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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花心一族耶!
當然是只用身體談戀愛,很少用心去對待女人囉!
在他的觀念裡,婚姻只是男女戰爭的開始,
而他可是綠色和平組織的成員,
哪可能會想淌渾水,掀起世界大戰呢?
所以,他真的只想花心的玩個夠,直到遇上她──
不知為何,她的一舉一動深深吸引他的目光,讓他對她愛不釋手,
於是他依慣例,痞痞的將她追到手。
但奇怪的是,通常一追上手的獵物,他很快就失去新鮮感,覺得食之無味,
可對她,卻像上癮般的想跟她一起卿卿我我、地久天長……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他的頭殼壞去了說?
不可能!為了證明他的「劣根性」,他試圖出軌,卻當場被她抓包,
然後她揮揮衣袖,不再對他留戀;
而此時的他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根本離不開她……
第一章
嗡嗡嗡……
從三分鐘前,耳邊就一直有聲音在吵,好夢中的花炘不堪其擾,於是健臂舒展,往聲音的方向一撈,精準地撈到一具身軀。
「別鬧了寶貝,再讓我睡一小時,睡醒了我們再玩……」
即使覺得受到打擾,但花炘的聲音卻還是溫柔多情,加上因為睡夢未醒,嗓音多了點磁性沙啞,用著誘哄的語調,他安撫著聲音的主人。
不過,很顯然地,聲音的主人並不好安撫,尤其對於花炘閉著眼都能「訓練有素」、「精準確實」地抱到人更是不滿意,於是開始碎碎念了起來,最後甚至「出手」搖晃那睡死的男性身軀。
「起床!你給我起床!」
「噓,安靜,寶貝妳乖,先給妳一個吻,嗯?」說完,健臂一收,打算用嘴堵住那擾人清夢的小嘴。
「要死了!臭小子,把你娘當誰了,還不快給我醒來──」河東獅吼當下威震天下,外加一記鐵打爆栗子揍掉那試圖非禮親娘的俊男面孔。
「哦!痛……」花炘吃痛地睜開眼。
「哼!痛最好,痛醒你這個沒規矩的小王八蛋,都太陽曬屁股了還在睡,你想把公司睡垮是不是?看看你,一身酒臭味弄得整個房間臭烘烘的,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又給我跑到哪裡鬼混了?」
天啊!哪來的機關鎗,好吵……
抱著輕微宿醉的腦袋,花炘低吟著睜開眼,睡意未退的視線有點模糊,但隱約可以看到床邊的機關鎗是自己熟悉的人。
「媽,是妳啊……」
「你還以為是誰?當然是你老媽我。」花夫人雙手扠腰,氣呼呼地瞪著床上只用被單蓋住重要部位的親生兒子,「說,為什麼沒穿衣服?寶貝又是誰?你又帶女人回家鬼混了?」
「沒有啊!」花炘閉上眼,慵懶地把沉重的腦袋重新埋進枕頭裡。
「還說沒有?」花夫人眼尖地在兒子身上看到明顯的說謊證據,「看看你,身上一堆抓痕,如果不是女人弄的,難不成是野貓抓的?」
花炘低笑,笑聲裡有無盡的性感曖昧。「是啊!就是小野貓抓的沒錯,而且還是一隻潑辣的小野貓,弄得我好痛呢!」
不用想也知道那野貓是只母的,花夫人當場變臉。
「那你還敢說你沒帶女人回家?」臭小子竟然對她說謊?
花炘還是低笑,讓性感低醇的笑聲傾洩整室,同時舒挹出心中的趣感。「媽……妳別生氣,妳下的聖旨我不敢不從,我真的沒有帶女人回家。」
「證據擺在眼前,你還敢睜眼說瞎話?」看著那寬闊背上一條條粉色浪蕩的抓痕,花夫人愈看是愈刺眼,臉色也愈來愈糟糕。
不知情的人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恐怕會誤會她是個有嚴重戀子情節的變態母親,但是,天曉得她本人根本巴不得她從來沒生過兒子!
尤其是這種花心、多情,愛玩愛情遊戲的兒子。
想她花李桃嫣出生富貴,婚前可是人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天之驕女,可偏偏……
偏偏她就是眼睛瞎了,愛上一個花花公子,不管家人反對,傻呼呼地嫁給他糟蹋,結果不被人看好的婚姻果然爛透了,好不容易熬了兩、三年,生了個兒子終於有個安慰陪伴,結果呢?
事實證明,遺傳這東西就像血咒,一代傳一代,絲毫不放過她,竟讓她生出一個英俊迷人、文武雙全,但也同他父親一樣的花心風流、對愛情不專一的「好兒子」!
花炘,花心,真是要死的人如其名!
當年她要知道肚子裡懷的是這種花心種子,她早就一拳把他打到地獄去重新投胎!
哦喔!母親大人抓狂了。
抬起頭,看著那張猙獰得彷彿要拿刀砍人的夜叉臉,花炘不懼反笑,低醇魅惑的笑聲閒散地從胸襟喉腔溢出,震動了KING SIZE的床。
「笑?你竟然還敢給我笑?!你、你、你!」指著兒子那管跟丈夫一樣懸挺霸氣的鼻子,花夫人更覺刺眼,心頭的不爽更是瞬間爆滿心頭。「看看你,就跟那個死老頭一樣的德行,沒事就知道鬼混,換女人像換襪子似的,你母親我偶爾來看看你,你竟是這副德行?存心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幾綹黑髮頹野地垂落前額,花炘沒費力把它撥開,只是將腰間的被子裹住下半身,然後慵懶地伸手將鼻子前端那氣顫的手指微微移開。
「媽,放輕鬆,妳的魚尾紋快被妳逼出來了。」
「什麼!」恐懼的驚呼和著尖銳的抽氣聲,花夫人立刻把手縮回到眼睛兩旁,想伸手確定魚尾紋是不是真的跑出來,但卻又怕知道事實而不敢伸手撫碰,一雙手顫巍巍的,進退兩難。
「沒關係,揉揉就好,我幫妳揉。」花炘溫柔地來到母親身後。
「快一點!」
「好。」花炘軟聲應答,但是聲音中的笑意似乎多了那麼一點。
「好一點沒有?好一點沒有?」不過才按了幾秒鐘,花夫人就猴急地想知道結果。
「快好了,不過媽,妳得放輕鬆一點,輕鬆的心情才是保持年輕貌美的聖品。」
「對,放輕鬆、放輕鬆……」花夫人開始做起深呼吸,試圖讓心情平靜愉悅。
「媽,我真的沒有帶女人回來。」花炘突然道。
「哼!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敢……」喋喋不休中,一雙大掌輕巧地從眼角移到太陽穴,輕柔地按壓旋轉,緩緩釋放出安定神經的力道,花夫人不由得輕喟一聲,舒服地閉上眼,同時連嘴巴都自動閉上了。
「自從妳下了聖旨後,我就真的不再做壞事了。」花炘含笑繼續說。
「那你怎麼解釋身上的抓痕?」花夫人不自覺地放軟語氣。
「案發現場自然是在外頭。」
聞言,眉頭正想要蹙起,但是大掌一揉,那萌生的怒氣瞬間就被撫平,花夫人只好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諄諄教誨。「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收收心,別老是玩愛情遊戲,這種遊戲你玩了幾年還不膩嗎?」
「我不認為這種遊戲會有讓人玩膩的一天。」若將女人比喻成花,那麼每個女人都有不同的美感、香味、氣質,而他自詡是個貪心的男人,所以有花堪折直須折,絕不錯過任何一朵嬌嫩美麗的花朵。
「愛情遊戲空洞無意義,只會傷人害己,你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愛情應該是最真誠、純淨、美麗的付出與接受,花夫人實在很討厭有人把愛情拿來當作遊戲玩耍。
「愛情遊戲是各取所需、互謀其利,我不認為它哪裡壞。」大掌繼續揉捏釋放舒服安定的力道。
「做人不要太鐵齒。」花夫人咕噥。
花炘不想跟母親多做爭論,所以笑了笑,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媽,我好像聞到早餐的香味。」
「是你二媽在廚房做早餐,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好了。」
「那三媽和四媽呢?」
「當然也在,一個多月不見,她們可想死你了,怕你一個人在外面沒吃好,沒人照顧,所以一大早就買好菜來幫你做早餐。」
拜花齊夫的花心所賜,花家有四位夫人,幸好四個女人個性相近、興趣相符,彼此對花心的老公同仇敵愾,所以四人亦親亦友,相親相愛的如同四個姊妹淘。
「全世界大概只有我有四位疼我愛我的母親,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花炘放下手,迫不及待地從衣櫃拿出襯衫、西裝開始打扮,準備下樓去享用愛心早餐。
見兒子那興奮匆忙的動作,花夫人不禁笑罵,「油腔滑調。」
花炘眨眼。「肺腑之言。」
花夫人走到門邊準備下樓。「貧嘴。」
花炘傾身給母親一個擁抱。「媽,我愛妳。」
恁是看不慣兒子花心風流的愛情觀和浪蕩不羈的天性,但被這寬闊溫暖的臂膀一抱,花夫人也忍不住驕傲地笑彎了嘴角。
至少他是個體貼孝順、堅強溫柔的兒子啊!花夫人在心中這麼讚歎著。
在丈夫流連花叢、夜夜不歸的時候,是他這個兒子乖巧地陪伴自己聊天排遣寂寞傷心;在丈夫意外身亡之後,也是他這個唯一的繼承人一手扛起花氏集團的重擔,並幫她們四個做母親的建造了一個牢固安全的城堡,不讓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明槍暗箭進攻到她們四個弱女子的身上。
她們被這個兒子保護得太好了,好到她們活到這快半百的年紀才猛然省覺到,除了蟑螂、老鼠,她們到底曾被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事情嚇到過?
恐怕什麼都沒有。
「快點把衣服穿好,下樓跟二媽、三媽、四媽打完招呼、吃完飯後就去上班了。」花夫人和藹地拍了拍那環繞自己、強而有力的臂膀。
「是。」花炘笑咪咪地放下手。
把門闔上,花夫人緩步走下樓梯,但中途卻輕歎了一口氣。
「兒子好是好,但是如果肯結婚生個孫子、孫女給我們抱抱更好。」喃喃念著,花夫人不禁想起家中傭人的小孫女。
小小嫩嫩的圓臉蛋上綁著兩條小辮子,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真想自己也有一個能疼惜玩耍,只可惜兒子玩性不收,十年內要他結婚恐怕比登天還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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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環秘書室,鮑映正在批閱公文,一旁的電話卻突然響起,於是她伸手把話筒拿起。
「齊環企業秘書室您好……李董事長您好,請問……是,因為您的聲音很特別,所以我馬上就認出您來了,關於上個月的合作明細?好,我馬上幫您查一下,請您稍等一下……」
點選某個檔案叫出資料,另一支電話也響了,鮑映立刻將電話夾在右耳,然後將第二支電話放到左耳。
「齊環企業秘書室您好,敝姓鮑……陳顧問有事嗎?」說話同時,雙手不浪費時間地在鍵盤上下了一些指令,一雙眼睛更是忙中抽閒地看了幾眼桌上的藍色公文夾。
「嗯,好,我會幫你轉告總裁,請總裁在最快的時間內做決定……是,我瞭解,我會提醒總裁的,你別擔心……那就這樣了,再見。」
掛上電話,右手在滑鼠上按下送信的按鍵後,繼續恢復談話。
「李董事長嗎?剛剛我已經把資料寄到您的信箱去了,請您收一下信,至於下個月的合作事宜,我們總裁的意思是想請您這禮拜日到高爾夫球場談,不知道您是否有空?」邊說,邊在藍色公文上寫下一些字,並在需要的地方蓋了私印。
「好,那早上十點可以嗎?不行……」闔上藍色公文放到一旁,抽起行程表開始記錄,「嗯,那就十點半見,我們總裁的意思是工作但不忘家庭,所以李董事長您若是不介意,我們總裁是希望請您帶著家人一起來,大家一起聊天、打球。
「是,那是最好的,我想我們總裁一定會很高興。」寫完行程表後,第三支電話──也就是齊力的專用電話正巧也響起了。「李董事長您時間寶貴,我就不打擾您了,是……有空一定去拜訪您。」掛上電話的同時,鮑映也接起了第三支電話。
「總裁有事嗎?是……我明白了,我五分鐘內到,順便把資料帶去讓您過目。」
「老實說,妳有必要這麼精明幹練嗎?」公關文宣部助理,同時也是鮑映好友的於典幼在一旁發出嘖嘖聲。
「精明幹練不好嗎?」鮑映斜睨好友,並放回話筒。
「很好啊!但凡事總要有個限度,妳有必要一聽到聲音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嗎?還給我一邊說電話、一邊打電腦,又一邊批示公文,妳知不知道我在一旁看到傻眼耶?不過這樣就算了,這麼繁忙的工作壓力妳竟然還整天笑吟吟的,妳好歹也皺一下眉頭吧!」
「我為什麼要皺眉頭?」鮑映好笑發問。
「這樣我才會相信妳這個人也會有壓力,然後我就可以乘機戳妳,讓妳情緒失控,然後找妳吵架!」不愧是公關文宣部的人,於典幼古靈精怪的小腦袋瓜裡裝的永遠是一般人想不到的事。
「找我吵架?」鮑映對好友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妳在想什麼啊?」
「沒啊!只是我看妳笑吟吟的,然後就突然發現認識妳兩年多,都沒看妳生氣過哩!我覺得這情況真是太詭異了。」撐著頭,看著眼前知性清麗的容顏,於典幼真想知道這張臉生氣起來是什麼模樣。
「所以妳想找我吵架?」鮑映發現自己有一股翻白眼的衝動,但是她只是伸出修長美腿頂開一旁的辦公椅,從一旁櫃子搬出一迭迭的文件。「給妳一句話,妳真是吃飽太閒了!」
「嘿嘿。」摸摸鼻子,無法否認自己真的很閒,而且是從公關室一路游手好閒到秘書室。誰教她的靠山是這家企業的總裁呢!
「麻煩幫我開一下門。」鮑映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把所有的文件迭成一迭,然後一把捧起,朝門邊走去。
「妳又要忙了哦?」於典幼低叫,她們還沒說到幾句話耶!
「是啊!所以如果妳要吵架的話,麻煩另請高明。」走出門外,卻又回過頭,「對了,柏宇今天有班,妳可以去找他吵,他一定會很歡迎的。」
「才不要哩!」想起那個老是愛惹她生氣的大掃把,可愛的小鼻子立刻皺起來。哼!不過是個工讀生,卻跩得二五八萬,而且老是對她冷嘲熱諷,活像她曾經對不起他似的,真是個討厭鬼,她會找他才有鬼!「那今天晚上我們去逛街。」
「不好意思,總裁有指示,今晚要加班,陪他出席商業聚會。」
「後∼∼你們怎麼都這麼忙啊?」
鮑映聳肩,也很無奈。「就這樣子了,下次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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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著袖子,領帶隨意地披在肩上,花炘姿態慵懶地坐在辦公桌後,看著一本企畫書。
企畫書幾乎有兩本畢業論文那麼厚,但是他只是一手托著下顎,一手很悠閒、很悠閒地翻著。
一頁、兩頁、三頁、四頁……然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翻頁的速度愈來愈快,但是花炘的呼吸卻始終輕緩如一,而表情也是不變的慵懶愜意,不過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隱藏在幾綹垂發下的黑眸竟是那樣灼炬犀利,彷彿一點小錯、小問題都逃不過他的那一雙眼。
此時,天色已逼近傍晚,昏紅的霞光細細地透過百葉窗的細縫灑滿了整室,順道也灑滿了辦公桌一旁那迭得如山高的公文卷宗。
「總裁,您已經看了四個小時了,休息一下,吃頓晚餐吧!」跟在花炘身邊多年的藍士奇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卻仍然掩不住對自家老闆的崇拜目光。
不過才短短四個小時,總裁卻已經將兩天份的工作完成,他想這世上再也沒有誰可以像總裁這樣了不起了。
頭也不抬,花炘只是丟出命令,「去幫我找件宴會穿的衣服。」
「是,請問是哪種場合?」藍士奇立刻表現出專業性。
「採花的場合。」蓋上企畫書往一旁擱去,花炘輕輕鬆鬆地將昨、今兩天,外加明天的工作進度給完成。
他這個人雖然不常按時上班,但是公司裡該做的、該知道的、該注意的他都不會漏掉。
「黑色的行嗎?」
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後,花炘將領帶扯掉,伸了個懶腰,然後興致勃勃地從椅子上起身。
認真工作完後,自然就是例行性的「休閒時間」囉!
拿起一旁的邀請卡,花炘的眼裡瞬間充滿了狩獵的興奮光采。「來不來?」
開什麼玩笑,他老婆會打死他的。「總裁,祝您有好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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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是商業聚會,但是看各家名門淑媛穿得如此奢華,而商業人士雖然嘴巴上談著生意,但是眼睛卻繞著女人打轉,怎麼看都像是一場變相的「來電五十」。
要不是自家總裁有交代,鮑映還真不想參加這種爭奇鬥艷、虛偽浮誇的商業聚會。
無聊地走到餐桌邊,她一邊夾著食物,一邊勞碌命地想著明日早餐會報的報告內容……
「好吃嗎?」驀地,一抹低醇慵懶的聲音夾著燙人的熱氣無預警地襲上她的耳邊,灼了下脆弱粉嫩的耳垂。
鮑映驚喘一聲,連忙丟下手中的叉子,迅速伸手摀住彷彿被一股電流電到的耳垂。
「好吃嗎?」花炘含笑繞到鮑映的面前。
同樣的問句、同樣的聲音、同樣帶著電流的氣息,鮑映驚愕地連忙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就是他讓她嚇一跳?可是一個人的聲音怎麼會帶電?而且以一個男人而言,他的聲音也未免太過低醇悅耳了吧?
尤其他長得又如此高大挺拔、帥氣迷人,渾身充滿懾人的氣魄,真是個搶眼的男人。不過……他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看過他……
咦?是他!他不就是資訊界的俊傑、花氏集團總裁,也是她家總裁亟欲與之合作的對象之一──花炘嗎?
「還不知道,不如花總裁親自嘗一塊?」認出花炘的身份後,鮑映馬上就忘記剛剛那怪異的感覺。身為齊環企業的總裁秘書,她馬上釋出善意,和氣且友善地從盤中叉了塊小蛋糕給他。
「不,我不吃甜食。」花炘搖頭婉拒。
「是嗎?真可惜。」東西這麼多,卻沒有半個人願意伸手品嚐,難道他們都不餓嗎?
鮑映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口把蛋糕咬進嘴裡,大方恣意地品嚐著甜而不膩、入口即融的極致口感,然後總是含笑的美眸不自覺地又悄悄地笑瞇了起來。
粉嫩的小臉瞬間散發出幸福的光彩,待食物入喉後,她情不自禁地伸出粉舌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地找尋那殘留的味道。
而就在鮑映嘗著美食的同時,花炘也正在用眼睛品嚐她這朵美麗的花朵。
看著鮑映,他彷彿看到一朵潔白馥郁、嬌美可人的風信子正無辜地釋放她的芳香魅力,勾引著他這聞香而來的採花者。
尤其當那粉嫩的小舌嬌嬈地在粉艷的潤唇上滑動時,他平實的腹部倏地一緊,一股洶湧的男性慾望瞬間蔓延至整個腹腔,胯間的象徵差點失控。
深吸一口氣,用意志力壓下那來得又急又狂的慾望,花炘訝異於自己的衝動,但更驚訝她對自己的影響。
不過是一個意猶未盡的舔吮動作,就讓自己幾乎失控!他甚至看得出來,她對他一點勾引的意思都沒有。
她只是很單純地對剛入口的食物難以忘懷,所以才會有剛剛那無邪自然的動作。而他……卻因此差點變成野獸!
天!她身上到底帶著什麼樣的魔力?
而她又是誰?
不過不管她是誰,他的身體都已經告訴他:他要她,他渴望她,他急切地想品嚐這朵他無意中碰到的美麗風信子。
黑眸一深,看著鮑映,花炘的表情彷彿像是在看著世上最美味的佳餚,而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暗危險、神秘誘惑。
「一點也不可惜。看妳的表情,我就可以知道這塊蛋糕有多好吃。」捻起鮑映唇角邊被忽略的白色奶油,在美眸驚疑的注視下,緩緩地將那沾有她嘴角味道的白色奶油放入嘴裡舔吮。「而且一如我的猜測,『它』真的很甜美可口。」
鮑映被他的動作給嚇到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她嘴角的食物放入自已的嘴裡舔吮?這實在「太不衛生了」!
「花總裁,你剛剛吃的食物是我的。」她委婉地暗示他剛剛的行為很不禮貌。
「是妳唇上的。」他糾正,並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弧。「妳吃不到,我幫妳吃不好嗎?」
「花總裁不是不吃甜食?」奇怪?為什麼她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是啊!不過妳嘴角上的例外。」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無形地釋放著一種混濁曖昧卻危險的味道。
她嘴角上的例外?
這是什麼爛答案?難道她嘴角上的食物就不是甜的嗎?
她強烈懷疑他這麼做的動機,畢竟花炘,花心,對他的風評她並非一點也不知,更何況自己的相貌不差,對於男性挑逗暗示的手法她也有所見識,但是像他這樣一見面就揩人口水吃的倒是頭一遭。
只是,他以為這種挑逗很勾人嗎?
對不起,她只覺得夠了!
「是嗎?」勾起一抹無意義的微笑,她放下手中的餐盤,「對不起,我不習慣與人分享我嘴邊的食物,如果花總裁有吃『嘴邊食』的習慣,我建議你找個三歲小孩,他們嘴邊的食物更多,而且保證附贈奶香,絕對可以讓你吃到飽還有剩。」
花炘為她直語敢言的個性吹了聲口哨。「有沒有人說過妳說話很直?」
「目前還沒有,倒是我家總裁說過我在人際關係上還不夠圓融,要我多學著點,所以要是剛才有冒犯到花總裁的地方,還請包涵。」邊說邊笑得好有禮貌,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看他怎麼跟她計較。
嗯哼,好一段漂亮的雙關話。明的雖然是在懺悔自己不夠圓融,但實則卻是暗示如果他對她生氣了,就是他這個人沒氣度。
隨隨便便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真是朵不簡單的風信子。不過……就是不簡單才有趣啊!
呵!
女人要是一下子就能手到擒來,豈不是太無趣?像她這樣精明又聰慧的女子正好可以引起男人的征服欲;而他,最近正感太無聊,極需要一個能排遣寂寞的好對象。
看著鮑映,花炘的眼裡急速閃過一抹銀光。
「妳家總裁是?」他充滿興味地問。
「齊力。而我,鮑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她大大方方地報出姓名。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先問當家名,再問芳名,男人都愛這一套,所以她也懶得浪費時間,反正說來說去就是要知道名字,不如她自己先公佈答案。
花炘被她落落大方的氣度給引起了更多興趣。「鮑映?」又吹了聲口哨,霸氣的眉尾打趣挑起。「真是個特別的名字。」
「是啊!對過生辰,合過八字,擲筊請神明取的名字,我母親說我天生受神明保佑,誰欺負我就會得到報應。」似真似假地說著。
花炘不迷信,當她開玩笑。「那麼我相信得到報應的人肯定多到數不完,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像妳這麼美麗的女子,我想絕對很少有人可以不想『欺負』妳。」
油嘴滑舌!
看著花炘,鮑映在心裡嘀咕跟他說話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或許,但是這世上我倒是沒見過有哪個人嫌命太長!」心情微沉,但表面看來還是笑盈盈的模樣。
花炘發出嘖嘖聲。「看來,我必須習慣妳說話的方式。」
「你不需要。」鮑映淡道。
「哦?」花炘用一雙桃花眼問著為什麼。
本來不想解釋的,但是為了斷了他的「妄念」,她直接把話說清楚。「因為過了今晚我們將不會再見面,所以你不用學著習慣。」
管他是不是總裁相中的合作對象,光是他用這副色迷迷的眼神看著她,她就決定把他列入「最好老死不相往來」的名單裡,因為她最討厭這種油腔滑調、特愛把妹的風流男人了。
「很難耶!」花炘扯開一抹過分慵懶的微笑,更添俊容性感味道。
鮑映不解,換她用眼神問為什麼。
「因為我看上妳了,所以從今以後,我們會常常見面。」花炘雙手一攤,表情是那麼調侃,嘴角的笑弧是那麼戲謔,而眼神則是那麼該死地勢在必得。
鮑映眼神沉了下來,但嘴角卻還是掛著笑。「承蒙花總裁『看得起』,但是花總裁日理萬機,我個人是建議你還是將寶貴的時間投資在『更正確』的方向,千萬不要『一時衝動』,錯把琉璃當寶珠,注定將來『失敗』。」
「放心。」花炘笑得可燦爛了,「我這人向來眼光精準、口味挑,能讓我『看上』的絕對是寶珠,所以妳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誤會我只是一時衝動,因為我確定對於妳,我是勢在必得!」
瞇起眼,鮑映忍住氣。「花總裁好自信。」
「是啊!所以請妳千萬要相信,我對妳是勢在必得。」說著說著,大掌情不自禁地往飄逸長髮上撫去,想一探那神秘黑色的柔軟。
她迅速退了一步,不讓賊手碰上身。
瞪著花炘,鮑映忍怒不再出聲,因為她知道說再多只是浪費唇舌而已。
她不知道他的自信從哪裡來,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是被女人寵壞了。以為只要是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桃花攻勢,而且習慣將別人的拒絕當作耳邊風,還一副見獵心喜的蠢樣,真是夠了!
看著防備之意十足的鮑映,花炘眼神晶亮地勾了勾唇,無奈地把手收回。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怎麼會沒注意到這麼有趣的美女,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真是來對地方了。
他一直以為只要是女人,都難以抵擋他的魅力誘惑,但是她卻是個例外,還一副敬謝不敏的態度,這真是太有趣了!
第二章
星期一,一個完美星期的開始。通常在這一天,鮑映總是會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工作著,應付著千奇百怪的狀況,而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鈴∼∼
電話響了。
「喂,齊環總裁秘書辦公室您好,敝姓鮑,請問您是……」
「是我,很忙嗎?」
「對不起,請問您哪位?」由於聲音有點陌生,振筆疾書的手也跟著停下,鮑映把注意力全放到那過分低醇慵懶的聲音上頭。
「真殘忍,才兩天就忘了我。」低醇悅耳,慵懶中帶點電流的笑聲透過話筒,冷不防電了一下她脆弱無防備的耳膜。
全世界她只遇過一個聲音可以帶電,但是個性卻是超級無聊的男人!
「花總裁真是好興致。」瞄了眼一旁的掛鐘,然後才又開口,「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不準備吃飯,卻打電話給我這個陌生人,不知道有何貴幹?」
「……」沉默不說話。
「喂?」要什麼無聊!鮑映瞪著話筒,考慮要不要掛斷。
「我好想妳。」無預警地迸出這麼一句肉麻話,而且還不忘發功增加電流。
一個沒防備,又被電了一下,忍不住驚喘一聲,臉也莫名浮起薄薄紅暈,鮑映連忙穩住心神,然後把聽筒拿遠,但是話筒卻靠得極近。
「你一不欠我錢,二不欠我人情,想我做什麼?」
「想念一個人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突然想起妳,所以心裡開始念著妳。妳難道沒有這種感覺過嗎?」電話另一端的花炘見她肯和自己說話,開心地展開笑容。
「沒有,再見。」這個人是把肉麻當有趣是不是?
看著迅速爬滿手臂的雞皮疙瘩,她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夠了,但是卻無法阻止臉上的紅暈愈染愈深。
「等等!中午一起吃飯?」像是抓准她的反應,他搶先在她掛斷電話前丟出邀請。
「不巧,我訂了便當,中午不出公司了。」不拒絕也不答應,隨便拋出一個軟釘子。
「那晚餐?」
「我晚餐有約了,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那給我妳的電話號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花炘一向不吝於傚法蟑螂的打不死精神,再度提出要求。
「020458667」鮑映毫不猶豫地快速念了一串號碼。
「妳家電話號碼真是特別。」特別歸特別,可是這開頭四碼似乎有點耳熟。
甩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鮑映終於綻放出一抹開心的笑容,「是啊!是有點特別。」
沉默了一會兒,花炘終於發現不對勁。「這是色情電話。」
哎呀!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呀?
鮑映有些惋惜,但卻很高興玩到他。這下准氣死他,嘻!唇角高高彎罷「沒錯。」
「好吧!」沒有鮑映預料中的怒吼,花炘反倒低笑出聲,「看來要來明的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我想多瞭解妳這個人的話,可能只能請人暗地裡調查妳了。」他歎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感歎著世道淪喪,君子難做,非得做小人才能成事。
「你敢!」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男人若真的敢找人調查她,他就完了!
「有什麼不敢的呢?」低醇慵懶的聲音再度從話筒裡流洩而出,順便再釋放一萬瓦的魅力電流,然後在聽到鮑映的驚喘後,笑聲更大。「給我一天的時間,然後我會再打電話給妳的。親愛的,等我吧!」
「誰是你的親愛……」「的」還沒說完,聽筒卻傳來嘟嘟的斷線聲,瞪著那彷彿還有朗笑聲迴盪的話筒,鮑映氣極地差點沒把話筒甩出去。
氣呼呼地抬起頭,卻意外對上一張晶靈俏顏。看著蹲在地上,雙手撐頰,一副小朋友聽故事模樣的於典幼,鮑映一愣,但隨即恢復平常的表情。
「有事嗎?」她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雖然心中有疑問,但鮑映還是鎮定地拿起筆記,繼續在公文上下批注。
「沒事啊!」搖頭,卻笑得好不開心。
瞥了眼那雙寫滿好奇的瞳眸,鮑映馬上就可以確定她就算沒聽到全部,但也至少聽完了一半以上。
在心中歎了口氣,懊惱自己剛剛怎麼會沒注意好友的來到。「如果有問題,麻煩什麼都別問。」她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她被花炘看上的事。
「好啊!不問就不問,可是妳告訴一見事喔!」於典幼嘴腳擒著神秘兮兮的笑弧,但是眼神卻閃著興奮。
「什麼事?」
「妳剛剛在生氣耶!」雙眼晶燦閃亮,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雀躍著。
「什麼?」重重一愣,鮑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妳剛剛在生氣,眉頭皺在一起,表情嚴肅,嘴巴抿得好緊,標準的生氣表情。哇!我終於看到妳生氣的模樣了,兩年多來第一次耶!好開心喔∼∼」於典幼像是中了樂透頭獎似的,驚喜地從地上跳起來歡呼鼓掌。
鮑映錯愕得說不出話來。她在生氣?人稱「齊環之花」、「笑顏美人」、「EQ高手」的她生氣了?
她、有、嗎?
「喂喂,阿映,那個人是誰啊?才一通電話就可以惹妳生氣,我好佩服他喔!」她一定要知道那個人是誰。能把精明幹練、冷靜自持的阿映氣到大小聲,簡直是天才加奇葩啊!
她佩服他,她要拜他為師,耶!
瞪著那笑得過分開心的好友,鮑映只覺得一片烏雲飄到頭頂上。
這是什麼好朋友?因為她生氣,所以她笑得這麼開心?太過分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她真的有生氣嗎?
摸著臉,鮑映實在不願相信自己的笑臉面具真的被人擊破了!更不願相信那個擊破自己笑臉面具的,竟然是那個放話說要得到她的花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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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嘻嘻地掛上電話後,花炘伸手接過貼身特助遞來的文件,然後快速地將上頭的文字掃瞄過一次。但是當某個欄表映入眼簾後,笑容立刻斂起。
「士奇,這數字是不是有問題?」
「咦?哪裡?」藍士奇聞言,連忙走到花炘的身邊。
指著欄表上一連串的數字,花炘慵懶的表情轉瞬間變得沉穩犀利,一雙黑眸也閃著精明的光芒。
「昨天我看過廣告室的企畫書,上頭的數字跟這裡的數字雖然相似,但並不相同,而且……」用藍筆勾出好幾個支出項目,接著再用紅筆勾出幾個數字,「支出項目名稱籠統含糊不說,支出名目和支出金額更是不成比例,這像話嗎?更別說上頭還有好幾項名目根本就是重複的。」
藍士奇很快也發現其中的問題。「抱歉總裁,我沒注意到……」
花炘伸手打斷,「不干你的事,是廣告室內部有問題。把這份文件退回,同時把原本的企畫案拿回去研究,我要你在兩天內幫我把事情查清楚。」
「是,總裁。」他匆忙地走出辦公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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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照樣得衝刺的一天,所以對於前一天的不愉快,鮑映總是習慣統統忘記。
「映姊,有妳的花。」某助理小妹被某道人牆彈到鮑映身邊。
「花?」雖然納悶誰會送自己花,但鮑映還是問:「哪裡?」
「在……在外頭……」回頭看著人牆上一張張努嘴、眨眼、點頭,表情不同但統統都是在暗示她繼續說下去的表情,小助理吞了吞口水,可憐兮兮地鼓起勇氣把頭轉回,「我們拿、拿到外頭去放了。」
「拿到外頭去放?很多嗎?」鮑映抬首往辦公室外頭看去,卻因為門關著,沒看到花的影子,聳聳肩,轉過頭繼續問:「誰送的?」
「不知道。可是……可是卡片在這裡。」小妹顫抖地交出卡片。
雖不解助理小妹為何一副壯士斷腕的悲壯模樣,但鮑映還是微笑接過卡片。
卡片的封面燙金滾銀不說,甚至還鑲著水鑽,一入眼簾就晶光閃閃,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然而即使如此,卡片本身卻極為典雅浪漫,而且設計感十足。對於這張顯然是精心設計過的卡片,令鮑映更納悶到底是誰送她花了。
帶著好奇心,她掀開卡片--
親愛的,我知道妳不喜歡俗套的花招,所以我誠心送上不俗套的花兒,希望可以讓妳印象深刻,博君一笑。
花炘0922333555
好奇心在瞬間破碎,原來是那個放話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的花總裁啊!
「送花還不俗套?那我還真不知道什麼花招可以叫作俗套了。」在心裡嗤了一聲,鮑映對於花炘的送花行動感到可笑。「花呢?」
「在、在……」助理小妹的結巴愈來愈嚴重,而且還一臉快哭的表情。
雖然不懂助理小妹怎麼臉色慘白難看,但是順著她的手勢,她大約知道花的位置了。「在門口?」
「對。」說完,助理小妹立刻躲回人牆裡,把身影縮成一塊磚。
聳聳肩,鮑映雖然對於花炘的送花攻勢不以為意,但是既然送都送了,那麼看一下也無妨。不過基本上,她比較好奇像他那種花心男人,不知都習慣送女人什麼花?
象徵愛情的紅玫瑰、象徵愛情寓言的鬱金香,還是象徵百年好合的百合?
想著想著,鮑映完全沒發現自己對外頭的花朵升起了一股濃烈的興趣,更沒發現自己心中對花炘這個人似乎也升起了一股強烈好奇心。
邊走邊想,馬上就到了辦公室門口,快速轉開門把,鮑映立刻跌入一片純白花海之中,笑吟吟的表情瞬間徹底龜裂。
「那個該死的王八蛋--」
走廊上,雷霆怒吼震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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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電話很快地被接起。
「親愛的,開心嗎?」像是早知道來電者必定是鮑映似的,花炘一開口的語氣就親暱有加。
「你什麼意思?!」鮑映火大低咆。
「什麼什麼意思?」花炘裝不懂。
「你竟然送我幾十籃的白色菊花,你在詛咒我嗎?」不是紅玫瑰,也不是鬱金香,更不是百合花,而是一望無際,多到嚇人的白色菊花花籃!那種擺在靈堂四周、追悼死者的白色菊花花籃!
「ㄟ,妳千萬別誤會,送妳白色菊花純粹是想讓妳印象深刻,絕對不是在詛咒妳。」花炘含笑解釋。
「你騙誰啊?」她會信他才有鬼!「如果今天你送的是花束,我還相信你的話;但是你竟然送我一堆菊花花籃,而且還是純白色的,你太過分了!」
「別生氣,我只是開個小玩笑。」
「開個小玩笑?」鮑映氣得拔高聲音,「四月一號又還沒到,你無聊開什麼玩笑?就算要開玩笑也要有點分寸,送我白色菊花花籃?你為什麼不乾脆直接送菊花花牌算了!」
花炘立刻朗笑出聲。「親愛的,沒想到妳和我竟然這麼心有靈犀一點通,基本上我的確是想送妳花牌的,但是花店老闆說花牌太大,不方便運送,所以建議我送花籃就好。」
忍著笑,順便補充,「哦!對了,『音容宛在』的牌子老闆自己留住了,因為他看妳們公司很氣派,怕自己留下這牌子會被海扁,所以在送花前已經幫妳拆掉了。」
音容宛在?!還說不是在詛咒她,這玩笑開大了!
「花圻!」因為太過生氣,鮑映瞬間忘記自己的立場,洩憤似的吼著他的姓名。
「在,親愛的。」低醇帶笑的聲音好不慵懶,「我一直很仔細地在聆聽妳的話,所以麻煩一下,妳的聲音可不可以再溫柔一點呢?這樣我的耳朵會比較舒服,謝謝。」
溫柔個頭!她沒抓狂就不錯了!「不要叫我親愛的!還有,快點把這些花撤走!」
「何必這麼心狠手辣?菊花也是花,妳應該好好愛惜才是,不過重點是這花是我送的,妳應該更呵護它們才對。」
「你少給我廢話!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這些花,所以請你這個『始作俑者』把你的『創意玩笑』給我收回去!」第一次覺得白色可以這麼刺眼,鮑映邊吼邊把門關上,拒絕讓那片太過遼闊的純白色花海刺傷自己的眼睛。
花炘依舊笑嘻嘻。「親愛的,有道是『打是情、罵是愛』,妳這樣吼我,我好高興。但是容我提醒,妳的同事應該都在妳身邊吧?妳確定妳還要這麼『熱情』地『呼喚』我嗎?」
女人都是好面子的,而且極為注重形象,尤其是做秘書的,哪個不希望自己是形象優秀、風評良好的?花炘相信鮑映這個總裁秘書當然也不會是例外。
「呃……」發飄的聲音突然緊急煞車,鮑映連忙轉頭看向辦公室內,一干人等果然全化為僵硬的石膏像,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不可思議、錯愕、驚奇的表情符號。
那些符號全部可以直接翻譯成:這個飆怒燃火、大吼大叫的女人,真的是我們齊環有名的「笑顏美人」?哦!My God!
低咒一聲,鮑映連忙轉過身,為了保有最後殘存的形象,她沒有選擇餘地只好打開門,逼自己再次走進一片白色花海之中。
「你……」聲音還是很火大,但注意到門邊的同事還在注意著自己,只好馬上壓低聲音。「你計畫好的?」
「怎麼會?」低醇慵懶的聲音聽起來愉悅極了,隱約還可以聽到笑意在喉間滾動的震動聲。「我純粹只是想開個小玩笑,誰知道妳會這麼生氣?而我又哪裡料想得到妳會在辦公室裡大吼大叫?不過既然把妳惹怒是事實,我很樂意請妳吃頓飯賠罪。」
「不用!」鮑映想也不想地就拒絕。
惡意戲要人家,然後又要請吃飯賠罪,先兵後禮肯定沒好事,更何況她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牽扯。「如果你有意賠罪,麻煩請把這些花全部撤走。」
「好啊!」他很爽快地答應,但是附加但書。「跟我約會一天。」
「休想!」再次快、狠、準地拒絕。鮑映瞪著腳邊一簇簇鮮白的花,一股含著委屈的怒氣莫名地躍上心頭。
搞什麼嘛!竟然送她白色菊花,他到底是在追求她還是在整她?
一般人連詛咒的話都不敢說一句,而他,卻把大批大批的喪菊花籃送進她的公司,擺明不是觸她霉頭,就是在詛咒她。
天曉得今天過後,當事情傳開後,她會成為什麼樣流言中的女主角?而且她被他激到破功的形象又會被人怎麼看待?
愈想愈糟糕,鮑映忍不住又氣又難過地咬住嘴唇。
都是他啦!都是他害的,如果他的目的是要讓她印象深刻的話,她承認他是成功了,但是同時,他也把她惹火了!
「真無情。」花炘一點也不受挫,還是嘻嘻地笑著。
聽著那始終怡然自得而且愈笑愈開心的笑聲,鮑映只覺得怒火高漲,心中委屈也一咪咪、一咪咪地加深,她不願去想自己幹嘛要覺得委屈,只是直接接受生氣的情緒。
做得這麼過分還想追她?哼!下下輩子排隊去吧!從今天起她跟他槓上了!
「算了,不跟你說了,我自己請人撤掉還比較快。」
「也可以啊!但為了表示我對妳的追求之意,我會繼續努力送妳『非常特別』的禮物,敬請期待喔!」花炘的聲音悶著清楚強大的笑意。
鮑映瞪著話筒。她有沒有聽錯,他還要整她?他竟然還要整她?
送花觸她霉頭還不夠,他竟然還想出別的鬼主意整她?
這就是他追求她的表現?
剎那,鮑映只覺得一股氣從肚間衝出頭頂,讓她差點像個蒸氣火車頭大聲咆哮。
但是不行,同事都在一旁看著,她得挽救她的形象。握起拳頭,她告訴自己要忍耐、忍耐,一定要忍耐!
「你到底想怎樣?」咬著牙問。
「不怎樣,我說過啦--我的要求不多,只要妳願意和我約會一天。」
「然後?」
「然後我就不會再給妳『驚喜』,而妳也不用天天處在『興奮』的狀態下。這是筆非常划算的交易,我相信精明聰慧如妳,應該可以做出最好的選擇。」
這哪裡叫作選擇,根本就是威脅好不好?這小人!
「約會就約會,什麼時候?幾點開始?幾點結束?」兩相權衡,鮑映自然別無選擇地只能答應了。
「唉!妳有必要用這種氣呼呼的語調跟我說話嗎?好歹也高興一下嘛!」
高興個頭啦!「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所以請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花炘大笑出聲,「這個禮拜天早上八點,我去妳家接妳。」
鮑映的回應是直接掛斷電話。
「呵……真是簡潔有力的『再見』啊!」看著嘟嘟響的話筒,花炘不怒反笑,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掛上話筒。
了不起啊了不起,敢掛他電話的,她還是第一個;不屑跟他約會的,她也是第一個,重點是,不受他魅力勾引的,她更是唯一的一個。對於總是那麼與眾不同,又挑戰度高的鮑映,花炘不禁暗自期盼禮拜天趕快來到。
但是,即使心情如此的雀躍興奮,他還是記得正事。「士奇,事情查得如何?」
「完成得差不多了,下午我會將報告呈給您。」藍士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好,那我等著看。」攤開一旁的公文,花炘開始凝聚心神在文字與數字間,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小問題。
光憑廣告室無法隻手遮天,一個企畫案由下往上呈,經過那麼多關卡的審核,竟然到他這兒才發現問題,恐怕其中大有文章。
是什麼文章,他不想太早下定論,一切還要等士奇的報告出來,不過唯一可以下結論的是--有些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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