師職業之外兼做他職嗎?」
蕭凱風淡然一笑,性感的嘴唇微微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律師將會是我終身的職業,我相信正義和法律,要靠自己的力量將那些罪有應得的罪犯關進監獄,這麼好玩又富有挑戰性的職業,對我來說是其他工作不能比擬的。」
說完,他的視線透過層層人群,瞟向前方被冷落很久的年輕男子。
「嗨!奕倫,怎麼不過來?」他喚來好友兼律師事務所的合作夥伴喬奕倫。
兩人當年就讀同一所大學,並且同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大學畢業,考過律師執照之後,兩人合資創辦了正大律師事務所。
幾年下來,他們並肩作戰,在這塊土地上創下無數豐功偉績,也讓曾經只有幾坪大的小小律師事務所發展到今天的規模。
想當初事務所剛成立的時候,他們處於經濟窘迫的狀態,連個助理都請不起,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靠兩人齊心協力。
見好友不動,他緩步走向喬奕倫,一手還很哥兒們的拍在他的肩膀上,露出暖陽般好看的笑容。「各位記者朋友,今天這起案子,喬律師才是首席辯護律師,如果不是他歷盡千辛萬苦查到程至恆的不在場證明,我們也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替被告洗清嫌疑……」
面對頻頻拍照的記者,被他攬在臂下的喬奕倫,臉色開始有些難堪。這麼多年來,他和蕭凱風相互合作的每一個案子都以成功落幕,但到了最後,被光環所擁抱的那個人卻總是蕭凱風。
他不否認好友的能力,但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潛質,更相信早晚有一天他的名字會凌駕於蕭凱風之上,可是上帝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即使努力過,可是換來的依然是這種結果。
他不服的不是輸給好友,而是輸給那張臉。
雖然蕭凱風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的存在,每次遇到這種場合,都會記得拉他一起享受榮耀,但他心裡只是更覺得不舒服。
「吱!」急促的煞車聲在眾人耳邊驟然響起,一輛名貴搶眼的紅色法拉利在台階下以一個漂亮的急轉彎停了下來。
坐在跑車駕駛座上的是一個身材高Y而性感的絕色美女,一頭燙成時下最流行的長髮在風中隨意擺動,她的臉上還架著一副昂貴的墨鏡。
當車子停好後,她瀟灑的摘掉墨鏡,並朝蕭凱風擺出一個性感又不失傲氣的動作,「嗨,達令!案子都辦完了嗎?」
「是的,親愛的!」越過層層記者走向跑車,蕭凱風俯下身,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美女的下巴,輕輕吻了吻對方紅艷艷的小嘴,「等等我,很快就來。」
轉身,他將一串鑰匙丟向好友,動作瀟灑的跨進跑車,「奕倫,我的車子麻煩你幫我開到我家車庫,我和海倫娜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正要和美人離去,他又忽然想到的交代,「噢對了,今天的慶功會就交給你主持,我不回事務所了。」說完,朝眾記者揮了揮手,「美女們,拜拜!」
話落,一記飛吻從他的唇內吐出,毫無吝惜的灑向眾人,現場立即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
「哇,這下又有料可以爆了。」
「是呀是呀,我們雜誌社現在全靠蕭凱風的緋聞來撐銷售量呢。」
「真是的,他長這麼帥,幹麼不去當電影明星呀,那樣的話,爆起料來會有更好的銷售量呢。」
拎著車鑰匙的喬奕倫雙眼陰鷙的望向遠方,直到那輛跑車的蹤影完全在他的視線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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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疊報紙很不客氣的甩到茶几上,坐在沙發上,身穿睡袍的喬奕倫垂下雙眸,冷冷看著報紙上的巨幅照片,上面是蕭凱風那張風采卓越的俊容,身邊還簇擁著一群記者,大標題寫著──大律師蕭凱風成功洗清程至恆嫌疑。
他用眼角餘光掃了掃報紙上的內容,不久後,將冰冷的視線移到面前女人的臉上。
對方是一個身材高挑,擁有一張絕色面孔的年輕女人,一頭長髮柔順的披在肩際,明眸皓齒,細膩而精緻的五官猶如上帝筆下刻意雕塑出來的藝術品。
「江小姐,你光臨寒舍的目的,該不會就是想要讓我看今天的早報吧?」
他冷冷的聲音隨即換來對方一記諷笑,她環著細長的雙臂,傲慢的回視,「難道你對這報導一點反應都沒有?或是你已經習慣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喬奕倫面無表情的聳聳肩,「我不懂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吧?」對方的疏離她不以為意,她瞭解他,不會猜錯他心思的。
「清晨七點鐘,江小姐一個人來到單身男子的家裡,不會只是想要和我敘敘舊吧?」明明知道來者不善,但因為是她,他冷著臉也讓人進門了。
江芯苓放柔了表情,「我記得你曾和我說過,事務所是你用盡心血才擴張到現在的規模,我知道你為此付出了很多代價──」
聞言,喬奕倫的胸口有些悶,隨即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江小姐可不可以長話短說?」
「心急了?」緩緩將後背靠上舒服的沙發靠背,並優雅的蹺起腿,任由形狀優美的玉腿展露在他眼前。「事實上,我只是替你有些不值而已,每次案子勝訴之後,出鋒頭的總是蕭凱風而非你……」
「他的長相和我比起來,的確更容易受外界關注。」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動聲色,可是當眼角餘光不經意掠過報紙的時候,心底還是不舒服到了極點。
「所以你甘願做他一輩子的影子?」
挑釁的語氣,令喬奕倫就像一隻即將發狂的獅子,惱怒的瞪著眼前的女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小姐,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談話可以變得更簡單些。」
面對他惡劣的語氣,江芯苓不動聲色的沉笑一聲,「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做一筆買賣。」
「噢?」他十指交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來聽聽。」
「我知道你從和我見面的第一天就喜歡我!」她毫不避諱的一語道破。
坐在她對面的喬奕倫表情微微一怔,目光也在瞬間變得渙散起來,他不否認她所說的。
眼前的女人的確風姿綽約到了讓人無法忽略的地步,只是,當初她是以蕭凱風女朋友這個身份走進他的生命。
他永遠都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沒道理的狂跳不止,她舉手投足間的風采都令他銘記於心。
但奢望之後就是失望,他知道自己和那個素有情聖之稱的好友比起來,永遠都是敗者,最後,只能將那份感情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但他自認已經掩飾得很好了,為什麼現在會被她輕易道出內心的傾慕?
「奕倫……」嬌柔的聲音在他耳畔揚起,江芯苓站起身,風情萬種的繞過茶几走到他背後,軟綿綿的雙臂很親匿的攬上他的頸子,「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壞女人,只是有些事情實在很不甘心!」
說到這裡,她目光一冷,「從小到大我沒遇過什麼挫折,我爸媽當我是他們掌心中的公主,在學校更是人人稱羨的優等生,畢業之後,我還是老闆眼中的精英,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優秀的我,竟然讓那個無情的傢伙給甩了……」
一抹恨意在她的眼內凝聚,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那個可惡的男人,當她有絕對的自信成為浪子停泊的港灣時,那個男人卻以一句「你覺得你配做我的妻子嗎」,將她像垃圾一樣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為了讓他回心轉意,她還割腕自殺,可是當她躺在醫院裡,虛弱的打電話給他,希望他來醫院看自己時,得到的仍只有無情的一句話。「如果真的想死,就不要選擇可以獲救的方法,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試圖用自殺這種爛手段來留住男人的蠢女人!」
之後,他仍流連一個又一個女人的床,只是再沒上過她的。
要她說愛蕭凱風有多深刻,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她輸不起,她討厭當弱者,為爭一口氣,她可以連命都不要。
「你到底想怎麼樣?」喬奕倫低沉的嗓音打破她痛苦的回憶。
江芯苓縮緊瞳孔,冷冷一笑,「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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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女人找死呀,你到底會不會騎車?眼睛脫窗是不是?他媽的,真是欠扁,老子要是年輕二十歲,早就打得你毀容了……」
馬路正中央此時亂成一團,一個四十幾歲的計程車司機像土匪一樣,雙手叉著腰,對一個瘦小的女孩大吼大叫。
江晴筠萬萬沒想到,她今天的運氣會差到連衰神都不敢爭第一的地步。
十分鐘前,她騎著小綿羊打算要彎進巷子的時候,突然從巷子裡駛出一輛計程車,結果,她的小綿羊在控制不住的情況下,吻上計程車前燈,可憐那輛車的前燈很不幸的被撞得粉「車」碎骨,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這條路明明是單行道……」她很小聲的為自己辯解。
「你這死女人是想誣賴我不守交通規則,就算被你撞到也是活該對不對?」沒等她講完,計程車司機惡魔一樣的吼聲已經蓋過她的聲音。
「那個……其實我是想說……」
「靠!你知不知道老子這輛車才新買不到兩個月?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你不給老子一個合理的賠償,老子是不會饒了你的!」
司機的恐嚇對江晴筠來說,比賓拉登的威脅還恐怖,讓她剛剛升起的辯駁及時縮了回去。
她無助的眼神掃了四周圍觀的人群一圈。湊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也麻煩哪位好心的大哥大姊出頭幫幫她啊!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也很想和這位司機大哥講講交通法規的,可是還沒等她開口,他的吼聲已經蓋過了她,加上他長得還很可怕的樣子,唔……仔細一瞧,大哥的胳膊上還刺著兩條龍。
搞不好他在很久以前是混黑道的,說不定還恰巧殺過人,不,搞不好是現任的,會不會他車上還藏屍體啊……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偷偷看了一眼腕表。完蛋了啦!還有五分鐘就要到上班時間了,她今天肯定會遲到!嗚∼∼她好可憐,不但有生命危險還有失業危機。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死女人!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你不給我合理賠償的話,休想離開這個地方!」計程車司機看了一眼神遊的女人。不會吧,他想趁機撈一筆,不會剛好遇到一個傻子吧!
「你……你要我賠你多少錢?」息事寧人機制啟動,她囁嚅道。
司機立刻露出一臉貪婪的邪笑,舉起手指比了一下十,「十萬塊!」
「什麼?十、十萬塊?」江晴筠險些被這筆對她來講是天文數字的數目嚇到脫窗兼吻地板,「可是司機先生,你的車子只是壞了前燈,而且……而且……」
她實在很想告訴他,這次意外的錯完全不在她,可是她沒膽,因為她怕自己義正辭嚴的說了之後,對方的鐵拳會毫不客氣的落到無辜可憐的她頭上。
「而且什麼?小心點,如果你不肯賠償的話,小心你的下場……」
「啪啪啪啪……」司機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人群中傳來一陣鼓掌聲。
「這位先生真有膽識,當眾恐嚇被害人,這下都不怕沒證人了,而且你要這位小姐賠你十萬是真的太多,反正你以後要吃免錢飯,會很省。」
帶著嘲弄的磁性嗓音幽幽響起,眾人循聲望去,緊接著,由人群中傳來一陣女人的驚呼聲,就連江晴筠都差一點當場窒息。
天哪!好帥好有型的一張年輕面孔!
修長高挑的身材,線條完美的五官,漆黑的瞳孔深邃得就如兩潭幽暗的湖水,他的唇微微揚成一抹好看的弧度,高聳的鼻峰暗示主人有貴族般的傲氣。
他身穿一套銀灰色的西裝,站在人群中顯得突兀又搶眼,圍觀的人群也因為他的出現有了騷動。
輸人不輸陣,司機像要壯大聲勢似的瞪了他一眼,「喂,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蕭凱風慵懶的聳聳肩,「你知道你在質問誰嗎?」
傲慢的態度,令司機的臉色微微一怔。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給人一種強勢和壓迫感,不知為什麼,他能感覺到這人的來頭似乎不小。
可是面對眾人的圍觀,他卻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在害怕,「不要以為說幾句就能嚇到我,反正是這個不長眼的死女人撞壞了我的車,如果她不肯賠償的話,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裡。」
「可是……」江晴筠剛要開口,那個看上去來頭很不簡單的大帥哥便搶先了她一步。
只見蕭凱風優雅的伸出右手,指向路邊很醒目的交通標誌牌,「根據交通管理處罰條例第四條,駕駛人駕駛車輛或行人在道路上,應遵守道路交通標誌、標線、號志之指示警告、禁制規定,並服從執行交通勤務之警察或依法令執行指揮交通稽查任務人員之指揮。而這個路段是單行道,莫非這位先生看不懂標示牌才會逆向行駛?」
圍觀的眾人聞言,紛紛將指責的目光投向計程車司機。
但蕭凱風話還沒講完,他將指向交通標誌的手收回來,瀟灑地插進口袋中,繼續道:「交通管理處罰條例第六十條第三小條規定,不遵守道路交通標誌、標線、號志之指示者,處新台幣九百元以上,一千八百元以下罰款……」
江晴筠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這個替自己伸張正義的男人。她好感動,事實上,這番話她也很想對眼前這個專橫跋扈的大哥講,可惜她沒膽!
被眾人指責的司機羞憤難當,變得暴怒,「你……你以為你是誰,我警告你臭小子,最好給老子滾遠一點,少在這裡多管閒事,如果你再不識相,就不要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還惡狠狠的將粗壯手臂上刺著的青龍圖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來。
只可惜他這個幼稚的舉動,只換來蕭凱風淡淡的一記嘲弄。
他高傲的環著雙臂,像看小丑一樣的看著他,「大叔,你以為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該不會想拿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來嚇我吧?」
身為律師,這種人他多少見過,他上次看到一個刺恐龍的大哥,才真的嚇到他勒,這傢伙算什麼?
蕭凱風好笑的搖了搖頭,面孔突然一冷,「單行道逆行,還酒後駕車,司機大叔,等警察到了你就慘了……」
「臭小子,你少污蔑人,誰喝酒?」才一小杯也會被發現?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被說中,司機霎時面紅耳赤,急忙為自己辯解。
「是不是污蔑,等警察來就知道了。」那一樁樁不幸的車禍全是這些不遵守交通法規的傢伙造成的,他生平最恨這種人了。
「你……你這個混蛋……」
「哦,你這一罵我才想起來,你還背了一條恐嚇他人,而現在我要再多向警方控告你一條侮辱他人,在場的帥哥美女都可以成為我的證人,恭喜你,可以省更多了。」
司機被蕭凱風咄咄逼人的架式嚇得臉色大變,低咒幾聲,急忙跑回車內,落荒而逃。
望著他狼狽的背影,蕭凱風不禁搖頭失笑,果真應驗惡人無膽。
江晴筠靦�的走到他面前,「那個……剛剛的事情……謝謝你……」
他這才想起苦主的存在,眼前這小女人的個子不高,身材瘦削,無論怎麼看,都像是還沒發育完全的高中生。
一頭黑色直髮披在腦後,額前還剪成了齊刷刷的劉海,看慣了各類絕色美女,這個女人大概只能用清粥小菜這種形容詞來撐一下門面。
她渾身上下唯一還有點看頭的,大概就是那雙清澈的大眼吧。
素有情聖之稱的蕭凱風,在面對女人含羞帶怯的樣子時,不管對方是誰,漂亮的唇瓣都會像征性的露出一抹淺笑。
「不必謝我,我只是看不慣一個大男人欺負美女而已。」雖然眼前這個小女人離美女這個稱呼差了一大截,但偶爾哄哄清純小女生,感覺也滿好的。
果然,江晴筠聽到美女兩個字時,倏地紅了雙頰。
「風,你在幹麼?人家在那邊等你很久了耶。」
不遠處傳來嬌柔的女性嗓音,正在害羞中的江晴筠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材惹火的絕世大美女拎著一隻昂貴的名牌包包,對她身旁的大帥哥發出呼喚。
蕭凱風性感又不失溫柔的安撫一聲,「就來!」接著他越過她,直奔大美女而去。
江晴筠望著他們匹配的背影。她終於知道什麼叫金童玉女、天生一對了!
第二章
星期一清晨,蕭凱風從交往的第N號女朋友家直接到律師事務所,剛到樓下,一個身著制服的保全人員便迎面而來,並且面露詫異,「蕭律師,你怎麼來了?」
他莫名其妙地瞥了保全一眼,腳步未停的走向電梯,「我在這裡上班,怎麼不能來?」
「你們事務所不是已經停止營業了嗎?」保全人員比他還莫名其妙。
「你說什麼?」終於,蕭凱風停下腳步,扭頭驚訝地瞪著他。
停止營業?為什麼他這個當老闆的不知道?
「上個星期五,你們事務所的人告訴我,你們停止營業了。蕭律師,你們生意那麼好,怎麼不做了呀?」說到這裡,保全人員瞄到幾個男子剛剛走進大樓。
「先生,請問要找哪家公司?要先填訪客紀錄簿。」這棟大樓都是公司行號,來訪的大多是客戶,但他還真沒看過臉色這麼凝重的。
剛從門外走進來的幾個男子全部身穿黑色西裝,手拎公事包,為首的男人面色冷峻的開口,「我們找正大律師事務所的蕭凱風先生。」
「你們找蕭律師呀,正巧,這位就是蕭律師。」保全人員熱心的為兩方引見。
男子走到蕭凱風面前,公式化的開口問:「請問,是蕭凱風先生嗎?」
雖然還不太清楚狀況,他仍鎮定的點了點頭,「我是,請問你們是?」
「抱歉打擾你幾分鐘的時間。」男子從衣內拿出一張工作證,「我是華泰銀行信貸部門的經理劉易斯,按照規定,您替喬奕倫先生擔保的貸款已經超過了該償還的期限,我們銀行的人從昨天就開始聯絡喬先生,卻聯絡不到,所以只好找上蕭先生。」
聽到這裡,蕭凱風不禁斂起眉頭。他記得幾個月前奕倫告訴他,想貸款買一棟一百多坪的三層樓別墅,由於手頭的資金不夠,所以想要向銀行貸款一千萬,講好還款期限三個月,但是需要一個擔保人在文件上簽字才能把錢借出來。
本來一千萬也不是什麼大數字,他想乾脆開張支票借給他就好,但奕倫卻說什麼也不肯接受,說他才剛在黃金地段買了一層高級公寓,又買了一部跑車,手中也不寬裕。
他一想也對,且憑奕倫的收入,兩三個月便能還清這筆錢,便陪他去銀行做了擔保人。
現在銀行的人卻找上他,說奕倫並沒有按時還款,難道出了什麼問題了?
「你們稍等一下。」朝眾人點了點頭,他掏出手機熟練的按下一串數字,彼端剛接通,他便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奕倫,你現在人在哪裡?銀行的人找上我說……」
「我不是喬奕倫。」
話才說到一半,沒想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一道年輕女性的嗓音,頓時,他的眉頭皺起。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蕭凱風,還記得我嗎?」彼端,那個讓他感覺有些熟悉的女音,語氣中似乎還略帶一些挑釁。
「你是哪位?」
「哼!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對方不屑的冷笑一聲,「想必是身邊有太多的溫柔鄉,所以把我這個老情人給忘到天邊了吧。」
「你到底是誰?」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真無情,好歹我們還上過床,對於一個曾經在床上給予你無限溫柔的女人,你卻用這種冷漠的口吻來問我是誰?」對方的語氣夾著濃濃的恨意,「蕭凱風,你大概從來都沒想過,你的自負和殘忍,早晚會遭到上天的懲罰。」
他盡量捺著性子,先找到關鍵人物再說,「不管你是誰,我現在只想找奕倫來聽電話。」
「有什麼事情直接和我說也可以!對了,我肯定忘了告訴你,現在喬奕倫是我男朋友,另外,奕倫當初向銀行借的那筆錢,就勞煩你這個擔保人去想辦法了,對此,我只能說很抱歉。」
聽著女人的聲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蕭凱風的心頭,他冷著臉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好吧,看在你快要崩潰的份上,」對方冷哼一聲,「我姓江,江芯苓,希望從今以後,你能記住我的名字,畢竟你現在不是貴人了,也不適用貴人多忘事這句話。」得意的嘲諷後,便無情的掛斷電話。
「喂?喂喂?!」蕭凱風試圖再撥打幾次,可是喬奕倫的手機卻關機了。
可惡!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一種中了圈套的感覺?還有那個江芯苓……
對於這個名字他隱約還存有印象,不過就是他眾多女友中的一個,也是一個想用婚姻束縛他的愚蠢女人,他膩了,兩人就分手,是結束得不太愉快,但她怎會跟奕倫扯上關係?
「蕭先生……」銀行的人出聲打斷他的納悶,並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您當初簽下的擔保書,如果您的擔保對像喬奕倫先生無法按時繳款的話,那麼他欠銀行的債務只能由蕭律師償還了。」
對方露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按照當初所簽訂的條款,您必須在昨天下午三點鐘之前還清一億元的本金,和本月的利息三十萬零八百三十三元,共計……」
「等等!」聽到這串數字之後,蕭凱風怔忡了一下,「你剛剛說我要還你們多少錢?」
他是不是出現幻聽了,一億元新台幣?三十萬零八百三十三元新台幣的利息?
「共計一億零三十萬八百三十三元!」對方鄭重的重複。
「怎麼可能會是一億元?當初奕倫向銀行借的是一千萬──」
「蕭先生,」那人理智的打斷他,「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當初喬先生向我們銀行借的是一億元。」
他徹底的傻住了。
奕倫借了一億元?怎麼可能?
微微閉上雙眼,努力回想幾個月前奕倫和他在銀行簽約的那一幕,當時在去銀行的路上,明明說他要向銀行貸款一千萬,怎麼現在……
簽約的時候,他出於對朋友的信任,也沒有仔細去看那份合約,一千萬……一億……
難道這一切都是奕倫對他下的一個圈套嗎?可是他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誰能告訴他,他和奕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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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某間高級餐廳內,一處環境優雅的角落,傳來俊美男人略帶慍怒的低叫聲。
坐在俊美男子對面的,是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他身穿一套隨性的休閒服,整個身子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和對方的怒氣比較起來,他的表情顯得沉穩許多,但嘲弄的眼神仍是不客氣的瞥著眼前人。
「我不相信奕倫會這樣子對待我……」
「兩位先生,請問想點什麼餐點?」還沒等俊美男人──蕭凱風的話講完,一個身穿制服的服務生很恭敬的走到兩人面前。
當她的目光不經意掠過蕭凱風那張俊臉的時候,小臉明顯染上兩朵害羞紅暈,她想起他叫她美女的事,雖然對方可能不以為意,但想起來她還是忍不住臉紅紅。
真是萬萬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再次遇到這個男人,還是好帥的臉哦,上次他穿了一套筆挺的西裝,給人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感覺,今天的他又換成另外一種風格,簡單的白色襯衫搭卡其色休閒褲,帶點雅痞風格,讓人耳目一新。
其實今天是週日,她本來不必上班,但臨時接到好友小雅的請托,希望她可以幫忙代班,到餐廳當服務生一天,而她本來就常常利用休假時間兼差,這工作難不倒她,又可以幫朋友忙,她當然不會拒絕。
沒想到她能在這裡再次遇到恩人,只不過……這個恩人似乎對她完全沒印象。
從頭到尾,對方的視線都沒有落在她身上一咪咪,雖然有點失望,但算了,她向來知道自己連作白日夢的條件都沒有。
儘管他不記得,但她還是很想主動打招呼,因為認識的人要裝不熟很奇怪耶,可是看著他的臭臉,還有旁邊一堆虎視眈眈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和他相認,搞不好會被他誤以為跟其他女人一樣對他想入非非呢。
蕭凱風不耐煩的接過服務生手中的菜單,隨便看了兩眼,「兩份沙朗牛排、兩份巴黎龍蝦、兩份馬賽魚羹,另外再開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點完餐後,他優雅地闔上菜單,當他抬起頭時,才發現坐在對面的表弟麥文迪,一雙精明的眼正盯著右側猛瞧。
他不解的皺皺眉頭,然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沒想到那雙精明眼睛審視的,竟然是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服務生?!
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麥文迪才不著痕跡的收回灼熱視線,江晴筠則是不明所以的向兩人躬了躬身。
「兩位先生請稍等,餐點稍候端上。」說完,轉身禮貌的離去。
見她離開,蕭凱風狐疑的打趣,「看什麼看?這種型的你都看得上眼?」他接觸過的女人太多了,眼光刁得很,這種容貌普通、身材乾癟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難道表弟喜歡這種的?
沒等他的話講完,麥文迪便將一個牛皮紙袋扔到他面前,「別把我跟你相提並論,我的眼中心中可只有我女朋友一個人。」
沒再追問,蕭凱風打開牛皮紙袋,「這是什麼?」皺起眉頭,他發現裡面裝的全是有關於江芯苓的個人資料。
沒錯!自從銀行的人找上他之後,很快的他便聯繫到他姑姑的兒子兼徵信社老闆麥文迪,托他調查喬奕倫和江芯苓的背景資料。
他真的搞不懂這兩個人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資料上顯示,江芯苓的父親曾是著名的服裝設計師,母親是有名的模特兒,幾年前夫婦兩人在前往米蘭辦服裝展的時候,不幸遇上飛機失事而去世。
江芯苓因為生了一張人見人愛的艷麗面容,再加上一顆聰明的頭腦,在校便是風雲人物,畢業後馬上進入華泰銀行,不過短短三年的時間,便從業務員一路飆升為信貸部經理。
對,問題就出在這裡,她居然是前信貸部的經理,難怪什麼事都安排妥當了,當初沒有按期繳也不催,現在才來一次全討,他果真入了圈套,太大意了。
另外,他還在資料的最後一頁看到一張照片,且照片上的人似曾相識。
這個女人……怎麼越看越眼熟?
一張清秀的臉,一雙大大的眼睛,一頭整齊的長髮,這個女人……
猛然間,他想到了幾天前在馬路上遇到的一起交通事故,當時一個粗暴的計程車司機正準備勒索一個看上去皓呆到極點的女人。
他一時好心,當眾替那個女人解了圍,而眼前這張照片的主人,不就是那個女人嗎?看一眼她的個人資料──江晴筠,二十五歲,益達集團企劃部職員……
「這個女人……」當他看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抬起頭望向表弟。
「她是江芯苓的妹妹。」
「你是說……」
「而且剛剛她就出現在你和我的身邊。」麥文迪用下巴努了努不遠處,蕭凱風連忙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只見剛剛那個點餐的服務生似乎在和另一個同伴說著什麼,他仔細一看,那個女人果然就是前幾天在馬路上發生交通事故的女人。
她是江芯苓的妹妹?這怎麼可能?如果她們真有血緣關係,這姊妹兩個的長相也差得太多了吧?
「如果我沒調查錯的話,這次你之所以會被銀行追債,完全是喬奕倫和江芯苓共同陷害的結果,她之前是華泰銀行信貸部門的經理,想動手腳是很容易的。」
「可是我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害我?尤其是奕倫,我們是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啊,還是結交多年的哥兒們。」
麥文迪搖頭笑了笑,「天底下大概只有你會這麼認為吧。」
蕭凱風不解的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親愛的表哥,難道你從來都沒檢討過自己做人的原則嗎?」麥文迪再次將修長的身子靠向椅背,「咱們家裡表兄弟加在一起七、八個,無論大的小的都喜歡湊在一起玩,但是沒有一個喜歡和你一起,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沒有,因為他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合則聚,不合則散,他向來是這樣的人,但他仍投給表弟一個繼續說下去的眼神。
「因為你做人實在有夠誇張,愛擺Pose又極度喜歡出鋒頭,處處都把別人壓在下面,喬奕倫能忍到現在才表示出對你的不滿,實在可以說他風度有加,要是換作我,早就給你點厲害瞧瞧了。」
「喂!」
「還有……」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就拿你和喬奕倫合夥的這家律師事務所來說,每次打官司勝訴之後,被記者列為頭號採訪對象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你,什麼戰無不勝的大律師、人間的正義之神之類的稱呼,全都被你一個人得去,明明是他打贏的官司,報紙雜誌上登的卻是你的照片,你覺得他的心裡會好受嗎?」
「你是說……他在嫉妒我?」聽了表弟的話,蕭凱風大受打擊。怎麼可能?奕倫怎麼可能會因為那種小事嫉妒他?
「至於那個江芯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曾為你自殺過吧?」不愧是開徵信社的,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翻得出來。
聽到這裡,蕭凱風深深陷入沉思。
他不想猜測奕倫跟江芯苓的關係,不想管奕倫拿走多少錢、設了什麼局,他不能接受的是多年哥兒們的背叛,不滿他可以挑明說,難道奕倫看不出他對他有多信任?
「喬奕倫賣掉你們的律師事務所,所有的錢都被他拿走了,你手中的三千多萬存款也被銀行凍結,而半年前新買的房子和車子則被銀行查封,對將來你有什麼打算?」
他用手輕抵額頭,「還能有什麼打算?現在只能等你幫我找出奕倫的下落,問清楚怎麼回事。」
是的,雖然已經有了結果,他還是想知道過程,他要知道奕倫在想什麼,況且他打心底認定這件事情絕對是江芯苓的挑撥,否則奕倫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
「只可惜我現在也是窮人一枚,你出事後,我女朋友怕我幫你這個女性公敵,把我的存款都沒收了。」雖然語氣透著無奈,但想起女朋友,麥文迪仍不禁露出寵溺的淺笑。
「女性公敵?未來的表弟妹是這麼看我的嗎?」蕭凱風哭笑不得。
「豈止,還有花心大蘿蔔、種馬、披著人皮的色狼、早晚會得愛滋病的超級大色魔、摧殘女性的混球……」他一邊笑一邊如實轉述女友對表哥的評價。
「停停停!」蕭凱風急忙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無奈的苦笑,「我知道你女朋友不喜歡我,但也不必這麼老實的跟我講這些吧。」
「好啦,放過你,不過……」他突然神秘兮兮的看著自家表哥,「像你這種情況,也不是不能解決。」
略帶調侃的語氣,唇角浮現的壞壞笑容,在在看得蕭凱風毛骨悚然。這小子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現在你還有兩條解決困境的捷徑。」
「殺人放火搶銀行免談!」
麥文迪忍不住笑出聲,「我當然不會唆使你去犯罪。」
「那你想說什麼?」
「第一……」他傾身向前,曖昧的朝他擠了擠眼,「你可以去找一個有錢的富婆包養你,順便替你還債!」
「包養?」他險些被這兩個字氣死,「麥文迪,你皮癢欠K是不是?」
「事實上,我覺得以你的條件,想找個有錢女人幫你還這筆債並非難事,反正你對於在床上取悅女人這種事很在行,也不算改行……」
眼看如果他再繼續說下去,表哥就要發飆扁人了,麥文迪才隱忍住笑意,攤了攤雙手。「好吧,如果第一個計劃實在讓你感到為難,那麼我們只能採用第二個計劃了。事實上我覺得,這件事如果交給舅舅幫你解決的話……」
他的話剛剛說到一半,立刻換來蕭凱風一記凌厲而殘忍的眼神射殺。「是兄弟的話,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
「可他始終是你爸爸。」
「我們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
「凱風──」
「夠了!我寧可窮死餓死負債到死,也不會求到他頭上!」
「看來你們果然是親生父子,倔強的程度都那麼令人不敢領教。」難得能在一向驕傲的表哥眼中看到受傷的神情,但他明顯不願意多談。
「喂!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小心我和你絕交哦!」
「好吧好吧,我不提就是了。」搖了搖手臂,無預警的,他的手機響起,接通後,麥文迪臉色變得嚴肅。「你說什麼?你爸媽突然從美國回來,還說想要見我?你現在在哪裡……好,我馬上就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蕭凱風看著突然間變得手足無措的表弟。
「我未來老婆的父母突然從國外回來,米舒亞要我馬上去機場陪她接機。」
匆匆忙忙的站起身,他可不能讓岳父岳母留下壞印象。
「對了!」他扔給表哥一串鑰匙。「雖然在經濟上我沒有能力幫助你,不過至少還可以幫你找個暫時落腳的地方,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要找地方住,這是我房子的鑰匙,現在我已經和米舒亞同居了,所以暫時借給你住。」
一口氣說完,麥文迪轉身離開餐廳。
「喂……喂……」蕭凱風皺起眉頭埋怨,「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低頭看著桌子上那串鑰匙,他不禁搖頭苦笑。風光一世的他,現在竟然淪落到被表弟同情。
「凱風──」一道輕柔的嗓音在耳後揚起,他微微一怔,轉身,一張美艷的臉蛋落入他的視線。
「海倫娜?」
「剛剛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她優雅地走到他面前,並親熱的在他俊美的臉頰上印下一吻,聲音極嬌嗲,「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那天離開人家家裡之後,居然連電話都不給人家打一通,害人家差點跑去警局報失蹤。」
蕭凱風不著痕跡的將她印在自己臉上的口紅印用手背輕輕擦去。
海倫娜是他幾個月前在酒吧裡認識的N號女朋友之一,後來才知道,這女人竟然是台北某地產大亨的獨生女,家世顯赫,當然也就跟著刁蠻任性。
第一次和她上床的時候,就感覺得出來這女人經驗豐富,並且技巧高超,但真正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有SM傾向。
本來嘛,青菜蘿蔔各有所好,他是沒什麼意見啦,但對於性取向比較正常的他來說,這樣的女人實在沒必要繼續交往下去,老實說,要不是她自己靠上來,這陣子光忙奕倫的事,早讓他忘了這號人物。
失去「極品」的下落,本來讓她頗為扼腕,所幸兩人還能在這裡碰面,這不就是緣份嗎?思及此,海倫娜親匿的一屁股坐到失而復得的男人身邊,並將身子緊緊挨向他。
「凱風,有關於你的事情我已經聽人說了,我知道你現在已經破產……」話說一半,笑容頓時變得邪魅,柔軟的纖手慢慢撫向蕭凱風的胯下。
對於對方知道他的狀況,他並不意外,畢竟上流社會只有沒公開的秘密,沒有真的秘密,雖然在媒體面前他不說明,但想也知道,很多無聊人士早就編出各個版本的故事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叫他意外的是,這女人竟然敢在公眾場合對他做出這麼下流的動作!當下臉色一僵,表情也變得嚴厲,不過他沒立即推開她,倒要看看她還想幹麼。
這時江晴筠托著托盤從廚房走到外場,當她看到一個大美女正以十分曖昧的姿態和恩人「身體交流」時,雙頰立即羞紅起來。
天哪!她該怎麼辦?如果就這麼貿然的走過去,會不會打斷他們的好事?可是如果不去替客人送餐,老闆又會怪罪到她頭上,不、不然等一下好了,等他們「溝通」結束……
「凱風……」完全沒注意到他不爽的表情,海倫娜繼續進一步的撫摸,紅艷的嘴唇幾乎快要貼到蕭凱風的臉上。「其實你欠銀行的不是一筆很龐大的數目,如果你肯讓我包養,你的債我可以立刻替你還清!」
「包養?」聲音不帶有任何溫度,他凌厲的目光掠過她的臉,「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嗎?我剛剛好像在你口中聽到包養這兩個字?」
她邪邪的一笑,「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現在的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風光無限的大律師,我覺得我肯提出包養你這個條件,對你來說應該是上天的恩賜,這可都是看在你漂亮臉蛋的份上。」說著,還挑逗的用手觸了觸他俊美的臉,而另一隻手也沒閒著,試圖加重力道的挑起他的熱情。
蕭凱風毫不客氣的反手抓住她一直放在他胯下的手,俊美的臉上閃過不屑的冷笑。「海倫娜,我想你肯定搞錯了一件事,在這個世上,只有我蕭凱風包養女人的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資格來包養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聞言,海倫娜的臉色驟然一變,「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當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風流倜儻的大情聖嗎?雖然你盡力封鎖消息,但風聲已經傳出去,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律師事務所歇業和你已經破產的事,如果拒絕了我的幫助,你就等於退出上流社會的門檻。」
「上流社會的門檻?怎麼,那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嗎?我需要很在意嗎?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千萬別讓你進我家門檻。」譏笑的意味非常明顯。
「蕭凱風,你已經失去了玩酷耍帥的本錢!」
「奇怪,怎麼你的嘴臉讓我有一種想要作嘔的慾望?」
「你……你這個不識時務的混蛋!」海倫娜被氣得有些語無倫次,「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一口氣吼完,她猛地轉過身,沒想到卻與一個服務生重重撞在一起,一聲嬌呼之後,她開始對撞了她的服務生破口大罵。
「你眼睛瞎了嗎?死三八,給我滾邊啦!」邊吼,她還用力推了那個無辜的服務生一記。
這一推,讓端著餐點的江晴筠更加重心不穩的朝蕭凱風的方向摔去,沒等她回過神,托盤上的食物已經劈哩啪啦的砸向他。
幾秒鐘後,原本還一身清爽的純白色上衣被龍蝦和牛肉包圍,江晴筠則被驚恐與不安包圍。她已經特地看準時機,等美女要走了才來的,怎麼又出了錯?她的恩人是好人,應該不會為難她吧?!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又急又怕的拿出餐巾紙要幫他擦拭身上的污漬,而坐在原位的蕭凱風則氣悶在心。
靠!他最近到底走了什麼霉運?為什麼接二連三的不幸頻頻向他襲來?
他抬頭一看肇事者,不看還好,一看到她,怒氣更是壓不下。
她們姊妹倆是專門出世跟他作對的嗎?淨找他麻煩!
如果不是江芯苓,他怎會無緣無故的破產?如果不是江芯苓,他怎會跟奕倫打壞了兄弟情?如果不是江芯苓,他此刻怎會落得被海倫娜諷刺?
所有不滿在同一時間湧上,他的老鼠冤沒處發,再看一眼驚惶失措的女人,一抹陰惻惻的冷笑突然浮上他的唇角,一個算計的念頭就這麼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江芯苓啊江芯苓,你以為逃走就沒事了嗎?我現在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找我身邊的奕倫下手沒關係,我就找你妹妹江晴筠!你肯定是使了美人計耍得奕倫團團轉,那我就陪江晴筠玩愛情遊戲,絕對要她哭著跟你抱怨自己被耍得團團轉!
「對不起先生,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位小姐會突然推我一下,如果知道她會推我,那我一定會離她遠遠的……」江晴筠說起話來已經沒有邏輯,早被突發狀況嚇得快要哭出來。
他的衣服看上去好白好名貴哦,不知道賠不賠得起,最可怕的就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講一句話,本來她覺得恩人是好人,應該不會為難人的,但看他的臉越來越臭,她就越來越沒信心,他不會是在想怎麼凌遲她吧?
唉,她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啊?竟然在替好朋友代班的第一天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她被老闆責罵事小,如果連累小雅被開除就是大事了。
「你知不知道這套衣服值多少錢?」許久之後,蕭凱風終於開了尊口,同時也令江晴筠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眼前的男人眼神邪氣地看著她,她被這種似善非善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怎麼都覺得他不懷好意,好像不是想叫她賠錢這麼簡單,不,對她來說,賠錢也不簡單啊,還有……
看她久久沒回話,似乎去仙境散步的樣子,蕭凱風忍不住氣結,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被他陰森森的目光嚇得不知所措,江晴筠的腦子裡只剩下「對不起我錯了」之類的詞,其他詞彙早被她忘到天邊。
蕭凱風優雅又不失帥氣的抖了抖衣襟,「這是YSL的限量版,全世界只有十五件,而且他們在台沒有設櫃,你覺得區區幾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我的損失嗎?」
「那、那……那你想怎麼樣?」她唯唯諾諾的問,壓根又忘了這其實不是她的錯,再次因為息事寧人機制跳出而即將吃虧。
他惡劣的揚眉,勾起唇角,「你不但將我衣服弄髒,還砸得我心臟差點停止,這對我造成的心理影響還真是極其深遠,我的家庭醫生曾告訴過我,因為我先天心臟有毛病,千萬不能受到任何驚嚇,否則小命很有可能會在一夕之間消失……」
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完一串廢言後,他朝她露出一個要她安心的笑容。
「當然,看在你剛剛並不是有意的份上……」
江晴筠原先還緊張個半死的臉,因為這句話和那燦爛笑容而鬆懈了一下。
蕭凱風很滿意她的放鬆,接著又繼續道:「醫藥費以及我的精神損失費,再加上我的衣物賠償費就算你便宜點,只要一百萬!」
她呆呆的看著他,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看她這次失神得很徹底,他好心的揚高聲音,舉起一根手指,提醒她回神。
「只要你賠給我一百萬,今天的事就可以一筆勾消。」
「什麼?一百萬?」她這次是真真切切的聽清楚了,很想當場昏倒給他看,最好能藉此逃避責任,「先先先……先生,一百萬?你確定是一百萬?」
老天!上次那個司機也不過讓她賠十萬塊而已,她都拿不出來了,更何況……為什麼她最近會這麼倒楣啊?
看她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蕭凱風的心情越來越好,好到已經忘了曾被龍蝦跟牛肉圍攻,「如果你實在賠不出錢,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解決方式。」
「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到你家去當傭人,順便還可以幫你喂貓餵狗喂小白兔……」江晴筠立刻像個小奴才似的舉起右手對天發誓,只要不要她賠償一百萬,就算要她做奴隸,她都甘之如飴。
看到她的搞笑演出,他幾乎要笑場,連著幾天的壞心情跟著煙消雲散,在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很開心的情況下,他把這心情歸類為報復的快感。
「我不需要傭人,也沒養貓貓狗狗以及小白兔需要你來喂,不過……」他曖昧的朝她擠了一下眼睛,「把你家地址跟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
「呃?」她不解地瞪大雙眼,「為什麼?」
好跳Tone哦!這男人到底想幹麼啦?
「因為啊……」他刻意將俊美無儔的臉再湊近她幾分,很滿意她臉頰上的兩朵紅雲,「因為我想要對未來的女朋友多瞭解一些!」
「未、未來女朋友?」她很白癡的重複一句,「誰……誰啊?」
他們本來是在討論這個嗎?怎麼她都沒接上?
「當然就是你嘍!」
「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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