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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五十九章大戰之後的間隙

  「45度……」陳靜默看著手中的體溫計,一臉殘念:「你的體溫越來越高了……要不要退燒藥?」

  白朔搖著頭,不顧臉上的傷口崩裂,張大嘴咬下了半個饅頭,臉上的傷口牽動,猩紅網路一般的細密傷口,突然脫落了?

  那是已經乾結的血枷,隨著肌肉的運動而脫落,新生出來的皮膚如同白皙無比,和周圍的膚色格格不入,看起來就像是用畫筆勾勒出來的一樣。

  最淺的外傷已經開始愈合了,接下來是身體內部的暗傷還有淤血,骨骼的裂縫,神經的損傷……

  超越了常人數十倍的恢復速度,雖然比不上曾青臨陣自愈的程度,但是已經是非常有效的醫療手段了。

  僅僅是食物的話,速度絕對不會那麼高,還有陳靜默在白朔昏迷的時候灌下的去的治療藥劑,來自主神空間的藥物正在白朔的吸收系統之下被急速吸收,然後加快傷口的愈合。

  當白朔成功的結局一桌子食物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他們實在低估了自己的隊長。

  因為……

  「我還餓啊……」白朔摸著自己平平的肚子:「還不夠……」

  這種怪物級別的食量,太驚悚了吧?

  整整一夜,就連黃巾軍的三個大廚都被叫起來連夜趕工,足夠上百人吃一天的食物就這麼被白朔吞了下去,一夜之間白朔在飯桌和廁所之間狂奔,當如同無底洞一般的食慾被填滿之後,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所有人都已經累趴下了,而白朔卻精神飽滿,他的肚子雖然飽了,可是饑餓感還是未曾散去,幸虧感覺已經不能在繼續了之後,當機立斷把暴食之符文拆了出來,否則白朔就要上演一夜之間變成大胖子的戲碼了。

  看來就算是符文的力量,也有不足的地方,最起碼青銅級別的暴食還有不小的弊病,並不能如同曾青一樣做到毫無弊病的效果,就算是曾青生前也被巨大的饑餓感困擾的不輕吧?

  不過對於她來說,能隨時隨地的不停的吃東西,就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總算完畢了啊……」白朔靠在了椅子上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同火爐一樣的不斷散發著遠超常人的熱量,看來這種症狀還要持續不短的時間,消化系統也有些紊亂了,弄得他想吐卻吐不出來。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暴食』的符文也不是萬能的療傷藥,否則它也不會僅僅是青銅的等級了。

  一夜之間,渾身上下數不清的微小創傷已經愈合了百分之八十,危及性命的重創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就在白朔無所事事的時候,傳令兵來了。

  「大賢良師聽聞將軍甦醒,急召將軍去中軍大帳參議軍情。」

  新的任務?還是其他的什麼?

  白朔只思考了一下,便點頭跟在傳令兵背後向著張角的營帳走去,路上跟傳令兵聊著天,還是他上次見到的那個年輕人,不過衣服下面卻有些血腥的味道,可能是在戰場上受了點輕傷。

  一臉憧憬的士兵轉頭過來說道:「昨日屬下親眼見證將軍陣斬黃忠,當真神勇非常,大家的士氣也高昂了許多呢。」

  「只是黃忠而已。」白朔笑了笑,說了句聽起來像是謙虛的話。

  而他的心中卻在不斷的思考著。

  這才僅僅是黃忠而已……不算狩獵者小隊,未曾出場的威脅就已經多的數不過來了……典韋、孫堅、關羽、張飛、劉備,曹操……

  光是在遊戲之中有名有姓的武將就這麼多了,就算是後面兩個攻擊不給力,但是前面幾個也足夠讓人頭疼了。

  「大家都想,如果是將軍的話,哪怕別的什麼武將衝進來也不用害怕的吧。」年輕的傳令兵在前面笑著:「然後大家也都不害怕了。」

  「大概吧。」白朔苦笑著,無奈的聳肩,他現在也不敢說自己能以一敵六啊,更何況這都是絕世猛將或者是開創一國的主君,如果敵人真的並肩子上的話,他心裡真沒底,但是他卻有些羡慕這個年輕傳令兵的樂觀了。

  儘管年齡相差並不大,但是白朔看起來卻比他年長的許多,想問題也更細一點,正因為這樣,他才羡慕這個年輕人的樂觀和無知。

  有的時候無知並不是壞事,最起碼臨死之前都是快樂的。

  黃巾這艘船要沉了,這些士兵有的會在戰場上死去,有的會被收編,也有的會變成流民野寇,在這個亂世之中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天的生存著。

  幸虧主神並沒有指定什麼太過艱難的任務,但僅僅是幫助黃巾軍守衛七天,也已經讓白朔感覺到力有不足了,更何況還有狩獵者小隊虎視眈眈的在旁邊看著。

  終於到了張角的營帳,白朔隨意的拍了拍年輕傳令兵的肩膀,示意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僅僅是隨意的舉動就令那個年輕人有些受寵若驚,直到此時白朔才有一些自己已經很出名的感覺。

  傳令兵走後,白朔站在營帳之外正準備走入,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有腐壞的味道……是,屍體?

  「白朔嗎?進來吧。」張角的聲音從營帳裡面傳來,只是平日或者威嚴,或者冷厲,現在聽起來,卻有種說不清楚的低落和疲倦。

  剛剛走入營帳其中,白朔就注意到了在營帳最中間的棺木。

  很明顯,這裡是一具屍體。

  只是究竟是什麼屍體,會出現在張角的營帳之中呢?

  當走到棺木旁邊的時候,白朔的眉毛忍不住跳動了一下,這個人……是張寶?

  白朔還記得這個男人,在在自己斬殺了王虎之後酒宴上頻頻勸酒,斯文之中透露出豪邁的氣息。

  現在他死了,腰身之間的巨大傷口被麻線縫起,面目蒼白,平日之中豪邁的笑容也消失了,只剩下漸漸腐臭的味道。

  「這是……」白朔抬頭朝著張角。

  坐在桌子後面的男人顯現的蒼老無比,手中緩緩的撫摸著火神杖,聲音低沉:「昨日在右方戰線,有魁梧怪人和那個會操風御火的妖術師衝陣,他不曾防備,幾個回合過後被那魁梧怪人殺死了……」

  白朔沉默了一下之後,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將軍請節哀。」

  張角低落的笑了笑,抬頭靠在了椅背上,看著營帳上方的朦朧光斑,沉默著,過了許久之後才問道:「白朔,你是青州人嗎?」

  白朔心中一凜,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在下幼時流離失所,還不記事的時候,被老師收養,老師說我是青州人,多半就是了。」

  「青州啊」張角不知道再想寫什麼,就像是在聊天一樣的說道:「我麾下的士兵,大多也都是青州人呢。」

  「白朔,你相信我的話嗎?」張角突然低下頭看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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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六十章黃天當立

  「白朔,你相信我的話嗎?」張角突然低下頭看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白朔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斷的思索,這個時候贊同他的話總是沒錯的,點頭說道:「自然,正因為相信,大家才齊聚在將軍麾下,希望能夠開創黃天盛世。」

  「是啊,都相信我呢。」張角像是在自嘲的苦笑著:「都相信我……」

  「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瘋子,我說左慈仙人贈我道書三卷,大家都不相信,就連阿梁也以為我是在騙他。」

  「只有張寶肯相信我,相信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會騙他,他從小就願意相信我,像是傻子一樣。」

  白朔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後來相信我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相信只有開闢出新的時代才能夠活下去,只有反抗才能繼續生存,可是心底都只是想要太平的生活而已。」

  「都是一群可憐的傢伙啊,被官府逼的活不下去了,到了就算變成一條狗也無法繼續活下去的地步,才明白這個世界已經腐朽了,他們相信的不是我,只是我許諾給他們的太平盛世而已。」

  「只有張寶他一直相信我說的話,只是相信我,並沒有因為別的東西。我說蒼天已死,他便相信我是開創時代的英雄,別人憧憬未來,他卻在憧憬我,你也體會到了吧?」張角突然看著白朔:「所有人都認為你是英雄,依靠著你,崇拜著你,一切都化為重擔,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崇拜這種東西是最苛刻的情感,只要你讓他們略有失望,他們就會離你而去,英雄就是這麼滑稽的東西。」

  「只有張寶……那孩子,是真正相信我的。」張角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看著手中的火神杖:「只有他是相信我,才去崇敬黃天盛世,就算是我失敗了,他也幫助我爬起來,然後背著我前進。」

  「像是傻子一樣……」

  他看著棺木之中那一張蒼白的臉,聲音如同枯朽的木頭一般嘶啞,卻沒有哭泣。

  他是張角,是大賢良師,是黃巾的英雄,英雄是不可以哭泣的。

  最後可以包容他懦弱哭泣的人,已經死了,他最重要的親人和弟弟。

  他卻連哭泣都做不到。

  「將軍請節哀。」白朔能夠感覺到他心中的哀慟,只能乾澀的安慰她:「相信張寶將軍至死都是相信您的。」

  「是啊,他肯定會這麼想。」張角像是在哭泣一樣的笑著,嘲諷著自己:「我卻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張角看著桌子之上的地圖,搖著頭:「這裡是巨鹿,是我帶著所有人起義的地方,再過不久,大家可能都會死在這裡吧……」

  「現在看,黃天盛世……真的像夢一樣,終究是夢,該醒了……」

  「既然是夢的話,那就把夢實現就好了!」白朔突然提高了聲音:「正因為有夢,將軍才走到了現在,那麼為什麼不繼續走下去呢!張寶將軍也不希望將軍就此止步吧!」

  張角被白朔的話刺痛了,抬起頭怒視著他,最終卻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什麼也沒有說。

  「將軍你也是有夢想的吧!黃天當立,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有人跟我這麼說,所有人都相信著將軍的夢想,黃天盛世會實現,將軍為什麼要先放棄呢!」

  「是夢終究要醒的。」張角靠在椅子上,再也不像是那個獅子一樣的男人。

  「醒了又怎麼樣!」白朔突然雙手拍在他的桌子上,身體前傾,低聲的吼著:「至少曾經有過夢啊,至少曾經夢想過!現在醒了,那就更應該把自己的夢去實現啊!」

  「要不然……這些不都沒有意義了嗎?」白朔扣著桌子,聲音低沉:「大家流的血,都沒有意義了啊!」

  「所謂的理想啊,是即使眼睛瞎了,手斷了,腿瘸了,不能語言,遍體傷痛,就算下一刻即將死去都不能忘記的東西啊!」

  像是觸動了心中的什麼東西,白朔自從盲目一來的彷徨和無奈,還有頹廢都化為了憤怒涌了上來。

  這是就連夢想都沒有資格擁有的盲人也明白的道理!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衝動,毫不客氣的低吼著:「為什麼要放棄呢?!至少大家都還在啊!」

  張角沉默了,低著頭,像是即將死去,可又像是有什麼嶄新的東西誕生了,如同即將熄滅的火種跳躍著,掙扎著,不甘消失。

  那是男人心中涌動的烈火和夢想,一旦失去了,就什麼也沒了。

  那種灼熱的火焰,就算是不斷的煎熬著自己的內心,讓自己痛苦的難以自抑,也不願意放手片刻。

  「白朔……」張角抬起頭,看著眼前矇著眼睛的憤怒男人。

  「你願意相信我的理想嗎?就算是荒謬不堪的黃天盛世,也願意相信嗎?」

  「正因為相信,我才來到這裡。」白朔明白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我相信您必將取得勝利,才來到了您的麾下。」

  「就算是死亡也願意高舉著黃天的旗幟嗎?」

  男人心中的野火在蔓延著,曾經瀕臨熄滅的火焰在重新燃燒了起來,就算是暴雨和海洋也無法澆熄的野火。

  「我們相信這就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理。」

  「那麼……為了它而戰鬥吧!」張角緩緩的站起來,原本蒼老的表情重新充滿了鬥志,雙眼之中映射出不滅的火光:「就算是我死了,也有人願意繼續戰鬥。」

  「將軍你不會死,所有人都不會死。」白朔搖了搖頭,看著桌子上面的地圖:「就算是目前的困局,我也有辦法解決。」

  他抬起頭,迎著營帳的天窗透下來的陽光:「我已經有辦法了……」

  ――――――――――――――――

  天空之中的太陽放射出了毒辣的光,連日以來黑色的陰雲被席捲的狂風吹散了,並非是尋常意義之上的好天氣,酷熱的讓人產生幻覺,仿佛空氣都已經變成了沸騰的熱水。

  昨天晚上最後一支響應討伐黃巾的軍隊到齊了,端坐於中軍大帳的大將軍何進訂好了今日發起總攻,定要讓黃巾徹底覆滅在今日。

  「為了漢室。」何進昨夜看著所有響應而來的將領如此說道。

  「就算是為了漢室,這種天氣,也未免太過折磨人了吧?」面目赤黑,扛著沉重鐵矛的魁梧男人靠在陰涼一些的角落裡,發出了牢騷。

  就算是稍微陰涼的地方,也只是相比而已,灼熱的風將一切的地方都籠罩在內,無從躲避。

  面目丹紅,在這種灼熱的天氣裡依舊端坐嚴肅,衣袍整潔的長鬚男子摸著自己的鬍子:「翼德,你的志氣只有這麼一點嗎?被區區的炎熱所擊倒。」

  「俺只是發牢騷而已啊,這種天氣如果戰鬥的話,也一定很帶勁吧。」黑面大漢毫不在意的靠在了墻上,帶著充滿期待的笑容說道:「是吧,劉備。」(遊戲中是黃巾之亂後結拜的)

  「恩。」年輕的男人翻看著手中的地圖,不斷的思考著敵人可能會進行的策略,點了點頭。

  「不過……」黑面大漢還準備繼續說什麼,可是後腦之上感覺到了細微的震動。

  那是大地深處傳來的震盪,從極遠處的大地之上迴盪起來的聲音,沿著最深厚的介質傳遞到了這裡,已經變得細微不堪,但是卻讓他眯起了眼睛,趴在了墻上努力的去傾聽著那種微弱的聲音:「你們快聽……」

  「這是……」劉備將耳朵貼在了墻上,心中涌現出不妙的預感:「黃巾軍準備……」

  巨大的聲音突然從騎馬的斥候口中發出:「叛逆準備突圍了!」

  ――――――――――――――

  這一章,寫著寫著,就有些中二了。

  不過這確實是我少年時期的想法啊,所謂的理想究竟是何物呢?

  略有失態,還請各位讀者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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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六十一章一騎擋千

  「這是……」劉備將耳朵貼在了墻上,心中涌現出不妙的預感:「黃巾軍準備……」

  巨大的聲音突然從騎馬的斥候口中發出:「叛逆準備突圍了!」

  神色匆忙的斥候跨在馬上,朝著中軍大帳直奔而去,臉上沾滿汗水,神色惶急。

  片刻之後,整個討伐軍本陣都開始迴盪起劇烈的喧囂,無數車馬和士兵奔走響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隱藏在幕布之下的殺氣散髮了出來。

  黃巾軍居然放棄了最後的據點,突圍了!

  放棄了最後的根據地,撇下了所有的負重,帶著最簡單的行裝和刀劍,就在剛剛,開始急行軍,帶著化為流寇的決心也要從充滿殺機的包圍之中突破而出。

  那個決心和自己的『黃天盛世』共同葬身在這一片土地之上的張角,突然煥發了新的希望,放棄了所有的基業,帶著肯跟隨他的士兵,朝著包圍最薄弱的點衝擊而去。

  在烈日之下揚起了喧囂的煙塵,如同潛伏的巨龍在蜿蜒行走。

  站立在廢棄營寨最高處的盲目男人面朝著黃巾突圍的方向,淡定而輕鬆。

  腦中回響著有些疑惑的聲音:「可能會死很多人啊。」

  「恩,會死很多人。」白朔點了點頭。

  「最後的根據地也不要了嗎?」

  「如果死守這裡,這裡也只會是埋葬他理想的墓碑。」

  「萬一任務失敗了怎麼辦?這裡沒有人的話,可是被輕易攻破的。」

  「張角在的地方,才是黃巾軍的本陣,只要他不死,黃巾就不會滅亡。」

  「聽不懂啊……」陳靜默的形象孩子氣的在他腦中的黑暗裡翻滾著:「他要是那麼厲害,還會被逼到這個份上嗎?」

  「張角就是那樣的男人,告訴所有人蒼天已死,帶著他們創造黃天盛世,就算是他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也依然有人願意陪著他的理想一起葬身,只要他不死,黃巾的火就不會熄滅。」

  「根據地沒有了可以再占,壘重沒了還可以再搶,就算是士兵死了,也能夠重新招募,只要張角還活著,黃巾就永遠不會消失。」

  腦中陳靜默的形象嘟著嘴:「可是,我總感覺你在扯……」

  「哈哈,男人有的時候確是是很扯的生物。」

  白朔笑了起來,朝著黃巾軍離去的方向招手,而在極遠處端著望遠鏡的長孫武也回應著,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放下瞭望遠鏡,頭也不回的衝進了黃巾的逃亡陣列之中。

  「那裡交給他們……」白朔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從箭樓之上躍下:「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

  大地之上的黃土微塵在莫名的震盪之下飄飛了起來,沉悶的響聲從大地深處傳遞出來,灼熱的空氣越發的令人焦躁,極遠處的營寨之門緩緩的敞開了,耀眼的光芒被鋼鐵折射,變得冰冷而鋒利,匯聚成一片令人生畏的寒光,緩緩的向著前方移動。

  大地的震顫越發的明顯,那是成千上萬的腳步齊齊踏在地上的時候迴盪起來的巨響。

  討伐軍出動了,首先是從步兵的兩翼衝出的騎兵,向著黃巾行進的方向疾奔,只要將它們牽制在原地,四面合圍的大軍就能夠輕易的將毫無地利可據的黃巾徹底剿滅。

  而就在軍隊行進的正前方,原本以為已經徹底廢棄的黃巾營寨,大門突然緩緩的敞開了。

  扛著巨大而沉重的黃色旗幟,矇著雙眼的騎士駕馭著身下的駿馬,緩緩的從空盪的營寨之中行進了出來。

  「看來使用超越劇情時代的科技武器,確實會引起劇情難度的提高呢,連騎兵都出現了。」白朔呼吸著灼熱的空氣,騎在馬上漫不經心的自言自語。

  胯下被稱為絕駿的黑馬打了一個響鼻,在騎士的操控之下緩緩的向前行走,就算是身負著騎士還有沉重的大旗,也未曾顯露絲毫的疲憊之態。

  遠遠的看去,馬背如同刺蝟一般,數十柄刀劍懸掛在馬鞍之旁,隨著馬匹的前進,緩緩的搖晃著。

  就像是最滑稽的對比,前方是密集的人海還寒冷的槍林,而此方孤單的騎士卻在緩緩前進。

  白朔扛著沉重的大旗,露出了笑容:「感覺真不錯呢……」

  ――――――――――――――

  就在不久之前的營帳之中。

  面對著白朔驚人的狂想,張角看著地圖,緩緩的搖頭:「就算是,捨棄一切,只要突圍的主力被拖住,那麼就可能全軍覆沒。」

  「討伐軍,將領眾多,士兵精良,武器鋒利……如果是單純的防守,或者突圍的話,可以說,沒有絲毫的勝算。」

  白朔雙手抱懷,迎著氣窗中透露下來的陽光:「所以,才要讓他們發生一點意外。」

  「什麼意外?」

  「比如,大將軍何進突然死了呢?」白朔突然笑了起來,手指在地圖之上游移,停頓了在討伐軍的本陣之上:「在突圍的時候,衝進去,然後砍掉他的腦袋……」

  「失去了指揮者之後,那些互相看不對眼的傢伙就會亂成一鍋粥……就算是只混亂片刻,也足以讓突圍的部隊徹底衝出包圍。」

  張角抬起頭看著他,想到了什麼:「可是,誰去?」

  「既然是我提出的計策,自然是我去了。」白朔笑了起來:「萬軍之中斬將殺敵,想想就讓人興奮啊……」

  張角看著白朔指頭所指的地方,沉默不語,良久之後突然點頭:「好。」

  如同白朔所料,耳邊突然響起肅穆的聲音:「突發任務:『斬殺何進』,完成後獲得獎勵點7000,b級劇情卡片一張,可能引起主線任務變更……」

  就像是遊戲一樣,張角將黃巾軍所有的性命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準備玩把大的。

  隱藏在暗處的狩獵者,虎視眈眈的討伐軍,還有主神任務裡該死的七日之限,明明才是第三天,就已經讓白朔嗅到了失敗的味道。

  就算是曾經掙扎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輝,『希望隊』也避免不了徹底敗亡的局面。

  坐以待斃?

  白朔從最深沉的黑暗之中掙扎了八年,麻木的等待著自己的死亡,自從在得到嶄新的生命之後,就再也不願意將一切都寄託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之上了。

  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把握,就算是在這種危機四伏的輪迴世界,白朔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掙扎了這麼多年,可不是讓人來殺的啊。」白朔緩緩的策馬前行,傾聽著極遠處衝涌而來的戰馬奔馳的沉悶巨響。

  想要獵殺就要有被獵殺的覺悟,內心之中被蔑視的憤怒讓白朔做出了瘋狂的行為。

  想取我的性命的話,那就試試看啊……死的,究竟會是誰呢?

  奔馳的騎兵排列出箭矢一般的鋒矢陣型,朝著白朔衝擊而來,只需要一瞬間,黑色的陣型就可以將孤單的騎士徹底撕裂。

  不斷的接近,凌厲的殺機交織著,為首的騎兵獰笑著,高舉屠刀,他眼中盲目的騎士越來越近,直到最後,終於即將衝撞。

  在刀鋒交錯的瞬間,雷鳴一般的巨吼從白朔的口中綻出,震盪的聲波甚至讓最接近的騎士感覺到了奇異的眩暈。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在巨響之中,懸掛在馬鞍兩旁的刀鋒驟然拔出,鋼鐵碰撞的聲響匯聚在了一起,一瞬間馬匹就交錯而過。

  沉重的黃色大旗已經在交手的一瞬間深深刺入了泥土,飄飛的鮮血濺射在黃色的旗幟上面,染紅了黑色的字跡,迎著灼熱的風,大旗發出了烈烈的響。

  在黃土和塵埃飛舞的平原之上,和白朔交錯而過的兩名騎兵噴出了猩紅的血,然後無力的從馬背之上跌落。

  就在交錯的瞬間,冰冷的刀鋒就徹底的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隨意的甩了一下兩柄長刀之上的血,白朔的速度開始提升,不再理會背後折返的騎兵,朝著遠處的步兵陣列狂奔而去。

  狂笑著如同惡魔,在馬匹的催動之下,白朔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後化為了一道黑影朝著士兵的陣列發出突襲。

  猙獰的笑聲伴隨著充滿殺機的話語響徹在所有人的耳邊。

  「何進!我來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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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如何?三國無雙,一騎當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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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六十二章殺戮之禪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灼熱狂風,在駿馬輕微的顛簸之中,白朔突然有一種靈魂也燃燒起來的奇異感受。

  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感覺!

  「太美妙了!」白朔高舉著長刀,喃喃自語:「金剛……」

  就在和步兵陣列接觸的瞬間,白朔啟動了身體之上的強化術式,攀升了數十倍的肌肉力量野蠻的拉扯著手中的鋼鐵長刀,刺入了近在咫尺的陣列。

  就在和如林的槍陣接觸的瞬間,刀鋒破開了空氣,野蠻的撕碎了最前方的阻礙,沉重的馬蹄在了浸透血腥的地面之上,速度未曾減慢,和成千上萬士兵所組成的陣列相比,白朔的身影無比渺小,但是卻如同最堅硬的鐵石穿入了水中,掀起了層層的猩紅波浪,速度略微減緩,帶著瘋狂的殺意向著中軍突進。

  他看到了人群的守衛中,那一張憤怒而驚慌的臉。

  左右手之中的長刀如風一般的劈斬著,切開了穿刺過來的長矛,無數人驚恐而壓抑的呼吸傳入了他的耳中,錯綜複雜的聲響匯聚在一起,在白朔的腦中具現成實際的情景,模糊的視界之中沒有鮮血的顏色,只有不斷涌動的人影。

  揮舞著兵器的士兵向著孤獨的騎士衝涌包圍而來,接連不斷的被刀鋒奪取了生命。

  手持武器的,死。阻擋在前面的,死!

  在戰場之上,一切的生命都失去了原本的價值,僅僅是數秒就有五名士兵被長刀斬下了頭顱,而白朔的腿上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沒有停頓和猶豫,瘋狂的騎士在衝鋒!

  如同虎狼撲入羊群一般,白朔肆意的殺戮劈斬著,向著何進那陌生的面孔急速靠近。

  整齊而肅殺的陣列被白朔撕出了巨大的缺口,衝入了陣中的白朔不斷的前進,四面八方穿刺而來的長矛被靈敏的直覺撲捉,強化到了極限的力量輕易的將一切足以傷害到自己的攻擊碾碎。

  正前方五名士兵豎起了長矛,左側的士兵抽刀直刺,右方的士兵想要絆倒馬腿,後方的三支長矛向著背後襲來……

  距離大約一千四百米,敵人,無法計數……

  在直覺得感知之中,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開啟了『不動』的術式之後,一切繁雜的信息在瞬間被大腦整理消化,無用的被排斥,巨量的信息如同衝涌的潮流,而白朔的心靈在殺戮之中卻如同刺入江心的巨石,任憑無數信息匯聚成無盡潮流,肆意衝刷,卻未曾動搖。

  金剛和不動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可怕的戰鬥方式。

  冷靜而瘋狂,謹慎而大膽,在激鬥之中悟道參禪,於殺伐之中成就自身。

  白朔額頭之中的聖痕符文在跳動著,緩緩的和遍布整個身體的術式融為一體,整個人化為了銳利的刀鋒在敵人的陣列之中衝殺,踐踏著血腥前進。

  崩!

  左手中的長刀在劈斬之中斷裂,深深的插在前方敵人的身體之中,未曾有絲毫猶豫,反手拔出了馬鞍之上另一柄長刀,戰鬥依然在繼續。

  「那個傢伙……是誰?」在側翼的陣列之中,披著紫色披風的將領眯著眼睛,看著遠處在人潮之中衝殺的白朔:「沒想到黃巾之中居然有此等猛士……」

  「好強……本來以為只是一場無聊的戰鬥,沒有想到也能夠目睹到如此的身姿……」

  在他的身旁,醜陋的男人眯著眼睛,魁梧的身體之上僅僅套著覆蓋住半身的皮甲,胸腹反而暴漏在外面,臉上有著蜿蜒的刺青,而眼中卻充滿了興奮和戰意。

  「主公,讓我去跟他廝殺吧……」醜陋的男人握緊了手中的鐵鏈:「我已經饑渴難耐了。」

  「哦?如此激動嗎?惡來。」名為曹操的將領扭過頭,看著自己的下屬。

  「如此強大的武將,堪比並州游俠所傳說的鬼神了……」被稱為惡來的男人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雖然未曾見過那個名叫呂布的男人,但是如果說鬼神的話,也應該有著如此豪邁的姿態吧……真想領教一下啊……」

  聽到了護衛的話,曹操笑了起來,緊盯著那個在人群之中掀起殺戮的身影,揮手說道:「那麼,去吧,惡來,帶他的頭顱回來見我。」

  「哈哈……這是自然……」醜陋的護衛抓緊了手中的鐵鏈,提起了足足有常人半身高矮的猙獰鐵球,走向了那個遠處衝殺的身影。

  「無名的豪傑,就由我典韋來取走你的性命吧!」

  -――――――――――――――――――――――

  「一切交給他,真的沒問題嗎?」在突圍的隊伍之中,奧托莉亞對身旁的長孫武問道:「萬一……」

  「我們有我們的任務啊……」長孫我騎在馬上,雙手放在了腦後,耳邊隱約聽到了後方傳來的喧囂和砍殺:「如果去跟著隊長,我們只能是累贅,不過在這裡起碼還能有點作用。」

  他拍了拍身旁的槍械:「雖然不知道主神的性格怎麼樣,但是肯定相當惡劣,絕對不會讓我們輕輕鬆鬆就突圍的,與其擔心我們插不上手的地方,不如先做好廝殺的準備。」

  他的腦中回響著不久之前兩人的談話。

  -

  「如果分兵的話,恐怕我們很難抵擋敵對小隊的進攻呢。」

  就在白朔提出了自己的計劃之後,長孫武撓著下巴上的胡茬,毫不顧忌的問道:「隊長準備放棄我們嗎?」

  「這裡沒有我的話,還有張角,但是另一邊沒有我的話,究竟讓誰去呢?」白朔淡定的面對著屬下的質疑:「如果繼續留在這裡,面對討伐軍還有狩獵者小隊,最多兩天黃巾軍的本陣就會被徹底攻破,不過到時候可能我們都變成別人的積分了。」

  他嘆了一口氣:「逼到絕路之後,就算是餿主意也要用一用的。」

  「好吧,我沒意見。」長孫武看著地圖,同樣無奈的嘆著氣:「只是隊長你要快一點了,不要在我們變成積分了之後,才趕回來。」

  「誰知道呢?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了。」白朔毫無保證的回答道:「你害怕嗎?」

  長孫武理所當然的點著頭:「當然害怕了,我又不是梁公正,只是隊長你的計劃,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呢?」

  「唔……你真的想知道嗎?」白朔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算了,隊長你還是別說了。」長孫武搖著頭,學著白朔的樣子說道:「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了。」

  「哈哈。」白朔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讓他們看看吧,所謂弱者的反擊。」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而長孫武心中最後一絲恐懼也消失了,只剩下了做好所有準備之後,等待結果的鎮定。

  奧托莉亞策馬跟隨著狂奔的隊伍,卻再一次感覺到自身力量的薄弱。

  這種無力感,讓她有些厭惡和迷茫,毫無頭緒的等待著危機的降臨,這讓她的不安越發的嚴重了。

  「別緊張,學學他。」長孫武看到了奧托莉亞緊張的樣子,扭頭用下巴點了點趴在馬背上吃饅頭,一臉輕鬆的梁公正。

  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修整著手中槍械:「緊張也沒用的,美國佬不是說過:及時行樂嗎?。」

  「啊,對了,你是哪國人?英國,法國?」長孫武突然拍著腦袋問道。

  奧托莉亞正色回答:「英國斯圖亞特家族的第三繼承人。」

  「好吧,雖然沒聽說過,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長孫武聳著肩。

  「只是沒落的家族而已。」奧托莉亞失落的低下了頭:「因為我,最後的榮光都已經消失了。」

  長孫武對著黑洞洞的槍膛吹了口氣:「吶,小姑娘,雖然我還是沒聽懂,但是榮耀這種東西,丟了之後再拿回了就好。」

  奧托莉亞搖著頭,將腦袋低下了:「哪裡有那麼簡單……」

  「這就是你的辦法了,如果辦不到,那就忘了吧。」長孫武抓著馬韁:「責任感這種東西,雖然好,但是過度的話,就是毒藥了。」

  奧托莉亞沉默了。

  忘掉?哪裡有那麼容易。

  如果放得下的話,那麼她就不會在臨死的時候都滿懷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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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六十三章鬼神

  狂奔的隊伍依舊在不斷的前進著,趁著討伐軍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抓緊了每一秒鐘,開始了逃亡之路。

  風沙越來越大了,在席捲的土黃色煙塵之中,極遠處的方向出現了隱約的人影,讓所有人的心靈都緊張了起來,但是旋即放鬆了,因為只有一個。

  只有長孫武和奧托莉亞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這個時候,阻攔的前方的,如果不是討伐軍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

  輪迴士焦龍哼著歌兒,蹲坐在岩石之上,看著急速行軍的軍隊露出了微笑。

  致命的真空從他的腳下蔓延了開來,席捲著,交織成了狂暴的風卷,擴展成了充滿殺機的領域。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任任何的獵物從自己腳下溜走。

  ――――――――

  戰場之上的殺戮依舊在繼續著,席捲的風沙之中,毒辣的陽光仿佛要將所有的血腥都統統蒸發,在這種溫度中,血腥味越發的濃鬱了,充斥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之中,如同燃油一般助長著每一個人心中的殺意。

  狂暴而熾熱的風隨著刀鋒的劈斬向著四周擴散著,騎乘著黑馬的騎士已經深陷入了敵陣之中,面對著四面八方的攻擊,速度開始減慢了。

  怪異的視野之中能夠看到在人群的最後,那個面目倉皇的男人在叫著什麼。

  「殺了他!殺了他!」

  僅僅是嘴脣的蠕動都能夠分辨出他所說的話語,白朔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猙獰了,渾身上下已經沾滿了黏稠的血,但是依舊還有更多的血從敵人的身上噴涌出來。

  靈敏到了極點的聽覺能夠察覺到無數喧囂的聲音在呼喊。

  或是憤怒,或是恐懼,應或是興奮……

  在殺戮之中依然在急速前進的戰馬驟然躍起,跨過了前方士兵組成的盾墻,沉重的鐵蹄重重的砸在了下方士兵舉起的盾牌之上。

  一人一馬的墜落而產生沉重壓力瞬間踩裂了牛皮大盾,然後從天而降。

  隨著白朔手中長刀的劈斬,數十件不同的肢體或者是人身在巨大的力量之下飛了起來,然後落在同袍們舉起的槍尖之上,密集的人群之中被清理出了難得的空隙。

  可是胯下的戰馬卻不安的喘息了起來,雖然是身經百戰的良駒,但是體力也已經達到極限了,身體並不像是白朔一樣能夠強化到非人的程度,在亂戰之中已經遍體鱗傷。

  隨著鋼鐵崩裂的聲音響起,白朔手中的長刀和敵人的長矛一起蹦斷了,斷裂的長刀如同箭矢一般被白朔猛然擲出,帶著尖銳的風聲在人群的前方開出了一道猩紅的縫隙。

  趁著難得的間隙,白朔緩緩的噴出了灼熱的鼻息,空餘的手掌拍了拍駿馬的頭顱:「辛苦了,不過還要再堅持一會……」

  就像是能夠聽懂白朔的語言,黑色的戰馬發出了凄厲的長嘶,雙目在殺戮之中已經變成了血紅,染血的駿馬踏動著鐵蹄,在黃土之上砸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坑洞,明明只是一匹馬,卻仿佛來自地獄的戰車,隨著白朔的殺戮染成了血紅。

  沉重的駿馬再次加快了速度,瘋狂而無畏,載著同樣瘋狂的騎士向著陣列的最深處蠻橫的衝撞而去。

  一人一馬面對著足以淹沒自己的無盡人海,在此刻卻像是燃燒起來了,狂放而無懼的燃燒,肆意的掠奪敵人的性命,播撒恐懼,帶來死亡。

  沉重而厚實的大盾在終於在人群之中拼裝起來了,作為防禦騎兵陣列衝擊的武器,結實而厚重的牛皮蒙在了足足有半米多厚的木盾之上,被尖銳的鐵釘釘死,僅僅是作為武器之中的一個部分,就需要兩個士兵才能舉起。

  當其組合完畢之後,就算是投石機射出的巨石也能撐上五發以上!

  三米多高的盾牌終於豎立而起,足以稱之為墻壁的盾牌之後,數十名肌肉壯碩的士兵死死的頂在了上面,阻擋著白朔衝擊的道路。

  風中似乎傳來了不屑的冷笑,面對著足以令自己粉身碎骨的防禦,戰馬依舊毫不畏懼的衝撞了上去。

  它在加速!

  在狂暴的風中,白朔將右手之上的長刀甩向了正前方最後一個敵人,再也沒有去看他的下場,也沒有重新拔出長刀,而是五指收緊,抬起了拳頭。

  「靜默,精細控制!……金剛!」

  呼喚著同伴的名字,白朔突然感覺到手臂之上如同多了千斤的重擔,包裹在五指之上的黑色拳套繚繞著淡淡的光焰,莫名的圖紋緩緩的從掌心的地方蔓延而出,如同黑夜之中著閃爍著銀光的荊棘咒文,纏繞著手臂之上,僅僅是隨意舞動就如同大錘一般發出了呼嘯的破空之聲。

  在拳套的覆蓋之下,右臂的咒文驟然亮起了黯淡的光,微弱的光芒在肌肉之下穿行,鼓動,將整個手臂都化為了如同鋼鐵一般的色澤。

  毫不引人注目的徵兆被血腥覆蓋,而一人一馬如同向著前方碾壓的巨石,衝向了豎起的盾墻。

  躲藏在盾墻之後的士兵,驟然聽見了冰冷的聲音,那種細微的聲音就算是厚厚的盾墻也無法阻擋,隔著厚重的阻礙,白朔的聲音散髮了開來:「破!」

  下一瞬間,巨石和墻壁衝擊而產生的巨響擴散了開來。

  時間仿佛變慢了,在白朔出拳的瞬間,僅僅是衝擊的風壓就讓盾墻之上堅韌的牛皮微微的凹陷了下去,而拳頭和盾墻接觸的瞬間,空氣衝擊了開來,化為了肉眼可見的白色波浪。

  僅僅堅持了一個瞬間,足以防禦騎兵衝擊的盾墻就裂開了觸目驚心的縫隙,狂暴而非人的力量在接觸的時間,在陳靜默特有的精密操縱之下,瞬間灌入其中,讓它發出了低沉的哀鳴。

  在下一刻這種聲音就被崩裂的巨響所覆蓋,在炸裂的聲響之中,牛皮破碎,鐵釘迸射,而盾墻也徹底的化為了碎裂的殘骸。

  沉重的木墻在眨眼之間就崩潰了,不下於磚石的木料殘骸蹦碎,濺射,向著四周飛出,密集的人群之中如同經歷了一場大爆炸。

  撐在盾墻之後的士兵高高飛起,手臂扭曲成了怪異的模樣,然後墜落在大地上。

  迸射的重物幫白朔在人群之中清理出了巨大的空白,但是卻在最精微的控制之下沒有阻礙白朔的衝鋒。

  在血腥飛濺之中,黑色的駿馬越過了阻礙的殘骸,落在了大地之上。

  重新拔出了刀鋒,衝鋒再次開始。

  隱藏在陣列最後的將領臉上終於出現了恐怖的神情,這種超出了人類範疇的力量,簡直非人,或者說,可以是……

  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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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六十四章重圍

  渾身被鮮血染紅的白朔在眼中晃動著,緩緩的化為了索命的惡鬼形象,即將穿越四面八方的阻攔,將他徹底吞噬。

  「擋住他!擋住她!」何進嘶啞的呼喊著,手中的佩劍胡亂的揮舞著,癲狂一般的發出了命令:「勁弩呢!弓手呢!給我射啊!射死他!」

  「可是,友軍……」身旁的副將僅僅說了一句,已經快要癲狂的何進緩緩回過頭來,舉起了手中的劍,指著他;「我說!射!死!他!」

  人群再次涌動了起來,不斷前進的騎士被奮不顧身的士兵所阻擋,重新陷入了人群之中。

  白朔奮力的將面前的士兵劈斬成兩節,猩紅的色彩隨著刀鋒的揮舞潑灑了出去,黏連在黃土之上,在布滿屍骸的大地之上撒出了一個猙獰的圓。

  就在他在和前方士兵搏殺的同時,耳邊突然響了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微聲音。

  那是上百張弓弦同時絞緊的低沉聲音,在人群深處的什麼地方響起,匯聚在了一起。

  劈斬的長刀突然停止,就在面前士兵還沒來得及慶賀大難得生的時候,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掌就鎖死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提起。

  下一刻,箭矢破空的聲音響起了。

  衝涌的士兵陣列分開了巨大的空隙,在白朔的兩側,半跪在大地之上的弓手拉緊了弓弦,將架在其上的箭矢對準了白朔的身體,然後在百夫長的號令之下齊齊的鬆開了弓弦。

  尖銳的破風聲同時響起,就像是尖叫的妖鬼從極遠處飛射而來,聲波迴盪著,白朔甚至能夠想像其中每一枚箭矢的形狀。

  手中抓緊的那一具身體急速的舞動著,而另一隻手中的長刀飛速的劈斬著,在暴雨一般的尖嘯裡,化為了一團模糊的光影。

  當一輪箭矢終於結束之後,白朔鬆開了手中的如同刺蝟一般的屍體,他沒有死在白朔的刀下,卻死於友軍的手中。

  在另一個方向,手中的長刀已經布滿了缺口,被刀鋒擋開或者劈碎的箭矢在大地之上厚厚的堆了一層,就在箭矢停止的瞬間,刀鋒也被白朔隨手甩在了地上。

  原本想要在馬鞍之上重新拔出一柄,但是卻發現,馬鞍上不知道何時已經空空盪蕩,再也沒有備用的長刀了。

  十八柄精鋼長刀,盡數破碎。

  每一柄都是在帶走了近百條性命之後碎裂的。

  察覺到了身下馬匹不安的顫動,白朔緩緩的撫摸著它的頭顱,感覺著生機從它的身體之中急速的流逝。

  遍體鱗傷的駿馬終於在箭雨之中達到了極限,半隻折斷的箭矢刺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再也無法前行了,它發出了痛苦的哀鳴,喘息著,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足夠了,你盡力了。」白朔從馬背之上翻下,摸著它的脖子:「多謝了」

  布滿創傷的胸腹驟然鼓起,黑馬再次發出了一聲凄厲的長嘶,像是在宣泄著什麼,身體搖晃著,緩緩的臥倒在在地,在這個布滿血跡的戰場之上俯下了脖頸,溘然長眠。

  「呼……」白朔的雙腿在血紅和土黃色的斑駁大地之上踩踏了一下,深呼吸著,看著周圍漸漸包圍過來的陣列。

  沉重的腳步聲從前方的陣列之中響起,還有鐵鏈摩擦的聲音,魁梧而醜陋的大漢從士兵之中緩緩走出,看著沾染著鮮血的白朔。

  「惡來,典韋……」

  「送死的話,就不要報名字,如果都要記的話,會讓我很困擾的。」白朔扭了扭自己的脖頸,毫不畏懼的面對著四周包圍過來的士兵,怪異的視線穿過了人群,看到了那個慌忙退走的人影。

  「沒有想到這場無聊的戰鬥裡會碰上你這樣可怕的敵人,不過,你可取不走我的性命的。」毫不在意白朔的嘲諷,典韋提起了手中足足有半人高的鐵球,澆鑄成怪獸頭顱一般的猙獰凶器之上布滿了尖銳的刺,依靠著鐵鏈在手中旋轉了起來,就像是輕巧的玩具。

  「此身乃是主公之盾,我可要陪伴著主公走到最後呢。」

  白朔毫不猶豫的從腕表空間裡抽出了看似纖細,形似鐵杵的沉重武器:『戰車擊破者』,向著前方緩緩的走去:「貌似正主要跑了,得快點解決掉你才行。」

  醜陋的魁梧大漢大笑了起來,將手中布滿尖刺的鐵球舞動的更快了,向著白朔的方向衝擊而去。

  「在你死之前,請盡情的與我戰鬥吧!」醜陋的男人將手中名為『擊碎鐵』的沉重武器驟然砸出,朝著白朔的頭顱,牽引著鐵鏈的胳膊上肌肉跳動著,鐵球破空發出了令人心悸的巨響。

  白朔手中的,可是喝它比起重量來毫不遜色的武器,在揮舞之中,纖細的鐵杵在手臂的支撐下和擊碎鐵撞擊在了一起。

  金屬的震顫發出了尖銳的聲響,令周圍所有士兵的耳中都感覺到劇烈的刺痛,白朔手中的鐵杵震動著,擊碎鐵倒卷著飛回,而白朔的的攻擊卻沒有延緩,雙腳在大地之上踏出了巨大的凹陷、

  自上而下猛然砸落的鐵杵讓典韋的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一瞬間白朔獰笑的臉就占據了他的視野。

  如果被砸中,那麼下場肯定會慘不忍睹。

  就算是他愚直的大腦也能想像的出自己的下場,醜陋的臉上突然發出了劇烈的嘶吼,在打擊中被擊飛的擊碎鐵在雙臂和鐵鏈的牽引之下突然倒卷著飛回,劃出了怪異的弧線之後,砸向了白朔的頭顱。

  即使是在這個時刻,典韋也不忘殺死自己的敵人,和敵人同歸於盡。

  瘋狂的招數讓白朔詫異了一下之後,只得從原本的位置退開,而鐵杵在非人的力量之下改變了方向,迎著擊碎鐵再次砸去。

  這次白朔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個該死的東西徹底砸碎!

  ――――

  「便當……便當……」

  而在戰場的邊緣,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緩緩靠近,赤手空拳的肌肉怪物呆滯的前進著,不斷的呢喃著單調的字句。

  「找到他,打個半死,帶過來。」

  這是焦龍的命令,讓這個肌肉怪物去對付那個該死的肉體強化者,這個想法真的是太美妙了。

  就算是它在戰鬥之中受了重傷,那又關自己什麼事?所謂的工具,不就是應該粉身碎骨也沒有任何怨言的嗎?

  況且,以這個傢伙的智商,懂得什麼叫怨言嗎?

  智力低下的人形怪物『便當』在尋找著自己的敵人,呆滯的搖動頭顱,左右的看著,在戰場之上漫步,不時伸出足足有常人身高的手臂把阻攔自己的『小蒼蠅』捏碎。

  終於看到了極遠處那個在人群之中奮戰的身影,便當露出了呆滯的笑容,發出了歡呼:「便當……便當……」

  邁開了自己長滿黑毛的大腿,僅僅裹著一件皮褲衩的肌肉怪物『便當』向著戰場的最中心走去。

  找到那個小蒼蠅,捏碎他的四肢,打個半死,然後帶回去。

  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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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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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取你性命

  事實上,僅僅是十九秒鐘之後,沉重的擊碎鐵就被纖細的鐵杵擊碎,崩裂成了飛射的鐵塊,而黑色的鐵杵在砸斷了最後的鎖鏈之後,從斜上方劈斬而下,砸進了醜陋男人的肩膀。

  典韋不可置信的看著歪曲視線之中的鐵杵,從白朔手中延伸而出,卻深深陷入了他的身體。

  淨重一千三百千克的鐵杵勢如破竹的砸碎了他的肩胛骨,撕裂了右肺之後,陷入了他的胸膛。

  「到此……為止了麼……」生命迅速流逝的醜陋武將發出了遺憾的呢喃:「可惜了……主公喲……我不能再注視你前進的道路了……」

  和即使在四星級的的領域之中,也算是恐怖的力量相比,評價在三星級中階的典韋也不過是稍微堅硬一點的阻礙。

  就算是發動了無雙武技之後,險些就能突破四星級的實力也無法和白朔的力量相比。

  純粹的力量,並沒有任何的法術還有屬性依附在其上,在聖痕符文的輔助之下,僅僅是用術式的強化就已經讓白朔的力量達到非人的恐怖境界。

  緩緩的將武器從敵人的手中拔出,簡單的動作在白朔的身體之上升起了肉眼可見的汗水,就仿佛是運行到了極點之後的蒸汽機,噴發出了灼熱的蒸汽。

  白朔目無表情的從屍體之上跨過,死在自己手下的,他不是第一個,也必定不會是最後一個,不必掛懷,也不必內疚,勝者生,敗者死,戰場的規則比無限世界更加的簡單。

  陳靜默的聲音在腦中響起:「身體承受能力快要達到峰值了……」

  「不要緊,在那之前……」白朔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搖搖對準了人群之中準備撤離的何進,沾染著血液的臉露出笑容:「――殺掉他就好。」

  失去了戰馬之後的白朔並沒有陷入停頓,重新衝入了步兵的陣列,手中沉重的武器不斷的將單薄的肉體撕碎,在狂暴的風卷之中,將前方的一切統統擊飛,向著最前方衝刺。

  還有四百米。

  黑色的鐵杵破開了空氣,每一次揮舞都發出了令人膽戰心驚的氣爆聲,前方的一切都統統變成了碎片,失去了坐騎,但是速度依然快似奔馬,不斷的拉近著與何進的距離。

  「誰去……阻止他……我賞黃金百兩……不,五百兩!」何進發出了乾澀的嘶嚎,忍不住操縱著著自己胯下的戰馬後退。

  風中傳來了血腥的氣息,在遠處的黑色陣列中如同出現猩紅的漩渦在不斷的向前涌動,吞噬一切敢於接近的物體,在鐵杵無可阻擋的攻擊之中,人的身體如同壞掉的橙子,輕易的被砸成乾癟的形狀,噴出令人作嘔的液體。

  「不管是誰都好!給我殺掉他啊!」尖叫聲從何進的喉嚨裡發出,他的生命還不能終結在這裡,絕對不能,總鎮京師的慎侯還有更加光明的前途,漢室還需要他的匡扶,還有更高的權利等待著他去掌握……他怎麼能死在這裡!

  沉重的盾墻在他的面前樹立了起來,將他覆蓋在陰影之中,堅固的防禦並沒有給他一絲安全感,何進倒退著,發出命令:「親衛營,給我擋住他!」

  躲藏在人群之後,何進緩緩策動馬匹,依舊向後退著。

  離開……必須離開這裡!那些士兵在那個惡鬼一樣的傢伙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僅僅是想像那個傢伙的模樣,就會讓他的後背沁出冷汗……

  他驟然調轉了方向,帶著自己的侍衛向著後方奔去,忍受著陣前撤退的恥辱還有無數人失望和鄙夷的目光。

  隨便他們怎麼看都好,只要自己能活下去……

  一群賤民的性命怎麼能跟自己相比……漢室還需要自己,所以,都給我統統去死吧……只要我活下來就好……

  他背對著陣列奔逃著,嘴裡發出了掩飾不住的喜悅笑聲,怪異而扭曲,努力的忘掉背後那個前來索命的鬼神,下意識的不願意去面對這種可怕的情形。

  可是在恐懼的影響之下,他的笑聲也漸漸斷續了起來,直到身後炸裂的聲音響起,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堅實的盾墻被黑色的鐵杵輕易擊碎,如同撕碎一張薄紙一樣,熾熱的陽光帶著血腥的味道從裂縫之中投入,稜角分明的投影從裂縫中的出現。

  白朔緩緩跨入了盾墻之後的空間,卻沒有找到那個已經陷入恐懼的目標,無休止的折騰讓他心中涌動的戾氣爆發了開來,手中的鐵杵輕易的砸碎了衝上來的敵人,怪異的視界終於捕捉到了極遠處奔逃的敵人。

  白朔雙腿之上肌肉突然發出了如同弓弦絞緊的聲音,緊接著沉重的聲響在大地之上響起,就像是壯碩的駿馬將鐵蹄砸落在了大地之上,敲出了小小的凹陷,還有擴散的裂紋。

  突然有風從士兵的陣列之中生出,由白朔帶起的狂風向著何進逃離的方向衝襲而去,狂暴的風擴散著,包裹在狂風之中的身影輕易的撕碎了前方一切的阻礙,不斷的拉近著與何進的距離。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阻擋在他的前面了,何進無處可逃。

  就像是勁弩射出的利箭,白朔的雙腿依靠著蠻力將速度提高到了極限,在常人的眼中如同帶著猩紅的黑影,向著策馬狂奔的何進衝去。

  四面八方趕來救援的將領已經無法及時趕到了。

  當何進終於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的時候,絕望的停下了奔跑的戰馬,扭頭看著衝擊而來的白朔,發出了凄厲的咆哮:「逆賊!」

  最後的勇氣讓他拔出了自己裝飾精美的寶劍,對準了白朔的身影:「我乃重鎮京師,大將軍何進!來啊!」

  這是支撐著身體沒有顫抖著趴下的東西,他最後的尊嚴,最起碼,不能就那麼卑微的死掉。

  耳中聽到了敵人絕望的吶喊,白朔淡漠的點了點頭:「哦。」

  下一瞬間何進的身體從馬背之上飛起,凄厲的傷口從脖子和胸膛之上顯現,渾身骨骼在鐵杵蠻橫的攻擊之下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在整個討伐軍之中最『珍貴』的血液噴濺了出來,在地上匯聚成了小小的水泊,被黃土緩緩吸斂。

  直到此時,白朔才發出了鬆了口氣的聲音,隨著他的長長的呼吸,每一個毛孔之中都噴出化為了水霧的汗水,『金剛』術式關閉,被術式撐起的魁梧身體緩緩的變回了平時纖細的摸樣,手中拖著已經有些沉重的鐵杵,他走到了何進屍首的面前,抓緊了他的頭髮,將他的屍身緩緩提起。

  深吸了一口氣,白朔發出了足以令所有人都耳膜刺痛的吶喊,如同雷霆一樣的咆哮:「何進!已經被我討取了!」

  他高舉著何進的屍首,露出了笑容,感覺到了慌亂之中潰散的士兵,還有已經不再那麼和諧的陣列。

  一旦何進死去,那麼討伐軍之中的一切問題都會暴露了出來。

  就算是皇甫嵩和朱寯能夠重新將混亂的軍團指揮起來,也已經晚了。

  僅僅是幾十分鐘,就足以讓黃巾軍徹底突出討伐軍的包圍,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即使前方還有更多的險阻和困難,但是已經不管白朔的事情。

  「突發任務:『斬殺何進』完成,獲得獎勵點7000,b級劇情卡片一張,主線任務變更:確保黃巾軍本陣突出重圍,劇情人物張角生存……」

  「果然……」白朔忍不住發出了瘋狂的笑聲:「果然是這樣啊……劇情一旦崩壞,那麼主線任務也可能會隨之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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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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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龍息之火

  「突發任務:『斬殺何進』完成,獲得b級劇情卡片一張,主線任務變更:確保黃巾軍本陣突出重圍,劇情人物張角生存……」

  「果然……」白朔忍不住發出了瘋狂的笑聲:「果然是這樣啊……劇情一旦崩壞,那麼主線任務也可能會隨之更改……」

  就像是現在,黃巾軍本陣已經開始突圍,而討伐軍統領何進死亡之後,先前守衛黃巾軍本陣的任務已經再無意義。

  而在狩獵者小隊和討伐軍的兩重強敵之下支撐七天的死亡任務也隨之更改了。

  在劇情開始的第三天,原本應該死於討伐軍之中的張角擺脫了自己既定的命運,隨著劇情的改寫,接下來的歷史再也無法揣測。

  而希望隊也終於在紛亂之中找到一線希望,生存下去的希望。

  不過,首先要將從四方趕來的武將解決掉……比如現在,白朔在喘息之中發現,自己似乎重新被包圍了。

  騎在馬上的倨傲男子緩緩的逼近,亂發如針一般的豎起,而眼中卻燃燒著堅定的戰意:「真是奇恥大辱啊,將主將在我江東猛虎的眼前殺死。」

  面目丹紅的男子帶著凜然的氣息從後方出現,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對準了白朔的頭顱:「此等叛逆,就由我關雲長來終結吧……」

  「在這裡也有架打嗎?」扛著鐵矛的豪邁男人摸了摸鼻子:「既然有這種好事,俺張翼德也不能落後呢。」

  白朔突然笑了起來,被布帛封印的雙眼掃了一圈之後說道:「江東猛虎:孫堅,關羽,張飛……還有誰?」

  「不管有誰,都快點上吧……」他將鐵杵從地上拔出,抗在了肩上,胸前的咒文隱現:「還有人在等著我呢……」

  像是終於發現了隱藏的獵物,極遠處傳來了呆滯的咆哮:「便當!」

  身高兩米有餘的黑色怪物出現在了戰場之上,明明手無寸鐵,但是殺戮的姿態卻比誰都像是怪物,如同鐵塊鑄就的身體之上僅僅套著一條小小的褲衩,雙臂沾滿了黏稠的血,手掌裡還捏著一個從別人身上拔出來的頭顱,醜陋的臉上獰笑著,發出了陣陣的咆哮,張開雙腿向著白朔的方向狂奔而來,僅僅是揮舞雙臂的力量就足以將前方的人群掀翻,碾碎。

  在這一刻,戰爭的形勢突然改變了。

  「都來全了啊……真是太好了……」

  白朔的笑容依舊,手掌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這個時候,只要做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好……」

  ――――――――――――――――

  就在黃巾軍急行隊列的前方,突然出現了旋轉的風暴,席捲著漫天的飛沙還有層層的火焰猩紅化為了仿佛隨時都會爆裂的衝天火柱。

  不斷旋轉的真空之球帶動著從虛無中生出的火焰,狂風卷著無根之火猛烈的擴散著,風和火兩種力量交織著,瞬息之間體積膨脹了上百倍,暴戾的地獄烈火在風卷的帶動之下向著黃巾軍的隊列吞噬而去、

  「報告院長!有人點火!」最先注意到那種細微徵兆的,反而是一直在不斷吃饅頭的梁公正,他抹了抹自己的鼻涕,擦在胯下的馬鞍上,黏糊糊的手指指著極遠處那個看不清楚的身影,大聲的吼道:「點火不是好孩子!」

  就在他充斥著混亂神智的癲狂語言之中,火柱拔地而起,直衝天空,最終化為如同滾石一般的猩紅風卷,向著急行的陣列卷來。

  足足有數十米粗的火柱飛速的旋轉著,充斥著超過300度以上的熱風還有飛卷的火焰,足以在瞬間灌入人的肺腑之中,將皮膚和內臟統統燒掉,儘管急速擴散的火焰熱量和凝聚形態相比,熱量在急速的下降,但是火焰就是火焰,當一個人渾身百分之七十的皮膚被燒傷的時候,現代醫學就已經無藥可醫了,更何況如同蒸汽一般的涌入肺泡裡的火焰?

  只需要被火柱吞噬,普通人就會被徹底的殺死,化為一具凄慘半熟的屍體。

  長孫武長大的嘴脣,任由滾燙的空氣從遠處吹來,落入口中,發出了乾澀的聲音:「臥槽……」

  席捲的火柱如同幻影一樣的急速向前翻卷,但是卻散髮著令人畏懼的高溫,在火柱之中,傳來了飄忽而瘋狂的笑聲,就像是傾聽著前方陣列傳來的慘叫,又像是聽到了撓到癢處的笑話,發出了暢快而愉悅的大笑。

  在狂暴的猩紅風卷之前,人類是如此渺小,如同螞蟻一般的微小,但是在黃巾的陣列之中,始終有一個黑點不曾後退,反而緩緩先前,如同沉穩的礁石,任憑炎熱的狂風和火粉吹拂在臉上,也依舊沒有停止。

  周身衣袍蒼黃,一頭亂發如獅,向著席捲擴散而來的風卷走去,手中的火神杖高舉,若有如無的火光隨著長杖的揮舞而纏繞聚集了起來,空氣之中被狂風吹拂的火焰並沒有被焦龍的力量所拘束,僅僅是憑藉著狂風的運送,其恐怖的數量就足以讓常人煎熬著死去。

  而此刻在旋轉揮舞的長杖之下,在狂風之中懸浮的火焰卻被其中無形的力量所吸引,自發的纏繞在了上方,張角手中的長杖不斷的掠取著風暴之中的火焰,到最後徹底的化為了兩道若有若無的光焰縈繞在長杖之上,如同相互糾纏的怪蛇,隨著長杖一起揮舞著,加速的掠取著飄散的火焰。

  直到張角行進到火焰龍卷之前的時候,超過三分之一的火焰已經被長杖所擷取,凝聚為兩道巨大的光焰,在張角低沉的吼聲之中,驟然炸裂。

  在狂風之中獵獵作響的長袍驟然停滯了一瞬間,在那一瞬間,張角將手中的長杖如同巨斧一般的劈下,纏繞在長杖之上的火焰盡數噴發,化為了凝聚極致的刀刃,瞬間延伸。

  那些火焰從擴散到收縮,再到擴散,如同無盡延伸的尖錐,輕易的刺穿了狂暴的風卷,將其中急速環繞的真空之球斬碎,怒龍一般的火焰從杖頭衝出,擦著焦龍的身體切開了風暴,在混亂的風流之中依舊衝出了數十米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徹底潰散。

  「礙事的傢伙就乖乖的滾到一邊去……」焦龍壓了壓自己在狂風中飄飛的圓沿帽,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算了,還是殺了吧……」

  這種時刻,阻擋在前方的只有敵人。

  是敵人的話就不需要語言,無非是你死我活而已。

  張角手中的長杖驟然揮舞,如同隨意的在空氣之中勾勒著弧線:「死吧!」

  虎虎生風的杖頭之上凝聚起了明黃色的火焰,不安的翻滾著,凝聚為一團,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炸裂的火球從長杖之上飛出,如同燭火突然跳動了起來,舔舐著空氣,發出了沉悶的怪聲。

  僅僅是拳頭大小的火球在行進的軌跡之上留下了一道扭曲的長痕,被加熱的空氣,燒化的沙粒,還有大量空氣在瞬間被分解的焦臭味道。

  如同怪獸一樣不斷吞噬著一切外物的火球本身就已經處在了極為不穩定的邊緣,只需要少有觸碰,就會……

  嘭!

  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火球的詭異之處,焦龍輕描淡寫的深處了手掌,掌心之中的符文隱現,火球如同活物一般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在手掌的合攏這下,被輕鬆的捏碎了。

  濺射的火星將黃土燒成了怪異的琉璃,而聲音如同火藥泄露的啞炮,張角帶動的火球被絕非人類的力量化解,就算是對於火焰的精妙操縱遠超於焦龍,但是在符文之火的力量之下,也不得不無奈潰散。

  那是……

  「龍息啊……」焦龍看著掌心之上閃爍的怪異符文,渾身上下最為重要的一件東西,也是隱藏在死去隊長身體裡的秘寶。

  能夠化為巨龍的六星級輪迴士在死去之後,龍血早就腐爛一空,就算是龍晶也被蠻橫的從頭顱之中拔出,只有隱藏在肥碩身體最深處的這一枚符文沒有被掠劫而走。

  白銀級的符文:暴戾獸性之火,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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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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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新人的反擊

  白銀級的符文:暴戾獸性之火,龍息……

  僅僅是一枚符文的輔助,就讓他只不過是lv2的發火能力提升到了lv4的程度,暴漲了近百倍之後,裹挾在龍息之中的龍魂詛咒就連身為火焰的同類都能吞噬。

  看著張角皺起來的眉頭,他再次笑了起來。

  「這種感覺……太棒了啊……以體能擊敗體能,以火焰擊敗火焰……這種從敵人最長處掠奪其性命,滿帶著不可置信和憤怒詛咒的眼神,太令人舒爽了啊……」

  眼前的武將,不遠處的獵物,還有那個可惡的瞎子,都要死。

  連靈魂也要化為龍息之火的養料的下場,想想都令人想要發笑啊!

  「太美妙了……」他喃喃自語,喜悅的不能自已,在念動之間,龍火和真空化為了蒼白和猩紅的風卷繚繞在雙臂之上,朝著張角的方向行進而去,笑容扭曲:「這種令人迷醉的仇恨啊……」

  只在一瞬間,火焰和風暴的色彩就在兩人之間擴散了開來,如同最炫目的畫卷,時刻的變化著,在火焰之中籠罩的兩個人在亡命的搏殺著。

  在火焰之上被敵人克制,殺傷力最大的道法幾乎無法使用,張角除了依賴自身的武技之外別無他法。

  因為劇情加成和特殊武將身份而獲得了四星初級,但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和早已經邁入四星高級的焦龍達成平手。

  如果不是因為心中的陰影和缺陷,焦龍可能早就完善了自己的心靈,跨入了五星的領域,而現在他卻在陰差陽錯之下走上了一條另類的補全之路。

  無法擊敗那個鋼鐵武士留在自己心中的陰影,他只能困在四星級的巔峰,在恐懼之中煎熬,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如果自己化為恐懼,那麼就再也不需要恐懼,如同自己的靈魂完全扭曲,那麼無分正常和殘缺的心靈了。

  和正常的進化之路背道而馳的方法,將自己化為怪物的極惡之道,一旦踏入就再也沒有了救贖和希望,只有靈魂日漸的扭曲,最終徹底化為非人。

  在心中的恐懼和魔障將自己徹底吞噬之後,它們也將在同時達到五星,不過到時候的五星輪迴士,究竟是焦龍,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呢?

  不過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只要能夠快樂,那麼什麼都好,只要能夠不再恐懼的活下去,哪怕變成怪物都沒問題。

  所以……你給我……

  「死吧!」

  猩紅的龍火撕碎了張角黃火的屏障,從長杖的縫隙之間穿入,繚繞著火焰的手掌握緊了拳頭,奇異的震動著,如同抖動的大槍一般,向著張角的頭顱衝擊而去。

  足以將常人的體力強化到擊碎巨石的武學:八極拳,在火焰和焦龍非人的體力之下化為了撕碎一切的咒怨之火,死去巨龍所發出的詛咒在負面情感的推動之下,在拳頭上出現了若有若無的冰冷眼神,野獸的冰冷和瘋狂暫時奪取了張角的心智,讓他忘記了撤退,任由龍火之拳向自己的頭顱擊來。

  凄厲的聲響劃破了空氣,從張角脖子左側方向穿刺而來的彈頭,精準的命中了那一隻燃燒的鐵拳,火焰僅僅是跳動了一絲,便將衝擊而來的子彈徹底的吞噬,停頓了一瞬間,接著朝張角的面門移去。

  緩慢而殘酷,在龍魂詛咒形成的眼瞳之下,張角的神智無比清醒,卻如同被凍在了冰塊之中,讓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眼睜睜的看著暴戾獸性之火緩緩的靠近。

  第二顆子彈從幽深的槍膛之中衝出,灼熱的彈殼同時跳起,在空中飄飛著,就在它還沒有落在地上的時候,第三課子彈就已經衝出了槍口。

  半自動步槍之中的鋼芯子彈毫不間斷的衝向了火焰勾勒的槍靶,殺人的武器在奧托莉亞那雙白皙的手掌中發揮到了威力的極限,因為後坐力而跳起的槍口被迅速的扳回了既定的軌道,然後再次噴出了子彈,每一顆子彈都完美的擊中了視為靶心的拳頭。

  雖然外表是柔弱的金髮少女,但是奧托莉亞真正的身份,卻是已經到達常人極限的武術家,訓練有素的騎士,就連槍械上技能都熟練的讓人汗顏,而且在速射的項目上,自詡為頂尖軍人的長孫武也慘敗在了她的手下。

  奧托莉亞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黃巾的陣列之外,手中平舉著槍械,在最關鍵的時刻叩動了扳機。

  精密到了極點的短途射擊讓奧托莉亞的肩胛骨上產生了細密的裂紋,平均在兩秒之中向著肩膀衝擊三次的槍柄每次都撞擊在了同一個點上,僅僅是五秒鐘,槍膛中就射出了九顆子彈,苛刻的射擊條件終於讓奧托莉亞的手掌略微的顫抖了一下。

  僅僅是一瞬間,焦龍就找到了反撲機會,一絲龍息引動了數十倍於己的普通火焰就,他的身體中撲出,化為了溫度極高的烈火,只要被其包裹一瞬間就會徹底失去生命的氣息。

  倉促之間的攻擊卻如此致命,在焦龍的手下,憑藉著大部分運氣和一絲實力活到現在的新人,脆弱的就像是紙人。

  「這裡是……斯巴達!」

  這是六百多年前斯巴達人的的怒吼。

  如同穿越了漫長的時光,公元前493年的聲音跨越了漫長的距離之後,從梁公正羸弱的身體之中出現了,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巨大力量從他的身體裡爆發了,讓他縱情的咆哮著,在黃巾混亂的陣列裡推出了一輛堆滿了武器的板車,不可思議的狂奔,最後一腳將板車踹在了奧托莉亞和火焰之間的道路上。

  僅僅相差了一瞬間,遲來的火焰如同洪水一般的衝擊在了堆滿鋼鐵兵器的木車之上,瞬間將鋼鐵的燒紅,融化的鐵水噴濺著,木車在瞬間化為了火堆,代替了奧托莉亞,變成了一堆鐵水和焦炭混合的古怪東西。

  背對著火焰的梁公正在爆炸中風騷的抹了抹鼻涕,自言自語:「純爺們從來不回頭看爆炸……」

  如果說,奧托莉亞和梁公正的行為,僅僅是令焦龍詫異了一下的話,而長孫武的行為,已經完全讓他完全憤怒了。

  就在火焰和子彈將他的攻擊牽制住的時候,目睹到主帥危機的士兵,終於成群結隊的蜂擁上來,奮不顧身的朝著火焰墳場之中躍去,或許在有的人看來,他們只是被張角許諾的美夢遮蔽雙眼的傻瓜,但是在此刻他們都有著為理想而獻身的覺悟,無關功利或者是其他什麼的東西,而僅僅是最為執著的殉道之心。

  就算是接連不斷的衝入龍火,也僅僅是送死而已,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那些人化為了焦炭,而最後的成功者卻終於抓緊了張角背後的衣袍,奮力將他從龍魂詛咒之中拽出。

  滿臉鬍茬都已經在高溫之中燒焦,長孫武用盡全力的將手中那個男人拋出,而自己卻暴漏在了焦龍的拳頭之下。

  僅僅是餘焰的凶威,就已經讓他的手掌在瞬間化為了焦炭,依稀可見其中幾乎被燒焦的骨骼,長孫武好不講風度的連滾帶爬,在人潮的擁護之下向著後方奔跑。

  在喧囂的人聲之中,他依稀聽見了背後傳來的獸性咆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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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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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聚變

  在喧囂的人聲之中,他依稀聽見了背後傳來的獸性咆哮。

  那是陷入瘋狂的巨龍在嘶吼,緊接著,焚燒一切的凶厲火焰噴涌而出,凝聚的龍火如同黏稠的漿液一般流淌,瞬間膨脹,從人群的縫隙之中衝出,下一瞬間那群士兵就化為了焦炭。

  飛舞的龍火向著長孫武的後背侵襲而去,像是露出了獠牙的怪獸,緊追不放,就算是自身只剩下極其微薄的一絲,也依舊舔舐到了他的身體。

  就連一個剎那都不到,被極度凝聚的龍火觸動到的地方,統統的化為了枯朽的飛灰,右臂,右腿,還有連帶著雙腿的下半身,傷口在瞬間被燒成了焦炭。

  奔跑的人影踉蹌著翻滾在了地上,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右臂和下半身,眼神震驚。

  已經在高溫之中面目全非的長孫武發出了嘶啞的痛苦吼叫,乾涸的聲帶已經快要發不出聲來了。

  原本灼熱的陽光瞬間昏暗了下來,寒冷襲來,這個中年男人無奈的苦笑著,發出了誰也聽不懂的模糊聲音,曾經深陷包圍也未曾恐懼的男人終於流出了眼淚。

  這是最後的祈禱時間,他的喉嚨裡惋惜而嘶啞的發出了聲音,女兒的名字。

  「有希……」

  就像是最後感覺到了什麼,他放心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

  在充滿飛灰和餘燼的大地上,焦龍看著周圍怪異的屍骸,發出了愉悅的笑聲,喜悅的仿佛忘乎所以的大笑著:「真脆弱,就這麼死掉了啊……」

  長孫武的身體出現在了他的眼中,唯一還稱得上完整的屍體,真是礙眼啊……

  他皺了皺眉頭,指尖一絲火焰重新生出,在瞬間就能夠將長孫武燒成骨灰的力量遲滯在了指尖之上,並沒有飛出。

  在熾熱的狂風之中,焦龍卻突然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在午後陽光的投影之下,他的影子從他的腳下拉出,而就在他的影子之後,另一條隱約而魁梧的陰影突然出現,無聲而靜默的抽出了沉重的武器。

  在術式的強化之下,那個黑影的肌肉被強化了數倍,輕鬆的提起了數十種高密度合金打造成的鐵杵狀武器,迅疾無比的向著焦龍的頭顱揮擊而去。

  在運動的過程之中,突破了常人視覺極限的斬擊並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而是在即將接觸的瞬間,就像是一次性將積攢下來的聲音發出一般,數十次的雷鳴匯聚在了一起,僅僅是依靠著純粹的巨力,襲擊者的劈斬也足以將他的身體徹底撕碎。

  在最後的關頭察覺到影子的變化,焦龍發出了一聲被雷鳴所掩蓋的怪叫,在間不容發的關頭轉身,獸性的暴戾之火還有真空匯聚在了一起,化為了風和火的壁障,阻擋在了鐵杵的劈斬之前。

  察覺到了對手的動向,盲者的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帶動著撕裂所有人耳膜的尖嘯,『戰車擊破者』砸在了猩紅的屏障之上,在那一瞬間,龍火和真空組成的屏障如同水池一般的震顫了起來,出現了一層一層的漣漪,以肉眼無法觀測的速度盪漾著,終於再也無法化解如同隕石一般的衝擊力量,爆炸了。

  爆裂的火焰衝涌了開來,如同一顆炸彈在兩人之間爆炸,白朔和焦龍的身體被氣浪和火焰卷起,身不由己的被推向後方。

  就在最後的一瞬間,鐵杵之上反饋了像是砸斷木桿的怪異感覺,那是骨骼碎裂的感觸。

  白朔咬著牙,將鐵杵刺入大地,抵抗著衝涌的氣浪,而焦龍卻毫不抵抗的任由衝擊波將自己衝向了遠處,其中夾雜的火焰被身體重新吸收,雖然手掌之上傳來了骨骼斷裂的刺痛,但是臉上卻露出了得意而嘲諷的笑容。

  「真可惜,瞎子,就是瞎子。」焦龍重新站穩在地上,緩緩的舔舐著手掌之上的血液,冷笑著:「既然你出現了這裡,看來是『便當』那個傢伙沒有找到你了。」

  白朔雙手撐在鐵杵之上喘息著,低著頭如同風箱一般,發出了渾濁的喘息。

  沒有想到自己用盡全部的力量,在陳靜默的輔助之下收斂了所有的氣息,卻只能讓敵人輕傷。

  他一邊喘息,一邊搖著頭:「不,他找到我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事情,他突然笑了起來。

  「只不過,我逃掉了。」

  絲毫不以為意的講著自己臨陣脫逃,風緊扯呼的事情,白朔沒有一絲的慚愧。

  「還有……」他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你和你的隊友,腦子都有點問題。」

  看到了敵人眼中的憤怒,白朔知道喘息的時間已經到了,緩緩的拔出了深入大地的鐵杵,對準了焦龍的臉。

  「孩子,你需要治療……」

  ――――

  灰黃的天空在眼中顯現,帶著沙塵味道的空氣鑽入了鼻腔,讓張角清醒了過來。

  緩緩的在大地之上爬起,他並沒有去關注白朔和焦龍的戰鬥,而是看向了身旁的散落的灰燼。

  曾經都是人類的黃巾士兵在獸性的龍火之中化為了灰燼,散落在大地之上。

  彎下腰輕輕的捻起了地上的灰燼,張角舉起了手指,湊向了陽光,想起了在自己陷入詛咒之時,最後所看到的笑臉。

  那是年輕人無畏而堅定的笑容,直到最後一刻,那個跟隨他並不長久的傳令兵,依舊相信著『黃天盛世』的存在。

  比誰都堅信那個時代終將來臨的年輕人死去了,代替了張角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燼。

  究竟是悲愴還是憤怒呢,張角的嘴脣顫動著,看著陽光之下,指尖的灰燼。

  那是他們所遺留下來的最後痕跡。

  倉皇,悲傷,失落,無力,各種情緒在他的眼中閃現,最終變成了無法形容的神采,就像是捧著最珍貴的珍寶,他緩緩的將指尖的灰燼放入懷中。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他抓著手中的長杖,喃喃自語:「你們也相信我嗎?」

  「是啊……」他突然笑了起來:「你們也願意相信我這種荒謬的夢想麼……」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他發出了哽咽的聲音,如同重新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瑰寶,並沒有哭泣,而是露出了比誰都堅定的眼神。

  「蒼天已死……」

  高舉著火神杖,絲絲縷縷的火光重新纏繞,散落在大地之上的灰燼如同擁有著靈性一般的飛舞著,匯聚在他的周身,發出了火焰的光彩。

  那是黃巾軍不滅的精魂,融入了張角的火焰之中,化為了嶄新的力量。

  就算是他們的靈魂都已經被烈火焚盡,但是不滅的信念依舊在跟隨著張角的前進,貢獻出自己的力量,無數的精魂緩緩的投入了杖尖的烈火之中。

  火光驟然擴散,張角玄黃色的長袍被火焰所吞噬,化為了熊熊燃燒的大氅,籠罩在火焰之中的張角如同魔神。

  「……黃天當立!」

  烈焰之中的武將發出了讓大地顫抖的聲音。

  就在此刻,已經脫離原本軌跡的世界之中出現了嶄新的力量。

  張角,武魂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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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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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無形之圓

  四星級巔峰的輪迴士,力量究竟有大的呢?

  全力擊出的一拳足以洞穿金石,僅僅是宣泄的餘波就在大地之上劃出了漫長的焦痕。

  那麼首當其衝的白朔,究竟受到了怎麼樣的壓力呢?

  僅僅是在第一個瞬間,右臂之上的袖管就在龍火之中化為灰燼,飛散的真空之刃在肩頭劃出了傷口。

  真空破碎和鋼鐵撞擊的巨響擴散了開來,吹動了尚未凝固的岩漿。

  白朔的身體如同釘死在大地之上,而右臂沒有被黑暗武裝包裹的地方卻顯現出被烘烤的紅痕。

  一瞬間就算是在四星級之中也能躋身前列的怪力和包裹著龍火和暴風的拳頭相撞,於是真空破碎,龍火飛散。

  焦龍扭曲而歡悅的眼神在飛舞的火粉之中隱現,下一刻,已經進入拳術巔峰的拳頭扯開了尚未消散的火焰,再次朝著白朔的身體衝擊而來。

  如同鋼鐵槍桿一般抖動的拳頭之上繚繞著再次凝聚起來的龍火和暴風,足以融金碎石的勁力在拳頭之中蘊而不發,只要接觸一瞬間,就會將所有的力量盡數傾瀉在白朔的身體之上。

  這就是焦龍的力量。

  既然無法跨過五星級的瓶頸,那麼就只有從攻擊的手段之上再想辦法,為了彌補自己的缺點,已經在異能之上無法攀升的焦龍轉而強化起了自己的肉體。

  這是已經達到化勁巔峰的八極拳,動靜之間開石碎地,就算是白朔已經全力之下的力量也在暴風和火焰的抵消之後,無奈的被震顫圓融的勁力化解。

  四星巔峰和三星巔峰之間的差距,可不僅僅是無雙的肉身力量便能填平的,竭盡所能的白朔只能被動的抵抗焦龍遠遠不斷的進攻。

  金剛術式之下被增幅到恐怖的力量被壓縮到了周身三尺的地方,被動的防禦著,趁著偶爾的間隙發起攻擊也被焦龍盡數化解。

  灼燒的龍火狂暴的飛舞著,不斷的在白朔身上留下了灼傷的痕跡。

  面對著這種能量化的攻擊,白朔只能束手無策的躲閃著,用來察覺敵人攻擊漏洞的術式『不動』也無法在極短的瞬間分析出龍火的空隙,畢竟只是初級的術式,不能與『大千世界,盡在我心』的法王級術式『明鏡』相比。

  依靠著強化力量的『金剛』和預判敵人攻擊方位的『不動』,白朔艱難的抵抗著敵人無孔不入的火焰和真空攻擊。

  一向被人認為肉搏廢柴的異能側強化者此刻卻表現出了如同怪獸一般的近身攻擊能力,風火交融的強悍拳法化為了沉重的鐵樁,如同撞鐘一般的砸向了白朔。

  儘管開山碎石的力量被所白朔的巨力抵擋,黑暗武裝卓越的防護能力讓白朔能夠撕碎附著在其中的獸性之火,但是戰局依然朝著對白朔不利的方向傾斜著。

  焦龍並不急於殺死白朔,甚至連隱藏在龍火之中的龍魂之咒都沒有動用,只是慢慢的消磨著白朔的力量,享受著蹂躪獵物帶來的扭曲快感,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猩紅的火焰和白色的真空交錯飛旋著,讓其中兩人的身影越發的模糊,只能聽見一聲聲如同爆破一般的巨響從其中傳來。

  白朔的身體在不安的震動著,攔截焦龍拳頭的時候,隱藏在其中,蘊而不發的層層勁力都會讓身體如同鋼鐵一般的震動了起來。

  剛猛的拳勁在交戰之時化為了令人眩暈的震顫,白朔只能將所有的心力都投入了『不動』的運算之中。

  靈魂在術式的影響之下不斷的推算著敵人的攻擊方位,力量大小,還有龍火和真空運行的軌跡。

  耳中所聞,肉身所感,還有模糊視界之中的輪廓變換,統統化為了紛繁雜亂的念頭在腦中衝涌。

  每一瞬間都有新的信息誕生,舊的數據過時,不僅僅是身體在承受敵人的攻擊,就連白朔的靈魂也在無邊無際的信息浪潮之中承受衝涌。

  像是在放任腦中每一瞬間錯綜複雜的念頭狂奔,白朔的意志化為了沉重的巨石鎮壓在識海的中央,任由直覺來操縱身體。

  靈魂瘋狂的吸納著一切的信息,然後得出了模糊的直覺,引導著身體進行防禦。

  心靈並不是不動,而是在令人瘋狂的運算和攻擊之中始終保持著清明的心境和不被動搖的意志。

  任由紅塵滾滾,我心巍然不動,這才是『不動』的真髓。

  而白朔已經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東西了。

  他已經陷入了奇怪的狀態之中,在焦龍如同暴雨一般的攻擊之中,身體所化的神殿如同銅墻鐵壁一般的抵禦著暴戾的攻擊,而深藏其中的靈魂卻出現了未曾料到的變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腦中繁雜的念頭和信息已經消失了,像是空空盪蕩,又像是陷入了恍惚,只有顱骨之上明滅不定的符文在閃動。

  將一切都交給最敏銳的直覺來掌控,白朔的心靈卻在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中,沉迷了。

  既然連還手攻擊的機會都找不到,那麼就塑造起將一切攻擊都抵禦在外的防禦。

  在暴亂的龍火和真空之中,白朔的周身緩緩出現了就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無形之圓。

  並沒有實際的痕跡或者形態,只是在敵人攻擊的一瞬間才會顯現的圓。

  不論是暴戾的龍火還是席捲的氣刃,都在白朔的手掌之下被抵禦在了圓外,在圓的外側是狂風暴雨,而在白朔周身三尺的地方則風平浪靜,

  沉浸在黑暗之中修煉成的感知,五感所綜合起來之後形成的心眼,無法言喻的直覺,在白朔恍惚之中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在外力的壓迫之下,白朔自身的感官,突破了。

  就在形成的瞬間,白朔所感知的世界發生了怪異的變化。

  天空,大地,氣流,灰塵,火焰,一切仿佛都在運動,它們無時不刻的變化著,但是卻包含著隱約的規律,服從於同一個節奏,此起彼伏的交錯著,令白朔沉迷其中,細細的體味著莫名的規律。

  無形之圓的雛形,終於在此刻形成,因為自身的限制,儘管還有著缺陷,但是當白朔有一天將其補完,那麼這無暇的防禦武技就會綻放出驚人的光彩。

  白朔身體之上出現的變化,終於被焦龍所察覺到。

  就在有所變化的瞬間,無孔不入的龍火和暴風竟然被他隱約的排斥在了周身之外,這種情況讓焦龍感覺很不好,很糟糕。

  難道他自己讓獵物在痛苦中煎熬死去的構思發生了變化,反而讓他開發出了沉澱在肉體深處的潛力?

  不知不覺,變得有些棘手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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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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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魂威

  就在戰鬥之中,白朔上身的衣服已經盡數焚毀了,而袒露的身體之上卻布滿了各種怪異的咒文還有焦黑的火焰傷痕。

  雙手被陳靜默所形成的拳套籠罩,整個小臂都被包裹在其中,外形猙獰,而暴漏出來的雙肩,還有腰肋之上卻布滿了玄奧的咒文,層層疊疊的細密咒文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深入骨髓的大篆,每一個字都是無數經文聚合起來的形狀。

  那是佛教傳承了千年之後,具有了不可思議之力的典籍:《六祖壇經》,《僧伽吒經》《楞嚴經》《妙法蓮華經》……

  而布滿了傷痕的胸前也隱隱約約的露出了模糊的痕跡,就像是浸水之後散化模糊的形象,讓人無法分辨。

  就在他的後背,自始至終都沒有被焦龍觀察到的地方,卻紋刻著一副令人驚悚的畫像。

  在寬闊的背脊之上,腳踏著蓮華法座的佛陀,發垂披肩,愁眉瞠目,現大忿怒相,一手持劍,一手持索,立於烈焰之中,隨著白朔肌肉的運動,像是隨時都會從白朔的後背之上越出一般。

  無上忿怒威勢,僅僅是模糊的形象就令人心神震顫。

  奉大日如來教令,示現忿怒形降伏一切惡魔之大威勢明王

  不動明王!

  這也是《佛說力士移山經》修行到頂峰之後的形態,僅僅是模糊的造型就透露出了神祗的威嚴。

  隨著白朔修行日深,它的形象也會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白朔一舉一動之間便會顯露出與它無二的威勢和力量,而就在修行到盡頭之時,它便會徹底消失,和白朔真正的融為了一體。

  直到那時候,白朔就能夠真正的化身為掃除一切魔障的不動明王了。

  不論將來他有什麼成就,那也是將來的事情了,而現在,他終於被焦龍從恍惚之中驚醒了。

  失去了那種玄奧的體驗之後,就算是白朔的心中保持著清明,但是依舊升起了兩分擾亂心智的怒火。

  這種難得的機緣,可不是說來就來的,再給他一段時間,說不定能夠讓他將這一項武技推演到極致,直到那時,只要不超過白朔承受的極限,不論是什麼樣的攻擊都會被盡數排斥在無形之圓外。

  但是很快,他沒有心思再去留戀這難得的機緣了,因為焦龍身上散發出來的威脅,還有心中驟然提升的危機感。

  在火焰的繚繞之中,獰笑的焦龍仿佛突然變成了什麼可怕的怪物或者鬼怪。

  白朔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細微的恐懼,這種感覺許久未曾有過了,那是當他自己還是一個普通盲人的時候,面對一隻饑餓猛犬的感覺。

  饑餓,混亂,瘋狂,混沌……

  察覺到了焦龍身體之上傳來的負面波動,白朔不顧影響的將身體之中的力量提升到了最巔峰。

  就在同時,焦龍手掌上,升騰的烈火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隻模糊的瞳孔。

  若有若無的瞳孔在火焰之中緩緩浮現,就在它出現的瞬間,白朔的身體僵硬住了。

  那時食物鏈最頂尖的掠食者所投出的視線,饑餓而暴戾的眼神,被斬殺的巨龍最後怨念和憤怒的結晶,足以讓人靈魂震盪,死於驚駭的詛咒。

  充斥著怨念和詛咒的火焰重新覆蓋在了焦龍的手掌之上,在掌心之中,扭曲而惡毒的瞳孔鎖死的白朔的身體,讓他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寒和僵硬。

  就連指尖都無法動彈了,就像是面對著無法抵抗的怪物,白朔所面對的,是在數千年的傳說中一直屹立於恐怖之巔的怪物,傳播死亡,災禍,恐懼的巨龍之魂。

  「你怎麼了?」焦龍獰笑著看著他,伸出的手掌之上龍火和真空交錯著形成螺旋,不斷的凝聚著,向著極限攀升,直到最後徹底的化為了一隻燃燒的龍爪。

  「看起來像是壞掉的樣子……好可憐啊……」

  「怎麼不動了……」他高舉著怪物一般的右手,對準了白朔,緩緩的向前延伸,朝著他的頭顱。

  如同老友之間互相關切,焦龍發出了柔和的聲響:「快動啊……怎麼能不動呢?如果不動的話……」

  他扭曲黑暗的靈魂再也忍不住笑意了,怪異的笑著:「不動的話,就真的會死啊……」

  會死啊……會死……死……

  死亡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接近,在腦中模糊的直覺裡,白朔能夠感覺到怪物的虛影在緩緩逼近,龍息的灼熱一點一點烘烤著他的身體,期待著將他焚燒成焦炭。

  每一個細胞都在大聲的叫嚷著,恐懼著,可是卻無法移動。

  在龍魂的震懾之下,白朔靈魂和肉體之間的聯繫被短暫的切斷了,儘管只是暫時,但是如果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有所行動的話,那麼絕對會被輕而易舉的焚燒成焦炭也不剩的渣滓。

  那是足以在瞬息之間毀滅自己的力量!

  冰冷的感覺從天而降,白朔如同浸入了冰窟之中,許久未曾品嘗過的恐懼和痛苦襲來,在死亡之前,一切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燃燒的龍爪不斷的在眼前放大,充盈其中的邪惡和暴戾在向著白朔發出嘲諷。

  在死亡的冰冷和恐懼之中,一切都變慢了,痛苦襲來也只能沉默的忍受煎熬。

  在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之中,白朔終於找到了往日一直無法察覺到的東西。

  那個近在咫尺的靈魂脈動,一直以來默默陪伴著自己,直到現在也未曾離去的靈魂。

  模糊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白朔能感覺到其中的坦然和堅定。

  那是陳靜默的靈魂,緩緩的跳動著,無時無刻向著四周發射著震盪的波紋,而直到此刻,在黑暗和冰冷之中,終於被白朔所感知到了。

  自從陳靜默兌換了來自《噬魂師》的武器血統之後,白朔和她出現了一道未曾想到的難題,也是工匠和武器之間第一道難關。

  感知靈魂。

  將身體化為神殿,靈魂供奉其中的白朔,除非修行到了五星級境界,能夠靈魂顯化,否則根本無法隔著肉身去感覺到陳靜默的靈魂波長,只能在預先的練習之下,進行最低限度的合作。

  最基礎的感知靈魂無法完成,就更不要提接下來的靈魂共鳴,還有靈魂共鳴之下的各種強大技能了。

  只是現在,靈魂和肉體被隔離起來的白朔,突然感覺到陳靜默的靈魂波長。

  而陳靜默的感知之中,白朔的靈魂波長也清晰的如同近在咫尺的陽光。

  就像是隔著墻互相呼喊的兩人之間,終於沒有了阻隔,於是雙方的聲音清晰入耳。

  兩種不同的靈魂波長在之兩人之間交織著,一種波長平穩而堅定,時而如同燃燒的烈火,脫離了肉體的桎梏之後,無時不刻的向著周圍發出強烈的訊息。

  那是白朔的靈魂。

  另一種波長,細微而堅韌,如同清泉蜿蜒一般的沉靜脈動著,低沉的幾乎無法感覺,但是卻自始至終纏繞在白朔的靈魂周圍。

  那是陳靜默的靈魂。

  此時此刻,工匠和武器之間再無隔閡,兩顆不同的靈魂緩緩靠近,就在接觸的瞬間,劇烈摩擦的起來,兩個絲毫不同的波動交織在了一起,靈魂之中傳來了難以言喻的痛苦,但是相互靠近的靈魂終究是沒有分離,不斷的適應著對方的脈動,緩緩的向著同一個節奏靠近著。

  兩種完全不同的靈魂波長互相交織影響著,直到最後無分彼此,低沉的節奏響了起來。

  此刻,兩人靈魂之間驟然產生了肉眼無法觀察到的電光,靈魂波長所構成的光芒頃刻席捲了白朔的靈魂,讓他被詛咒震懾的靈魂驟然甦醒,雙眼之中盪漾著靈魂波長凝聚到極致所產生的電光。

  在靈魂世界之中痛苦的煎熬,在現實之中只是一瞬間。

  獸性暴戾的龍火依舊在緩緩靠近,只是焦龍已經玩膩了這種手段,原本緩慢的速度驟然提升,舉動之間隱約有巨龍咆哮的聲音響起,龍火的猩紅覆蓋了白朔的視野,死亡近在眼前,火焰中詛咒的龍之眼瞳向著他發出了充滿惡意的咒怨。

  下一瞬間,足以擊碎大地的暴風和火焰在突如其來的阻礙之前爆發,消散,向著四周席捲而去,在大地之上燒出了一道道通紅的痕跡。

  而充滿了冰冷詛咒的龍火之手,卻被一隻在最後關頭舉起的手掌所抵擋。

  那一隻手掌之上閃爍著靈魂波長凝聚成的光芒,在湛藍色的電光還有猩紅的龍火交錯照耀之下,白朔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就在同時,靈魂波長凝聚成的光芒炸裂爆發,傾巢而出,朝著詛咒的龍火衝涌而去。

  像是江河決堤一般的狂暴電光並非任何實質性的能量,僅僅靈魂波長所凝聚成的無形之力,對一切物質都構不成影響,但是對於精神體的殺傷力卻無法形容的大。

  一瞬間,白朔和陳靜默將他們的靈魂波長凝聚為足以撼動殺傷靈魂的攻擊!

  這種能力,在噬魂師的位面,死武專的最強工匠:斯泰因博士手中被稱為……

  「魂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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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七十一章大威神力

  龍火之中的詛咒被魂威所攜帶的靈魂波長盡數撕碎,白朔手掌之上的黑色拳頭綻放著湛藍色的電光,在掌心之中盤旋凝聚的靈魂波長在和燃燒龍爪接觸的瞬間盡數打入了焦龍的身體之中。

  狂暴的靈魂波長向著焦龍的靈魂穿刺而去,在他的身體之中盤旋,而焦龍的拳意被盡數破去,不僅僅是如此,針對靈魂的魂威在一瞬間就讓他產生了怪異的錯覺。

  世界在旋轉,無盡的雜音從耳中傳來,噁心欲嘔的感覺在胸腹之中翻滾。

  作為四星級輪迴士,只需要僅僅是一瞬間,焦龍靈魂之上的震撼就被撫平,但是卻為白朔爭取到了最為珍貴的喘息時間。

  就在魂威擊出的瞬間,陳靜默聽到了白朔的低吼:封印解除,增幅模式全開!

  話語之中不容動搖的意志將陳靜默擔憂的心思壓下,在她的操縱之下,包裹在白朔雙掌之上的拳套驟然詭異的變化起來。

  原本薄薄覆蓋在手掌之上的黑色拳套突然增長,出現了猙獰的稜角還有詭異的花紋,如同荊棘的圖紋從掌心之處蔓延而出,急速生長,遍布了黑色的拳套,就像是黑色的拳套之上生長著鋼鐵荊棘。

  同時響起的,還有鎖鏈蹦斷的清脆聲響。

  在那種細微的聲響中,白朔原本略微有些纖薄的身體驟然拔高了兩寸,遍布身體的經文放出了微弱的光,原本保護身體機能的機制再次撤除,為了性命安全而施加的束縛解除了,肌肉力量全開!

  在骨骼摩擦的聲音之中,白朔的身高再次提升,魁梧而勻稱的身體向著四周散髮著擇人而噬的暴戾氣息。

  而他胸前,那一片模糊的字符終於清晰了起來,解除了所有的限制之後,原本因為自身能力無法顯現的咒文終於清晰了起來。

  僅僅是本身的形狀就給人以震撼的衝擊,狂放而暴力。

  蜿蜒而剛猛的篆字在胸前銘刻出了充滿玄奧氣息的咒文。

  『大威神力』!

  突破了『金剛』術式所能達到的極限,在白朔不惜性命的榨取力量而進化成的術式,純粹為了殺伐而誕生的技能。

  在白朔和焦龍之間短暫的距離之中,白朔的腳掌猛然抬起,然後如同巨石一般砸落在大地之上,讓大地發出了低沉的哀鳴,巨大的裂縫擴散了開來,向著焦龍的腳下侵襲。

  跟剛剛從魂威的力量之中掙脫出來的焦龍,只來得在大地的震顫中感覺到疾馳而來的鐵拳。

  這一次,白朔的攻擊之中再也不是只有單純的力量,而是絕不遜色於國術宗師的拳意。

  翦除一切妖魔,毀滅所有罪孽,以大慈悲行大罪孽,就算是要墮入地獄也要將眼前一切妖魔盡數滅絕的審判之拳!

  堂堂正正,直來直去的拳頭之上並沒有任何詭異的招式,有的只是千錘百煉所形成的簡潔和剛猛。

  僅僅是威勢就有著如同天傾的狂暴氣息,如同神祗從雲端降下的懲罰,焦龍甚至有一種一切反抗都是徒勞,所有的行為在這一拳面前,都如同笑話一般的錯覺。

  開什麼玩笑……

  區區一個三星級……三星級……

  「區區三星級啊!」

  他發泄一樣的嘶吼著,這一次獸性的龍火再也不加束縛的盤繞在身體之上,弓步前行,不閃不避的向著白朔的攻擊靠近,龍火和真空糾纏在拳頭之上,隨著他的攻擊發出了如同鐵槍震顫的呼嘯聲音。

  壓碎前方空氣的攻擊終於撞擊在了一起,在兩人接觸的中間形成了真空,宣泄的氣勁衝涌,如同低沉的雷聲,白朔剛猛狂放的拳意和焦龍暴戾扭曲的拳意衝擊在了一起,由靈魂波長凝聚成的電光形的攻擊『魂威』將火焰之中附著的詛咒盡數衝散,兩兩泯滅的同時,兩隻拳頭撞擊在了一起。

  腳下的大地發出了碎裂的聲音,堅實的黃土在震動之中化為了粉碎的微塵,隨著狂風向著四周卷去,而白朔這一次的身形,卻沒有後退一步。

  依靠著燃燒肉體壽命的大威神力,還有靈魂波長凝聚成的魂威,這一次,白朔終於有了和焦龍正面戰鬥的資本。

  並沒有停止攻擊,破滅一切邪魔的拳意再次發出,白朔冷笑著低吼:「就算是三星級,殺你也足夠了……」

  狂暴的拳意再次轟出,如同萬物碎裂一般的聲響傳遞了開來,讓焦龍阻擋的拳頭發出了怪異的聲響、

  並沒有修煉到武聖境界的焦龍,身體再怎麼強壯,也屬於人類的範圍,雖然在同類型的輪迴士之中已經稱得上是強悍異常了,但是在白朔的力量再次提升之後,已經無法繼續將即使是混凝土也能碾成粉碎的力量化解開來。

  換句話說,焦龍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

  即使再怎麼強大的搏擊技巧,也是要有身體為根據了,在被白朔拉近了距離之後,原本隱藏的漏洞緩緩的顯現了出來。

  就在剛剛的衝擊之下,焦龍的骨骼之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紋。

  只是他的心中,卻在冷笑。

  這種程度的攻擊,白朔究竟能夠堅持多長時間呢?即使是勢均力敵,也是燃燒性命所產生的假象而已,一旦時間一到,白朔恐怕會死的更慘。

  就算是不死,也可能渾身骨骼崩潰,肌肉拉傷,等待他的將是焦龍漫長的折磨。

  焦龍並非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短板,正因為如此,他才雇傭了充當肉盾的便當,他已經通過自己的腕表向便當發出了召回的命令,只要等到便當趕來,那麼即使是白朔連靈魂都徹底燃燒,也改變不了敗亡的命運。

  只是現在,便當究竟在哪裡呢……

  ――

  並非沒有收到焦龍的命令,只是此刻的便當,正面對著棘手至極的強敵。

  原本在無形力量之下引導的世界在亂入的輪迴士還有突如其來的強制團戰之下崩壞了,正向著誰也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原本在另一個世界之中的技能,武魂覺醒已經出現在了張角的身上,本身就是劇情開始崩壞的表現,在這種時候,稍不注意就可能讓劇情向著最危險的方向進發。

  這也是強制團戰的代價,強行擾亂世界的運行規律會讓難度無上限的提高,儘管目前因為焦龍他們還把主要力量集中在希望隊的身上,並沒有過多的干擾劇情,但是已經無法阻止既定的歷史走向崩壞了。

  一旦矛盾積攢到了某個程度,可能會由主神強制引發更危險的劇情或者是預料的危機。

  比如和真三國無雙重疊的位面之一,已經到了仙魔亂入,群雄混戰的世界:大蛇無雙!

  這些對於便當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要能把一切看不順眼的小蟲蟲碾碎就好。

  比如面前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張角。

  雖然因為突如其來的攻擊有些迷茫,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困擾多長時間。

  至於曾經死在他手下的張寶。

  抱歉,它已經忘掉了,指望1+1都搞不清楚的它去記那些複雜的東西,還是再過五百年再說吧。

  究竟1+1等於多少,五百年後它能不能弄明白已經不關現在的事情了,首先,它要把前面這個小蟲蟲解決掉。

  隊長已經讓它去會合了,它的時間不多了。

  「幹活的時候,要聽這個叔叔的話,否則沒飯吃喲。」這是它的主人,那個女孩摸著它的頭,告訴它的話。

  不聽話,就沒飯吃,沒有小蟲蟲殺著玩,便當就會很生氣。

  所以它長滿肌肉的臉上發出了怪異的咆哮,向著面前籠罩在火焰之中的敵人發起攻擊。

  非人的猛獸和憤怒的張角展開了廝殺。

  而在另一邊,白朔和焦龍的戰鬥卻在膠著之中越拖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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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七十二章拈花!

  每一刻都有隕石炸裂的聲音從兩人戰鬥的中心傳來,大威神力之下的拳法已經窺得拳意境界,每一拳擊出都有破滅諸邪的拳意相隨,而魂威雖然無法徹底將龍魂詛咒毀滅,但是保護著白朔的靈魂,死死的將火焰之中的獸性和暴戾壓製在其中。

  原本向著白朔不利的方向傾斜的局勢重新被白朔扳平了回來,而焦龍的心中卻越發的焦躁。

  在鐵拳破空的炸響中,白朔的無形之圓若隱若現,不同於將萬物排斥在外的防禦招式,這一次,是死死的將焦龍鎖死的攻擊範圍之內,讓他無法拉開距離,從容應戰。

  既然占了上風,就絕對不會給焦龍喘息的機會。

  況且,大威神力的術式並非能夠長時間的保持,僅僅是短時間之內的催動,就已經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了,一定要搶先將焦龍徹底解決才行。

  焦龍的招數已經開始傾向於防守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白朔拖死在戰鬥之中,只是心中的不妙越發的強烈。

  總覺得面前的這個瞎子,還有什麼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力量。

  就在他轉為防守的同時,原本散逸在空氣之中的氣息都被他收斂了起來,渾身上下的毛孔緊鎖,而原本動輒威勢驚人的招數也開始轉向陰柔詭異,纏綿的陰勁如同蛇一般的緩緩纏繞在白朔身上,尋找著白朔最細微的破綻,然後發起突襲。

  焦龍的身體如同幻影一般的在白朔的攻擊之下躲閃著,看似游刃有餘的進行著防禦。

  但是他自己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白朔攻擊之下,正在劇烈的消耗著體力,那種專門為殺戮而生的拳意讓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只是在這種壓力之下,他突然笑了起來,就算是原本已經達到三星級輪迴士的巔峰,但是白朔還能保持多久這樣的力量呢?

  足以將四星級巔峰的輪迴士壓製的力量,所付出的代價,也足以令白朔翻身碎骨。

  自己所需要的,就是加快其中的過程,順便,給他添把火……

  念動之間,龍息奔騰著向著白朔的身體灼燒而去,在席捲的火簾之中,焦龍的的手掌突破了白朔的封鎖,將他全力發出的攻擊盡數封鎖在掌心之中。

  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他的手背之上裂開了猙獰的傷口,而白朔的的拳頭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脆響,就在同時,焦龍的肩膀撞碎了被白朔突破的龍息,腳踏在大地之上,如同怪獸奔騰一般的向著白朔的胸膛撞去。

  動則風雷相隨,渾身上下皆可發力的八極拳中最危險的一招。

  貼!山!靠!

  在極短的間隙發揮出恐怖的破壞力,渾身上下的的力量盡數熔煉成一股,從肩頭撞出,就像是一輛時速破表,裝滿鐵塊的卡車衝擊在白朔的胸膛之上。

  毒辣的攻擊讓白朔的胸膛發出了如同錘鼓一般的沉悶的巨響,在巨響之中他的身體險些飛出,但是左手卻死死的扣著焦龍的拳頭,並沒有被他趁機拉開距離,強忍著肋骨之上傳來的疼痛,白朔噴出了一口帶著血腥的吐沫,在空中將手掌抬起。

  直指蒼天的手掌在瞬間握緊,在墜落之中繼續可怕的力量,如同鐵錘一般向著焦龍的頭顱砸去。

  大威神力之下的破滅拳意充斥在其中,只需要擦點邊,就足以將焦龍的頭顱砸成了粉碎。

  可惜在最後的瞬間,被龍息和暴風所阻擋,揮空的右臂隔空在大地之上壓出了深深的凹陷。

  「哈哈……」焦龍看著撲擊而下的身影,突然露出了癲狂的笑意。

  既然這麼喜歡近身的話……那就嘗嘗這個吧……

  怪異的笑著,嘲諷著,焦龍的臉驟然扭曲了開來,手掌之上驟然亮起了火光,不再如同往日一般凝聚在拳上或者是飛卷而出,反而像是什麼食人的妖物一般從他的掌心源源不斷的滲透而出,沿著皮膚急速的奔流著,向上蔓延,手掌,手臂,手肘,肩膀,一直到他獰笑的臉上,頃刻之間他被籠罩在獸性的龍息之中,如同火焰之中的怪物一般,散發出了如同岩漿一般的色彩,就算是自己也無法掌控的龍火覆蓋了每一寸肌膚,其中蘊含的詛咒,則無孔不入的滲透進了身體。

  無盡的癲狂和恐懼被龍火之中的怨念和詛咒所引發,曾經六星級輪迴士遺留在其中的忿怒和咒怨滲入了靈魂之中,激發了內心中扭曲的怪物,讓他笑容越發的非人。

  這種被恐懼包圍的感覺,令他發瘋一樣的獰笑著,尖叫著,龍火所焚燒的,不僅僅是近在咫尺的白朔,還有他早已就扭曲的靈魂。

  身處於無盡恐懼和怨毒之中的痛苦,內心之中的惡意無止盡的膨脹著,徹底的主宰了靈魂,直到此時,被焦龍包裹在內心最深處的扭曲性格才真正的顯現了出來。

  就算是自己也厭惡到了極致的扭曲靈魂主宰了身體,也正因為如此,他遲遲不願意使用這一種能夠讓自己在近身戰鬥之中占有優勢的能力。

  誰也不想變成怪物,就算是焦龍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日漸扭曲的靈魂,每使用一次,龍火之中的詛咒就讓他向著非人方向靠近一分,直到最後徹底的非人。

  「嘿嘿……嘿嘿……嘿……」火焰之中的怪物毫無顧忌的合身撲上,散髮著融化一切的高溫,將白朔包裹在其中。

  驟然擴散的火焰將方圓十米之內的區域盡數囊括在其中。

  這就是焦龍的底牌……將自己和敵人同時煎熬在其中的……『熔爐』!

  瞬間墜入的火焰的海洋之中,一層淡淡的金光浮現在身體之外,固化在身體之上的術式自發性的防禦著暴戾獸性的龍息,艱難的支撐著,但是卻無法阻擋其中已經扭曲的怨念向著白朔侵襲。

  「哭泣吧!尖叫吧!和我一樣!和我一樣!」焦龍嚎叫著,向著白朔不斷的發出了攻擊,如同實質的扭曲惡意和火焰將他包裹在其中。

  瞬間淪落為靶子,大威神力之下的除魔拳意不斷的撕開了撲上的龍火,可是靈魂卻在如同實質的惡意裡掙扎著。

  嘶啞的聲音從白朔的喉嚨裡發出:「哭泣……尖叫……」

  「你在……」哽咽的痛苦裡帶著一絲不屑,白朔在火焰之中不斷的攻擊著:「你開什麼玩笑啊!」

  「魂威!」白朔低吼著,靈魂波長凝聚在了手掌之上,化為了湛藍色的電光,並沒有向著焦龍突刺,而是猛然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炸裂的靈魂電光在身體之上肆意的奔流著,將一切扭曲的詛咒和惡意都統統的驅逐而去,痛苦再次加深,而這一次,白朔卻尋找了一絲快意和驕傲。

  渾身的皮膚都傳來了火熱的刺痛,覆蓋在身體之上的光芒在火焰的侵襲之下緩緩的暗淡了下去,而白朔卻並不恐懼。

  「你在害怕麼……就連自己也變成了這種怪物……真可笑……」白朔肆意的嘲笑著焦龍,無形之圓徹底的撐開,形成了轉動的漩渦,隨著身體的舞動在火焰之中開闢出了微小的空隙,艱難的將龍火和焦龍的攻擊拒之門外。

  並沒有甘於防守,火焰之中傳來的白朔的低吼:「大威神力!破滅諸邪!」

  在漩渦之中驟然出現了充滿殺伐和破滅的拳意,盤踞在白朔的拳頭之上,如同堅固的鋼鐵在接受著火焰的焚燒和鍛煉,承受著扭曲惡意的磨練,其中所蘊含的慈悲和殺伐之意越發的凝練堅定了。

  如同羅漢揮舞降魔杵,佛陀擲出金剛缽,黏稠如同實質的火焰在剛猛無鑄的拳意之中被扯開了一道空洞,向著焦龍的身體猛然刺去。

  舉動之間輕靈而沉重,蘊含著慈悲和殺戮的拳意化為了無法躲避的攻擊,充斥在其中的魂威電光將一切詛咒都統統撕碎,簡單的動作組成了充滿禪意和殺戮氣息的玄奧招式。

  他的手掌似握非握,做出了將什麼東西拈在手指中的姿勢,僅僅是簡單的姿勢,顯露出了無盡奧妙盡在其中的氣息。

  「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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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瀕死的反撲

  無盡的破滅拳意凝聚在了手掌上,大威神力在術式的影響之下凝聚為極小的一點,縈繞在指尖,如同花瓣一般的盪漾著,看似緩慢實則迅疾的向前碾壓著。

  這是白朔在腦中『聖痕』符文的影響之下,在瘋狂的訓練之中頓悟的力量。

  從佛陀指骨舍利誕生的符文之中銘刻著難以理解的玄奧境界,儘管白朔嘗試過使用各種方式去找到使用它的方法,但是卻始終都沒有成功,如同磐石一樣占據了白朔靈魂核心的符文,雖然並沒有足以支持戰鬥的力量,但是其本身的存在就已經高到了白朔難以觸及的地步,又怎麼會被那些弱小的刺激而激活?

  唯一的一次成功,是白朔在主神空間裡進行超負荷訓練,幾乎身死的時候。

  靈魂之中無法觸及的地方突然鬆開了一絲縫隙,無法想像的玄奧境界讓白朔在瞬間就陷入了暈厥,而在甦醒之後,憑藉著最後的感覺,他終於創造出了自己最強大的底牌。

  將渾身的力量和意志化入一點,在本能所牢記的氣息引導之下形成,足以一擊將數十米厚的高密度合金鋼材貫穿崩解的力量。

  不僅僅是純粹的破壞力,真正的本體,是貫徹在其中的意志。

  破滅虛空,滅卻邪魔,諸般妖鬼,統統毀滅的……

  拈花!

  舉動之間如同菩提撫柳,威勢卻宛若金剛怒目,把焦龍的身體徹底籠罩其中,前方一切獸性之火都碾成了粉碎,渾身的力量化為了充滿殺機和禪意的破滅蓮華,在指尖盪漾著,向著焦龍的胸膛看似緩慢,實則快極的按去。

  火焰所組成的人形在破滅蓮華的逼近之下,被無盡的威勢壓出了凹陷,包裹在其中的人形終於顯露了出來。

  焦龍充滿了癲狂和猙獰的臉突然僵硬了,在那種幾近天敵的除魔殺意之下,他憤怒的發出了尖叫,眼中終於出現了遮掩不住的恐懼。

  在白朔的腦海之中,焦龍的臉和曾青臨死之前的面容突然重疊在了一起。

  一樣的扭曲,一樣的獸性,一個已經徹底被恐懼所吞噬,一個被食慾所操縱,而最後所表露出來的表情,都是一樣的猙獰和恐懼。

  隔著飛卷的龍火,白朔的低吼聲再次傳來:「死!」

  就在同時,低沉的悶響傳遞了開來。

  白朔的手掌終於按在了焦龍的胸膛之上,指尖盪漾的破滅蓮華緩緩滲入了他的身體裡面,像是水滴融入和乾涸的大地。

  將兩人包裹在其中的火焰突然碎裂了開來,而劇烈的氣爆發生了。

  滲透的氣勁從焦龍的胸膛之上鑽入,然後驟然炸裂,在他的背後開出了巨大的空洞,席捲的殺意和氣勁裹挾著鮮血,還有噴涌的龍息,從巨大的空洞之中衝出,如同噴泉一樣的在半空之中綻開了怪異的形狀。

  就像是氣球破開了一個口子,於是其中的空氣變急速的衝涌了出去。

  充斥了肉體的龍息從每一個毛孔之中滲出,破碎的肺腑讓他怪異而尖銳的嚎叫戛然而止,變成了呵呵的怪響。

  結束了。

  就在『拈花』擊中了焦龍身體的時候,就結束了。

  白朔長出了一口火熱的氣息,身體之上蒸騰起了如同霧氣一樣的汗水,臉上的聖骸布幾乎在戰鬥之中變成了焦炭,幸好準備了替換的材料,否則白朔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焦龍的身體停滯在了原地,雙眼睜圓,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跪在了地上,發出了怪異而斷續的聲音,像是在哽咽或者哭泣。

  最後變成了如同實質的怨念……

  結束了?怎麼可能!

  要死的話,你就給我先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無盡的詛咒讓焦龍捨棄了所有的東西,手掌之中銀白色的符文之卡緩緩的浮現,白銀等級的符文『龍息』被他一把捏碎,暴露出其中最精純和暴戾的火種,無法驅除的詛咒將他心中所有的怨毒都統統引發,兩者相互融合在一起,到最後化為了最精純的詛咒之火。

  足以將靈魂和肉體同時焚燒殆盡的詛咒龍火。

  焦龍的喉嚨裡最後發出了怪異的聲響,像是在咆哮,或者是詛咒,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攻擊驟然發出,張開的五指之中盤旋凝聚,帶著無盡怨毒的火種,向著白朔的頭顱擊去。

  亡命的攻擊讓他的速度提高到了極限,喘息之間白朔幾乎無法閃避,那一隻手掌帶著他所有的力量,達到暗勁巔峰的速度瞬間來到了白朔的眼前。

  獸性暴戾之火在掌心憤怒的燃燒著,將他的手掌也變成了焦炭,就算是這樣,那一隻手也死死的扣在了白朔的臉上,而掌心之中翻滾的暴戾火種卻如同蛇一般的鑽入了白朔的眼眶之中

  「嗬嗬……」他的喉嚨裡發出了斷續而怪異的獰笑,任由自己的手掌化為了焦炭一樣的東西。

  一瞬間如同肉眼被無形之物穿刺,白朔的動作停頓了,像是化為了石像。

  燃燒的火種裹挾著巨龍的的詛咒,還有焦龍心中的怨念,瞬間將眼前的聖骸布焚燒成了焦炭,然後沒入了他的右眼。

  焦龍化為焦炭的手掌終於斷裂了,而他卻獰笑著,靠著唯一完好的左手在地上爬向著,帶著得意而乖戾的笑容。

  不論是什麼人,龍息從體內爆發,也絕對會在火種裡的獸性暴戾之火下化為焦炭,靈魂和肉體都統統變成灰燼。

  這樣才好……

  死吧……統統的給我死吧……

  他艱難的在地上攀爬著,堅持著沒有放棄,四星級巔峰的肉體讓他並沒有立刻死亡,在缺失了大部分器官之後,還能夠掙扎著存活一段時間,只要離開這裡,腕表空間之中的紅瓶還有維生器械會讓他活下去……

  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等到任務結束……就可以活下來了……

  最終活下來的,還是我……嘿嘿……哈哈……

  他扭曲而得意的笑著,在黃土之上拖曳出了帶著血腥的痕跡,卻突然感覺大,視線有些昏暗……

  黃土平原之上,為什麼還會有陰影呢?

  他的表情僵硬住了,因為面前出現了兩隻黑色的靴子,不可置信的緩緩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是修長的雙腿,來自現代的裝束……

  直到最後,他看到了那一張憤怒的臉,金髮的少女臉上帶著將他化為灰燼的怒火,緩緩的舉起了長劍。

  「嗬……呵……嗚嗚……」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化為了絕望的表情,喉嚨裡發出了扭曲的哭腔,像是在尖叫,哭泣。

  腦袋不斷的磕在黃土上,如同敗犬一般可憐的求饒,發出了含糊的哭聲。

  他向前磨蹭著,露出了眼淚:「獎勵……卡……給你……活……」

  奇跡一樣的,他說出了斷續的話,祈求著生命,像是以前所做的一樣,只要能活下去,不管怎麼都好……

  「獎勵點和劇情卡片嗎?」奧托莉亞蹲下身,笑了起來:「真是不錯的贖身費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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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七十四章異變

  「獎勵點和劇情卡片嗎?」奧托莉亞蹲下身,笑了起來:「真是不錯的贖身費用呢……」

  「嗚嗚……」他死命的點著頭,怪異而討好的笑著,將腕表向前搖晃著:「活……」

  腕表之上的冷光顯示出了他剩餘的積分:9000積分,還有c級劇情卡片一張。

  「可惜了……」奧托莉亞看著他諂笑的臉,也笑了起來,可是卻在搖著頭。

  長劍驟然斬落,大好頭顱飛起,血腥噴濺在她的臉上,焦龍的臉上到最後還諂笑著,未曾反應過來。

  「這麼噁心的獎勵點,我不要!」

  ――――

  有一團火,在身體裡焚燒。

  這是白朔身體之中,有關於焦龍攻擊所產生的結果,陳述下來,確實是這個樣子。

  一瞬間白朔的身體之上蒸騰起了大量的水分,就連靈魂都被灌入身體之內的暴戾獸性所侵蝕,幾乎瞬間被灼燒成了碎片。

  他努力的長大了嘴,卻只能發出嘶啞而低沉的聲音,手掌一次又一次的捶打在了大地之上,龜裂的痕跡不斷的擴散著。

  痛苦依舊沒有減少分毫。

  眼眶之中被塞入炭火的痛苦感覺從他的神經之中傳遞了開來,讓他在地上痙攣著,渾身顫抖。

  暴戾的火焰更像是一個活物,帶著怨念和詛咒的破碎龍魂,最後的絕望和憤怒凝聚為不滅的負面精神,在白朔的靈魂之中擴散著。

  原本融合在一起的靈魂波長被打亂了,白朔的靈魂陷入了混亂之中,而陳靜默卻強忍著痛苦,一次又一次的調整自己的波動,固執的和白朔保持著連同的狀態。

  她知道,如果這時候,就連自己都放棄他的話,那麼誰也救不了他了。

  不斷的想要通過靈魂波長去影響白朔遭受侵蝕的靈魂,但是卻收效甚微,甚至龍魂之中的詛咒沿著靈魂波長向她侵蝕了過來,讓她也感受到了白朔所遭受的痛苦。

  那是永世被囚禁在烈火之中焚燒的痛苦和詛咒,扭曲靈魂最後的惡意結晶,汲取了焦龍心中的黑暗不斷壯大的詛咒根植於白朔的靈魂之中,讓他的靈魂朝著崩壞的方向扭曲著。

  恐怕就在還沒有扭曲完畢的時候,他就會徹底的化為灰燼。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燃燒,白朔的靈魂卻在某個時刻陷入了停滯,面對著向靈魂侵襲而來的火焰,白朔掙扎著,卻感覺到了額骨之上陌生的跳動。

  如同心臟不斷跳動的符文,被稱為聖痕的印記在龍息的激活之下,甦醒了。

  一瞬間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白朔突然的斷開了和陳靜默的連接,一個人承受著龍息和詛咒的侵蝕,重新將陳靜默隔絕在外。

  接下來的後果,他已經模糊的預料到了,不論如何,就算是自己變成灰燼,也不能將陳靜默也拖下地獄。

  右眼眼眶之中緩緩盤旋燃燒的龍火就要爆發了。

  在接觸的一瞬間就將他的重生的右眼毀去,埋藏在身體內的術式及時將龍火封鎖在已經空無一物的眼窩之中,沒有讓它如同焦龍所料的擴散開來。

  但是也已經不遠了,如果沒有辦法抵擋的話,只能在力竭之後被焚燒成灰燼。

  如同妖魔一般,龍息的火種深深扎根於眼窩之中,已經無法驅除了……

  「看來真的是死到臨頭了呢……」白朔的靈魂發出了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到的感嘆,努力的調平了自己的靈魂波長,隨著額骨之上的符文跳動的節奏,變化著,努力的重合著。

  努力的跟隨著那種看似簡單,卻帶著某種規律的跳動,白朔強忍著詛咒化為的火焰焚燒靈魂,豪賭一樣的,將所有的意識都統統投入了符文之中。

  不成功,便成仁,無法將龍火的威脅消除,那麼就徹底的化為灰燼吧!

  就在他的意識投入符文的瞬間,白朔突然感覺到自己撞在了鐵墻之上,或者說,是鐵墻朝著白朔撞過來了。

  和白朔的靈魂相比,凝聚在符文之中的那些玄奧境界如同銅墻鐵壁一般,根本無法理解的境界瞬間灌入了他的腦中,讓他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陷入了呆滯之中。

  就像是腦中的一切想法都已經被滾滾如輪的玄奧意境碾碎,身不由己的沉浸入其中。

  就在白朔將意志投入符文的瞬間,額骨之上的符文卻向著額骨之下開始蔓延。

  一絲一絲金色的網路從額骨之上擴散了開來,緩緩的向著四周蔓延,交織,就連眼部已經成型的魔術回路也沒有放過,無孔不入的侵入了其中,然後將其向著未知的方向轉化。

  根本沒有過多久,在他的頭骨之上就出現了一絲一絲暗金色的網路,而後背之上原本靜止的圖紋,卻突然顫動了起來。

  現大忿怒相的不動明王突然詭異的舞動了起來,原本暗淡的火焰卻一點一點的清晰了起來,就像是流動的鮮血一般在他的後背上燃燒著,在火焰的籠罩中,不動明王虛幻的輪廓狂舞。

  雖然僅僅是在方寸之地,但是舉手踏足之間,卻如同身處無邊佛國一般的狂放,伴隨著無人能夠傾聽到的梵音,不動明王的踩踏著古樸的節奏,就像是從雲端顯化降下的神祗,原本微弱的氣息緩緩的強烈了起來。

  符文『聖痕』還有龍息之中的詛咒令白朔銘刻在身體之上的術式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在舍利符文的主持之下,傳承自禪宗根本的魔道書《佛說力士移山經》顯現出了未曾被人所料的力量。

  來自額心符文深處,那一道最精純,也是最深奧的禪念和意境緩緩的滲透而出,如同一片金色的光芒,在白朔的靈魂之中滲透著,沾染成淡金色的靈魂無意識的隨著符文的脈動而呼應著,讓符文之中的力量緩緩的主宰了身體。

  說是力量的話,可能並不正確,如果用言辭來形容的話,那是一種意境。

  涅槃的佛陀遺留在指骨之中最後的意境,人類的盡頭所能體會到的境界,也是神祗之路所需要的重要基石。

  尋找到了一脈相傳的力量之後,舍利緩緩的嵌入了額骨的最深處,和整個《佛說力士移山經》的術式網路合為一體,細密的線路在白朔渾身上下每一道經文之間蔓延,聯通。

  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火種,額骨伸出的舍利符文向著眼窩之中的獸性龍息侵蝕而去。

  毫無力量的意志和充滿暴戾的詛咒相比起來,脆弱到可憐,但是僅僅是這一絲的境界和禪念就令獸性的龍火如同遇到天敵一般的平和了下來。

  境界和禪念化成了無形之手,帶著降魔的無上決意和慈悲,將龍息之中所包含的暴戾撫平,化解,碾碎,最後只剩下精純的意念,不含任何的黑暗和負面情感,緩緩的化入忿怒相的不動明王中。

  一息之間,白朔眼窩之中的龍魂詛咒就已經盡數瓦解,以白朔無畏精進之心為引的降魔慈悲輕易的將那些負面詛咒完全抹除。

  只剩下了在眼眶裡,靜謐燃燒,如同琉璃色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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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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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我來保護你

  在火種的最中心,一枚只有普通珍珠大小銀色符文在緩緩的轉動,不同於白朔手中的『暴食』,白銀等級的符文帶有著令人炫目的複雜結構,用黑色巨龍的靈魂和血肉凝結成的符文時刻不停的轉動著,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無數的字符在其中游走著,構成了捉摸不定的軌跡。

  當舍利之中的符文和白朔身上的術式結合為一體之後,龍火之中的符文突然顫抖了起來。

  純粹境界凝結成的聖痕符文沒有絲毫的力量,但是感覺到龍息之符文之後,便像是盤踞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巨獸一般,緩緩的分出了意志,將白朔眼眶之中的龍息包裹了起來。

  其中雖然微弱,但是卻堅定無比的境界瞬間將龍息火種包裹在其中,配合著境界的侵襲,白朔後背,狂舞的不動明王周身的火焰突然升騰了起來,猩紅的業火化為朵朵紅蓮,此起彼伏的盛開,泯滅,形成了詭異的循環,將火種之中失去意志的火焰吞吸。

  再無往日暴戾的琉璃色龍火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化為了一道道光芒從白朔的眼眶之中噴涌而出,然後融入了後背的圖紋之上。

  僅僅是一瞬間,怒放的火種就徹底的融入了不動明王周身的火焰裡。

  依舊未曾滿足的聖痕符文向著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的龍息之符蔓延而去,金色的網路在骨骼之上蔓延著,遍布了整個眼眶,滲入眼窩之中,將銀白色的龍息符文包裹。

  就在接觸的一瞬間,銀白色的龍息符文就徹底的崩解了,化為了無數細碎的字符,在白朔的眼眶之中飛舞。

  大部分的細碎符文在聖痕的牽引之下,向著白朔周身穿行而去,化入了四肢和胸口的經文銘刻之中。

  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團和當初相比稀疏了不少的符文在白朔的眼眶之中緩緩的旋轉著。

  不知道為何,一直以來,動作之間行雲流水的聖痕符文突然停滯了一瞬間,然後在複雜的形體之上,出現了小小的裂縫,最後約莫十分之一的符文從原本的形體之上脫離了,向下墜落,穿過了額骨和腦頁,墜入了白朔的眼眶之中,和殘缺的龍息之火相結合,化為了一枚銀色的嶄新符文。

  就在符文誕生的瞬間,白朔被龍息燒成灰燼的眼皮重新出現,支撐著身體的無形力量驟然消散。

  布滿創傷的身體跌落在了地上,陷入了昏死之中。

  看似繁雜的過程,僅僅用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舍利之中的聖痕就將龍息之火的力量盡數吞噬分解,進行了重新的構造,融入了白朔的身體之中。

  而一直被排斥在外的陳靜默也終於感受到了熟悉的靈魂波長。

  就在瞬間,她發現侵襲著白朔靈魂的詛咒消失了,而他眼眶之中的龍火也無影無蹤,只剩下了陌生的能量盤踞在原本的眼窩之中。

  雖然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白朔至少還活著。

  還活著就好。

  她從白朔的身上脫離,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角,卻沒有哭泣。

  一個只會哭的女人只會成為累贅,她已經發誓,再也不會成為白朔的負擔了。

  還活著就好,只要回到主神空間,就一定有辦法讓他甦醒。

  她從自己的腕表之中掏出了未曾稀釋過的月亮井水灌入了白朔的口中,讓他紊亂的心跳緩緩的歸於平靜,維持住了如同風中殘燭的生命。

  「乖乖睡吧……」陳靜默微笑著,摸了摸他沾滿灰燼的臉:「至於這段時間,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將他沉重的身體背負在身上,陳靜默注意到了不遠處站在血腥之中的奧托莉亞,一具失去了頭顱的軀體在她的腳下緩緩流出血液,染紅了焦黑的黃土。

  奧托莉亞沾染著血腥的臉上帶著一絲失落和遺憾,看到了陳靜默背後的白朔,神色複雜的問道:「隊長他……」

  陳靜默露出了微笑,反而去安撫奧托莉亞的情緒:「沒事,不過接下來,就要靠我們兩個了。」

  並非不悲傷,只是她已經學會了微笑著去面對痛苦,像是白朔一樣。

  雖然做不到如同他那樣的堅強,但是也要將傳承自他的光芒分給別人。

  「流雪……流雪……」一臉灰塵的梁公正扛著一具雙腿缺失,下半身幾乎焚燒成焦炭的身體跑了過來,露出了呆滯的笑容說道:「我把大猩猩撿回來了,你看……」

  「長孫先生……」奧托莉亞看到了梁公正肩頭那張熟悉的臉,就在不久之前,那個中年男人還在試圖開解她,讓她放棄心中的痛苦,就在一轉眼之間,就已經……

  「又死了一個……」她低下頭,不敢去看長孫武的臉;「又有人死了……」

  陳靜默突然皺起了眉頭,緩緩的伸出了手掌,貼在了長孫武的脖子上面,然後突然說道:「公正你快把他放下!他還活著!」

  「活著?」奧托莉亞不可置信的看著陳靜默,扭頭看向了被梁公正小心放在了地下的長孫武,雙腿被焚燒成焦炭,右臂徹底失去,左手也變成了灰燼,臉色蒼白……

  居然,還活著?

  「還有心跳……」陳靜默從腕表之中掏出了強心針和維持生命的藥劑,流水一樣的灌進了長孫武的喉嚨裡,然後手掌貼在他的胸口上,感覺著那一種細微,緩慢,但是卻固執著不肯停止的跳動。

  「我沒有受到負分提示,他還活著。」陳靜默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梁公正,一定要好好的背著長孫武,不要顛簸,也不要搖晃,總之,要細心一點……」

  雖然把長孫武交給精神病人梁公正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但是陳靜默卻和他有過共同的經歷,但是在這個緊急的當口,只能依靠他了。

  「誒,這不跟流雪照顧我一樣了麼……我知道,我知道……」梁公正詫異了一下之後,突然笑了起來。

  他拍著胸膛,一臉得意的點頭說道:「交給漢尼拔醫生,你放心。」

  他又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怪異精神症狀裡面了,繼瓦西里扎伊採夫,列達尼奧之後,這一次COSPALY的對像是漢尼拔-萊克特。

  很明顯,漢尼拔是殺人魔醫生這個設定被他扔到腦後了,而且漢尼拔是精神醫生,也不會照顧病人……

  雖然吐槽點很多,但是當著這種緊急的關頭,陳靜默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將長孫武交給他了。

  最重要的,是將主線任務完成。

  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討伐軍的陣列已經快要從後方抄上來了,而就在黃巾軍前進的正前方,繚繞在火焰之中的張角,正在和肌肉怪物『便當』進行著搏殺。

  原本在武魂覺醒之後,戰鬥力提升的張角已經跨入了四星級的門檻,但是和神智混沌的怪物相比,卻依然有著不足,那個肌肉怪物的純粹力量已經誇張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如果說普通3星級武力側輪迴士,肌肉力量為100,白朔是200,必要的時候可以提升到500的話。

  那麼這一隻就連正常智力都沒有怪物,已經達到800了。

  以純粹的肌肉力量論的話,恐怕他已經在五星級之下沒有敵人了。

  ――――――

  今日三更,我已經寫趴下了……

  不行了,以後不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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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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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重來的機會

  而最可惜的是,他只有肌肉力量,除了巨大到令人恐懼的怪力之外,卻沒有與之匹配的戰鬥意識和輔助的強化。

  也正是這樣,在和張角的戰鬥之中,四星級高階的他硬生生的被糾纏在戰鬥之中,狂暴的力量只能傾斜在大地之上,開出深深的裂紋,卻無法集中在張角的身體上。

  只是張角剛剛領悟到的武魂覺醒,似乎有著不少的漏洞,原本高漲的力量已經開始緩緩的消退了。

  劇情人物始終都是輔助,輪迴士之間的戰鬥,只能由輪迴士去完成,除非是極其稀少的情況,否則主神不會給輪迴士可以鑽的漏洞。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的話,如果沒有輪迴士過去幫忙,張角的敗亡是遲早的事情,而且時間緊急。

  一旦被背後的討伐軍包抄的話,那麼主線任務就徹底失敗了,希望隊絕對不會有那麼多積分可以供主神去扣。

  所以,失敗,就等於死。

  「看來是要交給我們了啊。」陳靜默看著極遠處戰鬥的戰鬥,在漫卷的風沙之中,不斷的有火光還有大地震動的聲音傳來。

  「有沒有信心?」她看著身旁的奧托莉亞:「現在是我們的戰鬥了。」

  奧托莉亞沉默著,她能夠看得出,這一場戰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以自己的能力上去,恐怕也只能被那個怪物一樣的傢伙一拳砸扁。

  一星級和四星級的差距,已經無法用戰術或者是招式來彌補了。

  「你也不看好我們嗎?」陳靜默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她。

  「不是看好,只是沒有獲勝的希望。」奧托莉亞緩緩的扭頭:「雖然將一切都推給隊長是不對的,但是隊長如果還醒著的話……」

  「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就算是他醒著,我也不會讓他再參戰了。」陳靜默緩緩的搖頭,臉上帶著笑容:「什麼事情都依靠別人,可不是好習慣啊。」

  「抱歉,我看不到成功的可能。」奧托莉亞的視線關注在那個如同巨人一般的魁梧怪物身上:「就算是那位將軍幫忙,恐怕也不大可能。」

  「那麼,奧托莉亞。」陳靜默突然提高了聲音:「你有死亡的覺悟嗎?」

  「什麼都不做,和做不到,是兩回事情。」陳靜默看著奧托莉亞的眼睛,認真而嚴肅:「就算是結果必定會失敗,你有去戰鬥的覺悟嗎?」

  奧托莉亞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她突然想到了一年之前的那一場令自己幾乎失去所有的戰鬥。

  從人群之中突然出現的手榴彈扔向了剛剛繼任的家主,她的弟弟。

  而被刺客拖在遠處的奧托莉亞,卻什麼都沒有做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被那顆手榴彈炸成重傷,在送往醫院的過程之中,傷重不治,死時年僅十九歲。

  曾經向父親發誓,在他死後保護好弟弟,讓斯圖亞特家族的遺產不落於外人之手的奧托莉亞,什麼都沒做到。

  儘管事實告訴她,在她趕到之前,手榴彈就會爆炸,所以她不論做什麼,結果都是已經注定了的。

  只是那一刻的選擇,讓奧托莉亞至今無法原諒自己。

  沒有辦法做到,和什麼都不做,是兩回事!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被手榴彈殺死,什麼都沒有做,因為現實告訴她,你做不到。

  可是……為什麼沒做呢?

  就連最後的嘗試都沒有努力,她就這樣輕易的把弟弟最後一絲生機給掐斷了。

  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堅持了半生的信條。

  奧托莉亞從此一蹶不振,直到她在病床之上的最後一刻,都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上天再次給了她一次機會。

  陳靜默看著奧托莉亞的眼睛:「奧托莉亞,告訴我你的答覆。」

  重新再來……

  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回響著,這就是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麼……

  奧托莉亞強忍著讓自己沒有哭出來,一直以堅強示人的少女咬著嘴脣,發出了哽咽的聲音:「請務必給我上場戰鬥的機會……」

  「這一次……」她抓緊了自己手中的劍:「我再也不會放棄了……」

  陳靜默笑了起來,輕輕的抓起了奧托莉亞的手,湊近看著她如同寶石一樣的眼瞳:「奧托莉亞,我以副隊長的名義,認可你成為『希望隊』的一員。」

  「既然你已經有了這樣的決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陳靜默笑著,秀麗而白皙的面孔緩緩的向著奧托莉亞的臉湊近:「不要反抗,這是副隊長的第一道命令。」

  就在奧托莉亞還帶著淚光的驚訝眼神之中,兩雙柔軟的嘴脣重合在了一起,纖細的舌頭彈入了奧托莉亞的口腔之中,調皮的摩擦著,輕輕的吮吸。

  突如其來的恍惚感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直到如同浸泡在熱水之中的感覺襲來,脣齒之間的觸覺突然消失。

  當她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陳靜默已經消失了,而雙手之上,卻多出了一副漆黑的拳套。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陳靜默的形象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腦中,抱歉的笑著:「抱歉了吶,事急從權,這可是調整靈魂波長最好的辦法了喲……」

  「恩,你不會介意吧?」陳靜默在黑色的背景之中,睜大眼睛看著她。

  奧托莉亞愣了一下之後,聲音有些磕絆的說道:「雖然我理解,但是這種女性和女性之間的……」

  「是,是。」陳靜默帶著怪異的笑容頭,打斷了她的話:「現在呢,感覺如何?我可以隨時進行調整。」

  奧托莉亞低下了頭,看到了雙手之上覆蓋的黑色拳套,銀色的荊棘圖紋在掌心環繞著,除此之外,全黑的拳套一直蔓延到了手肘之上,緊貼著肌膚,並沒有冰冷的感覺,大小和透氣性都沒有任何問題。

  造型詭異的拳套在指節之上有這厚實的凸起,看起來殺傷性巨大,除此之外,纖薄異常。

  只是……

  奧托莉亞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握力大了許多,握緊的手掌讓劍柄發出的細微的聲音,就像是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夠將其掰斷一樣。

  這是黑暗武裝最基礎的能力之一,力量增幅,也是最實用的能力。

  「感覺,很不錯,不需要調整了。」奧托莉亞點了點頭:「有這種力量的話,未嘗沒有一搏之力呢。」

  陳靜默仿佛能夠看清楚她的臉,突然神秘的笑了起來:「三星級的力量,可不只有這麼簡單啊……」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奧托莉亞聽見了身體裡發出的輕響。

  如同一瞬間多了千斤的重擔,從未感覺到的沉重覆蓋在了軀體之上,骨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猝不及防被沉重的壓力彎下了腰,奧托莉亞艱難的喘息著:「這是……怎麼回事……」

  雙手之上的黑色拳套發生了怪異的變化,掌心的銀色荊棘正在朝著四周蔓延,糾纏著生長覆蓋了整個手掌,而黑色的拳套之上升騰起了一陣陣氣息,如同墨汁滴入水中一般的氣息緩緩的向著四周散發,而身體之上承受的壓力也漸漸的滲入了骨髓之中。

  「這僅僅是開始而已……」陳靜默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拘束模式解除,增幅模式百分之二十。」

  ――――――

  百合什麼的,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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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便當

  黑暗武裝散髮的靈魂波長滲入了奧托莉亞的身體之中,將肌肉自我保護的枷鎖拆解了開來,並且啟動了力量的增幅模式。

  奧托莉亞身體之中的力量再次提升了一個台階,但是痛苦卻糾纏如骨髓。

  「還能承受嗎?」

  「沒關係……」奧托莉亞咬著牙,將手中的劍柄捏的變形。

  「那麼,上吧,我會隨時給你輔助……」就在陳靜默的話音剛落的瞬間,奧托莉亞所在的大地之上出現了蔓延的龜裂,而少女纖細的身體則化作黑影向著前方奔襲而去。

  悄然如清風,迅疾如電光。

  瞬間將速度攀升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奧托莉亞感覺到風壓撲面而來,卻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之下滑向了兩邊,身體如同在水中前進,舉動之間承受怪異的感覺,雖然痛苦,但是現在的體能和原本相比,又何止提升了十倍?

  和白朔動輒如巨石碾壓一般的強橫相比,奧托莉亞更像是一縷飄渺的煙霧,在空氣之中靜謐的飄散著,無聲無息的向前接近。

  瞬間奔馳了漫長的距離,而正在搏命戰鬥的兩人也終於映入了眼中。

  說是兩人,更像是怪獸和正在馴服怪獸的法師。

  操縱著火焰的武將,還有如同鋼鐵鑄就的猛獸一般的怪物。

  渾身的皮膚散髮著黑色的鋼鐵光澤,身高兩米六七的魁梧怪人不斷的發出了野獸一般含糊的嘶吼,不斷的向著張角揮舞拳頭。

  比白朔更加單純的肌肉怪力,僅僅是憑藉著最純粹的肌肉力量就達到四星級的怪物,一舉一動之間,撕裂空氣的同時,不斷將腳下的大地碎裂,化為飛散的煙塵。

  模糊的咆哮從他的嘴裡發出,就像是調整到最高音量的巨型音響一般,在空氣之中掀起了波瀾,就連火焰都被無形的力量向著四周排斥了開來。

  不過只是瞬間,無窮盡的烈火就重新從張角的長杖之中散髮了出來,每一次揮舞都有著凝聚到了極點的火焰附著在武器之上,然後衝擊在了便當的身上。

  僅僅是簡單的揮舞,在張角的手中就有了開山破石的威力,更何況添加了暴烈的火焰?

  每一次攻擊都會令狂躁的火焰爆發了開來,衝擊在便當的肉體之上,將他的皮膚焚燒成焦炭,但是卻根本對這個狂暴的怪物毫無影響。

  只有在要害在面臨攻擊的時候,他才會伸出手掌去抵擋,更多的時候,是任由席捲著火焰的長杖衝擊在了自己的身上,緊接著火焰如同炸彈一般的爆發了開來,在身體上灼燒出了黑色的傷痕。

  就像是塗抹在了黑色鋼鐵之上的灰燼,仿佛只要抖一抖就會消失的輕傷。

  和便當相比起來,張角卻狼狽了許多,面對著那種非人的怪異力量,每一次的攻擊只能用盡所有力量去躲閃,面對著動輒威勢驚人,只需要挨上一下,就會骨斷筋折的狂暴攻擊,張角也只能依靠著自身的敏捷和便當纏鬥。

  如果,武魂覺醒的狀態能夠保持的更加長久一些的話,便當絕對逃離不了被火焰焚燒成灰燼的下場,只是張角感覺到,剛剛領悟的力量已經開始消退了。

  畢竟是嶄新的力量,不能持久,但是他心中卻根本沒有任何退卻的想法。

  在他面前的這個東西,是阻攔道路的敵人,也是殺死了自己弟弟的仇人,如果連弟弟的仇恨都沒有辦法清洗,那麼他又有什麼顏面去帶著黃巾軍去創造黃天盛世?

  而且,時間已經不多了。

  「便當!!!!!!」

  火焰之中的怪物發出了令人耳膜炸裂的咆哮,將面前的火焰撕裂成了粉碎,喉嚨裡嘶吼著低沉的聲音,朝著張角的方向狂奔了過來,在極短的距離之後,卻發出了令大地顫抖的狂暴力量,龜裂的地面向著前方蔓延著,黑色的巨人在奔跑之中仿佛模糊了自己的形體,化為了向前滾動碾壓的鐵球。

  瘋狂奔跑著的便當,僅僅本身的重量還有慣性就是一件武器,即使面前是磚石構築成的城墻,它也能夠撞出一個巨大的凹陷出來。

  如果是更脆弱一點的木墻,只會如同薄紙一樣的被撕扯成粉碎。

  雙腿之上的皮膚已經被灼燒的痕跡覆蓋,但僅僅都只是毫不痛癢的皮外傷,對便當來說,簡直就像是被蚊子咬一樣。

  龐大的身體在瞬間攀升到了令人眼花的速度,在直線之上的瘋狂的加速著,一瞬間就來到了張角的眼前,並沒有任何的停頓,沾染著泥土的腳掌驟然抬起,對準了覆蓋在自己陰影之中的張角猛然踹去,就像是近在咫尺的打樁機朝著張角的身體截擊而來。

  「便當!」

  在劇烈的咆哮之中,如同鋼鐵鑄就的大腿捅穿了凝聚為實質的火焰,然後揣了個空。

  在最後的瞬間,藉助著被溫度扭曲的空氣,張角偏轉了自己周圍的光線,被那一只穿金裂石的腳掌踹成粉碎的,是他模糊的幻影。

  而他真正的身體極為驚險的擦著便當的身體,躲向了一旁。

  僅僅魁梧身體所掀起的風聲就讓張角感覺到自己的衣袍快要被扯裂了,而那一具巨大的身體則在慣性的引導之下向著前方劃去。

  近在咫尺的張角露出了怪異的笑容,然後手中長杖驟然舉起,火光在杖尖之上繚繞凝聚,任由著便當的身體擦著身體而過,就像是看著一輛差點撞飛自己的卡車,就在便當的身體即將和他擦肩而過的最後時刻,在張角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便當長滿肌肉的頭顱。

  他的心中忍不住發出了模糊的呢喃:對,這樣才好……

  而手中的火神長杖卻如同大斧一般的砸落在了那一顆巨大的頭顱之上,繚繞著火焰的長杖在接觸的瞬間爆發了開來,就像是動力鐵錘一般,在接觸前的瞬間,杖頭的另一面上驟然噴發了洶涌的火焰,於是砸落的長杖被加速到了如同導彈一般的地步,而就在接觸的瞬間,長杖之上傳來的反饋感告訴了張角,這一次正中目標。

  根本不需要引導,纏繞在長杖之上的刀鋒形火焰爆發了,如同緊貼著他的腦袋爆炸的手榴彈,劇烈的震盪還有無孔不入的火焰灌入了長滿肌肉的頭顱之中。

  沉重的身體依舊在滑行,翻滾著,終於停止了下來。

  而在張角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驚駭。

  它的頭,居然還在?

  那種程度的攻擊,就算是鋼鐵澆築的鐵人也能砸碎焚燒成灰燼了,而面前的這個怪物,卻保持著身體的完整?

  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懵了,肌肉怪物停頓在了原地,低著頭,發出了模糊的呻吟:「便當……」

  就在低沉的嘶吼之中,它緩緩的抬起了頭,露出了慘不忍睹的面目,就在他醜陋的臉上吊著一顆已經變成了漿糊的眼球,在收到攻擊的瞬間,劇烈的震盪就將它的左眼敲出了眼眶。

  不可思議的是,在這種程度的重擊之下,它還能保有著意識?

  ――――――

  今兒就下三江了啊……求票!

  HELLSING的08看完之後,第一個感覺是,製作組沒錢了,不過氣勢依舊很足啊。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七十八章決意

  神智混沌的怪物習慣性的發出了聲音,但是卻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只能有些滑稽的不斷念叨著:「便……便……」

  粗大的手指換換抬起,摸到了自己臉上吊著的什麼東西,然後一把拽了下來,湊近了看著,到最後乾脆張開了大嘴,一口將自己失去功能的眼球吞下。

  喉嚨暢快的蠕動著,將自己的眼球吞入了腹中,臉上帶著一副滿意的表情。

  看來,果然是自己的東西,就是好吃……

  令人作嘔的咀嚼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一道從極遠處拉到眼前的殘影打斷了它的進食,奔襲而來的黑影在趁著它未曾反應過來的瞬間,將手中的長劍,帶著尖銳的呼嘯刺在了它的喉嚨之上。

  結果是一聲鋼鐵摩擦的巨響,長劍在巨大的力量之下撞出了巨大的缺口,僅僅刺入了一個指節的深度,就卡在了如同岩石一般的肌肉之中。

  未曾有任何的猶豫,奧托莉亞放棄了抽出武器,而是猛然下沉,手中長劍長重力的作用之下斷裂了,尖銳的劍尖埋入了便當的脖頸之中,而剩餘的部分則在它的身體之上不斷的劈斬,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一連串的火花從它的皮膚之上出現,奧托莉亞的身影化為了捉摸不定的殘影,在它魁梧的身體之上不斷的奔走,僅僅是在彈指之間,長劍就劈斬了十二次,在便當心口重疊的劍痕僅僅劃破了他的皮膚,留下了長長的白痕。

  直到最後,堅硬的長劍在便當的脖頸之上終於蹦斷了。

  向著後方急速撤退的奧托莉亞避開了便當抓來的手掌,反手將斷裂的長劍擲向了它的另一隻眼睛,但是長劍卻在便當的大手之間,被捏成了碎片。

  「這硬度,也太見鬼了吧……」她喘息著,向後急退:「究竟是什麼啊,綠巨人嗎?」

  「這傢伙可是黑色的啊……等會問問他有沒有堂兄叫浩克的……」陳靜默在她的腦中說著冷笑話,不斷的將她全身的肌肉都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將一部分已經達到極限的肌肉神經暫時切斷,將另一部分肌肉替換上去。

  奧托莉亞感覺到了四肢被切斷了一樣痛苦,卻沒有絲毫的猶豫,而是抓起了地上一柄長矛,再次衝擊了上去。

  提升到了極限的速度再次拖出了殘影,並沒有接近便當的身體,而是在它攻擊範圍之外,將手中的長矛猛然擲出。

  在黑暗武裝的輔助之下,長矛在脫手的瞬間提升到了超越子彈的速度,矛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咔聲,而長矛最尖銳的頭部如同正撞在了鋼鐵的盾牌之上,僅僅是再一次將它心口的傷痕擴大了一分。

  而這一次,似乎是將那個怪物激怒了。

  便當僅剩一隻的眼中突然冒起了紅色的光亮,而身體上原本已經說得上非常恐怖的肌肉,再次開始膨脹了起來,就像是氣球一般的鼓脹著,發出了令人耳膜刺痛的嘶吼:「便當!!!!!」

  純粹的野獸氣息散播了開來,如同發狂的怪物一般,它向著來不及躲閃的奧托莉亞衝撞而去,手掌握緊之後發出了骨節摩擦的巨大聲響,向著近在咫尺的金髮少女猛然砸下。

  它,狂化了。

  原本就已經非人的肌肉力量再次膨脹,而所剩不多的理智徹底覆滅,化為了瘋狂的野獸,不惜代價的要將面前的敵人撕扯成粉碎。

  就在最後的瞬間,張角突然向著奧托莉亞發起了攻擊!

  並沒有攜帶火焰的長杖頂在了她的後背上,巨大的力量將她甩出了鐵拳的攻擊範圍。

  而奧托莉亞原本的地方,卻被張角取而代之。

  獰笑的張角毫不顧忌便當拳頭之上的巨大力量,將手中的長杖撐在了拳頭的下方。

  並沒有如同奇跡一般的將便當的拳頭阻擋,堅硬的火神杖被沉重的鐵拳擊打,如同鐵釘一般的刺入了黃土之中。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鐵拳,張角手中依舊握緊了被砸入大地的火神杖,就在便當再次揮拳的瞬間,大地深處傳來了劇烈的炸響。

  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的熔岩和火焰從便當的腳下噴涌了出來,被燒融的泥土化為了岩漿將他的雙腿捲入其中,而凝聚到了極限的烈火化為了烘爐,將便當封鎖在了其中。

  依靠著奧托莉亞爭取來的時間,張角終於將力量推到了巔峰,釋放出了自己最強的技能。

  如同煉獄熔爐一般的無雙!

  張角帶著猙獰的笑容,看著火焰中包裹的怪獸在岩漿和火焰的熔爐之中掙扎,從大地伸出涌現的岩漿和火焰不斷的噴發,讓它沉重的身體脫離了大地,失去了借力的地點,不精通絲毫武技的肌肉怪物只能在岩漿之中掙扎,緩緩的變成焦炭。

  那可是足以媲美熔煉鋼水的烘爐,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生物從其中倖存下來。

  「還不夠……它還活著……」奧托莉亞的腦中再次出現了陳靜默的聲音:「這是最後的機會,奧托莉亞,還能堅持嗎?」

  「請繼續……」奧托莉亞咬著牙,但是接下來的瞬間,從每一個細胞之中爆發出的痛苦讓她發出了凄厲的嚎叫。

  如同遭受著無與倫比的酷刑,奧托莉亞感覺到了有熔岩在身體之內肆意的奔流著,就連靈魂都隨之燃燒了起來。

  就在那一瞬間,陳靜默的靈魂波長的亮度驟然提高了數十倍,反客為主的將奧托莉亞的身體控制了起來,不再顧忌她身體的任何技能,沒有絲毫猶豫的將奧托莉亞所有的潛力盡數榨取了出來,而黑暗武裝的增幅模式也瞬間提高到了百分之二百!

  足以在瞬間摧毀奧托莉亞身體的力量被陳靜默艱難的封鎖在了她的身體之中。

  在另一個世界,超越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爆肉鋼體會讓B級妖怪自滅,而提升到了百分之二百的增幅模式之後,陳靜默在拿奧托莉亞的命在賭,就連自己的靈魂也毫不猶豫的融入了武裝之中。

  黑色的拳套之下,盪漾的靈魂波長充斥了奧托莉亞的身體,不斷的維護著崩裂的血管還有不堪重負的器官。

  銀色的荊棘圖紋跨越了拳套的拘束,在奧托莉亞的身體之上蜿蜒生長著,最後在她的後背上化為了古怪的圖紋。

  黑暗武裝,極限模式!

  「快!只有五秒鐘……」陳靜默痛苦的聲音響起,和奧托莉亞的靈魂已經同調的她分享著奧托莉亞的痛苦,也在忍受著超越自己極限的撕裂感。

  「就算是五秒鐘……」奧托莉亞的喉嚨裡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如同壞掉了一樣,眼神呆滯的看著火焰之中掙扎的魁梧身影,嘴角流出了口水,可是聲音還在繼續:「……也足夠了啊!」

  就算是承受著酷刑的折磨,就算是身體痛苦的快要撕裂了,但是這種快要破體而出的力量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次……

  她有了改變事實的力量!

  靈魂之中那個在黑暗之中哭泣的女孩再次出現了,弟弟沾滿鮮血抬上救護車的樣子不斷閃現,他的眼神之中閃爍的是對這個世界留戀的光……

  再也……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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