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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她是瞎了、聾了,還是IQ只有O.1?
否則,為什麼她總是遇人不淑,每交一個男友,就被痛甩一次!
上天好不公平啊!
幸好,還有他這個「紅粉知己」在身邊,
他不但是她工作上的好搭檔,更是她失戀時的最佳良伴,
當她想狠狠大哭一場,他會在一旁遞面紙;
當她想去KTV大吼大叫,他會乖乖的在一旁聽她的魔音穿腦;
當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會空出身上的襯衫借她擦……
以為他的存在是再正常不過,
所以她習慣蹂躪他、荼毒他、賤踏……呃,是「依賴」他,
可沒想到,他居然無聲無息的離開,
她心慌、失落又難過,甚至比失戀了還要心痛……
楔子
「鈴∼∼鈴∼∼」凌晨三點二十五分,不接聽不罷休的電話鈴聲畫破寧靜的深夜,躲在被窩裡的男人惱怒地掩住耳朵,仍擋不住它穿透耳膜的尖銳頻率,最後,他終於不甘不願地接起話筒。
「喂?」帶著濃濃睡意,男人語氣不善。
他已經連續三十六小時未闔眼,好不容易挪出時間剛剛睡下去……
「嗚嗚……嗚……」屬於年輕女子的低泣聲從電話另一頭傳來,三更半夜如此詭異的時刻,教人忍不住寒毛豎立。
男人清亮的黑眸睜開,正要指責是誰打惡作劇電話,不料話到嘴邊又猛然停住。
他頓了頓,不確定地問:「可優嗎?」
原本抽抽噎噎的低泣聽見他的聲音後,瞬間轉為魔音穿腦的恐怖哭聲。男人歎口氣,瞄了眼床頭的時鐘。
凌晨三點整。
他只睡了短短一小時又二十分鐘,再這樣下去,他離過勞死不遠了。
「妳是可優吧!」這次的語氣是肯定的。
「嗯,是我……」
「這麼晚打給我,有事?」
「我、我……REX他……」哭到哽咽的可優,斷斷續續無法好好將一句話說完。
「沒關係,妳慢慢說。」其實從他以往的經驗判斷,他多少心裡有底,只不過他耐著性子又問一次。
「哇∼∼」電話那頭猛然出現不計形象的哭聲,男人連忙將話筒和耳朵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唐可優又傷心又怨懟,「我和REX分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他平靜地問。
「都是REX啦!REX他劈腿……一次還劈三個……」
男人濃眉微挑,心底不禁暗暗佩服起REX的好艷遇。
這傢伙,他連陪女友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他居然還可以一次連劈三個!
「而且……」咬著淚,可優不甘心地繼續說,「我剛剛才發現,我還是最後一個。」
被劈腿已經夠教人難過,自己竟然還是最小的,教她怎能不生氣?
輕輕揉著太陽穴,男人低頭點煙。
「我不懂,我為什麼老是遇到爛男人?」可優難過地問。
「……」這個問題別問他,因為他也不懂。
全天下的男人那麼多,她偏偏可以挑到爛蘋果,認識她兩年,已經第二次慘遭出局。
一年一個,大吉大利。
「可優,妳在哪裡?我現在過去接妳。」再次無奈地歎氣,男人問道。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可優可憐兮兮地問。
「我無所謂。」知道麻煩還打電話給他!
「我在……」
抄完地址,男人收線,被窩裡忽然探出一臉惺忪的女人。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女人困惑地問。
「我同事失戀,我去看看她,妳先睡吧!」男人回答。
第一章
「優優,早。」
「早。」
「優優,早安。」
「早。」
「可優姊,鳳凰汽車洪主任的電話我幫妳留在桌上了。」助理小佳從繁亂的檔案中抬起頭。
「好,謝謝。」
上午八點五十分,還未到上班時間,集美廣告上上下下已經忙成一團,尖銳的電話鈴聲此起彼落,大清早就開始摧殘脆弱的耳膜,百多坪的辦公室就像一級戰區般緊張刺激。
及時趕上時間打卡的唐可優,趁老總忙著講電話的時候偷偷從他身後溜過,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抓去碎碎念,告訴她做人處世的人生大道理。
她當然記得今天早上九點半有個和客戶溝通設計理念的會議,但是不幸遇上交通事故也不是她的錯,眼看高速公路的車陣一望無盡、綿延千里,她已經很努力地趕、趕、趕,能在最後一刻趕進辦公室,她已經覺得心滿意足、死而無憾。
「可優姊,」掛下電話,小佳匆匆忙忙地追上她的腳步,「客戶已經到了。」
「這麼早?」腳下走得飛快的可優有些訝異。
現在的客戶大牌到令人咋舌,彷彿不拖點時間就不能襯托出自己的尊貴身份。
準時又不囉唆的客戶只能從記憶中懷念。
「可是……」小佳突然壓低音量,「秦大哥還沒到。」
「秦子鞅?」可優瞇起美眸,「他的電話呢?妳打給他了嗎?」
「我打了,可是沒有人接。」小佳焦急地搖頭。
這傢伙……鐵定不知道又昏睡到哪裡去了。
「現在怎麼辦?」小佳憂心地問。
「除了客戶,還有誰在會議室裡?」
「陳副理。這件案子是他談下來的。」
聞言,可優美麗的臉龐頓時滑下三條黑線。
她和陳副理素來不合,她看不慣他唯利是圖的作為,完全把設計師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而他則看不慣她的個人意見太多。
現在可好,有個開會遲到的大把柄落在他手上,他鐵定又會跑到老總面前嚼舌根。
可惡!為什麼每個公司裡都會出現像奸臣的代表人物?
「可優姊?」
「沒關係,子鞅會來的。」只是不知道幾點而已。「我先進去。」
「妳一個人可以嗎?需不需要再打給秦大哥?」
「小佳,妳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可優拍拍她的肩,眼眉裡淨是對自己的驕傲與自負。「我可是業界小有名氣、集美數一數二的廣告設計師,對我要有點信心。」
「嗯。」聽見她充滿自信的回答,小佳用力地點點頭。
對呀!她怎能忘記美麗聰慧的可優姊是她的偶像,才入行四年就已經在業界打下好成績。
「對了,可優姊,」小佳小聲地提醒她,「這次的客戶不好應付喔!」
「妳怎麼知道?」小佳一向不是愛八卦的女孩子,她神秘兮兮的口氣讓可優好奇。
「這個客戶已經來第三次了,之前分別負責的申姊和學品哥都鎩羽而歸,如果這次再不行,他們就要找別家廣告公司。」
「申儀和學品設計出來的形象概念很不錯啊!他們不喜歡?」
「他們不單單只看作品,還要看設計師。」
總而言之,他們對事也對人。
「這麼麻煩?」可優蹙眉。
原來是個燙手山芋,已經毫無辦法的陳副理才會找她和子鞅負責。難怪陳副理會突然善心大發Pass case給他們!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聽申姊說,他們不但姿態高、說話惡毒,一言不合甚至還會做人身攻擊。」
可優瞄了眼開會用的資料,眸光落在「絲法蕾」三個大字上。
絲法蕾是國際知名的美妝品牌,想要吃下這塊大餅,對集美這種規模不大不小的廣告公司來說的確是吃力了點。
難怪這案子會接得戰戰兢兢。
「我知道了,」可優笑了笑,「大不了就接不下來嘛!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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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年趨勢在變、潮流也在變,保養不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很在意面子問題,我們不是第一家推出男性保養品的公司,但我希望是最知名的品牌,這樣的想法及要求,貴公司可以瞭解嗎?」嬌滴滴的尖細嗓音教人印象深刻,絲法蕾的代表徐雅莉說罷,精心描繪過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望住她。
手中的筆不曾停過,可優狀似專心地記錄對方的要求,其實早已心知肚明。
這個案子單憑她一個人絕對沒有辦法吃下來。
絲法蕾派來的代表有兩名。一名是步入中年的周經理,另一位是模樣美艷、身材姣好的公關部主任徐雅莉。
對於周經理,可優信心滿滿,像她這種明眸皓齒、美麗親切的年輕女孩,中年歐吉桑絕對無法抗拒,至於徐雅莉嘛……
她們只能用「同性相剋」四個字來形容。
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從第一眼就不對盤,就好像獴哥見蛇一樣,一較高下的心情蠢蠢欲動。
「貴公司的期望,我約莫有底了。」放下筆,可優微笑以對。
徐雅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我知道這樣問很冒昧,但是我還是想知道唐小姐入行多久了?畢竟唐小姐看起來很年輕。」
「我入行四年。」
「真看不出來,」徐雅莉做作地掩唇輕笑,「我還以為唐小姐是初出茅廬剛從學校畢業呢!」
再笨的人都聽得出她話裡的諷意,可優笑笑,不著痕跡地反擊。「我天生娃娃臉,不顯老,很多人都這樣說。」
眸光一閃,徐雅莉不喜歡她的回答。
她不顯老,難道她就顯老了嗎?
「既然唐小姐經驗豐富、工作繁忙,請問唐小姐有男朋友嗎?」
「……」聞言,可優蹙眉。
可優想不出來她的感情和她的工作能力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好奇像唐小姐事業這麼有成就,抽得出時間陪伴男友嗎?如果沒時間和男人交往,又怎麼能夠瞭解男人?明白他們想用保養品的心態?」徐雅莉的問題很犀利也很直接。
可優平靜地回視她,漂亮的臉上神情依舊,不過胸口有簇火焰悄悄點燃。
竟然被她一語料中!
廣告設計工作一旦忙起來的確昏天暗地,分不清東南西北,也因為如此,她和何浩偉也已經三個星期沒有見面,甚至連通電話都只是短短兩分鐘時間草草結束。
但是她的感情經營方式不等於她有沒有資格承接這次的廣告案。
「我想徐小姐多慮了,因為我和唐小姐是搭檔,身為男人的我,應該可以深切地體會到男人想保養的面子問題。」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忽地切入她們的談話中,徐雅莉聞言揚眸,心跳不禁怦怦多跳了兩下。
她在絲法蕾的公關部打滾多年,好看的男人她見多了,但比起眼前的男人,感覺就是差了一點點。
他們缺乏他身上野性難馴的味道。
將近一八五的高瘦身形是穿什麼都好看的衣架子,堅毅的臉龐彷彿混有西方血統,俊美卻不失陽剛,淡淡的笑容若有似無地浮現唇邊,看得出對自己極有自信。
「敝姓秦,秦子鞅,」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和唐小姐是搭檔,一起負責貴公司的案子。」
「你好。」徐雅莉大眼毫不避諱地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回。
滿分!
「沒想到貴公司都是俊男美女,」一場會議裡不多話的周經理難得開金口,「唐小姐年輕漂亮,秦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很好很好……」
很好?
看他一臉高興的樣子,可優心中忍不住嘀咕。
原來周經理是外貌協會會長,早知道絲法蕾以外貌取勝,他們就早早打出俊男美女牌就好啦!省得她在這裡聽人冷嘲熱諷浪費時間。
這年頭果真是什麼怪客戶都有。
「既然秦先生也是其中一位設計師,我想原本的顧慮應該都沒有問題,」徐雅莉嫵媚地眨眨眼,比方才說話的時候更嗲聲嗲氣,對可優咄咄逼人的氣勢也消弭無蹤。「關於廣告的方向,我們重新討論。」
「這是當然。」秦子鞅微笑地頷首。
對她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感到驚訝,可優揚睫看了他們一眼,偷偷從桌下將紙條遞給秦子鞅。
你遲到了。
我知道。
為什麼遲到?
害她一個人飽受冷嘲熱諷。
妳說呢?
他將紙條傳回。
肯定又是睡過頭!
可優咬牙切齒。
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鬧失蹤,他真的不想活了。
秦子鞅揚著笑,和她交會了彼此才懂的眼神。
她剛剛欺負妳?
是啊!好像我是她殺父仇人一樣。
需要我幫忙嗎?
交給你了,大牛郎。
秦子鞅飛快地瞥了她一眼,瞧見她慧黠的眼神。
妳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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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絲法蕾的廣告案你們接下來了?」才剛送走客戶,集美廣告的辦公室裡一堆人已經將可優和秦子鞅團團圍住,「你們真行。」
「別看我,和我沒關係,」可優笑著解釋,「一切都得歸功於子鞅,他一出現在會議室,他們幾乎馬上就點頭答應。」
「子鞅,真有你的。」另一位廣告設計師黃學品由衷地道。
「人家還問他願不願意當代言人呢!」可優故作無奈地攤攤手,「從頭到尾,我只有被人家嫌棄的份。」
「瞧妳說得委屈,周經理不是很滿意妳的構想嗎?」秦子鞅用檔案夾輕敲她的頭。
「厚!子鞅,你作弊,你竟然出賣美色!」有同事不服地開玩笑。
「如果再不成功,我想他犧牲靈肉都沒問題。」可優狀似認真地補充。
「犧牲靈肉?要不是因為妳不想再見到她,只想退居幕後,我需要和她相約吃飯嗎!」秦子鞅瞪她。
「你們都別吵了,」老總擠開眾人,肥厚的手握住他們,「我要先謝謝你和可優短短一個早上,就替公司賺進兩千萬。」
「這麼多……」聽見天價數字,可優不禁咋舌。
難怪陳副理就算拉下身段也要她和子鞅幫忙。
能分得的紅利太誘人了。
「今年的獎金分紅絕對不會少給你們。」老總豪邁地拍胸保證。
他一向不吝嗇發給獎金,因為員工賺得越多,代表他的事業越好、荷包更飽。
「請客!請客!請客!」大夥一聽老總要發給可優及秦子鞅獎金,不約而同大聲起哄。
「當然沒問題,這個星期五下班後,大家老地方見。」可優馬上阿莎力地一口應允。
「果然你們兩個搭檔起來無堅不摧,沒有接不下的案子,」另一位同事感歎地接口。「不愧是業界的傳奇神話。」
「沒有妳說的那麼誇張!」秦子鞅莞爾,「我們只是默契好而已。」
「其實秦大哥和可優姊看起來好配喔!」一直看著他們的小佳突然出聲,「你們為什麼不乾脆在一起算了?」
可優和秦子鞅先是一怔,旋即受不了地互看一眼。
「和他(她)?拜託,有誰受得了?」
「這男人是個工作狂,對女人不體貼還不浪漫!」可優揚眸看了話題男主角一眼,「你們知道他送他前女友什麼情人節禮物嗎?新光三越五千元禮券,要她喜歡什麼自己買!」
「五千元禮券?好像是老總送給我們當生日禮金的嘛!」有女同事不贊同地說,「真沒誠意!」
「沒錯!」可優深表同感地點頭,「虧他還是做設計的,真沒創意。」
秦子鞅瞇眸瞪她。送禮券不好嗎?多實用啊!
他都還沒嫌棄她,她倒是意見很多。
難不成要他去沙灘上用仙女棒插出「我愛妳」三個字才算浪漫有誠意?他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了,還搞什麼浪漫?
「嫌棄別人前先想想自己吧!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生活習慣糟糕,住的地方像豬窩,要把雜物推開才有地方睡,這樣的妳還有資格說我?」濃眉微挑,秦子鞅反擊。
「可惡!你幹嘛說出來!」可優瞬間粉頰紅透,生氣地跺足。
她的香閨到目前為止只有他去過,連何浩偉都是拒絕往來戶,他沒事幹嘛說出來?他不說誰會知道啊?
「秦子鞅!你完蛋了。」糗事遭人說破,可優咬牙切齒地警告。
大伙笑看默契絕佳的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其實心中的想法和小佳不謀而合。
他們站在一起,的確很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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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我都快忘記太陽長什麼樣子了。」秦子鞅吐出煙圈,轉轉僵硬的頸子。
「那個餐廳廣告似乎讓你忙翻了。」一向有免費順風車可搭的可優轉頭問道。
「與其說是舊客戶,不如說是老朋友,友情贊助不收分文,」右手悠閒地擱在方向盤上,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笑。
「蠟燭兩頭燒當然辛苦囉!畢竟我們手上都還有其他案子,如果你忙不過來可以直說,我絕對幫忙。」
「沒關係,都結束了。」見她一副兩肋插刀的模樣,他笑笑,「其實他是我的第一位廣告客戶。」
「值得紀念?」
「嗯。」
「難怪你義務幫忙。」她設計的第一個廣告早記不清楚,反正不是愉快的回憶,從頭到尾被嫌得一無是處。
話說回來,如果當年的客戶回頭找她幫忙,她鐵定會狠狠敲一筆竹槓。
「子鞅,你在前面讓我下車。」突然回過神來,可優指著前方的紅綠燈低呼。「我想去找浩偉。」
「這麼甜蜜。」黑眸裡眸光閃動,他糗她。
「甜蜜?哪一對戀人會像我們一樣情路坎坷?我們已經三個星期沒見過面了。」可優微微紅了臉,有戀愛中女子特有的粉色光芒。「趁現在手邊的案子結束有空暇時間,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優,根據統計顯示,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不喜歡驚喜。」
「為什麼?」可優一臉不明白。
驚喜很好啊!
「因為驚喜等於意外,而意外嘛……」他故意拉長語調,「通常沒有什麼好結果。」
可優怔了下,旋即反應過來。
「浩偉才不是那種人,你別誣賴他。」她瞪著眼前嘴巴壞的男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遭人背叛劈腿的痛經過一年仍記憶猶新。所以,這次的對象她特別挑選過,浩偉為人老實又平凡,她相信他不會亂來。
「我也相信他不會。」何浩偉是平凡到路上隨便抓都滿滿一大把的男人,如果連他都劈腿,那真的要怨歎沒天理。
「耶?你怎麼沒停車?」發現離剛才說的紅綠燈已有段距離,可優貼在車窗邊驚訝地問。
可惡!聊天聊過頭了。
「我直接送妳過去!」輕輕踩下油門,黑色轎車滑入內車道。
「咦?突然對我真好。」
「趁公出之便,我也想回家補眠,反正順路,妳不會以為我會回集美吧?」秦子鞅挑眉。
「果然有企圖!」可優輕哼。
「說謝謝就對了,廢話真多。」他斜眼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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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何浩偉先生今天沒來公司。」宏偉的辦公大樓內,坐在一樓櫃檯的總機小姐客氣地回答。
「他請假?」千里迢迢前來卻不幸撲空的可優一臉失望。
「是的,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有……」
「需要留言嗎?」
「不用了,謝謝。」轉身緩緩走出辦公大樓,可優的心一團亂,總覺得惶惶不安。
「會不會是感冒了?」她喃喃自語。
浩偉絕不會無故請假,他沒去上班一定有原因,思及此,可優直接撥何浩偉的手機。
「喂……」電話被迅速地接起,是何浩偉的聲音。
「浩偉,是我。」
「可優?」他聲音裡的驚訝大過於高興,「妳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
可優怔了下,戀愛中的情侶打電話給對方很奇怪嗎?
「我今天剛好有空,所以……」
「可優,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和妳說話,我五分鐘後要開會,手邊還有一些資料要準備,我晚點再打給妳好嗎?」
開會?他不是請假嗎?
他說謊,為什麼?
「浩偉,你在哪裡開會?」心裡沉甸甸的,她問。
「我當然在公司開會。」
「……」
「可優?」她異常的沉默讓他緊張,他不確定地問。
「浩偉,我在你公司樓下。」輕輕地,可優回答。
「……」何浩偉頓了頓,許久才開口。「妳去找我?」
「嗯,公司同事說你請假。」她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即將要發生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這預感她曾經有過,就是碰見REX腿劈二女的時候。
「可優,」他歎氣,「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我向妳保證,我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妳的事,或是認識其他的女人。」各坐在方桌的一端,何浩偉語氣堅定地說。
他知道她曾受過傷,如果連他都因為別的女人而離開她,那她實在太可憐了,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就算分手,也要乾乾淨淨、明明白白。
「那麼……為什麼?」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緊張地喝口茶,他解釋。
「我們哪裡不適合?」交往半年,印象中他們從不曾爭執過,為什麼不適合?
何浩偉看著可優漂亮甜美的臉蛋,又緩緩地低下頭去。「因為妳太好了。」
「因為我太好?」可優喃喃重複。
何時「好」這個字也列為分手的理由之一了?
人家都是因為「不好」所以離開,而他卻是因為「好」而離開?
「妳人漂亮、能力又強,入行四年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廣告設計師,妳應該要找個條件比我更好的對象。」他吶吶地說。
他只是個月薪三萬的小上班族,在年薪百萬的她面前,更顯得自己的平庸無能。
「我不介意。」可優搖頭。
她真的不介意啊!
既然不是移情別戀什麼都好談,什麼都能克服。
「我介意。」頓了頓,何浩偉毫不考慮地回答。
試問哪個男人能忍受樣樣都比自己強的另一半?說穿了,是他的自卑感在作祟。
「你──」凝睇他平凡無奇的臉,可優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
「妳很忙,每天都在為工作忙碌,而我卻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固定準時回家收看連續劇。我們的生活方式天差地遠,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是因為我沒有時間陪你嗎?我可以推掉其他case。」她不是汲汲於名利的女人,她只是剛好有案子就接,她很無所謂的,賺的錢夠生活就好。
「妳可以辭去工作嗎?」見她很有誠心,他忍不住問道。
「辭去工作?!」現在要她離開集美不就前功盡棄?
她可以減少工作量,卻不能捨棄這份工作,廣告設計是她的靈魂支柱,她能從中找到快樂、找到滿足。
「我知道妳不行,我只是問問而已。」他聳聳肩。
「難道就沒其他辦法?」她不想做這種選擇,只是想單純地談場戀愛,真有那麼難嗎?
「可優……」見她要哭了,何浩偉歎口氣。
「事到如今,我們就把話攤開來說吧!」他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彷彿下定決心。「我和妳在一起太辛苦,完全感受不到男人的喜悅,永遠生活在妳的陰影下。妳身上穿的、戴的,妳喜歡吃的、用的,我全都給不起,我們別再自欺欺人了。」
狠狠地咬住唇,可優既傷心又失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繼慘遭REX劈腿後,她再次面臨嚴重心靈的創傷。
這男人竟然當面告訴她,和她在一起太辛苦,完全感受不到男人的喜悅,永遠生活在她的陰影下。
他知道這句話有多傷人嗎?
太美麗能幹的女人,難道也是種錯誤?
「我明白了。」輕輕吸口氣,可優緩緩斂下眸。「我們分手吧!」
第二章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我可以找到更好的……沒人能把誰的幸福沒收,我可以活得有笑容……」
揉著狠狠抽疼的額角,秦子鞅既憔悴又狼狽,眼下兩道清晰的黑影可能連效果最強的蓋斑膏都束手無策。
他瞥了眼唱得正起勁的可優,莫可奈何的繼續忍耐她荒腔走板又任意竄改歌詞的恐怖歌聲。
他不只一次捫心自問,到底為什麼,又欠她什麼……非要陪她來KTV飽受凌虐不可?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可愛的周公爺爺不斷地和他招手說哈囉,而他卻必須離開溫暖的床,陪她來這種既冷空氣又差的鬼地方。
還有最最該死的是何浩偉那個死小子,要分手不會挑個好一點的黃道吉日嗎?非要找他可以補眠的好日子?
啊!他可愛的床啊∼∼
在他哀怨的同時,可優已經一曲唱罷,蒼白的小臉湊過去,讓他可憐的耳膜暫且休息十秒鐘。
「來!我們喝酒,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大舌頭地說。
瞥了她一眼,秦子鞅沒動。
誰說男人沒有好東西?他不但是好東西,還是個很命苦,老是要陪她發洩情緒的好東西。
沒發現他沒將酒喝完,可優馬上又斟滿一杯。
「子鞅,慶祝我又失戀了。」她綻開一抹比哭還要醜的笑容。
嗚嗚……真淒涼。
「剛好一年一個。」挑著眉,秦子鞅不冷不熱地接口。
分配得真好。
美眸惡狠狠地瞪著他,可優不高興地別開臉。
「像你這種花瓶不懂啦!你根本不懂被甩有多傷心。」他的女人緣極好,像他這種到處吃得開的男人,根本無法體會失戀的傷痛。
聞言,秦子鞅緩緩瞇起黑眸。
他剛剛有聽錯嗎?花瓶?她竟然說他是花瓶?
「第一,不准說我是花瓶;第二,我當然有被甩過。」拜託,誰談感情會一帆風順啊?他當然也被甩過啊!
回想起來,罪魁禍首還是她咧!
「你有嗎?」
「我有。」他沒好氣地回答。
雖然感情遭遇挫折在所難免,但可優似乎比別人更坎坷一點。認識她四年,她慘遭拋棄四次,正應了一句俗諺──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原來你也曾經和女孩子交往過喔!看你對女人一直興趣缺缺,我曾一度懷疑你是不是玻璃。」已經有七、八分醉意的可優嘀咕。
「……」冷眼打量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秦子鞅有股把她扔在這裡自生自滅的衝動。
說他花瓶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說他是玻璃?
對啦!他就是玻璃花瓶,下次有事別想再拜託他。
「別用那種殺人的眼光看我,我只是曾經懷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反應慢很多拍,終於發現說錯話的可優連忙搖手解釋。
忍耐地看了她一眼,秦子鞅輕輕哼了聲。
看在她失戀的份上不和她計較,要不然……
哼!
「你不會生氣吧?」眨著無辜的眼睛,可優輕聲問。
「為什麼和他分手?」他轉移話題。
剛剛的對話多說無益。
「……」聽見他忽然又提起她的傷心事,可優沉默了。
「我也是男人,把他的理由說來聽聽。」
緩緩地揚睫看他,可優水汪汪的眼眸像是要哭了。
「他說和我在一起太辛苦,完全感受不到當男人的喜悅,永遠都生活在我的陰影下。」
「妳的陰影?」她對他做了什麼?家暴嗎?
「我想他的意思是指工作和收入吧!」何浩偉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公司小職員,或許她的高收入真的讓他喘不過氣。
說來說去,是她不該鋒芒太露……
幽亮的黑眸閃了閃,秦子鞅擰眉。
身為一個男人說出這種話真不知長進。
沒志氣的傢伙!
「別聽他胡說八道,妳很好。」頓了下,他安慰。
「別說我好,」可優摀住耳朵生氣地低吼,「就是因為我太好,所以他才受不了我。」
沒事太好做什麼?又不會有人喜歡。
秦子鞅看了她一會兒,輕輕拉下她的手。
「妳很好不是妳的錯,妳不能因為對方糟糕而降低自己的好,這樣是不對的。」蘋果長蛆就該扔了,而不是強迫自己去吃爛蘋果。
那會鬧肚子的。
「子鞅,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沒有安慰妳,我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我真那麼好,我的情路就不會這麼慘。」
「那是他們不懂得珍惜。」輕輕皺眉,他回答。
「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讓我好不習慣。」她可憐兮兮地露出一個笑容。
聽見他的安慰,她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失意的時候,有他在身邊感覺真好。
青筋隱隱暴跳,秦子鞅抿緊薄唇。
還嫌棄咧!
「妳可以不要聽。」他可是很討厭安慰人,因為是她才勉為其難地破例。
「我開開玩笑,別生氣,你今天的心情不好喔!」
「比妳好一點。」廢話!睡不飽的人心情怎麼好得起來。
「子鞅……」可優突然輕聲喚他,圓圓的美眸裡淚光閃動。「你的肩膀借我一下,好不好?」
一直強忍到現在都沒有掉淚,她覺得已經到極限了。
秦子鞅深深看了她一眼,歎口氣,擁她入懷。「想哭就哭吧!」
「嗚……哇哇……」才一碰觸他溫暖厚實的肩膀,可優的眼淚連同她的倔強瞬間潰堤,不顧形象哭得肝暘寸斷。「人家只是想談個戀愛嘛!真有那麼難嗎?」
「……」輕輕拍撫她的背,秦子鞅沒有回答。
「子鞅,不如你收留我好了……」可優哽咽的聲音從他肩頭傳出來。「我會乖乖的……」
秦子鞅怔了下,旋即反手賞她一顆爆栗。
「別胡說。」
「好痛!」可優吃痛地揉著發心,睜開淚汪汪的眼眸瞪他。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沒看她心靈飽受創傷嗎?還摧殘她的肉體。
「下次妳先將人帶來給我看,我幫妳鑒定。」這女人挑爛蘋果的功力堪稱一絕,他本來是不想管的,但──
他擔心她會把全世界的爛蘋果都挑完。
「真的嗎?」
「真的。」
「會比較好嗎?」
「絕對比較好。」他發現她的眼光只能用來審美、看色,不能拿來看人。
「哦……」可惡!他敲得她頭好痛!「把你的衣服都弄髒了。」可優含著淚,抽張紙巾幫他擦乾淨。
「沒關係。」低頭看了眼滿是鼻涕眼淚的線衫,除了無奈,他大概也麻木了。「反正不是第一次。」
唉∼∼他新買的亞曼尼。
聞言,可優淚汪汪的美眸瞪住他,報復性地拿起麥克風。
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嫌棄她一直被甩嗎?
難道他不知道她可以用恐怖的歌聲對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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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奇,不行!我要的顏色要乾淨、明亮,這太混濁了。」秦子鞅皺眉,不悅地下達命令。
「是。」小奇肩頭一縮,連忙將色卡匆匆拿走。
「記得,乾淨明亮。」
「是。」拉開玻璃門,小奇落荒而逃。
姑且不管秦子鞅平時有多平易近人、幽默風趣,他一工作起來是典型的處女座性格,吹毛求疵、暴躁易怒,簡直就像惡魔附身。
所以能和他搭檔四年還能談笑風生的可優,讓公司裡其他員工深感佩服。
「這樣呢?」可優將畫好的草圖推到他面前。
「好像還差點什麼?」雙手環胸,秦子鞅神情嚴肅。
「感覺不對嗎?」可優將草圖拿回來,低頭沉吟。
在兩人專屬的工作室裡,可優今天的裝扮一改平常美麗至上的原則,簡單地將長髮挽在腦後,素淨的臉龐脂粉未施,還戴了副粗框眼鏡。
反正再怎麼化妝也遮不住哭到水腫的臉,平常水亮的美眸也因為哭太久,腫得像兩顆超級大核桃,如何遮掩都於事無補,於是她乾脆戴起平常在家用的眼鏡。
在這裡除了子鞅和小奇,又不會碰見外人──而且她最醜的樣子,子鞅也看過了,早見怪不怪。
現在的模樣算客氣了,還有更邋遢的咧!
「還是再魅情一點?」可優仰頭問道。
「魅情?」秦子鞅眉頭皺得更深。
雖然是男性保養品的廣告,但是大多數的男人應該不會喜歡看濃妝艷抹的男人吧?
「不好?」
「簡單乾淨就好。」如果他看見廣告裡有男人濃妝艷抹,他會想拿椅子砸電視。
「可是我覺得男人化妝不錯啊!」日本很多美型男妝扮起來雌雄莫辨,比女人還妖魅。
「簡單乾淨就好。」黑眸微瞇,他重申。他拒絕他的設計裡有人妖出現。
「為什麼?」可優不滿地反問。
試試看嘛!
廣告就是要與眾不同才會教人印象深刻啊!
「不為什麼。」這是他的原則。像
「不試怎麼知道?」
「就是不行!」
「你很難溝通耶!」可優氣惱地跺足。「果然超過三十歲的歐吉桑思想都很固執。」
「妳說誰是歐吉桑?」秦子鞅咬牙切齒。
這女人也不想想昨天是誰犧牲睡眠,陪她在KTV裡哭了一個晚上?
見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傢伙!
「抱歉,打擾了,我可以進去嗎?」兩聲輕敲,嬌滴滴的獨特嗓音冷不防介入他們之間。
秦子鞅不悅地回眸,正要喝斥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卻意外見到徐雅莉燦爛的笑臉。
「徐小姐?」他有些訝異。
「叫我雅莉就行了,」她緩緩地走進來,三吋高跟鞋踩在地面清脆有聲。「我不請自來,會不會打擾兩位了?」
會!瞪著她故裝溫柔的臉,可優負氣地想。
她最討厭閒雜人等擅自闖入他們的工作室。
「徐小姐是來監督進度嗎?」臉色稍微緩和一點,秦子鞅問道。
「不是告訴你要叫我雅莉?」香風襲來,濃郁得教人頭暈目眩。「我是來見你的。」
「來見我?」
「你不是答應過要請我吃飯嗎?」遇到獵物她一向主動出擊,她很享受狩獵的快感。
「原來是這件事。」
「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薄唇勾起笑弧,他聳聳肩。「我沒有忘記,只是手邊的事情一直處理不完,所以抽不出時間。」
「工作永遠都不會做完的,這是我的經驗,」徐雅莉嬌笑,「我人都來了,你該不會要我直接回去吧?」
「……」
「只是吃頓飯,不會花你多少時間。」她繼續遊說。
站在長桌的另一端,可優瞇眸瞪著打情罵俏的兩人,原本蒼白的小臉氣得更白了。
他們是當她死人還是透明人?她活生生地站在這裡,他們竟然明目張膽地在她眼前調情?
而且對像還是她最討厭的蛇魔女徐雅莉!
「咳咳咳……」她不客氣地清清喉嚨。
「咦?妳是……」徐雅莉驚訝地回眸,好像現在才想起有這號人物。
可優故意醜化的打扮,讓她沒認出她來。
「這裡是辦公場所,請兩位自重。」她微笑,眸光卻惡狠狠地瞪住秦子鞅。「如果要聊天,請到外面的休息室。」
昨天才說他身邊沒女人,今天就出現惹人厭的綠頭蒼蠅。
聽出她話裡的挑釁意味,被瞪得莫名其妙的秦子鞅不解地蹙眉。
幹嘛口氣這麼凶?他用眼神詢問。
可優不高興地飄開目光,粉唇微抿。
叛徒!明明知道她吃過虧,兩人還有說有笑。
她是客戶,不能得罪。他無奈攤手。
她以為他喜歡啊?
生氣地斜眼瞪他,可優冷哼。
別假!
「你們──」看著他們眉來眼去,被晾在一旁的徐雅莉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徐小姐都已經大駕光臨,不如我們一起去用餐吧!」秦子鞅先一步回答,他回頭,故意熱情地問:「妳要一起來嗎?」
敢叫他歐吉桑,哼!活活氣死她。
「一起?」徐雅莉笑容微僵。
她只想和他兩個人共度浪漫的午餐,才不要有電燈泡。
「沒關係,你們去就好了,別顧慮我。」聲音是如此的謙和有禮,可優看向秦子鞅的眸光卻凌厲地想殺人。
姓秦的,你有種!去了你就別回來。
秦子鞅挑釁地和她揚眉,唇瓣浮現惡劣的笑。
我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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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完氣氛還算輕鬆和諧的午餐,秦子鞅一進工作室就瞧見好似被倒了幾千萬會錢的晚娘臉孔,他怔了下,揚高手中的熱咖啡,「可優?」
「……」
「喂!妳該不會真的生氣吧?」他們平常不是也這樣玩?
瞧她身上充滿殺氣。
「……」
「我買了妳最愛的熱咖啡。」
「我不渴,謝謝。」轉身背對他,可優冷淡地回答。
「真的不要?」
「不要。」
「Starbucks的熱焦糖瑪琪朵喔!」他再次引誘她。
「我不要。」她還是同樣冷淡的態度。
「這頓飯我是遲早要請的,這點妳比誰都清楚。」歎口氣,他擱下杯子。
她竟發起小姐脾氣來了。
「你不用和我解釋。」她拿筆用力地在草圖上畫來畫去。
「她是集美的重要客戶,老總有特別交代不能得罪。」
「我知道。」她有長耳朵,當然也有聽見老總的特別交代。
「知道妳還鬧脾氣?」
「砰!」一聲,可優重重放下筆,雙手撐在桌面上,久久沒有回頭。
工作室裡一片窒人的寂靜,原本推門進入的小奇又偷偷摸摸地走出去。
現在進去時機不對,小心掃到颱風尾。
「別管我,不是你的錯,」足足沉默了一分鐘,可優輕聲說道。「或許是因為最近諸事不順,對徐雅莉又沒好感,所以遷怒到你身上。」
方纔看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出去,她的心底沒來由有根刺,扎得她很不舒服。
好像長久以來只屬於她的泰迪熊,忽然被陌生人抱走一樣。
「妳的壓力太大了。」秦子鞅重新將熱咖啡遞給她,「妳需要休息。」
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可優慢吞吞將熱咖啡牢牢握在掌心。
還知道要買咖啡回來哄她,算他有良心!
「這是個好主意,等絲法蕾的案子結束後,我會向老總請長假。」
「需要幫忙說一聲,不用和我客氣。」
「不用,反正我也習慣了,」重新打起精神,可優自嘲,「又不是第一次失戀。」
是誰說下一個男人會更好?她怎麼覺得一個不如一個?
「所以妳的下任男友記得先帶來給我看看,妳挑男人的眼光真的是差到沒話說。」
「你怎麼不說是你們爛男人太多了?」她冷哼。
「自己眼睛沾到便便別牽拖鄰居,」秦子鞅愛笑不笑,「小奇,你可以進來了,你還要在門邊站多久?」
「哦!」得到進入許可證的小奇趕忙走進來,「新的色卡。」原來秦哥有看到他尷尬地站在門邊。
秦子鞅瞄了眼,總算滿意地頷首。
「就決定用這個吧!」
「是。」
聽見他平穩有力的聲音,俯身專注修改草圖的可優揚眸偷偷瞥了秦子鞅一眼。
她剛才不高興的情緒很強烈,不像一般的不順心,好像有種類似酸意的東西在心中發酵。
她究竟是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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