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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6:15

思量•將就

  周日一大早,夏芒就在蕭凌暉家樓下徘徊。今天蕭凌暉要去醫院值班,第一醫院,正是許文灝住的醫院。
  “芒芒?”蕭凌暉偏愛藍色,今天的外套淺藍色系,灰色休閑褲,這一身休閑的裝扮和外科醫生的形像還真有距離。
  不知道穿上白大褂,會不會像《醫家兄弟》裡的張東健那麼迷人瀟灑?夏芒不是制服控,她只是偶爾犯花痴。犯花痴的夏芒,是不會記得蕭凌暉有雙“劊子手”的,況且人家蕭醫生確實長得帥,雖然看久了大多時候都沒這意識,但一年之中犯一兩次小花痴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今天值班?辛苦辛苦。”夏芒作首長慰問狀。
  “有事?”蕭凌暉可不覺得夏芒巴巴地等在樓下,就為了慰問他值班。他下樓的時候,看到夏芒在防盜門外單腳跳圈圈就知道她等的時間不短,不預先打個電話,肯定有事,而且是不尋常的事,是讓她不好意思開口或者說是有點猶豫的事。
  “好吧,直說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去值班,許文灝前天晚上出了車禍,就住在你們醫院裡,你抽空去看看他好不好,他媽媽昨天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去看看,但我拒絕了。”夏芒站在原地,規規矩矩的站著,仿佛一個站在老師面前乖乖回答的小學生,一氣說完,才驀地松了口氣。
  在阿暉面前,有什麼說什麼,不用不好意思。夏芒這樣告訴自己。
  “好。”蕭凌暉笑答。如果之前只是決定放下這段感情,那麼現在的夏芒,是真的有一點點放下許文灝了。由他確定許文灝好與不好,夏芒這樣並不算過分,相反,蕭凌暉覺得這樣的夏芒又理智又成熟,分手了又不是仇人,夏芒求得不過是個心安而已。
  “謝啦!”夏芒展顏,湊近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蕭醫生的肩,一副兄弟大義的模樣,外加點了點頭表示贊許,然後轉身像兔子一樣向前蹦。
  “芒芒……”蕭大醫生在後邊無奈嘆息。
  “咋了?”夏芒止步,側過身衝著蕭凌暉眨巴了幾下眼睛,一臉的困惑不解。
  “請人辦事,總得有所表示吧?請我吃早餐不算高要求吧。”蕭凌暉的聲音裡有絲不滿,神情忽而嘻嘻哈哈,顯是逗夏芒開心。
  夏芒伸手往身上找錢,很幸運地在牛仔褲袋袋裡發現二十元面值人民幣一張,外加硬幣兩枚。
  “走吧走吧,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小區門口的愛心早餐點,隨挑!”請客早餐,那真是太太太便宜了!

    程默先斬後奏又打算到人家樓下來接人,車子行經小區門口的早餐攤時,看到了一大早便與蕭凌暉一道早餐且吃得其樂融融的夏芒。夏芒笑得很開心,點了生煎和豆腐腦,一邊聽蕭凌暉說著什麼,一邊將生煎沾醋沾辣送進嘴裡。小白芒是個迷糊蛋蛋,但程大灰狼可是人精,嚴格說起來,他跟蕭凌暉只碰過兩次面,外加通過一次電話,但程默從看到蕭凌暉的第一眼起,那個拿著手機穿過麗江古街,將手機拿給夏芒,又轉手拎過夏芒手中的禮物袋,嘮叨著夏芒又不帶手機,遲遲未歸惹他擔心的男人,當時的神情與動作,那樣自然,自然得連包含在其中的愛意他這個陌生人只第一眼便清晰感覺到。
  程默不難猜到夏芒和蕭凌暉已經熟到了什麼地步,可是那又如何?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的熟悉超過了一定的程度,是很難再有感情上質的突破的,套句簡單的話來說,夏芒和蕭凌暉二十多年都沒發展成為戀人,那麼即便蕭凌暉對夏芒的感情再深,若他想與夏芒有進一步的關系,有時候還不如一個陌生人直接的追求來得有優勢。再則,若用一個詞來形容夏芒的性格與為人,唯“嬌憨”二字最為合適,嬌而微憨,注定夏芒骨子裡有傳統因子。
  大灰狼自不是楞頭青,所以不會做出破壞人家美好早餐時光的事,他將他的黑色奔馳車停在小區門口一側,恰好有絕佳的視線看著夏芒與蕭凌暉,然後坐在車子裡看著他們若有所思。
  夏芒渾然不覺,吃完早餐並目送蕭凌暉去上班後,折回身慢吞吞往家走。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有汽車緩行的聲音,夏芒沒有轉頭,只是習慣地退至路的最右側,繼續蝸牛走。很奇怪,夏芒覺得自己已經讓到最邊上了,再讓的話就得飛檐走壁扮超人了,可是身後的車子並沒有往前超,低沉的汽車發動機聲在夏芒身後悶悶地響著。
  又蝸牛走了近十米後,夏芒終於忍不住回頭,“XX00777”的車牌,黑色奔馳,坐在黑色奔馳裡的程大叔。
  “這麼早?有何貴干?”見夏芒終於發現了自己,程黑將車子駛到夏芒身邊停下。夏芒因為交待了蕭凌暉替她去看看許文灝,一樁心事終於放下,心情霎時輕松了許多,加上剛才和蕭凌暉一起早餐的其樂融融,所以破天荒地衝著程默主動說話,並且沒擺臉色。
  有錢人骨子裡肯定是有點犯賤,或者說思想上有點不同常人的小變態的,當他身邊的鶯鶯燕燕陪著笑容圍著他轉的時候,若有一人不待見他,甚至將他當成蛇蟲鼠蟻牛頭馬面,唯恐避之不及,這個人就會引起他十足的好奇與好感,比如夏芒。某一天,這個不待見他的人看到他突然笑臉相迎溫聲問候,他心裡難免就有些小激動小喜悅,比如現在的程默。
  程默對自己有這種反應很有些意外,一把年紀又是看慣風月的人,誠然他對夏芒從初見的好奇到後來的好感到現在的喜歡,感情隨著接觸的次數與時間的推移在慢慢加深,但亦沒想到夏芒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能影響他的心緒。
  可是大叔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成熟,自戀的大叔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堅定。能輕易影響他心緒的夏芒,程默愈發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為了便於以後的溝通與交流,芒芒不覺得應該花點時間招呼POLO和SANDY,略盡地主之誼麼?”程大灰狼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停車下車,站在車子左側,與站在車子右側的夏芒正面而對,兩兩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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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6:29

“你一早就安排好,還順便替我決定了吧?”沒笑十秒鐘,聽到程默的話,夏芒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說完還順勢輕哼了聲,以表示她的不滿她的不屑。
  “我是誠意來邀請芒芒的。”程默笑得很坦然,仿佛事情就是他說的那樣,在說到“邀請”兩字時,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誠意?”夏芒在心裡不恥,上回出差讓他知道了她家住址真是最大的敗筆,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他動不動就到她家樓下來找她,讓她心生強迫的不快。不過他既說邀請,那麼她自然可以拒絕了,夏芒挑了挑細眉,客客氣氣道,“謝謝程董的誠意邀請,可惜我今天沒有心情,恕不能答應了。”
  夏芒說到“誠意”兩字的時候,也加重了語氣。
  “那我等芒芒心情好些了再邀請一次。”程默悠哉哉斜靠在他的黑奔上,也挑了挑他的眉毛,不怒反笑得自在。
  夏芒只覺得一陣刺眼,他以為他是勞勃狄尼洛啊,汗!本想氣人家結果反被人氣到的夏芒郁悶的轉身不理人直往前走,走出十幾米遠又滿臉黑線的折回身——程默停車的地方,不正是她家樓下嘛!
  
  程默倒真的挺有耐性,由著夏芒關門跑上樓。當然耐性是一方面,料到心底善良的夏芒肯定會從窗口偷偷看他等在樓下,然後慢慢消氣,再到於心不忍,最後佯裝生氣的跑下來告訴他別將他礙眼的高檔車停在她家樓下擋住同樓道鄰裡的路,最後終於同意隨他前往,這是另外一個重要的方面。
  基本上前半截確如程默推測,夏芒上樓,神差鬼使的隔個幾分鐘探著身小心的從窗口往外看,看到某人斜靠在汽車旁恰好抬頭往她家窗口方向看,又慌忙遠離窗戶,幾番下來,夏媽媽便發現了異樣:“芒芒,你一直看窗口干嘛?”
  “呃……沒事沒事。”夏芒慌忙搖搖頭,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又跑回房裡悶了會兒,最後終是無奈下樓。夏芒怕程默久等不下,就主動上來敲門,老爸老媽都在,到時候就不好交待了。
  “怎麼樣才肯離開?”夏芒垂死掙扎。
  “我來是為了邀請芒芒。”等了半個多小時,程默臉上是一點不耐煩都沒有,也不知是程大灰狼天生好耐性,還是掩飾得好。
  “那走吧。”夏芒像賭氣似的說完,率先開了車門上車。夏芒其實和程默並不熟,但她就是知道,如程默這樣的人,既然都等了半小時依然坦然得緊,擺明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與他干耗下去,結果很可能是臨近中午,他上她家蹭飯。
  程默顯是沒料到夏芒居然這麼快就“投降”了,或者說這麼平靜的“投降”,一時心裡竟有些虛,對夏芒此舉心裡略有些沒底:“想聽聽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安排麼?”
  “不用。”夏芒側著頭看窗外,答得意興闌珊。
  程默剛才的想法更加得到驗證了,這麼沒性子好像隨他使喚的夏芒於程默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夏芒的這種順從,不是發自內心,甚至不算是一種妥協,更像是一種倦極的無奈,沒有任何積極的成分。
  “芒芒去過高爾夫球場麼?”程默邊開車邊試著挑起話題。
  “沒有。”夏芒說的有氣無力,本想再加一句“有錢人的運動,咱玩不起”,後來想想作罷,反抗程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盡可能的沉默。啊,說起來,程默的名字聽起來和“沉默”一樣啊,他小時候讀書因為名字的事應該沒少被同學笑話吧。夏芒記得小時候那些小蘿蔔頭們特別幼稚,老愛拿人家的名字說事兒,整天衝她嚷嚷著“瞎忙”“瞎忙”的,有一回剛巧被接她放學的蕭凌暉聽到,蕭凌暉以大欺小抓著她們班的男同學就是一頓教訓,這才使得那些小蘿蔔頭再不敢犯。
  可是,這時候程默問這種問題,接下來的安排不會是打高爾夫球吧?夏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玫紅長毛衣,牛仔靴褲,腳上的長靴子,轉過頭看程默。那啥,她這身裝扮往高爾夫球場格外綠油油的草地上一站,豈不成為“焦點”?
  程默微側過頭打量夏芒的時候,夏芒正低頭打量自己的著裝問題。所以現在,程默早已收回視線專心開車,感覺到夏芒看向他的視線卻假裝不知,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然後沉默。沉默啊沉默,小白芒畢竟不是大灰狼的對手,而且壓根不是一兩個級別差距的問題,所以沉默到最後,終究還是小白芒打破了寂靜:“今天不會是去打高爾夫球吧?我這身打扮,也沒有打高爾夫的裝備。”
  “我有。”程默的嘴角開始淺淺彎起。
  “昏!你有那是你的事。”夏芒忍不住拔高音量,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將這個討人厭的甩到西伯利亞去。

  “我有芒芒的。”某人的嘴角越彎越高,微偏過頭又瞥了夏芒一眼。
  “呃?”夏芒詫異地扭過頭,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裡一片迷茫。眼珠子眨了幾下之後,大腦慢慢恢復思考,便有一股血氣直往腦門上衝,“你什麼意思!
  程默但笑不語,車子緩緩駛入POLO和SANDY入住的酒店,停下。程默先是給POLO打了個電話,轉過身笑道:“這一應需要的,我都替芒芒備好了。”
  “憑什麼?我不要!”夏芒最討厭這種自作主張的有錢人了,她不要受惠於他。而且所謂的裝備裡面肯定有臭男人替她挑的衣服。買衣服啊,這是多麼親密的一件事,還是在她不在場的時候買的,他難道都知道她衣服的尺寸?忽然想起某夜的風流帳,又看著程默臉上坦然自若的笑容,夏芒很想拿車上的靠墊去砸人!
  夏芒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反應著她此刻的心思,程默又豈會不明白,故意上下打量了夏芒一眼,看著夏芒戒備的眼神,眼眸驀地變得深邃,笑容曖昧道:“衣服鞋子的大小應該不會有差。”
  “程默!”夏芒受不了了,程默這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白芒直覺地作勢一撲,伸手欲掐,急急清醒收手時,程默已俯身過來雙手捧住她的臉,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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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6:40

思量•將就

  第一次和一個認識但不算喜歡不算太熟的人KISS,這也是夏芒除文灝之外第一次和別人KISS,溫熱的唇舌描繪她唇廓的感覺,陌生中帶著一抹似曾熟悉的感覺。夏芒是想推開他,是想緊閉嘴巴抗拒的,結果不知是程默的技術太好,還是彼此之間畢竟曾有過更為親密的接觸,抑或是其它什麼原因,一切雖沒有那份心動與纏綿,但亦沒有夏芒想像中的惡心與肮髒。
  POLO和SANDY下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副熱辣辣流鼻血的景像。夏芒覺得自己是瘋了,雖然程默的手一直捧著她的臉,不讓她逃避,不讓她躲閃,但如果自己拼死掙扎,那還是有逃脫的機會的。夏芒一直相信,對於色狼,若受害者抵死反抗,那正常的相對目的單純的色狼該也不會拿命相搏,所以當程默終於松開夏芒,夏芒因著這種認識輕撫著嘴唇怔在當場,根本顧不及有些訕訕又帶著明了笑意上車的POLO和SANDY。
  從文灝的事之後,夏芒開始相信男人真的只是一種欲望的動物,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現在,夏芒忽然覺得,不止是男人,女人其實也是有欲望的。有些事,在你沒嘗試沒體驗的時候,或許不止是沒念想,甚至想像一下都會覺得惡心,可是有了經歷之後,想法便會改變。
  她對程默並沒有好感,哪怕有過一夜,以及之後的接觸,也還算不上熟悉,若是以前的夏芒,根本無法接受自己就這麼輕易的與人接吻了。便是文灝,也是在正式交往一年的紀念日裡,才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當時的夏芒還嚇了好大一跳,過後回到寢室躲在背窩裡抱著她的HELLOKITTY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怎麼就親親了?太快了!若她與程默的那一夜是衝動所為,那麼現在,她居然不排斥與他再次有身體上的親密接觸。是還在留戀文灝的味道,是還在留戀那種親密的甜蜜麼?又或者,只是借此得到一份感情的慰藉?
  用一份新的感情,來埋葬過去的那一段愛情,麻痹心靈的傷痛,填補感情的空白,遺忘之前攜手走過的歲月,明智麼?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看得開看不開又如何,這社會,又能有幾人能與自己的初戀攜手走完一生,這幾人之中又有多少是攜手幸福走完一生的?夏芒之前一直認為,還沒療好失戀的傷,未走出失戀陰影中的人,若盲目或者說衝動的迫不及待的開始另一段感情,中只不過是溺水之人緊抓一根稻草般企求能以此獲救,可是這樣一段新的感情,真能撫平心靈的傷口,獲得感情的慰藉,可以寄托一生,走到最後?夏芒的答案是否定的,好比你在感冒的時候去買香水,感覺自己當時的選擇是對的,可是過不了多久,感冒痊愈的時候,說不定你就發現,這香水太過濃郁,或者雖淡雅也依然不是你喜歡的香型!
  夏芒明白這些,而且是一早就已經明白,只是有些事,想是一回事,臨來了時,本能的選擇又是另一回事,因為這些事只有真真實實降臨到你身上,你才會明白自己會有何種反應與選擇。
  低頭沉思的夏芒,並沒有加入到程默、POLO和SANDY的三人聊天活動,POLO和SANDY以為夏芒因為剛才與程默的親熱被他們撞見,一個姑娘家感到難為情,所以低下頭不好意思搭腔,而程默卻對沉思的夏芒有些擔心。他知道,夏芒肯定因著剛才的事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中,是生氣?懊惱?憤怒?還是發現她也並不是這麼討厭他?這樣一個沉思的夏芒,程默忽然不能肯定沉思之後的結果是對他有利,還是不利。
  雖然POLO和SANDY此次過來為私不為公,但生意人嘛,哪有這麼明確的公私事公私時間之分?所以行程的第一站還是放在了紀元與恆隆合作開發的位於這座城市東部新城區的酒店工地現場,由程默替POLO和SANDY講解。
  手機鈴響,夏芒稍避開另三人,接通電話,是阿暉!
  “芒芒。”
  “阿暉,他,還好吧?”話一出口,夏芒就有些後悔,他跟阿暉熟慣了,倒不是想說些客套話,只不過甫一接電話就這樣問出口,總是太直接了點。雖然阿暉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為了許文灝的事,但她這樣,好像顯得過於關心許文灝了。的cfa0860e83a4c3a763a7e6
  夏芒沒有發現的是,這一刻,她在意這些甚過在意文灝的現況。或許夏芒單從剛才蕭凌暉的那一聲“芒芒”已經感覺到文灝的情況肯定不太嚴重,或許在潛意識裡,夏芒覺得只有將文灝徹底放下,才能得起電話那端的人,畢竟這幾天的情緒失控都由他來安慰,若自己再不中用,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一直在她身邊給她溫暖給她安慰給她包容的蕭凌暉。
  “肋骨斷了三根,左腿骨折,不算嚴重,但要躺幾個月。”蕭凌暉上班處理了手頭緊急工作,就去看了許文灝,兩人之前因為夏芒而認識,不熟,至少也不陌生,因著夏芒以前的念叨,從某方面來說,雙方也是挺了解對方的。蕭凌暉沒有告訴夏芒的是,當他第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許文灝時,感覺並非“不算嚴重”。三根肋骨斷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恢復,左腿骨折,那厚厚的繃帶幾個月後也會拆去,只不過許文灝臉上的傷,注定會留下疤,而顯露在人前——他的鼻梁骨折了,鼻梁上的傷不淺,縫了八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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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6:51

蕭凌暉不知道隱瞞這點是對還是錯,他只知道若是夏芒知道了這一點,不管她會不會衝動的來看他,心裡肯定會很不好受。面相上的事,雖然與性命無關,但大家都很珍視,尤其是許文灝,他的個性與性格夏芒比蕭凌暉更清楚了解,嚴格說起來,許文灝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才能待夏芒如此,誠然他最後做出了不軌的事,但從學生時代開始,在大家還懵懵懂懂只知玩鬧沒有男女設訪意識的時候,許文灝就已經很注重自己外在的形像了,這一點不僅表現在著裝上,還表現在整個儀容儀表上。不可否認,當初蕭凌暉能沒有任何想法的在一旁看著夏芒戀愛,不僅因為夏芒說到許文灝時的那種眼神,從他第一眼看到許文灝時,他就覺得,有這樣優秀的一個男孩子在夏芒身邊,也如他一般將夏芒捧在手心小心呵護,他並沒有什麼遺憾與不甘。
  “不嚴重就好,阿暉,謝謝你。”從阿暉嘴裡聽到許文灝沒事的消息,夏芒的心徹底放下。許文灝需要的只是時間療傷,慢慢恢復,這不僅是他身體上的傷,還包括他心靈上的痛。
  夏芒不知道的是,蕭凌暉和許文灝這次見面談了不少;夏芒不知道的是,許文灝從蕭凌暉進入他的病房,一直到走出病房,不短的時間裡,眼睛不出五秒就會往病房門口方向看,然後黯然,失神。
  “吃人早餐,與人辦事,沒法子呀!”蕭凌暉正正經經地大發感嘆。
  夏芒聞言“撲嗤”一聲,笑道:“辦事得力,加獎一個饅頭,你自己去買,開發票找我報銷,呵呵。”

  還未笑鬧兩句,程默儼然已站在身邊,夏芒抬頭,眼睛斜斜上挑看了他一眼,趕緊和蕭凌暉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找個什麼借口呢?還是家裡有急事?汗,想著怎麼感覺良心不安,好像在咒自己家似的。
  “若家裡又有事,就由我送你回家吧。”程默笑得太有誠意,於是就顯得味道怪怪,沒有誠意了。

  芒芒不自覺地用小虎牙咬了下嘴唇,自己的一點小心思這麼快就被程默識破,她剛才心裡確實在想是否借著這個電話再次閃人的。
  衣服真的很合身,夏芒第一次打高爾夫球的成績也很好,雖然那什麼老鷹球小鳥球聽得夏芒一陣頭暈,但揮竿子的時候夏芒直將那顆小球當成程默的腦袋,所以表現出格外優秀的高爾夫球天分。一竿子揮出,快狠准,高爾夫球飛得很高,滾得很遠,夏芒心裡的氣就好像發泄了一般,消失。
  SANDY今天的表現也很正常,她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堂妹楚寧、准堂妹夫許文灝與夏芒之間的糾葛,或者說,楚寧並不知道SANDY會與夏芒認識,所以氣氛並沒有夏芒想像中的尷尬。
  就和上次S市出差一樣,程默盛情邀請POLO和SANDY吃完晚飯再回S市,POLO則堅持還有些事需要急著趕回去處理,他和程默本就是朋友,不拘這些客套的,程默也就沒再堅持。送他倆上車之後,夏芒就被程默拉上了車。夏芒完全可以打的回家,如果程默同意並願意放夏芒下車的話。
  車子是徑直駛回程默的淺水灣別墅的,程默生日的時候,夏芒曾來過一次。
  “我要回家!”車子駛入小區大門,夏芒拼命掙扎,可惜車門已上鎖,她開不了門下不了車。
  “我們正在回家,馬上就到了。”程默說得坦然。
  “程默,你再這麼惡劣無恥,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小白芒發飆了,想著搶人家方向盤然後讓車子失控的種種可能性,並作可行性猜測。
  “好。”程默居然眼也不眨的說好,說完就在小區內加速。不錯,高檔別墅區的過道很寬敞,路況也很好,但畢竟是小區啊,程默的別墅又是最東向南側,從小區大門進去有不少個類似於急轉彎的拐角,程默將車飆得飛快,轉來轉去的夏芒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手抓緊安全帶,一手撫著自己胸口,大驚。
  汗,說說而已,他不會認真了吧?看程默的樣子,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啊,再說他的命比較值錢,不是麼?
  夏芒大驚了半分鐘之久,車子驀地一個急剎停下,夏芒手抓著安全帶身子順勢往前衝,便有一雙手側攬住她的身子,熟練地替她解了安全帶。夏芒抬頭,跌落一雙深邃的眼眸,耳邊傳來一聲嘆息般的輕喃“芒芒……”,來不及回神,唇上一暖,程默的唇已覆上了她的。
  這是程默第二次吻她,從第一次的不惡心,到這一次甚至有點感覺,夏芒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心跳如擂鼓,好似能在胸膛產生回響,夏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燙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程默的吻,還是剛才他的飆車、自己的緊張與吃驚。
  “芒芒……”喘氣的間隙,程默的低語輕喃猶如魔咒一般,讓夏芒心裡產生異樣的感覺。
  “芒芒,相信我。”一次比一次的感覺更好,這一次夏芒的手無意識間已環上程默的脖子,而且有回應。夏芒的回應不是那種熱烈而纏綿的熟女式回應,但也不是生澀,夏芒的回應是輕柔中帶著一絲慎微,更有一種羞怯與小心翼翼,讓程默的心不由一軟,情動之中竟破天荒的告白。
  猶如一盆冷水傾盆而下,夏芒一下子冷靜下來,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悲凄。文灝呵,記得當初文灝第一次吻她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句話,“夏子,相信我”,她當時心如鹿撞,緊張大過暈眩,第一次接吻,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先閉上眼睛,待得文灝松開她,猶如立誓般說出這五字,她只知盯著他清俊的臉,清亮的眼眸,不由自主的點頭。
  那時的她,當然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他的。那時的他們,相戀一年,這相戀一年的時光醉人如醇酒,她以為只要這樣一直走下去,他們的將來,只有一種滋味,甜如蜜醉如酒。可是現在,當另一個男人在做了相同的事後對著她說出同樣的話,她腦中的反應是文灝,心中的感覺是悲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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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7:02

思量•將就

  “芒芒?”程默捧著夏芒的臉,看著她眼裡的驚痛,神情的凄迷,剛才還是意亂情迷的人兒,如今眼角噙著淚水,盈盈欲墜。
  “你說你喜歡我,不打算放開我?”
  夏芒會這樣問,他已經猜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不可否認,看著這樣的夏芒,他心底剛才的柔軟全化成了心疼,來不及細究,來不及計較,程默幾乎直覺地點頭,雙手抱住夏芒的腰,轉而將她抱離座位,側抱坐在他腿上。駕駛座的位子本就不大,程默抱夏芒的時候雖盡量顧及夏芒,不讓她的頭碰到車頂,但夏芒側坐於他腿上,依然覺得太擠,而且腿沒地方放。不過夏芒現在也沒心情計較這個,她現在心底的那份凄惶,忽然很想有人給她答案。
  “如果我的心裡一直有個人,如果以後也和現在這樣,會時時想起他,想起他會難過,會傷心,這樣你也願意也能接受?”與其說夏芒是在問程默,不如說夏芒是在問自己。夏芒忽然明白,即便她與許文灝分手,即便她決定放下許文灝,但許文灝在她心裡,在她生命留下的痕跡,注定讓她銘記一生。她不知道她的心是否還能完整的完全的再接受另外一個人,或者說,她不知道是否還能有人接受這樣一個心已不完整感情已不完美的自己。於夏芒來說,她一直以為愛情是一種很純粹很美好的東西,之前她與文灝的愛情太完美,完美得猶如童話,而這一刻夏芒發現,即便她還能遭遇第二份愛情,也不可能完整完滿純粹純潔如初,永遠,永遠都不可能了。好比破境重圓,總有那一道道疤,那一道道痕跡留下。
  “那只是一個過程,一個階段。”在程默看來,失戀只是生命中某個階段特有的狀態。
  夏芒輕笑出聲,笑容卻是苦澀的,微仰著頭,眼角的淚終是沒有滑下,夏芒吸了吸鼻子,再低頭時心已坦然:“你還記得初戀女友的模樣麼?”
  程默眼神一黯,夏芒繼續坦然笑道:“你應該明白,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
  “芒芒……”
  “程默,如果你堅持,那麼我們便來作個約定如何?”程默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一味拒絕,並不見得就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夏芒這一刻也很想嘗試一下,嘗試一下自己真能忘了文灝,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麼?
  既然她與程默已經有過不算開始的開始,那麼何妨一試?
  “好。”很難得的,程默還不知道詳細約定內容就給了承諾。好像遇上夏芒,他破了很多例。
  “你可以追我,我也會盡量接受,但你不能勉強我強迫我,也不可以再像之前這樣動不動就到我家樓下找我。”
  “好。”
  “那麼現在,我想回家。”
  
  程默堅持一起吃晚飯,已經到家門口了,他說就只是一餐簡單的晚飯,吃完便送夏芒回家。夏芒抬頭看著野墅頂上的那個玻璃陽台,溫室夢幻如童話裡的小城堡,終是點了點頭。
  程默在廚房忙活,夏芒覺得意興闌珊,在客廳裡晃蕩了一圈,爬上頂樓陽台。距上次來不足一月,周邊還是那些個花花草草,抬頭望天,沒有星星,但有月亮,月亮半明半寐,一半完滿,一半殘缺,仿佛夏芒此刻的心。
  程默端著晚餐上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夏芒——蜷著身子側窩在椅子上,手擱在半月形椅背上,頭枕著自己的臂彎,雙腳擱在椅子上,曲著膝,另一手輕輕環著自己的雙膝,腳上是一雙淺綠色的襪子,正對著程默視線的那一面,繡著淺粉小花,微闔著眼,似已入睡,臉上有一種憨甜,讓人見了不忍擾醒。
  程默將東西放下,所謂的頂樓陽台,其實是個小花園,四面是落地玻璃,抬頭是可移動玻璃頂,程默將空調的溫度調高,就這麼靜靜坐在夏芒身邊,也學著夏芒的樣子,背靠在椅子上,看著夏芒怔怔失神。
  夏芒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從她早上下樓問程默怎麼才肯將車從她家樓下開走開始,她的身上就只帶了手機和現金,兩個都被她塞在牛仔褲的袋袋裡。夏芒迷迷糊糊睜眼,憑感覺掏出手機就旋轉接通電話,平生最恨睡覺被人打擾,夏芒的聲音卻是半睡半醒特有的慵懶與性感:“WHO?”
  “芒芒,你在哪?”是葉子的聲音。
  “呃,是葉子啊,我在家。”夏芒的大腦還未恢復正常運作。
  “小白芒你瘋啦,我剛從你家回來,你居然睜眼說瞎話?快說,你睡在哪?身邊是不是有男人?”葉子本有事找夏芒,感覺到夏芒這邊的不對勁之處,又是一串葉女俠連環問。
  “呃……”被葉女俠一吼,小白芒整個就清醒了,猛地坐起身,環視一圈,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在家裡,而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一張陌生的大床上。淺灰與白相間的格子系列,似曾相識的感覺。
  “醒了?”程默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由遠及近。
  夏芒一下子清醒過來,想了一下來龍去脈,便明白了整個情況。該死的程默,就算她不小心睡著了,也不至於將她抱上床吧,好吧好吧,就算他好心的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抱她上床,可是居然不關房門。
  “說,小白芒,你是不是跟程默在一起!”葉女俠屬於靈感隨時迸發的天才型人才。
  “呃,葉……葉子,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夏芒被葉子一吼,小心肝一蹦,就開始有些心虛得結結巴巴越描越黑了。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小白芒你不純潔啊不純潔,居然這麼快和程默全壘打了!”這下輪到葉子吃驚了,說實話,純潔如小白芒,她葉子剛才雖然氣勢驚人,但心裡其實是沒往那方面想的——盡管夏芒接電話的時候明顯剛睡醒,她還是相信小白芒睡覺也只是單純的睡覺。可是剛才出現的男聲,以及小白芒吱吱唔唔的解釋,以葉子對夏芒的了解,葉子斷定,小白芒同學“出事”了。
  對了,“全壘打”的意思就是被吃干抹淨了。
  “我……”夏芒的小虎牙咬了咬下嘴唇,葉子瞎碰瞎撞,也算是說對了事實,自己一時間倒不知該不該說謊否認。
  “別說了,你如果不在他那裡過夜的話,晚上就爬到我窩裡來吧。”
  葉子說完就掛了電話,夏芒盯著手機失神了許久,直到程默坐到她身邊,將她的手機合上,她才驚醒般就勢抓過程默的手,張嘴咬下——這個習慣是被許文灝寵出來的,是夏芒心情不好可以“為所欲為”的特例。
  “葉子猜到了?”夏芒雖然不是拼命死勁的咬,但說不疼那也是騙人的,幸好程默向來有耐性,對夏芒咬人的行徑也沒說什麼。
  夏芒聞言驀地泄了氣,松了口習慣性地伸手替程默手上被咬的牙印處揉了揉,倒也沒有多少慌張,葉子知道就知道了,有些事想隱藏也隱藏不住,葉子既然知道了這些,等下去她那倒可以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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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7:11

夏芒發覺不對勁的時候程默的氣息已近在咫尺,夏芒驚跳退身:“你干嘛?”
  “餓了吧?我們吃飯。”夏芒話音剛落,人已被程默整個地抱了起來。程默特別喜歡這樣抱夏芒,夏芒的身材屬於看起來有骨感,摸起來有質感,明明挺高,但程默這樣抱著她,只覺得懷裡的人兒格外嬌小。
  “我要去葉子家。”夏芒也懶得計較了,翻了翻上眼皮,直接表明意向。
  最後的結果是程默與夏芒一道吃飯,飯後由程默送夏芒去葉子家。程默還是很懂得討女孩子歡心的,熱了飯菜同夏芒一道吃飯的時候碰上夏芒疑問的眼神,分外主動地交待自己看夏芒睡得香甜不舍得擾醒,然後一直等著夏芒醒來,沒有先吃晚飯。夏芒心裡不屑,可是看著人家確實吃得不少,不像之前已經吃過一餐的人,也只能假裝感動一下了。
  “需要我護送芒芒上樓麼?”車子停在葉子的公寓樓下,程默別過臉笑問夏芒,於程默來說,今天是重要的一天,是有質的突破的一天,心情自然奇好無比。
  夏芒直接搖頭拒絕,開了車門一溜煙的跑到葉子家樓下,按了防盜門對講機。
  “芒芒。”程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嚇了夏芒好大一跳,夏芒伸手拍了拍受驚的小心肝,不明所以道:“干嘛?”
  程默萬分溫柔的凝視了夏芒一眼,俯下身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在夏芒眨巴著眼睛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溫柔地道:“明天開始,我接芒芒上下班。”說完轉身翩然離去。夏芒腦中反應出“假純潔”三個字的時候,葉子恰好接通對講門鈴。
  “死葉子,這麼久才開門!”夏芒難得的發飆,就是因為葉子晚開門她才讓程默又占了便宜的。
  “你運氣好,我剛洗完澡。”
  夏芒撇了撇嘴,也不回頭看程默,便徑直上了樓。
  
  夏芒甫一進葉子的小窩,便被葉子以飛撲的姿勢按壓在床上逼問。小白芒本想寧死不屈學秋瑾姐姐的,可惜沒堅持一分鐘就乖乖投降了——夏芒怕癢,非常怕,葉子深知夏芒此弱點,又豈會手軟?夏芒一五一十招供後,就剩下葉子大眼瞪小眼了。
  “怎麼跟小說和電視情節一樣狗血?”這是葉子聽完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夏芒聞言臉紅了紅,沒辦法出口反駁。這情節真的跟台言小說一樣狗血!
  “那你打算怎麼辦?”葉子的第二句話就掐中要害了,“看你的樣子,是准備接受他了?”
  夏芒低頭,確實如此。
  “芒芒你想清楚了麼?”葉子之前雖然對夏芒突然認識一個鑽石王老五很有好奇心,並直覺地感覺到兩人之間肯定有些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但正正經經討論的時候,葉子覺得夏芒還是考慮清楚的好,“互相了解麼?身份背景差異考慮過了麼?芒芒,不要因為他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就死心認定了他。”

  於葉子來說,小白芒就是個問題兒童。
  “我只是同意試著接受,並沒決定什麼,如果不合適,他能放手就好。”
  “芒芒……”葉子搖頭嘆息,小白芒就是小白芒啊,“你同意接受他,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難道你不用放下自己的精力,投入自己的感情?到時候不合適,他放手,受傷的還是你自己啊!”
  “呃……”夏芒聞言抬頭,看到葉子先是無奈的看著她,而後又安慰的笑笑,心裡忽然有點慌張。葉子說的不無道理,可是經歷過一段感情的自己,真的還能全心全意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中去麼?夏芒自己並沒信心。
  二十歲的時候,終於在心裡接受學生時代戀愛的夏芒告訴自己,她要的愛情,對方一定要愛她愛得死去活來,非她不娶。二十五歲,經歷過一段四年之久深刻初戀的夏芒,在准備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的時候告訴自己,她只接受,但不付出,他愛她一定要比她愛他多得多,這樣她才能在愛情中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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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7:22

思量•將就

  “芒芒,說實話,你有沒有想過蕭凌暉?”葉子是一直主張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可是以夏芒與葉子的熟識程度,她又怎會不明白蕭凌暉的心?蕭是很好很好,錯就錯在與夏芒太熟,而且太為夏芒考慮了。
  “阿暉?想阿暉做什麼?”夏芒聞言回神,不知道這時候葉子突然提起阿暉干嘛?阿暉和所有的人不一樣,阿暉是隨叫隨到,即便他在國外的時候,人不到,聲音肯定到的朋友;是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給她安慰的兄長;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她來到人世睜眼第一個看到的親人。
  “你是真不明白阿暉對你的心,還是裝不明白?”葉子看到夏芒這白痴的表情就受不了,忍不住就想刺刺她。
  這是第二個人如是說了,第一個是擺擺,在她的心放在阿暉身上的情況下,將這番話說得理所當然。如今說話的人雖然變成了葉子,可是意思卻是一樣的,甚至話語中的那一份理所當然也是一模一樣。想著阿暉昨天中午吃飯時的那一句“我也不想你做我的妹妹”,想起昨晚上的那一根冰棍,那一句意有所指的“要是真能這麼涼薄,就好了”,夏芒的心愈發的慌亂,忙扯開話題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今天去林然家吃飯了吧?”
  葉子臉上一黯,夏芒忙又問道:“你將決定告訴林然的媽媽了?他媽不同意撒?”
  相比於夏芒的憤憤不平,葉子倒是平靜許多:“倒也沒不同意,只說一家人過日子像兩家人,分得太清算得太精了。”
  “說得這麼直接?”夏芒一下子從床上跳起,身手那是相當的干淨利落。
  “沒有啦!”葉子一把將夏芒扯坐到床上,略有些苦笑道,“不過就是那意思。”
  夏芒臉上的怒氣未消,拉著葉子的手問:“那林然呢?他媽媽這樣說,他有何反應?”
  “芒芒,你能不能成熟點?”葉子無奈,反拉著夏芒的手,兩人在床上躺下,各枕著一個枕頭,抬頭望著天花板,良久才又說道,“林然跟他媽媽私下就這件事說了很多次,可是結果還是一樣,我總不能強迫林然跟他家裡決裂吧。他雖然全力支持我,但有時候結婚,不單只是嫁一個人的問題,而是牽扯兩個家庭的事。”
  “呃?”夏芒收回盯著天花板發呆的視線,轉過頭看葉子。
  “如果結婚,她就是我婆婆,她又只有林然一個兒子,總不可能不碰面吧?到時候若有小孩,兩套房子按揭的話我肯定還是得上班,我爸媽不在這裡,肯定得讓婆婆帶孩子,那時候她估計會搬來與我們住一起,你說我能只憑林然的態度就將心全都放下?”
  “想得這麼遠?”夏芒已經有些聽傻了,感覺葉子想的著實不是一般的復雜,可是回過頭來一細想,又覺得葉子的考慮不無道理,“那你現在如何打算?”
  “房子的問題已是極限,我也不想老和林然討論這個問題,我總覺得說這種問題太傷感情。”爽直如葉子,碰到這樣的問題,也頗覺郁悶。
  “那林然什麼時候見你爸媽?”葉子全家已搬到另一座城市,只有葉子還留在這裡,既然葉子已經“醜媳婦見公婆”了,林然也該找個時候拜訪葉子父母才是。
  “過年前後吧。”葉子嘆了口氣,忽而說道,“芒芒,我要是你,就抓著蕭醫生直接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了。”
  “什麼啊!”夏芒翻了個身去掐葉子。
  “人家長得帥,對你又好,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他學成歸國,海龜一個,又是個有前途有技術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你怎麼從來都沒將他作為良人考慮?”葉子越想越覺得困惑,雖然她一向主張感情隨緣,可是沒道理面對這麼好的一個人選,她夏芒居然一點歪念頭也沒動。而且自見了林然母親,葉子愈發覺得現實問題的殘酷了。程默這個金龜婿不錯,但葉子很擔心如果兩人真發展下去,到時候會有家庭的阻力,之前許文灝的父母對夏芒的喜愛是夏芒的福氣,並不表示如果和程默真有未來,程默的父母也會如此。而蕭凌暉的家庭問題一點也不用擔心,其它現實的事也不用作考慮,蕭凌暉的父母本就將夏芒當女兒疼,兩家這麼熟,如果夏芒能選擇蕭凌暉,那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夏芒也不必因此再受感情上的傷,一點小傷小委屈也不會有。
  “阿暉這麼好你倒追林然干嘛?當年怎麼不賄賂我將阿暉網羅?”關鍵時候,小白芒也不是吃素的。
  “你個小白芒,看我不虐死你!”葉子一怔,瞬間恢復正常,轉身反客為主,再一次使出必殺絕技——哈夏芒的癢癢。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白芒又豈是葉女俠對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說話都斷斷續續,蜷著身子直求饒。
  有一種說法,怕癢的人都重感情,不知道可有科學依據,但這話放在夏芒身上,顯然貼切。
    第二天一早夏芒下樓,果然看到了程默的車。話說夏芒還特意早點下樓,因為要先回趟家才能上班,不然辦公室的一應鑰匙都沒有,根本沒法辦公。
  “早!”車內的人兒精神與氣色那是相當的好。
  “早!”說實話,夏芒還以為程默昨天的“明天開始,我接芒芒上下班”只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人家來真的。反正她本來就是想打的的,既然有人願意當司機,夏芒也就隨他去了。最重要的是,就算她不想坐程默的車,她逃得了麼?
  心情頗佳的程默先送夏芒回家,待夏芒換了衣服拿了包包,又陪著夏芒在小區門口那家愛心早餐攤一道吃早餐——即夏芒之前跟蕭凌暉一道用早餐的那一家。程默今天特別配合,夏芒說車停得遠一些,他也沒有意見,他不是不知道夏芒的顧忌,所以非常合作。
  夏芒下車往公司方向急步趕的時候,沒有發現拐角處石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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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7:33

周一很忙碌,特別是上午,兩天休息之後,總有很多事等著處理,午休時間辦公室才恢復清閑狀態,由於天冷不午睡,所以午休就成了聊天的黃金時段
  “楚寧的婚宴你沒去吧?”石靜看著夏芒,眼裡有抹異色閃過,臉上卻是淡笑著,問得漫不經心。
  “沒有。”夏芒好脾氣的回答。
  “小夏,你真不簡單。”石靜突然發出這樣一句感嘆。雖然夏芒是部門的總監助理,但那些個比夏芒早來公司的人依舊是小夏小夏的叫,石靜便如此,她比夏芒早來公司兩年,夏芒初進部門的時候,大家都叫她小夏,後來升了總監助理,夏芒堅持大家不必改口。
  夏芒聞言笑笑,也不分辯,看著手中的報紙,將新聞標題大致掃了一眼,然後翻頁。
  “小石,怎麼了?”同辦公室的李姐對石靜的話表示詫異。李姐是辦公室裡最為年長的,不僅年長,而且是辦公室裡來公司最早的,連部門總監老舒都叫她一聲“李姐”。
  “沒什麼,李姐,周六本來去當伴娘,結果新郎倌前一天晚上出車禍,楚寧的婚禮延期了。”石靜這話聽來倒是沒什麼針對性,可臨末了,又加了句,“小夏,聽說許文灝周五晚上和你在一起?”
  夏芒將報紙翻來翻去,罔若未聞。
  “啊?婚禮延期了?”辦公室裡以女性為多,大多數女人的天性就是愛八卦,一聽有這神奇的一出,加上日恆與紀元素有合作,辦公室的人幾乎都認識楚寧,一旁的小陸也加入話題中問道,“小石,那新郎倌沒事吧?楚寧也真可憐,月初她來的時候好像已經有了身孕,這一拖,時間久的話估計要生完孩子才能補辦酒席了!”
  夏芒依舊沉默,其實不止小陸,眾人聞言都看著石靜,並表現出十足的八卦精神,臉上又是一副同情的神色。李姐看了看夏芒,又看了眼小陸,對著石靜道:“別說楚寧的事了,怪沒勁的。”
  眾人轉爾看向夏芒,夏芒繼續翻她的報紙,不想理會。
  “那說別的,對了,我今天看到恆隆程董送我們小夏來上班耶。”石靜語出驚人,看著夏芒,臉上雖笑著,可嘴角卻有諷意。
  這回不僅是其他人,連夏芒都驚訝地抬頭看向石靜,石靜會這樣說,肯定是早上看到她和程默了,而自己卻沒看到她。為了少些麻煩,她還特意讓程默將車停得遠一些,下車之後足足步行了十分鐘才到公司樓下,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到了,這人還是石靜。
  “小夏,這不會是真的吧?”莫燕兒手裡也拿著一張報紙,她就站在夏芒座位旁邊,兩人一向交好,總是一起午飯,飯後莫燕兒就會和夏芒一起看報紙聊天。
  “呵呵,小石總不至於造謠吧!”到這份上,夏芒倒坦然了。談戀愛嘛,又不是犯罪,也不是什麼偷雞摸狗的事,若非顧念著上回恆隆房產更換聯系人的事,她完全可以不避諱。
  “那麼說是真的了?”莫燕兒有點傻眼了。
  可是傻眼的不止是莫燕兒,在場所有人,除了石靜,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對了,老舒午休是不會呆在辦公室的,辦公室陰盛陽衰,他一般去會議室休息。
  “所以說小夏真是不簡單。”石靜這話,任誰聽了都明白她話裡的深意。這也難怪她,早前恆隆的CASE被夏芒“橫刀奪去”,也就不過月余的時間,就鬧出了“緋聞”,她石靜心裡能沒想法麼?
  “小石你過獎了,恆隆的虞總對你可也是印像深刻。”夏芒這話其實挺厲害,只不過聽得出其中玄機的只有石靜而已。記得那次從麗江回來得知恆隆的CASE轉移到了自己手中,夏芒曾去恆隆問過虞瑋韜原因,那日回家後補眠時收到的那條短信,就是虞瑋韜發過來的。也因著這條短信,夏芒對虞瑋韜的印像愈發的好了—— 因為虞瑋韜在短信上說,若是石靜鬧她,就說是他不喜歡與公私不分的人合作。倒也沒說更具體的,不過言外之意,結合之前石靜的表現,好像石靜對虞瑋韜挺有好感,而且頗為主動。
  石靜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夏芒笑著又加了一句:“其實虞總真的很不錯,小石如果有意,不如由我牽線搭橋一回?”
  石靜臉色一沉,轉身在位置上坐下,夏芒笑笑,繼續低頭翻她的報紙。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感覺到夏芒與石靜剛才的對話透著詭異。
  “小夏?”莫燕兒一頭霧水,石靜這樣的反應,顯然其中有玄機。
  “看報紙吧,歡迎八卦,但不代表可以拿我的私生活來說事。”夏芒索性說個明白,說這話的時候既沒點明,也沒看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夏芒說的是誰,包括石靜。
  眾人一陣緘默,畢竟夏芒與許文灝之前的戀愛大家看在眼裡,甚至都心有羨慕,如今楚寧的事一來,對這三人的糾結八九不離十的也能猜出個大概。石靜與楚寧交好,且與夏芒因著接二連三的事有些心結,可是畢竟同在一個辦公室,還是同事,石靜如果針對性太強,這些私人的感情事當著當事人的面提及,總歸不是一件特別厚道的事。
  夏芒忽然明白,既然有些麻煩不是她想躲就躲得了的,那麼她又何必再躲?夏芒雖然好脾氣,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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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5 21:17:45

思量•将就

  临下班的时候,整个纪元大厦似乎都有些沸腾起来。夏芒一向不爱看热闹,很多八卦她都是后知后觉,甚至不知不觉。
  下班收拾东西下楼,与平常一样略比同事晚走一步,出了大厦,看到停在纪元大厦楼下的那辆跑车,夏芒才明白刚才公司的怪异气氛所为何来。法拉利跑车已经够招眼的了,更招眼的是,此刻跑车上居然还满是玫瑰花,玉堂色的玫瑰花,一时间也不好估计数量,反正若是夏芒坐上车,那准是一副“花团锦簇”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便夏芒习惯稍微比大家晚一点下班,以避开电梯高人流期,但来来往往的同事还是不少,此刻程默看到她下车走向她,夏芒可以预见明天整幢大厦会有多少流言围绕着她。从她到纪元上班开始,因着第一天是坐着总裁的车子过来,由陈总裁亲领了她去人资部报道,到后来许文灏每天一束鲜花,再到前段时间楚宁的事,她与许文灏分手的事,夏芒来纪元的两年,几度成为八卦风云人物,这一次,又与�隆房产的程董沾上了边,夏芒觉得,尽管她自己是一向不爱凑热闹不爱管闲事,也没专业的八卦精神,但生活总有令人啼笑皆非的时候,自己总会在无意中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接你下班,请你吃饭。”程默倒是坦然,看着夏芒,笑得温柔有礼,让夏芒一时语噎。其实夏芒心里也是明白的,程默此番如此招摇,为的不过就是一种宣告,不知是早上自己让他将车停远点以免让同事看到刺激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德性,虽说恋爱不是偷鸡摸狗的事,但如此招摇,夏芒还是狠狠的不适应了下。再则自己也就打算试着接受他,不是么?
  “以后别这样了,我不喜欢。”夏芒斜了眼程默,有些泄气,与其计较,倒不如直言坦白,以后再不发生就是了。
    约会的气氛有些诡异,夏芒觉得这感觉应该可以和古人先结婚再谈感情相媲美。第一次见面就是XXOO,之后再谈感情,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偶与程默的视线相撞,总想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不可能当没发生过,所以面对程默,夏芒总有一种不适应之感——特别是在这种气氛浪漫情调高雅本应该执手相看深情款款的场合。
  “不喜欢这里的东西?”程默看着夏芒食欲不振的样子,问得很是贴心。
  “没有,还好。”说实话,如果对面坐的是萧凌晖,夏芒肯定一拍桌子揪起萧凌晖的衣襟,冲他大叫“我最讨厌吃西餐,我最讨厌吃西餐啦”!可是,貌似约会的地方总是以西餐为主,以前她和许文灏两个人约会也是如此,因为西餐厅的环境比较好,吃完饭还能坐坐聊天,省得换地方。那时候最常去的是上岛,现在程默带她来的地方,会馆级,自是比上岛奢侈许多。
  “出来吃饭,好象芒芒的胃口都不是太好,不似在家里。”程大叔说得太自然,自然的夏芒都要以为他与她是一家人了。回想几次与程默在外面吃饭,大多是选择西餐,抛开私人问题不谈,能有胃口才怪,倒是在他家里吃的两次饭,也不知是饿了,还是程默的手艺实在是好,夏芒可真的一点也没客气,心满意足的吃了个饱。
  说起来,忽然有些想念程默的手艺了。夏芒惊觉的时候,忙在心里摇了摇头,男人上得了厨房,那真是一个致命的优点,尤其是夏芒这样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之前许文灏是不会下厨的。
  “芒芒不喜欢,我们换一家吧。”有钱人啊,就是不一样。
  夏芒忙摇了摇头,在心里撅了撅嘴暗道:在哪都一样,重点是那个陪你吃饭的人。哎,这一点,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
  程默见夏芒不语,倒也爽快,买了单万分绅士的起身走到夏芒跟前,牵了夏芒的手双双离开。小白芒当然没有反抗了,只不过想着程默若真就此换个地方吃饭,那真是太可耻了,虽然她夏芒没有经济头脑也没有太深刻的节俭意识,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浪费的事。当然就此问题,夏芒是不会专程与程默作一次沟通的。
  车子一路往市郊方向驶去,夏芒本来浑然不觉,闲来无聊随手抽了几支玫瑰摘花瓣玩,结果眼见着周围越来越人迹罕见,难免有些心慌慌。
  “去哪?”程默不会是月夜狼人吧?
  “吹风。”
  “吹风?现在是冬天耶,抽风还差不多!”原谅小白芒的口气不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太紧张了?或者程默太不像好人了?
  “芒芒……”
  “我要回家,明天还得上班,之前说好你不能强迫我的。”夏芒索性搬出约定条件,并为之前自己的先见之明略有些小得意。防程默得搬出防狼那一套,夏芒觉得这一回自己还是有点小英明的。
  
  “我到了,路上小心。”夏芒“命令”程默将车停在小区大门外,转身开车门。
  “GOODBYE KISS。”自答应与程默恋爱以来,程默第一次“索要”KISS。
  “呃……”夏芒开车门的手一滞,转过头怒目瞪人。在她小白芒的地盘上,他居然就将尾巴露了出来,这头大尾巴狼!
  “只是一个GOODBYE KISS。”程默笑得人畜无害。
  夏芒瞪人的眼神不自觉涣散了一下,眨巴了好几下才找回焦距,小虎牙咬了咬下嘴唇,闭上眼迅速向前凑近。
  夏芒只是想在程默脸上蜻蜒点水一下,GOODBYE KISS嘛,点到即止。结果一个情浓意切的长吻之后,小白芒头晕晕的只听耳旁有人说“明天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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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3:53

夏芒臉紅心跳地下車,冬夜的冷風一吹,又霎時清醒,跺了跺腳轉過頭跟程默說了聲再見,大步向小區裡走。心裡則萬分懊惱,該死的程默,回來的時候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害她失了戒心,結果又白白被占去便宜,這個大灰狼!
  時間尚早,還不到十點。
  夏芒低頭往家方向走,想著剛才程默的吻,打算以後都不理會程默一切看似無害的要求。
  “呃!”眼前陰影一閃,嚇了夏芒好大一跳,待得看清來人,夏芒立馬松了口氣,一邊拍胸口壓驚,一邊伸腳去踹蕭凌暉,發飆道,“死阿暉,你想嚇死我啊!”
  有時候,夏芒在蕭凌暉面前很彪悍很野蠻。
  “芒芒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其實蕭凌暉一早就等在夏芒家樓下,昨天他也等得很晚,結果夏芒並沒有回家,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卻赫然看到夏芒坐著程默的車回家。
  “沒什麼,走路太專心了,呵呵。”夏芒摸了摸頭,訕笑,“阿暉你有事找我啊?”
  “沒事就不能找了?”蕭凌暉聞言心頭難免有些微澀,臉上卻是溫暖笑容依舊。
  “呃?說什麼呢!阿暉你有事沒事隨時隨地都能來找我的。”夏芒對蕭凌暉這麼敏感與小心眼覺得有些奇怪。
  “那好,芒芒陪我去河邊坐坐?”說這話的時候,蕭凌暉的眼神明顯有些閃躲。
  “好啊。”夏芒倒是不疑有他,邊點頭邊率先往老地方走去。
    “芒芒,我們周末去摘草莓吧?”坐在那條不知坐了多少回的長木凳上,蕭凌暉狀似輕松的問道。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草莓了。”夏芒本靠在椅背上,一聽要去摘草莓,整個人興奮的坐直,拉住蕭凌暉的胳膊,兩眼放光道,“就我們兩個去麼?還是叫上葉子她們?”
  “周末她們應該都有約會吧?”蕭凌暉一語雙關。
  夏芒卻沒聽出弦外之音,還不停地點頭表示同意:“對的對的,那我們兩個去摘吧。草莓啊,哦呵呵呵。”
  “周六上午我來接你,芒芒沒約人吧?”蕭凌暉心情大好,末了加了這樣一句,看似疑問,實則提醒夏芒到時候別忘了已經約了他。
  夏芒忙搖頭,對於周六的摘草莓之行分外期待。明天就是12月1日了,夏芒掐指一算,周六正是12月5日。12月5日?12月5日?這不是阿暉的生日嘛!
  “阿暉?”夏芒看著蕭凌暉含著笑意的眼眸,自從阿暉上了大學之後,有近十年時間沒有與他共度生日了,雖然每年都有記得他生日,送上祝福並寄上禮物,但在阿暉讀大學以前,每年蕭凌暉生日夏芒都是大大咧咧去他家蹭飯,還逼著他買蛋糕請她吃的。現在,許多年沒在一起過生日的蕭凌暉在生日那天約她去摘草莓,那她是不是得請客買單外加帶上生日禮物?
  除了這個,夏芒並沒想到其他。
  
  接下來的幾天,程默真的天天早上來接夏芒,下班的時候就等在紀元大廈樓下。程默的表現很好,除了接人上下班有點太積極,每天送花和巧克力有點太浪費之外,其余一切良好。比如選中的餐廳,比如飯後的安排,最重要的,程默沒再強迫夏芒,身體上的一應接觸消失無蹤,程某人突然從月夜狼人變成了彬彬有禮的紳士。
  周六向程默告了個假,便與蕭凌暉去摘草莓。夏芒只說有事,並沒告訴實情,談戀愛的壞事之一,便是有事得報備,不似單身這般自由。
  “不介意我們自己乘公車吧?”蕭凌暉笑得陽光明媚。他的笑容總是很純粹,純粹中給人一種干淨的感覺,這或許是職業產生的附屬效應。
  “當然不介意了,阿暉認得路就好。”夏芒將每一次出行都當成小時候的春游,穿著連帽灰白格子外套、牛仔褲、板鞋,背著個雙肩包,包包裡全是零食。
  夏芒跟在蕭凌暉屁股後頭,就像小時候一樣,排隊買票,搶著付錢的時候又被某人一把格開。厚著臉皮上車搶了靠窗的位置,夏芒將車窗開得大大的,拿出MP4開始折騰,路上需要近一個小時,夏芒習慣用音樂打發時間。
  蕭凌暉分到了一個耳塞,與夏芒一道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聽音樂。車子裡不算太安靜,一如蕭凌暉此刻的心情,想表白的衝動在心裡泛起不小漣漪。
  “愛情是什麼?”某人突發感嘆,心思全不在音樂上。
  “陪伴一生,守護一生。”
  夏芒笑,心裡自是不認同的。曾經她也以為愛情是永恆,事實卻證明愛情很淺薄,不是麼?
  “那麼,婚姻呢?”
  “門當戶對。”蕭凌暉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夏芒轉回頭,繼續閉眼聽音樂。風從窗口吹進來,就著陽光,微有些清冷的感覺。夏芒記起大四那年暑假去摘挑子,是許文灝帶著她去玩,也是這樣坐著小巴,自己也是這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小巴的空調有似沒有,夏芒將車窗開得大大的,風從外面吹進來,給人一絲涼快的感覺。可是盛夏的太陽曬著很熱,放下車簾,風又將車簾吹得直往夏芒臉上撲,沒幾分鐘,身邊的許文灝就主動與夏芒後座的人提出交換位置,在夏芒驚奇的眼神中,坐到她的後面,一路過去,一直用手替夏芒固定車簾,讓她既能吹風,又能不被太陽曬著。
  夏芒下車的時候看到許文灝被曬紅的左胳膊,心裡很是感動,覺得幸福莫過於此。而這一次,因是冬天,小巴上的車簾已被卸下。夏芒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這樣替她掖著車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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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4:08

回憶•遺忘

  “呃……草莓長地上?”到達目的地,夏芒對著暖棚中的那一地草莓傻眼。
  “不然你以為呢?”夏芒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他蕭凌暉是領教過的。
  “呃,不是應該長在樹上,那種矮矮的樹?”夏芒對“草莓樹”長得這麼嬌小表示不可思議。
  “現在你看到了?呵呵,咱們進去摘吧。”說話的時候,蕭凌暉已將一個草莓籃遞至夏芒跟前。
  夏芒一個疾步攔在蕭凌暉身前,接過蕭凌暉遞過來的籃子,在手中甩了甩,阿諛地笑道:“蕭醫生,今天是你的生日,就讓咱當一回苦力吧。”
  夏芒說完屁顛屁顛地往草莓棚方向走,沒走兩步又停住,轉過身聳了聳肩,將肩上的背包松至胳膊上,背回身對著壽星公道:“將我的包拿好,裡面有吃的。”
  於是蕭凌暉拿著夏芒的背包,找了把果農的小椅子,坐在草莓棚前看著夏芒進棚摘草莓。
  “哇……草莓就長在地上啊!”
  “呃……一顆能長好多……”
  “阿暉,這樣能吃麼?要洗麼?”
  “啊……這顆好大好大!”
  “阿暉,好甜,比超市裡買的好像更香……”
  “哎呀,這顆熟爛了!”
  “咦,居然有連體嬰雙胞胎耶!”
  “啊……我踩到了一顆……”
  ……
  某人咋呼半天,一個人也能玩得風生水起。草莓棚很大,裡面一壟並著一壟,夏芒就跨來挪去,典型的小紅帽,前方永遠有更好的,下一顆草莓永遠比這一個好。
  蕭凌暉坐在草莓棚前頭,笑看著夏芒孩子一般的興奮與新奇。若是此生能擁有夏芒,陪在她身邊看她笑,看她鬧,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擁著她,陪著她,那麼此生無憾矣。
  “喂,阿暉,你喜歡大的還是小的?喜歡熟點的還是生點的?”夏芒吃得肚子滾圓,終於想起了此行的任務。
  “都好。”只要是你摘的。
  “呃……說了等於白說嘛!”夏芒撇嘴,彎下腰一氣亂摘。
  小草莓籃底還沒蓋實,夏芒就拎著籃子歪歪扭扭的往阿暉處走來。棚裡的地微濕,兩壟中間的過道又有些小,夏芒腳下有一滑沒一滑,雖算不得險像環生,卻看得一旁的蕭凌暉膽顫心驚。
  
  “阿暉你先吃幾個。”夏芒趔趔趄趄地走到蕭凌暉跟前,將手中的草莓籃與蕭凌暉手中的空籃子作個交換,然後拉開擱在蕭凌暉膝蓋上的背包,掏出若干零食都堆在蕭凌暉身上,傻笑道,“別光坐著,吃點東西吧。”
  還是個孩子,就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蕭凌暉看著夏芒微微泌汗的額頭,不知是大棚裡的溫度有些高,還是剛才夏芒彎來跑去的有些熱了,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兩眼因興奮而格外的清亮,好似能將人心整個的點亮一般,嘴角還有一抹沒擦干淨的草莓汁,襯著那件灰白格子連帽外套,整個人干淨而甜美的味道。
  蕭凌暉不禁有些失神,看呆一般,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無意識地伸至夏芒唇畔,欲替她擦去嘴角殘留的草莓汁。
  在夏芒心裡,阿暉是謹而有禮的。他二人已經爛熟過了頭,阿暉許她任性胡鬧,對她諸多包容,但跟之前提過的一樣,兩人雖有身體的接觸,夏芒卻是大而咧之的,從不往男女方向考慮。但這一次,曖昧的氣氛毫無預兆的在兩人之間升起,逼得向來後知後覺的夏芒也有些臉紅起來。
  擺擺與葉子的話,以及蕭凌暉前兩次的暗示,這一刻在夏芒腦海裡浮現,忽然便有了不一樣的意味體現,讓夏芒覺得某些問題,似乎再不能裝傻逃避。
  “我去摘草莓。”夏芒一個心慌,迅速說完,立馬轉身走人。
  她在害怕,而且是很害怕。於夏芒而言,蕭凌暉一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就像前段時間的失戀,心裡再痛苦,可是她知道在她難過傷心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可以讓她發泄,可以讓她無所顧忌毫不掩飾。在他面前,她不必有害怕家人擔心的顧忌,不必有害怕朋友陪著她傷心的擔憂,更不必害怕會有同情的興災樂禍的的眼神。
  如果她和蕭凌暉的關系不再這麼單純,那麼是否有一天,她也終將失去他,失去這個除卻親情之外感情世界的最終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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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4:21

心慌的一剎那,腳下一個打滑,夏芒直直向後倒去。很狗血的情節,蕭凌暉不顧一切地扶住了她,背包,零食,草莓自是散了一地。
  “還好還好,嚇死我了。”突然來這麼一出,夏芒一個大緊張之後,只顧著拍胸脯壓驚,剛才那些個小心思倒全體消失了。
  “還是我來摘吧。”蕭凌暉索性將夏芒抱坐於椅子上,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一一堆放在另一個小凳子上,拿了草莓籃轉身去摘草莓。這一刻的情動,幾乎讓他忍不住想直接表白,他需要稍稍平復一下,也實在放不下心讓夏芒歪歪扭扭的再在這大棚裡摘草莓。
  那十幾個草莓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是夏芒剛才的勞動成果,蕭凌暉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夏芒覺得自己總有將事情搞砸的能力,不經意間出小狀況那是常有的事,以前許文灝能完全包容,此刻那個彎腰采摘草莓的人也是。
  可是程默呢?夏芒對此並無信心。
  摘完草莓恰是中午,農家樂是這座城市新近流行的事物,隨著有車一族越來越多,周末的時候到近郊走走逛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享受一下田園鄉間的氣息,享用地道的農家菜,是一個不錯的休閑放松方式。
  吃完又去附近各處走走,近傍晚回去的時候,屬於夏芒的那一小籃草莓就只剩下半籃了。
  “壽星公,我請你吃飯。”說來慚愧,這一路來付錢總是搶不過蕭凌暉,“呃,蕭爸爸蕭媽媽有為你准備生日聚餐麼?”
  夏芒想著請人家吃飯補償,再則還得送人家生日禮物,不過如果蕭凌暉家裡安排了吃飯,那她夏芒也不介意厚著臉皮跟去蹭吃一頓,畢竟這種事,她干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們兩個今晚都值班。”醫院值班。蕭爸蕭媽都是醫生。
  “呃,阿暉,好像你讀大學之後就沒在家裡過過生日了,這麼多年是沒辦法,想不到回來了也和蕭爸蕭媽湊不上。”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在家過生日,蕭媽媽都給你煮一碗糖水雞蛋。”
  小時候生日吃蛋糕還是比較少見的,南方也不流行長壽面。
  “那這次芒芒給我煮一碗如何?”狀似無心的玩笑,實則心裡很是在意。
  “好啊。”不就糖水雞蛋嘛,又不是難事。
  可是因為要煮糖水雞蛋,所以晚飯就變成在蕭凌暉家吃了。夏芒堅持買單,好歹付了在超市的購物款,拎著草莓跟著蕭凌暉哼嗤哼嗤回家。
  
  “來來來,壽星公,今天的晚飯就交給我吧,你出去,你出去。”夏芒將蕭凌暉往廚房外推,笑得很白痴。的bf822969 保護版權!尊重作者!反對盜版!@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難得的下廚機會啊,家裡一直老媽動手,偶爾去葉子家,夏芒想動手肯定一早被葉子趕出去。普天之下,若說還有一人願意吃她夏芒做的菜,非蕭凌暉莫屬。
  “還是我來吧!”蕭凌暉的心裡卻是另一番不一樣的感覺,期望夏芒下廚,能吃到夏芒親手做的飯菜於蕭凌暉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生日禮物,可他慣來知道夏芒不會這些,怕她切菜的時候傷了手,怕她炒菜的時候被濺油,一句話,他又舍不得夏芒如此,心疼夏芒如此。
  “你這什麼意思?看死我下不了廚啊?”夏芒郁悶,自認一向都是個賢妻良母的主,不過就是還沒被完全開發罷了。
  “那我打下手,幫你洗菜切菜。”蕭凌暉忽然覺得家裡的菜刀好像都太過鋒利了。
  “我馬上二十六了,又不是六歲,別小看我的動手能力,出去出去。”
  蕭凌暉終於被趕鴨子一樣趕出了廚房,夏芒順手還關了門。
  廚房的門關著,蕭凌暉坐在客廳裡依稀聽到裡面嘩嘩的水聲。除了水聲,剛才似乎還有夏芒的說話聲,應該是夏芒在打電話。
  從客廳往陽台外看,天色早已全暗,客廳上的掛鐘時針也指向了七點的位置。廚房的水聲終於停止,蕭凌暉斜靠在沙發上,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夏芒,剛才超市買菜的時候盡挑洗起來方便做起來更方便的菜,比如蝦,水洗一下煮煮熟即可,真不明白為何洗菜就用了這麼長的時間。
  時針指向七點半的時候,裡面似乎動靜全無。
  時針指向八點的時候,廚房的門還是沒開。
  八點一刻的時候,蕭凌暉終於忍不住敲廚房的門:“芒芒,好了沒?”
  “快了快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怪。
  “芒芒,你沒事吧?”蕭凌暉有些急了。
  “沒事沒事,很快就好了,你餓了先找點東西吃。”聲音聽起來比蕭凌暉的還急。
  蕭凌暉在門外又細聽了裡面的動靜,從他被推出廚房到現在,一直沒有特別奇怪的聲音出現,芒芒她應該沒事吧。
  又過半晌,廚房的門終於開了一條小縫。夏芒探出一個腦袋,懦聲問道:“阿暉,你餓了麼?”
  一般夏芒用這種小白兔的口氣跟他說話,基本上沒啥好事。
  “還好。”蕭凌暉的話很是婉轉。
  “那個……你先將菜端出去吧。”說這話的時候,夏芒的臉不爭氣的紅了。
  理智告訴蕭凌暉不該抱有希望,但情感上蕭凌暉又直覺地抱有希望,可是當他內心激動表面平靜地走進廚房,看著廚房裡的景像,最重要的是看到那滿滿一大鍋不知名的東西時,一時間竟開不了口。
  “我先煮蝦的,放鹽的時候一下子倒了太多,就加了水,水一加就像湯了,我索性將磅蟹也放了進去,有點點淡,結果鹽又放太多,只好再加了點水,於是更像湯了,最後我索性將另一些菜統統放下去了,反正火鍋就是這樣的,統統放在一起煮。”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被人看到了,夏芒索性就坦然了,話說起來也變得分外有理,“你將這個菜盛起來放到外面,我馬上煮糖水雞蛋。”
  蕭凌暉幾欲開口,表明他生日的時候可以不吃糖水雞蛋,最後終作罷。
  他還是希望今天能吃到芒芒親手做的糖水雞蛋。不止今天,他希望以後的每個生日都能如此。
  
  糖水雞蛋很不可思議的居然是外焦裡嫩型,而那一鍋大雜燴更是讓人難以形容。看著夏芒期待的眼神,蕭凌暉一一品嘗之後毅然給了一副贊許有加的表情,並准備一口氣先將糖水雞蛋吃了。
  “呃,阿暉,雞蛋好像還沒熟。”夏芒看到某人一口咬下雞蛋後,剩余半個雞蛋流出的白與黃相間的液體,捂嘴不敢置信道。外面不知怎麼的都有些焦了,裡面怎麼還是生的?
  “沒關系,煮雞蛋的最高境界就是流黃。”夏芒已經超越了最高境界,煮出來的糖水雞蛋是流黃兼流白。
  於是夏芒就放心了,欣然拿起筷子吃那一鍋大雜燴,一點也沒料到入口的感覺竟是那樣,呃,那樣的難吃。
  她只放了鹽,在加鹽與加水的循環重復中沒放其他任何調料。
  “其實味精雞精吃多了對身體都不好。”苦主反過來反慰肇事者,隨手夾起一塊青菜,吃得津津有味以顯示話的說服力。
  “阿暉,我們去外面吃吧。”夏芒對美食的熱愛與追求,讓她不能忍受這麼難吃的東西,而且這東西還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今天又是阿暉的生日,夏芒覺得慚愧極了。
  “為什麼,不是挺好吃的麼?”
  “蕭凌暉,我說認真的!”
  “我也說認真的,只要是芒芒動手做的,都好吃。”
  這話,有點露骨,夏芒也不是沒聽明白。好像從蕭凌暉回國以後,有些事,開始有了變化,盡管這變化看似細微而和緩。
  “那……吃吧。”夏芒忽然又覺得某種曖昧的氣氛開始圍繞兩人之間,說話也失了一慣在蕭凌暉面前的氣勢。
  夏芒吃得很少,蕭凌暉卻很配合的收拾了殘局,沒造成太大的浪費。蕭凌暉吃得越干淨,夏芒心裡就越內疚,除了內疚,一種感動油然而生。
  以前她跟許文灝在一起,從沒動過手。雖然夏芒好幾次都有動手的欲望,許文灝卻從沒答應過。他每次都說,夏子,你從不下廚房也別學那些了,我喜歡你,並不在乎你會不會下廚,我們以後結婚可以請個保姆。
  他說完這些總是小想片刻,再加一句:而且,下廚會讓你的手變得粗糙的,還是不要了。
  夏芒慌忙收回思緒,低頭。就算分手了,放下了,某些時候還是會不期然地想起他,甚至潛意識裡會有些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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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4:34

回憶•遺忘

  蕭凌暉的生日就這麼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夏芒繼續與程默約會,偶與蕭凌暉吃飯,很快就迎來了聖誕節。
  在這座城市,對年青人來說,聖誕節熱鬧過了春節,戀人之間就更追捧洋節日了。
  從這一月與程默的約會相處,夏芒對程默也算有了個大概的認知。程默是一個很懂得生活情調的人,他將他們的約會時間安排得萬分妥貼,每天的節目行程都不一樣,心情好的時候會花時間在自家廚房,做一桌子美食給夏芒。夏芒是個懶人,程默願為他們的約會安排好行程,她自是樂於依賴,她平生最討厭朋友吃飯聚會讓她挑地點了。程默每天接她上班接她下班,這一月中唯有兩個晚上有事告假,夏芒樂得輕松,能這樣松口氣也是好的,倒不作他想。
  簡單來說,兩人這一月的約會分外有禮,客氣來客氣去的,程默也沒有變成月夜狼人,只除了會以一種固定的方式索要GOODBYE KISS之外,簡直就成了正人君子兼柳下惠。
  可是,誰的戀愛之初不是美好的?人呵,總習慣於在認識之初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在人前。距離產生美,失卻距離,才生矛盾。
  12月24日那天,辦公室明顯的兩級分化——未婚的同事都收到了不同來歷的鮮花,已婚的同事一個也沒有,作為辦公室唯一的男丁,老舒在這種氣氛感染下,頭一遭訂了鮮花送他老婆。
  夏芒收到的是一束紫色妖姬,這個聖誕節被炒到天價的一個新品種,自然又惹來辦公室同事的一陣吹捧。自打知道夏芒與恆隆董事長的戀情,石靜近期也收斂了許多。
  臨下班的時候大家都有些無心上班,討論這個平安夜各自的安排。
  “洋節日啊,聽說今晚吃一餐,平時起碼可以吃三餐。真不明白你們怎麼想的,擺明了就是被商家宰嘛!”李姐作為辦公室最為年長的前輩,對辦公室裡這群未婚小姑娘對於今晚表現出的期待表示不能理解。
  夏芒正想聽聽其他幾位的反駁,手機就響了。
  “芒芒,晚上在家吃飯吧?”這話程默已經說得很順口了,順口到夏芒聽到也沒覺得不妥,對於程默淺水灣的那棟別墅夏芒也已經熟悉,所以並未發覺“在家”兩字從程默口中說出來的全部含義。
  “哦。”想起剛才李姐的話,夏芒隨口應道。
  只要有美食,她是不在乎場合的。倒也不是想替程默省錢,只不過怕了人多,也不願意被商家如此宰殺!
    今天的程默很奇怪,與他去超市買菜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前幾次程默都是盡挑夏芒喜歡的菜,而這一次,貌似程默挑的菜和往常有些不一樣,還買了魚,一種夏芒叫不出名字的魚,程默愛吃,夏芒不怎麼喜歡。
  對了,程默最喜吃魚。又好像不止程默,男人大多都愛吃魚,就跟貓愛偷腥一樣。
  反正也不用她動手,管他愛買什麼。夏芒心中如是想,疑雲頓消。
  到家,將東西拎到廚房,像往常一樣准備跑到頂樓陽台偷懶等吃的夏芒卻第一次被叫住了:“芒芒等等。”
  “呃,嘛事?”夏芒困惑。
  “今天就由芒芒下廚吧!”程默將購物袋裡的菜一一取出,笑得很是無良。
  “呃,我不會!”夏芒想起蕭凌暉生日那次煮晚飯的事立馬搖頭。不行,不能在程默面前下廚,短處已暴,何必獻醜?
  “就當是芒芒聖誕節送我的禮物。”笑容愈發無良了。
  好吧,夏芒承認自己沒心沒肺,雖然某人天天鮮花巧克力,但她還真的沒送他東西過。出去吃飯什麼的,就更沒她買單的機會了。所以總體來說,在程默面前,她夏芒好像真的是“一毛不拔”。這回苦主主動開口要求禮物,雖然這禮物著實奇怪了點,還很可能產生連鎖反應造成不良負面影響,但她能拒絕麼?
  “可是我真的不會。”垂死掙扎,並且用上了楚楚可憐的眼神。
  “可以拜我為師。”
  “你打下手還差不多。”夏芒賭氣,這話回得很快。
  “好。”好像料到夏芒會有此一說,程默回答得也很爽快。
  於是兩個人在廚房折騰起來。這是夏芒第二次下廚房,第一次單搶匹馬,結果弄得一團糟,這一次有個名為幫廚實為大廚的人在一旁監督指導幫忙,場面就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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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4:46

“你來洗菜我來切菜。”夏芒開始指揮,程默倒是好脾氣的,笑著執行夏芒的命令,邊洗還邊指導夏芒呆會兒這菜怎麼切,那菜怎麼切。
  “我說大叔,你這樣不累麼?你這樣我感覺還不如像以前那樣你一人全包來得輕松呢!”夏芒覺得身邊多了個唐僧,在一旁教她怎麼切菜怎麼搭配也就算了,居然還羅嗦營養配菜問題,這就實在讓人有些忍受不了了。
  夏芒還是不慣叫程默的名字,一般用你代替,偶爾喂來喂去,心情不爽就叫人家大叔。
  “可是你總得學會這些吧。”
  程默的話說得極其自然,手中洗菜的動作未緩半分。夏芒切菜的動作一滯,總得學會這些?好像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老爸老媽沒有,文灝以前也不主張,甚至阿暉生日那次,剛開始他也是不支持她動手的。
  “干嘛一定要學會啊?現在男人做飯多得是。”而且不是有保姆這回事嘛。不過後面一句夏芒沒有說出口,她不想程默以為她好像非他不嫁的樣子。
  “學會做飯,不表示以後就要天天下廚房,只不過有心情的時候,能親自動手,也是一種快樂。再則,女孩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長輩面前也能加不少印像分。”
  “印像分?”這算什麼話?轉念一想,難道程默是在為她以後見他父母做准備不成?喵的,莫不是像那些電視劇一般,她會被奚落被鄙視被冷漠對待,甚至譏諷,然後他爸或者他媽分析她接近他們兒子的險惡用心,最後將一張支票甩到她臉上讓她離程默遠一些?
  “啊!”夏芒放下手中的刀,受不了的大叫。
  “怎麼了?芒芒,切到手了?”程默一步走近,伸手抓過夏芒的手,仔細檢查。他的手還來不及擦干,濕濕的滿手水跡,臉上難得的有緊張的神情。
  “沒有沒有啦,我沒那麼笨!”夏芒三兩下將程默推開,心煩意亂心情不好的時候真是看人不爽,“你這麼緊張作甚麼?是你逼著我下廚的,真割了手切了手指也是你害的!”
  很明顯,夏芒因著自己剛才的想像而在賭氣在郁悶在表示她強烈的不滿!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不能遭受這樣的羞辱,就這樣!
  “沒事就好!好好的怎麼突然大叫?”程大叔對小白芒真是難得的好脾氣,居然能忍受小白芒這麼無理取鬧,臉上還能浮起釋然的笑容。
  “心情不好就叫一聲,不行啊!”夏芒猛地推開程默,轉回身拿起菜刀繼續切菜。可能是已經有過一次感情的經歷,又或者受葉子與林然感情的影響,在與程默的這段感情中,不知不覺中她總會想到現實問題。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而愛情,一旦與現實生活相聯系,總會讓人有郁悶之感。夏芒現在就是這樣。
  “別想太多,專心於廚房,是一件讓自己放松並且容易獲得平靜的事。”程默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夏芒,若有所思。
 
  夏芒並沒細品程默的話,只不過再次拿起菜刀切菜的時候,忽然就放下了剛才那些讓她煩惱的事。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再說夏芒也不是個笨人,沒想到經過程默傳授監督外加手把手教導之後,居然做出了一桌子像樣的菜來。雖然過程之中夏芒一驚一乍外加十萬個為什麼,嘴巴壓根就沒停過,也微微有燙個小手濺滴小油的“不幸”遭遇,但當夏芒看著那一桌像模像樣的菜時,心裡忽然萬分滿足。
  果然,廚藝這東西是需要培養與實踐的。
  一下子重拾信心的夏芒心情大好,坐在她倍愛的頂樓陽台,陽台裡開了空調,暖暖的,一如夏芒現在的心情。
  “芒芒喝什麼?”陽台的燈光微暗,音樂輕柔,程默這一刻站在夏芒身邊輕問的樣子,紳士極了。汗,忘了他在英國呆了好些年,演起披著羊皮的狼來可謂是小菜一碟。
  “果汁。”夏芒抬頭掃了眼程默,翻了個白眼。或許剛才在廚房的氣氛太融洽,或許這一月來程默的表現挺不錯,夏芒對程默已沒有了最初的戒心,更不會動不動狀如驚弓之鳥,說話行事越來越本性顯露。
  “今天這個日子,不喝點酒麼?”
  程默的笑容看起來很真誠,夏芒這才發現他手上赫然拿著一瓶酒,她用眼角瞟去,只略略看到“XO”兩個字母,不知怎麼的,夏芒忽然想到了那個很不純潔的網絡用語“XXOO”,臉便驀地燙了起來,說起話來也有些結結巴巴:“不……不要。”

  “怎麼了?”程默見夏芒忽地臉紅,彎下身伸手觸她額頭,心裡不免一陣情動,眼眸深邃。
  夏芒驚起身,反應太快,動作太猛,離程默又太近,唇一不小心滑過他臉頰,結果便可想而知了。程默又豈肯錯過,伸手一攬夏芒的小腰,另一手將酒擱於桌上,轉而撫上夏芒的後腦,就是一個情深意長的吻。
  親吻已很熟練,因為熟練,所以纏綿。或許是有過一次經歷,或許從心裡上已經接受了程默,夏芒對於程默的親密動作並無排斥。喘息著回過神的時候,程默的手已然滑入夏芒的毛衣。
  夏芒冬天習慣外套穿得厚實些,裡面穿得薄暖些,剛才因為下廚脫了外套,所以現在夏芒的毛衣裡面,僅剩小內衣。
  “不要。”夏芒能感覺到程默身體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變化,無奈說出口的話竟然也有意亂情迷的味道。
  “芒芒……”聲音裡的欲望如此明顯,扶在夏芒腰上的手微微松力,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程默應該尊重夏芒,可是毛衣底下的觸感,又讓程默實在舍不得,多想此刻徹底擁有夏芒。
  不管夏芒信與不信,他程默其實都不是那麼放縱的人。有錢人呵,除非是那種徹底的十足十的花花公子,一般都不願意招惹太多女人,因為那些個有機會接近他的女人,都會千方百計的想留在他身邊。程默從來不是個願意招惹麻煩的人,更不會為了情欲將自己的婚姻幸福親手奉上。
  手指滑過胸前蓓蕾的剎那,夏芒渾身一顫,一種抗拒中帶著期待的奇怪感覺。這樣情動的夏芒,讓程默忍不住又湊近。唇與舌的交流,讓夏芒根本無法思考與推拒。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夏芒不可以,身體卻好像有了自我意識,自覺迎合,潛伏在理智與道德下的欲望被徹底引燃。夏芒之前只聽說男人是一種欲望的動物,沒想到女人也是,或者,有些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會變得簡單,不管你之前曾如何堅持。
  不同於第一次,雖然最初的交合還有些疼痛與不適,但短暫的適應之後,歡愉便節節攀升。程默將身體的大半重量交由夏芒,雙手捧著夏芒的臉,不讓她逃避。她如絲的長發散落在純白的枕頭上,視線與程默的糾纏,無限嬌媚。夏芒不自覺地咬著下嘴唇,從程默的眼眸中看到完全不同於往日的自己,記憶中有些影像漸漸模糊,這一刻她的眼裡只有同樣專注而情動的程默。
  “芒芒……”程默暗啞輕喃,低頭湊近夏芒,唇齒相依,他的舌靈蛇般劃過夏芒的唇線,輕易撬開夏芒緊咬著嘴唇的貝齒,她拼命壓抑的呻吟傾刻爆發。
  程默!夏芒的聲音淹滅在兩人的喘息與呻吟聲中。她想,不管今後如何,眼前的這個男人,都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當中。這一刻的影像,或許以後會不堪回首,但任何人都無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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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5:03

回憶•遺忘

  閨房秘事是感情的一副融和劑,尤其是在兩個有感情基礎的人身上,往往那種彼此只屬於對方的感覺,會讓兩人之間的感情有質的飛躍。這一回又不同第一次,夏芒是在清醒的狀態下發生此事,嚴格說起來,這也是她心甘情願的。直到此刻,夏芒才不得不承認,雖然她與程默的開始很荒謬,雖然她一直覺得自己並不喜歡程默,但這一刻才肯定,若是她心裡沒一點喜歡程默,又怎麼可能會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若沒有一點感情基礎,一男一女又怎能做如此親密的事?一想到此便忍不住泛起澀意,許文灝與楚寧的事,若許文灝對楚寧全無好感,那麼即便喝了酒,也該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吧?上次顏顏以她學醫的專業知識下過結論,若一個男人全醉了,根本沒有行房事的能力,所謂的醉酒誤事,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會發生那樣的事,總歸是有三分清醒的。
  身下的大床一樣的灰白格子床單系列,只不過這一次的地點改在了淺水灣別墅,看起來是程默住家的地方,而非上次無絲毫人氣的中央花園。可是縱然已經不止一次有了親密的關系,夏芒還是不能坦然在這時候與程默面對面。

  “餓麼?”程默抱著夏芒,夏芒背對著他,光滑的背脊貼著他的胸膛,嬌小,讓他心生保護欲。程默覺得自己是著魔了,此刻這樣擁著夏芒,讓他前所未有的覺得滿足與寧靜。
  夏芒搖了搖頭,伸手往後推了推人,嗡聲道:“你先起吧。”
  環在她胸前的手又不老實地游移起來,右耳垂處溫柔粘濕的吻,夏芒伸手抓住在她胸前不安分的手,側過身怒瞪程默。
  “飯菜涼了。”程默抽手,索性將夏芒抱於自己身上。
  “不是我的錯。”夏芒反駁。很奇怪的感覺,盡管剛才還如此親密,可是現在依然不習慣這樣赤裸相對,夏芒不敢看程默的眼,只將臉埋於他胸前,那堅實溫暖的觸感與自己的截然不同,卻給予她片刻依賴的寧靜。
  既然決定去愛了,或者也已經有些愛上了,那麼便沒什麼好後悔的了。理智告訴夏芒程默並非她的最佳良人之選,因為選擇他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與矛盾,可是既然命運弄巧成這樣,夏芒並不想逃避。她以為經過許文灝的事自己不會再愛了,沒想到新的愛情會來得如此突然與迅速,或許再也不能愛得那麼深愛得那麼純,所以感覺來的時候更應該好好抓住。
  選擇程默,這場感情可能會很辛苦。可是愛的再辛苦,也要愛。
  
  夏芒最終沒有留宿,雖然程默很希望能如此,可是夏芒堅持。
  接近年底,工作就變得格外忙碌,日子過得飛快,一周一周很快就過去了。過了元旦,很快就是春節,公事私事的愈發忙了起來。夏芒這段時間經常加班,程默也很忙,兩個人再忙,程默依然堅持接她上下班,有時加班晚了,其實就是送她回家,從公司到夏芒家不長的一段路,車子開得再慢共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坐下來一起吃飯約會什麼的,就成了周末才能實現的奢望。對於程默這樣的身份,能對夏芒這樣的堅持,看起來又浪漫又體貼的樣子,再度引來整個紀元集團總部大廈同事的無比羨慕。大家背地裡討論的時候,無不說夏芒真是太好運了,尤其那些個未婚的女同事,更是覺得怎麼這世界上難得的好男人都讓夏芒遇上,又愛上夏芒了?
  因為忙碌,朋友間的聯系自然也少了。工作之後都是這樣,一直要忙到過年,才有喘口氣的機會,可以停下來約葉子她們一起逛街買禮物替自己買身新衣服什麼的。

  所以某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夏芒接到林然的電話,一時沒聽出是林然。林然與葉子相戀一年多,林然好像還是第一次給夏芒打電話。
  “哦,是林然啊,有事麼?”五點半,正常的下班時間,可是夏芒最近天天加班,根本不可能准時下班。
  “夏芒,葉子她有跟你聯系麼?”林然的聲音有些猶豫。
  “呃,沒有,怎麼了?”說起來,夏芒是有很久沒有跟葉子聯系了。
  “夏芒你打個電話給葉子吧。”林然沉默半晌說出這樣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夏芒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林然又沒細說,隱隱感覺到葉子與林然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工作,發現大部分工作明天處理也是可以的,今天就早些下班,頂多明天加班加得晚一些。前天開始程默出差,去H市參加恆隆集團總部年會,要一周的時間,所以夏芒決定馬上下班,直接殺到葉子家去。
  通電話的時候果然有些不對勁,夏芒沒問其它,在必勝客打包了兩人的晚餐就直奔葉子的小窩。開門,葉子的臉色有些差,沒精沒彩的樣子,整個人頓失女俠平日裡的那股英氣。夏芒心中的不祥之感越發強烈,開口卻是:“趁熱先吃飯吧,我餓了。”
  葉子笑笑,點頭,格外的沉默。
  “林然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葉子,你跟他之間,怎麼了?”夏芒本想問得婉轉些,保她與葉子的感情不比其他人,話臨出口,覺得還是直接點比較好。
  “吵架了。”葉子的聲音低低的,好像沒什麼胃口。
  “為了……房子的事麼?”除此之外,夏芒想不出其他。
  葉子忽地放下手中的披薩,嘆了口氣,點頭又搖了搖頭,她不是想瞞著夏芒,只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她與夏芒一樣,感情的事,不習慣主動開口說與人聽,一定要對方發現了蛛絲馬跡問起來,才會坦白。
  夏芒直到現在才知道,葉子與林然竟是在平安夜發生了爭執,接著冷戰,現在月中,足足冷戰了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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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5:14

“葉子,你這樣不接他電話,不讓他見你,總不是辦法吧?”事情的起源是平安夜的那個晚上,葉子與林然約好了一起吃飯,都已經坐下點菜了,林然被他母親一個電話給叫了回去,說是家裡有些事。林然母親得知林然現在與葉子在一起還沒吃晚飯,就讓葉子也一道過去,結果到了林然家,根本沒大事,只是一個親戚過來托林然給他家快畢業的孩子找個好點的工作。這樣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幾次葉子與林然還沒來得及吃飯林然就被叫回家,第二天葉子一問,都是這樣的事。林然的母親以林然為傲,兒子是市局一級公務員又頗受領導器重,故在親戚面前很是誇口,再則這個社會的辦事傳統向來如此,他母親就攬了不少這樣的事,久而久之,親戚朋友哪家有個什麼事,都主動來找林然。葉子雖在心裡比較不耐這些,但畢竟是林然的家事,也不多說。平安夜晚上去了他家,那位親戚聽說剛才林然和葉子在外面吃飯,說起今天晚上商家幾倍抬價錢的事,林然母親就發話教育了,話雖對著兒子說,可葉子聽得出言外之意。說到後來,又說起房子的事,葉子終於忍不住回了兩句,林然母親就發火了,一向在家權威慣了的她受不了葉子的回嘴,只是讓葉子沒想到的是,林然這一次也站在母親這邊,他的理由是,今天有客人在場,總得顧及他母親的感受,葉子心中委屈,飯沒吃兩口就推說身體不適告辭了,林然也沒開口要送她回家。葉子坐車回家,滿大街都是熱戀男女的身影,女孩子人手一束鮮花外加禮物袋,思及與林然交往一年多,林然從未送過她花,又回想剛才的一切,想到房子問題,忍不住就在車裡落下淚來。這種傷心難過的時候,林然既不在她身邊,也沒有一個安慰的電話,葉子更覺委屈,忽然覺得在這一段感情中,從開始那一刻起,都是她主動多過林然,她從不在物質方面要求林然,只求他能愛她疼她,可是今天的林然讓她很傷心很失望。葉子雖獨立且要強,但她從小到大也是溫室中長大的,沒受過什麼委屈,也受不得委屈,這從她在公司對她更年期女領導的反抗中便可得知。但自從去了林然家,有些委屈好像避免不了,有些問題好像很難解決。這樣一想,又思及本來打算過年的時候帶林然去見父母,心中愈發猶豫了。
  “芒芒……”
  葉子皺眉與欲言又止的神情夏芒又豈會不明白,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對過年帶林然回家猶豫了?”
  葉子與林然搞成這樣,是夏芒不願看到的。
  “芒芒,之前我與林然也有爭執,每次兩個人鬧不愉快,都是我先主動給他打電話的,然後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這一次應該是他先主動的吧?”
  “可是這一次我覺得誰先打電話已經不重要了。”
  “葉子……”夏芒嘆然,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在夏芒的心裡,也是不能接受像林然母親這樣的婆婆的,更不能接受林然那天晚上的表現。
  “我之前和他說過過年見我爸媽的事,和家裡也說了,可是現在,若這些事情沒解決,我想還是不要帶回家的好。”葉子的眼神讓夏芒明白她已下了決定。
  “林然會不會有想法?還有,即便你心煩生氣,一直不接他電話不見他總也不是回事吧。”夏芒可以想像葉子這半月有余的時間裡都在想些什麼,考慮些什麼。看來這一次,葉子是在認真考慮她與林然的將來了。半月的冷戰,是對林然的一場考驗,也是對自己的一場考驗,讓兩個人都有冷靜思考的時間與空間。
  “我知道了。”
  葉子說完,起身將冷卻的披薩加熱,又進廚房煮了碗方便蔬鮮湯,兩人又熱熱地吃起來。說起夏芒與程默的現狀,葉子難免有些擔心,想著告訴夏芒應該看看網上那些個嫁入豪門的八卦貼,又不忍潑夏芒冷水。而且夏芒看起來還是挺冷靜理智的,並不是盲目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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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5:25

孰是•孰非

  到家又是十點以後,洗漱完畢恰程默打來電話,夏芒本想說起葉子的事,剛從葉子家回來,那種現實的壓力與無力感讓她此刻很想找人說說話,轉念一想又作罷,她不想讓程默以為她借葉子的事暗示些什麼。
  與程默通電話向來簡短,程默說話簡潔慣了,以前打來電話就是我幾點到,哪吃飯什麼的,這回他去H市一周,好歹話多了些,但亦不似一般戀人間的你濃我濃,更惶論煲電話粥了。
  “有去酒吧麼?”夏芒這完全是沒話找話說,說完卻發覺自己對答案有些緊張。即便現在已經接受程默,已經決定好好去愛,心裡卻還是有些介意的,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發生的事,足以讓一般人否定程默是個“好男人”。
  可是如果單以此評判程默不是個好男人,那麼是否可以類推證明她夏芒也不是個好女人?夏芒一方面對程默有些不放心,另一方面又不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
  “是不是去了,芒芒就判定我有罪了?”聲音裡有戲謔。
  夏芒明明想說不是,話到嘴邊突然沉默。想起許文灝與楚寧的事,心中莫名一慌。
  “看來,我若說我和你一樣,酒吧那次也是頭一遭,你也不會相信了。”聽聲音,半認真半玩笑的感覺。
  “如果真是那樣,我豈不是可以去買體育彩票?”夏芒笑,心中自是不認同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那魅力讓人第一次見面就破戒!”
  程默在電話那頭笑,很開心的樣子,半晌沒說話,夏芒不禁氣惱,正待掛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一句:“愛吃甜點麼?”
  “呃……什麼呀!”某人換話題的速度實在讓夏芒受不了。
  “我喜歡雙皮奶,周末回來,芒芒做給我吃吧。”一慣的理所當然。
  “憑什麼啊!”上次讓她學做菜,還沒學好,就又讓她學做甜點,什麼人吶,這麼有錢,愛吃甜點不會花點小錢去買啊!
  “你是我的女朋友。”
  “呃……這算什麼?法律又沒規定女朋友一定要給男朋友做甜點。”渾蛋程默,女朋友又不是菲佣。
  “芒芒……”這一聲喚溫柔得讓夏芒寒毛直豎。
  “好了好了,到時候毒死你!”夏芒投降,真受不了程默這種刻意的溫柔,“我睡了,晚安。”
  窩進被窩夏芒還在想著雙皮奶的事,這程默嘴真叼,什麼甜品不好,偏要吃這雙皮奶,一般的奶茶,或者用果凍粉做做果凍多簡單,以前夏天的時候夏媽媽就常用果凍粉做成果凍冰在冰箱。不過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現在的夏芒看到那些紅紅綠綠的果凍,腦中第一反應便是色素,一概沒了胃口。

  第二天一早醒來,頭昏昏沉沉的,上班事情一忙,雙皮奶的事就被拋到了九宵雲外。問了葉子的情況,知她今晚會與林然好好談談,夏芒勸了幾句,寬了些心。晚上又是加班,自是略過不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周五。夏芒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別說雙皮奶了,連程默回來的事也忘得一干二淨。夏芒八點多下的班,摸著癟癟的肚子下樓,在看到那輛招搖的法拉利之後大叫一聲“糟糕”,轉身慌忙掉頭跑回辦公室,慌手慌腳的開了電腦搜索了雙皮奶的制作方法,文字附圖片的,打印下來反反復復看了三遍,大致心裡有底之後才又下樓。
  “怎麼不先打個電話,等了很久?”夏芒假裝才看到人家,上車的時候話說得很是溫柔。
  “落東西了?”程默側過頭看夏芒,笑。
  “呃,沒有吧。”夏芒往包裡翻了翻,錢包、手機、鑰匙三大件都在。
  程默轉回頭,發動車子,嘴角根子越咧越大。他還在詫異,夏芒明明已經下樓看到他了,怎麼突然又慌慌地跑了回去,半晌才跑下樓來,剛才她翻包確認有沒有落東西的時候,他一眼瞥到包裡塞的那幾張紙,瞥到紙上的圖片,讓他頓時明白了這一切。
  “呃,去你家干嘛?”車子徑直向淺水灣駛去,夏芒後知後覺的問道。
  “出差回來當然要回家了。”說得好像自己就是個居家型的好男人。
  “我還沒吃晚飯。”
  “正巧我也餓了。”
  程默笑,夏芒側過頭看他,總覺得他的笑容有更深的含義。想起上次的事情,臉上不禁一熱,佯怒道:“吶,說好了啊,你別想著又讓我下廚!”
  “晚飯可以叫外賣,可是甜點得芒芒動手。”
  “程默!”夏芒受不了了,沒見過這麼會使喚人的。
  “到了。”某人笑如春風地停車下車,還分外紳士地替夏芒打開車門,拉著她的手進家門。
  夏芒本來也無意識,進了屋發覺某人還牽著手,慌忙一邊甩手一邊急道:“放手放手。”
  “芒芒……”那種特別溫柔的聲音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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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5:37

夏芒不客氣地用另一手去拍程默抓著她不放的手,脫口道:“程默你給我純潔點!”
  “純潔?”程默松手,笑容有些掛不住。
  夏芒滿臉黑線,覺得自己肯定頭腦發昏了,居然跟眼前人說純潔,汗!不過程默還真純潔了一回,沒再動歪腦筋,便先打電話叫了外賣。
  夏芒手機短信鈴響的時候,程默剛訂好外賣。夏芒打開手機,短信是葉子發來的,短短四個字——明天陪我,卻讓夏芒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葉子……”夏芒猶豫了半天,還是撥通了葉子的手機。電話那端卻是一陣沉默,夏芒等了半晌,又試探性地問道,“怎麼了,葉子?”
  “我和林然分手了。”聲音裡有濃濃鼻音,像是剛剛才大哭完。
  “你在哪?家?”夏芒聞言慌地站起身,心裡一驚。
  電話那頭沉默,夏芒趕緊掛了電話拉著程默急急道:“送我去葉子公寓。”
  “芒芒?”雖說從剛才的電話中大概可以猜出葉子出了點事,但程某人的心裡還是略有些不是滋味。夏芒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他。
  終於被人使喚了一回的程默將車開到葉子公寓樓下,夏芒急忙跳下車,連再見都沒賞他一個,就跑到樓梯口按防盜門鈴了。
  晚上葉子與林然的溝通失敗了,葉子將這一路來的大小委屈統統說了出來,終歸還是有些小女人心性,那些本來可以忍受的事在這種時候被無限放大,統統成了不滿的理由。林然邊聽邊沉默,葉子多希望他能適時安慰,或者溫言軟語,她求得不過就是這些,可是林然的性子向來如此,沉默而寡言,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以前兩人有矛盾爭執,林然也是沉默,他不會安慰人,也不會討好葉子,有的,只是沉默,在葉子再次打他電話的時候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但這次的矛盾不只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或者日常生活的小瑣碎,矛盾的聚焦點是家庭問題。這種問題是最傷感情的,兩人一時都不肯退步,葉子愈發生氣,脫口而出“分手”兩字,林然似乎也生氣了,沒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葉子,你怎麼說這種氣話?很傷感情的。”
  “芒芒,我不是說氣話,這些問題他解決不好,就真的分手。兩個人既然決定在一起,總也得像模像樣的過日子,我不想結婚以後還每天為他家裡的事吵架,到時候厭了煩了後悔了,就晚了。”
  “葉子……”葉子向來比她更有打算,更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的。
    夏芒本以為葉子說的明天陪她是陪她逛街SHOPPING海吃什麼的,沒想到卻是陪去醫院。
  葉子中獎了,在她與林然的感情出現了危機的時候。
  檢查的時候夏芒比葉子還尷尬,看著婦科專家門診候著的不是中年婦女就是很年輕的女孩子,夏芒臉上就一陣發燙。等化驗報告的時候夏芒又比葉子還緊張,一顆心狂跳不止。其實蕭凌暉就在這醫院裡,本來可以拜托他免於排隊之苦,只是葉子的事太尷尬,保密為好,從掛號到化驗報告,一路排隊下來,兩人拿到結果的時候已是中午過了十二點。
  “你應該跟林然商量一下。”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如果不是趕在葉子與林然感情轉變的關口,只怕又是一個提早匆忙結婚的。
  “讓我想想。”葉子的精神越來越差。
  夏芒沉默,拉著葉子的手微微用力。她不能替葉子決定什麼,她能做的,是葉子有了決定的時候支持她,陪著她。
  天已經很冷了,卻依舊沒有下雪的征兆,今天甚至還有太陽。冬日暖陽,尤其讓人眷戀。兩人往外走,穿過院中那個大花園,就可以出院門了。夏芒低頭沉思,她可以想像葉子的矛盾心理,想起她現在面對的困境,又想起自己與程默的親密事,忽然就有些惶恐起來。
  “夏子……”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聲音,讓夏芒驚怔在當場。輪椅,輪椅上一身藍色條子病服的清俊男子——准確的說,現在不是清俊,而是清瘦了,以及他鼻梁上那道深紅的疤。
  然後才是,推著輪椅的楚寧,一身孕婦裝,肚子已經很顯的楚寧。
  夏芒握著葉子的手不由一緊,下意識地用牙齒咬下嘴唇。
  “我在外面等你。”葉子另一手輕拍了拍夏芒握著自己的手,抬眼看向楚寧,上下打量了一眼,口氣衝衝地說道,“你是楚寧吧,跟我出去一下。”
  楚寧聞言微楞,看了眼葉子,又打量著夏芒,手卻不肯松。葉女俠本色歸位,不管其它,走近幾步拉了楚寧的手就將她拉離了現場。只剩下夏芒和坐在輪椅上的許文灝。
  “你沒事吧?”
  “你病了?”
  兩人同時問話,接著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到醫院來是病了麼,不嚴重吧?”
  關切的聲音依舊,甚至那種緊張與心疼的口吻也如往常,夏芒看著他鼻梁上的那道深疤,心裡一陣揪疼,幾乎忍不住想走至他跟前伸手輕觸。手握緊拳,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的柔軟,夏芒忍住心慟的感覺,搖了搖頭,聲音盡量平靜道:“好好養傷,早日康復,再見。”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後那聲聲“夏子”,夏芒罔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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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5:49

孰是•孰非

  葉子的事,給了夏芒一個警戒。她與程默的肌膚之親都沒做過相應的避孕措施,夏芒初經人事,對這一方面根本不懂,不過在夏芒眼中情場高手的程默也從未注意這一點,夏芒不禁開始擔心起來。算下時間,第一次是她運氣好,沒中獎,可是平安夜的那一次就有點懸了。夏芒到家之後心慌慌地上網搜索了相關知識,又安慰自己一向運氣好不可能中獎,無奈年底本就忙,又夾著這事,一連幾天夏芒都沒給程默好臉色看。
  夏芒這樣,連程默也覺得異常起來,本以為她公事忙,人累了心情不佳,但幾日觀察之後,壓根不是那麼回事。
  這日下班之後程默按例接夏芒下班,除了白日裡送的鮮花與巧克力,接夏芒下班的時候程默又順便買了束花。夏芒沒有將白天收到的花帶回家的習慣,因為覺得這樣下班回家捧著束花,很傻很招搖。
  夏芒還是沒什麼好臉色,心裡其實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一看到程默,就想起那件煩心的事,推算一下日子,夏芒糊裡糊塗的也記不清上一次例假具體是什麼時間,只是感覺這幾天應該就是來例假的日子,肚子卻一直無不良反應,心裡又煩了幾分。
  “有心事?”
  “沒有。”夏芒回答得太快,臉上有很明顯的賭氣神色。
  程默忽而側過身抱住夏芒的腰,轉而將她抱離座位,側抱坐在他腿上,一如上次從高爾夫球場回來他直接將車開回淺水灣而夏芒反抗,那時候的他聽夏芒居然說出 “我要跟你同歸於盡”的話,一怒之下在小區裡飆了回車,然後停車親吻夏芒,動情告白,卻沒料到換回夏芒的眼淚。當時他也將她這樣抱坐於身前,夏芒忽然同意了他的追求。
  盡管程默很小心,可是駕駛座的位置實在太小,夏芒的頭輕碰了下車頂,覺得腳根本沒地方放。
  “你干嘛?”夏芒撫頭撅嘴。
  “芒芒有心事不應該憋在心裡。”又是那種露骨的讓夏芒豎寒毛的溫柔神情與語氣。
  夏芒最受不了程默這樣,程默每回如此,夏芒莫不棄械投降。不過這一次,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啊。

  “你放開我啦!”小白芒碰到大灰狼,話說出來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芒芒……”這一聲溫柔輕喚,再配以輕撫她臉頰的動作,小白芒就徹底投降了。
  “你……那個……”臉紅話結巴。不過程默假裝不知她尷尬,一徑看著她,用眼神鼓勵她說下去,心裡卻笑翻了天。夏芒無奈,結巴了半天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你……那……那個的時候……怎麼不戴……那個……”
  “哪個?”某人狀似沒聽懂,一臉的疑問,正正經經。
  夏芒臉愈發燙了,猶豫著要不要簡單明了的直接說個明白,想想又作罷,燙著臉手慌腳亂地爬回自己的座位,暗自賭氣郁悶著。
  “別擔心,上次是你的安全期。”程默捉弄夠了,終於良心發現,順便發動車子。
  “呃?”安全期?蝦米東東?夏芒困惑,側過臉盯著程默,看著他一臉的愉悅,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你怎麼知道?”
  “你不是一向愛喝冰飲料,大冬天的也不怕麼?”
  “干嘛,這跟那什麼有什麼關系?”夏芒越發茫然了。
  “一個月中,芒芒總有幾天不點冰飲料的,所以我猜想應該是例假期,於是順便推算了一下,平安夜很安全。”某人這話說得好整以暇。
  “程默你!”夏芒真想尖叫幾聲,或者抓咬啃掐那個看似專心開車表情很是無辜的人,無奈為了人身安全,只能將氣撒到那束花上,當場就給人道主義糟蹋了。
  “那你第一次怎麼也不戴?”撒了氣,臉皮好像也厚了,夏芒索性問個明白,“聽說男人不都是很小心的麼?你不怕這麼隨便染上病,或者惹上麻煩?”
  算他運氣好,碰到她夏芒,純潔型的,最後也沒留下點血脈,不然哪一樣都夠他這風流鬼麻煩的。

  “之前不是說過原因麼?”程默百忙之中還抽空側過頭看了眼一臉鄙夷的夏芒,笑容曖昧,眼神曖昧。
  “呃?啥時候說過了?”那笑容那FACE真是怎麼看怎麼欠揍。
  “那不妨再說一次,其實我和芒芒一樣沒這方面的經驗,也是第一次。”表情恁地嚴肅認真。
  夏芒真想趴到車窗外佯裝嘔吐一下,又怕烏鴉纏身來個邪門的,過幾天真的嘔吐,只敢在心裡將程默大卸八塊。
    吃完飯夏芒就被程默支使著動手做雙皮奶。前幾天逃過一劫的夏芒苦著臉在包包裡找到那張圖文並茂的雙皮奶制作過程說明書,在程默貼身監督下一邊感嘆命運不濟一邊動手。
  “你請個保姆吧。”夏芒建議,覺得程默太扣門,自己遇人真是太不淑了。
  “請了保姆這事兒也得你動手,你做的和保姆做的豈能一樣。”程默雙手環胸,看著夏芒一邊盯著說明書一邊瞎忙活。她已經浪費三個雞蛋了,因為不會蛋清蛋黃分離。
  “你干嘛非得我學會這些啊?”夏芒想不明白,學會了也不會經常動手,學來干嘛?如果嫌她不賢淑,可以換個人選的嘛,這世界上多的是賢惠的持家有道的女人。
  程默但笑不語,仿佛樂在此中。他是不介意夏芒啥都不會,不過有人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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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6:01

在敲了第四個雞蛋還是無法做到蛋白與蛋黃分離之後,夏芒終於不樂意了,雙手往圍裙上一擦,轉過身表明自己不干了。
  雙皮奶的制作過程中,將鮮牛奶加熱至沸點冷卻之後,需要備些蛋清加糖調勻。
  “好啊,那我們做些其它有意義的事。”程默邊說邊作勢去解夏芒的圍裙,手伸至人家腰後就開始不老實的游移,說話的語氣,那是相當的露骨。
  “呃……”夏芒臉上一燙,立馬轉回身乖乖打雞蛋。該死的程默,該死的色狼!夏芒將雞蛋想像成程默的腦袋,“砰”一聲,出手太重,雞蛋直接散黃了。
  “教過你方法了,下一個再不成功,就得接受懲罰了。”程默看著夏芒,她穿著玫色毛衣,圍著淡粉圍裙的樣子真是說不出的溫柔賢慧,可是下手的時候怎麼就這麼不利索?明明上次學做飯菜看起來還很有天賦的樣子,他還以為雙皮奶也難不倒她,這樣,夏芒有一手好廚藝又能做出可口的甜點,討他母親的歡心就容易多了。
  目前雖還沒到見家人的地步,不過他真的希望改天相見的時候夏芒不必受那些委屈,一家人開開心心和和氣氣的。當然,如果到時候家人一定要反對,那他程默對於婚姻自由這一點,還是會貫徹到底的。
  迫於程默懲罰的壓力,第六個雞蛋終於在夏芒的手中順利清黃分離。夏芒激動地拿著那對半兩個雞蛋殼,其中一個裡面是個完整的蛋黃,她衝著程默晃了晃手中的蛋殼,開心地笑道:“成功了成功了!”
  真好啊,不用接受程默“變態”的懲罰了!
  “很好,需要獎勵一下。”程默一步走近,一手攬上夏芒的腰,一手接過夏芒手中的蛋殼置於廚台上,在夏芒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俯首吻住夏芒嘴角來不及收回的笑。
  她臉上的笑容猶如陽光,眼眸晶亮,讓他怦然心動,不由就想去親近。
   “葉子你想清楚了沒有?”夏芒難得的衝著電話大吼。葉子決定周六去醫院將孩子拿掉。她用一周的時間考慮,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她說四十九天之內只需藥物無需手術就能將孩子拿掉,她不要孩子影響林然的決定,也不想自己的命運被孩子左右。
  或者尚不能稱為孩子,四十余天,只不過是個胚芽。
  “你是不是沒告訴林然?他有權利,也有義務知道這些。”葉子有時候實在是太要強太獨立,夏芒在電話一邊搖頭。
  “這本來就是個意外。即便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候,也沒打算結婚之後馬上要小孩,房子在按揭,沒有足夠經濟條件的前提下都不會要孩子。”聲音聽起來很冷靜。
  可是夏芒知道葉子的心裡肯定不平靜,很痛苦,甚至夏芒隔著電話也覺得心痛:“葉子……”
  生活圈好像越來越怪,或者之前的純潔美好其實只是一種假像?楚寧有了許文灝的孩子,於是許文灝被逼著與她結婚。葉子有了林然的孩子,在兩人的感情出現危機的時候,葉子卻選擇了放手。還有她與程默,會與程默發生第二次親密關系的自己,其實有些事有些想法,也已經有了某種程度的轉變,與最初的自己變得不再一樣。包括顏顏上次提到過的失戀之後以經濟條件為擇偶標准的高中同學徐瑤、不斷相親的擺擺、想戀愛卻一直找不到合適人選的顏顏,周圍人的感情生活就好像一面鏡子,總能反射出自己的影子——盡管這影子只是片面的局部的非完整的。
  “這是我的決定,芒芒你別想著告訴林然,除非你想絕交。”葉子摞下狠話,就掛了電話。
  夏芒盯著手機,一時不知該不該給林然打電話。
  晚上恰是公司年會,這兩天她與程默都忙,過年前按照慣例總會有不少聚餐,有些能推,有些則不能,比如部門聚餐與公司年會,不可能不去。程默也是。
  紀元集團不是外資企業,年會上並不流行穿特別正統的晚禮服,但由於年會上有小節目,運氣好的話會被抽到上台參加游戲,或者中獎上台領獎,所以大家一般穿得也還隆重。夏芒不用表演節目,但每年年會也會比較用心地穿上小禮服。
  照例先吃飯,同部門的同事總是相對集中的坐在一起,席上敬酒說笑,感謝來感謝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紅紅的,泛著笑意。老舒是被敬酒最多的,夏芒是總監助理自然也少不了了,不過大家都知道夏芒不會喝酒,一概以果汁代酒,部門鬧騰得差不多的時候,老舒就會和夏芒向各部門掌門人以及大領導們敬酒。
  夏芒敬酒的時候,老舒剛敬完一杯就站在她身邊。夏芒舉杯,微高手勢至陳紀元跟前,杯子卻略低於陳總裁手裡的,笑著敬酒:“總裁,您隨意。”
  說完一口而干。夏芒也就這時候,只敬眼前這人一杯,杯子很小,紅酒兌了雪碧,因著她的關系,大家也都包容。
  飯後欣賞節目,游戲的時候氣氛很是熱絡,到最後的抽獎更是達到全場最高點。夏芒傻人有傻福,居然抽到一等獎,她今天一襲酒紅小禮服,上面不規則繪著幾朵行雲流水般優美的花朵,上台領獎的時候,還有人起哄她情場得意職場也得意。眼光不經意瞥向部門方向,石靜正准備離席,夏芒笑笑,拿著一等獎的獎品筆記本電腦,下台後回到部門那幾桌,略略安排了一下,見也沒有大醉的人,交待大家回去的時候小心,便也離席了。
  葉子明天就去手術,與醫生約好時間,已吃了第一期的藥。程默今晚也是公司年會,抽不得身。夏芒一個人走在夜的街道,覺得有些氣悶,胸口好像沉沉的有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芒芒?”夏芒打的回家,在小區門口下車,竟意外碰到蕭凌暉。他也剛下車,一襲長風衣,路燈下,夏芒清楚看到他臉上有暖暖的笑。
  “阿暉也這麼晚啊。”夏芒笑,這時候看到蕭凌暉,心裡莫名一暖。說起來,自從與程默在一起之後,再加上年底事忙,和阿暉的相處時間少了許多。有時候到家早,隔著這麼點距離就在網上聊幾句,有時候晚了,就掛個電話。習慣而已。她已經習慣每天和蕭凌暉說幾句話。
  “年前總會忙些。”蕭凌暉看著夏芒,裹著大衣,穿了裙子,頭發難得的挽起來,微松,手中拎著個筆記本包,笑問道,“中獎了?”
  “是啊,還是一等獎!”
  兩人往小區裡走,一時都沒再開口。夏芒與程默的事,程默每天接上班送下班的,蕭凌暉又豈會不知道。終究還是差了一步,在他決定一步一步表白的時候,卻還是失去了此刻擁她入懷的資格。
  “他過幾天就會出院,趕在年前回家,在家休養。”
  夏芒“哦”了一聲,自是明白蕭凌暉口中的“他”是指許文灝。
  “芒芒有新男朋友了吧。”蕭凌暉笑,裝作很不在意的樣子,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卻不由緊了緊
  “嗯,就是那天葉子家一起吃飯的程默。”夏芒坦白,在蕭凌暉面前向來坦白。
  “做好嫁入豪門的准備了?”又有點嘻嘻哈哈的味道,讓人分不清真與假。
  夏芒搖頭,哪有考慮這麼遠?她與程默,從第一面算起,也不過認識四個月罷了。
  “對了,前幾天我碰到葉子了,在醫院門口。”
  夏芒停步,已到家樓下。
  “阿暉你說,我該不該告訴林然?”夏芒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你們是朋友,是姐妹,可你不能代替她做決定。”有時候想想,是不是因為自己這樣處世處事,才一次次錯失夏芒?
  “我知道。只是我怕她到時候後悔。”也傷身。
  蕭凌暉伸出一手,摸了摸夏芒的頭,就像小時候夏芒乖乖地做完作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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