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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身為討債公司裡唯一一朵花,賈禎璦是受到大家疼愛關照的,
但她的愛情運超差,前前後後交了二十幾任男友,
卻沒有一個能撐得過一個月,不是被有婦之夫或同性戀騙,
就是男友劈腿被抓包,甚至愛上她的好友……
都是她老爸啦,取這名字注定她一輩子「假真愛」!
不過仙姑有指示,要化解她的衰運,就要找到「很黑的人」,
為了找到另一半,她特地飛到賭城,
誰知黑人老公沒找到,卻被一個氣勢懾人的帥哥電到,
談過這麼多次戀愛,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可惜帥哥已有女朋友,她只好忍痛放棄他的晚餐邀約……
但她真是太幸運了,第一次出公差討債,雖可恥的搞錯地址,
卻讓她再見到朝思暮想的他,既然談戀愛不會有結果,
她決定直接結婚去,她是很鍾意他啦,希望他就是她的真愛,
可是怎麼辦,他一點也不黑呀……
楔子
「大姊,真的是這裡嗎?」說話的是一個將黑色長髮綁成整齊蜈蚣辮,盤在頭上的小女生。
她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看到她,就忍不住令人發出一個微笑,因為她實在是太可愛了。不過,現在她的大眼睛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打量著四周。
她叫賈蘋安——拜她的名字所賜,她打出生到現在,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平安。
小小的斗室,可能是響應政府推行節能減碳的活動,所以縱使大熱天也捨不得開冷氣,只有屋頂那個古老到應該拿去資源回收的老電風扇苟延殘喘的轉動著,還不停發出怪聲音,嚇得她懷疑下一刻會掉到她的頭上。
「應該是吧。」被叫大姊的女子也一臉不確定。
「奇怪,為什麼不開燈?」
這裡唯一的光線是外頭斜射而進的陽光。
「因為環保吧!」賈蘋安可愛的聲音響起。「我想,這個仙姑應該是個好人。」
「我想也是。」大姊認同的點頭。
坐在兩人中間的亮眼女孩聽到姊妹幾近白癡的對話,不以為然的對天翻了下白眼。
「大姊,今天我們聽媽媽的話來這裡之後,應該就可以改運了吧?」賈蘋安的口氣有著一絲期待。
沒辦法,拜天兵老爸賈豪慍所賜,他自己有個「假好運」的爛名字也就算了,還硬是拖著三個女兒下水——
老大取名叫禎璦,意境是還不錯,反正女人嘛,能得到真愛,就算平凡一生也心甘情願,但是偏偏她姓賈——假真愛——注定這一輩子感情不順利,交的男朋友最長都不超過一個月,倒霉到了家,一切都要怪那個「假好運」老爸!
老二友鈐,「有錢」當然是好事,更何況友鈐真的很愛錢,可一旦加上她的姓……「有錢」硬是變成「假有錢」!立志要當有錢人的她,畢了業要找份工作都不容易,氣得她牙癢癢又莫可奈何。
老三是個小可愛,就像個小蘋果,名字叫蘋安,她知道爸爸是希望她這個小女兒一輩子可以平平安安,但是搭上了她的姓,她要平安實在有點困難。
所以她從小到大,走路會跌倒,散步被狗追,直到前一陣子她騎腳踏車摔進了沒蓋上水溝蓋的水溝裡,摔斷了一條腿,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名字真的真的取得不太好。
「其實若能改姓『曾』就好了!」賈蘋安歎了一口氣說:「這樣我就是『真平安』了。」
兩姊妹無奈的交換了心有慼慼焉的眼神。
「別傻了,若是能改姓,我們就不用坐在這裡了。」賈友鈐冷冷的插嘴。
說到底,還是在埋怨那個沒神經的爸爸。名字不就是個代號,但是老爸卻很硬頸,說什麼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單自己不改,就連三個女兒——就算一個一輩子找不到真愛、一個一輩子找不到工作、一個走路總是在跌倒,他還是鐵齒的不准她們改名字,就連若是改名就逐出家門的狠話都撂下了,所以三姊妹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屈服。
她們試盡了一切辦法,拜拜、求平安符,能做、能想的都做了,但是都無法使自己的命運順利一點。
沒辦法之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今天是老媽硬要她們來的,說這個仙姑鐵口直斷,說有多神准就有多神准,還跟泰國白龍王齊名,要拜見仙姑的人繞了台灣三圈都不止,而且她還很挑,不是每個上門的人都看,老媽是用盡一切方法才替她們三姊妹「掛到號」的。
所以就算百般不願,但為了耳根子清淨,賈友鈐還是跟著姊妹來了。
「媽說,李仙姑只替人算到六點。」賈禎璦看了下表,不由心急了起來,她們一點就到了,現在都已經五點半,卻還沒輪到她們,「該不會今天白跑了吧」
「最好是不要。」賈友鈐咕噥的說,她的人生很寶貴,實在不想白耗在等待之中。
「賈禎璦!」
在快六點時,終於聽到自己的名字,賈禎璦立刻跳了起來,「在!」
拿著包包,領著兩個妹妹,三人一起走進去。
推開竹門,空氣中飄著一種神秘的檀香味,一個瘦小的老婆婆就坐在桌旁。
賈禎璦的腳步遲疑了一下,賈友鈐看了她一眼,逕自越過她上前,身為次女的她是三姊妹中最有主見的,時間都快來不及了,她可沒空等大姊磨蹭。
「妳好。」賈友鈐直接坐在老婆婆的對面。
這個老婆婆姓啥名啥,沒有人搞得清楚,只知道她神機妙算,所以大家都叫她李仙姑,聽這名號,又看到外頭那一堆等著要她論運斷命的人,好像真的有兩把刷子,不過她到底有幾分本事,因為還沒有應驗,所以賈友鈐對此是打了個大問號。
李仙姑頭側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小姑娘,要問什麼?」
賈友鈐打量著眼前的老婆婆,雖然已是一頭白髮,但是那髮絲彷彿有生命力,在燈光之下發著銀色的光亮,瘦小的身軀穿著簡單寬鬆而乾淨的藍袍,看起來就像個慈眉善目的鄰居老奶奶,只不過她眼珠的焦點好像不在她的身上……她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揮動。
「我看不見。」李仙姑開了口。
賈友鈐聞言嚇了一大跳,連忙縮回手,自認膽大無比的她,也不由正襟危坐了起來。
「小姑娘,妳要問什麼?」李仙姑不厭其煩的又問了一次,「已經快六點了,快點說。」
「可是我們有三個人。」賈友鈐覺得有必要說明。
「三個人問什麼?」李仙姑開了口,「婚姻、事業還是健康?」
「事業!」對死愛錢的賈友鈐來說,當然事業最重要。
「愛情!」賈禎璦說什麼也要把自己嫁掉。
「健康!」賈蘋安不想花樣年華就意外死亡。
李仙姑一楞,此時進來的弟子低頭在她耳畔說出三姊妹的八字。
「原來如此,董憐漣是妳們的母親?」
「對!」賈禎璦一臉的驚奇,「李仙姑妳認識我媽媽嗎?」
「二十幾年前,她也曾來這裡斷過命,才遇到了妳爸爸。」
「喔!」賈禎璦興奮的跟一旁的賈蘋安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她的真命天子真的有譜了。
「我媽來這裡,經過妳的指點,所以遇到了我爸爸」賈友鈐思索了一會兒,「這是好事嗎?」
李仙姑一楞,有些意外會被個小女娃質疑,「因為妳父母結合,所以妳們出生,難道不是好事嗎?」
「可是我爸給我們取了個爛名字!」她直截了當的說。
李仙姑露出微笑,其實她們的衰運跟名字並沒有絕對的關係,不過她也沒有打算說破,「一個一個來吧。」
這三個姊妹也算是多災多難,因此雖然時間已經到了她得休息的時候,但是今天就當是大方送好了。
李仙姑把手放在桌上,「把手給我。」
賈友鈐依言將手交了出去。
李仙姑煞有其事的捏了幾下,放開之後,什麼也沒說,只說:「下一個。」
她傻了一下,賈禎璦立刻推了二妹一把。
就算心有不甘,賈友鈐還是起身,賈禎璦立刻坐下。
「手來!」李仙姑的手動了動。
賈禎璦立刻照做。
「好了,下一個!」
賈禎璦一臉莫名其妙的起身,讓小妹取代自己的位置。
賈蘋安笑臉盈盈的坐下來,自動自發的把手給放在李仙姑手裡。
「妳們三個丫頭倒都生得不錯!」
不錯表示她們長得好看嗎?三姊妹對看了一眼,她們長得是還可以,但是李仙姑不是看不見嗎?
「只可惜……」
聽到這三個字,三姊妹的眼睛同時迸出光亮,看著李仙姑。
「一個愛情不順,一個事業不順,一個大小病痛不斷。」
「對啊!都怪我們老爸,取什麼爛名字!」賈友鈐再次忍不住抱怨。
「我們如果可以改名就好了!」賈蘋安也跟著說。
「叫爸改姓不是更好!」賈禎璦異想天開的說。
「這跟名字沒什麼關係。」李仙姑搖了搖頭。
「怎麼會沒關係?」賈禎璦說道:「我遇到的真愛就像我的名字一樣,都是假的。談戀愛至今已經失敗了二十七次了,每次遇到的男人,不是有婦之夫就是跟我交往之後劈腿,沒有一個真心!」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心郎,時也,命也!」李仙姑柔柔的說道:「該是妳的,終會來,只要妳們能夠早一天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一個,妳們就能徹底擺脫衰鬼行列了。」
手一伸,一旁的弟子立刻拿枝毛筆到她手上,一迭紅紙也整齊的放在她面前。
雖然看不見,但是她的手卻沉穩的在紅紙上滑動,雖然字體有些凌亂,但還是看得出她在寫什麼。
「拿去吧!」李仙姑說道。
賈禎璦拿著紙條,簡單的一句話——
22很黑,黑得徹底,會找上門
賈禎璦默念了一次,想不通,她看向二妹。
「別問我,」賈友鈐聳了聳肩,「我也不懂。」
「只要妳找到這個人,最後便會否極泰來。」
「仙姑,妳可不可以解釋清楚一點?」
李仙姑揮了揮手,「天機不可洩露,該是妳的就是妳的!」
怎麼越聽越不明白?賈禎璦搔了搔頭。
她專注在眼前的字條上,沒有注意李仙姑向兩個妹妹說些什麼,直到二妹叫她,她才回過神。
就這樣,三姊妹就在莫名其妙中,各拿了一張紅紙,離開了神秘的小屋。
第一章
「豪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好啦、好啦!」豪哥疲累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累得快要癱掉,實在佩服賈禎璦的精神還那麼好。
「豪哥,我跟你說,」賈禎璦興致高昂的說:「這次若是我真的可以嫁出去的話,我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
被叫豪哥的男子約莫五十歲,一身黑衣,相貌凶狠,但其實心腸很好,很照顧後輩。
「好啦!好啦!妳麥擱講啊!」豪哥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我從上飛機到下飛機已經聽了幾百遍,夠了,妳安靜!」
賈禎璦聞言,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頭,「不好意思。」
加長禮車急駛在公路上,放眼望去一片荒蕪,這條路是通往LasVegas的路,太陽還未完全下山,依然可見前方有著光亮,那便是她這次最主要的目的地。
賈禎璦很清楚知道自己是個瘋狂的人,她總是為了夢想而努力,而她這輩子最偉大的夢想便是嫁人。
在經歷過無數次感情失敗之後,有點理智的人可能早就看破,但是她卻越挫越勇,尤其是經過了李仙姑的指點,她更是義無反顧砸下重金,不管任何人勸說,硬是巴著豪哥一起搭機前往美國。
因為李仙姑說她老公很黑,黑得徹底,會找上門,還給她一個數字二十二。
經過三姊妹的討論,這代表著她老公二十二歲,比她還小,是個黑人……反正現在姊弟戀正流行,小幾歲還可以接受;至於黑人,那她不就得要出國才容易找得到?
沒想到事情就這麼恰好,正好豪哥要來美國,而且還是要來這個只要花三分鐘就可以完成結婚儀式的LasVegas,所以賈禎璦當下就決定自己出機票錢,硬是巴著豪哥要跟他一起來,原本他不同意,但是拗不過她的百般懇求,只好勉為其難的同意。
話說雖然她的感情路超不順利,但是在工作運上,她倒算是傻人有傻福。
一年多前,她看了報紙的分類廣告前來應徵在業界赫赫有名,「喊水會結凍」的緻密綜合調查顧問公司當客服人員,當初她還以為這麼有名的公司要徵人,一定會有很多人搶破頭,可是她到了之後才發現,來應徵的人沒幾個,而且她還是在場唯一的女生,最後更莫名其妙的雀屏中選。
後來才搞清楚,原來所謂的「綜合調查顧問公司」只是名字取得好聽,公司旗下的業務算是包羅萬象,後台是黑道上頗有盛名的天幫,老闆則是天幫的老大,不過聽說這個年輕少主在接手父親的勢力之後,就決定金盆洗手。
天幫旗下的賭場、酒店賺翻了天,老大早就不再過打打殺殺的日子,但是關於「不再打打殺殺」這點,賈禎璦很懷疑。
雖然她在這裡上班,但至今她也說不出自己所處的環境到底是正或是邪……這間公司有替人捉姦、有身家調查的徵信部門,還有就是她所屬的「應收帳款財務管理部門」,也就是所謂的討債公司。
原本以為工作環境會很複雜,還硬著頭皮想說好歹也要上個幾天班,以免之後找工作經歷不好看,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在這間公司待了一年。
或許因為她只是客服人員,在這裡的工作很單純,沒有太多外務,最主要的工作不過就是接接電話,若有人上公司網站詢問問題,就回答並給予建議。
她在這裡工作的還算開心,雖然她一副嬌小的樣子,身材也不特別迷人,乍看之下還以為她是未成年少女,但是長得還不錯再加上天真的笑容,在部門裡又是唯一穿裙子的小姐,所以她得到了「緻密之花」的美名。
不過不要以為她的同事們都是些沒學歷、說話又粗魯的男人,工作環境就一定很複雜。有些東西需要花時間去瞭解,好與壞不能單看表面,就像壞人的臉上絕對不會寫個壞,看起來像個好人的傢伙,背地裡可能也儘是幹些喪盡天良的事;同樣的道理,在深入瞭解後,賈禎璦才發現,實際上公司並沒有想像中可怕。
管理應收帳款財務管理部的頭兒,便是今天帶著她來美國的豪哥,他是個草根性很重的大哥,講話聲如洪鐘,跟他交談,膽子小一點的可能都得去收驚,但是他很照顧底下的人,賈禎璦在這裡工作一年,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對豪哥也很尊敬。
豪哥每年都得親自帶著公司的營運報告去見老大,因為老大很忙,這是賈禎璦跟底下幾個「兄弟們」討論的結果,據說老大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美國或日本,放眼只要能賺錢的夜店、酒店、賭場、討債公司,他都有涉足,事業遍佈兩岸三地、拉斯韋加斯、新宿等地。
相較於其它地方的大規模,在台灣的顧問公司只算是天幫底下的小事業,賺的錢在天幫裡頭只能算是蠅頭小利,所以老大根本就不會費心為了這間小小的顧問公司回台灣看帳目。
「小璦,我跟妳講。」
「什麼?」聽到豪哥的聲音,賈禎璦立刻收回自己的視線,轉頭看著他。
「我去見老大的時候,妳就自己去逛逛,不過要記得,不要隨便跟人走,知道嗎?」
「我不會啦!」賈禎璦忍不住笑道,她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會?」豪哥哼了一聲,「妳最好是不會!想老公想到跟我來美國,妳若跟人跑了,我回去沒辦法交代。」
「我知道啦。」知道自己給豪哥添了麻煩,所以賈禎璦陪著笑臉。
「最好是知道!」豪哥看著她的眼神有著無奈。
去年賈禎璦到公司上班之後,他就挺喜歡這個小女生,她單純又天真,在他們這行裡頭,很少可以看到這樣的女人,所以她就像股清流,公司上下每個人都把她當寶,只是她的感情路不順也是公司上下皆知的事,而這次她更因為要把自己嫁出去,異想天開的決定跟他來美國,實在令他哭笑不得。
「哇!」賈禎璦的眼睛因為眼前繁華的景象而大睜,就像作夢一般,不同於公路上的單調,五光十射的色彩在眼前突然爆開。
「我只在這裡兩天就要回去,」豪哥對她的驚訝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妳若要找老公,手腳就要快。」
「好。」
車子停在一間金碧輝煌的飯店前,侍者立刻上前開車門。
這裡便是舉世聞名的龐大賭城,像強力的磁鐵般,每天吸引著來自地球各個角落、數以萬計的賭客和旅遊者,一幢幢高聳的大廈,都以五光十色的廣告和霓虹燈標著一個令人心跳不自覺加快的大字——Casino。
賭場應該是什麼樣,賈禎璦想像過,但絕不是像現在她眼前的樣子。
電影裡演的不外乎是打手、妓女、酒保、黑社會老大和滿屋子的煙味,但是一踏進金碧輝煌的大廳,挑高的天花板、水晶吊燈、大理石壁、羅馬雕像……這裡除了奢華之外,看不到任何一個跟賭有關的東西。
「我叫人帶妳去房間。」豪哥說道:「晚上我要跟老大吃飯,妳自己沒問題吧?」
「沒問題!」賈禎璦信心十足的說:「豪哥你去忙你的,我會照顧我自己。」
「有事可以找這個人。」豪哥向華裔服務生要了一張名片,「這是公關部的人,會說中文。」
「謝謝豪哥。」賈禎璦微笑的接過手。
豪哥看了她一眼,就算擔心也顧不了她,畢竟他來是有正事要辦,沒時間當保母。
跟著侍者來到房間,賈禎璦放下行李,隨意看了下擺設,只見設計感十足的房間裡隨處可見天鵝造型圖騰,高貴而優雅。
來這裡照常理來說,應該去賭一把才對得起自己,不過這次停留的時間不多,所以她沒有空作發財夢,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結婚夢」等著她。
她打開行李翻找著,很快找出自己畢生最大的傑作——賈派獨創一目瞭然身家調查表。
因為失戀太多次,所以最後賈禎璦索性自創身家調查表,舉凡身高、體重、學歷、血型、生日、年紀、婚姻狀態的字段都有,就連有沒有近視、近視幾度都要寫得清清楚楚。
談了二十幾次戀愛,賈禎璦已經看清付出並不等於一定會有回報,所以為求不浪費彼此的時間,只要是跟她碰面的男人,管他是什麼阿貓阿狗,她都會隨手送上一張,請對方填寫,只要條件符合她的需求,她便立刻求婚,單刀直入,又快又準——不過至今從沒成功過半次就是!
既然都來了,就放手一搏!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在這個什麼夢想都有可能成真的城市,把自己給嫁出去……
有人說,拉斯韋加斯是一個華美而悲哀的遊樂場,許多人選擇在這裡孤注一擲,而這次孤注一擲的人似乎也包括了她。
華燈初上,背著大包包,賈禎璦獨自一人走在街上,一雙靈活的大眼睛看著街道上穿梭的人,這個城市似乎擁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人們可以在這裡盡情的放縱、狂熱,好像完全不用負任何責任的縱情享受。
才踏出飯店沒多久,就看到一個拿著酒瓶的男子大方的擁吻身旁的女伴,賈禎璦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連忙讓開一點,以免被忘我的兩人給撞倒。
她很快的就決定,她喜歡這裡!雖然空氣中飄著白天未散的暑氣,讓她額頭很快的就冒出汗珠,但是這裡的活力四射令她忍不住也跟著心情雀躍。
不過她的好心情在一瞬間被破壞,她被人重重的從後頭撞了一下,但對方沒有道歉,反而急急的跑開。
她踉蹌了一下,背包從她肩上滑落,裡頭的東西掉了一地。她吃了一驚,連忙蹲下去撿拾,她明明記得她有把拉煉拉起來,現在怎麼……幾乎在同一個時刻,她發現自己的背包被割開一個裂縫,皮夾和對她而言如同性命一般的賈派獨創一目瞭然身家調查表都不見了!
她猛然一個抬頭,看到方才撞倒她的那個人影消失在轉角。
實在太過分了,竟然敢偷她的東西,真是找死!她想也不想,將東西隨手一抱,就往人消失的方向衝了過去。
雖然她是個女人,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在應收帳款財務管理部待久了,說沒做過那麼一點黑道大姊頭的夢是假的,但是從來沒有機會讓她耍帥,不過沒機會不代表她一點都不想。
「喂!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她一邊奮力的追著,一邊吼道。
她忘了這裡是異鄉,也忘了自己的英文勉強到要跟人話家常都有困難,滿腦子卻只想著追小偷。
因為太急,所以撞到了從一旁商店走出來的人,那個人的東西也在混亂之中被撞掉,她還踩到了掉在地上的橘色絲巾。
她詛咒了一聲,心急怕把人給追丟,連忙彎腰撿起來,絲質的料子很柔軟。
賈禎璦沒時間看仔細,她隨便一塞就把絲巾給塞回對方手裡,連道歉都沒有,拔腿繼續追。
「大哥,沒事吧?」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見狀,立刻從停在對街的車上下來,連忙上前問道。
被叫大哥的男人一派輕鬆的休閒服打扮,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搖了下頭,英俊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反應。他是個單單站在那裡就可以吸引人注意的男人,那個女人撞到了他,但是竟然連句道歉都沒有,甚至沒有抬頭正眼看他一眼……他的黑眸寫著與溫和絕對相反的冷硬。
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連忙彎下腰撿起方才被撞掉的盒子,因為撞擊所以盒子掉在地上彈開,原本安放在裡頭的絲巾也掉到大街上,雖然剛才那嬌小的黑髮女人動作已經很快,但絲巾還是被踩了一下,上頭有一個很清晰的鞋印。
「大哥,絲巾髒了,」黑西裝男人說道:「要去換一條嗎?」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絲巾,然後看著那女人消失的方向。他有一個晚餐約會,而且他向來不遲到,所以英雄救美這種戲碼實在應該省省。
他的母親從小教導他,一個人若是連時間都無法掌握,成功兩字根本遙不可及,若不想遲到,他現在最好回飯店!只是那個東方女人……
他彎下腰,撿起被風吹到他鞋邊的紅紙,上頭有著略微潦草的字跡——
22很黑,黑得徹底,會找上門
這是什麼?他不解的默念著。
古老的東方有著神秘力量,它總會在冥冥之中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奇,經營賭場多年,縱使他不涉入風水堪輿之學,但是總是寧可信其有……
「上車!」男人開了口,「去追剛才那個女人。」
「去追……」就算心中有困惑,看到老大的眼神,黑西裝男人立刻閉嘴照做,連忙開車上路。
好吧!賈禎璦承認自己是很不聰明的那一種人,但是通常她都情願認為自己是糊塗而不是笨,直到今天看著一個模樣看起來絕對不超過十八歲的黑人小孩,拿著一把刀在她的面前晃時,她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一路追著這個小偷跑到了陰暗的死巷子裡。
她耳邊依然可以聽到外頭熱鬧的喧嘩聲,但是對此刻的她而言,那彷彿遙遠的像另一個世界。
「把……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就算是干了蠢事也沒辦法,人都在這裡了,只好強迫自己迎向對方的目光。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沒道理她的氣勢要輸人一截。
「喂!聽到沒有?」賈禎璦用著自己不太流利的英文說道:「我的東西——」她比手畫腳的指著對方手上的皮夾和牛皮紙袋,「還給我。」
「不還!」
「我聽得懂這句話!」她大聲的嚷道:「那是我的東西,你為什麼不還給我?」
她對他尖叫,然後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不確定。
這使她的心情突然變好,她注意到了他神情的不自然,好極了!如果現在她很害怕的話,這個小鬼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說不定他還是第一次搶東西,於是她更理直氣壯了。
「把東西還給我,我就饒過你。」她一副大人大量的樣子。「不找警察,讓你走!」
黑人小孩的眼神一轉,用力的推開她,就要跑走。
她驚呼一聲,踉蹌了一下,直覺伸出手想捉住他,但是他的手一揮,讓她差點跌倒在地,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背狠狠的撞上了一堵肉牆,驚慌之中轉過頭,看到一雙在黑暗中閃爍的眼睛。
一瞬間所有的動作都靜了下來……
「Martin」正要跑走的黑人小孩在看到賈禎璦身後的男人時,腳步不自覺的停下,臉色大變,變得極不自在。「你是Martin……是嗎?」
Martin?
賈禎璦眨了眨眼,她必須把頭抬得好高,才能看清楚扶住她的男人。
天啊!打出娘胎,談了二十幾次戀愛還沒有過這種被電到的感覺,她的目光忍不住定在他身上。
他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而且跟她一樣,有張東方臉孔,不過他五官細緻,有一雙像是鑽石一樣發亮的眼睛,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猛力的衝擊著她的思緒。
「你不要告訴我,」她像是對自己喃喃自語,「你們是一夥的?」
如果是的話,她一定會很難過!這麼帥的男人,什麼不好做,幹麼去做搶劫勾當。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對年輕的黑人伸出手。
「我不知道她跟你一起!」黑人一臉的不安。
「現在你知道了。」Martin淡淡的開口。
在內華達,他是最知名的華人,擁有當地前三大的賭場酒店,許多人用盡一切方法、手段想接近他、認識他,但是他卻總是神秘的來去,真正見過他的人不多,頂多是看過幾張報章雜誌上的相片罷了。
「對不起,」黑人低著頭,不安的將賈禎璦的東西還給她,「我很抱歉,小姐。」
情況的轉變令賈禎璦一臉莫名其妙,但是小偷要把東西還她,她沒道理不要,她連忙接過手。
「我媽媽生病了,」黑人小孩悶悶的說道:「我需要錢。」
他現在說的英文就如同在講ABC,所以賈禎璦聽懂了,「生病?你媽媽生病了,真是可憐,難怪你要偷錢。」
Martin聽到懷中女人說的話,不由低頭驚奇的看著她,這女人腦子是不是不正常?對方才剛搶了她的東西,她現在竟然說他可憐?
第二章
Martin正打算上車,聽到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忙下動作,他轉身看著她。
他的眼神一轉向她,她她幾乎無法抑制臉龐霎時所綻放的光采。
「我差點忘了,這是你的嗎?」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紅紙。
她激動的向前,但是一個大忙人硬是擋在她面前。
Martin的眼神微微一轉,擋著她的男人立刻退開,賈禎瑗一臉興奮的站到他身旁。
「對!」她迫不及待的結接過。這是李仙姑給她的紅紙。「怎麼會在你那裡?」
「剛才你撞到我的時候掉下來的。」
她一愣,極力思索著,急切的說道:「我剛才也沒有跟你道歉對不對?真的對不起!」
「不用放在心上。」他的頭微偏,好笑的看著她,「剛才你撞到我,讓我弄髒了送人的禮物。」
她記得,雖然她希望自己能忘記!她一臉的沮喪,想起她好像還狠狠的踩了一下那條絲巾。
「那是條絲巾對不對?」她難過的歎了口氣,「真的不好意思。」
「不用再 道歉了,反正髒都髒了。」他竟然打開車門,拿出一個盒子,「送給你。」
「送我?!」她驚喜的幾乎無法言語。「送我?!真的?」
「我從不開玩笑。」他的聲音有一絲笑意。
「大哥。」一旁的棕髮男子上前,低語道:「這是Lucida小姐指定要的禮物。」
「那又如何?」Martin淡淡的掃了自己手下一眼。
他的眼底有著冷漠,棕髮男子連忙低下頭退開。
「有問題嗎?」賈禎瑗遲疑的問。
「沒有,你拿去吧。」Martin聳了下肩。
複雜的生活,早就使他忘了自己的本性到底為何,在酒店、賭場裡,他看多了金錢,愛情的遊戲,打打殺殺的事見多了,包括他自己在內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天堂與地獄在他們的生活裡頭,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只是今天這個女人--奇異的令他感到溫暖!一個萍水相逢的黑人孩子搶了她的錢,但她依然大發善心的深處援手,這女人單純得近平天真,但也難能可貴。
「雖然我也很想要。」她跟他站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他身上散發的溫度,就她有印象以來,還沒有一個人能像他一眼令她心動。
「但是我不能收,畢竟無功不受祿。」
「就當是哦我讚賞你的善良吧!」他捉起她的頷首,將裝著絲巾的盒子放在她的掌心。
善良?她近平著迷的看著在她面前彎下腰的男人。
他看出了她眼底的著迷,不由微微一笑,這樣的女人不同於他的世界,一個觀光客,來這裡偶一為之的玩樂,與他的生活格格不入。
他放開了她的手,微點了下頭,轉身上車。
看著她的動作,她覺得有些失落。
「難道我真的不能請不吃個飯嗎?」她說道:「或許喝個東西也可以?」
就算沒有結果也沒關係,她只想要多延長品味一下這個心動的感覺。
「有句話說。」他按下車窗,坐在車裡,抬頭看著她,聲音低沉得觸動她的心弦。「賭城發生的事,就讓它留在賭城!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你,不過事情就是發生了,的呢個明天睡一覺起來,我們都會忘了。」
她一點都不認為她忘!
不等她回應,車子便發動駛離,他走了,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賈禎瑗楞楞的拿著他送給她的東西,一個她只知道叫Martin的東方男人,竟然意外的令她著迷。
就算談了二十幾次戀愛又怎樣,加起來的剛接還沒有這短暫接觸來得震撼。
想到他竟然只用簡單的幾句話,就讓John乖乖將她的東西歸還,不單對她,對其他人,他似乎也擁有同樣令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低下頭,這才想起她的賈派獨創一目瞭然身家調查表,她竟然會忘了這個最重要的東西。
她怎麼可以吧這麼眼中的錯誤,以往只要是看來不錯的男人,她都不忘隨手送上一張請他填寫,現在是怎麼了!她著一拍額頭,果然起、取了一個爛名字,遇到白馬王子只會看著流口水,然後什麼都忘了--就算是真愛也都平白的從手中溜過了。
她看著週遭的熱鬧景色,心裡感到有股失落的空虛。
「這條絲巾很漂亮喔。」豪哥看著賈禎瑗拿在受傷的絲巾忍不住讚道。
「漂亮噢?」賈禎瑗笑得很開心,「我也這麼覺得。」
「昨天逛街買的嗎?」豪哥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問。
「別人送的。」賈禎瑗老實回答。
豪哥有些驚訝,「別人送的?黑人嗎?」
她搖搖頭,「是一個東方人,長得很帥。」
「異國戀情喔!」豪哥打趣的說。
「沒有啦,根本就是萍水相逢而已。」賈禎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這條絲巾真的如豪哥所說的,很漂亮,橘色方巾上頭細緻的銀色馬車圖案,還有一個大大的H!
賈禎瑗對絲巾沒研究,本人也沒有特別的愛好,所以關於這條絲巾價值多少她並不清楚。只是上頭有被她踩到的鞋印,她不由露出惋惜的神情。
她坐在飯店咖啡廳裡。桌上有著香濃的咖啡和精緻的甜點,但是她沒有取用。只是專注把玩手上的絲巾。
倒了這個年紀,失戀了這麼多次,她當然也很清楚現實與夢想之間有很大的差別,但是她肯定自己如果還能再見到他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只是這裡很大,要再見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豪哥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晚上我們就要走了,行李要收拾好哦!」
「好。」賈禎瑗乖順的點頭。
要離開了,好像做夢一樣,看來是不見到他了,其實她也不是想跟對方如如何,只是單純的想要見面而已。
「對不起,小姐。」
聽到身旁悅耳的聲音,賈禎瑗微轉了下頭,入目的是個穿著黑色套裝的東方女人,看得出來是飯店的工作人員。
「有事嗎?」賈禎瑗微笑問道。
「你好,我是黃金賭城的公關人員Joyce。」她遞出一張名片。「是這樣的,你手上的這條絲巾,我的客戶很有興趣,請問可以割愛嗎?」
賈禎瑗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一個金髮的西方女子坐在離她隔了約三張桌的位置上,因為隔了一段距離又加上她側身坐著,所以看不清她的五官。
「不好意思。」賈禎瑗微笑的拒接,「這是人家送給我的,我不想轉讓。。
」這真是太可惜惡劣。「joyce的笑容帶著一絲遺憾但也不好堅持,轉身回到金髮女子的身旁低語了幾句。
金髮女子似乎並不樂意聽到拒絕,索性自己走向賈禎瑗。
」你要多少錢?「她高傲的開口。
賈禎瑗抬頭看著她,目測這個女人超過一百七十公分,這麼高竟然還身穿高跟鞋,存心欺負人嘛!
「這不是錢的問題。」賈禎瑗看著joyce要她幫忙翻譯。「銀為這條絲巾是別人送的,所以我不能轉讓。」
「多少錢?」金髮女子口氣已經不耐煩。
「不賣。」她搖頭,重申一次。
「這條絲巾全球限量。」joyce不想情況變得太僵,於是對賈禎瑗說道:「Lucida小姐一直很想要擁有,原本以為可以買的到,可是最後卻……」joyce聳了聳肩。「總之,如果你能割愛的話,我和飯店都會很感激。」
賈禎瑗看著joyce,她很清楚看出對方的為難。在這裡,能有公關陪伴的客人,的、通常代表著是賭場的「財神爺」,也就是所謂的富豪,她注意到眼前這個高挑美女雖然身上沒有太多的華麗珠寶,但是卻戴著一條鑲有發亮鑽石的手環,看來是她工作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奢侈品。
「對不起。」她微笑搖了搖頭。
「中國豬!」Lucida忍不住碎道。
「喂!我英文雖然很破。」賈禎瑗就算脾氣再好也火了,站起身,雙手插腰瞪著luicda,「但是我聽得懂這句話!你不要太過分,以為有錢了不起啊!」
夾在中間的joyce連忙開口安撫。「小姐,不好意思,我立刻請Lucida小姐離開 。」
Lucida火大的推開joyce。「我要這條絲巾,你給我想辦法!」
joyce臉上依然帶著笑,縱使心頭氣得牙癢癢的,表情還是不敢有任何一絲不耐。
「我明白。」joyce說刀片:「但是時間差不多了,Martin先生應該要離開賭場了,你不跟他見個面嗎?而且明天Martin先生要去夏威夷群島獨家,你不也要趕著置裝,好跟他一起度假嗎?」
聽到Martin的名字,Lucida的神情一變,她不悅的瞪了賈禎瑗一眼。「這種東西在你手上,一點價值都沒有!」
不想理會她的侮辱,賈禎瑗剛才好像聽到她們提到Martin的名字,可能嗎?他也在這裡?!會不會只是名字一樣?但是去看看應該沒設麼關係吧。
心頭這麼想,腳就像有自己的意思似的,她悄悄跟著她們走了出去。
老實說,夾著遠一直認為自己的感情路走得很不順,但是久了之後,她也平心靜氣的去接受這一切的發生。
只不過又得時候還是難免會有手上的感覺,就如同此時--
她看到Lucida衝進了她門很重情人的懷抱裡,還熱情的給了他一個連外頭熾熱陽光都失色的熱吻。
在外觀上,這一對是百分之百的登對,同樣高挑,亮眼,哪像她,平凡的五官,外頭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就連身高都差人家一大截,雖然她一向很喜歡自己,只不過難免會希望可以再好一點……
像是嘲弄自己似的,她露出一個笑容,她實在不應該難過才對,畢竟這個男人跟她連開始都沒有,所以她受傷害的感覺實在可以省省!她該慶幸自己對這個帥哥只停留在作夢的階段,而不是陷得很深的時候才發信啊,原來人家的身邊早已有人。
只不過像他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跟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在一起,雖然Lucida很漂亮,但是一想到她方才為了一條絲巾而對她怒言相向的樣子,她肯定她的個性不好。
絲巾?!
她這才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他說過這條絲巾是要送別人的,難道是要送給Lucida?
她緩緩的走向在飯店大門都的他們。
「希望你今天可以有愉快的一天。」Martin微微將Lucida推開說道。
「也希望你今天一切順利!」Lucida一拍甜美,豐滿的上圍誘惑的貼著他。
沒錯,這個女人是長得想當迷人,但是他並沒有盲目到看不出她是一個被寵壞的任性千金小姐,對她虛以委蛇,只因為她父親是賭場數一數二的財神爺,只是因為社交,不為其他。
然後他的眼角瞄到了一個人影朝他們走近,她很快的被他的人在不遠處給擋了下來。
每每看到她,他都覺得她跟這兒格格不入,她嬌小的像個孩子,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單純的像個孩子。
Lucida的雙臂勾住他脖子,注意到他的視線,順著看了過去,然後她眼神一冷,嫣紅的唇湊近他的耳邊,「我討厭她!」
他反應冷淡的瞄了她一眼。
「她擁有我想要的東西。」她自顧自的說。
「是嗎?」他實在覺得這女人幼稚可笑。
「那條全球限量絲巾該是屬於我的,而不是她!」她的語氣有著藏不住的厭惡。
「東西在她手上,就是屬於她的!」他將她的手從他頸子上拉開,打了個手勢,要自己的手下退開,讓賈禎璦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低沉的開口問道。
「我住在這裡。」賈禎璦對他一笑,目光有點遲疑的瞄了神色不善的Lucida一下。
「這麼巧。」
「是啊。」賈禎璦的手纏著絲巾,有些不自在的說,「你也來賭錢啊?」
她的話幾乎讓他忍不住笑出來。
看出他眼底的笑意,使她心頭一鬆,看來他並不會不開心看到她。
Lucida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現在的情況,尤其是Martin現在眼底所浮現的笑意,他對她總之禮貌而疏遠,她不是不知道他會應付自己,只因為她的父親,以他的身份,要不是因為他跟她父親有點私交,他根本不會理她。
「這個……」賈禎璦微笑的將手上的絲巾遞給他。
Martin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的動作。
「這是屬於你老婆,還是女朋友……不管什麼,反正是屬於你的女人的。」
他靜靜的看著她。
他眼神的專注使她極不自在,「拿去啊!」
「我已經送給你了。」他提醒她。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Lucida小姐很想要,剛才在咖啡廳她想跟我買,但是我不賣,可是我剛才看到你們……」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熱情的擁吻,所以輕輕一聳肩,「你當初買下這條絲巾,應該是要送她的對吧?」
他無法否認這點,這條絲巾全球限量,他請好友的妻子替他代訂,好不容易才到貨,昨天去拜訪好友時順便將絲巾拿回來,只不過最後遇到了她,而他決定將絲巾送給這個令他驚奇的女人。
「所以物歸原主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你也知道上頭已經被我踩了一腳,希望她不要介意。」
「拿回去。」他的語氣輕柔但卻堅持,「我已經送給你了!」
「可是……」她不喜歡拿不屬於她的東西,於是她在他的瞪視之下,將絲巾交到Lucida手上,「給你。」
Lucida有些驚訝情況的轉變。
「再見。」賈禎璦對他們微點了下頭,轉身就走。
還來不及細思自己的念頭,Martin伸出手拉住了她。
他的舉動讓賈禎璦嚇了一跳,「還有事嗎?」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
他仔細端詳她的五官,眼光靜靜的在她臉上游移。
她感到一股令人不安的緊繃感襲來,他的眼神似乎透露著一絲怒氣,但好像還有點別的,可是他的老婆或是女朋友就在旁邊,他們這麼接近似乎不太好。
賈禎璦深吸了口氣,稍微向後退了一些,然後抬起不安的眼睛看著他。
他看到了她的遲疑,但是她的遲疑令他不解,他的手輕撫過她手腕內側,感受到她劇烈跳動的脈搏。
「昨天迫不及待的想跟我吃飯,現在卻害怕?為什麼?」他低聲的問。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簡單的如同一加一等於二--她對介入別人的感情一點興趣都沒有,更怕捲入三角習題裡!
「Lucida。」他轉向氣得臉色已經發青的金髮美女,「請把絲巾給我。」
「可是……」
看到他的眼神閃過嚴厲,Lucida就算心有不甘,還是把絲巾交了出來。
「或許今晚我們可以吃個飯。」他將絲巾還到賈禎璦手上。
若是在看到他與Lucida熱情擁吻之前提出這個邀請,她會很開心,但是現在不了,雖然她很想答應,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如此,而且豪哥說今天晚上他們就要離開了。
「明天我要去夏威夷,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有人從外頭飯店,打開的玻璃門捲進一陣熱風,那股如魔咒般的力量似乎稍退了些,她看著一旁的Lucida,頭腦更清醒了一些。
「今天晚上八點,在二樓的法式餐廳。」
她對他微笑,沒有回答。
「大哥,我們快要遲到了。」一旁的人提醒,老大今天中午跟幾位參議院有個午餐約會。
「好。」他捏了下她的手,「到時候見。」
賈禎璦點點頭,看著他離開,透過玻璃看他上了車,然後她注意到了一旁的Lucida。
「他是我男朋友!」Lucida指控似的說道。
「別這麼看我。」她無奈的看著Lucida,然後將絲巾交到她手上,「我失戀很多次,其中有幾次是被人搶了男朋友,所以我知道那種滋味,我不會做那種事的!祝福你跟Martin先生!」
這裡有太多的偶然與邂逅,她也許可以孤注一擲去追求,只是後果可能無法承受……
或許就像昨晚他跟她說的話一樣--賭城發生的事,就讓它留在賭城!睡一覺起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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